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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明牌暗战[第4页] |
| 作者:水滴石不穿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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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围剿行动 杜纳郊区。 绕着防滑铰链的车轮卷起白雾，如同巨龙喷气般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奔驰。一小时后穿过郊区大片的农田，一座座巨型的烟囱映入眼帘，大路两旁的雪似乎都被熏染得发了黑。 米夏看了眼后视镜，发现有几辆重型越野型陆面车一路紧紧地跟随，这是陆战才会使用到的车型，难不成他打算大动干戈？ “是我们的人。”安德烈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安抚的意味十足：“怕了？” 米夏：……“你准备动手？” 安德烈点头：“对付亡命之徒就得够狠。”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谈论天气一样平常，米夏不由得脊背发冷，这与他从小长大的成长环境相去甚远，真的在接近危险，或者是已经陷入了危险的漩涡。 安德烈一弯腰，从后面拉过一个背包打开，手一抖是件防弹背心递给他，“穿上，以防万一。” 米夏接过拿在手里，心跳又开始加速了，就连呼吸都不均匀了，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将要目睹或者参与一场枪战，其中很有可能伴随着死亡，别的什么人，当然也可能是自己。 “不一定会打起来。”安德烈转身帮他穿上防弹背心，“你要是害怕就呆在车上，这车是防弹的。” J2听立即开口：‘米尔，我劝你听他的，咱们犯不着冒险。’ 米夏知道J2说的是对的，可是……他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我……应该可以。” “给。”妮娜转头抬手，一个小东西飞了过来，米夏接过，一看是口香糖：“嚼嚼这个就不这么紧张了。” 米夏点头道谢，撕开包装塞进嘴里，把视线转向车窗外。 这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前面是个丁字路口，几辆大货车正从他们前面的大路直行而去，等他们走完了伍德才又发动车子左转，一路开过去是一大片废弃的厂房，周围都是空旷被白雪覆盖的开阔地。 “头儿，就是那里了。”伍德停下车，“再过去就会被发现了。” 妮娜拿出望远镜递给安德烈，“这可真是个好地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知道了。” 米夏点头，暗自赞许，正如妮娜所说，这里确实是个非常好的据点。 安德烈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这块地方属于谁？” 妮娜嚼着口香糖打开智脑，“一个叫做道格拉斯的莱欧富商，他在十年前买下这块地开电子厂，因为经营不善去年就倒闭了。” “可有出租或出售？”米夏问。 妮娜又噼里啪啦地操作了一翻，跟着报告：“显示已出租，出租日期是两年前。” “头儿？”伍德转过头来，安德烈一摆手，车队继续向前行进。 五分钟后到了工厂的正门，烫金的招牌早已剥落，门口的岗亭破败不堪，宽大的铁门锈迹斑斑地倒在那里，一道道黑色的车辙夹在在白雪之间清晰可见。 “有车进出。”伍德说。 妮娜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走到门口向里面张望了一通走回来：“头儿，这里太安静了。” “妮娜，上车。”安德烈拿起通讯器，“第一小分队，进去探一探。”他的话音刚落，一辆陆面车从后面绕过来，压着铁门开了进去。 “报告。”几分钟后，通讯器里传来声音，“头儿，我们沿着外围绕了一圈，里面好像没人。” “难不成跑了？”妮娜猜测道。 安德烈略微沉吟，脸色微微一变，立刻下达指令：“三队和四队去追刚才那几辆大货车，剩下的跟我进去。” ‘难不成那几辆大货车有问题？’J2紧紧地抱着米夏的耳鼓，似乎比他还紧张。 米夏点点头，‘这工厂至少废弃七八年了，有那么多货车出去确实很可疑。’ 两辆车掉头原路返回，伍德把车子开了进去，见到前车停下，一个穿着迷彩的大个子手持着列昂大冲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安德烈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米夏立刻跟上。 “头儿，没见到人。” “进去了吗？”安德烈问。 那人摇摇头，“拿红外线扫了一圈。” “果然都跑了。”妮娜跟上来，“头儿，咱们也追过去？” 安德烈仰头看着破败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既然来了，还是进去看看。” 大家立刻围拢过来，米夏这才发现安德烈至少带了几十个人，身上都是重装，看样子是打算把这里给端了。 “头儿，这是平面图。”一个高个子飞跑过来，手里拿着个相机。 米夏立刻凑了过去，一共三栋建筑，都是三层，中间是通道，腰部是空中桥梁，在第一栋和第二栋之间有水塔、烟囱和能动以及污水处理设施。 “分成四小队，一层层扫过去，决不可漏过一处。”安德烈说，“剩下的人跟着——” “等等。”米夏皱着眉头打断了安德烈的话。 “怎么了？”安德烈抬头看过来。米夏转头看了看四周，“我怎么觉得有人在偷窥？” 偷窥？安德烈皱起眉头，冷冽的鹰眸扫向四周，厂房、烟囱和水塔，莫非…… 米夏伸手从安德烈腰间取下望远镜，借着他身高的掩护，向高高的水塔看过去，只见亮光一闪，“那里有人。” “准备战斗！”安德烈一挥手，众人立刻找掩体躲藏。 米夏眨了眨眼睛，看向安德烈：什么情况？ 安德烈抓着他的手，拉下通讯麦克：“大家小心炸弹，排查人员先上。” 话音一落，立刻有四个人行动起来，两人拎着箱子两人负责掩护，猫着腰快速而轻巧地冲了过去。 这时，忽然砰——的一声巨响，米夏只觉耳中一阵轰鸣，跟着一股大力将他推向一旁，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爆炸了。米夏想，眼前火光闪动，耳里阵阵轰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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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兵不厌诈 杜纳城。 砰……爆炸声再度响起，耳中阵阵轰鸣。 “米尔？”米夏挣扎了好半晌终于听清了声音，睁开眼安德烈趴在他身上，一脸焦急地拍拍他的脸，“没事儿吧？” 米夏这才略微清醒了一些，摇摇头甩掉头脸上的沙砾，“我没事儿。” 砰的一声枪响，战斗正式打响了。安德烈蹭地一下站起来，略微看了一下状况：“妮娜，你看好他。” 米夏还没搞清楚状况，一股大力将他推向一边，跟着胳膊就被抓住了：“米尔，跟着我。” 安德烈带着人迅速钻进厂区不见了踪影。妮娜拉着米夏躲在陆面车的侧面，前面是工厂门口的巨柱，子弹擦过车身留下白色的划痕和火光，耳边枪声不断，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儿。 不一会儿，火力被吸引了走了，远处的枪声却越发的密集了。 ‘米尔？’J2似乎也吓坏了，它紧紧地抱着米夏的耳廓。 ‘没事儿。’米夏抬手抹了一下耳钉安抚。 J2似乎镇定了一些：‘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米夏抱着双腿，搓了搓冻僵的手：‘应该没事吧。’ 密集的枪声还在继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米夏觉得脚都冻得麻木时，枪响忽然平息了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陆面车背后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赶忙转过头去，是安德烈回来了。 米夏蹭的一下站起来，谁知腿早麻得不听使唤，整个人向前扑倒了过去，安德烈快步上前一抬手将人接了个满怀，“没事儿吧？” “你没事吧？”米夏抓着安德烈的胳膊抬起头。 安德烈看着他，语带笑意：“没事儿。” 米夏看他样子虽然狼狈，但不像是哪里受伤的样子，明显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落到了实处。 “还能站起来吗？吓坏了？”安德烈对米夏眨了眨眼，笑得阳光般灿烂。 ‘太空在上，我要被他电晕了！’J2双手合十，夸张地摇晃着身体，一副马上要晕倒的样子。 米夏：…… “头儿？”大个子伍德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一共发现十五名，击毙十四名，一个活口但受伤了。” 米夏推开安德烈，揉了揉大腿。 “干得不错。”安德烈转身拍拍伍德的肩膀，“送去医院，一定要保密。” “是。”伍德转身，刚跑出去两步，大门口就冲进来几辆大型越野车。 “可真是哪都有他们。”妮娜啐了一口，一脸厌弃地背过身去。 安德烈转身把米夏拉到后边，一抬手压低了帽檐。 米夏：…… 咯吱、咯吱声在靠近，马库斯带着他的人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米夏微微抬起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马库斯的真容，这位列昂王子有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脸色白皙，五官鲜明，身高比安德烈约矮半头，身材略显纤细，在一众大兵中给人一种秀气之感。 站在马库斯身边的那个人却给米夏留下了更为深刻的印象，他身材高大、步伐稳重有力，浓密的络腮胡子一直延伸到耳边，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眉宇间充满了睿智，看上去意志坚定而令人无法忽视。要在很久以后米夏才知道他的名字，阿纳托利，马库斯最信赖的副手兼幕僚。 “安迪老兄，看样子我们来晚了。”马库斯嘴上这样说，语调轻浮中带着一股无法掩饰的幸灾乐祸。 “如你所见。”安德烈微一挑眉，拿了两根烟出来，一根扔给马库斯，两人头碰头地对了火。 “什么情况？”马库斯又问。 “妮娜？”安德烈转身吼了一嗓子。妮娜耸耸肩不情愿地跑过去，“头儿，一共十四名，全部击毙。” “什么？”安德烈提高了声音，一脸愠怒和不满：“怎么不留活口？” 妮娜低下头，后退一步：“抱歉，对方抵抗比较顽强，所以……“ “都是怎么做事的？”安德烈一脸不耐地摆摆手挥退了妮娜，“真是的……” 妮娜转身，对米夏做了个顽皮的鬼脸儿。 J2摇头晃脑地叹息：‘真真假假、兵不厌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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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星际海盗 杜纳城，废弃工厂。 两边都派出了先头部队进去做了大扫除，拆除了几处隐藏的炸弹之后，马库斯振臂一挥抢先带人冲了进去。 “小家子气。”妮娜啐了一口，“头儿，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德烈一声冷笑，“人都跑了还埋了炸弹打埋伏，你说呢？” 妮娜：“你的意思是走漏了风声？” 安德烈点头，“走吧，进去看看。” 101处和特别事件调查局同样隶属于列昂安全局，双方因为业务上相互重叠界限不清导致竞争激烈，但遇到这种状况也只能各凭本事了。 武器、人员以及各种重要物品、文件均已被带走，留下的都是垃圾和各种不重要的物件，一时还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这是海盗的据点？”马库斯走过来，手里那着个小旗子，上面两条骨头交叉，中间一只黑色的大蝎子在张牙舞爪，“安迪老兄，你是怎么摸到这儿来的？” 星际海盗团，又称‘黑蝎子’，是个令人相当头疼的诡秘团体，给在星际航道上运行的商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除了抢劫商船、货船之外，绑架、杀人越货等但凡是能敛财的事儿都做。正因为如此，也是星联各团体重点打击的目标。 “那你呢？”安德烈不答反问。 “这个么，我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彼此彼此。”安德烈说完拉着米夏，“走，咱们到别处去看看。” 把马库斯他们远远地仍在后头，安德烈开口：“有什么发现？” 米夏摇摇头，“目前还没有。” “不许瞒着我，知不知道？” 米夏：……。“知道啦。”推开他，“我想去食堂看看。” “食堂？”安德烈眨了眨眼，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你又饿了？” 真当我是吃货啊！米夏深吸一口气，转身：“是调查生活痕迹啊，老兄。” 安德烈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跟上。 说是食堂也就是平时开伙的地方，利用原有工厂食堂的工具，但显然人口不多，只有两只锅子有使用过的痕迹。 “又翻垃圾？”安德烈在米夏旁边蹲下，“找到什么了？” 米夏戴上手套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华尔超市，说明他们经常去那里。” “小鸟牌香烟，黑鲸牌甜酒，野麦香速食炒面……”米夏把东西拿给安德烈，拍了拍手：“建议你到那家超市去问问，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 安德烈叫人过来拍照、记录把物品收好，两人溜溜达达地离开食堂，路过旁边的杂物间米夏停下脚步，抬手捂住鼻子：“这里曾经关过人。” 不到四个平方米的储物间，一张单人床，被子早已脏得看不出颜色，腐烂的食物和垃圾散发出阵阵恶臭，床头的铁杆上还还留着一只打开了的手铐。 环境简直恶劣的令人发指，几乎可以想象被囚禁在这里的人过着怎样暗无天日的日子。米夏抿紧了嘴唇，如果真是林城的话……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嘿，怎么了？”安德烈看过来。 米夏摇摇头，蹲下身巡视着各个不起眼的角落，床下、墙壁的犄角旮旯。 “这是？” 一串刀刻的联邦标准字母组合在一起，意思却诡异得谁都看不明白，在下边用小了约两号的字体写着一串公式。 米夏只看懂了其中几个特殊的物质符号，猜测应该是核物理中毒 某种复式运算公式。不由得心下一沉，基本可以确定被关在这里的人就是在加农绑架案中的受害者——联邦核物理学院的首席专家林城！——赫尔曼不惜折了三个王牌也要找到的人！ 与索菲娅留下的‘海盗’这个词完全连上了，‘莫非策划并实施绑架的真是‘黑蝎子’？’ J2：…… ‘可绑架后又没有勒索，如果不求财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J2无辜地转了转眼珠儿。 米夏拿出通讯器拍了照片退后一步，安德烈摆手叫人过来拍照记录信息。“看得懂？” “完全不懂。”米夏说完，似乎怕安德烈不信又加了一句，“是真不懂，要不你找专家来看看？” “我信还不行吗？”安德烈抬手过来敲了一下他的头：“瞧你这点儿出息。” 米夏：……‘我哪儿没出息了？’ J2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他说得有点儿对。’ 之后又在工厂了磋磨了大半天的时光，两人把犄角旮旯都细细地摸了个遍，除了一些星际海盗的痕迹之外，没有再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离开厂房就见马库斯带着人在大门口徘徊，显然是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又不甘心离开。一见安德烈出来，立刻看过来：“安迪老兄，可有什么收获？” 安德烈耸耸肩，一脸的无奈：“和你一样。” 马库斯：…… 虽然心有不甘，马库斯还是带着人马恨恨地离开了。 “你跟他不和？”两人向陆面车走去。 “是他老跟我过不去。”安德烈笑笑，脸色微冷，“你要小心他这个人。” “为什么？” 安德烈笑笑，两人上车：“他可没我这么好对付。” 米夏：…… “伍德，开车。”安德烈一摆手，陆面车飞快地驶出了工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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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秘密基地 杜纳城。 轮胎压着厚实的层雪离开郊区向杜纳城驶去。天色渐晚，贝尔之阳在贡献了最后一丝亮光之后彻底被远山吞没了。 “咱们今天还得再住一晚。”安德烈转头看过来，“你急着回列昂吗？” “没什么急事儿。”米夏说，“我和主编请了三天假。”租厂房的人、海盗出没的华尔超市，被带走的林城和简鸣，这么多线索摆在那儿就算安德烈要走他也要留下来的。 “对了，你这次到底来干什么的？”安德烈又问，手里的通讯器一直闪亮着，似乎有不少消息进来。 米夏把视线转向窗外：“采风，科学博览会。” “科学博览会？”安德烈抬起头，“明天，在杜纳科学城的那个？” “嗯，要完成一篇采访稿的。”米夏点头。 此时，陆面车正在穿过杜纳城的主干道，飞速地向北驶去，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一阵悉索声后，米夏的双眼就被黑布蒙住了。“你干嘛？” “抱歉。”安德烈语带笑意，不知是吃准了他不会生气还是不敢生气？ “好啦。”跟着鼻梁又被刮了一下，不疼但也够让人郁闷的了。就听安德烈又说：“委屈一下，就要到了。” ‘J2，什么情况？’ ‘我也看不清，等我调整下光源。’J2说着开始认真地调整系统参数。 又开了一会陆面车开始减速，跟着停了下来。安德烈拉着米夏的手，笑道：“抓紧了，丢了可不管找。” 米夏：…… 一阵冰冷的寒意裹挟而来，米夏忍不住浑身都哆嗦起来，脚底踩着厚实的雪，怎么也无法习惯列昂的冰天雪地。‘J2，现在看得清了吗？’ J2点头：‘好像是个营地，旁边有一座挺高的山峰，连绵不绝的。’ 米夏跟着安德烈往前走，脑海中回忆着杜纳3D地图，‘方向和走势呢？’ ‘等我校准一下方向。’J2说。 不一会儿，耳边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长筒靴踩在雪地上发出来的，声音多而杂乱，有人来了，而且还不少。 “头儿。” “头儿，您来啦。” “都辛苦了，准备开会。”耳边响起安德烈的声音。 “是。” 那些人没再说什么，也没人问忽然多出来的米夏是谁，跟着又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嘻嘻哈哈的声音，气氛轻松而欢乐，显然今天应该是有所收获。 ‘都是大兵。’J2立刻汇报情况，‘有一个人好像今天在工厂里出现过。’ ‘看来这是安德烈的基地了。’米夏点点头，又问：‘山峰的走势呢？’ ‘你问这个干嘛？’虽然不是很明白，J2还是看着测试盘读出数字：‘山峰呈东北西南走势，南偏西约二十三度。’ ‘我们在山的哪一边？’ ‘应该是西北方。’ 那就对了。他们从杜纳出城一路向北开。‘那座山应该就是达拉汗山脉了。’ ‘这你都知道？’J2露出惊奇。 ‘等回去我给你存几套地图在主机里。’米夏说。 J2：…… 又走了一段路，周围的空气忽然暖和了起来，应该是进入建筑物了。 ‘是三层楼，楼看上去像是白色的。’J2说。 列昂人生性热情、热爱生活，房子的颜色大多是红、黄、绿等鲜亮而又温暖的颜色，这里会选择白色应该是不想让人发现吧。 ‘上楼、下楼、走廊，现在拐弯了。’J2抱着米夏的耳鼓充当他的眼睛，实时汇报着眼前的状况，‘那几个大兵都各自走了。’ 跟着又是下楼梯，走了一会儿安德烈终于停下了脚步。米夏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就听安德烈问：“走累了？” 米夏只是摇了摇头。 ‘他用虹膜开锁。’J2说，‘准备还挺现先进啊。’老赫的‘绿野仙踪’也不过如此。’ 进去眼前豁然一亮，安德烈拿掉了米夏眼睛上的黑布，他一时无法适应，拿手遮了一下，发现只剩下伍德和妮娜两个人。 “今晚就住这儿了。”安德烈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晚餐只能将就一下了。” “拜托，我又不是吃货。”米夏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反驳,“不用故意提起这个的。” “那你是怎么在美食城被人家逮住的？”妮娜这话一出口，就连伍德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米尔，你这吃货的名声算是坐实了！’J2抬手扶额。 米夏：…… “你先歇一会儿，抽屉里有游戏机，要是无聊了就玩一会打发时间。”安德烈站起身打开桌子的抽屉，里面放了好几部游戏机，“晚饭我过会儿送过来。” “好了。”米夏推着安德烈一直到门口，“你去忙，不用管我了。” “要是饿了，可以……”米夏把安德烈推到门外，顺手关上门，声音戛然而止。 ‘啰啰嗦嗦，婆婆妈妈的。’米夏抱怨道。 ‘人家那是对你好。’J2一脸‘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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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开启信任 逐步开放私人空间，是一种接纳的体现。J2 达尔罕峰。 在地下，没有窗户。一张桌子，一张铁床，深绿色的被褥折叠得整齐而棱角分明，床旁边的矿泉水和压缩饼干堆放得整整齐齐，再过去是个三开门的冰箱，打开：鸡肉冻、冷酸鱼、香肠等各种肉食码和面包堆得满满的。角落里放着一台卡式音乐播放器、训练臂力的哑铃和跑步机，散乱地放着基本星联军事杂志。 ‘这是安全屋？’J2四处飘荡着，一双灯泡眼充满了好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抬手敲了敲墙壁上厚而多孔的隔音材，米夏把耳朵贴上去，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应该是的。’ ‘他带你来这里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开始信任你了？’J2问。 ‘可能有一点吧。’对这个米夏就算不乐意却也不能昧着良心全盘否认。 仰躺在床上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体，虽然没什么过度运动，但或许是过于紧张的缘故，此时一放松下来就觉着浑身肌肉酸痛。翻了个身拿出通讯器，没有任何讯号。 ‘被屏蔽了？’ ‘嗯，也不知奥列格有没有讯息进来。’ J2：……。‘你可真是心大，这时还想着你的奥列格！’ 在这件事上他和J2似乎是永远也无法达成共识的，米夏索性扔掉通讯器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也不知道他们今天都收获了什么？转移的海盗有没有抓到？林城和简鸣会不会已经落到了安德烈手里？眼下联邦和列昂关系微妙时好时坏，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知老赫能不能通过外交手段引渡或者交换？ 躺在那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中似乎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揉揉眼睛坐起来，就见安德烈端着食物托盘走了进来：“等着急了？” “没有。”米夏摇摇头，“困了。” 安德烈放下食物，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起吃起了晚餐。虽说是将就一下，但比普通的晚餐不知道丰富了多少，尤其是还有一对稀有的盐焗大龙虾，不但味道好而且肉质极佳。 “关于这次行动，你有什么想法？”米夏吃了个半饱，就着安德烈的手喝了一大口甜酒，整个人又精神起来，“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个人。” “谁？”安德烈把拆解好的虾肉整齐地码在盘子里，浇上特殊配制的料汁。 “德拉。” “德拉？”安德烈动作一顿，神色略微有些怪异。 “他和我一起来的杜纳。”米夏咬了一口虾肉，又喝了一口甜酒。 “哦。”安德烈点了点头，脸色微冷。 “你生气了？”米夏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安德烈摇摇头，“然后呢？” “他说有人给他钱让他跟着我。” “那你他了？”安德烈提高了声音。米夏点了点头尽量缩小自己，现在想起来忽然觉得自己当时真是过于天真了。“他拿了钱就走了。” “你真是……一忽聪明得不行，一忽又跟没长脑子——” “你才没长脑子呢！”米夏对安德烈龇了龇牙，“我以为是你让他来的！” “我？”安德烈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吗？” 安德烈眨了眨眼睛，似乎觉得颇为有趣：“哪种关系啊？” 米夏：……“就是那种很亲密的关系。” “你倒是说说看到底哪种亲密关系啊？”安德烈笑着追问。 心知肚明！米夏懒得搭理他，朝着酒杯努了努嘴：“酒呢？” J2：‘他又在调戏你。’ 安德烈把酒杯倒满推到他面前，捂着嘴似乎还忍不住笑意。 “你够了。”米夏瞪过去：“这次是我阴沟里翻船，以后不会了。” “德拉，他是个专业的情报贩子。”安德烈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收敛起笑容：“你以后要小心。” 米夏：……。‘我怎么没看出来。’ J2：‘我也没看出来。’ 米夏忍不住又开始生气，看着安德烈的眼神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嗔怪，“你居然不告诉我？” 安德烈笑得意味深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不是你说要合作吗？” “哦……”安德烈拉长了语调，接连点头：“原来我们就是这么合作的。” 说到这个米夏又是一阵心虚，小声嘀咕道：“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能把你怎么样？”安德烈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把食物残渣收到托盘里。 “哎，我还没吃完呢？” “吃多了不消化。”安德烈手上动作极快，一会儿的功夫就都给划拉走了，跟着站起身：“时候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让妮娜陪着你科技博览会。” 妮娜？米夏一愣，立刻追问，“那你呢？”问完一下子又明白了过来，把脸转向一旁，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小心些。” 安德烈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灿然一笑：“放心吧，没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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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行动圆满 达拉罕峰。 清晨，米夏一觉睡到自然醒，盯着满是多孔隔音材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这才想此时起身在何处。 空间安静得诡异，几乎没有一丝声音传来，米夏把J2戴在耳朵上唤醒，‘早啊，J2。’ ‘早啊，米尔。’J2立刻活蹦乱跳起来，‘今天做什么？’ ‘去杜纳公学。’米夏穿戴整齐走向洗手间梳洗清爽，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妮娜出现在他面前，“早啊，亲爱的米尔。” “你也早。”米夏看向妮娜身后，一条灰色墙壁的走廊，空无一人。安德烈人去哪儿？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妮娜爽朗一笑，“头儿出去了还没回来，怎么才一个晚上不见就想他了？” 米夏：……“他这么早就走了？” “是昨天晚上就走了。”妮娜解释道，又问：“头儿走之前交代今天让我陪你去杜纳科学城，这就走吗？” 米夏点头，妮娜拿出一个黑色眼罩，“抱歉，还得委屈你一下。” 跟着眼睛又被蒙上了。妮娜抓起米夏的手臂领着他往前走，“这也是没办法的是，你要知道这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外人。” ‘外人？’J2头上的天线一动，‘米尔，他已经当你是自己人了。’ ‘是自己人的话就不用这玩意了。’米夏颇有些不满地抱怨，跟着妮娜穿过走廊上楼、转弯又是平地，走了一会儿，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凌乱而有力的脚步声。 “头儿，那我去整队。”一个人说。 随之安德烈熟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都听明白了，行动一定要迅速，见到德拉能抓活的就抓活的，若是不能就当场解决。”言语干脆果断没有一丝的犹豫。 米夏一怔，忽然脊背传来阵阵寒意：‘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我觉得就是。’J2干脆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安德烈好帅！’ 米夏：…… ‘米尔，他看见你了，正在走过来。’J2清醒过来，立刻开口提醒。米夏站直了身体，精神紧绷，就听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你们这是才出门？” “才刚起来呀。”妮娜笑语中带着揶揄。 米夏：…… 熟悉的气息浸染过来，淡淡的烟草味道中蕴含着冷冽的冰雪，这是刚从外边回来？跟着衣领微微一动，一条柔软的围巾围在了脖子上：“去吧，别玩太晚，要是可能咱们晚上出发回列昂。” “今晚就回去？”米夏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么说此次行动应该还算圆满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肚子疑问却又不能打听，可真是憋屈死了。 “怎么不想回去？”安德烈的声音隐约带着笑意，似乎心情非常不错，“你要是想住，咱们多呆两天也行。” 米夏立刻摇了摇头：“不是那个意思。” “这也当真，逗你的。”安德烈笑着说完，又嘱咐了一句，“妮娜，在外边多注意安全。” “知道了，头儿。”妮娜手臂用力拉着米夏继续向前走。 没过多久一阵寒气袭来，离开了建筑物。 “别拿下来，我可是很相信你的哟。”妮娜打开车门让米夏做进去，自己绕到前边上了驾驶席。 ‘怎么样？有多少人驻守？’米夏问J2。 J2转动着圆圆的脑袋四处张望起来，半晌才开口：‘出口有人站岗，看规模至少有几个连的兵力。’ ‘几个连？’米夏眉头微敛，‘穿制服还是便装，有番号吗？’ J2又盯着看了一会儿，摇摇头：‘统一制式的丛林迷彩，没有番号。’ ‘做事果然严谨，一点破绽都不留。’米夏叹了口气，‘算了。’ 就这样在黑暗中约莫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妮娜才又开口：“米尔，可以拿下来了。” 米夏依言取下，眼前霎时一亮，路边的风物正在从广袤的郊区渐变成繁华的街市，商店、加油站、教堂以及稀稀落落的行人映入眼帘。 “你可真是乖巧。”妮娜从后视镜唇角带笑看过来，“难怪头儿这么疼你。” 米夏：…… ‘你看连妮娜都这么觉得。’J2对米夏挑挑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你该相信我作为专业人士的判断。’ ‘这事儿呀你就别操心了。’米夏从口袋里摸出通讯器，这会儿终于有了信号，连着两封简讯进来，打开一看都是来自奥列格，【何时回来？】，下一封隔了一个多小时，【为何不回复？】 米夏抿唇一乐，立刻编辑讯息：【抱歉，通讯器没信号，如果不出差错今晚就回去。】 这次，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回复：【等你。】 米夏拿着通讯器一脸甜滋滋的，很想再接着聊两句又担心影响奥列格工作，只得忍住了。 “什么好事儿，看把你美的！”妮娜的眼神相当犀利，仿佛看透了什么。米夏立刻摇头收起通讯器塞进口袋：“没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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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暗中交锋 杜纳公学。 杜纳科技博览会每三年举行一次，今天是开展的第二天，地点在杜纳公学的大礼堂，主要展出的是列昂帝国近三年在高科技方面的一些新发明和探索成果，微缩版的样品陈列在展柜上，全息图像则演示着真实的操作效果，看上去相当令人震撼。 米夏在杜纳公学的展位流连了一段时间，其中物理学院的展位更是出现了中子能源的研究、应用与发展这个概念。学科带头人的牌子是叶菲姆教授，副手正是明坚副教授。两人都只有名字，没有相片。 米夏认真研读了产品的简介，大致了解相关研究的内容、方向以及课题，发现与之前林城教授在联邦核物理学院的研究方向极为相近。 ‘有点儿意思。’米夏摸着下颚沉思良久，这莫非就是绑架案的动机？ ‘怎么了？’J2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回来，‘米尔，你发现什么了？’ 米夏微微摇头，‘我想去会一会这个叶菲姆。’ J2看着那个名字，‘他有问题？’ ‘还不能确定。’米夏收集了必要的情报，把近两层的展馆整个地转了一圈，期间又拍摄了一些照片，要交的稿子算是有谱儿了。 期间妮娜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左右，想必是得了安德烈的命令，不知是保护？监视？还是二者有之。 两人从大礼堂出来下了台阶，前面一条大路由东到西，妮娜的陆面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 “看完了咱们这就回去吧。”妮娜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显然对这些冷冰冰的东西一点也不提不起兴趣。 “不行。”米夏摇摇头，转头看向妮娜：“我还得去采访一个人，你和我一起还是？” “采访？”妮娜眉头微皱，“你要采访谁？” “这次科博会的一个学科带头人。”米夏故意模糊了地点，装模做样地拿出地图，“我看看在哪个位置能找到他。” 既然是工作妮娜也没有理由阻拦，因为距离不远米夏决定步行过去。今天是周二，路上行人、车辆熙攘而又热闹，学生、教授、参加博览会的工业企业团体、观众、寻求商机的商人、还有各路媒体似乎是能来的都来了。 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梭着，妮娜紧紧地跟着米夏，频频皱起的眉头显然不轻松，好在没一会儿的功夫，物理学院的大楼已经出现在了米夏的视野里。 见过叶菲姆之后米夏还得去一趟简鸣的住所。他和德拉中午抵达杜纳，晚上巴尔过来接走简鸣，假设简鸣是突然被通知离开的，那他的公寓里一定会留下线索。这些他在昨晚就想好了，等进入物理学院楼之后拜托妮娜就可以行动了。 只是妮娜跟得实在太紧了，也不知—— “哎呦！”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打断了米夏的思路，是妮娜！他立刻转头看过去，只看到妮娜飞奔远走的背影。 这可真是天赐良机！米夏心下一喜，立刻转头匆匆穿过人群，这时耳边忽然传来J2语带惊恐爆音：‘米尔，小心！’ 米夏只觉耳边寒风一凛，一股大力将他后一扯，等回过神来已经整个地跌倒在地，冰冷和刺痛从着地的手肘和手掌处传来，一辆越野型陆面车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飞驰而去。 ‘米尔，你怎么样？’J2大呼小叫起来，颇有些神经质。 ‘没事儿。’米夏抬手摸了摸额头，上面都是冷汗，不觉浑身冰冷：这分明是故意的！是警告？还是谋杀？ 基地内。 “什么，人不见了！”安德烈站起身，脸色一沉抓紧了通讯器：“妮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今天人太多了，有人抢了我的包。”妮娜的语气非常焦急，“等我回来他人就不见了。头儿，对不起！我中了圈套了。”想到这个，妮娜简直是追悔莫及。 安德烈正待说什么，大个子伍德踩着有力的步伐几乎是一脸喜色地冲进来：“头儿，那个家伙终于肯交代了，不过他要见了你才肯说。” “好，我马上来。”安德烈对伍德摆摆手，“妮娜，你等一下。”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智脑打开定位系统，“他在物理学院楼，你现在赶过去。” “物理学院？”妮娜立刻点头，“是，我马上过去。” “妮娜，一定要谨慎。”安德烈又交代：“我让伍德带人过去支援你，一定要把人给我看牢了。” “是，头儿，你放心！”妮娜切断通讯立刻向物理学院飞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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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逃离监视 杜纳公学。 眼前，人行来去匆匆，肇事的车辆早已不见了踪影。 “你还好吧？”旁边有人扶了米夏一把，帮他拍掉身上的雪：“有没有哪里受伤？” 米夏摇了摇头站起来，除了手肘和手掌膝盖也传来痛感，想必是擦伤了。“谢谢，我没事儿。” “你受伤了，最好立刻处理一下。”那人又说，语调沉着而温和。 米夏看过去，是个约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褐色的粗呢长款大衣，头上是同色系的粗花呢阿斯科特帽，眼神明亮，眼角的鱼尾纹让他显得非常温和，胳膊下边夹着厚厚的书本和文件，看上去学者气息十足。 “我是叶菲姆，我的办公室就在前面，或许你可以到那里去处理一下伤口。”那人微笑着提出建议。 叶菲姆？物理学院？米夏不由得又惊又喜，这真是得来不费工夫！他扶着叶菲姆的手臂，四处看了一圈没见妮娜的身影，想以她的身手即使遇到麻烦应该也能应付，于是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跟着叶菲姆上了位于三楼的办公室，黑色门牌上刻着教授的名字：叶菲姆、明坚。 ‘真的很巧啊。’J2颇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犹豫：‘米尔，会不会是圈套？’ ‘就算是，也只能钻进去再说了。’米夏深吸一口气跟在叶菲姆身后进了办公室，道谢之后被安置在沙发上坐下。他打开包拿出证件：“你好，我是莱欧新闻社记者米夏，我今天是来参加科技博览会的，本来计划就此次展览采访一下明坚教授的。” 叶菲姆从办公桌下的抽屉里拿出医药箱走过来，“米夏，咱们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 米夏撩起裤管和衣袖，膝盖和手肘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流血之后伤口已经结痂了，“谢谢您，叶菲姆教授。” “举手之劳而已。”麻利地处理完了伤口，叶菲姆把医药箱拿回去又端来茶炊、茶盘和必要搭配的小松饼，“你要采访明坚教授？” “是的。”米夏说，“他人在吗？” “那可真是遗憾。”叶菲姆在白瓷的杯子里倒满热茶，“明坚教授昨晚递交了辞职申请。” “什么！他辞职了？”米夏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是的，对此我们也感到非常震惊，你知道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学者，这对我们学院以及我本人来说都是非常巨大的损失。”叶菲姆一脸遗憾地说完把加了方糖的热茶推到米夏面前，“你看上去很冷，还是先喝口热茶吧。” “那您能跟我介绍一下明坚教授以及此次展览的情况吗？您知道这对于时刻关注列昂中子能源发展的爱好者来说，来自专家的解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米夏真诚地请求道，“当然，如果您不方便的话——” “哦，亲爱的，放松，这没什么不方便的。”叶菲姆微微一笑，“明坚教授一个半月前入职我们学院，是经由星联科学理事会推荐来的高端人才，这正是眼下我们所急需的。” 星联科学理事会？米夏立刻在本子上记下来，回去得仔细查查才行，“还有呢？” “因为研究方向相同就分配到了我们这里。”叶菲姆边喝茶边介绍起来，米夏细心地记录着，看上去是个十分称职的实习记者。“那他在这个科研项目中……” 对话一直很愉快，叶菲姆教授为人温和健谈，几乎是有问必答。半个小时后，米夏满意地收起笔记本，拿出照相机：“不好意思，我能？”他指了指照相机，“能有幸给您拍张照吗？ “哦，这个……”叶菲姆第一次出现了拒绝的表情，米夏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收起来，笑道：“这没关系。” 再度道谢之后告别，走到门口时，叶菲姆看着他忽然说：“米夏，其实你很像我的一个学生。” 米夏心头一震：“您的学生？” “你听说过‘杜纳五子’吗？”叶菲姆送他来到门外又与他并肩而行，“唉……那还是十年前的事了，他是我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 杜纳五子？十年前？米夏强忍着心头的悸动摇摇头：“没听过，他叫什么名字？您有他的照片吗？”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唉……这些伤心事不提也罢。”说到这里叶菲姆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的悲伤看上去既真切又深切，米夏还想问些什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到了楼梯口。 叶菲姆停下脚步，那温和的微笑又重新回到脸上：“我就送你到这儿吧，雪天路滑注意安全。” “真是太感谢您了。”米夏再度道谢，挥手告别下楼。 ‘说了又不说完！’J2抱怨道。 ‘也许人家有难言之隐吧。’米夏对叶菲姆的印象非常好，他说的那个学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他曾在杜纳公学读书？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哪里能找到过往的痕迹呢？ ‘米尔？咱们接下来去哪儿？’J2把米夏从沉思中唤醒，见已到了一楼的走廊，‘去简鸣公寓。” ‘怎么去？’ ‘随机应变。’米夏来到门口刚探出头就见妮娜正东张西望地冲过来，他立刻缩头就往走廊的反方向快步走去。路过旁边的储物箱柜子，他顺手掏出一部通讯器放进去用手肘一撞锁上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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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潜入公寓 杜纳公学。 走廊有些昏暗，一路到底是男洗手间，米夏进去后关上门，好在洗手间此时没人，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些液体抹在手指上。 ‘这是什么？’J2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忙活。 ‘胶水。’米夏说，‘可以避免留下指纹。’ 迅速忙完米夏来到窗边，稍微用力就推开了窗户，窗外是一片稀疏的花楸树林，轻身一跃来到窗外，竖起大衣领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去。 ‘米尔，可以啊。’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J2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上次来时就看好了。’米夏说，‘地图也会帮忙。’ 来到大路上米夏停下脚步，随手把胶水管扔进垃圾桶，又打开背包拿出另外一只通讯器用‘锡箔纸’包上重又塞进背包。 J2又被他的这一番操作给惊得呆住了：‘米尔，你连你的奥列格也不信？’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米夏重新看了一下方位，循着记忆中向教职工宿舍走去，‘要是命都没了就是再美好的爱情也没的享受。’ J2：……‘你可真理智。’ ‘就是这里了。’米夏搓了搓手走向门口的守卫室。 大学校园的管理一向很宽松，想必平日里来访的学生众多，大厅的看板上写着住户的名字，米夏很快就找到了‘明坚’这个名字，丙栋三楼二号门。随便编了个名字留在访客登记表上，就被放进了大门。 来到丙栋楼，爬上三楼，门上挂着一把将军锁，里面的木门是把老式的机械锁。开锁是‘略野仙踪’的必修课，米夏从衣襟上取出一枚回形针不费吹灰之力就开了将军锁，而里面的机械锁就更容易了，只要一张卡片就轻松搞定了。 J2面露喜色：‘米尔，可以啊。’ 米夏从背包的夹缝里取出鞋套和手套穿戴好进去关门上锁，客厅杂乱无章，各种杂志和方便食品堆得到处都是，右边的半敞开式厨房倒是干净如新。他各处粗略地扫了一遍，翻了翻色彩鲜艳的杂志。‘嗜赌、好色，嗜好饮酒、抽烟，精神空虚、生活无所依托，而且事业不顺，饮食基本上以外卖为主。’ ‘这你都能知道？’ ‘这有什么难的？’米夏微微一笑，‘厨房几乎没用过，里面就连垃圾桶都很干净，客厅里倒是堆满了方便食品的包装和盒子。’ ‘杂志不是S情就是赌马，书架上的专业书籍基本上都没怎么翻动过。”米夏说完蹲下在垃圾桶里翻检了一阵，挑出几张小卡片，背面是一群穿着清凉的丰满美人外加一串号码，‘看来，叫外卖的频率还挺高。’ J2：…… ‘《深夜女郎》？’米夏扔掉手里的过期杂志，站起身来到书桌前，上面有个固定式通讯器，按了一下通话记录，通话次数不多，最早的一条显示是在一个半月之前。从区号上看，既有杜纳也有列昂，甚至还有一通是莱欧的。 ‘运气不错。’米夏翘着唇角一路翻过去，并把号码记录下来。 离开客厅进入卧室，正如米夏之前所推测的那样，简鸣确实走得十分仓促，床上被子乱糟糟的还是早上离开时的样子，衣柜里随身衣物也都在。他来到书柜前翻找了半天，在最下层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保险柜。 ‘这个你也能打得开？’J2歪着脑袋看过来。 米夏：‘可以试试。’ 没有听诊器，只能耳朵贴着锁，‘我听力还可以。’ ‘你以前开过？’ ‘绿野仙踪时练习过几次，我都是最快的。’ ‘难怪老赫选中了你。’J2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他说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 ‘马屁就不用拍了。’米夏不为所动，小心翼翼地旋转着齿轮，‘这个案子一结束我就跟他拜拜。’ 咔嚓一声锁打开了，联邦信用币、莱欧克朗、列昂金币塞得满满的，清一色的硬通货，‘看来这人很没有安全感。’米夏随意地翻了翻就转移了视线，‘应该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旁边一个硬壳影集，米夏拿起打开，只看了两页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J2捂住眼睛，‘简直不忍直视嘛！’ ‘他应该是有特殊的收集癖。’米夏拿出照相机一页页拍下。 ‘米尔，难道你也……’J2一脸的风中凌乱，双手叉腰如同茶壶：‘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米夏淡定地瞄了J2一眼，‘只是留个证据而已，你看这是不是索菲娅？’ J2把圆脑袋凑过去，‘哎呀，还真是，这么说索菲娅见过简鸣？’ 影集一共十多页，页页人不同，下面手写的时间和名字，偶尔还备注一些特征、地点，在索菲亚照片的下边，简鸣给她的备注是：列昂城、安琪儿。 米夏刚要放回去，一个信封从后面的夹层滑落出来，他捡起来刚要打开，忽然门口传来咔嚓一声响，挺粗鲁的，像是有人在撞门。 ‘不好，有人来了。’J2瞪圆了眼睛，‘米尔，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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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狭路相逢 杜纳公学。 咣当，又一声撞击。 ‘米尔，来不及了。’J2紧张的几乎要跳起来，‘快，去阳台。’ 米夏把信封揣进口袋，合上影集塞进保险柜关上门，又把各种东西恢复原状，迅速进入阳台，一看不由得暗自叫苦：‘有光影，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这时门锁已经被打开了，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情势容不得米夏多想，好在这里是三楼，阳台也是半敞开式的，他只得从侧面跃出阳台，脚踩在供暖用的铁管上，双手抓着四楼的安全护栏借力，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 ‘好险！’J2拍了拍胸脯，跌坐在米夏的肩膀上行。米夏略微定了定神：‘J2，进去看看状况。’ J2眨了眨眼迅速飘了进去，不到一分钟捂着眼睛又回来。 ‘怎么了？’米夏看着J2圆脸上的惊讶又惊悚的表情，皱起眉头揣测：‘是认识的人？’ J2点了点头。 ‘难道是安德烈？’ J2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猜到的？’ 米夏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真是不能更糟糕了！脑子一阵发蒙过后终于静了一些，‘看来他是得到信息了。’ ‘他的信息从哪儿来的啊？’J2一脸的困惑不解，‘他今天不应该带人去抓‘黑蝎子’了吗？’ 米夏仔细回想了一下昨今发生的事情，推测破绽应该是废弃工厂一战中留下的那个活口，看来那人是知道杜纳公学和简鸣这条线索的。 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了，脚步声随之响起。 ‘米尔，他进来了！’J2紧紧地捂着嘴巴，米夏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楼壁，额头上冒出冰冷的汗珠儿：‘J2别怕，进去看看他们都找到什么了？’ ‘好吧。’J2做足了心理建设飘走，米夏把自己进屋后的行动又想了一遍。糟了！他闭上眼睛：保险柜的门没锁。 ‘米尔，安德烈发现那个保险柜了。他拿走了那个影集。’J2在窗口忽进忽出的汇报状况。 ‘果然！’ 一缕白色的烟雾从来不及关闭的窗户飘了出来，眨眼的功夫就消散在了冰冷的空气里。米夏赶忙屏住呼吸，真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J2：‘他走过来了。’ 脚步在靠近阳台，只要安德烈再走两步米夏就将暴露无遗，他觉得自己神经的弦几乎都要绷断了。 ‘怎么办？’J2抱着米夏的耳鼓瑟瑟发抖起来：‘完了，你死定了！’ ‘死就死吧！’米夏深吸一口气。 澎恰恰！澎恰恰……一阵音乐声响起，安德烈前进的脚步一顿，拿起通讯器：“妮娜？” 米夏和J2都忍不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觉得忽然又活了过来。 “什么，还没找到？”安德烈提高了声音，冰冷中似乎还有几分惊讶，“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头儿？没搜到什么东西。”大个子伍德的声音跟着响起。 “再搜，让兄弟们都仔细点儿，但凡可疑的都带回去慢慢地检查。”安德烈说完，一个烟头从窗户飞弹出来，“走吧，去物理学院。” 米夏这回彻底地松了一大口气，整个人险些虚脱，‘太空在上，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会短命！’ ‘可怜的米尔！’J2飘过来蹭了蹭他的脸颊：‘安德烈真是可恶！’ ‘你不夸他了？’米夏一轻松下来又有了玩笑的心思。 ‘哼唧！’J2嘟起嘴吧，‘以后都不夸了。’ 在冰天雪地里又等了一会儿，J2飘出去打探了一下情况：‘他们都走了，米尔进来吧。” 米夏小心翼翼地出门上锁，顺利地离开教职员工的公寓，把鞋套、手套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为了赶时间他几乎是一路狂奔回到物理学院楼背后的花楸树林，悄悄地潜行过去，好在他运气够好，此时男厕所里空无一人，他一跃而入悄悄地走到门口，平息了气喘刚要推门出去，就听伍德的声音在走廊响起来：“奇怪了，怎么到处找不到人？” “可定位显示就是这里啊。”妮娜的声音几乎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了。 ‘那个通讯器果然安装了定位装置。’米夏背靠着门，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可真够倒霉的！’翻了翻眼珠，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得已只得找了个空门进去关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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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运气获胜 一个好的情报人员必须是一个好演员。赫尔曼。 杜纳公学。 昏暗的走廊里，安德烈盯着眼前一排的储物柜，嘴里叼着香烟，似是若有所思。“头儿？” “把智脑给我。”安德烈向妮娜伸出手，妮娜从包里取出来交给他，安德烈打开一个程序，输入三层嵌套式密码，妮娜见状立刻退开三步远，她知道那是机密和权限等级都非常高的定位追踪系统。 安德烈飞速地输入一串号码，系统搜寻了几秒钟，跳出一个对话框。 “怎么会这样？”妮娜瞪大了眼睛，对话框的内容显示：“查询错误！” “通讯器信号被屏蔽了。”安德烈退出画面清空痕迹把智脑还给妮娜，唇角溢出一抹冷笑，“再搜一遍，把整个校园给我翻过来也得找到人。” “是。”伍德得令，立刻带着兄弟急匆匆地走了。 “头儿，你说他会不会遇到危险了？”妮娜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今天这事儿确实很奇怪，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 安德烈对此却不置可否，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妮娜，找人把这些柜子都给我撬了。” 妮娜：……“是。” 走廊里安德烈和妮娜的对话声米夏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暗暗叫苦，眼下该怎么才能脱身呢？ ‘米尔，怎么办？’J2围着他团团转，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米夏此时脑子转得飞快，从洗手间出去肯定是行不通的，或许……他一咬牙轻轻推开门，来到窗户翻出去迅速绕回到学院正门，低着头不管不顾地往里冲，进去之后迅速转弯窜上了楼梯。 没想到他今天运气真是不错，居然一直给他来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才遇到伍德的人，“伍德，你们怎么在这儿？”米夏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伍德看着他仿佛见鬼了一般，“你、你从哪儿来？” 米夏指了指楼梯：“就下边。” “你见到头儿了吗？” “安德烈？他来了？”米夏瞪圆了眼睛，“他人在哪儿？” 伍德看着他不再说话，拿出通讯器接通，拉着米夏往楼下走。“头儿，找到了，我们马上下去。” 两人刚转到一楼，就见安德烈和妮娜正在等着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米夏捂着胳膊肘，一瘸一拐地向下走去。 “你跑到哪里去了？”妮娜的声音又急又气，等看到他手上的伤脸色又变了，眼中满是狐疑：“你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米夏揉了揉手肘，不自觉地嘟起嘴唇：“被车撞了，跟着通讯器又被偷了，今天可真够倒霉的。” 妮娜：…… “都伤哪儿了？”安德烈踱步过来，看到他手掌上的擦伤之后，脸色在冷冽中又多了几分担忧：“被什么车给撞的？” “是一辆黑色的越野型陆面车。”米夏抽回手，“也不是很重，还好叶菲姆教授推了我一把，不然说不定小命就没了。” 这当然是米夏故意夸张的说法，目的就是为了转移安德烈的注意力，谁知他一听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去，“让我看看。” “真没……”米夏挽起袖子，伸到他面前，“你看，已经上过药了，伤口都结痂了。” ‘他好像很担心你。’J2歪着脑袋。 看着安德烈阴沉的脸，米夏不由得心生愧疚，这样子骗人好像不太好。 安德烈检查了伤口，见确无大碍脸部表情才轻松了一些，“你见到叶菲姆了？” “嗯。”米夏拍了拍背包，笑道：“他人很好，还接受了我的采访，要交的稿子已经差不多了。” 安德烈对此不置可否，从口袋里掏出一部通讯器给他，“你的通讯器，我给你找着了。” “咦？真的？”米夏面露欢喜，美滋滋地接过来看了一遍打开，“真是太好了，你从哪里找回来的？你不知道为了找它我跑了好几个地方了。”说着抬手擦了擦额汗，还有些轻喘：“真是累死我了！” J2:‘米尔，以后不当间谍你还可以去当演员了。’ ‘不然要怎么办？’米夏跟着安德烈上了车，安德烈一抬手拉起隔板隔绝了前后，“还有别的伤吗？” “还有膝盖。”米夏说，“其实真没多厉害。” “让我看看。”安德烈挽起袖子，一拍储物箱的盖子自然弹起，拿出医药箱。 米夏只得挽起裤管，“也没多严——” “这还不严重，皮都没了！”安德烈的声音隐约含着怒气，但看得出他在刻意压制，“要是感染了就要留疤了。” “留疤也……”后面的话米夏自动吞了回去，因为说出来好像会挨骂。 “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安德烈收好药品放回去，“等回了列昂让医生帮你好好处理一下。” 回列昂？米夏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咱们现在回去？” 安德烈倒了根烟叼在嘴上，眼含笑意地看过来：“怎么，还没玩够？” 米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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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二见倾心 杜纳到列昂 夜色降临，路灯点亮，陆面车正在穿过连绵的山峰，向列昂开去。 怎么，还没玩够？米夏本已放下的心因为安德烈这一句话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J2：‘应该不会吧。’ 安德烈没有再追问这个问题，米夏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就放到了一旁，反正担心也没用，见招拆招吧。 “你们行动还顺利吗？”靠着椅背放松了一些，想米夏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不是想打听什么，就只是单纯的想关心一下而已。 “你指哪方面？”安德烈似乎也很放松，言语里还带着笑意。 “哪方面都行。”米夏无所谓地说。 “那家伙交代了一些事，黑蝎子那边也抓了几个人，不过都是小喽啰，没什么大用处。” 这么说林城和简鸣还没找到？米夏的心情忽然就复杂起来，不知是该惋惜还是该松一口气。 ‘他没提简鸣。’J2抱着肩膀，很是有些气呼呼的，‘哼，过河拆桥！要不是你告诉他巴尔的车牌号，他也找不到那间工厂。’ 米夏：……‘算了，哪能都算得那么清楚？’况且自己对他也不是完全坦诚。 陆面车驶入高速公路入口，伍德停下车，安德烈下去抽了根烟，妮娜拎着几盒快餐回来。 “凑合一下，等回到列昂再请你吃大餐。”安德烈把快餐拿给米夏时说。 “你不用特意提这个。”米夏接过盒子打开，一股炸鸡肉排的香气逸散出来，再度强调：“我真不是吃货。” 安德烈：…… 快餐的味道相当普通，但米夏折腾了一下午，这会儿早就饿了，依旧低头吃得香甜。反倒是安德烈似乎没什么胃口，牛肉堡吃了两口就撂在一边了。 “我这个给你？”米夏拿着自己剩下的半个，指了指他的盒子：“换一下？” 安德烈叼着没点燃的香烟看过来，眼里带着笑意，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你自己吃吧。” “你要是想抽烟就抽吧。”米夏低头继续吃，“没那么矫情。” 安德烈一愣：“不怕黑肺了？” 米夏摇摇头：“抽烟的人那么多，也不差你一个。” “算了。”安德烈仰头把过滤嘴在掌心掂了掂，“就当保护环境了。” J2一双灯泡眼又开始发光：‘米尔，我好感动。’ 米夏：…… 从杜纳到列昂三个多小时的路程，米夏担心着包里裹着铝箔纸的通讯器一直不敢睡，可填饱了肚子又很想睡，就那么时睡时醒地撑着，不知何时就迷糊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脸被拍了两下：“醒醒？到了。” 什么？到了？米夏揉了揉眼睛一个激灵爬坐起来，发现居然靠着安德烈睡着了。车子正在减速滑行，不远处灯火依稀而熟悉，正是小茴香公寓大门口的路灯。 清醒过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背包，好在拉链依然整整齐齐，不像被翻动过的样子，米夏的心这才稍稍落下。 大门旁边的空地上停着一辆雪豹，车顶上已经有了不少雪花，想来是有一段时间了。车旁站着两个人，虽然车子认不出但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米夏是见过的，正是奥列格的副官谢顿。这么说他来了？ “停车。”安德烈忽然开口，伍德一踩刹车，车子一顿在雪豹前约三米处停下。 米夏转回头来，安德烈抬手拉开格挡：“妮娜，你送他上去。” 妮娜：……。一甩长发认命地推开门下车，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伸手过来扶米夏。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米夏说，他只是膝盖有些痛并不影响走路。 “亲爱的米尔，这是头儿的命令，别让我难做啊。”妮娜说。 米夏耸耸肩，和安德烈、伍德道别，经过奥列格的座驾，正好谢顿看过来，两人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看着米夏进去了安德烈转身下车点了根烟，走向雪豹对面的一辆车抬手敲了敲窗户，窗子落下露出季柯夫那张白皙而清秀的脸。“担心？” “你呢？”季柯夫看过来。 安德烈耸耸肩，“我怎么样不重要。” 季柯夫略微沉吟，“我上去？” “算了。”安德烈抬手压住车门，“何不顺其自然？” 季柯夫：……。 “我守着，你可以回去了。”安德烈吸了口烟，“我听一个兄弟说维迪来了？” 季柯夫听了脸色一变，想了想还是落下窗户开走了。 米夏在楼梯口和妮娜道别快步上楼，一转弯就见奥列格站在门口，穿着黑色的粗呢大衣，身姿笔挺，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美术家的雕塑。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奥列格先生，你怎么来了？” 奥列格转身看过来，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不知为何目光一瞬间就胶着在了一起，仿佛彼此都在等待着这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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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闪电定情 小茴香公寓11号。 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人就像是列昂常年不化的冰雪。“奥列格先生，你——” “你可以叫我奥尔。”奥列格说。 “奥尔？”米夏耳朵一动，某些记忆忽然就被唤醒了，‘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乌斯宾斯街2号，特别事件调查局。’J2尽职尽责地提醒道。 ‘是那个文件！’米夏不由得一惊：‘他和特调局有关系？’ “不请我进去坐坐？”奥列格看着米夏，眉头微微一动：“你就是这样接待客人？” “哦。”米夏回过神来，露出懊恼的表情，上前打开门锁：“对不起，请进来吧。” 屋内几乎和外面一样冰冷，米夏开了灯从柜子里拿出崭新的棉拖鞋，“请进来，我这就去开壁炉。” 开好壁炉重又回到门口，奥列格还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右手托着帽子，大衣挂在臂弯里，正如他给人的感觉，礼貌、庄重而又严谨。 米夏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上前接过他的大衣和帽子挂在衣架上，两人进入客厅：“请坐，我去煮茶。” 奥列格忽然抓住米夏的胳膊，“你受伤了？” “没事儿，只是一些小擦伤。”米夏笑着解释，“已经不碍事了。” “坐下，我看看。”奥列格说，他身上有一种上位者不容拒绝和反抗的气质，米夏依言坐下。 “怎么回事儿？”奥列格看着膝头的伤口，鹰眉微敛，不怒而威之势浑然天成。 “被车带了一下就跌倒了。”米夏拉下裤管，他想大事化了，语气自是云淡风轻，“很快就会好的。” 奥列格对此似乎颇有些不赞同，“你该注意安全。” 米夏点头，刚要站起来，奥列格已经挽起衬衫的袖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去煮茶好吗？” “哦，当然不介意。”米夏赶忙点头， “厨房在这边，比较简陋，请不要介意。” 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居然是在厨房里煮奶茶，米夏不禁有些窘迫，这公寓有好些年头了，空间狭窄灯光昏暗，奥列格这样的人物进来，就如同白天鹅进了鸡窝般不协调。 列昂式奶茶并不复杂，熬冰糖、加水、加茶煮沸再放入生牛奶同煮即可，甜度可以自己调节。在奥列格煮茶时米夏烤了一盘松饼，两人回到壁炉前在沙发上坐下。欢快而温暖的炉火，热乎乎的奶茶和香甜的松饼，交谈也从最初的拘谨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不觉已至深夜。 “我想我该走了。”奥列格看了一下手表，微敛的眉头似乎有些懊恼。米夏凑过去看了一眼，快要两点了？还真是不早了！ “我送送你。”米夏站起身，两人来到门口。 奥列格穿上大衣，转过身来，“呃，我想说……” “什么？”米夏看着奥列格，心跳忽然急剧加速，他有种预感，奥列格接下来的话既让他期待而又有些害怕。 “我可以叫你米尔吗？” “当然。”米夏立刻点头。 “米尔，你有喜欢或是正在交往的人了吗？” 喜欢的人？米夏立刻否认：“不，没有。” “我想和你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奥列格看着他的眼睛，那浅褐色的眼眸温柔而专注，如同一汪温暖的海洋，米夏几乎是立刻就被迷住了，“哦，我、我想，我很乐意！” “那……”奥列格唇角微扬，喜悦一下子就点亮了他的眼眸，“米尔，就这么说定了？” “是、是的。”米夏点头，“说定了！” “也许，”奥列格上前一步，目光落在的脸上，确切地说是嘴唇上。 ‘他想要亲你。’隐身了大半天的J2忽然跳出来。 米夏紧张得汗毛都站了起来，对于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既无助又期待。 一个吻落在额头，很轻，很柔。 “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奥列格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再见，米尔。” “再见……”米夏还沉浸再那不可思议的飘飘然中，他摸着额头，站在那里：嘿嘿……… ‘喂，醒醒啊。’J2怪声怪气地嚷嚷起来：‘人家早就走了。’ 米夏：……‘好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出门来到走廊趴在栏杆上向下看，心有灵犀一般奥列格刚好回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奥列格对他挥了挥手，这才上车走了。 直到车子消失米夏才转回身，视线扫过牛奶箱，里面一只牛奶瓶孤零零的。‘斯瓦罗？’ ‘快看看他说了什么？’J2催促道。 米夏搓了搓手快步回到屋里关门，来到厨房浸润标签，一行数字映入眼帘。他看了一眼，拿起来回到客厅扔进壁炉。 刚被表白的激动和喜悦之火就像是被泼了冷水一般，耷拉了下去。 ‘他说了什么？’J2看向壁炉上的《蝴蝶梦》，‘你不查一下吗？ ‘和上次一样。’ ‘一样？’J2想了想，让你远离奥列格？ 米夏点头，半晌扬起头叹了口气，“明天我要和斯瓦罗见面。” ‘见面？’J2瞪大了眼睛。 ‘发生了太多事，信上肯定讲不清楚。’米夏说，而且斯瓦罗是怎么知道他和奥列格的关系呢？他为何又如此执着的反对？这一切只有见面才能搞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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