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生活] 这么近，那么远:我们的20年[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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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这么近，那么远:我们的20年[第4页]

作者:甄远郝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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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毕业论文完后，我们真的就要毕业了。那个时候，我们天天地小聚，却从来没有大聚过，因为我们班级出了“作弊门”事件，学校不敢让我们班级举行大型的聚会活动，主要是怕那些公子哥儿们闹事。一想起来这事儿，真是我们班级同学的终身遗憾呢！前年，大学同学第一次毕业后的大聚会，只来了三分之一的同学，我想很多同学在更远的将来，也不一定能见得到，一旦错过最后一刻的分别，也许就错过了永远，有的人，这辈子也很难再见了。

281.
那段时间，我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因为马上就要和小远分开了，我总是很黏着他，更是疏忽了其他同学，最后连杜睿走的时候，我都没有意识到要送他一下。到了他走的第二天，我已经到小远家了，小远提到杜睿给他发过传呼，说他走了，让我们保重！小远问我，杜睿为啥让我们保重？我说，可能传呼小姐打错了吧！他说：那怎么会打错？我说：怎么不可能，有一次，我给你传信息，那个传呼小姐还问我，是不是给你的女朋友发的啊？他来了一句，他觉得你的声音有磁性，是想挑逗你吧！我晕，他这个混小子，根本不上我的套路啊！

282.
毕业典礼一结束，小远就让我去他家玩了，我则是毕业后的第三天从他家直接回家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研究生学校不能提前接收新生行李，我要是先把行李邮回家，再邮到研究生学校，就太折腾了，小远就让我把行李先放在他家，开学后，我再从他家出发，行李也随着我去学校的火车一起托运到学校。我对他说，我都毕业了，还来你家折腾，太打扰甄叔和甄婶了。小远说：他们都把你当干儿子了，你就叫他们爸妈好了！我说那哪成呢！事实上，甄婶对我的确像干儿子一样，但甄叔却不一样，大概他不是很喜欢跟我们这样的“毛小子”打交道吧！

280.
第二天，我们俩陪甄叔喝酒，小远说：“爸，让小近认你当干爹吧！”他爸说：“不认了，有你这样一个就够我烦的了。”仅仅这样一句话，就让我觉得很尴尬，但是他爸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小远也没说什么，此事就此作罢！正因为这样，我打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他爸的，我甚至能觉得他爸看出了我们俩的关系，对我有些敌意！当然，这只是当时的一种猜测。

281.
后来，当这个“冷面”的叔叔退休后，也就是七年之后，我再回来看小远，甄叔叔对我还是很热情的，他对我说：“当年，我不让你认我当干爹，你不怪我吧？”我说哪能呢？……虽然甄叔没有说更多的话，但是我想，大概那个时候，他管理那么大的工厂，压力一定很大！也就没有心思顾及我这个“毛小子”的感受吧！

282.
临走之前，我们吃了甄婶儿给我包的饺子，没想到这竟然是我和甄婶儿见的最后一面，写到此处，真是无比感慨！还有两个小时出发，我们就到江边去转了转，江畔的行人可真多，有行色匆匆的，也有闲庭信步的，我们穿行在各色人等中间，还有一对对儿依偎在一起的恋人，我俩也穿行在他们中间。因为天色暗淡了下来，我竟然鼓足勇气，拉着他的手，他的手一怔，也没做啥进一步的反抗，被我拉着往前走，走了一段时间，他说：“咱们，别拉着了，万一遇见我什么同学，那多不好，反正你在这里是没有同学了……”

283.
我不肯善罢甘休地说：我在这儿，咋没同学？你不就是我的同学？你不也看见我拉着你的手？我咋就不害羞？他竟然没有反驳我，大概我很少地反驳他，他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或许也没想到我拉着他的手，还竟然如此大胆地顶着他说，就没有接下话。我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已经放下了他的手，心里竟然小悲壮地想：我这么一放，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此也就断了……

284.
这样一来，他反倒是把我拽住，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小近，你永远是我的兄弟，那种不一样的兄弟！！！说完，他白净净的脸蛋上竟然泛起了一圈红，路灯的映照下是那么地可爱，如果不是在室外，我就会更大胆地、不顾一切地去对着那片红，亲上一口，但实际上，我只是又跟他握了握手，并说“小远哥，我也是，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是你的兄弟，那种不一样的兄弟！！！”

285.
记得小远有一个摘抄本，上面写着：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都要去接你！也是多年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这句话的作者。但在毕业离开的当时，他确实没有送我，连到公交车站都没送，只把我送到了家门口。我和他事前说好了，如果他送我，我开学就不回来了，因为我特别害怕离他而去的伤悲，我想自己一定很难过！

286.
多年之后，我参加大学同学毕业后的第一次聚会，他开车送我去机场，那个时候的我们，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了真正的“兄弟”，我还是禁不住哭了，更何况是如此重要的转折性的离别时刻呢！

287.
回家后，我向他报个平安，他说他又跑到江边转了一个小时，因为他如果马上回到家里，甄婶儿就会责怪他为什么没送我，他就这样耗费掉我到车站的时间，之后再跟甄婶儿说已经把我送上站了，我想着这小子也真够“鬼”的。我在车上，一个人，的确又哭了，不知在江边转悠的他感觉如何，我也没问，也觉得不好意思去问，也觉得没必要去问，也许，他的心里无论是什么感受，我应该能确定，他都会想我的，他在家附近不停的转悠也为我而转的。我竟然还猜想的是，他会不会哭？这么多年，他对着我哭，只有甄婶儿病逝之后，他和我在电话的两头都是泣不成声。

288.
在车上的一路，我的随身听里播放的是伊扬的《眼睛渴望眼睛的重逢》：离别在那深秋，相聚在缠绵梦中，只要心中有爱，就会美丽爱的风景，几度春夏秋冬，几回风雨兼程，心上人你可知道，我期待着心和心的靠拢，啊！心上人，啊！心上人，重逢在那春天，春风熨平了伤痛，只要心中有爱，就会穿越爱的时空，啊！心上人，啊！心上人，重逢在那春天，春风熨平了伤痛，只要心中有爱，就会穿越爱的时空，就会穿越爱的时空，就会穿越爱的时空…….

289.
就会穿越爱的时空，但爱的时空又如何穿越呢？回家后，我竟然忧虑着，直到下一次见面的这个漫长假期，该怎样地艰难渡过呢！实际上，这个假期过得很是平稳，我们每两三天打个电话，我再帮爸妈干点活儿，替他们看看摊子，日子很快地就过去了。开学的时候我又是从他们家里出发，他给我买了个传呼机送给我，我说你还不赚钱，为我瞎花啥钱？他说是这是甄婶儿的意思，这是甄婶儿在出差之前特意嘱咐的，我很不好意思，但是也接受了，他说这样才是难兄难弟，他还说他想我的时候，找我就更方便了。他从来不会为了说想我而说想我，既然这么说，虽然有点意外，还是欣然地接受了。

290.
到了研究生学校，一切都是新鲜的，毕竟这可是国内知名的大学校，跟我们本科母校那样的学校不可同日而语。我忙忙活活了一个礼拜，才熟悉了环境。安顿下来之后，又开始想他，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给他电话，但实际上，除了到达之后报个平安，我还真是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后来我觉得还是给他写封邮件吧，因为我始终认为，深情相拥的时候，文字的表达比说出来的话语更真挚、更真实、更真切！

291.
在电子邮件的信上，我说着我到学校后遇到的各种新鲜事儿，也说我很想他，但是不想打扰他，就没跟他联系，他始终没有回复我。我想着他或许正在忙着办工作的事儿呢，因为在假期里，他说他要进当地的海关工作，但是要走的程序进展得并不顺利，一直在等待之中。

292.
我几乎每天都去查电子邮箱，但是每天都没有动静，我甚至会把那封已经发出去的邮件再给他发一遍，直到发了第五天第五遍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就给他发了一条传呼，那个时候有一种聊天工具叫“泡泡”，我就用泡泡发了免费的传呼，他马上回过来说：“我有时间的话，就去看邮件，我这几天在伺候我邻居家的李奶奶，李奶奶病重了，李奶奶在我爸妈没时间带我的时候，看了我好几年呢！我要尽尽这份孝心。”

293.
这件事我之前听他说过，他从小因为甄叔和甄婶工作太忙，总是被托付到邻居家，邻居家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对他都很好…..我回复说：那好，你忙吧！我没什么事，勿念！

294.
读研究生的时候，学校图书馆有个用电脑播放电影录像的“录像厅”，我竟然在视频目录上找到了《蓝宇》这个片子，此事纯属偶然。片子开头之中胡军和刘烨俩人大尺度的镜头，把我深深地震撼了。我“偷偷摸摸”地看完了之后，反反复复地想着“刘烨”的死，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并反反复复地听着其中的主题歌：《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295.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亲爱的你，好想再见你一面…..亲爱的小远，我好想见你一面，但我又不奢望能见到小远一面，那个时候，他如果能给我回信，对我来说，都会是莫大的安慰。

296.
又过了几天，小远才给我回邮件，信上写道：“小近，李奶奶走了，我很难过！虽然不是亲奶奶，但是我自己也没见过我的亲奶奶，李奶奶从小就带我，一起待了好几年，真感觉就像亲奶奶一样。我看见你说的新学校的新鲜事，真好！真羡慕你能接着上学！我工作的事儿办得不顺利，那边的局长卡着不放，一直不给批文，我妈做了很多工作，那边还是让等着，等着……

297.
小近，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看你给我写了五封信，我很吃惊，我是不是太不重视你了？你是不是想家了？是不是也想我了？我也想你了，我想你要是在我的身边，那该多好啊！你要是在我身边，就能安慰我了！我最近感觉特别脆弱，总想找个人来安慰我！我觉得这应该就是想你了吧！好了，不和你说这些了，说点开心的，你现在是研究生了，我们俩可真是有差距了啊！”落款：“你的小远哥！”。他大概是学着英文书信的格式——书信的落款，总是yours，小远哥……这样不中不英、不土不洋的落款，让我觉得好笑之中透着无尽的温暖。

298.
看着他的落款：“你的小远哥！”我的心里一片温暖，但是这种温暖，马上又转为替他所担心！我想马上给他打电话，但是觉得还是写信更好，比较能够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

299.
我写道：“小远哥，来信收到，不知道你那里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我不能帮上什么，反倒给你添乱，一个劲儿地重复着给你发信，一个劲儿地打扰你，我错了，小远哥！你那边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我能帮你做点什么？我真想能够冲回去，帮你做点事，哪怕是一点点！真的！我也想我的小远哥！真的想！每每我走在学校的校园里，看到那些本科生们嬉笑打闹的场景，都会想象着我们俩在大学时的情景，但这一切都过去了，也都回不去了，我只有更努力地学习，更有出息，今后才能更多地见我的小远哥……”落款：你的小近。

300.
那段日子，我开始牙疼。我心里知道，这完全是思念之苦惹的祸，尤其在小远哥给回了信，且了解到他最近比较让人着急的情况之后，却又帮不上他什么，我更感到很自责，以上的林林种种都化为肿胀的疼痛，甚至折磨了我整个一学期。

301.
去校医院，大夫说，牙齿已经坏掉，修起来要一两个月，我没有痛下决心，就用权宜之计的办法，开始吃各种各样的减缓药，用的最多的是待因片，含在嘴里一会儿，就能感到麻木的那种药，听说这里面有吗啡，吃多了会上瘾，所以，每次大夫就给开一盒，也只能开一盒，期末的时候，我收拾房间，竟然发现自己吃了七八盒，如此地步还没上瘾，真是万幸！后来，小远知道我牙疼，就给我从甄婶儿的公费医疗里开了很多消炎药，还开了一些感冒药，一起邮了过来。

302.
给我邮药之前，他还给我邮过两三次东西。记得有一次是他让甄婶儿给我买了运动服，因为上大学的时候，我没有一件自己的运动服，他后来就把那套“背靠背”借给我穿，我穿着虽然有点大，但也挺精神！但那终究是他的衣服，我临走之前，洗好了，又还给了他，他怕伤我的自尊，也没有拒绝我还给他…..

303.
那次，我收到包裹的时候，寝室的哥们儿说：是不是女朋友邮的？这么贴心？我不好意思地说，是老娘给邮的，哥们儿就不再过问了，研究生同学之间一般都不冷不热的，大概因为彼此都已成熟，就都很注意不去打扰彼此的隐私！

304.
还想起来一件事，那段时间，我把给他打电话的电话卡都留下来，前几天整理旧物，发现在一个盒子里规规整整地存放着，一张一张，都是我当时遥远思念的证明啊！我还记得那两年，他说的有趣的事儿，我都会记在一个本子上，前面说道，在那段特别想忘记他、有想开始新生活的日子里，我把它随着大学时期的日记，一起都烧掉了。现在想来，真是无比遗憾和后悔…….

305.
这个学期煎熬得非常漫长，过得稍微快一点的那段日子，就是他说他要来魔都看我，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无比地激动，就差有考研成绩出来时的那种眩晕了，但这之后，他的工作有些眉目了，他就说无法来看我了，之后又是一片沉寂，再后来，又说能来看我，之后又说工作有些眉目了，又是无法来看我了，随后又是一片沉寂…..

306.
就这样折腾之中就到了寒假！他让我回家的时候从他家转战，再回我自己的家。我说都快过年了，不过去了，他说：小近，你必须来，你再不来，我上班后，就没有时间陪你了。我听他说得那么诚恳，打心里又想去看他，就买了去他家的车票，因为不能待很长时间，就让他给我买了第三天回家的票。

307.
就这样折腾之中就到了寒假！他让我回家的时候从他家转战，再回我自己的家。我说都快过年了，不过去了，他说：小近，你必须来，你再不来，我上班后，就没有时间陪你了。我听他说得那么诚恳，打心里又想去看他，就买了去他家的车票，因为不能待很长时间，就让他给我买了第三天回家的票。

308.
刚落地的那个晚上，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东北的冬天来得早，黑得也快。毕业后，甄叔和甄婶给甄远自己买了一套房子，他就把我接到他的房子，反正甄叔和甄婶也忙得没有时间管我们，我更是怕打扰他们，所以单独住在一起也很方便。小远说：你也累了吧，那我们就不出去了吧！我们就在家里看女排联赛！

309.
那几年正是天津女排的上升期，虽然还没拿到联赛冠军，却打得风生水起。我们那晚看的不是天津队的比赛，而是辽宁对阵江苏，江苏女排是老牌强队，辽宁女排也是劲旅。印象深刻的是，辽宁的大主攻——张越红的扣杀势不可挡；另一个对角主攻——杨昊也不示弱，只不过还略显青涩。仅仅时隔一年之后，耗子就在大冠军杯上为黄金一代砸出了第一个冠军，并被冠以“郎平第二”的美誉。

310.
实际上，耗子后来发展的道路一点也不郎平，因为她完全是以技巧取胜，当然是以爆发力和力量作保障的技巧。08年之后，资深排球迷都无比怀念耗子，因为以耗子为代表的技术流主攻迷失之后就再也没有真正的技术流主攻了，就说那个“火把娟”（李娟），就是典型的伪技术流。08年半决赛，她丢下了关键分，让姑娘们憾败巴西，这完全就因为她一味地拍直线，拍直线，或者就是吊球，还是吊球，只是吊球，偶尔几个斜线，就被防起，还是被防起，又是被防起……看得我咬牙切齿，直到后来“老实巴交”的陈忠和指导都当着媒体炮轰她：真得很软，真得很软，真得很软…..

311.
再回到今天，历史惊人地相似，去年新一届女排姑娘在巴西的主场，逆转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巴西队，巴西队哭得稀里哗啦，让人唏嘘不已。再扯远点，当今的女排正是如日中天的朱婷的时代，但要知道，朱婷再有高度，也要得益于郎平将其磨练成全能战士的结果！真有点跑题了，但这些都是我们陪伴女排成长的岁月……

312.
第二天，我俩又去了江边儿玩儿。由于不是周末，人没有想象那么多，我走在冰面上，摇摇晃晃，他又管我叫不倒翁，我就去推他，没想到竟然把自己给推倒了，他就管我叫老倒翁，老倒翁的老，是东北话，总是的意思。我就去追他，自然是追不上他的，就又倒了下来，他就过来扶我，我就抓住他的胳膊不放，他也没说什么，更没有像暑假时那样找理由来拒绝，也没有说他的同学看见会如何如何，或许他忘了这种可能，或许他故意不去想这种可能。

313.
事实上，我俩这么地“拉拉扯扯”，还是被一个坐地户的大学同学看到了，前年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这个做高中教师的女同学，把我和小远叫到一起说，说咱仨喝一杯吧！我们俩异口同声地说，那咱仨总得找个理由吧！那个女同学说，都是多年的老狐狸，人艰就不拆了吧！她的眼睛里闪着神秘的光芒，我俩放佛都知道是咋回事了，就一起哈哈大笑，一干痛快！

314.
在小远他们家这三天，准确地说，应该是两整天，53小时，过得很快。我们从江边儿回来，又回了母校，母校放假了，之后我们找了一个校外的体育馆，去打羽毛球，开始的时候，场地只有我们俩人，我们俩就打了一会儿单打，但是单打太耗体力，我俩只打了两局，就累得够呛。

315.
这时，来了一对儿兄弟，我就和小远配对，找这对儿兄弟打男双，那次我俩配合得非常好。开局我主要司职前场，他主要负责后场，我封网比较好，他擅长扣杀，就这样一前一后，这也是我俩一贯的战术配合。但是那天，我把网前封得很好，他就是扣不下去，我和他说，咱俩换换战术吧！我来照顾一些后场，你也照顾一些前场，这样的配合平时虽然没怎么练，但我俩毕竟在大学一起打了三年球，对彼此的球路都很熟悉，对彼此的球性也都很熟悉。

316.
说到对彼此的球路很熟悉，大家比较好理解，也就是知道同伴的球会打向对方的哪个方位，之后就好判断自己要站在哪里防守对方的回球了……但是对于彼此的球性很熟悉，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把球性理解为球风，比方说，同伴愿意不愿意抢球，愿不愿意让球，等等，都是球性，也是球风。我和小远都是那种球性也就是球风都很谦和的人，一般都不会抢球，却更容易让球。这对双打又会产生哪些影响呢？说白了吧，会直接影响两个人的配合。

317.
记得我在读博士的时候，跟一个球性很野的哥们儿配合着打双打！他身体壮壮的，扣杀自然有力量，但是小技术却不怎么好，接个大力扣杀都多半儿会接飞，用行话来说，就是“花的比赚的多”，最致命的是，他还愿意抢球，两个人左右并排的防守，乱抢一点也不算什么，他连前后场的球也乱抢一气，有的人会说，那是他跑动范围很大吧？或者说，在前场抢后场，能为你分担很多球啊！如果要是那样就好了，关键他抢的情形是：他本已在前场，球又被对方打到了后场，且我这个后场的人早站在自己正常的位置上，准备回球了。

318.
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他不该抢，结果他偏偏就抢了，我的拍子也挥出去了，啪地一下，拍子杆就呼到他的脑门上了，这个“壮汉”发出了“嗷”地一声大叫，并捂着眼睛……这可把我吓傻了，我都以为他的眼珠子被我砸出来了呢！那个时候我担心的不是他的“后半生”，担心的却是我的“后半生”了，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要养活着一个跟我“抢球”的人，真是要吓死我了……还好，去了医院，一切都无大碍……我又跑题了，抱歉了啦！我再跑回来……

319.
刚才我说了，我和小远两个人彼此的球路熟，球性也熟，虽然做了新的战术部署，但配合也不会太差，比分胶着到12分之后，我们俩连得三分，赢了第一局（那时羽毛球还是15分制）。结束后，我们俩击掌相庆！对面那俩兄弟也走过来，说：你们打得不错，常在一起玩嘛？我俩说：“我俩都半年没见了......”对面的俩兄弟互相看一眼说：“我们俩天天见！”但我的耳朵放佛听成了“大宝，天天见……”但当我看见那个稍微高一点的兄弟摸着稍微矮一点的兄弟的头，又“亲热”地对着他说出一遍:“我们俩天天见”，眼神里还透漏着神秘，我觉得自己是恍惚了。

320.
我也似乎明白什么了，但是甄远却傻乎乎地说：你俩是同学吗？那俩兄弟嘿嘿地说：我们是同事！我扯着小远的衣服说：“别问了，再接着打吧！”傻小子，我真希望那天咱俩输了这场比赛，就像对面的那对儿兄弟一样，因为他们输了比赛，却赢得了彼此。

231.
接下来，那对儿兄弟在配合上的优势渐渐显现了，我们接连着以小比分输掉了后两局。比赛的结果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两个人配合的过程，这个过程让我体会到我和小远久违的默契，大学时的感觉，又找回来了。考研结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为了缓解“作弊门”事件带来的不快，我们常去他们家的公园里打球，这在之前我并没有提到过。

232.
说来好笑，公园里打球的人们除了我俩之外，基本上都是老头老太太（那个时候，我们东北，常常把五六十的人就称为老头老太太，因为在东北，五六十岁基本就没啥事情做地等着养老了，而不像南方，六七十岁还在干活的人，比比皆是。不过时代变化了，现在这种情况也有所变化…..）。我们俩虽然火力很旺，却总被那些老太太的小球耍得死去活来……

323.
我们那天一共打了五六局，之后，我们到体育馆的淋浴间冲澡！我不大想去冲，因为我怕见到小远光着身子的样子，自己的情绪会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因为有好几次在寝室，见到他穿着小内裤跑来跑去，我的内心都会起点波澜，而如果他是全裸再现，我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实际上也是这样。

324.
他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我面前，我就惊呆了！以往一起如厕的时候，一起去洗澡的时候，也瞥见过他的私处，很壮实的样子，这次直接地面对，并且是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他完全裸露在我面前的他的随意乱颤的肉乎乎的小弟弟，竟然深植到了我的心里，多年以后都没法忘记……

325.
他大大方方地冲着身体，我的下身却硬了起来，我转过身去，他似乎看出来我的反应，也不和我作声，于是草草地冲完了，就先走出去了。我呢！直到那处疲软了下来，才出来。晚上我们俩自然还是睡在一张床上。小远凑过来，对我说：小近，你是不是特想？我故意装糊涂，说特想啥？他说：“想释放呗！”我说：“恩！”他说：“那我帮你打吧”！我说：不用，我只是想帮你打！他说：那你试试吧！

326.
当我的手伸进他的内裤，他那柔软的私处让我迷得发狂，我揉了两下，就禁不住把头伸过去，他说：“小近，你干啥？”我说：“我想亲亲他！”他却说：“小近，这样不好！多脏啊！你还是用手吧！”他这么一说，我有点害羞，啥都没说，就用手帮他搓着，揉着，过了一会，他的小弟弟慢慢地硬气起来，他猛地把我拉到他的面前，我直接就压在了他的身上，与上一次相反，我顺势将我的嘴对着他的嘴，闻着他的味道，着迷得不行，仿佛下一刻就要爬到顶峰……

327.
我想伸舌头进入他的长满胡须的嘴，但是他还是不让我擅自进入，两只鼻子就不约而同地蹭来蹭去，我的下体顶着他的下体，我把手拿上来，捧着他的脸，想好好地看着他，他却示意我，继续给他打。我就一直在搓着，搓着，搓着，直到我控制不住自己，先败下阵来，他也紧跟着投降了……我俩，头一次完美地“交融”在一起，精华弄得各自的满身都是，精华弄得对方的满身都是，因为是冬天，内裤和秋裤都得换掉了。

328.
他先去了浴室，我想等着他洗完再过去，想象着刚才的景象，一阵激动又汹涌地扑来，就自己又大战了一次，来到了高潮，心里对自己说：小远，我想你，我想你，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脸对脸，冲着我喘着粗气的样子，满脑子都是他下午赤身裸体面对着我的样子…….等他回来，我已经有气无力，他让我去洗，我说再躺一会。

329.
他竟然趴过来，对我说：小近，经过这两年，我觉得我能接受你这个人，但我还是不大能接受我俩做那个，那咱俩今后还是别做那个了吧！我知道他说的那个指的是亲吻，尤其是舌吻。他的这句话，我很平静地接受了下来，不仅因为我的浴火刚刚被扑灭，还是因为我觉得，小远为我已经做了很多“让步”了！我就对他说：“恩，以后我不强迫你！”他却以为我生气了，就对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你要，也可以的！我说：“我真得不再这么做了，我们就做好兄弟，那种不一样的好兄弟…….”随后，我下床去洗澡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330.
研究生第一个假期，我家里也装上固定电话了，他就常给我家里打电话，我不在的时候，他还会和我爸妈聊上几句，因为我也常跟爸妈提到他，去年他出差从帝都路过看我，老娘还给他做东北人都爱吃的锅巴肉呢！老娘当时就对他说，还记得当年（也就是我读研究生第一个的那个假期）他在电话里的声音，还记得那年他在我远在西藏的时候，特意看望生病中的她，此为后话。

331.
在老娘眼里，小远就是另一个我，也是他的另一儿子，更是我的兄弟，实际上，他也真就成了我的兄弟，不一样的兄弟，无论我们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不可能有“未来”——那种我不断且不敢去奢望的未来，我们最终会回到兄弟般的感情，只是那种不一样的兄弟而已。

332.
开学的头几天，小远给我来电话说：小近，你赶快订票，来我家，我年后就要上班了！我说，我不去了，年前都去过了，我直接从南下的火车出发了，他说，那不行，你必须来，我真得要上班了！你不来，我就去找你！我说那好啊！你来找我吧！而实际上，我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憧憬着着能继续见到他的美好日子。

333.
再次见到，我们俩还是去江边玩了玩。二月份的东北还是冰天雪地，我也还是故意地拉着他，装作怕摔倒的样子，他也不去拒绝，我们做着让我们如此受用的这款只有男女之间才会存在的浪漫游戏！那几天的夜里，我们还是轱辘在一起，一起进入高潮，先后去洗澡。我快走的前一夜，他突然对我说：“小近，你过来，我送给你一个礼物，你可以过来亲我一下……”我很吃惊，并挑逗他说：“舌吻？”他说：“你试试吧！”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将舌头进入他的嘴唇，他最初还是有点抵触，后来也许是麻木了，配合着我的舌头。

324.
我始终觉得，我们俩舌吻时的默契，绝对没有单纯地嘴唇对着嘴唇，鼻尖对着鼻尖，喘息对着喘息……那些感觉更好，后一些情形之中，我还能感受到他的胡子茬儿，他也能感受到我的胡子茬儿，两个人的胡子茬儿碰在一起，沙沙的感觉，真是很让人激动！我也迷恋他喘着的粗气，他就说我闷骚，干那事，大气都不喘……我们就这样对面对着面，嘴对着嘴，他那么急迫又迷离的眼神，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迷恋…..

325.
奔赴研究生学校的一路上，我的随身听里播放着的是柯以敏的歌。其中有一首是：《想你想疯了》。柯以敏浑厚的声音唱到：这个城市那么吵，不能赶走我寂寥，冷冷的被窝睡不好，午夜梦回你知我多少，裹着你的黑外套，渴望着你的拥抱，任你的气味把我绕，这样恍恍忽忽到天亮，你可知道，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得快疯了。小远，我真是想你想疯了，可是你知道吗？

326.
开学后，他果然顺利地办完了手续，马上就要上班了，我则故意不去联系他，想的只是让他安心地投入工作岗位，但思念的潮水还是把我冲击得支离破碎。我除了上课之外，就泡在网络上，去寻找着各种救助，因为我对于这种“不靠谱”的感情无比地担忧，无比地焦虑，我不知道它会走向何处？

327.
我在同志论坛找到一个朋友的qq，我们俩聊天，聊得很投脾气，就彼此留了电话号码。我给他电话，他说，他喜欢上了他的同事，但是他的同事却是一个结婚了的人，他忘不了他同事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迷恋于他同事偶尔地拍拍一下他的肩膀，他痴情于他同事偶尔地对他挑逗的一笑……他和他同事一起出差的时候，他们俩会在宾馆大厅里的沙发上蜗到很久，再各自回到彼此的房间，他总想极力地猜他同事的心思……

328.
这个朋友如此用心地说着。这其中的点点滴滴，我是那么地理解，自然就产生了很多共鸣！几年之后，我知道一个专业词汇，就是那个朋友喜欢上的是个“直人”，他是如此，我难道不是吗？我们都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我知道那位朋友最终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我就一定有好结果吗？

329.
这么想着想着，竟然无比地灰心丧气，想彻底断了这段感情，但又忍不住想给他打电话，就这样纠结着、纠结着、纠结着，有一天，我在学校后门的一条林荫大道上走出去好远好远，最后竟然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而这条路竟然又是一条断头路。我想接着走下去，但天不遂人愿，路不是没有尽头，而是断了尽头。我依旧处在剪不断理还乱之中，我就又按照原路走了回来，又回到了起点……

330.
就这样坚持了第五天，小远给我发来传呼问：小近，最近怎么没动静呢？我给你汇了款，你注意查收啊！我纳闷地想，他干啥给我汇款呢？但却没有马上给他回复，心想着，等收到再说吧！过了一天，他又给我发传呼：小近，你是怎么了?怎么没动静呢！我给你汇了500元，这是我第一个工资，你千万别苦着自己啊，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331.
这时我的随身听里传出来的歌声是：遇见了你，怎能让我不相信这是宿命，梦见了你，才知这份深情无力抗拒，忽远忽近，心情随着距离飘忽不定，难舍难离，思念会让人脆弱无力，爱若即若离，我不求山盟海誓的约定，我只想刹那间的美丽成永恒的回忆，都是你，爱若即若离，我不求天长地久的美景，我只愿生生世世的轮回里，有你……这是孙楠的《若即若离》。

332.
“若即若离”是我们注定的永恒，无论我如何想靠近他，我却越相反地远离了他，就像同极相对的两块磁铁，把它们距离靠得越近，相互排斥的磁力反而越强。我不禁觉得自己的这个比喻太贴切了，因为我们正是两个同极。但实际上，我又很不情愿把我们的关系比喻成什么同极不同极的性质，就像在同志关系之中，经常有人用什么老公老婆来形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觉得爱就是爱，不必非得用主流的概念强拉硬拽地施于某个特殊的群体之上，想着想着，我似乎掉进了一个哲学思考的漩涡…….

333.
虽然哲学思考的漩涡把我紧紧地绕进去了，但是理智还是经常让我清醒，当时的我就是想靠近他，靠近不成，我就想远离他，就在跟他逐渐远离的时候，就在我准备一点一点地减少与他通话的时候，就在我正要放弃的时候，他却在“海”的那边儿带来一点消息（这句话，典出于那英的《为你朝思暮想》——“等了半个世纪，你却在海的那边没有一点消息……”），我也只能相信这是我的宿命，我不想走出这个宿命，我在宿命里挣扎，我也在宿命里享受，我是宿命里的疯子！

324.
他在“海的那边儿”带来一点消息，就是我在痛苦纠结的过程之中，给我寝室打电话来找我。上文提到，他说给我寄钱的传呼，我没有马上回复，我那时也恰巧没有收到他的汇款，就这样固执地一个人纠结着，也没有给他任何回复，其实，我只是想在收到汇款之后，再去面对下一步的情形，没想到的是，他首先绷不住了，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又不在寝室，寝室的大哥问他要不要回话？并问给谁回话？小远就说，你就说给我回话就行，他就知道给谁回话了，这个答复的确让人崩溃，也让寝室大哥整得云里雾里，好在这哥们儿有“直男癌”，对于美女之外的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

325.
我给他回了话，他劈头盖脸地吼我：郝近，你为啥不给我回传呼？我以为你出了啥事呢…..但是你们寝室哥们儿说你没事…….听见他这么地关心我，我其实特别开心，但我又不能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欢喜雀跃起来吧！于是我就说，我正在写一个很难的作业，一筹莫展，根本没心思跟任何人联系了。要说小远就是一个粗线条的人，我这么简单地回应他，他竟然就信了，还追问我是什么作业，怎么就那么难？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但因为我考研的时候转了专业，专业的问题他就听不大懂，于是就相信我的话了，这让我哭不得笑不得，心里顿生怜爱，可爱的小远哥，你怎么就怎么天真呢？你怎么这么可爱呢？你怎么就这么让我痴迷呢……

326.
之后，我被导师的课题组借调到西藏考察三个月。临行前，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让我千万保重！但是我一接近高原的边缘地带，就开始有各种反应，有各种不适，脑袋像套着紧箍咒一般，想睡又睡不着…..事后当地的人竟说，坐火车的方式还是会让人慢慢一点适应高原反应的，这要比坐飞机要好很多了，但我当时还是觉得我们院长（课题组组长）真是够心狠的，自己坐飞机先去了，就不管我们这帮穷学生的死活了，让我们在路上况且况且况且！可怜我们两个大小伙子在路上奔波了两天两夜，才到目的地。等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我感觉的不是轻松，而觉得自己就快死过去了！在我觉得自己不行的那一刻，我几乎想到的都是小远。

327.
落了地，我这个吐啊！晕啊！吐啊！晕啊！在我们去工作的那个企业的医院里住了两天，大夫却一个劲儿地说没啥大事！还解释到：拉萨这个地方的海拔不算太高，适应两天就没事了，我总觉得不放心，就想跟导师申请回去，但转头一想，我要想顺顺利利地毕业的话，就不能意气用事，事实也是如此！

328.
那个时候的自己毕竟还是小伙子，很快地就没事了，之后我们就在当地的这家著名的企业进行考察、做调研、写报告，在他们的办公室里发呆、在他们的宾馆里看一个一个无聊的电影……那段时间，要说忙碌，也真是忙碌，要说闲暇，也真是闲暇，我总是去想他，但打公共电话还是不方便，又不能总用办公室电话来打私话，以免给调研单位留下负面的印象，让老师们也没法交代！

329.
他还说他喜欢这个工作，觉得在老家工作也挺好，更让他高兴的是，他还有机会调到他更喜欢的公安局工作，并让我毕业后也回他的老家工作，这样我们俩就能在一起了，毕竟他的老家的那个城市是我们俩共同上大学的地方，无论怎样也都还是个省会城市，况且回母校做个大学老师，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340.
聊着聊着，他又对我说，我还是不能回老家工作，因为我已经决定考博士，他还是要坚定地会支持我考博士！看了他的信，我觉得暖暖的，也觉得他把想说的话没说明白，总是绕来绕去，总是不那么明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这在当时的我看来，是他理科的底子使然吧！我俩毕业前写那个令我们俩都很恼火的毕业论文的时候，就讨论过这件事，我认为自己的语言功底要比他好，他自然不服气，说我的文字不如他，我俩在这件事上谁也没有服过谁。

341.
以今天的视角来说，他的犹豫，或者说，他之所以犹豫竟然是那么地真实，因为这表明他也在动摇着，动摇的是，他既希望我能回去工作，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地在一起了，他又不希望因此而耽误我更加光明的前程。总之，他之所以表达得含含糊糊，也是他对于我们之间的未来，感到深深的忧虑和不确定吧！困惑的不只是我，困惑的也有他，他能为我而困惑，让已经开始决定远离他的我，又有了一些犹豫，他对于我，就是宿命。他的点点滴滴左右的不只是我的心情，更是我的行为，我的一生。

342.
我在拉萨工作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基本上都是冬天，却偶尔才会下雪。下雪的时候，我想告诉他，就给他发条传呼。有一次下雪，我没有告诉他，他却发来消息说：“不倒翁，看天气预报说拉萨又下雪了，路很滑吧，你要小心一点奥…..”看着这条短信，我竟然有点哽咽，有他惦记我，这就足够了，足够了。

343.
人越是在异地他乡，越会有意外的情况发生，这个时候，老娘在家里得了高血压，他们怕我担心，一直没有告诉我，后来这个消息，我竟然是从小远那里得知的。原来我去西藏之后，小远一直给我们家里打电话，问候我爸妈的近况。他一般都是跟我老娘聊天，但是有一次通话时，却是我老爹接的电话，他就问了一句：我婶儿不在家啊？我爸说她去打点滴了……小远就问是得病了吗？老爹说没什么大事，不用惦记！

344.
于是那个周末，他就按照我大学时候给家寄信的地址找到了我家，还买了不少的营养品……这事儿，直到我们的课题结束，我回到了家，才知道了全部。对于他能够来看我的父母，我自然感动，但是对于他还留存着我上大学时候给家寄信的地址，很是感动！那个时候记住什么东西，除非是脑袋特别好使，不然都是手记的，不像现在，想记住什么，拍张照片就可以了，之所以如此，我才感动，甚至比他来看望我的父母还感动！

345.
再后来，我们的课题任务结束了。导师说，我们可以直接订回家的票，不用再往学校返了，我就跟小远说，想去看看他，他却说道：你还是先回家吧！等开学之前再过来看我。那次，我特别坚定地要去看他，并且在电话里说：我想你了，难道你不想我吗？他默不作声，后来冒出来一句：你来了，我也没时间照顾你，这个周末我要加班……听完这话，我无比地失落，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都是成熟的大人了。

346.
其实，到家后，我才知道，他只是想着我能早点回家看望生病中的老娘，而不只是去看他，而这些话，他又不好当时就说出来，因为怕我在路上就是担心老娘的身体。我回到了家里，爸妈说小远嘱咐他们不要说他来过，我听完之后，为误会他而感觉到很羞愧，马上给他打电话说：谢谢你来我家啊！

347.
这样的话看起来简单，却包含着很丰富的内容…..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更好的话，来表达我对他的感激。他问我怎么突然如此客气呢！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如何接上我的话了。我说那你就别接了呗！他就在那边傻笑呢！我说我这是替咱爸妈谢谢你啊！多年以后，我们俩通话，还都是以咱爸妈妈的口吻称呼叫彼此的父母。

348.
接下来的研究生生活，能够记下来跟他有关的都是零零碎碎、模模糊糊的小片段，而不像本科那段时间都是完完整整、刻骨铭心的长镜头。导师要求我们很严，给导师做的课题，一个接一个……我们那个时候的硕士生可真比现在的博士还能干活，干起活来的被迫感也只是偶尔的感觉，更多地都是来于自己的动力，那可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不给阳光自带电的日子！

349.
之所以这样努力地学习，既是为导师，也是为自己，因为当时的硕士，还有留在我们研究生学校这样的著名学校工作的可能，一切都要看自己取得的成绩以及导师是否足够牛，还有足够牛的导师能否认可自己取得的成绩…….我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就心无旁骛地努力着……

350.
奥，不，除了常常思念小远之外，我的心里就没有装着其它心思。这种努力只是为赚取导师对我的信任，事实上，这样努力的效果也很好，如果不是我已经考上了博士，导师肯定会把我留在他身边，至少会去尽一切努力做学校的工作把我留下。直到现在，导师招了几十个硕士博士之中，我还是他最得意最靠谱的学生呢！

351.
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揭开，就像陷入一个魔幻的世界，定会探究个明白，才会放手。我在同志网站认识了第一个朋友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还想认识新的朋友。认识新的朋友这个想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与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交流彼此的想法，仅此而已，或者说，这样只是为了来缓解自己的思念之苦，根本没有现在那些约啊约的想法。

352.
实际上，那种无人倾诉的感觉大家都懂，纠纠结结、撕心裂肺……正因为趋乐避苦的朴素想法，我上了那些网站转了又转，逮到一个人就去聊我的心情，而不像现在的自己，已经堕落到，进入同志网站只想看那些或青春或老城的身体。

353.
我与一个叫陈震的人聊了起来，开始也都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后来我们竟然找到了很多共同语言：他是一个小学校的硕士生，马上就要来我的研究生学校攻读博士，那个时候我也在努力备战考博，听说那他马上来攻读博士，亲切感油然而生。于是和他约好，他来我们学校报到的时候，就过来找我，我们俩见一面。那个时候圈子里的人真是简单，简单到我们俩一点没有防备，甚至在他来找我之前，我们俩还把彼此真实的姓名都留个了对方，我还把我的宿舍地址也给了他。

354.
他来宿舍找我的时候，很大声地敲我宿舍的门，我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他的个头虽然不高，但是壮壮的，逐渐地我更发现，他的这种身材就是我后来迷恋那种类型，虽然他的身材不似小远那么地匀称，他的皮肤也黝黑黝黑的，我也迷恋这种肤色，这大概也是和小远那次“审片”中看到的那个勇猛的黝黑男人有关，而且陈震竟然也是东北人，来自大城市铁岭，所以，他说起话来有着说小品似的幽默。

355.
还有，他很阳刚，更是大大方方，或许这个大大方方，在一些人看来，是太大方了，呵呵。他见我们寝室没人，竟然跟我说他的烟瘾犯了，想先出去抽口烟再回来，我就把窗户打开，让他就在寝室里面抽，他也很一笑地答应了。说道这里，放佛我们俩就要发生点啥故事一样，但是一切并不如想象得那样被设计着，我们聊各自的心思，我跟他说了我和甄远的故事，他很羡慕我们，因为他现在深陷在暗恋的纠结之中。

    @ty_126571108 2017-10-08 16:28:08
    经年几许，你终是我心中的那处柔软
    -----------------------------
    哈哈，谢谢回复哈！好一个心中的那处柔软。

356.
陈震喜欢上了他的师弟，他师弟是那种柔柔弱弱的江南小男生，笑起来特别甜；他师弟对他总是很依赖，他总是有想保护他师弟的冲动；他师弟对他很好，总是帮他打饭、帮他整理寝室；他师弟交上了一个女朋友，那个女孩是高高大大的东北女生，两人处得还很好，他们三个人经常一起出去活动，但后来他师弟和女友的亲密接触让他很痛苦…….

357.
听了他的诉说，我突然有种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的感觉！当我开始接触同志世界，发现男生即便喜欢男生，一般的话，也都是阳刚的男生喜欢阳刚的男生，那种柔柔弱弱的男生一般都不会受到欢迎，而陈震竟然会喜欢柔弱的男生，我有点不解，但却没有嘲笑他，只是觉得他的世界，我只能尽量地去理解。但是，我的世界又有谁懂呢？

358.
刚才说道，陈震说他很羡慕我，因为他认为我至少得到过甄远！而在我看来，我的那种“得到”怎么能叫“得到”呢？不过陈震的这一席话倒很能安慰我，他说我即便没有从身体上和甄远更为“深入”的接触，但甄远也确实从心理上接受了我！这一点，我也认同。

359.
只是，人心总是不满足，得到了这个还要那个，我想对于甄远，我就是如此吧！我得到了甄远的心，还想得到甄远的身体。如果我和甄远仅仅做一对好兄弟，并且像我们许诺的那种——不一般的兄弟，我们之间已经够亲密无间的了，还要啥自行车呢（赵本山小品语，我特别喜欢赵本山的小品语言。对于一个地道的东北人来说，赵氏幽默大概是深入我们骨髓里的）！

360.
再后来，我们慢慢地接触多了，陈震竟然委婉地表达道：我和他能不能试着相处一下，这令我有点小吃惊，但还是被我委婉地拒绝了，我暗示他，我不是他想要的那种类型，况且，我是放不下甄远的……..他渐渐地收回了他的说法，他大概是思念他师弟太痛苦了，就想极力地用一段新感情占据旧感情的空位置，我认为这样做，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等我到帝都读博士，闲下来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他，他说，他师妹结婚了。我马上接应道：你师妹和你结婚了？他说我很聪明，我呵呵了一下，傻子也明白这话的意思，只是觉得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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