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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无名者之书[第6页]

作者:ask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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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亚斯兰大陆最英俊的国王?埃兰认为他比新娘子还()要叫人无语,如果这也算英俊的话,那么那些醉死()在妓()院,酒馆那些下()jian()地方的肮()脏jian()民都可以把自己称作为王子了,当然,‘酒桶王子’这名字挺合适。
 
舒服DSF
 
板凳XD
 
Chapter20 瑞卡德
怎么还没来?
瑞卡德望着对面那一排长席空荡荡的座椅,心中忐忑不安。那里应该坐着来自北方联盟的宾客,现在却空无一人。自从早上国王收下了瓦斯曼皇太后的新婚赠礼,北方人的脸色就没有放晴过。牛脾气的北方佬,希望他们不要负气退出,把婚礼宴会弄得太难堪。
王座厅里所有的壁台都燃起了火炬,整座大厅一片通明。
他清楚记得自己是在黄昏降临之前的一小时坐在这里的,望着大厅慢慢坐满宾客。已到的客人站在长桌前,正在进门的领主和贵妇经由传令官依次通报名讳与头衔后,再由身穿王家服装的侍酒护送穿越宽阔的中央走道。旁听席上全是乐师,有鼓手,笛手和提琴手,还有的操着号角,竖琴和皮风笛。
瓦斯曼的皇太后来得很早,瑞卡德刚到这儿她就来了,并且和教宗佩罗七世坐在一起。他们什么时候又好起来了?皇太后不再为她弟弟那件事恼怒了?瑞卡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一遍再看,他们的确坐在一起,而且还谈得很投机。
目光扫过这些高席,他又粗粗地掠过一遍其他的宾客。比早上的人多出了许多。瑞卡德自负记忆力超群,能够记住大部分见过一面的人,但今天的众多新面孔还是叫他眼花缭乱。国王在我写出那些请帖后自己又写了许多?如果是这样,他分明就是不信任我这个首相,或者——他害怕我对王位有非分之想,防着我一手?
瑞卡德收回目光,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点。
国王阿苟斯和新王后同坐一匹枣红战马骑进大厅,侍酒们跑在前面,散下无数玫瑰花瓣。国王翻身下马,抱起王后,走向主宾席,一切都显得其乐融融。他们为酒宴换了新装,国王、王后穿着一样的绯红,以黑、金、白三色点缀领口、袖口、腰带。肩上的斗篷绣了阿拉尔的凤凰纹章和勃瓦第的天鹅纹章,象征着两国的联合。
卫兵在前面开道,他们全都是阿苟斯的私人亲卫,身着统一的黑甲,披着腥红披风。国王夫妇步上高台,这里只比王座矮一阶,桌前垂下一排长丝旗,有阿拉尔的红、勃瓦第的白、瓦斯曼的黑和北方联盟的银蓝。
当国王和王后就座后,教宗带领大家作祈祷,大厅里回荡着赞美真神荣光的悠扬圣歌。
瑞卡德嘴巴叨念着,心思完全不在这儿。北方人的坐席仍然空着,在拥挤的大厅里分外扎眼。他注意到国王不时地朝着这里看,不满之情写得清清楚楚。同北方人修好是自己的政治主张,现在他们这样不给面子,国王会将这怠慢全都责怪到我头上。瑞卡德愣了一下,祷词很快就念完了。
“满上酒杯,朋友们!”阿苟斯从座位上站起来,举起他的金杯。酒侍连忙上前将从南方运来的红葡萄酒倒入国王的酒杯中。
“敬我的妻子,艾格尼丝王后陛下!”
“艾格尼丝万岁!”全大厅应声高呼,“艾格尼丝万岁! 艾格尼丝万岁!王后陛下万岁!”数千个酒杯同时碰响,宣告宴会正式开始。瑞卡德同其他人一样干完第一杯,落座时叫人重新满上。
第一道大餐是南瓜,蘑菇,牛肉加杂什蔬菜煮的浓汤,盛在从东方运来的精美瓷碗里。瑞卡德从早上开始,绷紧的神经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现在他已经饿极了,很快便将碗里吃个精光。哦,还有几十道菜没上呢,还有时间。北方人也许只是耽搁了一下,很快就会到的。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不少都对着这道菜发愣。味道不好么?可我已经吃了个精光,好像连味道都没记住。
宴会上的女士绝对是一道风景,形形色色的女人,穿着华丽,打扮得珠光宝气,容貌差别也很大。端坐高席的几位女士几乎没有一个漂亮的——新王后太瘦,穿上红裙服后显得更瘦;瓦斯曼的老太后也同样是干柴身段;卡特.内维尔的夫人又矮又胖,还长了双金鱼眼;约德续娶的妻子倒还好,那头金发着实漂亮。美中不足的是脸上的雀斑太多了,像撒满蛋糕的香料末;琼安公主是这几位中唯一可以称得上是美人的,如果她不总是摆着那张臭脸的话。
他摇摇头,朝坐在下方的宾客中望去,倒是有不少美人儿。在一张较远的桌子上,他瞧见了吉德,那个美貌的寡妇。她同她的父亲,她的姐妹们坐在一起,享受着婚宴上的美食。一个情妇能养活一家子人,老头儿,你算找对买主了。年轻的寡妇娇笑着,不时地朝着国王抛飞吻,国王也举杯应和。他们也太大胆了,王后还在身边,竟然敢这样?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修女绕过自己的坐席朝着艾格尼丝王后敬酒,她身边的不远处,金红头发的美人儿夺目全场,不少男子都把目光投向这美丽的女人。瑞卡德注意到王后也撇去目光,而且满脸怒气。看来她们认识,而且有很大过节。
北方人的位置依然空着,有几个匆忙前来,转了一圈又离开了。第二道大餐很快便上来——以黑麦、香草籽、鸡蛋、坚果、肉末混合烤制的面包,虽然黑麦一直是下等贫民们的主食,但今天国王御厨们做出来的这道菜一点也不失身份。瑞卡德咬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起来。
第一位歌手‘百灵鸟’劳伦在传令官的宣召下进场表演,他朝着首席夸张地鞠了个躬,放开声音吟咏,歌曲的题目叫《上天所赐的婚姻》。不消说,这一定是卡特.内维尔的杰作,好叫自己和国王挣足脸面。
悠扬的琴声自歌手指间流泻,大厅里充溢甜美的音律。“光明的天使在空中飞翔,将天国的歌儿齐声吟唱……拨开层层的芦苇,一只天鹅静谧地栖息在湖面上。她优雅的姿态,稀世的容颜,仿佛上天之光……”到了这里的时候,瑞卡德差点一口酒喷出去,他注意到国王也有如此的动作,心想:这马屁精今天做了第二件错事,他竟然叫我们的英明国王恶心了,那么国王一定会找个机会恶心他的。
歌曲唱完的时候,王后竟然激动得站起来鼓掌,叫瑞卡德大吃一惊。她恐怕很少听这些奉承话吧,一听到就这么激动。贵妇人们低头细语,边说边笑,嘲笑这位王后的乡下农妇行为。
一曲唱完,‘百灵鸟’开始为大家表演其他的歌曲,有赞布拉当地的民歌《耶西利亚海滨》,赞美国王英武的《骑士之歌》,奉承教宗大人的《真神之光普照天下》,还有一首《赞布拉女郎》,让在场的不少贵妇人重温了当初热恋时的快乐。王后入神地听着,好几次都忘记举杯敬酒,她的侍女拉亚在一旁轻声提醒。
菜上得越来越快,叫人应接不暇。当‘百灵鸟’以一个深深的鞠躬完成他的表演的时候,全场掌声雷动。随后国王的弄臣挤在歌手身后,用嘴巴挤出一个放屁的声音更是博得了全场的欢笑。现在桌面上已经放了不少菜肴,有杂蔬和水果丁做成的沙拉,有从伊伦内海里捕捞上来的坚实的小鲭鱼,还有用北极鹅肉填上榛子烤制的馅饼。一个瓦斯曼的杂技团顶着碟子,翻转着身体走进甬道,飞舞的餐盘在宾客头上绽放朵朵鲜花,不时地爆发出惊奇的欢呼声。
紧接着传令官召唤下一位歌手,萨克文思人瓦勒西,这家伙长着一把大胡子,看上去十足的土匪样,根本不像个歌手。他拿着一把古旧的里拉琴(一种传统的七弦竖琴),吟唱起那首著名的史诗长歌《英格拉杜姆吉斯》。很不幸的是,这位歌手用的是古代高等埃诺语,在场很少有人能够听懂,加之他蹩脚的发音,很快就有不少人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瑞卡德一边喝酒,一边心里小声嘀咕。应该让北方人听一听,至少他们会感兴趣。他吃了一个蜜汁鸡蛋,两条油炸小黄鱼,还有一大份加藏红花和没药煮的鹿肉。
有点饱了,呃,北方人还没来,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沙发哦也
 
mark 日后再看
 
梅尔斯不知什么时候从小门那里挤过来,而他又是什么时候从自己身边离开的,瑞卡德一概不知。
这位约德公爵的长子神色紧张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首相大人出事了,宴会刚开始的时候,北方人遇袭,埃德公爵的一个儿子伤势沉重,希尔曼学士已经赶过去了,您看……”
“怎么不早说?”瑞卡德觉得他和彼得瑞一样都是笨蛋。北方人很可能会抗议性地提出离会,那样国王的面子就丢大了。
“这件事有没有告诉国王?”他问道。
“没有。”梅尔斯摇摇头。瑞卡德吐出一口气,这家伙还没蠢到家,知道先来找我。
“我们现在就过去。悄悄的,不要惊动上面,尤其是瓦斯曼的那帮人。”
歌手开始放声歌唱另一个版本的《骑士之歌》,声音铿锵有力,震耳欲聋,完全塞满了国王的耳朵。瑞卡德离开席位的所有动作他都没看见。
离开闷热的王座厅,梅尔斯直接带着他去了北方人现在的所呆的血塔,这里一直都是王室监狱的所在地,关押过许多身份显赫的人物,如前王后乌莱雅被以叛国罪逮捕后就关押在这里,一直到她被砍头。除此以外,这里还关押过沃里伯爵一家;王后的亲哥哥亚瑟.辛利提,诺柏森伯爵;斯威兰公爵,卡特公爵的舅舅……基本上只要进来,就别想再出去。
北方人现在呆在一楼南边的房间里,这里离希尔曼学士的住所很近。
昏暗的烛火下,北方人团团拥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全都阴沉着脸。瑞卡德进来后立刻感觉到了一种三堂会审的压抑感。北境公爵埃德.维利文坐在儿子身边,另一边希尔曼学士正带着手下的学徒紧张地忙碌。
“大人,”学士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能不能活过来就看明天早上了。”
得看明天早上?瑞卡德心一紧,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苍白,脆弱,仿佛随时都会离去。
死神就在这里徘徊,这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另外几名北方选侯和家人坐在稍远一些的长椅上,他们有瑟斯的维斯加公爵,瓦萨的苏曼一世,博斯塔公国的莱恩特公爵,西赞的腓力公爵,以及康特伯国的威廉伯爵。北方联盟的诸侯几乎都在这里,只少了因为要照顾父亲没有到场的图林根继承人德兰姆.根特爵士和回家料理母亲丧事的弗里德斯王国王子佩特罗.提里斯。
就是他要为女儿向我提亲?瑞卡德的眼睛盯着埃德公爵——长长地黑发,刚毅的脸庞,一望便知是个不喜与人交流的人。他的目光往左一了点儿,身穿银灰裙服,佩戴绿宝石腰带的年轻小姐正在角落里轻声啜泣,他的身边一前一后站着两个男子,一个身高近七尺,下巴上的短胡茬好似根根钢针,放在脚边的那柄铸铁战锤足有一个三岁小孩大小。瑞卡德慌忙移开目光,正对上昨天见过的那个少年的眼睛,他从那双眼睛里瞧出了惶惑与恐惧——他依旧抱着那本黑色的大书。
瑞卡德已经能大致猜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首相大人。”埃德公爵微微欠了欠身,扬起自己低沉的嗓音,“贵国的安全状况堪忧。我们前来参加的是婚礼,不是战争或者政变。又或者,这仅仅是针对北方联盟的?你们派人来杀我的儿子?”
瑞卡德有种被水呛住的窒息感。
“绝无此意。”他立刻答道,但仅仅这句话根本无法安慰愤怒的北方联盟选侯,必须立刻搜查整座王宫(除王座厅外),好歹证明一下刺客并非在王宫中安身。“传令下去!”他喝道,侍卫队长立刻上前,“搜查整座王宫,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千万不能惊动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
卫兵依次传令,明亮的刀剑遍布各个角落。
“诸位大人,有兴趣一同前往搜查,还是?”他看着这些人的脸色决定自己该说些什么,稍有不对就立刻改变,“出了这样的胆大包天之徒实属不幸,国王还在王座厅里等待各位,不知……”
北方人的脸色不若刚进来时那般阴沉了,几个人咬耳交谈起来。
埃德公爵从床边起身:“我的儿子成了这样,恕我不能去参加晚宴。如果明天早上维基有了起色,我一定带着礼物去向国王和新王后赔罪。那么各位……既然国王盛情难却,那么各位还是去吧。”
其他的诸侯陆续起身,同埃德公爵打招呼,然后离开小房间。
“埃兰,伊瑞,罗格,你们也去。”埃德公爵接着说。伊内丝揉揉发红的眼睛,埃兰放下了他的那本书。罗格里斯不满地冲着瑞卡德哼了一声。
“父亲,我要留在这里照看维基哥哥。”埃兰面有难色地拉扯着公爵的衣袖。
“维基有我陪着他,你必须去,和埃丝特一起去。这是我的命令!”公爵喝道,黑头发的少年不安地后退一步,倚靠在高大的男子身旁。
“父亲,我不要去参加这种出尔反尔、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的婚宴。要不是他这种和瓦斯曼若即若离的态度,北方联盟也无需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同他结为联盟,您就等着被出卖吧!”罗格里斯叫道,然后扛着那柄战锤跑出房间。
留下瑞卡德尴尬无比地站在那里。
“公爵您看……”
“首相大人,这里有我在就行了。”公爵坐回到床边,轻轻抚摸儿子的脸庞。
直觉告诉瑞卡德此刻可以走了,外面还有事情等着他。
剑楼、白塔、血塔、绿塔、厨堡、北塔、伊林塔……除了王座厅每一个角落都被翻遍。往来的侍女、忙碌的侍从,全部都被询问搜查,坏消息很快就传来了。
一名侍女被谋杀,死在北塔的地下室里。
瑞卡德很快就跟着都城守备军司令戈蓝爵士赶到那里。一片火把投下的阴影中,他看清了死去的侍女的脸——拉亚,是拉亚,王后从勃瓦第带来的贴身侍女。
那么,在酒宴上看到的那个是——
“快回去!”他吼道,“别管死人了!快回去!”
希望还没出事。
 
Chapter21 菲丽安
第六个歌手已经唱完,现在传令官宣召第七人上前。
气氛逐渐变得淫靡。从第四名歌手,来自英格拉布的西蒙.塔托起,就变成了例行公事似地唱完《骑士之歌》后,就立刻转向一些市井街巷中流传的yin词小调,有《海浪起伏使我头昏》,还有《西迪风流娘儿们》。第五位歌手的一曲《哎,悠着点,我的丈夫》叫全场的女士都面红耳赤,就连凯特琳皇太后那干瘪老妇的蜡黄老脸,也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来自教会的主教大人们,此刻已经将挂在嘴边的圣洁,清贫,贞()操统统抛至脑后,不仅和贵妇们逗笑,还和往来的女仆,侍从逗笑。
“亵渎啊,亵渎,这些个胡言乱语的东西,当心魔鬼把你们拖下地狱。”努瓦修女努力地拨动着手中的念珠,也掩饰不了脸上大块的红晕。她身旁的几个小修女,早已玩得忘乎所以,互相开些色()情玩笑,同把头伸过来的男子调笑。
菲丽安瞄了故作正经的老修女一眼,抿嘴一笑,继续喝杯里的青苹果酒。四周男人不停扫过来的热()辣目光叫她浑身长刺,刚刚还有个喝醉酒的家伙凑过来,要和她干一杯,结果踩了旁边一个人的脚,两人打骂起来,被国王的卫队拖拽出去醒酒。一个女仆端来一盘加肉桂煮的蘑菇炖鸡肉,问她要不要,她想都没想就接了过来。
“谢谢。”她机械性地答道,女仆转身走向另一边,询问其他客人。回头一瞥,王后艾格尼丝正朝她投来愤怒的目光,尽管瞪眼吧,你哪次见到我不是大呼小叫,吹胡子瞪眼的?瞪吧,瞪吧,很快你就不会再瞪我了,小心你身后的影子吧。她故意背过脸去,想象着艾格尼丝更盛的怒气。
菲丽安今天到这里来,绝非是为了赶来吃这个妹妹的婚宴的。自从她在那独眼女店主的肮脏小旅馆里听见了瑞斯和刀疤脸辉格的谈话后,便使了点手段,盯上了那个叫瑞斯的英格拉布学士。
大凡好色的男人都会为菲丽安的魅力所折服,要不了几个回合就神魂颠倒、忘乎所以,放松一切警惕,这时候要想控制他们就很容易。菲丽安用母亲所教的咒术迷惑住了那个叫瑞斯的死胖子,强迫他为自己搜集消息。很快,一个叫‘剑之鹰’的神秘组织就进入了她的视线,她设法知道了他们的部分计划——针对新王后的暗杀计划。
令菲丽安颇感吃惊的是,这个组织竟然同时和三个互相认识,而且有利益牵扯的重要人物有关系——国王阿苟斯、公主琼安、瓦斯曼的皇太后凯特琳,而且这三个人彼此都不清楚对方的目的。
菲丽安曾试图将消息传递给艾格尼丝,提醒她要小心。却不想被她撞见和努瓦修女的密谈,弄得里外不是人。而且艾妮这个死脑筋在这件事后连努瓦修女都不相信了,一门心思把自己锁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
她现在只相信死人,努瓦修女提起过,那就证明她很快就要死了,笨蛋。
菲丽安摇晃着酒杯,嗅着大厅里的每一丝气息。‘剑之鹰’的‘影子’就藏在这王座厅里,伺机待发。到底藏在哪里呢?只可能是最为接近王后的人下手,国王阿苟斯,公主琼安,或者卡特.内维尔,约德.辛利汶……这些身份高贵的家伙应该不会自己亲自动手,那么只能在这往来的人当中锁目标,谁最接近王后,谁就更有机会。菲丽安不动声色地享用面前的苍鹭肉,目光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靠近王后的人。
一个来自南方的小贵族向王后敬酒,唔,他又离开了,似乎没什么可疑的人。笨蛋,如果就这样被你瞧出来,还叫‘影子’吗?
菲丽安眯起眼睛,盯着王后。
艾格尼丝的目光同样不停地朝菲丽安这里扫来,每次两人目光相交都会燃起熊熊的怒火。
我应该让这没头脑的婊子去死。菲丽安喝完杯中的酒,马上叫来了在附近负责添酒的女仆,这回她要了一点产自南方的甜美葡萄酒。望着深紫色的酒液倾入杯中,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盯着王后的侍女们看。
艾格尼丝今天让三名贴身侍女在一旁随身伺候,她们全都是她从南特宫廷中带来的,阿拉尔的侍女一个也没有。菲丽安认识她们——棕色头发、蓝眼睛的拉亚,黑头发、黑眼睛的艾玛和金色头发、灰眼睛的丽莎——这些侍女在艾格尼丝还没有回到宫廷,菲丽安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在‘少女宫’中了,她们同她一起长大,彼此非常熟悉。
怎么没看见爱莎,她可是最讨人喜欢的一个,荨麻色的头发、灰绿色的眼睛,很热情,就是有些多嘴的女孩。菲丽安皱起眉头,这有些不正常,却也没毛病。
侍女们没问题,这三个都是她认识的,确实是拉亚、艾玛和丽莎。踩着高跷的小丑从身边走过,掀起一阵阵欢乐的浪潮,菲丽安竟浑然不知。
这里人太多,要想得手容易,要想逃走却不容易。门外有卫士,一旦里面出事,就会立刻冲进来。或许是我多虑了,为这个不识人心的笨蛋担忧。
她收回目光,不再盯着艾格尼丝看。
 
再次SF
 
“陛下。”卡特公爵从后面凑上来,在阿苟斯耳畔说道,“馅饼上来了,您得和夫人一同切。”
“馅饼?”阿苟斯的脸色稍稍转好,一把挽住王后,“好了夫人,我们一起切馅饼。”
“不!”艾格尼丝叫道,“先把她赶出去!”
“先切饼子!”
阿苟斯低沉的命令声成了怒吼。约德公爵离开了座位,卡特公爵满头都是汗珠,琼安公主和埃莉诺夫人也站起身,只有瓦斯曼的老太婆还端坐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枯瘦的教宗佩罗七世在两个侍从的搀扶下摇晃着走过来,把手放在阿苟斯的肩膀上。
“真神不希望在婚礼如此喜庆的事上闹出任何不愉快。”
老教宗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就把阿苟斯冲天的怒火压下去了一半。“夫人。”他舌头有些打结,“我们还是先上去喝杯酒吧。你看,宾客们要不高兴了。”
艾格尼丝最终平静下来,狠狠瞪了菲丽安一眼,跟着丈夫返回高台。几名仆人连忙收走掉落在地上的酒杯,擦干酒迹。喧嚣的人群也安静下来,目光纷纷转向大门那里。大馅饼由六名喜气洋洋的厨师抬着,缓缓进入长厅。经过宽阔的甬道,一直台到高台前的木支架上。金黄的馅饼香气四溢,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松脆的坚果粒,有榛子,有橡果,有核桃,有栗子……直径足有两码之长。
“现在,让我们再次为王后干杯!”阿苟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刚刚还私语不断的宾客全都鸦雀无声,沉默,再沉默,然后突然迸发出来,欢呼充满整座大厅。
“夫人,你也喝一杯。”
阿苟斯把酒杯放落台上,丽莎连忙走过来满上。
这个侍女怎么了?菲丽安密切地注视着丽莎,她越来越紧张,酒液漫出了杯子也浑然不知。
“怎么回事!”阿苟斯的声音把她从神游中唤了回来,“我想你应该换换侍女了,全都是一些笨蛋!”他恼怒地叫嚷。
“不用。”艾格尼丝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放在桌面上,“再满上。”
丽莎又倒了一杯,艾妮拿起来再次一饮而尽。她的脸开始发红,脚步也有些不稳。
真糟糕,你赌什么气?菲丽安很想冲上去浇她一盆冷水,好让她糊涂的脑子清醒清醒。
阿苟斯望着她,一开始恼怒,然后表情又放松了,“夫人,切饼子吧,要冷了,大家还等着呢。”他抽出佩剑,去拉王后的手。两个人共同握住剑柄一挥而下,一些扑闪着翅膀的小东西从里面飞出来。
是麻雀!宾客欢喜地惊呼。
麻雀们朝着宽敞的长厅上空飞去,国王吩咐关上门窗,由宾客自己去抓这些麻雀,每只麻雀的腿上都系了一根丝带,标明一份礼物。抓到麻雀的人可以按照丝带上所书写的获得一份相应的小礼物。一时间,大厅里热闹非凡,宾客纷纷去追逐这些惊慌失措的小鸟儿,同时赞美阿苟斯国王的慷慨。
 
菲丽安望着那些在厅堂中飞舞的小鸟儿,又看看坐在那里喝闷酒的艾格尼丝,总觉得要出事。
是你自己太没有涵养了,不能怪我。她为自己辩解,你如果不能接受修道院外面的一套生活哲学的话,还是尽快地回到修道院里去吧。
“丽莎,再倒上一杯酒。”艾格尼丝吩咐道,然后看都没看就接过杯子,一干而尽。国王已经走下高台去接受庆贺了,让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
“给我切一些饼子,拉亚。丽莎,满酒,你听见了吗?”她挥舞着手臂,眼睛瞪视前方。然后——然后——侍女拉亚给她倒了一杯酒。
艾格尼丝接过之后一饮而尽,接着,她端起杯子朝菲丽安走来。
她喝得太多了,菲丽安想,不带一丝一毫的优雅,完全没有淑女的风范,这样的王后会叫那些自以为是的贵妇人瞧不起的。
刚走下高台阶梯,“呼……呼……拉亚,给我倒些水来……呼……呼……”艾格尼丝又走了两步,扶着桌子喘气,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摇摇晃晃地握住酒杯,“水……我口渴……水……”突然,她摔倒在地上,顺带扯翻了长桌上的台布,金杯银碗全都‘哗啦啦’地滚落下地。
她怎么了?菲丽安从座位上站起来。
“王后醉倒了。”有人叫道。然后嬉笑声传来,掀起一阵浪潮,突然间又再度终止。
艾格尼丝的脸色由白转青,在地上抽搐起来,一边剧烈地抖动,一边发出鱼鳔被刺破的‘嘶嘶’声。她的手指慢慢弯曲成鸡爪,指尖像被东西压过那样苍白。
不好!菲丽安抬头去寻找侍女,已经不见了。
“快来人!帮帮她呀!”努瓦修女用比哨子还尖锐的嗓音尖叫道。这一声方才把很多人从梦中惊醒。“快点去弄水!”不知是谁高叫道。阿苟斯国王从桌子的另一边跑过来,把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紫色圆球塞进王后嘴巴里。
“牛奶!”他喝道,侍从马上递来了盛满牛奶的酒杯。他往王后的嘴巴里灌,牛奶一滴也没进去,全都顺着下巴流下来,洒在地面上。“去叫希尔曼学士!”他吼道。
“这好像是癫痫病发作。”瓦斯曼的凯特琳太后从后面挤过来,“应该解开她的衣服,把她拉起来。王后有癫痫病,你们还让她喝这么多酒?”她责怪艾妮的贴身侍女,喝令她们立刻离开。埃莉诺夫人和琼安围拢在一旁,把很多挤过来的宾客赶了回去。
艾格尼丝牙关紧闭,脸色愈发青紫。但摸摸她的鼻息,尚存一丝,似乎不会变得更坏。她现在意识全无,软绵绵地瘫倒在王座厅的地板上,周围围了一圈阿拉尔最高阶层的贵族。片刻之后,国王站起身催促宾客各归原位。
“这只是一件小事,宫廷御医自会处理。”他说明。
宾客们唏嘘着返回座位,不少人为英明的国王惋惜,说娶了这么一位王后真是个灾难。
菲丽安望着国王抱起王后,交给阿拉尔的侍女,又小声交代了许多。这时希尔曼学士带着药箱匆匆赶来,用勺子敲开王后的嘴,灌进去一些药汁。
“的确很像癫痫病发作。”学士稍稍定了定神,说道,“不过——”阿苟斯立刻瞪了他一眼,学士马上改口,“是癫痫,我喂了她一些治疗癫痫的天仙子汁,应该会有效果。”
“这样就好,她是我的夫人,我还指望她给我生儿子呢。”一句话让欢笑重新充满大厅。
宾客们嬉闹着着继续用餐,弄臣表演,乐师奏乐,似乎刚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是这样的,菲丽安满心疑虑地捡起艾格尼丝掉落在地上的酒杯,摇晃了一下,莹莹的淡绿色出现在杯壁上。她把杯子藏进衣袖,听见努瓦修女自言自语的抱怨,“以前从来没有发过病,怎么会?”
“安静嬷嬷,如果我猜得不错,艾妮是被人下毒了。”
老修女惊讶地喊出声来,被菲丽安一把捂住嘴巴,空留下‘嗡嗡’声,“嘘,这件事谁也不要声张,就当它从没发生过。否则,我们,艾妮都会有危险。”
“你是说……”老修女瞪大了眼睛。
“和他有关,艾妮的夫君。”菲丽安不情愿地说出这个事实。
在这件事上,必须十分小心。
 
沙发~
为何我感觉国王是知道北方人会遇袭的……
 
问同学再次在这里卡掉了么?
 
剧烈的敲门声把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爵士,看看是谁?”
胖子瑞斯不住地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冷的缘故。“求求你,放了我吧。”他哀求道。
“闭嘴!再叫就宰了你。”菲丽安抽出插在腰间的细剑掷于桌上。胖子顿时哑巴了,瞪着双蝌蚪样的小眼睛盯着那把剑。但见嘴唇蠕动,不见声音发出。
很快,乔拉爵士带着一个人进来。这个人身材矮胖,全身都裹在灰色的长斗篷下,兜帽压得很低,进来的时候还佝偻着背。不过斗篷下方微微露出的鞋尖却暴露了她的身份——那是一双修女穿的鞋。
“努瓦修女,是你吗?”菲丽安试探性地问,语气中尚带犹豫。话音未落,努瓦修女便扑倒在她面前。
“菲丽安小姐,你得帮帮艾格尼丝呀!她现在是野火中的一株枯草,随时都会被焚烧的尸骨无存。求求你,帮帮她。这孩子以前的冒犯,都由我来承担。帮帮她吧!”
我为什么要帮她?她三番五次地糟践我,把好心当恶意。菲丽安恼恨地想,但她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是安慰老修女,“起来,快起来,我没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她伸手扶了老修女一把。也许是年纪大的缘故,努瓦修女站起来后腿脚打颤,又跪了下去。
“慢一点。”菲丽安冲着乔拉爵士使了个眼色。高大的爵士抓住老修女的手肘把她拉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菲丽安能够想象艾格尼丝如今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努瓦修女操着哽咽的嗓音说道:“艾妮陛下从勃瓦第带来的六名贴身侍女中,爱莎已经在途中遇难,现在拉亚又死了,本来人就很少。可今天早上国王又以‘办事不利,竟让王后因为喝酒而引发了癫痫病’为由,赶走了艾玛和丽莎,把她们遣送回勃瓦第去。这样侍女就只剩下了两个年纪很小的女孩,九岁的玛格和八岁的简妮,根本做不了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国王让阿拉尔的四名侍女来填这个缺。名义上是女侍,暗中就是监视。我打听过了,这几个女人个个都是他阿苟斯的情妇,其中一个叫玛丽的还和他有过一个私生儿子。叫这些女人呆在艾妮身边,迟早要出大事。”
原来爱莎死了,怪不到没在婚宴上看到她。那个活泼欢笑的多嘴女孩,怎么一眨眼就没了呢?菲丽安不免感叹人生的无常。
“你要我做什么?”她问。
“去做侍女,王后陛下的侍女。”努瓦修女道,“盯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艾妮在这方面想得太过简单,只有你能帮她。”
哈!去做她的侍女?简直异想天开,我在她眼中比毒蛇还危险,也许她更情愿要阿苟斯的那些情妇跟着她。菲丽安嘲弄地笑起来,“她会同意吗?我可不想让她再犯一次病。”
“这些她会明白的。”老修女恳求道,“我会和她说,告诉她危险近在眼前。”
“希望如此。”菲丽安叹口气,对老修女说,“您得跟她说清楚,我可不是为了她那点好处去做她的侍女的。我父亲交由你保管的那封书信还在吧?如果艾格尼丝不能守住父亲的土地,我就会把这秘密公诸于众,让她去死。”
一丝难色爬上老修女的额角,刚才的这番话像麦麸一样难以下咽,“菲丽小姐,能和我去见见王后吗?她现在成了整个宫廷的笑柄,到处都是鄙夷的目光,投石器一样的刻薄话语。我怕她撑不住。”
菲丽安点点头。“我跟你去。”
从宾客们居住的地方到王后居住的白塔有十几分钟的步程,但今天菲丽安同努瓦修女只走了几分钟。老修女跑得气喘吁吁,一边跑还一边嚷着,“快一点!”
艾格尼丝的房间在白塔的顶楼,明亮宽敞,拥有两个相连接的套间,大凡是阿拉尔的王后在婚后均住于此。因为墙壁洁白,状若新雪,这里也被称为‘雪塔’,和阴森的血塔只有二十尺之遥。整幢建筑不仅外壁是白色的,里面也是白色,不带一丝纤尘的云母石天衣无缝地铺在地板上,泛起海浪般的波纹。
菲丽安顺着螺旋状的楼梯往上走,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里面传出了艾格尼丝的咒骂声。
 
提起裙子和尊严。这句我喜欢。
 
Chapter24 埃兰
“没事了。”老学士一层层拆开纱布,检查伤口后说道:“年轻人,你可真走运,这种伤一百个当中有九十九个都死了。我见过许多比你强壮,比你高大,比你孔武有力的,他们的伤势还不及这个的一半,结果没撑过两天,就因为伤口溃烂而死。要我说,你一定有神明护佑,才会这么幸运。”
他把带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从药箱里取出新纱布缠上,又倒上一杯罂粟花奶给维克托:“喝了它,就不那么痛了。”
“谢谢。”维克托接过后一饮而尽。
“不要让他多动,伤口不要沾到水,也不能呛着……”老学士向埃德公爵和照顾维克托的女侍交代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埃兰也站在一旁听着。最后,他笑着说:“在休养些时日,就可以恢复了,不会留下什么症状。”
听见希尔曼学士这样说,埃兰高兴地冲进维克托的怀中,把头抵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哥哥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对不起。”他小声说道,不经意间维克托胸前的衬衣已经湿了一大片。
“又哭鼻子啦。我听父亲说你这几天天天哭,不知道到底哭了多少次,像个小姑娘似的。”维克托伸手轻轻擦去他脸上斑驳的泪痕,爽朗地笑出声来。然后因为扯痛了脖子上的伤口,皱起眉头。
“埃兰,注意点,你哥要休息。”父亲呵斥道,埃兰装作听不见。
“才不是呢。我是男子汉,这眼泪是高兴出来的。”他强辩道。其实从那天晚上出事的时候起,他每天都要大哭一场,哭得让埃丝特都觉得他是否投错了胎,应该变成个小姑娘才对。
也许你本来就该是个女孩,难听的小声音在他耳畔嘀咕道,诸神犯了个错误,弄错了你的性别。不过这不要紧,你的怯懦让你永远成不了男子汉。
埃兰甩甩头,把声音甩出脑袋,映入眼帘的是哥哥维克托那张想笑又不敢大笑的脸。他的表情滑稽极了,埃兰大笑起来,很久没笑了,好舒服。
“既然维基没事,我们也不打算多计较。”埃德公爵起身对阿拉尔的首相说。那是个高大的男子,一头灿烂的金发赛过真正的金子。埃兰从父亲的交谈中知道他叫瑞卡德,父亲将为姐姐向他提亲。
他真的很英俊,比罗格里斯和维克托都要英俊,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显示了男子的优雅和气魄,伊内丝会满意的,埃兰愉快地想。他为能拥有这样一个姐夫而高兴。
瑞卡德离开的时候,埃兰追了出去,怀里抱着那本黑色的大书。
“先生。”他不清楚自己如此称呼对方是否确切,但是当瑞卡德停下脚步,转过身体,弯下腰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没犯错。
“小弟弟,你是埃德公爵的小公子吧?找我有什么事?”
“首相先生,我想问你有没有见过这本书?”他把黑色的大书递过去,看着瑞卡德翻开它。
希望他能认识,这样我就不用到处跑了。埃兰默默地祈祷着。
“唔,我不认识。”瑞卡德摇摇头,合上书,递还给埃兰,这让他失望极了。
正准备离开,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又把他勾了回来,唤醒了他的希望:“我想有个人可能认识——希尔曼学士,就是帮你哥哥治疗的那个老者。他是御前大学士,阿拉尔王后学院的院长。他和他的同事们见多识广,可能会认识这本书上的字。你可以去拜访他们。”
等到太阳高过城堡塔楼尖顶的时候,埃兰已经和埃丝特手牵手地站在赞布拉王后学院的主楼大厅里了。整座学院盘踞在米拉西瓦高丘北麓,依照起伏的地势建成重叠的檐角式样,仿若大鱼背上的脊刺。这里的至高点,就是那座著名的米拉西瓦图书馆,上次埃兰偷听到秘密的地方,相连着繁华的王后大街。这里的每一幢建筑之间都以回廊相连,即便在瓢泼大雨之下,绕行一周,身上也绝不会沾湿一处。
主楼是一座六层的堡垒,大厅建成天穹的式样,周围有很多学生来来往往,在数十根雕刻成沙漏状的淡黄(和谐)色大理石廊柱间穿梭。他们朴素的黑衣和周围柔和的墙壁色泽融为一体,充分体现了知识的内敛品质。
 
果然御姐菲丽安与正太埃兰是无比有爱的
 
时间在羽毛笔划过书页的缝隙间流过。太阳很快就爬过头顶,朝着城堡的侧面落下,在这间院长室的玻璃窗上镀上一层熔金。埃兰也从站着变成坐下,埃丝特则拿了书架上一本名叫<列国记>的书翻阅起来,不住地打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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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的时候我脑海里立刻就将它动态化了
另外,噢,埃兰的噩梦又是什么预兆?维利文就像《冰火》里的史塔克一样over了?(虽说是假死状态)【噗,我在剧诱】
 
另外,噢,埃兰的噩梦又是什么预兆?维利文就像《冰火》里的史塔克一样over了?(虽说是假死状态)【噗,我在剧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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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一下,over的还不是他们一家。
埃兰是获选者之一。
 
回复:252楼
问同学你真残忍,难道是死一潮?
 
【嗯,继续剧诱】
那埃兰不会over?只要是获选者都不会over?那有几个?获选者是不是与前面什么地方提到的冰川有关系?(我抽风了)
【然后我来猜】
获选者有扎斯、埃兰(已明确),或许有菲丽安?埃丝特?瑞卡德?艾格尼丝多半会over,埃德肯定会over……好吧,我只是从POV人物中来猜的……
 
埃丝特不是POV……失误
 
问同学你真残忍,难道是死一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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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止一朝,有几个人的死亡比较蹊跷,比如:阿苟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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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选者有扎斯、埃兰(已明确),或许有菲丽安?埃丝特?瑞卡德?艾格尼丝多半会over,埃德肯定会over……好吧,我只是从POV人物中来猜的……
猜错,扎斯是使者,他要找眼睛,眼睛才是获选者。到后面你会发现这家伙命硬。
如果要猜的话,可以从乌鸦的三只眼睛和家族的徽章对照起来去猜。
而且 获选者也不安全。
 
我说,,,,,为什么你们写的都恩好
 
多看书、多写,慢慢地就会好了
 
啊、沙发沙发、楼主加油。。。后面好悲悲呀、有点看不懂了、我年龄的问题%%%%
 
你多大了?
 
第一场比赛很快就在全场观众的欢呼声中开始,这欢呼声犹如吹过海面的飓风。
一个从南方来的无名自由骑士轻易地击败了凯利.莫来爵士,把他直打过半个场地,后者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停翻滚,所幸的是人并未受伤,在观众们的惊惧之声中站立起来致敬。随后他的哥哥苏伦.莫来又输给了安都斯普索家族的杰比维尔,两兄弟匆忙出场后又匆忙退场。杰比维尔在之后连胜了两场,第三轮的时候被一名瓦斯曼武士打下来马来,摔得不能起身,在一片惊呼之中被抬下场去。
马上长枪比赛从黎明一直持续到黄昏。太阳抹及地平线的时候,场内只剩下了屈指可数的几人。乔拉爵士战绩不菲,一连胜了韦德家族的弗雷爵士,击败凯利.莫来爵士的自由骑士和把杰比维尔打下马来的瓦斯曼武士。瓦斯曼武士头一遭躲过了乔拉的长枪,却在转身回马的时候翻下马来,引起全场一阵嘘声。
虽然在比赛中所使用的长枪都做了特别的防护,去掉锋利的尖端,但可怕的事故还是发生了。勇者凯尔夫斯.特拉克在他的第三轮比赛中将约德公爵旗下的一名年轻骑士打下马来。由于他是侧身翻下马,一只脚被马镫扣住,先后两次在混乱中被马匹踩了,第二脚直踩在他面门上。叫人心碎的‘嘎吱’声当即传来,然后在场的大部分女士都开始尖叫。艾妮立刻感到一阵叫人眩晕的恶心。
鲜血伴着白色的粘稠脑浆从瘪塌的头盔里涌出来,把褐色的泥土浸润的深了一片。那匹闯了祸的马嘶鸣着奔出场外,若无其事地呆在河岸边啃着青草。
无聊而又愚蠢的死亡。艾妮摇摇头,为了这种毫无意义的排名或者几个金币而送命,实在是不值得。不知道当他的尸体被送回去之后,他的家人会作何感想。一定伤心欲绝吧。
尸体很快便被清场的杂役抬走,他们弄来了细沙,遮盖掉地上的血迹,比武又继续进行。
西伦子爵也败在凯尔夫斯.特拉克的手下。然后,在他又击败两名对手候后,对上了约德公爵麾下的另一名骑士——柏伦第堡伯爵卡迪斯。这位伯爵全身铠甲素净无华,暗沉的精钢,甚至连纹章都未曾雕饰。因为平时并不时常参加这种比武大会,好些人都不认识他。可是,一旦提到他所驻守的柏伦第堡——阿拉尔西部的大要塞——瓦伦河、伊格底斯河与伊林河相交汇的河间地渡口领主时,便无人不晓。
“二十年前你祖父就是败于此人之手,伊格底伦一战大败而归,死伤两万有余。”努瓦修女悄声对艾妮说,“他至少有六十岁了,一生打过几百场仗,从未输过。唯一一次平手就是和瓦罗斯.萨顿在幽影密林的那次遭遇战。”
“不像。”艾妮眯起眼睛,此刻的阳光十分强烈,照射在骑士铠甲上雪亮一片。卡迪斯伯爵四肢匀称,精瘦强壮,和三、四十岁的男子别无二致。“但是战争不同于比武,教母。”艾妮看看手臂如同树干,拳头好似铁锤的凯尔夫斯后,接着说,“这老人若想赢过对手,还得动些脑筋。”
她不知道,卡迪斯伯爵最不缺的就是脑筋。
果然,话音刚落不久,凯尔夫斯便嚎叫着翻滚下马,迅速得连周遭观赛的群众都没反应过来。
“这蛮子太心急了!应该迟一点……迟一点!才对!”坐在一旁的阿德沙文公爵边跺脚边吼道。艾妮知道他心疼的是那些和约德公爵打赌输掉的金币。
接下来,北境公爵埃德的儿子罗格里斯轻易击败了安达.希罗侯爵,他巨大的力量叫人吃惊,安达.希罗被抛向空中,然后重重跌落下来,足有二十码远。不过他在对手落地后便引马上前说了声抱歉,安达.希罗哼哼着答应,被侍从扶下场去。
稍后,梅尔斯.辛利汶输给了威廉姆斯.亚迪恩伯爵。他掉下马的时候对全场观众大喊:“能输给著名的“神剑无影”,虽败犹荣!”博得了雷霆般的掌声。卡迪斯伯爵同样也败给了“神剑无影”,但艾妮觉得他是故意输掉比赛的。他的长枪到了最后突然偏向旁边,被对方刺中,打下马来。乔拉爵士一直杀到最后,被来自瓦斯曼的泰伦达一枪打下马。据说他是瓦斯曼皇帝里奥的挚友,获封伊希底公爵,是皇太后凯特琳的眼中钉。比武的时候,艾妮一直注意老太婆脸上的表情,希望验证一下谣传是否属实。
 
高水平,很好,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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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0 14:16:07  更:2021-07-10 14:5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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