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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明牌暗战[第3页] |
| 作者:水滴石不穿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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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双人对舞 试探，就像是一场微妙的双人对舞，太明显的接触会把对方吓跑，过于隐秘的暗示又会让对方无法察觉。本?麦金泰尔 胜利广场东二街的甲十三号：莱欧公使馆。 列昂圆舞曲调子悠扬而又浪漫，优雅而不失热情。 奥列格紧紧地搂着米夏的腰，手臂的力道足够坚定而又不失礼仪，距离也拿捏得恰到好处。两人的身高差距在十五公分左右，米夏微微仰头刚好可以看见他那坚毅的下颚，高挺的鼻梁，以及那炙热而又温柔的眼眸。 “你像个落入凡间的精灵。”奥列格的眼神很真诚，这种简单、直接而又毫不掩饰的赞美，让米夏的脸立刻就泛起了红晕，一向伶牙俐齿的他第一次拙于回应。 J2头上的天线一抖，‘哦，米尔你完了，一开局就遇上了个王者。’ 米夏微一低头，不着痕迹地将J2取下塞进了口袋，在这样美妙的时刻他不想有人打扰，就连J2也不行。 穿着制服的侍者穿梭在人群中源源不断地送出了大量的烈性甜酒，而酒精则总是让人放松和愉快，忙碌了一周过后，大家都彻底地放松了下来，只想享受这个轻松的周末。 妮娜从盥洗室回来发现自己落了单，在看到米夏正和谁跳舞之后立刻瞪大了眼睛，然后迅速地接受了伊利亚侯爵的邀请。 米夏的列昂语说得很棒，与奥列格交流起来毫无障碍，只是对方似乎并不喜欢说话，偶尔的冷场两人也都不介意，他们注视着彼此的眼睛，身体随着欢快的音乐轻盈曼舞，根本不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舞池的另一端，德拉和安德烈也在跳舞，只是有些漫不经心。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了。”德拉微微歪着头，收回视线看向安德烈的眼睛，他对自己说的话极为自信，“安迪，你嫉妒了。 安德烈从容地收回目光，落到眼前德拉那张娇媚的脸上。 “怎么，我说错了？”德拉唇角微微翘起，既调皮又像是在挑衅，“你都看了不知多少眼？这么舍不得就去抢回来？” 安德烈舔了舔嘴唇没说什么，又转了一圈搂着德拉向被帷幕隔开的贵宾室走去。 季柯夫独自站在宴会厅的边缘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舞池里的一切。 “看来我们这位小美人是情窦初开了。” 闻声转过头去，“维迪？” 一头红发的维德烈夫抬起手臂看着手表，“我在这儿站了三分又十五秒。”显然是一直在计算时间。 “维迪。”季柯夫颇为无奈地皱起了清秀的眉头，而维德烈夫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他又看了一眼舞池中翩翩起舞到忘我的两人，还是朝着维德烈夫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我刚才好像看到红发——” “没错，是他。”安东爵士点了点头。 在宴会厅周围设置了不少的贵宾室，贵宾室里有沙发、茶几，以及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和美酒，这是供客人聊天用的。如果需要还可以把天鹅绒的帷幔拉上，这样就可以和宴会厅隔绝开来，在某种程度上隐秘程度还算不错。 “这可真是一场热闹的宴会。”沙发上坐着一个身影，刚好在台灯的阴影之下，让人看不清容貌，声音听起来还很年轻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隔了一会他像是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真是热闹极了。” “如果这是赫尔曼那只老狐狸下的一步棋，那不得不说这个棋子真是妙极了。”安东爵士啜了一口甜酒说道。 “看来，列昂这静寂了十年的死水真是要搅浑了。”一个穿着舰队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他瘦高的个子，身姿笔挺，一脸络腮胡子围着苍白的脸颊，看上去五十多岁，也是列昂的风云人物——边际舰队的指挥官马利诺少将。 “嗨，老伙计，你来晚了。”安东摆手让专属侍者给送上了美酒。 “马利诺将军。”年轻人对马利诺唯一颔首，“浑水才好摸鱼啊。” “哈哈，谁说不是呢？”马利诺将军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向年轻人：“哦，殿下，您近来还好吗？” “还不错。”年轻人微一点头。 几人的视线同时转入舞池，落在奥列格和米夏的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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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人有相似 胜利广场东二街的甲十三号，莱欧公使馆。 巴扬琴的欢快还在继续，但快乐的时光却总是很短，不知不觉三支舞曲结束了。奥列格携着米夏走出舞池，按照礼仪惯例他们都该去找新的舞伴了。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米夏后退一步，对奥列格露出腼腆的微笑：“你先。” “也许我们可以喝一杯。”奥列格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处贵宾室，发出了邀请：“那里很安静。” 米夏心中正有此意，美滋滋地刚要点头就被人打断了。 “哦，亲爱的奥列格少将。”社长夫人携着安东爵士走了过来。 “真遗憾，看来我要退场了。”奥列格退后一步，却仍旧握着米夏的手。 米夏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奥列格眉头微频，微一躬身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那么，回见。” 目送奥列格离去，社长夫人微笑着为他们两人引荐，“亲爱的米尔，这是安东勋爵。这位是我们新闻社的新秀米夏。” “您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米夏言不由衷地表达了敬意，同时露出礼貌的微笑，‘我可真是不想再跳舞了。’ ‘你只是不想和奥列格以外的人跳舞。’J2一语道破天机。 ‘是，你说得都对，我只想和他跳舞。’米夏暗自叹了口气把手放在安东爵士的掌心，不着痕迹地在人群中搜索奥列格的身影，“我的荣幸。” 安东勋爵是地道的贵族出身，是列昂的第二大属星比森星星主，同时也是著名的保守派代表。他四十多岁，身材高瘦，衣着优雅而奢华，总是喜欢仰着头，淡淡的，贵族派头十足。他有一头浅棕褐色的卷发，浓密的胡子一直连到耳朵，贵族那特有的苍白让他看上去非常严肃，据说他是列昂大学法学博士，与其说是政客反倒像是个作风严谨的学者，现在是上议院议长，也是三驾马车之一。 米夏被安东勋爵牵着手再度滑向舞池，他的手掌有力但并不能给人以温暖的感觉。想到这里，米夏有些懊恼，这显然是相对于奥列格而言的。 “你来自莱欧星？”安东爵士相当规矩，动作一板一眼。 米夏点头，视线落在他的下颚处：“我七岁移民到莱欧。” “莱欧星？那可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安东爵士用无限怀念的语气感叹道，“我以前去过那里，在一个叫做萨米恩的地方。” 现在米夏明白了，安东爵士是在试探自己。 “是吗？”米夏歪着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让安东看见，“我移民之后只在学校附近活动，也许您听说过，‘莱欧科教计划’——” “哦，科教计划。”安东立刻点了点头，“我想是的，那是个非常不错的计划。” 成功转移话题，米夏继续说道：“是的，真是多亏了维德烈夫亲王阁下的好心资助我才能继续读书，并来到这里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安东勋爵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有兄弟吗？” “兄弟？”米夏微微抬起头，“不，我是个孤儿。” “哦，真是抱歉……”安东爵士轻轻拍拍米夏的后背，“我很遗憾。” 米夏摇摇头，“这没什么，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事实上，我有个故人，”安东勋爵的视线落在米夏的眼睛上，“他跟你长得真是像极了，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会想起他。” 米夏心中一动同时警觉起来，脸上却还保持着适度的微笑：“是吗？”他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正常，“您知道人有相似，尤其是在看不同种族时——” “哦，你说的没错，米尔……我能叫你米尔吗？”安东爵士的语气忽然变得抑扬顿挫而充满了感情，“我很擅长分辨外国人的面貌，你知道——这是我的一项特长，你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您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见见他了。”米夏笑着回应道。 “那真是太遗憾了。”安东爵士叹了一口气，用他那灰褐色的狭长的眼睛看着米夏，跟着低下头小声耳语道，“米尔，我这位故人，他死了……” “死、死了？”米夏脚下一乱，跟着就踩到了安东勋爵的脚，“抱、抱歉……”停下，“这实在是个令人遗憾。” 安东勋爵放开米夏的腰，同时停下脚步：“谁说不是呢？” “也许——” “你需要喝一杯？”安东勋爵拉着米夏的手臂离开舞池。 米夏的脑子一片混乱，灯光、音乐以及人群就像海市蜃楼般的不真实，时而清晰，时而遥远，如梦似幻，他已经听不清人们的谈话了，耳边只有一个声音在回想：他死了，死了…… “我很愉快。”安东勋爵转过身来到米夏对面。 “谢谢您，我也很愉快。”米夏微笑着目送安东勋爵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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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坠入爱河 胜利广场东二街的甲十三号，莱欧公使馆。 愉快的圆舞曲在继续，美酒和美食陆续端出来，但米夏却有些模糊了，或许是酒或许是奥列格，又或者是因为安东勋爵嘴里的那位故人死了。 跟着米夏接受了伊利亚侯爵的邀请和他跳了一支舞，他不太记得细节了，只知道伊利亚身份尊贵但有些年纪了，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但举止一派从容优雅，而且有着温和而迷人的笑容。 音乐再度告一段落，香水，鲜花，雪茄和浓烈的甜酒的气息充塞在空气中，气氛一直热烈而又愉快，宾客们喝着甜酒愉快地交谈着。米夏却只觉得头脑发昏，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透透气。 晚宴很成功，在欢快的气氛中莱欧公使携夫人走到宴会厅中心宣布晚宴结束，宾客开始陆陆续续地退场了。 米夏这时才有些清醒，奥列格早就离开了，妮娜也不知去向，唯一让他感到安心的季柯夫也不见了踪影。他穿上大衣戴上围巾随着人流走向大门，这里离公寓不远，他隐约记得乘坐地铁的话只需要十五分钟。 米夏顶着风雪向捷夫地铁站走去。吱——轮胎在雪地上来了个急刹车，一辆陆面车停在他前面，车门打开，露出安德烈那熟悉的脸：“上车。” 米夏稍一踌躇就爬了上去，车门关上，室内暖意盈人。 “嘿，米尔，你玩得还开心吗？”德拉忽然从后座爬起来，双颊红扑扑的，看上去相当兴奋：“我喝多了。” 米夏点点头，“很开心。” “你和那个奥列格坠入爱河了对不对？”德拉似乎是真的醉了，拉着米夏的手说个不停，“米尔，你爱上他了，我看得出来。” 米夏：……。德拉的话让他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 “不许否认。”德拉颇为任性地嗔道。 米夏：我从未想过要否认。 “而且他也喜欢你，这我也看得出来。”德拉又絮叨起来：“这可真棒，米尔千万不要错过这么好的男人哟。” 谁说不是呢。米夏淡淡一笑。 安德烈坐在旁边一动不动，似是在闭目养神。米夏只得耐心地应付着因为喝了酒而更加聒噪的德拉，心里却盼着赶快到家好结束着尴尬的时刻。终于到了小茴香街，德拉却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熟了。 “谢谢。”米夏下车和安德烈道谢。 安德烈对他微一点头，摆手让伍德把车子开走了。陆面车尾灯的光线消失在公寓前，米夏这才剁了剁冻得发麻的双脚迅速爬上了楼梯。 进门第一件事还是打开壁炉，脱了大衣米夏把自己整个地扔在沙发上，舒展着四肢，心里却像是翻腾着一团火焰般剧烈地躁动着，他抬手捂住双颊，那温度刚好与冰冷的空气成反比，火辣滚烫：‘我恋爱了，怎么办？’会对个陌生人而且是男人一见钟情，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也远在这次列昂之行的计划之外。 等了半天没有得到J2的回应，米夏一愣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把J2收进了口袋，立即翻出来戴上耳骨上。 J2立刻飘到米夏上方，噘着嘴抱怨：‘米尔，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对不起啦。’米夏立刻道歉。 ‘哼。’J2抱着胳膊，丝毫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没想到你还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之前不是说不喜欢男人吗。’ 米夏翻身趴在沙发上和J2面对面：‘可是奥列格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了，不也是男的吗？’J2反问。 难怪你之前业绩这么差。米夏偷偷地腹诽了一句，刚要再说些什么门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谁呀？’J2立刻飘了过去从猫眼向往外看，‘不好，居然找上门来了。’ 不好？米夏起身穿上拖鞋走到门口：‘谁呀？’ ‘还能有谁？’J2让到一旁，语调有些阴阳怪气的，‘你的奥列格来了。’ ‘什么？奥列格！’米夏立即瞪圆了眼睛，迅速打开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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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午夜玫瑰 小茴香街11号。 米夏迅速打开门，就见奥列格站在门外，黑色呢子大衣上散落着细碎的雪花，怀里还抱着一大束新鲜的法尔冈红玫瑰。 ‘什么情况？’米夏因为过于震惊而瞪圆了眼睛。 ‘他要跟你求婚。’J2抱着胳膊，一脸不高兴地飘远了一些，‘恭喜你，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这个，送给你。”奥列格把玫瑰花束送到米夏面前，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闪过一丝腼腆，“回去的路上看到，觉得很不错就买了。” 米夏：……。接过抱在怀里，看着忽然出现的奥列格自己的手心也开始冒汗了，‘这、我该说什么啊？’ ‘谁知道？’J2耸耸肩，‘那就谢谢人家啊。’ 哦，对哦。“谢谢，我很喜欢。”米夏抱着玫瑰后退一步，“那、那个，你要进来吗？”说完立刻就后悔了，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说‘请进’才对吗？ “你请我进去？”奥列格问，看上去似乎也有些惊讶。 米夏：……。立刻点头，“请进！” “哦，不。”奥列格一说完脸上露出了懊悔的表情，跟着解释起来：“不，我的意思是说今天太晚了，那、那个，我能请你共进晚餐吗？” “共进晚餐？哦，当然。”米夏立刻接受了，“我很乐意，现在吗？” ‘哦！’J2抬手捂脸，‘真是太丢人了，米尔你到底在说什么呀，现在可是凌晨一点半。’ 米夏：……。真是一团糟！ “那就这么说定了，”奥列格浅褐色的眼眸露出微微的喜悦，“明天早上，呃，不，是晚上六点半我来接你。” 米夏立刻点头：“好，那我等你。” ‘你好歹矜持一点。’J2双手捂脸，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再见。”奥列格向米夏伸出手。 他这是要握手？米夏立刻上前一步与他交握，“嗯，再见。” 两人都说完了再见，奥列格的手却丝毫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我觉得此处应该有张床。’J2拿出专业的口吻发表评论：‘资深从业者J2认真地建议您跳过民政局直接进入造人环节。’ 米夏：……。 奥列格终于反应过来，他又看了米夏几眼这才松开了手，“那，再见。” “再见。”米夏对奥列格摆摆手。 看着奥列格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米夏立刻走出房门到走廊的扶手前向下看，一辆陆面车亮着灯，旁边站着两个人，应该是奥列格的副官和保镖，没一会儿奥列格的身影就出现在公寓楼下。 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奥列格回头向上看刚好米夏也在看他，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奥列格这才对他挥手，副官打开车门让他上了车，缓缓地开走了。 ‘我敢说明天你一定会感冒。’J2飘到扶手上，‘米尔，你快要冻死了。’ 啊，阿嚏……就像是回应J2的预言一般米夏立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才发现自己连大衣都没穿，脚下还是双拖鞋。 ‘你一定是联邦因为恋爱脑而冻死的第一人。’J2抢先飘到室内。 米夏不理会J2的阴阳怪气，抱着玫瑰欢快地蹦跳着回到屋子里，抱着玫瑰花束绕着桌子转了一大圈：‘你看，这可真漂亮！’ J2:……翻了翻眼珠，一脸无语地摇摇头：‘你是没见过玫瑰吗？’ ‘可那都不是送给我的。’米夏又转了一圈，跟着‘哎呦’一声停下了欢快的脚步。 J2凑过去看了一眼，语调很是有些幸灾乐祸：‘玫瑰虽然漂亮但会扎手。’ 米夏：……‘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我要找个人恋爱吗？’ ‘是这样没错啦。’J2叹了口气，‘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奥列格这个人不妥。’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巴巴里家的奥列格？’米夏问。 J2的灯泡眼里露出困惑：‘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感觉不妙。’ 米夏才不会把微型机器人的‘感觉’当一回事儿，他抱着玫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明天我要去买个花瓶。’ ‘随便找个盆装一下不就好了？’J2说，‘反正都会枯萎。’ 米夏凑到花朵间闻了又闻，露出满意的微笑：‘什么呀，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米尔，我刚才看了一眼牛奶箱。’J2说，‘你最好也去看一下。’ 牛奶箱？米夏把花束拿到厨房找了个盆子装满了水翻进去，这才像是满意了，擦干手离开厨房走到门口，从牛奶箱里取出牛奶瓶。 来自斯瓦罗的信息。像上次一样米夏轻松地获取了斯瓦罗传递过来的信息，只有六个字，却让他如坠冰窟、浑身冰冷：请远离奥列格！ 斯瓦罗是谁？遇到奥列格不过就是眼前的事，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难不成斯瓦罗就在他们当中？米夏仔细地把今晚的宾客从头到尾又回想了一遍，实在想象不出谁会是斯瓦罗。 ‘你听说过斯瓦罗吗？’米夏把纸条扔进了壁炉，看着它燃烧成灰烬。 ‘我怎么可能知道？’J2摇摇头，‘老赫也没跟你交代？’ 米夏也摇摇头，‘我只知道他是个传奇人物，在十年前进入列昂，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在加农-列昂事件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算是王牌中的王牌。’ ‘那你打算怎么办？’J2又问。 ‘什么怎么办？’ ‘奥列格呀。’J2说，‘斯瓦罗让你跟他分手。’ ‘这是我自己的事。’米夏对此倒不是很担心。 ‘那老赫的任务怎么办？’ ‘我既然答应了老赫自然会负责到底。’想到奥列格，米夏心中又浮现几丝甜蜜，‘再说了恋爱和工作又不冲突。’ J2：……‘好吧，只要你能搞定我是没意见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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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蒂娜之死 小茴香街11号。 清晨，贝尔之阳露出了笑脸。 米夏今日心情极好，早早起床精心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慢条斯理地享受完才欢天喜地的出门了，他的计划是去巴尔公寓附近转转，看有没有机会进入探查一翻。 刚锁上门，习惯性地在门缝中加入一根线头，转身刚要走，楼上的阳台扶手上就冒出一个脑袋来，“嗨，米尔，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德尔？”米夏仰起头，有些惊讶：“你回来住了？” 德拉一个利落的空翻从上面跳下来：“对呀，我和安迪决定还是做回朋友。” 做回朋友？米夏眨了眨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这也太快了！ “哈哈，米尔，你的样子真可爱。”德拉笑得腰都要弯下去了，“对了，你们到什么阶段了？” “什么阶段？”米夏被他没头没脑的问题给搞晕了，“德尔，你在说什么呀？” 德拉眨了眨眼，凑过来搂着他的肩膀，“昨天半夜我可是看到他的车开进来了。” 米夏一怔脸跟着红了几分，“不就是才认识吗？” “他在你这里过夜了？”德拉托着下颚，盯着他的脖子看了半晌，三八之火热烈地燃烧起来。 “怎么可能！”米夏当即瞪圆了眼睛，他生怕德拉想歪了赶忙解释：“就是送了一束花而已。” “大半夜的送花？”德拉惊讶得长大了嘴巴，“这、这攻势也太凌厉了，你受得了吗？” 米夏：……。果然是越描越黑，索性闭上嘴巴不再解释。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陆面车的鸣笛声，两人同时来到楼梯的扶手边。“是安迪。” “还说什么要做回好朋友？”米夏看着德拉，“这么早就找上门了，你骗我呢？” 谁知德拉却认真地摇摇头，“我猜他是来找你的。” “找我？”米夏将信将疑地皱起了眉头。 楼下，安德烈下了车抬头向两人看过来。 “嗨，安迪。”德拉热情地向安德烈挥了挥手，“你是来找米尔的？” 安德烈点点头，视线落在米夏的脸上，对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下去。 米夏：……。 “我说对了吧。”德拉不由分说抓着米夏的手臂来到楼梯口，顺势推了他一把，同时还挤了挤眼睛，自己笑嘻嘻地上楼去了。 米夏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慢吞吞地下了楼梯，走上前：“嗨，早。”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安德烈手里的烟只剩下不到一半，见他下来扔在地上踩灭，“走了。” “去哪儿？”米夏被安德烈拉着上了车，没见到司机伍德，“咱们这是去哪儿？” “蒂娜死了。”安德烈发动了车子，“巴尔和野牛也失踪了，我们现在去他们公寓。” “什么？”米夏立刻提高了声音，“蒂娜死了？” 安德烈点头，“刚收到的消息。” 昨天大概也是这个时候，米夏就坐在对面的公寓里看见了蒂娜，那时她抱着刀疤男野牛的胳膊笑得一脸愉快，谁能想到不过一天的功夫人就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早上清洁工发现她倒在公寓前的空地上，初步推测是冻死的。” 米夏：……。 J2：‘这也太不靠谱了。’ ‘谁说不是呢。’ 之后安德烈一直很沉默，米夏也不是爱主动开口的人，就这样安静地抵达了巴尔公寓。 “这案子也是你负责的？”下了车，米夏才小声问了一句。 “属常规案件，由辖区的人接手了。” ‘这么说索菲娅的死就不是常规案件了？’米夏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那你怎么得到消息的？” 安德烈听了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米夏赶忙开口解释：“你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说。” “负责这案子的是我一兄弟。”安德烈转身继续向前走去，米夏重新又跟了上去，“咱们能进去？” “进不去还来这里做什么。”安德烈回头看米夏笑了笑，抓着他的手臂一起往前走。 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巴尔公寓门前，空地上早已拉起了黄黑相间的警戒线，有不少人进出忙碌着。安德烈出示了证件两人被顺利放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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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列昂王子 比利列大街丁十五号。 一群便衣中间有个白色的人形标记，显然是蒂娜死去的地方，此时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几个技术人员在拍照、检测和绘图记录。 “我们上去看看。”安德烈说。 两人从工作人员那里拿了鞋套上楼进入公寓，两室一厅的格局，杂乱而无章，各种生活用品、衣服以及便利食品的包装和垃圾堆得到处都是，甚至还能在垃圾袋里看到某种药品的包装。 一个男人从厨房走出来，他穿着大衣，略微秃顶、身材细长，看上去四十多岁，紧抿着嘴唇看上去有些严肃。米夏看了一眼他的上校臂章，推测这人应该就是负责人了。果然，那人走过来对安德烈露出笑容：“嗨，安迪老兄，你还好吗？” “嗨，德米。”安德烈上前，两人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安德烈没有为米夏做介绍，德米也没有问，只是对他们摆摆手就又去忙了。 两人悄无声地四处查看起来，屋子虽然乱但却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直到米夏来到其中一间朝北的卧室，他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本《蝴蝶梦》。这明显是个女人的房间，相对干净，衣橱里也放着女性的衣物和用品。他走过去拿起那本书随意翻动起来，跟着一张发票掉落在地板上，他看了一眼所在的书页并记住了页码。 “有什么发现？”安德烈来到米夏身后和他一起看。 米夏垂下眼睑掩饰其中的讶异，蹲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发票，那是杜纳公学一个叫做‘蔚蓝时光’的咖啡馆开具的零售发票，显示的付款时间是十八点十三分，日期则在索菲娅死前的第三天，旁边还有一串数字，如果细看的话，在数字之前还有一些不起眼的小点儿，正是赫氏密码特有的标记。 “暂时还没什么发现。”米夏把发票重新放回书中，在安德烈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把书放回到床头柜上。 安德烈看上去有些失望，脸色看上去也有些疲惫，抬手抹了一把脸：“既然没什么发现，咱们走吧。” 米夏跟在安德烈身后离开了卧室，跟队长德米打招呼离开公寓下楼。刚来到楼前的空地上，就见一辆越野型陆面车拐了进来，刚好停在安德烈的车旁。 安德烈一见那辆车就皱起了眉头，转身抬手压低了米夏的帽沿儿，遮住了大半张脸。米夏虽然不解其意却还是低着头跟着他身后继续向前走。 车门打开，几个男人走了下来。“嗨，好久不见。”那人声音洪亮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傲慢。 米夏的视线被帽沿儿遮住了，只能看见那人黑色的长呢子大衣以及上等的手工制作长筒皮靴。 “你好啊，马库斯老兄。”安德烈不着痕迹地向左一步挡在米夏身前。 J2：‘米尔，这两人好像不太对付啊。’ 米夏也有同感，低着头安静地听着。 “这位是？”马库斯侧着身子看过来，“怎么，不介绍一下？听说你最近认识了个大美人。” ‘他们在谈论你。’J2悄悄探出个脑袋，‘这人谁呀？’ 米夏：‘我也不知道。’ “抱歉，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先走一步了。”安德烈说完抓着米夏的手臂上了车，关门：“伍德，开车。” 米夏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时伍德和妮娜也来了。 “他们怎么也来了？”妮娜皱起眉头，“101可真不是一般的讨厌。” “就是，怎么哪里都有他们？”难得一向寡言的伍德也跟着抱怨了一句。 安德烈对此怨置若罔闻，伍德把车子开出公寓的大门。米夏透过后视镜，那个叫马库斯的人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101？101？米夏靠着座椅在心里念叨起来，忽然瞪圆了眼睛坐直身体：难不成是那个大名鼎鼎的101局？那这位马库斯岂不就是马库斯?克罗欣？ ‘他是克罗欣家的马库斯！’米夏对J2说，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米尔，你确定？’J2也跟着尖叫起来，‘太空在上，要是老赫知道了——’ 安德烈这时却忽然转过头来：“你想认识他？” 米夏：……。 安德烈此时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米夏立刻决定把马库斯先放一边，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好奇。” “他是马库斯?克罗欣，你该听说过他的姓氏。”安德烈说，“是我在101局的同事，比我大一级。” 这么说特别事件调查局也隶属于101局了。米夏暗自点了点头，静待下文。谁知安德烈说完了这句就没有了。他猜想安德烈可能不喜欢谈论马库斯，于是顺势转移了话题：“巴尔和野牛有什么线索吗？” 安德烈摇了摇头，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燃。 这个案子对安德烈来说似乎很重要，不过……米夏在内心里小小地挣扎了一翻还是闭上了嘴巴，因为这对于老赫和自己来说也很重要，他们认识还不到三天，是否值得信任还是个未知数。 “头儿，接下来怎么办？”妮娜从前座上回过头来。 “继续追捕巴尔和刀疤野牛。”安德烈说。 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也是眼下唯一的选择。不过米夏却对此不抱什么希望，因为如果他是刀疤野牛的话，大概早离开贝尔星或者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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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义无反顾 爱，就是要用义无反顾的勇气。 米夏。 小巷子。 陆面车穿过大路，绕了几个弯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下。等在路边的高个子男人走过来，安德烈打开车门从那人手里接过了什么东西，他把其中一个纸袋子拿给妮娜，剩下的都给放在了米夏的腿上。 “这是？”米夏有些疑惑。 “通讯器。”安德烈说，“号码已经申请好了，我还有事儿不能陪你吃饭了，这个你趁热吃，想去哪里跟妮娜说，她会送你去。”利索地交代完也不等米夏再说什么就跳下了车。 米夏抱着一堆东西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妮娜已经绕到驾驶席，安德烈和伍德跟着那个男人上了另外一辆车开走了。 米夏看向妮娜：“这是？” “这可是全贝尔星最好的鱼子酱薄饼。”妮娜晃了晃手里的纸袋，立刻开动起来：“托你的福，我才有的吃。” 米夏：……。打开纸袋一股浓郁的香味儿飘散出来，咬一口薄脆鲜香，无论是口感、配料还是味道都堪称一流。再看向手里崭新的通讯器一时思绪杂陈起来，他能感觉到来自安德烈的异于常人的体贴和关心，尤其是在细节上，但他遇见了奥列格，满心满眼都是对方，此时，安德烈的这种体贴对他来说就变成了沉重的负担。 ‘这样很浪费食物。’J2忽然开口。 ‘什么？’米夏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德烈特意绕到这里给你买的午餐，你却吃得心不在焉。’J2说。 米夏：…… “你要去哪里？”此时妮娜已经解决了午饭，从后视镜看过来，“我得负责把你安全送到目的地。” 去哪儿？今天本来的打算就是巴尔公寓，如今蒂娜死了巴尔失踪，索菲娅留下的讯息已经拿到，剩下的就是……晚上和奥列格的约会，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阵激动，“麻烦送我去百货商场，谢谢。” “要买新衣服？”妮娜问。 米夏一愣：“你怎么知道？” “看你那一脸喜滋滋的样子，晚上有约会吧？” “这也看得出来？” “你说呢？”妮娜笑着反问，“是昨晚和你跳舞的那个人？ 米夏直率地点点头，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用不了多久大家就都会知道。 对此妮娜没再说什么，但米夏似乎看到她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烈昂百货商场在比邻大剧院，妮娜在停车场规矩地停车，米夏下车道谢之后看着她离开，这才进入商场。 ‘停。’在楼梯的岔路口，J2说，‘亲爱的米尔，楼上的衣服你买不起，还是去地下吧。’ 米夏脚下一顿，看着缓缓上升的楼梯一时拿不定主意。 ‘米尔？’ ‘和奥列格第一次约会，我想穿得帅气些。’ ‘你已经很帅了。’J2飘到米夏前方，‘相信我衣服对于你来说不重要。’ ‘可是——’ ‘米尔，别忘了你现在是个孤儿，而且工资不高。’J2面无表情地提醒道，‘太贵的恋爱谈不起。’ 米夏：……‘好吧。’ 不得已转向地下商场，那里的衣服在价格上要便宜三分之二，虽然对于米夏现在的工资来说还是有些贵，但毕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都不太喜欢啊。’ ‘可是贵的你又买不起。’ 米夏轻叹了口气，‘要是嫂嫂在就好了。’ ‘你嫂嫂也不是万能的神仙啊。’ ‘好吧。’米夏勉强挑了两套勉强入眼的衣服试穿了一下，看上还可以接受，于是下定决心在柜台付了账。 J2看着绿油油的列昂币被付出去，贴心地提醒道，‘亲爱的米尔，这个月你连牛奶都喝不起了。’ ‘放心，冰箱里还有好多食材。’这个米夏到不担心，‘实在不行就在新闻社的食堂蹭饭吃。’ J2无语地摇摇头，‘你高兴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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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不约而同 谈情说爱，策略非常重要，少许的距离感与不确定性，以及其中一方看似冷却的态度，都能激发出更大的欲望。 两性博弈专家，J2。 豪夫街2号，列昂安全局。 下午四点半，奥列格坐在办公桌聚精会神地看着智脑，左耳上还戴着麦克，似乎是在听着什么。秘书纳扎尔殷勤地给他送上了没有任何添加的热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从早上忙碌到现在，除了中午的简餐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休息。 作为新官上任的安全局的头儿，同事和部下给他的评语是：一部没有任何感情和表情，但可以高效运作的机器。 这时走廊传来一阵皮鞋着地的脆响，副官谢顿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手里还拿着一只厚厚的信封，来到桌前立正，行礼：“长官，这是你要的资料。” 奥列格头也没抬，长臂一伸接过迅速打开，一沓照片出现在他的面前。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照片上的主人公都是米夏，从巴尔公寓出来再到列昂百货商场，最后是地下小商品市场。 奥列格浏览着这些照片，每一帧都看得很仔细，像是要从那满是笑意的活泼脸孔上看出些什么似的，直到全部看完才抬起头。 熟知他习惯的谢顿立刻说道：“今天下午他买了衣服，衬衫，裤子和鞋子。”说完看了严肃的上司一眼，“一共花了982列昂币，根据他的精神状态推断，他似乎实在为今晚的约会做准备。” 奥列格把照片放回信封，目光重新回到一直变幻的智脑上，“知道了，去吧。” “那？”谢顿刚开了个头，见奥列格看过来又赶忙低头：“是，这就去办。” 米夏拎着大包小包乘坐地铁回到家里，看还有些时间赶忙打扫了一下卫生，虽然他平时很注意清洁，但还是想要给奥列格留下一个好印象，之后又去洗了个澡换上新买的衣服，虽然质地一般但至少是新的，而且样式还算令人满意。 刚收拾好对着镜子转了一圈，门铃就响了起来，看了眼时钟，六点十五分。 ‘你的奥列格来了。’J2立刻飘到门口。 米夏欢天喜地，紧随而至。他先是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打开门，刚要开口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人。“你是？” “请问是米夏先生吗？”谢顿一本正经地开口，“在下谢顿，是奥列格少将的副官。” 奥列格的副官？米夏立刻向对方伸出手，“你好，我是米夏。” “奥列格先生今晚因为紧急要务无法履约，让我前来当面致歉。”谢顿放开米夏的手，一脸歉意地说道。 来不了？米夏听了难掩失望，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为了表达歉意，奥列格先生特意为您预定了豪夫饭店的晚餐。”谢顿一摆手，一个兵士走上前来，鲜花、食盒之外还有一个盒子。“这是他送您的礼物，星联最新款的通讯器，号码已经申请好了，奥列格先生的私人号码也已经存在里面了。” 私人号码？米夏一听有立即高兴了起来，这么说以后就可以经常联系了。“没关系，工作要紧。” 谢顿微一点头告辞。 送走谢顿，米夏把玫瑰插到花瓶里仔细欣赏了一翻才打开食盒，物美星鲟鱼套餐不但丰盛而且美轮美奂，当然味道也是一绝，米夏慢条斯理地享用完美味的食物，满足地叹了口气。收拾了桌子打开通讯器，没想到和安德烈买的不但是同一个牌子而且还是同款式。 ‘这两人还挺有默契。’J2闲闲地评价道，又问，‘米尔，你打算用哪一个？’ 米夏托着腮帮子凝视了半晌，看向J2：‘你说里边会不会有窃听器？’ J2：‘你这么想就有点过分了。’ ‘老赫是这么教的，我也是习惯使然罢了。’米夏拿起奥列格的那一部通讯器开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名字，就是奥列格本人。 但看着这个名字，米夏就又抿起了嘴唇。 ‘爱情原来如此的神器。’J2感叹了一把，‘难怪我从前业绩不好。’ 米夏根本就没听见，他在编辑简讯：『谢谢，晚餐很好吃，礼物已收到。』然后按下发送按钮，‘还是先做正事吧。’ ‘你还记得正事儿？’ ‘那当然。’米夏把通讯器放在口袋里走向壁炉，从上面拿下《蝴蝶梦》以及最新版的贝尔星地图。 索菲娅留下的密码非常容易解读，按照赫氏密码的规律很快就得到了答案，第一个名词是‘简鸣’。米夏回想起出发前老赫给他看过的资料，简鸣是当时前往加农参加科技博览会的可考察团成员之一，也是被绑架的林城的同事以及助手，看来这回线索是真的对上了。 第二个名词是‘托尔’，游骑兵俱乐部的那个光头酒保？难不成这件事和他有关？米夏接着去查询第三个词组，得到的结果是‘海盗’。 ‘海盗？’米夏不由得瞪圆了眼睛，‘难不成这次加农绑架事件的幕后主使居然是星际海盗团？’ ‘米尔，你有什么打算？’J2看着米夏，‘这和老赫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确实。’米夏点点头，‘我们得去一趟杜纳公学。’不管怎样眼下必须要弄清楚索菲娅在杜纳公学到底发现了什么。 ‘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是周日不用上班，米夏拿过地图研究了半晌，从这里到杜纳公学乘坐高速列车大概需要三个小时，‘明天一早出发，如果顺利的话晚上就能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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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杜纳之行 列昂城车站。 列车的鸣笛声远远地传来，列车长举着旗子在黄线外来回巡逻。 列车进站了，人群在黄线通道内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米夏背着双肩包随着人群上了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他托着腮透过车窗看着被白雪覆盖的远山以及耀眼夺目的黄金之枫，不知为何眼前又浮现出奥列格的身影来，昨天晚上入睡前他收到了奥列格的回信，他为自己爽约再次道歉的同时并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日子。 就在明天晚上。想着对方颀长而优雅的身型，美丽而又多情的眼眸，米夏的心就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但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甜蜜。在他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过这种充满激情和甜蜜的体验，被一个人深深地吸引着无力自拔，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身体上。 不过，这种感觉还真不赖！米夏忍不住晃了晃脑袋，思绪重又回到眼前，不管怎样今天一定要把杜纳的事情搞个明白，如果今晚能够顺利回到列昂才不会影响明天的约会。他很期待能够再次见面，如果再见面的话，自己也该准备个礼物，都是男人，也没有必要介意谁追谁了这种问题了。 ‘对，就这么办。’米夏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你又想到了什么？’J2满眼狐疑地看过来，‘不会是奥列格吧？’ 米夏：……‘你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J2看上去像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你看上去就是一副典型的痴汉表情。’ 米夏：……‘这、太难听了。’ ‘反正都没差。’J2耸耸肩。 就在这时，列车缓缓地开动驶离列昂车站。 “嗨，米尔。”德拉忽然出现在米夏面前，并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德拉？”米夏勉强忍住错愕，露出微笑：“真巧啊，你这是去哪儿？” 德拉单手托着下颚对他回以微笑：“米尔，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米夏脸上的笑容逐渐维持不住了：“什么意思，德尔？” “当然是跟着你啊。”德拉用不以为然的口气回答：“有人给了我这个。”他拇指和食指对搓做了个数钱的动作，“米尔，你懂的。” J2：‘问他是谁？’ ‘还用问吗？’米夏冷笑一声收回视线。 ‘你怀疑安德烈？’ ‘不然呢？’ “嘿，你就不问问是谁吗？”德拉撞了撞米夏的肩膀，把他的视线吸引回去。 “你会说吗？”米夏反问。 德拉叹了口气摇摇头：“哎，要两个多小时，好无聊哦。” 米夏：……。“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和谁？”德拉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米夏抿唇一笑：“德尔，这就没意思了。” “好吧。”德拉耸耸肩，“他喜欢我的身体，而我不但喜欢他的钱还喜欢他的身体。” J2一脸的不敢置信以及信仰崩溃的痴呆：‘这、这也太直白了！’ 德拉靠向椅背，轻松而又自在，仿佛在谈论天气：“他是个不错的情人。” 米夏：……。‘并不想知道这些。’ 德拉见米夏不说话又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他出手大方，也还算温柔，当然在某些方面——你知道的，非常棒！” 咳咳。米夏有些不习惯地把视线转到了窗外。 “米尔，你真是太可爱了。”德拉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有趣，笑得小腹地毒捶起了桌子，“难怪他会被你吸引。” ‘等等，’J2的天线立刻站了起来，‘米尔，他说的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米夏只得装聋作哑，因为他对这种话题实在不擅长。 列车穿过被誉为列昂最美通道的黄金之枫，在皑皑白雪和猎猎寒风中向大山深处飞速地爬去，再过去就是古老的杜纳城了。 杜纳，贝尔星第四大城市，距离首府列昂城约九百公里，聚集了知名的高校、研究所、以及高科技公司，集结的都是科学方面的人才。 下车之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车站。米夏转身，拿出钱包举到德拉面前：“两倍。” “成交！”德拉笑笑，抽走米夏手里的金币，转身走得潇潇洒洒。 ‘这……’J2看着德拉远去的背影，灯泡眼瞪得滚圆：‘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米夏神色复杂地摇摇头：‘只能说不简单，反正我是看不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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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收获颇丰 杜纳车站。 德拉的背影完全消失了，米夏压低了帽檐混入了拥挤的人群离开车站。 “嗨，安迪。”德拉靠在公共通讯亭上，手里把玩着连线：“按照你说的，已经让他走了。” “是。”德拉愉快地笑着点头，“接下来就看谁的本事大吧。” 德拉切断通讯从亭子走出来，他四处看了看压低帽檐，吹着口哨离开了。两分钟之后米夏从通讯亭后面转出来：‘果然是安德烈。’ ‘也不一定吧。’J2歪着头想了想，‘毕竟这个名字是从德拉嘴里叫出来的，他现在不一定值得相信。’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J2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看着路边与列昂城相似的风景，米夏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不管给德拉金币的人是谁，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来了杜纳。 如果这个人真是安德烈的话就会更麻烦，这个信息来自巴尔公寓，是通过安德烈才得到的，如果他知道自己独吞了……米夏摩挲着大衣口袋里崭新的通讯器，心中升起一丝歉疚。 到目前为止，虽然两人的关系虽然是以相互帮助为前提的合作，但安德烈对自己还算不错。而且，在完成任务之前他不想树立太多的敌人，尤其是安德烈这样的地头蛇。 基于德拉的种种行为，即便是付出了为数不少的金币，米夏丝毫也不敢放松。 ‘干洗’是一门技术活，米夏在街道上绕了几圈进入人流众多的百货商场，买了完全不同风格的衣物和鞋子，在盥洗室改装之后俨然成了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拿出零钱寄存了自己的衣物离开商场，他从正在喝咖啡的德拉身边经过，绕了一圈再回来就见德拉正在街头东张西望，一脸气愤地在咒骂着什么，显然是发现自己不见了。 ‘米尔，干得不错！’J2对他竖了竖大拇指。 ‘你忘了，我这门功课的成绩可是S。’米夏得意地摇了摇头，转进右边的一条街，那里聚集了许多的补习班，学生、家长、陆面车以及出租车到处都是。 米夏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麻烦，去杜纳大学城。” 杜纳大科学城位于杜纳的西南一隅，东面是一条大道，南西北三面皆有山水环绕。里面集中了不少大学和公学，其中杜纳公学最为有名，建校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在此期间可谓人才辈出，为这个国家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下了出租车之后，米夏走进对面的一家甜品店找了个临窗的座位，仔细观察了约半个小时，在确定没有尾巴之后才穿过马路步入校园。 公学的校园很大，米夏在门口买了一张导游地图慢悠悠地逛了起来，在接近下午四点时来到那家叫做‘蔚蓝时光’的咖啡馆。 此时，几个学生坐在里面，有的看书写作业，有的在约会聊天。 米夏要了一杯拉夫热咖以及两块布林饼，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由南向北的人行道，学生、教授们都穿着大衣或者羽绒服，在雪地里来去匆匆。人行道对面是一座七层高的红褐色长方形筒子楼，在大门的右方竖着‘物理学院’的牌子。 两个月前发生在加农的绑架事件，其中受害者林城和简明教授就是联邦公学物理学院出身，或许这其中真的有什么关联。 那张发票显示付款的时间是十八点十三分，暗语则是简鸣，如果索菲娅就是在这里看到了简鸣，那么这个时间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节点。 米夏从背包里拿出一本杂志假装认真地翻看起来，眼睛却盯着外面的街道和物理学院的大门。 六点整，学生们陆陆续续从大门里走出来，咖啡馆也跟着热闹了起来，米夏刚要站起身，大门就被推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那个男人摘下帽子，露出微秃的光亮额头和耳后的黑发。米夏立刻又坐了回去。 是简鸣。虽然容貌有些改变，米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四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略微肥胖，脑后黑发浓密但前额却已经开始谢顶了，他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遮住了眼睛，气质略有不同。 ‘真是他！’J2休眠了一个下午，此时活力十足：‘米尔，你真是太棒了。’ 米夏也很高兴，来到列昂一周多了，终于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那两人一起喝了咖啡吃了点心，眼看着站了起来。 ‘他们要离开了。’J2说。 米夏站起身来到前台，跟在简鸣身后付了账，又跟着他离开了咖啡馆。简鸣和女学生分开独自向右转去。他看过地图，右边是教职宿舍区，莫非简鸣是住在校园里？ 在宿舍楼的大门口简鸣停了下来，米夏停下隐入红砖墙之后，这时一辆黑色的陆面车开过来，一个人从上面跳下来。 米夏一愣忍不住眯缝起眼睛，居然是在列昂城失去踪迹的巴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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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天不从愿 杜纳公学。 简鸣上了车，车门立即关上，车子迅速掉头转弯一个甩身绝尘而去，在大路上扬起了无数的雪面子。 米夏走出来，车牌是：L-0089。‘这事儿有点儿不太对劲。’ ‘怎么了？’J2回看过来。 ‘这个简鸣看着不像被绑架的啊。’米夏猜测道，‘不但自由，还在这里教上了书。’ J2一听眼睛立刻又瞪得滚圆：‘你的意思是他参与了绑架？’ ‘不排除这个可能。’米夏点了点头，那么林城又在哪里？他是否还活着？ ‘他们走远了。’J2有些焦急，‘米尔，咱们不追上去吗？’ ‘怎么追？人家四个轮子我只有两条腿。’米夏双手插在口袋里，沿着原路溜溜达达地回到物理学院大楼前，进门一楼的走廊入口处挂着教职人员的名单和丰功伟绩，他一路看过去很快就在左下角找到了那个人：明坚，42岁，物理学院核物理系副教授，还没有任何功勋和事迹的介绍，显然是新聘任没多久。 J2：‘还是个副教授累。’ ‘他以前在联邦可不只是副教授。’米夏说完走出学院大楼。 此时天色已晚，还得继续追踪简鸣和巴尔的去向，今天要返回列昂城就不太现实了。 心心念念的约会又要泡汤了。米夏叹了口气忍不住嘟着嘴唇给奥列格发了条简讯，告诉他自己在杜纳有事要办暂时回不去，表示歉意的同时还表达了以后再约的愿望。他可不想因为工作就把难得到来的爱情给搞飞了。 奥列格的回复一直没来，以至于米夏心中一直忐忑难安，拇指在接通键上徘徊有好几此几乎都要按下去了，但最终还是管住了自己的手指。 ‘你不能太主动。’J2看着米夏，‘这不好。’ ‘我当然知道啊。’米夏只得放弃和奥列格通话的想法，转而连线主编切尼，告诉他自己要请三天假。不出意外地被啰嗦了一大通还是得到了假期。 切断通讯时通讯器滴滴响了起来，打开奥列格的简讯，只有四个字：注意安全。内容实在简短，但也够米夏乐一阵子的了，这说明奥列格关心自己。 ‘瞧你美的。’J2耸耸肩，很是不以为意。 ‘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啊。’米夏为奥列格辩解了一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通讯器又响了，米夏赶忙打开，还是奥列格：回来之前通知我。 ‘嘿嘿。’米夏傻乐起来，对着J2摇了摇手中的通讯器，‘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简直不忍直视！J2转开视线：‘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米夏心里还甜滋滋的，拿出地图看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一处，‘这里。’ J2：‘杜纳美食城？’ ‘怎么忙也得吃饭啊。’人逢喜事精神倍爽儿，米夏揉了揉饿瘪的肚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J2：……。 法尔冈星大厦。 大个子伍德抓着两只大箱子在旁边等在一旁，妮娜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贵宾卡一拿出来，服务人员立刻就给了安德烈专用客房的钥匙。安德烈翘着二郎腿坐在贵宾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通讯器，显然刚刚与人通过话，此时的脸色却是……相当不妙！ 两人办好了手续走进贵宾厅，伍德刚一冒头见事儿不好立刻贴着边儿悄悄地溜了，妮娜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头儿？” 安德烈拿着大衣站起身，三人进了贵宾厅专用电梯，“他也来杜纳了，放了东西咱们出去一趟。”他没说是谁，但两人却都明白了。 伍德：“头儿，去哪儿？” 安德烈听了，沉吟半晌未语。 妮娜转头看过来，“杜纳这么大，总得有个方向吧？” 安德烈抬腕看了下手表，七点十五分，唇角溢出一抹冷意：“有个地方倒是可以去碰碰运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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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循食捕狐 了解一个人，是真正用心的体现。 J2 杜纳美食城。 此时，杜纳美食城，灯头通明、人头攒动，食物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逗引着人的味蕾和食欲。 “头儿，这也能给你猜对。”妮娜晃着手里的钥匙圈，看着不远处端着食物托盘一脸喜滋滋的某人，忍不住摇了摇头。 安德烈盯着米夏看了一会儿，抹了一把脸抬头向他走过去。 “头儿，你……”妮娜向前一步却还是没来得及，安德烈人已经走出去好几米远了。 “算了。”伍德拉着妮娜对她摇摇头，“咱们还是去停车场等吧。” 妮娜叹了口气和伍德转身离开了。 ‘哇哦，这里好吃的东西可真多啊。’米夏一时看得眼花缭乱，真不知道该选什么才好，‘怎么办，哪个都好想吃。’ ‘米尔，米尔？’J2连着叫了两声。 ‘怎么了？’米夏盯着食物，‘别吵，我还没打定主意呢。’ ‘别挑了。’J2赶忙捂住双眼，‘左边十点钟方向，你看谁来了？’ 米夏转身抬头，安德烈站在距离他约一米远的地方，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讶异和怒意。 “你怎么在这儿？”安德烈率先开口，语气还算可控。 “你让德拉跟着我的？”米夏一说完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有更多的借口可以用干嘛非提德拉呢？他从安德烈身边经过转身看向服务员，“麻烦，给我一个羊肉鲜锅，不加辣。” “我们不要了。”安德烈对服务员说，拿过米夏手里的食物托盘随意地放在旁边的台子上，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米夏压低了声音挣扎，嘀咕：“我饭都还没吃。” “换个地方。”安德烈说，语气中有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米夏只得跟着安德烈穿过人群，进入电梯。 这时，一个人影从侧门闪出来，正是之前在车站与米夏分别的德拉，他向后隐在安全门后，拿出通讯器按下一组号码，“是我，他们来杜纳了。”说完，轻笑一声不乏得意，“还有，相信王子很快就会赶到，这里一定会非常热闹。” 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德拉满意地切断了通讯，立刻又拨打了一通，“有个好消息，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是关于他老朋友的，相信我绝对物超所值，所以这次得提价。” 显然对方同意了他的要求，德拉笑道：“佣金增加百分之三十，老规矩，要联邦信用点，打在我的账户上。” “告诉王子，他的老朋友来杜纳了，这里马上就会上演一出猫捉老鼠的好戏。”德拉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的意味在里头，“不过来晚了看不着就不关我的事情。”说完他切断通讯，取出通讯卡折断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竖起大衣的领子从逃生梯离开了。 米夏被安德烈抓着来到地下停车场，伍德和妮娜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再问一遍，你为什么在这儿？”安德烈松开米夏转身问道。 “我——” “想好了再说。”米夏这借口都还没来得及想好就被安德烈打断了。 J2：“米尔，他好像很生气。” 米夏把脸转向一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说什么？”安德烈上前一步。 “头儿！”妮娜立刻跳下车，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挡在了米夏身前，“别冲动。” “妮娜，你上去。”安德烈的脸又冷了几分。 妮娜没说话，却也没有动弹。 “我自有分寸。”安德烈深吸了一口气。 妮娜给了米夏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转身回到车上去了。 两人僵持了半晌，安德烈再度看向米夏时已经冷静了许多，但米夏却从他眼中看到了真正的冰冷，带着一股令人莫名恐惧的寒意，就像随时都会亮出獠牙将猎物撕碎的猛虎。 “抱歉。”米夏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道歉，又为什么而道歉，但如果不道歉的话情况似乎会变得更早。这可真是要命！ “上车。”安德烈抓着他的手臂，妮娜早早地打开了车门。 “你刚才提到了德拉？”安德烈叼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眉头微微敛起，“他也来了？” 看安德烈惊讶的表情不似作假，米夏心中不禁疑窦丛生，‘如果不是安德烈那又是谁？’ J2：‘我觉得不是他。’ ‘这下真是更糟糕了。’米夏暗自嘀咕，转头避开了安德烈的视线。 安德烈：……“伍德，开车。” “头儿，去哪儿？” “回酒店。” “可是……”米夏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寄存在百货商场。 “怎么了？”安德烈看过来，抬手摘掉他的黑框眼镜，顺手又扯掉了伪装用的小胡须：“你这个样子真是丑死了。” 米夏：……。“要你管！” “对了，你到底几岁？怎么下巴连根毛都没长？” 真是太过分了！米夏一把夺回眼镜：“哼，我早晚会长胡子的。” 噗嗤……安德烈忍不住乐出来。 “你笑什么？”米夏被他笑得又羞又恼，真是太过分了！ “好，不笑。”安德烈赶忙捂住嘴巴，“嗯，以后肯定会长的。” J2：‘态度敷衍。’ 哼！米夏瞪着安德烈，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就松弛了下来。 安德烈看着米夏张牙舞爪的小模样，不知为何情绪就好了不少。伍德看了一眼后视镜，刚好被安德烈逮到，他立刻抬手拉上挡板彻底隔绝了前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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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没心没肺 冲动是魔鬼。妮娜。 法尔冈大厦。 灯火霓虹，掩映着皑皑白雪中一片盛世未央。 米夏抬头看着眼前的大厦和招牌，不由得心生疑问：来这里做什么？ 安德烈转过头来：“这里的法尔冈烤鱼是一绝，还没尝过吧？” 来吃晚餐？米夏瞄了一眼安德烈，不自觉地摸摸干瘪的肚子，好像更饿了。 进门，立刻有服务生迎上来，带他们去了包厢。室内壁炉里炭火烧得通红，入口的柜台上装饰着鲜嫩的法尔岗红玫瑰，明亮的胡杨木桌上放着烧得滚滚的茶炊。温暖如春，就连空气中也飘荡着一股淡淡的玫瑰的香氛。 几人脱了大衣落座，安德烈抬手打了个响指，站在门口的服务生立刻走过来恭敬地送上菜单，他迅速浏览了一下点了菜。 “先喝些奶茶。”安德烈挽起衬衫的袖子，拎着茶炊倒了杯奶茶，推到米夏面前，“这里的奶茶也很不错。” ‘他这是要干嘛？’米夏接过杯子啜了一口，浓香、醇厚齿颊生香而回甘无穷。 ‘我猜是先礼后兵。’J2说。 米夏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想法。 菜色陆续呈上来，品种丰富、卖相精致而漂亮，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尤其是其中一条巨大的烤鱼船，颜色焦黄，一股浓郁之气扑鼻而来。 米夏闻着食物的香气，食欲却迟迟不肯光顾。接下来会怎么样？安德烈会不会跟他算账？若是暴露了会不会被驱逐出境？各种不安的思绪在内心中翻腾着，就算再怎么没心没肺也没心思享受美食了。 安德烈瞄了神色惶然的米夏一眼，对妮娜使了个眼色，妮娜会意起身拉着伍德出去，顺手还贴心地给关上了门。 包厢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安德烈走到对面挨着米夏坐下。米夏立刻向里让了让，浑身肌肉都跟着紧绷起来。 安德烈转头凑近了几分看过去，米夏那苍白的脸色和惶惶的眼眸尽入眼底，“吓到了？” 米夏一怔，老实地点了点头，心里蓦然浮现出一丝浓浓的委屈。 安德烈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小样儿不知为何心情忽然就大好起来，唇角微翘：“不带这样儿的，做错了事自己倒先委屈上了。” 米夏：……“谁、谁委屈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安德烈抬手刮了一下他那高挺又秀气的鼻梁，终于笑了出来：“好了，先吃饭，这里的食材都是顶级的，厨子以前在王室厨房工作过，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说着挽起衬衫的袖子把盛放烤鱼的铁盘拖到自己前面，拿起刀叉把大块的肉卸下来，又悉心周到地剔去了细小的骨刺，切成小块儿摆放在盘子里，撒上专用的料粉和柠檬汁，推到米夏面前：“尝尝看。” 米夏瞄了一眼如此‘殷勤’的安德烈，更加惶惑了：‘他到底要干嘛？’ J2抱着米夏的耳廓，迷惑又惊恐：‘难不成是养肥了再宰？’ 米夏：…… “怎么，不给面子？”安德烈看过来，笑意淡淡的去很温暖。 米夏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忽然就消失了大半，拿起叉子插了一块放进嘴里，鱼肉细腻味道鲜香浓郁，不由得露出享受而又满足的表情来。 真跟个猫儿似的，把人惹恼了自己就乖巧起来了。安德烈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叼在嘴上，“合不合胃口？” “好次。”米夏嘴里喊着食物，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把食物吞下去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把盘子推道安德烈面前：“你也吃。” 安德烈微微一愣，拿起叉子吃了两口，脸色越发温和：“你多吃点，饿了一天吧？” 米夏没空说话只得用力点头，这一天东跑西颠的，确实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之后的气氛一直融洽而和谐，安德烈没再追问任何事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坐在旁边剔骨、去刺、夹菜又送汤地伺候着，甚至还开了一瓶大茴香甜酒，是米夏喜欢的甜淡口。 米夏吃着喝着就忘了那些要烦恼的事情，待心满意足已然双颊酡红微微醺了。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安德烈站起身，扶着米夏拿了两人的大衣和帽子走出了包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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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英雄蓝颜 英雄常为蓝颜所累。 妮娜。 法尔冈大厦是写字楼、饭店兼酒店的组合格局，结束晚餐也不用出门，从专用客梯上去就是安德烈预定好的公寓式套房。 “其实我可以——” “还不累？”安德烈抓着他直接穿过客厅来到一间卧室门口，“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可是——” “你到底去不去？”安德烈上前一步，手臂支在墙壁上，身体整个地压过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灯光，把米夏一整个地罩住了。 距离太近，强烈而浓郁的弗洛蒙气息晕染过来，米夏被吓得连呼吸都要忘了，脸上的热度抑制不住地急剧攀爬。 ‘米尔？’J2赶忙叫了一声。米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转身推开房门逃也似地进去，“那，明天见。” 关上房门，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你脸红了。’J2飘出来，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在床上稳稳站定。 ‘哼，你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你也会脸红的。’米夏脸上热度未散，反驳的声音小了很多。 ‘安德烈到底哪儿不好？’J2看上去颇有些想不通的样子。 ‘说不出哪儿不好，但就是没有那种一见面就心跳加速、激情澎湃的感觉。”米夏翻了跟身趴在柔软的床上，‘奥列格那样的才是我的理想型。’ ‘我很好奇。’J2站起来，‘米尔，你到底是怎么确定的？’ ‘确定？’米夏回想了一下，‘感觉吧。’ J2：……‘感觉是一种极不靠谱儿的东西。’ ‘反正我就是……哎，不说了。’米夏摇摇头，想着再度推迟的约会，就觉着实在有些苦逼。 ‘米尔，你刚才可是心跳加速了哟。’J2似乎仍不死心。 ‘那是被他吓的，好吗？’米夏颇有些不满地抱怨，‘算了，你不懂。’ J2抱着胳膊，高傲地把脸转向一旁：‘作为一个机器人没谈过恋爱，还真是抱歉呢。’ 米夏：…… 夜色更深，灯光昏暗而温暖。 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刺激了，跟过山车似的。米夏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又滚去，半晌爬起来拿过通讯器发给奥列格：我回到酒店了，你在做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回信传来。米夏有些失望地爬起来去浴室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回到床上奥列格的简讯还没有进来。‘难不成还在忙？’ J2撩起眼皮儿看了眼时间：‘要十二点了。’ 米夏抱着枕头又滚了一圈，失望地把通讯器扔到一旁，唉……叹了一大口气。‘如果不是安德烈又会是谁呢？’ J2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宣告放弃：‘我只是个机器人，主机没你们人类大脑那么复杂。’ 外间的客厅里，安德烈放下文件收进随身携带的皮箱，站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妮娜听到声音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显然是在专门等他。 “头儿，你今天太冲动了。”妮娜走过来。 安德烈看了妮娜一眼没有说什么，绕过吧台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打开，倒进杯子递给妮娜。“你想说什么？” 妮娜接过喝了一口，“这与我们的计划不符。” 安德烈也喝了一口，问：“那我们的计划该是什么？” “找到他、跟着他，找到我们要找的人。”妮娜干脆地回答，条理清晰得让人无法辩驳，“这才符合利益最大化原则。” 安德烈沉吟半晌，颇有些挫败和懊恼地承认：“妮娜，你说的对，今天是我冲动了。” “安迪，你到底是怎么了？”妮娜上前一步，“这个世界本就尔虞我诈，真真假假，你为什么忽然就发怒了呢？” 妮娜与安德烈从小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就是同学，但成为从属关系后她就很少这样叫他了，只有在这样少数的属于私人谈话的场合，她才会这样喊他。 安德烈扬起头，长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妮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妮娜摇摇头，毫不退缩地看着安德烈的眼睛，“安迪，难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可真是太为难米尔了。” “妮娜，你今天的话太多了。”安德烈眉宇间微有怒意。 妮娜却一点也没有被他吓到，反而一声轻笑：“可怜的米尔，他真是被你吓坏了。”说完似乎还觉得不够又添了一句，“脸都吓白了，看着真让人心疼！” 安德烈：……。 “最后一句忠告。”妮娜轻轻地放下杯子，“自古英雄常为红颜蹉跎。” 安德烈：…… 妮娜走了，安德烈独自徘徊着，想白天发生的事、妮娜的那些话，还有米夏苍白的脸。 可怜的小东西，确实被吓得够呛。想到这里安德烈忍不住一声轻笑，回过神来发现已来到米夏的门口。既然来了，他索性站在那里发了会儿呆，转身走向阳台。 雪还在下，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上撒下来，这种冷意会让人打寒颤，但安德烈却只觉得清醒。他掏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两口，拿出通讯器按下不显示号码的通讯线路，没一会儿就接通了：“人找到了。” “嗯，算是有些眉目了，怎么也得一两天吧。”安德烈又说。 “没事儿，马库斯那家伙应该不知道我来这边儿。”安德烈抖了抖烟灰，“嗯，我会万事小心的。” “是。”安德烈微微点头，切断了通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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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公平交易 法尔冈大厦。 一大清早，雪还在下，玻璃窗上规律排布的美丽窗花是出自大自然神奇之手的杰作。 米夏看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出温暖的被窝，摸到柜子上的通讯器，一条未读简讯打开，是奥列格发来的：你早点休息。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二十五分。 果然是在忙。嘿嘿！米夏精神一震，立刻跳下床，顺便把J2戴在耳鼓上唤醒。 J2抻了个拦腰：‘一大早上，你是打鸡血了？’ ‘奥列格回复我了。’米夏钻进浴室梳洗，穿戴整齐出门。 早餐已经上了桌，上面罩着半圆形的保温盖。没见伍德和妮娜的身影，安德烈独自站在窗前，亮面暗纹的丝绸马甲和面料的西裤裁剪出伟岸而流畅的线条，他食指和中指夹了根烟但并没有点燃，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果然是S级水准的。’J2一脸如梦似幻的花痴表情，翘起了大拇指。 米夏立刻‘哼’了一声回敬：‘奥列格也很不错哦。’ J2摇了摇头：‘米尔，看来我们之间在审美上差异很大呀。’ “早啊。”米夏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又开始担心安德烈是否会秋后算账，同时脑子也飞速地旋转起来，如果他要就昨天的问题展开讨论的话，自己就说来杜纳采风，毕竟是实习记者，这个借口也算说得过去。 “起来了？”安德烈转身看过来，立刻露出了笑意，拉着他走到餐桌前坐下，掀起保温盖：“先吃早饭。” 米夏点头，肚子又饿了。 早餐很丰盛，点心有面包、薄饼和松饼，还有一款加了牛肝熬煮得很浓稠的粥。安德烈的胃口似乎不错，与米夏的精细品尝不同，他吃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就着黑咖啡大口地吃着面包，没一会儿功夫吃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看过来：“是那张发票指引你来这里的吧。” 该来的总会来！看着安德烈似笑非笑的眼睛，米夏精心准备好的说辞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安德烈从马甲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推到他面前，里面是索菲娅留下的那张发票。“检验过了，上面有索菲娅的指纹。” 米夏：……虽然没什么经验，但确实有两把刷子。 “你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安德烈拿起茶炊给他倒了杯热奶茶，一点要发怒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让人更加忐忑不安。 米夏咬了咬嘴唇，放下刀叉：“不问出处，只说结果，如何？” 安德烈盯着他看了半晌，轻声一笑：“说说看。” 那就算是达成共识了。米夏从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笔和便签，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推到安德烈面前：“昨天，巴尔开着这辆车离开的。” 安德烈看了一眼，放在一旁，又问：“除了他还有谁？” “那你到底在调查什么案子？”米夏蘸着新鲜的蛋黄酱咬了口面包，“是索菲娅的谋杀案？” 安德烈舔了舔嘴唇：“这个目前不方便说。” 米夏垂眸：“那我也不方便多讲。” 安德烈：……。 米夏自顾自地喝了口浓香的奶茶，抬起头来：“做人总得公平，是不是？” 安德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笑着点头：“嗯，公平交易，可以。”说着站起来，拿着通讯器去了阳台。 ‘我猜他去调查车牌号了。’J2说。 ‘你可以去看看。’米夏说完继续享受炙烤牛排和酸奶油的绝妙搭配，确实好吃！ J2立刻飘去了阳台，没一会儿又回来，后面跟着安德烈，“收拾收拾，一个小时后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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