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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原创 《虚妄》[第3页] |
| 作者:呗6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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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姜宁太可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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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发几次都被吞了，只好发截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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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姜宁醒来的时候已经夜半三更了，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坐起身来，他恍惚记得是小笙儿扶他进屋的，还记得她温柔的声线轻声哄着他，“阿宁，乖” 姜宁皱了皱眉，那个丫头，到底明不明白。 他知道小丫头喜欢姜子安，他也总仗着自己与她心上人相似的面容，在她那里讨得一些便宜，他给不了她光明的未来，也没有好的靠山，本不该对她有所企图，但他总是一想起她软糯乖巧的模样。便让他心软得想要更多，贪心更多……。 他叹了口气，起身倒水，昨夜那辰王认识自己倒是没想到，这让他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那年他从宫中逃出来后，亲眼看见了丫鬟口中的小孩尸堆，那样可怖的场面，甚至比丫鬟口中描述得更为残忍， 那几十人的断肢残肉都被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大片大片的热血融化了底下的白雪，又和着雪慢慢变得冷却。那些小孩的脸上布满了恐惧绝望。刺得他眼睛生疼。没有人会救他们，也没有人会救他。 他要活下去！他忍住呕意，跌跌撞撞的往东跑，九岁的他心中有对父亲母亲的恨意，也有对同生不同命的兄长的怨怒。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他怕死，他不要像那些小孩儿一样充满痛苦和恐惧的死去，不管怎样，他都要活下去。 他后来在破庙里遇见了阿娘，跟着她回了家，他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即使阿娘对他时好时坏，但她也会温柔的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画画，也会请师父教他功夫，她说男孩子一定要身强体壮的才能保护喜欢的女孩子。 她说过会在冰天冻地的冬日给他煮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面。那是她们约定的生日。 她还说阿娘这辈子没办法拥有孩子，但阿宁这么乖，就是上天赐给阿娘的礼物。 她说这话时清澈的眸子闪着亮光，舒眉浅笑着，就像春日阳光般直化进他的心底。 可是后来他没吃着那碗汤面，更不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嬷嬷说得对，他从来不是什么礼物，而是诅咒。 他仿佛又看见她发丝凌乱，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满手是血的拿着刀向他递过来，目光哀求，唤他阿宁。 他拿着茶杯的手指颤了颤，好似全世界都崩塌了，只剩下那个狼狈可怖的女人向他走来，明晃晃的刀摆在他面前，他慌忙退了一步，一瞬间一种剧烈的濒死感像毒蛇一样将他紧紧缠绕，掠夺吞噬着身边所有的空气，他像溺水一般大口呼吸着，却依旧摆脱不了痛苦的窒息感。 “啪嗒”茶杯从颤抖不已的手上脱落，冰凉的茶水混合着陶瓷碎片溅了他满身。 意识开始涣散，感知力降到冰点，他只能听到胸腔内不断鼓动的心跳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气声，他恍惚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好让他脱离这痛苦的漩涡。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好似只有一柱香那么短的时间，又好似恍如隔世，微弱的痛感唤回他的意识，渐渐恢复平静。 他丢掉手中沾血的瓷片，撕掉身上一块布料随意的往手臂上裹了裹。疲倦感席满了全身。他靠在床边阉上眼皮，自嘲的笑了笑。就他现在这样，还企图妄想更多……。 他后来也做过乞丐。 他做乞丐时为了活命也偷过抢过，也同恶狗抢食过，也常常被人用冷眼睨过。 那时他心中没多少怨恨不平，命途坎坷亦或平顺于他来讲其实并无太大差别，横竖命都是捡来的，还活着就成。 现在想想，倒不如那时便死在乞丐堆里。 可是转念一想，若是那时死了，却也再遇不到小丫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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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今年的冬天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笙笙早晨推开门，便看见空中飘着雪花，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的。 “呀！下雪了。” 她兴奋的跑出去转了两圈，从地上握了一把初雪。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也没舍得松开。 院中那棵樱桃树也掉光了叶子，银白的雪花在枝头薄薄的铺了一层。 “真好看。”笙笙不由自主的赞叹。 “小姐，快些进屋吧，外面太冷了小心着凉。”小酒皱着眉看着自家小姐穿着单薄的衣衫，忍不住提醒。 说的也是，她先前兴奋，没着外衣便出来了，现下这寒冽的风直往脖子里钻，还真是有点冷。笙笙丢掉手中的雪，搓了搓被冻红的手。往屋里走。 “小姐！小姐！不……不好了！” 听见这大声呼喊，笙笙停下步子，望向气喘吁吁的伶巧。 “怎么回事？”她皱了皱眉问道。 “小姐，呼……，姜…。”伶巧拍拍上下剧烈起伏的胸脯，尽量平静下来，又接着说。 “姜公子，他，他摔下崖了！” “什，什么！” “早晨姜夫人带着公子去缘安寺祈福，可是回程时遇上了雪崩，大公子和姜宁都摔下了崖，找不见人影。” “啊！”丫鬟的话让她一瞬间大脑空白，全身血液都仿佛冷了个透，连脸上的血色都褪了个干净。 她有些站不稳，往后踉跄了两步，坠崖？失踪？子安哥哥和姜宁？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有些无措，只有从心里弥漫而出浓浓的担忧和不安。她提起步子便往姜府跑。 “小姐，小姐，你先把衣服穿上。”小酒在她怔愣那会儿已经从屋子里取来了厚实的外衣。 她颤着手接过衣裳穿上，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此时的姜府也是一片混乱，出去寻人的护卫已经回来了好几拨，可是依然没找着一星半点的踪影。 姜母跌坐在一旁哭得满脸是泪，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她们姜家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缘安寺祈福，一为安儿健康平安，二为姜家仕途坦荡。缘安寺建在山顶，气温寒冷，常年被雪覆盖，又路途多坎坷不平，可是从没出过像今天这种事…… “我的安儿啊……呜呜呜”姜母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苍天啊，求你救救安儿。” “伯母你别担心，子安定不会有事，我去找他，你先等我消息。”阿迪娜安慰的握了握姜母的手，然后带着几个护卫准备去寻人。 “阿迪娜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脆生生的声调让阿迪娜转过头，抬眼便见身板单薄的小姑娘站在面前，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好，你跟在我身后，注意安全。”，她没阻止她，毕竟多一个人寻找，便多一分希望。 笙笙原本就与阿迪娜不太熟悉，只知道她每年都会来姜府住上十几天为子安哥哥治病。也只与她见过寥寥几面。因此，即使同行也并没有什么话说。 下了一整夜的雪，山上的路越发不好走，山道湿滑，雪也下得大了起来。 笙笙年纪小，体力不好，艰难的跟在队伍后面，焦急间不小心扭了脚，一时间痛得她迈不动腿，只好停下来揉了揉肿起来的脚踝。她本想立马追上队伍，但一抬眼便只剩下一片白茫茫，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这怎么办，眼前已不见了阿迪娜她们的身影，她又不知往哪边走，犹豫了半天也只好堵了运气挑了条路，一瘸一拐的走。一边走一边喊。 “姜宁……，姜宁……” “子安哥哥……” 她走了很久，待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进了一片密林，光秃秃的树枝挂着厚厚的雪，白茫茫的一片了无人烟，颇有些吓人。她喊得声音都有些哑了，每走一下脚踝都传来一阵剧痛。她只好停下来靠着一棵树休息。 “子安哥哥，你们到底在哪里……”她有些泄气的呢喃。 这下是彻底迷路了，人没找着，还得把自己搭进去了。她使劲揉着肿痛的脚踝。又恼又气，自己怎么这么没用，想到现在姜宁和姜子安都生死不明，自己又被困在树林里。忍不住红了眼眶。 “唔……”笙笙抽抽鼻子，拍了拍脸让自己振作起来，她在树林里走了许久，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凛冽的寒风夹着雪吹得她脑袋生疼，天色暗沉，让这本来就荒无人迹的树林更加显得阴森可怕。 她必须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雪，她打起劲来又往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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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她一瘸一拐的又走了小半柱香，看见厚厚的雪上有一些动物的足迹，应该是猴子，这边既然有猴子活动的踪迹，那应该会有遮蔽风雪的地方。 “呀……呀……”随着突然几声凄厉而苍老的鸣叫，几只乌鸦扇着翅膀从头顶飞过。 笙笙突的被吓了一大跳，一种危险和恐惧感顿时袭上心头。她加快步伐，想快些找到休息的地方。 “啪嗒”冷不丁的脚下好像踩上了什么东西，吓得她顾不上脚痛的跳起来。 “啊！！” 脚踝的剧痛让她站不稳，摇摇晃晃两下就要往下倒，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脱口喊道。 “姜宁……” 预料之中的摔倒没有发生，一只带着凉意的手稳稳的扶住她的肩膀。 “我在这里。” 轻柔的声线传进耳朵里。笙笙抬头望去。站在面前的姜宁实在是有些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还沾着未化的雪，衣衫也被摩擦破了好几处，他脸上面无表情，苍白的唇紧紧抿着。 “跟我走。”姜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 “哎？”笙笙皱着眉被带出好大一步，脚下疼痛让她嘶了一声。 姜宁停下来，低头看了她的脚一眼。“你的脚扭了？” “嗯……，我和阿迪娜姐姐她们走散了，脚也不小心扭了，还…还迷路了，我……”她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感觉自己无用。 “我，我本来是来找你们的，你没事真好！子安哥哥呢？他也没事吗？” 听到小姑娘满怀希望的问他，姜宁握着她的手指不自觉的颤了颤，又松开手来，眸中带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沉默半晌他才低低开口。 “我没找到他。我……”后半句话他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笙笙见他有些颓废消极的模样，也学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子安哥哥肯定也没事，阿迪娜姐姐她们说不定已经找到他了，你别担心。”说着还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嗯，前边有个山洞，我先带你进去。明早再一起下山”姜宁说着又看了一眼她高高肿起脚踝，俯下身将她一把抱起。 “啊，姜宁！”突然的悬空让她脱口叫了出来。她连忙抓住姜宁的肩膀。待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被姜宁紧紧抱在怀里，清冽的气息挟的风雪的凉意向她扑面而来。被风吹得冰冷的脸庞慢慢变得灼热。 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抚上他冰凉的脖颈。薄薄的红晕从脸庞一路烧到耳朵尖。她把脸埋在他怀里，低低问他。 “你没受伤吧？” “没有” 他们没走多久便到了一个山洞，姜宁将她放下来，将熄灭的柴堆又点燃。 “这里应该是猎人偶尔的歇脚处，你坐火堆近一些，” “嗯” 笙笙听话的挪了挪身子，更靠近火堆一些，正在燃烧的火苗传来丝丝缕缕的暖意，让她冻僵硬的身子好受一些。 “姜宁，你冷不冷？” “不冷。” 简短的回答过后便是一阵沉默，笙笙看了看那人坐在远远的身影，感觉有些别扭。平时那人可不是这么安静的性子。 “你…要不坐我旁边来，这样更暖和一些。” “不用，我不冷。” 淡漠的声线让笙笙怔了怔，她又看了姜宁一眼，他正靠着石壁休息，阖上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情绪，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些细微的发抖，哎，这个嘴硬的傻子。笙笙叹了口气，突然心生一计。 “咳咳……”她掩着唇使劲咳了两声。 “怎么了？着凉了？”姜宁睁开眼有些担忧的望过来。 “我…咳咳……，咳…” “咳…咳……” 她本想装得像一点，没想到一时岔了气倒真引出一连串咳嗽，一张脸被咳得通红。 姜宁连忙将外套脱下来替她披着，又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一脸担忧。 “咳……没事。”笙笙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揩了揩眼角咳出的泪，又将身上的外套分一半给他，笑着开口。 “就这样坐罢，这样暖和些。” “……” “我真不冷。”姜宁默认似的坐了下来，却又拿着外套给她披了回去。 “胡说，我刚刚都看见你手冷得发抖了。” “……” “我……不是冷。” “好了，你怎么这么倔，就这样，谁都不许动了。”笙笙抓住他的手放进外套下面，又与他挨近了一些。 两人挨着的肌肤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彼此的体温，燃烧的火光映得两人的脸红彤彤的，在这寒冷萧瑟的雪夜也终于觅得一处暖意， 笙笙抬头看旁边的男人，火光温柔的落在他身上，顺着他的轮廓勾勒出一圈淡淡的金。连他有些冷峻的脸庞都显得更加柔和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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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笙笙双手撑着脑袋，嘟囔着问他。“姜宁，你小时候是什么模样的？” 她明明知道他流落在外的日子不好过，但又无端的想要了解他的过去，她想知道小时候的他性格是不是跟现在一样别扭讨厌，也想知道他在那些日子里有没有遇到很好的人。 姜宁沉默了一阵，又抬起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有些好笑的开口道。“小笙儿这么想了解我？可惜我小时候也不是个好孩子。” “你快睡觉吧，等明早天亮我就送你回去。” “哼，不说算了。” 笙笙心里一阵失落，扭过头也不再搭理他，白天的疲累让她很快就泛起浓重的睡意，迷迷糊糊的也逐渐陷入了睡梦之中。 她睡得并不好，半夜时火堆便被风吹熄了，像刀子一样的风吹得她好像连骨头缝里都泛出寒意，半梦半醒间好似有人抱紧了她，丝丝缕缕的暖意让她止住了颤抖，她像猫儿一样寻了个更舒服温暖的地方，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发现姜宁正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别动，小心摔下来。” 笙笙停下乱动的身子，老老实实的趴他背上。宽阔坚实的肩背让她感觉很安心。脚下是踩着雪的细微嗦嗦声，一片银白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人。细碎的雪花轻轻地打着转落下来，犹如羽毛一般，纷纷扬扬。又轻轻地落在他头顶。 好像一直这样走下去，也很好，那一刻，她心中竟然充满这样的想法。她红着脸又悄悄把手将他抱紧了一些。 他们走了将近四个时辰才下了山，好不容易回到姜府时都已近傍晚。 他们推开姜府的大门，就见一众家仆都满脸怪异的看着他们，丫鬟小酒一见自家小姐平安归来，红着眼眶跑过来扶住她。 “呜呜……小姐，你总算平安回来了，奴婢一直在姜府等你呢” 笙笙踮着脚蹦哒了两下，安慰性的握住小酒的手。“我没事呢，对了，找到子安哥哥了吗？” “呃…，那个…找是找到了，可是情况不太好。”小酒小心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又向姜宁投去一个怪异的眼神。 “啪嗒”一声，阿迪娜推开房门，径直走到姜宁面前，嗤笑一声又歪头问道。“你就是子安口中那个阿宁？” 未掩好的房门中传来姜母断断续续的怮哭声。 姜宁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又被掩下，正要张口，却听到姜母悲切的一声“安儿”，紧接着是几个丫鬟惊慌的喊道夫人晕倒了。 姜宁双眸不自觉睁大，抬脚就要上前，阿迪娜拦住他，紧紧攥着手里的鞭柄，轻蔑问道：“你急什么？不是你推他下崖么？这回可如你的意了？” 她说罢，不顾姜宁神色如何，抖了抖手腕啪的将鞭子甩到他身上，她用力极大，单薄的衣料当即裂开道口子，渗出鲜红的血丝。 “这一鞭，我替那个傻子打，打的是你忘恩负义蛇蝎心肠！” 姜宁骤然被抽了一鞭，连躲都不躲。阿迪娜见他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更是来气，攥紧骨节不由分说朝着他又是一鞭，“这一下，打的是兄长满身病痛挣扎于生死之间而你却心安理得，不闻不问！！” 鞭尾挟着劲风扫过姜宁的颊侧，在他脖颈处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他微垂的眼睫略抖了抖。 阿迪娜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恨声道：“可你晓得那个傻子寻你十一年将你带回来，你又是如何待他！” “你又做了什么？你把他从崖上推下去！你把他一个人留在那样的险境问都不问！” 她眼圈儿通红，声音当中逐渐带了哽咽，到最后整个人都在发抖，瞪着这个同姜子安模样相同的人凄声质问道：“你是他弟弟啊！你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这么欺负他！” 姜宁混沌木然的眼底似是没有任何情绪，苍白的嘴唇嗫嚅两下终究没说出什么来。他其实感觉不到疼，伤口像长在别人身上，于他没有丝毫关系。可心口却像漏了风一样的冷，冷得他止不住的发抖。 他听到醒来的母亲不住的哭喊“我的安儿”，听到笙笙一句句惊惶失措的“子安哥哥”，听到阿迪娜声声带着哭腔的诘问…… 仿佛这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但又分明皆因他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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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天色昏黄，外边下了整天的雪终于不情不愿的停了下来，姜宁站在窗边，透过窗口远眺着外面的风景，他看见昏黄的光线从那间房里隐隐透出，守夜的丫头匆匆进去又出来。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随即像想到了什么，他又皱着眉沉声问道。“照你的说法，三月后他定能痊愈么？” 阿迪娜见他面色凝重一脸担忧的模样，不由得讽道。“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即使他能醒来，也可能会是半身不遂的状况。” “就没有更好的法子？” “有，拿你的命换他的，你可愿意？” 阿迪娜见他不说话，又嗤笑道。“你怕什么？那是族中秘术，即使你愿意，我还怕损了阴德”，她顿了顿又红着眼别开头。“更何况，若那傻子知道了真相，还不知会怎么生我的气……” 姜宁听罢，又转过身子斜倚着窗框，语调上扬。“要我救他可以，你去转告姜老爷，如若想要我当姜子安的药人，便要姜家半数产业归我，横竖我也只剩这条命。” “你！卑鄙小人！！”阿迪娜怒气冲冲的瞪他一眼，一团火气窝在胸口。甩开袖子便朝外走，仿佛在这里多待一会都会让她全身不适。 虽然姜于正被气得吐血，却还是答应了姜宁的无耻要求，于是她们约定三天后午时为他种蛊。 这三天里姜宁奔波于各处应酬，他想要姜家半数产业，姜于正便如约交给他，拿到手里掂量两番，才晓得他要来的不过是最无用最琐碎最费工夫最吃力不讨好的那几处，连往来伙伴也与姜家极不对付，是从前只在万不得已时才肯让姜子安出面周旋应付的一群人。 他求仁得仁，便拼了命的去应付，他每夜都熬红了眼去翻看那些账本，白天便被人逮着机会灌得要死不活。 姜宁吐出一口浊气，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前，却见门口好似站了个模糊的人影。 “姜宁！” 脆生生的声音让他清醒了一瞬，他向那人影越靠越近，想仔细的看清那人的面庞。 “啪！”笙笙看着眼前越放越大的脸，怒极了抬手便一巴掌打了过去。眼泪却不受控制的直往下掉，她哽咽着小心翼翼的问他。 “子安哥哥，他……真的是你推下崖的吗？” 问完这句话，却仿佛自己是被审问的人一般低下头，忐忑不安的又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姜宁被她一巴掌打得清醒过来，听得她问的话，又轻笑着出声。“小笙儿，连你也不信我了？” “我信！” 听得她毫不犹豫的话语，姜宁怔了怔，眸子里蕴含着有些复杂的情绪，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嘴唇张合发出极低的声音。“那就好。” “你说什么？” “我疼，小笙儿。” 笙笙抬眼见他双眼通红，苍白的嘴唇干裂，一脸病气的模样又让她心软下来。她认真的看着他，轻轻问道。“哪里痛？是我刚刚打你那里吗？” 姜宁见她问自己，又晃了晃混沌的脑袋，好似极为认真的思考着，好半晌，他才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里。” 青白修长的手指上只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只到堪堪破皮的程度，笙笙叹了口气，见那人委屈的耍赖模样，她抓过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 “这样还疼吗？” “不疼了。”姜宁满意的收回手，眼睛笑得弯起来。 “明日，你来陪我。不然我便不救你的子安哥哥了。”他推开门，也不管她做何回答，便连忙关上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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