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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无恋之爱》[第4页]

作者:梦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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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人都爱拿不可能的事情去发誓?”凤雨无奈地苦笑。
谨非被弄得一脸雾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想提醒你,”凤雨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以后不要向我爸汇报我的任何情况,如果让我发现你在给他当间谍,咱俩的合作马上截止。”
“没那么严重吧,你在逗我玩,是吗?”
“那你就试试看喽。”凤雨得意地看着他。
“你就这么恨他,他可是你父亲啊!”
凤雨平静地说:“我没有恨他,也没有怨他。‘爸爸’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名,没有任何感情含义,你明白吗?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再干预我的事情,不要打扰我的生活,请你转告他。”
谨非感到为难:“他这是关心你,想补偿你。”
“我不需要他的补偿。”
“可你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凤雨坚定地说。
谨非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表情是那么地坚定和平静,可内心却有着不愿严明的软弱和无助,软弱得让他心疼,无助得让他害怕。忍不住想多看她两眼。
“看我干吗?饭凉了。”凤雨把手放在谨非面前晃晃。
谨非回过神,含糊地答着:“哦,哦。”
凤雨被他这个酣样逗乐了,忍不住笑起来了。
 
第十六节
大概晚上9点,天空忽然下起绵绵细雨,童妮看看身边为自己撑伞的刘围,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便说:“你先回家吧,道不远,我自己能够回去。”
“那哪行啊?”刘围有些急了,“天这么黑,又下着雨,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你一个人多不安全啊。”
童妮听他这么一说,心下暖烘烘的:“阿新还要麻烦你照顾。”
“你放心吧,他住我那儿,刚好跟我搭个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麻烦?”
“我弟这个人你别看在陌生人面前挺腼腆的,一旦熟起来,那说起话就没完没了,我怕他会打扰你。”
“其实我也是个话篓子,我们在一起投缘得很。”刘围高兴地说。
童妮看他这个样子,便也不说什么,只是低头微微地叹气。中午童新来到姐姐的公寓,觉得房子太小,而且和姐姐住在一起不方便,提出想和姐夫住。刚好刘围的房子是一套三居室,听到小舅子说出这样的要求,乐意得不得了,急忙将姐弟俩迎进自己的家。童妮要回家时,弟弟还不想让她走。还说什么反正以后结了婚还是得住在一起。这句话让童妮窘了半天,幸亏刘围及时提出要送童妮回家,才算解了围。
童妮看着身边刘围高大的身躯,脑中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姚洁走了,他一个人还好吗?为什么总是想起他?头疼,她用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揉着。
“怎么了?”刘围关心地问。
“没什么,头有点疼,大概是刚才喝了点酒的缘故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喝。”
“没事,刚才你们也是高兴,我休息一晚,明天就好了。”
“我帮你揉揉。”刘围的手抚上童妮的额头,缓缓地为她按摩。童妮没有拒绝,乖巧地站在他身边,任他如此。“真想永远这样看着你。”他轻声说。
“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
虽然早就料到刘围会有这一出,可没想来的这么快。童妮知道刘围对自己的感情,她想过拒绝,可她的拒绝却加重了他的执着,而他的执着又加深了她的内疚。和他不温不火也有一年多了,也该有个交代了。女人嘛,也该有个归宿了。难道一直这样漂着,其实这样挺累的。 
“我也喜欢你。”她轻声说。
“太好了。”刘围激动地抱住了她。多少次在梦里这样拥着她,今天终于成为真实的一刻。他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让她幸福,这是他一辈子的事情。
童妮被他这样抱着,有点喘不过气,但她没有动弹。也许这样能使自己更快爱上他,她这样想着,两只胳膊也上前轻轻环住了他的
腰 ......
许久,刘围才让童妮离开他的怀抱:“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恩。”童妮笑望着他,将左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刘围轻轻地握住,生怕把她弄疼了。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好象突然之间没有了语言,谁也没再开口。
看到“福居公寓”的牌子,童妮松了一口气,回头笑着对刘围说:“好了,我到了。”
“我送你上去。”刘围还想和她多呆一会。
“不用了,”童妮回身轻轻地给他一个拥抱,“趁现在雨不大,赶快回去吧。替我照顾一下阿新。”
“没问题,再见。”刘围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再见。”看着刘围的身影消失在无尽的夜色里,童妮叹了口气,转身上了电梯。
 
早上7:30。童妮洗漱完毕,在柜子里找了一件淡兰色连衣裙穿上,准备先出去找个地方吃东西,等着刘围来接她。路过镜子时,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憔悴,脸色是那样的难看。急忙擦点面油和眼霜加以掩饰,涂抹了半天,总算不那么明显了,黑眼圈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了。再看看自己,确定可以出去了,才拎上包,满意地出门了。 
出了门,凤雨和谨非站在益沙家门口低声说着什么,看见她过来,急忙住了口,童妮心里感到不安。不过她还是笑着走上去和他们打招呼:“早啊!”
“早。”二人连声应道。
“你们这是......”看见益沙背着个大包从里面走出来,童妮没有再问下去,她已经知道了。
益沙抬眼看到她,惊了一下,勉强笑了笑,又低下头去。
谨非走过去,关心地问道:“东西多不多,用不用我帮忙?”
益沙摇摇头:“我可以的。”又冲里面喊道,“爸,快点,要不赶不上飞机。”
谨非拍拍他的肩膀,说:“到了那儿就赶快和小洁把事儿办了。”
“恩。”益沙点点头,“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还希望你在那边多呆几天呢。把婚事办了,顺便再渡渡蜜月。万一姚叔真的......你们不是还得忙一阵吗?”
“是啊。”益沙无奈地答道,“这边的事情你就多费心了。”
“没问题。”谨非爽快地答应了。
童妮把凤雨拉到一边,悄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谨非给我说,昨天晚上益沙他妈突然来电话,说姚洁她爸快不行了,让他赶快过去把两个人的事办了,让她爸安心地走。不然,就是死不瞑目啊。”
童妮听完,只是莫名地感伤,机械式地点点头:“其实他们早就该办事了。”
凤雨见她脸色不对,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童妮极力掩饰。
“是不是有点感伤?”凤雨一语中的。
童妮本能地点点头,而后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谁说的,我是替他们高兴。”说着,快步走到益沙面前,笑着说,“恭喜你们终成眷属,回来记得给我发喜糖。”
益沙被她这么一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想想她说也是实话,也只得点头,连声说“谢谢”。
说话间,白羽成已经出来了,锁了门,推推儿子:“走吧。”
益沙无奈地跟着谨非和凤雨道别,然后跟着父亲走向电梯。不过他似乎没有父亲走得那么快,时不时朝身后看去,眼睛落在童妮身上,好象在等她说什么。
童妮张张嘴巴,好几次想说些什么,看看身边的谨非和凤雨,还是没有说出来。
带着失望和遗憾,益沙赌气似的走进了电梯。然而就在电梯关门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一双不舍的泪眼,那仿佛是一道强烈的电光刺进他的心......
 
凤雨看到童妮这个样子,心里也是难过,想着以前自己所谓的“帮忙”,还是让他们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谨非曾经说过,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这,或许就是命。凤雨突然笑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命运了?
“凤雨,快点,法院快开庭了。”谨非催促着。
“来了。”凤雨不耐烦地应了一句,但脚步并没有移动。
童妮抹干眼泪,问道:“你们去法院干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李叔被他的那个前妻给告了! ”
童妮惊奇地回头看看李绍渊住的那个房子,感到不解:“为什么要告他?我听莲姨说当初他们离婚的时候,李叔可是把所有财产都给那个女人了。现在还来争什么?”
“争什么?争儿子的抚养权呗。”凤雨没好气地说。
“李叔不给?”
“他肯定是不会给的。不过,”凤雨有些不确定,“法院最后咋判就不得而知了。”
“莲姨也去了?”
“恩。”凤雨点头道,“她和李叔昨天晚上就去了。我和谨非今天没事,也准备去看看,毕竟邻居这么久,也许到时候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说的也是。”童妮想了想,说,“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你不是今天要陪你弟吗?”
“有刘围呢,他们哥俩玩得好着呢。”
谨非见凤雨半天没有过来,只得走过去,拉拉她的衣服:“走了。”
凤雨转头笑着对他说:“童妮也想一起去。”
“这------”谨非有些犹豫了。
童妮好象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说:“怎么,是不是嫌我当了你们俩的电灯泡?”
“童妮,别胡说。”凤雨嗔怪道。
“哪里哪里。”谨非窘得脸通红。
 
当法官的木捶稳稳地落在小案板上,那一声不大的“咚” 令李绍渊的心沉到了井底。也使坐在下面的凤雨三人感到不可思议。谁能想到那个和父亲同甘共苦了十几年的儿子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倒戈在母亲那边。底下的看官也在下面暗暗为这个可怜的父亲抱不平,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金钱大于一切,王麦莎得意地笑了。领着儿子骄傲地走出了法庭。李绍渊看着母子二人远去的身影,唇齿微动,似乎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没有发出声音。这就是他尊重儿子选择的结果。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李大哥,审判已经结束了,该走了。”窦淑莲走上去拉着他,李绍渊回过神看看她,轻轻点点头,起身由她拉着向外走去。凤雨、谨非、童妮三人跟在后头,谁也不说话。
法院大门外--
“你们先去忙自己的吧,我陪李大哥回家。”窦淑莲嘱咐三人说。
“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谨非说,“反正今天我也没什么事。”
“不用了,我们自己坐出租。”
凤雨走上前,说:“真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来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们能来就不错了。”沉默了许久的李绍渊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苍白而无力,“也是没办法,毕竟是孩子自己的选择。”
童妮感到不解:“您为什么不向法院提出要求,我相信法律应该是向着您的。”
“孩子大了,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了。”李绍渊望向天空,叹了口气。
看着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向家挪动的脚步,三个年轻人心里都是一阵难过,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在那儿傻站着。
童妮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暂时的宁静,一看,原来是刘围,她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喂,是我......已经结束了......好的,我在那里等你。”
挂上手机,童妮转头对谨非和凤雨说:“刘围约我了,我得马上过去,晚上见。”
“再见。”谨非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天空出神。只有凤雨礼貌地说了一句。
看着童妮的离去,凤雨有些期待地看着谨非,在等待他说些什么。可谨非的思绪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场不公平的官司当中,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
“喂。”凤雨走到他耳边喊了一声。
“啊?”谨非惊了一下,揉揉耳朵,“什么事?”见凤雨没有说话,只是奇怪地看着他,转而却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童妮呢?”
“人家早走了,你不会现在才发现吧。”
“她干什么去了?”
“刘围约她。”凤雨叹口气,继续说,“看来她真的准备这样下去?”
谨非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别担心,其实刘围挺好的,他们在一起非常合适,就像益沙和姚洁。”
“合适?”凤雨冷笑一声,“他们真的合适?”
谨非没有接话,眼睛朝向四周,一副无奈的表情。过了一会,才用些许哀求的语气,问道:“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不谈他们的事情,有点杞人忧天的味道,反正我们也管不了。”
凤雨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那我们谈什么?”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凤雨,能陪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会吗?”谨非认真地看着凤雨,眼中闪动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温柔。
凤雨心中微微一动:“去哪儿?”
谨非想了想,说:“先上车吧,走到那儿算那儿。”
凤雨没有说话,只是顺从般的跟着他上了车。
 
凤雨愣了一下,随即冷冷地说:“他来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专门来看你的。”
凤雨转身看着他,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我不见。”
“为什么?他是你的父亲,他爱你。”谨非急切地说。
凤雨冷笑一声:“父亲?他尽过父亲的责任吗?从小到大,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只不过和我有一些血缘关系而已。”
“不管怎样,你还是叫他爸爸。这说明在你心里你还是承认他的。”
“我以前和你说过,‘爸爸’这两个字在我的词典里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代号,和你陈谨非的名字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你的名字,因为至少你还是我的朋友。”
“那你为什么不直呼他的名字?”
“我这样尊重地叫他,不是为了所谓的血缘,而是为了一个人。”
“什么人?”
“我妈妈,因为妈妈爱他。”凤雨认真地说,“虽然妈妈对离婚这件事表现得很平静,没有吵没有闹,仿佛已经预知这个结果,甚至在告诉我的时候都表现得异常平静,好象是在跟我说一件普通的小事。可我仍然感受得到她的难过,虽然她只是在夜里哭,而且声音很小,但我能听见。”凤雨说着便忍不住落了泪。
谨非有些不忍:“那你恨他吗?”
凤雨苦笑:“说不恨你信吗?可我答应过妈妈,不能恨他。所以我只有冷淡地对他,尽量不要和他见面。我曾经也学着去接受他,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那你不需要父爱吗?”
“父爱?”凤雨茫然地看着他,“好陌生的字眼,估计我一辈子也感受不到。”
谨非的声音略有些激动:“只要你愿意,它就在你身边。”
凤雨摇摇头,声音冰冷得可以浇灭壁炉里的烈火:“可我不愿意。”
“李叔的儿子可以接受妈妈,你为什么不能接受爸爸?”
“因为我的经历不能让我接受。”
“那你见不见他?”
“还是不见了吧,我怕见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会和他吵架。”
“可你在台湾那几天不是和他处得不错呀。”
凤雨叹了口气,说:“上次是上次,你知道压制着自己的感情和一个讨厌的人说话是多么难受吗?”
“那你让我怎么和他说呢?”谨非为难地看着她。
“那是你自己的事。”凤雨将杯中最后一口茶水喝完,“我还有事,先走了。” 
“凤雨,凤雨。”谨非准备叫住她,可人已经出门了。
 
谨非正要追出去,却被身后的人按住了肩膀:“算了,由她吧。”
谨非觉得声音熟悉,转过头看着来人,惊喜地叫道:“姑夫,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早上来的,中午就到这儿了。”孙幕亭在他对面坐下。
谨非也重新坐了下来,问道:“不是说要下个月才来吗?”
“是这样的,昨天有个合作伙伴约我到大陆来谈生意,所以就提前来了。”孙幕亭解释道。
“哦。”谨非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他希望姑夫到来的目的是单纯的、直接的。一个父亲来到这里应该是看女儿的,应该是来赎罪的,可是实际并非如此。
“当然也是为了小雨。”孙幕亭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补充道。
“姑妈怎么没来?”
“她还要收拾收拾,大概下个月才能来。”孙幕亭解释道。
“哦。”谨非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你们都来了,丽雯怎么办?”
“她也要来。”
“什么,她也要来?”谨非吃惊地问。
“是啊,她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想来内陆发展。”孙幕亭意味深长地看着谨非,却见他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你在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你们都回来了,那台湾的产业怎么办?”
“我都交给秘书了,遇到什么问题,他会自行解决,我定期去看看就可以了。”
“哦。”谨非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孙幕亭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小雨不知道这店是我开的吧?”
“我没跟她说,要告诉她吗?”谨非问。
孙幕亭摇摇头:“先不要告诉她,也不要和她见面,等你姑妈来了,我们夫妻商量商量再说。” 
谨非不解:“姑妈好象特别关心凤雨,好象还超过了丽雯,到底为什么啊?”
“这个嘛,”孙幕亭思索一阵说,“大概她认为我亏欠母女俩太多了,替我弥补吧。”
谨非有些不相信,一脸的疑惑。
孙幕亭拍着他的肩膀,说:“好了,别瞎想了。我听说你最近忙得很,赶快忙完,等到小雯来了,你可得给我好好陪陪她。她来可都是为了你啊。”
“哦,我知道了。”谨非有些不满地说。
孙幕亭却没觉察到什么,继续说:“其实我和你姑妈一直希望你和丽雯......你也知道。算了,不说了,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不着急。”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谨非坐在凳子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茶杯,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童妮叹了口气,把炒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准备着下一道菜。
“好香啊!”刘围赞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童妮回头看见他正在往厨房里进,急忙拦住:“快出去,里面油烟大,呛得很。等会做好了我叫你们。”
刘围斜倚在门上,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我无事可做。”
“那就去看电视。”童妮走过去,推着他,“我马上要炒菜了,快走,快走。”
刘围没有动,只是微笑地看着她。童妮拿他无法,只得任他这样,一个人跑到灶台那边继续做饭。
过了一会,只听身后刘围低沉的嗓音略带一些埋怨:“你为什么不让阿新上研究生?”
童妮愣了一下,心里直怪弟弟的口无遮拦。
刘围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说道:“你也别埋怨他告诉我,他也是着急啊。现在这个社会,你也知道,大学生出来能找到什么工作,你应该支持他。”
“谁说我不支持他?”童妮无奈地看着刘围,“可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啊。你看我现在工作也没有,存款也没有,连自己生活都是问题,哪有钱供他呀?”
“你为什么不找我?我有钱。”
“我不想麻烦你。”童妮平静地说。
刘围有些痛心地说:“麻烦?我们现在的关系还用得上这个词吗?”
“我----”童妮说不出话来。
刘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存折本交到她手上:“这是两万块,虽然不多,但是供他读一年应该是没问题的,拿去吧。密码是我的生日,你知道的。”
“这钱我不能要。”童妮赶忙把存折退给他,“我欠你的已经够多的了,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拿着。”刘围又把存折硬塞给她。
“可是我没有钱还你。”
“谁让你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还要这么客套吗?我的就是你的。说实话,能让你用我的钱是我的福气,是我的幸福。”刘围温柔地看着心爱的女子。
童妮有些不自在,故意低下头,回避着他的目光。
刘围忽然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幸福啊!因为有你。”
“你认为幸福是什么样的?”童妮抬起头,充满希望地问道。
刘围想也没想,直接回答:“幸福就是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一辈子。”
“真的就是这样?”童妮略有些失望,毕竟这个答案和自己心中所想不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那种理解和幸福他能不能给。
“恩。”刘围坚定地点着头。
让刘围回到客厅,童妮忽然感到被他握过的手是那样沉重。摊开一看,那张存折还在。它就像一块石砖压在自己心上,很沉,很沉......
 
沙发
楼主能不能稍微在中间空一点
看的好累人啊
 
凤雨走到公寓门口时,发现童妮正坐在大门口的凉椅上发呆。便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不回家?”
童妮回头一看,懒洋洋地说:“回去也没意思,坐在这里挺好,晒会太阳。”
凤雨顺势在她身边坐下,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才6点多,刘围没多留你一会?”
“不是,是我自己要回来的,觉得心乱。”童妮理理自己的短发,“你呢,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谨非呢?”
凤雨把头一扬,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爱去哪儿去哪儿,跟我无关。”
“怎么,吵架了?”童妮幸灾乐祸地问道。
凤雨摇摇头,然后无精打采地低下头。
“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们的。”身旁的童妮忽然感慨道。
“啊,你说什么?”凤雨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
童妮望着她,目光里充满无尽的艳羡:“你和谨非从开始就没有障碍,虽然平平淡淡,没有严明。可是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喜欢你。”
凤雨看出了她的心思:“你在想白益沙?”
“我没有想他,可他在脑子里面挥不去。”童妮苦恼地说。
“他已经走了。”
“是啊,也许他现在正在和姚洁准备婚礼呢。”童妮提醒着自己。
凤雨看她这个样子,自己也有些难受:“你当初就不应该放手。”
“不放手,可能吗?”童妮苦笑。
凤雨突然想到了自己:“其实我和谨非也不一定能够在一起。哦,不,是一定不会在一起。”凤雨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别过头,擦干眼泪。
“为什么?”童妮不解。
“因为我爸爸。”
“你爸爸?谨非认识他?”
凤雨点点头:“不仅认识,而且他们还是亲戚。”
“亲戚?”
“我爸爸是他表姑父,他们走得很近。”
“就因为这个放弃他,有点太不值了吧?”童妮劝道,“我知道你对你爸爸有点偏见,可是谨非是无辜的,你不因为那些所谓的关系疏远他。这样对他不公平,对你自己也不公平。”
凤雨冷笑一声:“我以前也觉得这个关系没什么,可当我知道他在给我爸爸当间谍的时候,我彻底失望了。”
“当间谍?”
“我在这里的情况爸爸都知道。”
 
“你认为是谨非告的密?”
“不是认为,而是就是,他自己已经承认了。”凤雨忿忿地说。
沉默一阵,童妮又问:“那你拍戏的事情你爸爸知道吗?”
凤雨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吧。我曾经拿这个事情威胁过谨非,如果他敢告密,我就马上毁约。我认为他现在不敢得罪我。”
“这其实也是你爸爸爱你的一种方式。”
“我不需要。”凤雨固执地说。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淡忘你父亲的错误,接受他的现在呢?毕竟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凤雨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脚下的那片落叶,过了许久,才开口:“我试过,可是我失败了。”声音不大。
“我们都是失败者。”童妮感叹道。
两个女孩就这样坐着,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童妮的手机总是不适时机地响起,她看看显示的号码,皱皱眉头,接了,耐着性子应付了几句,就匆匆挂机了。
“是刘围吧?”凤雨猜测道。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如果是别人的电话,你会是这么一个不耐烦的样子吗?”凤雨反问道。
童妮低下头,无奈地笑笑。
“童妮,作为你的好朋友,我认识你和刘围并不合适。”凤雨突然认真地说,“如果实在不行,你们还是分了吧,硬凑在一起也没什么好处。”
“分?哪那么容易?”童妮苦笑,“虽然我以前没有接受,但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很深。而且,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了,该还了。”说着,把存折拿出来,递给她。
凤雨打开一看,惊道:“两万!你哪来的这么多?”
“刘围给的。”童妮平静地说,“他说是借给阿新上学用的。”
“可是你现在又没有工作,拿什么还他啊?”
“他说不用我还,我明白他的意思。”
“那你真的就准备和他这样下去?”
“是的。”童妮认真地点着头,“也许以后还会结婚、生子,然后一起度过着短暂而又漫长的一辈子。其实我也知道,他并不了解我,也不适合我,可他不知道。”
凤雨微微有些不甘:“那益沙呢?”
“益沙,他永远活在我的梦里。这个梦藏在我记忆深处,根本不能成为现实。”童妮憧憬着,“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他,可是我知道,他要的我永远都给不了。”
“姚洁能给吗?”
“姚洁的父母都是市级干部,益沙和谨非拍戏都需要大量商业投资。他们刚出道的时候,没什么名气,许多老板都不愿意投资,害怕钱财打水漂。幸亏姚洁他父亲出面帮忙,才拉到一些赞助。不然,现在的他们别说住这种高级公寓,就是一般的房子他们都租不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谨非不同意益沙和姚洁的分手,又是恩情。唉----凤雨叹了口气:“看来益沙和姚洁之间不仅是爱情,而且更多的是恩情。”
“是啊,所以即使我知道益沙对我的感情,我也不能接受。因为他欠姚洁的太多,就跟我欠刘围的一样。”
“报恩,报恩,这得报到啥时候去呀?”
“也许是一辈子。”童妮看着远方,幽幽地说。
凤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晚霞已经出来,太阳已经下去一半了。火红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似乎那边的天空已经被烧着。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朝而复始,一年也就这样过去了;年复一年,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人的一辈子,活到最后,什么都不能留下。人们常说,来世圆梦。可真的有来世么?
童妮忽然推推凤雨:“咱们什么时候能搬家?”
“你想什么时候搬?”
“我想在益沙回来之前搬走,我现在不想见他。”
凤雨想了想,说:“那就下周末吧。谨非说以后周末都不会拍戏。”
“好吧。”
 
“搬家,搬家。你大脑皮层进水了?”孟若虹从一进门就开始唠叨,“你可知道当初我费多大的工夫才帮你租到这个房子的?才住了三个月你就要搬?”
凤雨抬眼看了她一下,并不搭理,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这里有什么不好,环境优美,购物方便,而且我已经让别人把价钱降到最低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还是不说话。
孟若虹走到凤雨面前,拽着她的衣服,继续问道:“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
凤雨抬头看着她,淡淡地说:“这里没什么不好,就是价格太贵,我,住不起。”
“3000还贵?”孟若虹惊道,“你每个月?资---工?可是6000。”
“可我现在已经没工作了。别说3000,就是300,我也拿不出。”
“怎么,你被解雇了?”
“没有,是我自己辞职,不想干了。”凤雨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为什么?那么好的工作干吗给辞了呀?”孟若虹情绪非常激动,她真的不知道这个大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你知道现在找个工作多难吗?”
凤雨把她扶到床上坐下,笑着说:“是我辞职,又不是你,你那么激动干吗?”
孟若虹这才平静下来:“我就出去了半个月,回来就听别人说你要搬家。几次来找你,你都不在。能不能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雨叹了口气,看看孟若虹,心里想着她的为人。虽然朋友四年,到底是个大咧之人,无法交心。没有童妮相互了解得深,如果把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那就等于所有认识的朋友全部知道,还是不说得好。“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私事,耽误了工作,不好意思再呆下去。”
“那人家有没有让你走啊?”
“没有。”
“那你那么积极干吗?好好的一份工作让你扔了?”
凤雨笑道:“我那是自觉。如果有一天让别人把我踢出办公室,多难堪。所以我索性主动一点,先踢了他们,这叫炒公司的鱿鱼哦。”
孟若虹叹了口气。认识凤雨这么多年,她感觉自己实在是不了解她。表面上,凤雨看起来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勤奋学习,思想单纯,是?师----老?眼里的好学生。可是越和她在一起,就感觉她的秘密越多。尤其是家事,出来不和别人提及。万一别人偶尔问道,也是三缄其口,或者赶快把话岔开。孟若虹知道她辞职的理由不会那么简单,但也了解她禀性,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关心道:“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工作?”
“和陈谨非拍戏啊,我总得给自己找口饭吧。”
“拍戏?”孟若虹突然兴奋起来,“你终于想通了?”
凤雨摆摆手:“不是想通,而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做。”
孟若虹拍着她的肩膀,突然感到疑惑:“你说你和那个人一起把戏拍完,不就是名人了吗?到时候钞票漫天飞,你还需要搬家?”
“这个名人谁爱当谁当,反正我是不当。”凤雨没好气地说,“一拍完戏,我拿了报酬就走,再也不接这些破事了。这一个多月累死我了。”
“这恐怕由不得你。”
 
孟若虹刚说完,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凤雨示意她把门打开。门刚开,谨非的大半个身子就已经进来了,脚跟未稳,差点摔着,幸亏若虹扶住。凤雨看到此况,觉得好笑,却又不得不控制自己,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低头嘿嘿地笑个不停。
“会不会走路啊?”若虹揉着肩膀抱怨道。
谨非可没工夫理会孟若虹的抱怨,径直走到凤雨身边,劈头就问:“听说你要搬家?”
凤雨抬头冲他一笑:“不错嘛,消息挺灵通的,谁告诉你的?”
“我今天早上碰见童妮,她告诉我她要搬家,而且说你也要搬走。这是真的吗?”谨非急切地问。
凤雨指着床上收拾的差不多的衣服,反问:“你说呢?”
“这儿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搬?”
“我现在工作没了,生活来源没了,我还有什么资格住到这儿。”
谨非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叹了口气,问道:“你们准备搬到哪儿?”
“城东区。”凤雨面无表情地说出三个字,然后继续整理她的东西。
“什么?城东区?”孟若虹吃了一惊,焦急地问道,“有没有搞错啊。那块可是属于贫民窟,你们搬哪儿不好,偏搬那儿,那儿是人住的吗?”
凤雨无奈:“我们现在就是俩贫民,不住那儿,那住哪儿?”
谨非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童妮也失业了?”
“是啊,”凤雨感到奇怪,“怎么,你还不知道?”
谨非不好意思地笑笑:“自从台湾回来,我就一直忙着拍戏,这你是知道的。我很少和她碰面,就算偶尔见面,也是打个招呼。所以有些事情我不知道。”
“哦。是这样的,童妮一住院就是两个月,出来以后就没有工作了。”凤雨解释道。
“那你们现在靠什么生活?”
“我还有一些积蓄,应该可以过上两三个月吧。”凤雨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个戏什么时候拍完?”
“大概还得一个月吧。”谨非想了想,说,“你问这个干嘛?”
“我只想问问啥时候可以拿到我的酬劳,我缺钱花了。”凤雨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整理自己的衣物。
谨非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到她面前:“给。”
“干什么?无功不受禄。”凤雨警惕地问。
谨非似乎早就料到她有这招,笑笑说:“放心,只是借你点钱,没有别的意思。”
凤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想要又不愿要。孟若虹赶紧把钱拿过来塞到凤雨手里,悄声说:“快拿着啊,不要白不要。”
凤雨好象突然清醒了一般,冷冷地说:“把钱还给他。”
谨非和孟若虹大惊:“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欠你的。”
孟若虹低声说:“你傻啊,你现在可是严重缺钱,甭管他是借的还是给的,你先拿着,以后有了钱再还他不就得了。”
“那我也不能要。”凤雨主动把钱递还给谨非。
“你,你这是何苦呢?”谨非看着钱,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死劲。”孟若虹没好气地戳了她一下。
谨非把钱收好,另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钱你可以不要,但这个你必须拿着。”
“这是什么呀?”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谨非说,“他在这里承包了一个咖啡屋,生意还不错。最近他要去美国,所以想把店子转让出去,如果你们暂时没有工作的话,可以把它包下来。”
“可我们没有钱啊。”凤雨为难地说。
“如果你们真的想要,我去和他说,尽量让你们买得起。”
凤雨感激地笑笑:“我替童妮谢谢你。”
正说话间,童新跑了进来:“凤雨姐,你好了没,我姐和姐夫已经准备下去了。”
“差不多了,你先把那一大包拿下去。”凤雨指着墙角那一个收拾好的旅行包。
“恩。”童新应了一声,扛着大包出去了。
谨非奇道:“你要干什么?”
“搬家啊!”
“今天?”
“是啊,怎么了?”
“这也太快了吧。”谨非有些失落地说。
凤雨将最后一个提包的拉链拉上,忽然想起什么,对谨非说:“你去不去和童妮道个别?”
谨非叹了口气,点点头。
“那就走吧。”
 
童妮屋里
“小妮,这个相册忘装了。”刘围拿着一本红色相册翻看着。
童妮回头看了一眼,说:“这是我故意不装的,省得压坏了。”
“哦。”刘围一面应着,一面继续翻看,“这是你大学时候照的吧,挺漂亮的。”
童妮走过来,看看照片,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们大学毕业时候照的,照得不好。”
“其实你挺上相的。过几天咱俩出去照几张。”刘围提议说。
童妮摆摆手,说:“千万别去。我这个人最怕照相了,一见照相机我就头晕,不自然。”
“是吗?不过你这几张照片照得确实不错。”
“这是几个同学逼的,非拉着我照相。”
正翻着,一张照片突然掉落,刘围弯腰把它捡起来,看了看,道:“咦,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是不是你隔壁住的那位?”
白益沙!童妮心中一动,急忙拿来看。这是她和益沙照的唯一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益沙还揽着她的腰,动作甚是亲密。看到照片,往事一幕幕重现于脑海......
童妮好不容易躲开那些拿着相机四处捉人的同学,准备回到宿舍。突然听见一声“童妮”。回头一看,只见白益沙正满头大汗地向她跑来。“什么事?”她问。
“没什么,想和你合个影。”他傻傻地笑了。
她感到有些不耐烦:“毕业照不是已经照过了吗?”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咱俩单独照一个。”
童妮心中莫名的兴奋:“你和我?”
益沙温柔一笑:“是啊。”
童妮心中一动,她知道自己可以拒绝任何人,惟独没法拒绝他。“好吧。”她微微一笑,“可是谁给我们照呢?”
益沙四处望望,忽然眼前一亮,对着不远处的一个男生招呼道:“同学,过来一下。”
小男生跑过来,问道:“什么事啊?”
“可不可以帮我们照张相?”
“当然可以。”小男生爽朗地答应了。
益沙走到童妮身边,轻轻环住她的腰。童妮显然没想到他会做如此亲密的动作,身体不自觉地僵直起来,动也不敢动。“别紧张。”益沙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里涌过一丝涟漪。
当益沙的手离开自己的腰部,童妮感到一阵失落。“照片洗出来能不能给我一张?”她想留出这一刻的永恒。
“你不是不喜欢照片吗?”益沙忍不住逗她。
“照都照了,总要留个纪念吧。你不会抠门到多洗一张照片都不行吧,啊?”
“这哪能呢?我洗好了就给你送来。”
“一言为定。”双掌相击。
......
“妮,妮?”回过神,正对上刘围关切的目光,“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大学时候的事情。”童妮胡乱应付着,急忙避开他的目光。
刘围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是感慨道:“学生生活真的很难忘,可惜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是啊。”童妮只是随声附和,她也在感慨。只不过她不是在感慨那已逝的校园生活,而是在哀悼和益沙的那一份永远不能公开的感情。
正回想间,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凤雨和谨非。
“谨非,你也来了。”童妮招呼着。
“恩,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了,好多东西已经搬过去了,剩下的只是一些衣服,今天一趟就过去了。”
刘围这时也看见谨非,急忙过来打招呼:“谨非,你来了。”
谨非看看刘围,又看看童妮,小声对他说:“童妮是个好姑娘,好好对她。”
“你放心,我会的。”刘围信誓旦旦地说。
童妮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突然不是滋味。悄悄地把那张照片藏进口袋。这段感情,她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她只想想一个人静静地回味,永远.......
“姐,走了。”童新在门口嚷着。
童妮没有动,凤雨见状,碰碰她:“该走了。”
“哦。”她机械似的挪动着步子。走到益沙家门口,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唇齿嚅动:“再见。”轻声说完,便大步朝前,再也没有回头。
----------上部完----------
 
“那也早啊,你应该6:00再来,我还没吃早饭呢。”凤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谨非笑笑:“我不也没吃?走,咱俩现在先去吃点东西。”说着,就拉着凤雨上车。
凤雨倒是奇怪:“这个点,哪有铺子开张?”
谨非倒不担心:“你放心,肯定让你饿不着。”
凤雨就这样被他拉着上了车,宽大手掌传过来的温度温暖着她,像一股电流贯穿全身。当他松开手时,她仍然感觉那股暖流,痒痒的。
愣神间,车子已然开动。凤雨似乎并没感觉,直到谨非连叫两遍,她才转头看他:“干嘛?”
“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叫我有事?”
“童妮的咖啡馆开的咋样了?”谨非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这不才开张吗,也没什么生意。”
“听说你们把名字换了?”
“是啊,这个店现在是我们的。我们当然要换成自己的名字啊。”
“其实原来那个店子生意挺好,你们不用换名字的。”
凤雨坚决地说:“那怎么行,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起名字的好,不容易引起误会。”
谨非又问:“那你们起的是什么名字?”
“兰心咖啡屋,童妮取的,怎么样?”
“这个名字好熟啊!”谨非想了想,说,“哦,我记起来了。原来我们在Y市上大学的时候,学校对面就有一间咖啡屋是这个名字,她经常去,还有益沙也爱往那儿跑。”
“怪不得呢,原来......”凤雨看看谨非,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问,“那个店现在还在吗?”
谨非摇摇头:“应该没有了。那个咖啡屋是一个陪读的家长开的,孩子上完大学也就离开了。”
“那个店的生意怎么样?”
“挺不错的。”谨非顿了顿,继续说,“我听说那个学生的全部学费都取自咖啡屋的收入。每天一到放学,里面都是满座的,学生都爱去。”
“你也爱去?”凤雨轻声问道。
谨非想了想:“常去。”
凤雨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一个人?”
谨非傻傻地笑了:“你知道的,我原来有个女朋友,她经常约我去。哎,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凤雨觉得有些尴尬,应了一句,就把头转向窗外的风景。
谨非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悄地用余光看着凤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容;“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平静的声音好象在向她解释着什么。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赌气地说。
谨非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益沙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们又不在一起住了,我怎么会知道。他一个人回来的?”
“还有姚洁,他们结婚了。”谨非高兴地说,“今天的记者招待会他可能要来,到时候你可以找他讨杯喜酒喝。”
“算了吧,我不喜欢喝酒。”凤雨懒洋洋地说道。
谨非好象看出了她的心思,劝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在一起......”
“我没有不喜欢。”凤雨打断他的话。
“凤雨,你......”谨非还想说什么,却又被凤雨不耐烦地打断了:“咱们在一起能不能不说他们?他们怎么样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
“那你想说什么?”谨非充满希望地期待着。
“我什么也不想说。”凤雨很不配合地打了个哈欠,随即闭上了眼睛,“我现在又饿又困,你慢点开车哦,我眯一会。”
谨非有些失望,想叫醒她,但又不忍心,叹了口气,还是作罢。
 
自在小屋------
二人随便吃了点早饭,谨非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交给凤雨:“到卫生间把这个换上。”
凤雨奇怪地看着眼前的盒子:“这是什么呀?”
“我给你买的衣服。”谨非说,“去试试,我不知道你穿多大的,就买了个大号,这个带松紧,就算肥了也看不出来。”
“我有衣服。”凤雨看也没看就把盒子推给谨非。
谨非眯起眼睛打量着她,过了一会, 才慢悠悠地问道:“怎么,你打算穿这件廉价的休闲运动服去参加记者招待会?” 
“不可以吗?”凤雨不服气地反问。
谨非不说话,歪着头看着她,那不屑的眼神分明在问:“你说呢?”
凤雨摸摸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这件衣服款式老,而且颜色也被洗的差不多了,可是我这个经济条件也只能穿这样的,你瞧不起也没办法。”
谨非摇摇头:“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如果在平时,你爱怎样就怎样,我绝不管;可是今天来的都是一些大牌级的人物,我怕......”后面的话他不愿说。
凤雨冷下脸:“你怕什么?”
“实话说吧,你穿成这样去参加招待会,容易被别人当成扫地的。”
“那不正好?反正我也不喜欢去那种场合,不被注意更好。”
谨非无奈:“都两三个月了,没想到你的抵触情绪还这么大,看来你真的不适合干这一行,我真是找错人了。”
凤雨得意地看着他:“我早就说过我这个人对演戏没兴趣,下次别找我。”
“放心,以后我不会烦你了。”谨非有些失落。
“那就谢谢你。”凤雨倒是挺高兴。
谨非皱皱眉头:“可是今天......”
凤雨看他那个样子,着实为难,便道:“看你的面子,我去试试衣服,如果不合适,我就不穿,好不?”
“好好好,我在这儿等你。”谨非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凤雨看看他,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再出来时,凤雨已经换上那件银白色的短袖礼服。看见外面顾客惊艳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快步走到谨非面前,小声埋怨道:“有没有搞错,大冬天让我穿短袖?”
谨非好象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一边欣赏一边赞叹道:“不错,看来尺码正好。别说,你这样打扮还真有点明星的架势。”
凤雨气急,拍拍他的肩膀:“我说话你听见没?”
直到肩膀被拍疼了,谨非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穿成这样会感冒。”
“你放心,我们是在房间里开会,有空调。”谨非安慰道。
“那还差不多,不过,”凤雨又开始担心,“从这里到会场还有这么远的距离,今天温度又这么低,我怕冷。”
“我的车子也有空调?”
“得了,你那空调根本就开不大,穿个大衣还要把领子竖起来呢。”凤雨说着已经觉得有些冷了,忙把自己原来的衣服披在身上,可是腿仍然是冻着的,只能不停地原地踏步。
谨非看她这样,忙说:“你可以先穿成这样,到了地方再把上衣脱了。”
“那腿呢,我总不能又穿裤子又穿裙子吧?”
这确实给谨非出了个难题,他想了好一会才说:“要不等会上了车,你把我的衣服盖在腿上。”
“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不怕冷。”谨非把衣服递给她。
凤雨接过那件大衣,他的温度依然存在,通过手掌传入心中,很是暖和。“谢谢。”她感激地说。
谨非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恩。”凤雨点点头。
二人说笑着离开了小店,谁也没有注意那个躲在暗处观察的孙幕亭。他现在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谨非喜欢小雨?”很快,他肯定了这个答案。他是过来人,他知道的。小雨也喜欢谨非,他也看出来了。可是丽雯怎么办?看她那样子,非谨非不嫁。想到这里,他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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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身后拍拍她的肩膀,她以为是谨非,所以头也没回,只是不耐烦地将来人的手扒到一边:“你自己去玩去,别烦我。”
后面的人似乎不懂她的意思,又拍拍她。凤雨生气,她一边回头,一边开骂:“我说你这个人烦不烦啊,叫你不要吵我,你怎么...... ”抬头看清来人,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急忙道歉,道,“对不起,我刚才不知道是您,我以为......请问您是哪位?”
“我姓于,叫于文杰。”男子礼貌地介绍道。
凤雨觉得耳熟,却也一时想不起来:“于立于老板是您的......”
“原来是于先生,久仰久仰,常听于老板说起您。”凤雨友好地伸出手,“我叫孙凤雨,很高兴认识你。”
于文杰也惊喜起来;“你就是那个被陈谨非导演破格录用的女演员吧,幸会幸会,我父亲在家也经常提及你。”二人很礼貌地握了手。
凤雨左右看看:“今天于老板好象没来,按说这个场合他是不应该缺席的?”
“家父偶感不适,需要在家休息,所以今天叫我帮他出席这个宴会。”
听了他的话,凤雨倒对眼前这个富豪子弟产生了些许好感。仔细打量时,只见他一身笔挺白色西服,脖子上一条深红色金边领带,灰色长裤配着擦得油光发亮的黑色皮鞋给人一种高贵的气势。再加上优雅的谈吐,十七世纪欧洲皇家贵族子弟也不过如此。
凤雨突然意识到二人还是站着的,急忙指指身后的靠椅:“于先生,请坐。”
于文杰坐下,说:“孙小姐请不要‘先生’‘先生’地称呼我,我不习惯。叫我文杰好了。”
“好啊,那你就叫我凤雨吧,随便些。”
“好,凤雨。”文杰高兴地叫着,“你怎么不过去和他们一起玩呢?”
凤雨笑笑:“我这个人是不喜欢热闹的,玩上一会就受不了了,到这里来静一静。你呢?”
“我和你差不多,也是受不了这样的聚会,太吵了。想当初我在英国的时候经常参加朋友的聚会,但是没有像在中国这么闹的。”文杰回忆道。
凤雨惊讶道:“没想到你还出过国?”
“是的。”文杰平静地点点头,“我一直在英国留学,两个月前才回来。”
“你是学什么的?”
“经济管理,我爸非要我学这个。”文杰无奈地说。
“学这个不错啊,回来正好帮你父亲打理公司。”
“是啊,我爸当初让我出国就是这个目的。可是等我学完回来才发现中国的经济和外国不一样,我学那些东西没多少能用上的。”文杰苦恼地说。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重新开始呗,帮我爸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没想到你还挺孝顺。”凤雨笑着夸奖道。
“什么孝不孝顺,随便做点事,总不能天天在家呆着。你呢,有什么计划?”
 “什么计划?”凤雨不明白他的意思。
文杰进一步解释道:“就是戏拍完了,你还准备干什么?继续拍戏吗?”
“我以后再也不会拍戏。”凤雨平静地说。
“为什么?”文杰非常不解,“你知不知道,你拍的这个戏现在已经很火了。虽然还没有正式公映,媒体的宣传已经很火暴了,你现在也是小有名气了,为什么不趁热打铁,继续干下去呢?”
凤雨看着他,冷冷地说:“因为我不喜欢。”
文杰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女子,齐肩的短发上斜别着两个黑色蝴蝶发卡,身上是银白色短袖礼服,像一个参加酒宴的贵妇。但她那孤傲冷漠的性格显然与这个装束格格不入,想是专门为这个仪式而打扮,并非心中所愿。文杰日中所接触的女性无不争名夺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让人见着就心寒。而眼前这个女孩却能够因为自己的不喜欢放弃功成名就的机会,此等纯朴不觉让文杰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情感。
凤雨见他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干咳几声。文杰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别过头去。过了一会才继续问道:“凤雨小姐现在做什么事情?”
“和一个朋友开了一家咖啡厅。”
文杰突然来了兴致:“在哪儿?”
“福星路,兰心咖啡屋。才开的,大概只有半个月。”凤雨介绍道。
文杰一边拿出笔和纸仔细记着,一边微笑着说:“放心,有空我一定去捧场。”
“那就谢谢了。”凤雨也回报了一个微笑。
文杰还准备说些什么,一个跟班模样的小伙子走到他面前,在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文杰皱了皱眉头,急得起身便要走。但还算绅士了一下,回身礼貌地冲凤雨说了一句:“对不起,今天有点事,改天再聊,再见。”
“再见。”凤雨回道。
 
文杰走后,凤雨这才意识到有些无聊,看看墙上的时钟,9:00整,该回家了,她不想在外面呆得太晚。现在咖啡屋应该还没关门,回去还能帮帮童妮的忙。她抬头看看前面还在喝酒的谨非,今天也不指望他了。为了礼貌起见,她还是决定去和他告个别。
正走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白益沙?”她惊讶地喊了出来。
他听见声音,转过头正好看见凤雨,并不觉得奇怪,但还是走到她面前,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今天太忙了,没顾得上和你说说话。”
凤雨奇怪道:“今天你一直都在吗?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我这个工作主要是在后台和他们交际,今天一天都很忙,现在才得空过来。谨非呢?”益沙问道。
凤雨指指在大厅里那个举杯的身影,说:“那儿呢。”
益沙抬头看了看大厅里欢乐的人群,回头反问凤雨:“那里挺热闹的,为什么不过去?”
“我不喜欢热闹。”
益沙笑笑:“和我一样。”然后便在附近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对凤雨说,“能不能陪我坐一会,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凤雨似乎已经料到他要问些什么,也觉得不应该在瞒着他,便在他身边坐了一下,诚恳地说:“你问吧,凡是我知道的,一定都会告诉你。”
益沙对这个答案显然很满意:“你和小妮为什么要搬家?”
凤雨叹了口气,说:“我们俩都下岗了,当然不能再住那么豪华的公寓楼了,太奢侈了。”
益沙已经从谨非那里知道了这个事情,便不再多问,只是有些责备地说:“你们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搬家?”
“是的,在童妮出院之前我们就找好了房子。”凤雨没有隐瞒。
“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益沙有些气恼。
“这是童妮的意思,我们没有和任何人说。就是谨非也是搬家前才知道。”凤雨顿了顿,继续说,“至于为什么,我想她是不愿意打扰你和姚洁的生活。”
益沙急切地问:“她在哪儿?我想见她。”
“见了她,你说什么?你不觉得你这样去找她会很尴尬吗?”凤雨反问。
“我......”益沙一时语塞。
凤雨见状,安慰道:“其实让你们见面不是不可以,毕竟大家都是朋友,见个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的确不适合见她。”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她?”
“等你意识到你和她之间永远不可能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她。否则,两个人都会很痛苦。”
益沙低下头,用手紧紧地抱住:“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现在我和小洁结了婚,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她。”
“也许她也一样。”凤雨喃喃地说。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凤雨赶紧掩饰。
“她还好吧?”益沙关心地问。
“她很好,我们现在开了个咖啡屋,取名‘兰心’,生意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是可以维持生活。而且,”凤雨有些迟疑,“而且有刘围天天陪着她。”
“刘围?难道他们真的......”益沙的目光有些涣散。
凤雨无奈地点点头:“其实他们很合适。”
“我知道,我知道。”益沙无力地点着头。站起来,随便走着,漫无目的。
凤雨想喊住他,却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第二节
童妮看看周围的那些客人似乎没什么需要服务的了,便走到柜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是咖啡屋正式开业的第二天,前面几天的试营业效果不错,虽然没有客满的情况,但是招牌好象已经打出去,有几个客人已经成为回头客了。童妮对于这种情况感到很欣慰,不过有时也会感到力不从心,譬如今天。因为今天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忙生意,原来刘围一下班就会早早地来帮她。咖啡屋早上和下午基本上没什么生意,晚上客人较多。凤雨也是晚上帮忙的,有了他们两个人,童妮并没觉得有多累。可是今天早上突然接到刘围的电话:公司临时决定派他到海南出差,大概得走半个月。童妮当即表示自己马上去送他,可刘围在电话里体贴地说:“今天天气凉,现在又那么早,万一在路上冻着可不太好。况且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你来了也许是白跑一趟。”听着刘围关切的声音,童妮心中一暖,心想:“还是依着他的好,不要叫他担心。”便在电话里嘱咐几句类似:“注意身体、常打电话”这样的话。刘围在电话那头似乎很高兴,一个劲地“好好好”地答着。就这样,咖啡屋在晚上的时候就剩下童妮一个人了。凤雨那边肯定很晚才回来的,有谨非在跟前,她想早点回来是不可能的。
正休息的当口,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童妮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号码,心下狐疑,但还是接了。
“喂,谁啊?”
“妮,是我。”声音急切而兴奋。
童妮吃了一惊:“刘围?”
“是我。”
童妮有些担心:“你在哪儿?这不是你的手机号啊,你是不是出事了?”
刘围安慰道:“我在海南,放心,我没事。我的手机突然坏了,想通知你一下,怕你着急。可是我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一个电话亭。又没有硬币,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别人换了俩钢嘣,现在才来给你打电话。今天你没找我吧?”
童妮听到这样的话感到内疚,今天居然把男朋友给忘了,忙说:“对不起,今天太忙了,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童妮听到这样的话感到内疚,今天居然把男朋友给忘了,忙说:“对不起,今天太忙了,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刘围没有生气,反而很欣慰:“没有就好,省得你找不到我着急。”
童妮很是感动:“那我以后怎么联系你啊?”
“你不用找我,我会每天晚上打电话给你的。”
“你手机坏了,怎么和我打电话啊?难不成每天都去找电话亭?这样太麻烦了。”
“这你放心,手机我会尽快找地方修的。至于打电话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现在在干什么?休息没?”刘围关心地问。
“还没呢。今天生意不错,现在还有好些人在这里,我不想那么早关门。”
“别那么卖命,早点回去吧,晚上路上不安全,我不在家,你和凤雨都要小心点。”刘围劝道。
“我知道了。”
刘围停了一会,说:“我的硬币快用完了,必须得挂了,明天再打给你。再见。”
“拜拜。”
合上手机,童妮开始不安起来。刘围,自己现在的男朋友,可是自己对他有的只是一些好感,这些好感真的没有转化成爱情,因为自己的心里早就被另一个身影填的满满当当,没有一丝余地。她知道自己和益沙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可是不去提他,不去看他,但是没有任何办法来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她曾经想去和刘围说个明白,但他一次又一次伸出来的援手让她无法开口。她不愿意让刘围难受,她觉得如果那样就太对不起他了。其实现在这种状态挺好,自己有个坚实的依靠,刘围也不会难过,大家都好。然而,她的心里实在是......
“给我来杯水。”
一阵有些急促的声音打断了童妮的思绪,她转身拿了一瓶矿泉水准备往杯子里倒,回头却发现凤雨坐在柜台前面的转椅上大口的喘着气,便直接把瓶子交给了她。
一眨眼的工夫,瓶子里的水已经见底了,凤雨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说道:“渴死我了。”
“还要吗?”
凤雨摇摇头:“够了。”
童妮感到奇怪:“你不是和谨非参加宴会了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而且渴成这样?”她抬头向门外望了望,“就你一个人,谨非呢?”
“别看了,他不在外面。”凤雨摆摆手,“是我一个人回来的。”
“他没送你啊?”童妮不得不感叹谨非突然的迟钝。
凤雨脸上显出不满的神情,撇撇嘴,说:“我恐怕他现在连我在哪儿都不知道。”
“你一个人是怎么回来的?”
“别提了。我从那个酒店出来,等了二十多分钟居然没有一辆出租车。没办法,我只好自己走,走了2、3公里才看见出租。那个司机把我带到这条街的北门死活不肯进来,我就自己走啊。后来我发现后面有两个人好象跟着我,吓得我赶紧往这里跑。天啊,我今天真够背的。”
 
“你怎么不让谨非送你?”
“等他送我?没准得等到晚上12点去,我可没那工夫。”
“那你就没给他说一声?”
“本来是想告诉他来着,可是一扭脸我就找不着他人了。”凤雨没好气地抱怨道,“其实我还不想告诉他呢,省得他拦着不让我走。这就叫先斩后奏。”
“那你赶快打电话通知他一声,免得他担心。”
“他会担心我?切!”凤雨不屑地说。
话还没说完,凤雨的手机响了。
“是谨非的。”童妮肯定地说。
凤雨低头看了看号码,朝童妮皱了皱眉头:“算你说对了。”
“喂。”凤雨懒洋洋地接了电话。
谨非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凤雨吗?”
“是我。”
“你在哪儿呢?”
“我在童妮这儿,我已经回家了。”
“那就好。对不起,我刚才把你忘了。”
“没事的,我不喜欢那样的环境,你玩你的。”
“好,那我就挂了,再见。”
“再见。”
把电话挂断,凤雨抬头看见童妮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童妮笑着说。
“别指望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童妮不解:“为什么?谨非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
“我知道,可是,”凤雨叹了口气,“我和他不合适。”
“什么合适不合适,只要两个人相爱不就行了吗?”童妮鼓励道。
“既然这么简单,你和益沙怎么不在一起啊?”凤雨反问。
童妮默默地低下头去,许久才说:“我们和你们不一样,益沙有了姚洁,我不能破坏他们,我不能。还有刘围,我也不能辜负,不能。”
“童妮,你这样活着很累。”凤雨感慨道。
童妮又是一笑,可是这次的显得那样苦涩:“没办法,谁让我们当初彼此错过了呢?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凤雨突然想起什么,四周看看,边看边问:“刘围呢?”
“他出差去海南了。怎么,找他有事?”
“不是找他,是有个事情想跟你说,怕他听见。”
童妮奇怪:“什么事情啊,那么神秘?”
凤雨将童妮引到跟前,小声在她耳边说:“今天我看见白益沙了。”
童妮心中一动,但表面还是平静如水:“见到就见到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没问,应该就是这几天吧。”凤雨想了想,说。
童妮停了一下,继续问:“那姚洁呢?她也回来了吧。”
“恩。”凤雨点点头,“他们已经结婚了。”
童妮顿了顿,随即低头开始整理柜台下面的东西。
凤雨见她不说话,便关心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童妮的声音夹带着微微的哭腔,“凤雨,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告诉那些客人,咖啡屋今天提前关门,给他们说声对不起。我想早点回家了。” 
“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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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冬,夜间冷风吹得有些刺骨。童妮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的大衣,转头看见身边的凤雨只穿了一件较薄的单衣,便关心道:“今天你怎么就穿了这么点的衣服,不冷吗?”
“咋不冷?我的衣服扔在谨非的汽车里了,我又没他的钥匙。”凤雨抱怨道。
“那你把我的衣服披上吧,我身上已经暖和了。”童妮说着就要脱衣服。
凤雨阻止了她:“不用了,反正离家不远了。”
童妮想想也是,便不再坚持,只说了一句:“那咱们快点走吧。”便加快了脚步。
“恩。”凤雨附和着也快步跟上了她。
“呜-----”一辆轿车停在二人面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两个女孩心生害怕,不由地相互靠紧了一些,并且在下面捏紧了拳头。
一个带墨镜黑衣人从车子走了出来:“你们好。”
凤雨只觉声音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警惕地问:“谁?”
谨非摘下墨镜,笑着说:“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凤雨看清来人,顿时舒了一口气:“大晚上的带什么墨镜,想吓死人呀!”
童妮也说道:“就是嘛,我们胆小。”
“哎呀,都是我的错,”谨非拱拱手,“我在这里赔罪了,行了吧?”
“你来这里干什么?”童妮问。
“哦,是这样的。刚才我开车的时候发现凤雨的衣服落在我车上了,所以送过来。”谨非有些不好意思,回身从车子里面拿出东西递给凤雨,“给你。”
“谢谢。”凤雨感觉脸上有些发烧,急忙低下头。
童妮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打趣起两人来:“怪不得刚才不怕冷,原来知道有人要来送衣服啊。”
凤雨在后面推了她一下,白了一眼:“我可没等他。”转头又对谨非说,“你还有没有事,我们俩还要早点回家,大晚上的,路上不安全。”
“凤雨,我有些事、想跟你说,你、有时间吗?”谨非吞吞吐吐地说。
凤雨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现在就说。”
“这----”谨非为难地看看童妮。
童妮会意了,忙说:“我先回家了,你们慢聊。”刚要走,却被凤雨拽住了衣服,忍不住埋怨道,“你们聊天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凤雨没有接她的话,却对谨非说:“现在天晚了,童妮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你如果真是好心的话,就先把她送回去,然后咱俩再找地方聊天,怎么样?”
“没问题。”谨非高兴地说。
童妮摆摆手,说:“算了,家也离的不远,我自己走一会就到了。”
凤雨却是不依不饶:“走路再快也比不上坐车啊!”而后又在她耳边低语,“有车不坐你笨呐。”
童妮没有办法,只好随凤雨上了谨非的车。
“可以走了吗?”谨非在驾驶座上问。
“走吧。”凤雨应道。
车子出发了。十分钟以后,车子开到了家属楼的楼下。其实路程并不远,如果是白天,大概3、4分钟就到了;可是这是晚上,谨非为了安全,放慢了速度。
童妮阻止了要一起下车的凤雨,说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下来了,省得麻烦。”
“那你自己小心。”凤雨嘱咐道。
“恩。”童妮应着,准备下车,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前面的谨非,对凤雨耳语道,“不要错过机会,否则你会后悔终生了。”
凤雨叹了口气,面色凝重:“我知道怎么做。”
童妮知道凤雨的脾气,打定主意决不回头,谁劝都没用。她拍拍凤雨的肩膀,下了车。
 
车子开走了,童妮望着它远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老天保佑他们。”“咳-----”把楼道里的灯吼亮,准备上楼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妮!”
磁性的声音让童妮感到窒息,她回头看时,正对上那双深情的眼睛。“益沙?”她真的不敢相信。
白益沙慢慢地走近她,深深地看着她,两眼通红,不发一句。
如此尴尬的场面,童妮有些受不了了,她轻咳一声,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儿的?”
“谨非开车没有回家,我想他可能是来找凤雨的,所以就悄悄跟来了。不然,我可能永远不知道你们住哪儿?”益沙苦笑。
“没那么严重,咱俩住在一个城市,随时都可以见面。”童妮轻轻地说。
“就怕你不想见我。”益沙的语气中带着丝丝无奈。
一阵沉默后,童妮看着他,故做轻松地说:“听凤雨说,你和姚洁结婚了,真为你们高兴。”
“你真的高兴?”益沙充满希望地问着。
童妮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自己是不善骗人,总怕他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出什么。过了一会,才轻轻地点点头。
益沙彻底失望了,或许她根本就爱他,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谢谢。”他淡淡地说,“时间不早了,我、我该回了。”还是让一切结束。
童妮抬起头,忍住眼角即将流下的泪水,强做笑容,说道:“早点回去吧,省得姚洁担心。”
“我知道了,再见。”他别过头,不忍再看她。
“再见。”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平静地让益沙心痛。
慢慢地转身,远离,益沙的心却像被一条绳子拉着似的,要把他拖回童妮身边。突然他想起什么,回身问道:“刘围他对你好吗?”
“当然好了,很温柔,很体贴。”童妮说的是实话,她没有欺骗。可是这个“好”对她来说不是恩赐,而是负担。刘围对她越好,她的心里越难受。
益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才诚恳地说:“小妮,你要知道,我只想让你幸福。”
童妮愣了一下,说:“谢谢,希望你也幸福。”
益沙苦笑:“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怎么会呢?”童妮微笑着别过头,拭干眼角的泪水。对他说,“你还是快走吧,咱们现在这样,让别人知道不好。”
益沙当然知道那个“别人”是指谁:“那我走了。”
童妮点点头,看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便也回身上楼去了。进了屋,坐在沙发上,让眼泪肆意蔓延......
同样的时间,外面的益沙回头不见童妮,再看到楼上亮起的灯,知道她已回家,叹了口气,坐进自己的车里,闭上眼睛,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不禁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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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景是那样美得令人陶醉,色彩斑斓,灯红酒绿。沉浸在这样的地方,可以让人暂时忘记烦恼,忘记忙碌。这里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道,这里的店铺基本上都是通宵营业的,咖啡厅、歌舞厅,甚至超市皆是如此。原来这条街道取名“万利商业街”,可现在那块牌子早已改成“黑夜的都市”。
凤雨在一个喷泉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面前喷泉一高一低地来回反复,心里反而很平静。在车上的时候,她没有和谨非说一句话,说也奇怪,谨非也没有开口,甚至连去哪儿都没问就直接开到这儿了。凤雨不知道他葫芦卖的什么药,但她仍然相信谨非,无条件的相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嘴里一个劲地要和他作对,可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从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现在仍是。
谨非走到她身边,轻声说:“这里很冷的,咱们找一个店子坐下来聊,好吗?”
凤雨摇摇头:“这里挺好。”
“你不怕冷吗?”
凤雨理理被寒风吹乱的头发,眼睛看向远方:“有时候寒冷能使我的头脑变得清醒。”
谨非笑笑:“听你这口气好象觉得我要对你有什么不轨行为似的。”
“我可没说,不过你如果非要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
谨非感到无奈:“你为什么对我的敌意这么大?”
凤雨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对你有敌意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如果你对我没有敌意的话,为什么每次和我说话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这可能和我的性格有关吧,二十多年了,没法改了。”凤雨还是一副漠然的样子。
“可是据我观察,你对别人都不是这个样子,为什么独独对我......”谨非叹了叹,继续说,“是不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
凤雨看看远处的霓虹灯,幽幽地说:“也许是吧。”
谨非不解:“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你就那样恨他,恨到他身边的所有人你都一律排斥吗?”
“我必须告诉两点,”凤雨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第一,我没有恨我的父亲,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第二,我之所以对你这样是不希望我身边存在一个我父亲的间谍。”
“我没有。”谨非辩解道。
“你没有?”凤雨冷笑,“如果你没有和我父亲说些什么,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过的怎么样?他能给我安排工作,能了解我每天的情况。”
“这些又不是我说的。再说,凭姑父在商界的势力,他想知道什么不可能啊?为什么你偏偏认为是我通风报信?”谨非感到无辜,嗓门不自觉地放大了许多。
好多路人听到声音都停下脚步朝二人的方向看去,凤雨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碰碰谨非,压低声音说:“小点儿声,都在看咱们俩呢?”
谨非大概也觉得声音过大,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问道:“你到底怎样才肯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没有和姑父说你的情况呀?”
“现在说这个好象没有什么意义吧?”凤雨反问。
“我想知道。”
凤雨扭头看他:“你今天把我接到这儿来,不会是想跟我讨论这个问题吧?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对不起,我没有时间去讨论无聊的事情。麻烦你,送我回家。”
说着,凤雨转身就要走,却被谨非拦下,他有些生气:“你怎么这样?”
“我怎样?”凤雨似乎已经决定和他大干一场,语气也加强了许多。
“你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不要像吃了枪子一样。”
“咱俩到底谁吃了枪子?是谁先冲谁发火?”凤雨也不甘示弱。
谨非叹了口气:“咱俩现在这个状态没有讨论问题。”
“那正好,反正现在也晚了,送我回家。”
谨非看看凤雨,没有说话,抬头看向远方。
凤雨急了:“我说的话你听见没?”
谨非点点头:“听见了。”
“那你为什么不动?你把我请到这儿来,你就应该把我送回去。”凤雨理直气壮地说。
 
“为什么又不打了?”
“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也许你已经爱上他了。”童妮平静地说。
“也许是吧。”凤雨默默地应了一句。
童妮惊讶于凤雨的肯定,往常这么说时,她都是拼命地否定,可是今天......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童妮心里也打鼓。希望他们不要像我和益沙一样错过。想到益沙,童妮又是一阵酸楚。半个月前的见面现在还是历历在目,明知不能想,却无法控制自己,该怎么办?
“喂!”凤雨的大嗓门显然把童妮吓了一跳。
“干嘛?”童妮不满地揉着耳朵。
“刘围是不是今天要回来?”
“是啊,昨天晚上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提到刘围,童妮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
“那你去接他吧,反正店里有我,你不用担心。他见到你一定非常开心。”
“他是晚上的飞机,我7:00以后再去。”
“哦。”凤雨注意到她情绪不对,关心道,“你怎么了,男朋友回来还不高兴呀?”
童妮轻轻推了她一下,哀怨地说:“别开我玩笑了。我对刘围是怎样一种感情你不是不知道,他就像一块石头压在我的心上,越来越重,想移都移不动。”
“如果实在不行,就分了吧。你这样做,其实对两个人都不好。”
“现在说‘分’,谈何容易?”童妮苦笑。
“是不是因为钱的事?”凤雨猜测道,“想办法还他不就完了,或者打个欠条什么的。不管怎么样,不应该拿两个人的感情开玩笑。早分早好。”
童妮无奈地摇摇头:“不只是钱,还有情。”
“情?你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
“我希望我是,当初接受他就是想通过他忘记益沙,可是到现在我才发现我越来越忘不了益沙。我该怎么做?”童妮痛苦地低下头。
凤雨不忍她这样,便建议道:“我觉得你应该和刘围谈谈,交交心。”
“我也一直想和他谈谈,可他一直没有时间。他对我的生活倒是非常关心,但是就是没有时间和我在一起聊聊。”童妮有些埋怨。
“那他这次回来,你一定要和他谈谈。”
“我知道。”
不远处一个客人突然打了一个响指:“老板,来扎啤酒。”
童妮拿了酒给人送去,凤雨继续拨弄着手机,思量着该不该给谨非打电话。突然门口杂乱的脚步声和对话声响起。
“是这里吗?”
“应该是吧。”
“进去坐会?”
“好吧,反正下午也没事。”
有感于声音的熟悉,凤雨抬头朝门口望去。看清来人,惊道:“益沙?”
白益沙也看到凤雨,有些奇怪:“凤雨,你怎么在这儿?”
凤雨笑笑:“这就是我和童妮合资买下来的店铺,怎么样,不错吧?”
听到“童妮”的名字,益沙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童妮在哪儿?”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童妮焦急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凤雨,仓库里的咖啡不多了,你等会再去定点吧。”童妮走出来看见益沙,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们开了一个咖啡屋,所以来捧捧场。”益沙故做轻松地说。
 
“谨非告诉你的?”
“不是,是他,”益沙指指身旁的于文杰,“于文杰,于老板的儿子,他告诉我的。”
于文杰笑着说:“我还是听这位孙凤雨小姐说的。”
童妮疑惑地看向凤雨,凤雨急忙解释道:“上次开关机聚会时,我和他聊了一会。”
“哦,既然都是朋友,就进去坐会吧。”童妮转头又对凤雨说,“要不你在这里看店,我去买点咖啡。”
凤雨拦住她:“你去干嘛,打个电话让别人送不就完了。”
“让他们送我不放心,我得去挑挑,免得他们给我送些过期产品来。”
“还是我去吧,上次都是我去进的,都混熟了。你呢,就在这里好好呆着,没准一会还有人想找你聊聊呢。”凤雨边说边朝益沙那里瞄了一眼。
童妮的脸红了一阵,拿手捅捅凤雨:“胡说什么呢你?”
“你想哪儿去了,我只不过想让你和他聊聊天而已。好了,我走了,晚饭不要等我了。”凤雨不等童妮反应,就向外走去。
于文杰见凤雨要走,急忙问道:“凤雨,你去哪儿?”
凤雨停下脚步,看着他:“去买咖啡呀,怎么了?”
文杰走到她面前,微笑地说:“我陪你去。”
“这恐怕不合适吧。”凤雨为难地看着他。
文杰解释道:“我有车可以送你,挺方便的。”
“这......”凤雨想了想,说,“好,走吧。”
凤雨和文杰刚走,童妮和益沙在这边尴尬上了。好半天,童妮才说:“你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需要什么说一声就行。”说完,扭头向坐台走去。
益沙一把拉住她:“你难道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童妮回头看着他,平静地问:“我们还能聊些什么?”
益沙觉得失败,但不肯就此放弃,哀求道:“随便什么,只要有你。”
童妮的心砰然一动,你这又是何苦呢?终究不忍拒绝:“好吧。”
“谢谢。”益沙满含深情的目光让童妮既想回避又心中眷恋。
安静的咖啡屋,深色的窗帘,低暗的灯光,录音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首低缓的老歌《yesterday once more》.童妮缓缓地搅着眼前的咖啡,时不时地望望墙壁上的木式挂钟。
“你有事?”益沙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
“恩。”童妮终于抬头看他,“刘围出差今天回来,我等会要去接他。”
“刘围可真幸福啊!”益沙感叹道。
童妮微微一笑:“如果出差的是你,姚洁也会这么做的。”
“我知道。”益沙苦笑,“但我觉得幸福离我越来越远。”
童妮不说话,默默地低下头,抿了一口咖啡。
益沙轻咳一声,转头注意到前台上面挂着的牌子,笑问道:“兰心咖啡屋,好熟悉的名字!我记得原来大学门口也有一间,你这样取名是怀念吗?”
“也许是吧。”童妮点点头,“大学时光让人难忘。”
“是啊,”益沙也在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三年过去了。”
“三年?”童妮突然糊涂,但马上又反应过来,“哦,我忘了,你和谨非学了三年就出来自己闯荡了,比我和姚洁少上了一年。”童妮回忆道。
“我记得你第一次请我就是在兰心咖啡屋。”
“恩。”
“你还记得原因吗?”益沙问道。
“当然记得。”童妮兴奋地回忆着,“开学第一天我不小心把你撞了,还把你臭骂了一顿。后来知道是误会,觉得不好意思,就请客了。”
“没想到你第二次请我就叫上了姚洁,”益沙的语气中带着埋怨,“如果不是你,事情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在怪我?”童妮看着他,“你知道吗?如果上天给了缘分,不管相距多远都会见面;如果没有缘分,即使天天见面,也是形同陌路。”
“那你觉得我们两个有缘吗?”益沙认真地问。
童妮不知如何,她默默地低下头,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许久才开口说道:“也许只是有缘无份。”
益沙心头微微一颤,叹了口气,也不说话。
两人之间死一般地沉默。
 
益沙心头微微一颤,叹了口气,也不说话。
两人之间死一般地沉默。
“我以后可以经常来吗?”益沙突然问道。
童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老板的当然希望顾客天天来了,何况咱们还是好朋友。下次记得把姚洁带来。”
益沙脸色一沉:“为什么要带她?”
“大家都是朋友,来聚一聚有什么不好。自从我搬家过来,我还没和她见过面呢。更何况---”童妮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他,“我不希望她误会我和你之间有什么。”
“放心吧,她不会误会的。”
“那就太好了。”童妮高兴地说,“姚洁是个好姑娘,好好待她。”
益沙无奈地笑笑:“我知道。”
童妮了解他的心思,但她知道,她不能说出来,这是一个永远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保存在心里,何必让他难堪呢?
“我去照顾一下那边的客人,有什么需要就叫我。”童妮起身离开。
益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助。
“妮。”熟悉的声音让童妮停住了脚步,回头时才发现来人已经走到她面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刘围?”她感到吃惊,“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说晚上的飞机吗?”
“我提前回来了。”刘围激动地说,“怎么,你不高兴吗?”
“没,没,”童妮整理着自己的情绪,“你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我还准备晚上去接你呢。”
刘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的手机昨天才修好,还没来得及充电;另外,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放心,下次出差回来,我一定先给你打电话。”
童妮温柔地笑道:“我又没有怪你。”
看到二人旁若无人地说着亲昵的话语,益沙心里不是滋味:“我还有事,先走了。”转身,不回头,甚至不给童妮说“再见”的机会,快步离开。
“这人好象没给钱。”刘围提醒道。
童妮拍拍他的肩膀:“老朋友,没事的。”
“妮。”刘围准备拥抱童妮,却被她推开了:“那边客人还等着上咖啡呢。”
刘围有些失望,但还是体贴地说:“我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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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雨把最后一箱咖啡搬进轿车后箱,抬头看着于文杰,感激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文杰回头看她。
“要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是白跑一趟。而且凭我自己的条件也买不到这样又好又便宜的咖啡,难道不应该谢谢你吗?”
文杰倒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这家超市的老板是我哥们,从小玩到大,关系特铁。你以后要进货就直接找他,反正刚才你们见过面,我保证他进的东西又好又便宜。”
凤雨觉得不好意思:“老来麻烦别人不大好吧。”
“没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没什么好不好的。”
凤雨想想也是:“那好吧。送我回去吧。”
“你现在就想回去呀!”文杰带着失望的表情皱了皱眉头。
“是呀,童妮一个人在店里我不放心,怕她忙不过来。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想和你一起到处走走。”文杰红着脸低下头去。
凤雨心中微微一颤,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但转念一想:“这会回去,正赶上童妮和益沙谈心,他们看见自己就会有所拘谨,还是不打扰他们的好,让他们一次把心里话说个清楚。”
“那好吧,你今天帮了我,我欠你个人情,现在就还你。说吧,上哪儿玩?”凤雨说完,就进了车子。
文杰见凤雨这样爽快地答应,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兴奋异常。替她关了车门,自己也坐在了驾驶座上,转头问凤雨:“女士优先,你定吧。”
“我无所谓啊,不要太闹就行了,我喜欢安静。”
文杰想了想,问道:“怡心公园,你去过吗?”
凤雨眼前一亮,笑道:“咋没去过?上大学的时候我最爱去那个公园。一到周末没课的时候,我就去那里看书。里面环境很好,也很安静。”
“你在这里读大学?”
“是啊。”
“哪个大学?”
“G大,就是公园对面那个大学。”
文杰突然大笑:“你知道吗,咱俩差点成为校友。”
“校友?”凤雨奇怪地看着他。
“当年高考的时候我也报的是G大,而且分数也够了。没想到开学一个月前我爸突然给弄了个出国留学的名额,就这样没去上。”文杰解释道。
“其实G大条件不错。”
“我也知道,可是没办法,”文杰无奈地一摊手,“父命难违啊!”
 
丽雯笑道:“于文杰,我认识你。”见大家奇怪地看着她,急忙解释道,“上次我和爸爸一起去过你们家,你当时不在,我还是你们家的全家福上看见你的。”
“你是孙幕亭孙叔叔的女儿吧?” 
丽雯点点头:“不光我是,你身边的这位凤雨小姐也是。”
文杰惊讶地看着凤雨。
凤雨看着他,冷冷地说:“我累了,送我回家。”
“哦,哦。”文杰点头应着,跟着凤雨径直朝前走去。
“凤雨---”谨非突然叫住她。
凤雨停下,回头:“干吗?”
谨非看看身边的丽雯和文杰,心中犹豫。“再见。”他最后这样说。
凤雨有些失望,回了一句“再见”便赌气般地离开。
谨非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皱着眉头,一动也不动。丽雯看他如此,心内不悦,拍着他的肩膀说:“再不走船就开了。”
“哦。”谨非随口应了一声,便任由她把自己往前拉。
公园门口的一辆轿车上-----
文杰坐在驾驶座上,但没有发动车子,而是静静地等着身后的凤雨说些什么。
“车子坏了吗?”凤雨终于开口。
“没有。”
“那怎么不开?”
“我只是奇怪,你有那么富有的一个父亲,居然自己在做这样的微利生意维持生计。”
凤雨把头转向窗外,说:“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俩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亲人只有我妈。”
“你爸和你妈难道不在一起吗?”
“他们很早就离婚了。”凤雨说的淡然。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能。”凤雨坚决地说,“我不希望我的朋友都来‘关心’我的家史,如果你非要问的话,那咱们的朋友关系就此结束。”
文杰无奈地叹了口气,关上窗户,发动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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