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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鱼馆幽话4》(沙幕迷行卷)天涯老地方见[第3页]

作者:瞌睡鱼游走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尾页[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龙涯心头一震,小琵琶半人半蝎,虽不易见容于世,但凭本事在外面安身立命是不成问题的。

    她之所以沦为堕城的流莺,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保护五色石卵里的藤州三皇子沅苓,如此牺牲,非至情至性不能为。

    他轻轻叹了口气:“峦都被屠与梦川无关,你也不必再留在这污秽之地,带上他去梦川吧。”

    小琵琶错愕地抬头看着龙涯:“好郎君怎知梦川安全?”

    龙涯笑了笑:“我也只是碰巧听过一些相关的故事。”

    忽而他心念一转:“你守着这么大的秘密,怎么如此坦然的在我面前尽吐,你我萍水相逢,就不怕我包藏祸心,对你和三皇子不利吗?”
    小琵琶笑了,笑得分外笃定:“好郎君是什么样的人,小琵琶很清楚。

    从好郎君喝止那些当街行凶行劫的堕民,试图去救助那个死在街心的老女人的时候,小琵琶就知道了。

    再加上后来一路暗中跟着你们,就更确定好郎君就像三皇子一样,是一个正直而温柔的人,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包藏祸心。”

    “温柔?”龙涯摇头笑笑:“整日里打打杀杀惯了,何来的温柔?”

    小琵琶伸手点点龙涯胸膛:“是这里的温柔,只有女人能看见的温柔。

    无论是老丑妇人,还是顽劣女童,或是低贱流莺……

    好郎君都没有分别心,会为护她们周全而竭尽全力。

    想来好郎君那位鱼姬姑娘也是知道的。”
    龙涯苦笑道:“我竟不知……”他自我解嘲地摇摇头,目光放在那一管玉笛上,岔开了话头:“你会吹笛子?”

    小琵琶摇了摇头:“原本三皇子是要教小琵琶吹的,只是小琵琶太笨,就连最简单的《雀鸣涧》都学不会。“

    龙涯眉头微微舒展:“巧了,我也是这两年寻汴京西市的吹笛张学过,太复杂的可能会技穷,《雀鸣涧》这样的古调流传甚广,倒是会的。”

    小琵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握着那支玉笛一脸期盼之色,却又怯怯地不好开口。

    龙涯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可以吗?”

    那玉笛触手生温,光洁雅致,乃是上上之品。

    龙涯按笛试了试音,果然声声婉转清越,而后忽而卖了几个花腔,犹如空山鸟鸣,接着调子便幽幽地圆润起来,仿若山涧溪流缓缓流淌……
    小琵琶怔怔地听着,双手交叠在唇间,眼中浮起一层水光,她已经太久没听过这个调子,就好像上一次听见,已经是前世的事。

    这首《雀鸣涧》是一阙短调,往往吹奏者是接连重复一次,作为下阙。

    龙涯吹罢上阙,忽而调子一变,无疑是活泼喜悦许多,他骤然猛省,尴尬地笑笑,停止了吹奏。

    小琵琶问道:“怎么曲调变了?”

    龙涯笑着摇摇头:“是我不知不觉地吹错了,因为常练这曲《金明池》,吹得口顺就……”

    小琵琶笑道:“原来是《金明池》,听来好生欢快,不知这金明池是什么所在?”
    龙涯道:“这金明池是汴京城中一景,每每早春,便有许多人泛舟其中,柳如烟障,锦鲤逐波,倒是个怡人的好去处。”

    言语之间,又想起当日鱼姬于金明池泛舟放歌的旧事来,唇边不知不觉露出微笑。

    “若是有机会,真想亲眼看看。”小琵琶面露神往之色:“好郎君常练这曲可是有什么缘故?”

    龙涯心念一动,而后轻叹一声:“只是想着练得纯熟一点,可以与她琵琶相和。而今也不知是否还有这个机会……”

    小琵琶问道:“她知道吗?”

    龙涯轻叹一声摇摇头。
    小琵琶微微沉吟,宽慰道:“好郎君不必兴叹,来日方长,好郎君一定可以如愿的。”

    言罢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龙涯手里的玉笛,迟疑地言道:“小琵琶有个不情之请,好郎君能不能吹一曲《金明池》给小琵琶听听,那样的美景风物纵然是无缘一见,听一听,也可知其雅趣。”

    龙涯笑道:“这有何难?只怕我技拙,污了小琵琶的耳朵。”说罢重新起了个调子,笛声欢脱婉转,却是另一番情趣。

    “我还以为你骨头可以打鼓了,不想居然这么好的兴致在这里弄笛调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龙涯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三皮的脸倒挤在那一片布满窟窿的洞壁的一个窟窿里,犹自挤眉弄眼:“等见着掌柜的,三皮大爷可有好多话要说。”
    “三皮!”龙涯惊喜交加,站起身奔到窟窿处:“你果然没走。”

    三皮拔出脸来,从另一个大窟窿里窜了进来,抄手道:“就算要走,这尾巴也得先还我……”

    话没说完,已经被龙涯双臂环抱原地转了一圈。

    龙涯哈哈大笑,放下三皮,拍了拍他的双肩:“还你,都还你,一根狐狸毛都不少你的。”

    小不点从另一个窟窿里爬进来:“哟,还活蹦乱跳的呢……”

    她原本变得花白的头发已经恢复成黑色,只是依旧蓬松得像刺猬一般:“那狐狸崽子一天到晚鬼叫鬼叫的,指望不上还烦死人,就想着来看你死透了没有……没死透兴许能捞捞。”
    龙涯自打识得她以来,头一遭觉得她阴阳怪气的语气如此可爱。

    于是弯腰抱起小不点在她毛茸茸的头上亲了一口,想要再在她的小脸蛋上补一口,却被小不点两只小胳膊撑住了脸。

    小不点两只黑眼珠几乎凑到了鼻梁中央,一脸惊骇的神情:“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

    龙涯笑得甚是畅快:“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等你长成大姑娘了再说罢,小魔怪。”

    说罢一手抱着小不点,一手捏捏她的小脸蛋。

    小不点尖叫一声,挣扎下地,一脸嫌弃地闪开丈许:“我再再警告你,你要是再不规矩,我就让你……一身都是尾巴!”

    言语之间,脸红到耳根了上去了,跺跺脚,气哼哼地又从来时的窟窿里钻了出去。
    龙涯笑着摇摇头:“这小魔怪几时脸皮这么薄了。”

    三皮耸耸肩:“我哪知道,不过咱们再不出去,那死丫头揣着风螺回到沙谷外面的行舟上,我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撇下咱哥儿俩。

    那行舟上可是多出两匹颜色,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龙涯心里咯噔一声:“是什么人?”

    三皮道:“先只是个红帐主殷芜,后来那个废物革马也死赖活赖地黏上了,这三天可是过得提心吊胆。

    别说了,你还舍不得走吗?”说罢意味深长地瞟了小琵琶一眼。

    龙涯如何不知他的意思,啧了一声,转身走到小琵琶面前:“你有什么打算,这里始终是是非之地,难求安生,还是离开去梦川吧。”
    小琵琶思索片刻说道:“好郎君言之有理,的确是时候离开了。

    不过小琵琶想去的不是梦川,而是回去人间,回辟妖谷,这样才可以让三皇子有重生的机会。

    好郎君,可否带上我一起?”

    龙涯道:“我们此去少不得要冒些风险……你不怕吗?”

    小琵琶脸上的神情无比坚定:“就算再怕,也非得如此不可。”

    龙涯微微颔首,转头看看三皮:“你不是说行舟上有两个不速之客吗?咱们多一个人,也多一分胜算。”

    三皮搓搓下巴:“有道理,那走吧。”

    小琵琶喜出望外,只取了那五色石卵和玉笛装进一只皮袋牢牢系在腰间,而后那钢鞭也似的尾巴挥向那面满是窟窿的洞壁,只听得轰隆一声,洞壁已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阳光瞬间涌入洞内,一片炫目的光明。

    小琵琶跟着龙涯和三皮出了沙谷,只见一艘挂着巨大白色风帆的红色大船静静地泊在一望无垠的黄沙之中。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她避世多年的土地,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大船而去,那就是希望!
    8.扬帆逐遗殇


    小不点看到跟随龙涯与三皮而来的小琵琶,倒是没说什么,自顾自地登上行舟,就取出揣着的上古风螺,放回了舵盘之上的孔洞里:“开船吧。”然后就随便找了一处船舷凭栏坐定。

    三皮倒是驾轻就熟地把持了舵盘,瞬间风起,鼓动风帆,行舟已经开始在沙面上徐徐滑行。

    废物革马自船舱的楼梯下晃了晃,慢慢地走了上来:“哟,狐狸,进了黑帐流沙也能捡回来,命够大的。

    这俩小狐狸崽子搁这里耍了三天心眼,占着舵盘不让靠近,就是要捞你回来。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成了。”

    龙涯转眼看看三皮和小不点的背影,心中划过一道暖流,然后对废物革马道:“这世上值得留恋的东西太多,哪里舍得死呢?”
    这时废物革马留意到了龙涯身后的小琵琶,眉毛微动:“哎哟,还多捡了一个回来……这世界也真是太小了。”

    他懒洋洋地踱到小琵琶面前,伸手抚了抚小琵琶的腰身。

    小琵琶脸上一红,飞快地闪避开去,往昔在堕城与这废物革马原本也有些雾水之缘,而今在这里碰上,却是加倍的尴尬。

    龙涯移了一步,刚好挡在废物革马和小琵琶中间,微笑道:“小琵琶已非昔日的小琵琶。”

    废物革马夸张地哦了一声:“明白,从良了。”

    他笑得格外焉儿坏:“行啊狐狸,真会吃!”
    龙涯无可奈何地摇头笑笑,不置可否,这时候却听得一阵格外重的脚步声,却是刚从楼梯上来的红帐主殷芜又掉转头回到船舱里去了。

    废物革马回头看看,摇头笑笑:“女人真是世上最奇怪的动物,一面说着与我无关,一面又稳不住心里那一缸子醋。”

    龙涯抄手笑道:“虽说你阅女无数,但似乎是一点也不懂她们。”

    废物革马饶有兴趣地言道:“你懂?”

    龙涯叹了口气:“不敢说懂,只是有人在意,自会惜福。”说罢拍拍废物革马的肩,转头走向船舷边的小不点。

    废物革马抄手伫立,若有所思。
    小不点听得龙涯脚步声近,先开口说道:“你不用特地来说蝎子的事,行舟很大,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龙涯笑笑:“也不是特地,我也想顺便跟你说声谢谢。”

    小不点抬眼看看龙涯:“不用了,就当扯平了,毕竟你在角斗台上救过我。”

    龙涯看着小不点刺猬一样的蓬头:“这都三天了……你没事么?”

    他没忘记角斗台上的事,之前他们在沙漠跋涉的三天,小不点的头发只隔一夜就恢复了柔顺,而不是现在这样一直蓬着,显得身子格外单薄。

    小不点低低地嗯了一声:“……会没事的,只要进了移丘城,找到蓄水珠。”
    龙涯微微皱眉,小不点没有细说,但这情形看来,一天没拿到蓄水珠,她就会一直如此虚弱。

    三皮的血也不知究竟有什么问题,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为自己与殷芜和废物革马周旋了三天,若是依她的原本计划,他这个人已属多余。

    小魔怪虽然顽劣至极,倒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这一路上若再有什么危险,就算性命不保,也势必要护她周全……

    小不点忽然低声笑了笑:“傻大个,你若性命不保,还怎么回去见你想见的人呢?”

    龙涯哑然,随后想起小不点会读心的事来,蹲下身摸摸小不点的蓬头:“叫你不要随便读人的心,你这小魔怪就是不听。”
    小不点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龙涯笑了笑:“那就来世回去,只要她还在汴京东市的倾城鱼馆,我就能寻着酒香找回去,无论轮回多少世。”

    说罢站起身自我解嘲地摇头笑笑:“嗨……我跟你这小魔怪说这个干嘛?”

    小不点喃喃道:“倾城鱼馆吗?”她伸手拉了拉龙涯的袍子:“给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吧。”

    龙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坐在小不点旁边:“故事太多了,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小不点道:“就从你们初次见面说吧。”

    龙涯的目光投向身后的无垠黄沙:“那是大宋政和五年,雁门关外的一个下雪天……”

    忽然他站起身来,奔到船尾举目远眺,随后大声喊道:“后面有动静!”
    所有人都聚到了船尾,只见莽莽黄沙中蒸腾着一片黄色的沙雾,虽然相聚数里远,但一直尾随在行舟之后。

    龙涯心头浮起几分不好的预感:“那是什么?“

    废物革马抱剑喃喃道:“那是……另一艘行舟。”

    言语之间,只见那沙雾之中冒出一艘通体如墨的大船来,最大的一块帆上描了一对巨大的白色翅膀,远远看去就好像在沙雾中腾飞。

    很明显,那艘行舟的速度很快,超过了他们这艘配备了上古风螺的行舟。

    龙涯道:“不是说咱们这枚上古风螺是最好的吗?”

    废物革马的眉头紧缩,没有言语。

    旁边的小不点倒是说话了:“那艘船上配备的也是上古风螺,不过驾驶行舟的,可不是狐狸崽子那样的外行人。”

    三皮不乐意了:“你不外行你来啊!人还没舵盘高,多大的脸才嘚啵嘚啵个没完?”
    小琵琶有些怯怯地言道:“对方也不知是敌是友。”

    就连之前愤愤回底下船舱的殷芜也从下面回到了甲板上,注视一阵忽而变了脸色:“不好,那行舟后面还拖着东西,是风屠手下的沙行兵团!”

    到这一刻,所有人才看清楚那黑船后面拖着的,是无数一丈长的小舟,每一艘小舟上,都盘踞着五六个身穿黑甲,异常彪悍的八目怪。

    “是风屠的人!”龙涯手按断刀咬牙道:“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废物革马的脸色有些难看,缓缓踏上船舷,直面那越来越近的黑船。
    不多时,黑船已然接近,与红船不过相差数丈。

    只见船身甲板上只立着两人,一个是风屠,另一个却是一个身着菖蒲色锦袍的文弱少年。

    少年把持着舵盘,风屠在那少年身后,神态谦恭,头也未尝抬过。

    废物革马眉头紧锁,沉声道:“你来干什么?”

    那少年颇为无措:“来接你回去。哥,你已经离了堕城,是时候回去了。过不了多久我便要远行,兴许以后都没机会再回归故土。我们俩兄弟就剩下你这唯一的指望了……”

    废物革马冷冷道:“他果然还是要对你下手了……先是母亲,再是你,他要他的霸业永固,还真是够狠的……你又何必巴巴地来做说客,不如学我,走了干净!”
    那少年急道:“走了真能干净吗?我们就算逃得再远,也逃不过这天道莽莽。

    你在堕城醉生梦死,都快一年了,你又何尝逃掉了?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多少事。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朝上爬……”

    废物革马愤怒地打断了少年的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快一年了,对我而言那件事就跟昨天发生的一样!”

    少年一脸哀伤:“哥,上命不可违,天道不可逆。

    若是你在,你我兄弟尚有团圆之日。

    若是你不在,弟恐怕只有客死异乡了。”
    “所以我让你离开,别再听命于他!”废物革马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你总说天道,何为天道?!

    他要我替他征战杀戮,我便满手血腥。

    他要让我忘情绝爱,便让我亲手……

    我宁愿做一个废物,也不愿成为他那样的人!

    你若非得留下,便回去告诉他,那件事,永远不可能过去!”

    说罢猛地抽出那把镂金宝剑飞旋而出,剑光雪亮,形成一团耀眼的光团,划过一道弧线,击中黑船的舵盘,顿时碎屑横飞。

    转瞬间,那剑又飞旋回来,废物革马面无表情地收剑还鞘,跳下船舷,头也不回地下船舱去了。

    黑船的舵盘与风螺被毁,经历短时间的惯性滑翔之后彻底停了下来,很快就被红船远远地抛在了后面,湮没于一片滚滚沙尘之中。
    “那少年叫他哥……”龙涯沉吟道:“看风屠对那少年的态度甚是谦恭,这个废物革马颇有来头啊。”

    殷芜的惊愕也不比其他人少,自打她在堕城第一次见他,就已经是这么个废物一般的少年,剑技出神入化,却又浪荡不羁,成日里醉生梦死,变着方儿糟蹋自己。而今看来,确有伤心之处。

    小不点没有说话,依旧是寻了一个角落坐下,歪在那里养神。

    在堕城受创之后,又一连几日防着殷芜与废物革马,精神始终不济,尤其是到了每日的正午,就越发脱力,浑身发颤。

    小琵琶留意到小不点的一脸疲态,微微碰了碰龙涯:“好郎君,这孩子情况似乎有些不妥,就这么让她这么在外面歪着,万一……”
    龙涯也发觉了异样,蹲身去看小不点,只见她闭着双眼,眉头微皱,牙齿格格作响,脸和手呈现一片隐隐的赤色,嘴边翕动似乎在说什么。

    凑近了依稀听得:“……相生兮融融……相克兮奈何……”

    一颗泪水自右眼窝里漫出,却很快蒸腾为水汽,消失得一干二净。

    龙涯心念一动,心想这小家伙平日里使坏耍诈,何尝见得她这般不快活,心里好像藏着许多事。

    思量之间伸手一摸小不点的额头,只觉得烫得厉害,不由得心头一沉:“怎会如此烫?”

    小琵琶踌躇一阵道:“若只是烫,小琵琶倒是有办法。好郎君可信小琵琶?”

    龙涯心中焦急,转眼看看小琵琶:“我信你。”
    “不知道这船上可有大的器皿?”小琵琶问道。

    三皮把持着舵盘说道:“船舱的厨房里倒是有大大小小几口铁锅。不过一滴水都没有。”

    龙涯伸臂抱起小不点,已经飞快地奔向楼梯,进了船舱里的厨房,小琵琶紧跟其后,急急忙忙之间,倒是撞倒了不少堆在船舱里的物事。

    果不其然,那厨房的灶台上的确排列着五口锅,最大的足有三尺宽。

    小琵琶面露几分喜色:“这倒是合用了。”

    说罢六只大长腿已经攀着墙壁上了顶,倒挂着转过蝎尾,探入最大的那口锅中,然后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疼痛之下蝎尾上的刺显露出来,不多时便有冰蓝色的毒液顺着刺流淌而出,汇聚锅底约摸半指深,一时间寒气森森,锅口上隐隐白霜。
    龙涯面露不忍之色:“小琵琶你……”

    小琵琶满头大汗,轻叹了一声:“小琵琶一直都挺没用的,就连出毒刺这样简单的事也不在行,只好借助疼痛来完成。小琵琶本为寒蝎,毒性至阴至寒……”

    言语之间收起蝎尾,又从墙壁上爬回地面,扯过那大锅的木锅盖倒放在锅里,露出锅盖内平的顶面:“把孩子放上去吧,有下面的寒气镇着,她会稍微好过一点。”

    龙涯把小不点抱进锅盖平躺,只见白气森森之中,小不点脸上痛苦的表情很明显地缓解许多,龙涯伸手摸摸小不点的额头,发觉温度很明显降了下来,终于放下心来:“多谢你,小琵琶。”

    小琵琶轻轻言道:“好郎君所疼爱的,小琵琶也自然会尽力保住。”
    龙涯对她笑笑:“好姑娘。”

    小琵琶羞涩地低下头,心想而今这世上也就只有这好郎君真当我是个姑娘般的护着……

    这时听得脚步声响,殷芜在外面朝里看了几眼,便朝废物革马所在的房间而去。刚才的事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小不点在锅盖上躺了半个时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她转头看看守在身边的龙涯和小琵琶,见他二人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自是心念一动,又觉察到龙涯有不少疑问,于是眼珠子转了两转,忽然跳起来哈哈大笑:“随便做做样子,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傻瓜,傻瓜,一对儿大傻瓜!”

    说罢从锅盖里蹦了出来落在地上,直接跑出厨房,蹭蹭蹭沿着楼梯上了甲板。
    龙涯与小琵琶面面相觑,半晌做声不得。

    许久小琵琶才愣愣言道:“……这孩子……一直都这么顽劣吗?”

    龙涯埋头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咬牙道:“这死孩子没家教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本以为上次教训过有所收敛,不想又耍起了玩弄人心的把戏。”

    说罢一捋袖子,便跟着出了厨房,刚要上楼梯,就听得楼梯边的厢房几声脆响,门应声而裂,殷芜满面通红,怒气冲冲地跃了出来,直接上了甲板。

    龙涯停在门外,见废物革马捂着下体跪趴在一堆碎掉的座椅木片之间,笑得声嘶力竭,那嘴边血迹斑斑,被咬破了一片。

    龙涯一脸费解:“用最不恰当的方式去激怒一个关心你的人,何苦?”
    废物革马勉强直起身笑道:“她问我究竟是什么人,我就身体力行地告诉她我是什么人。这有什么问题?”

    龙涯抱臂叹了口气:“你只顾着自个儿的不痛快也就罢了,不该恣意荒唐伤那姑娘的心。

    人心易碎,碎了可就补不回来了。会不记生死护你的人,可遇不可求,若是他日她弃你而去,那都是你这混蛋自己作的。”说罢摇摇头,顺楼梯上了甲板。

    小琵琶跟了出来,见得废物革马笑得泪流满面,索性仰躺在一堆破家具中,闭上双眼……

    龙涯和小琵琶上了甲板,便见得三皮、殷芜和小不点三人都站在船头一动不动,齐齐眺望前方。

    龙涯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此时此刻再无暇计较刚才小不点的恶作剧。

    只见在行舟前方约摸数十里地的地方沙尘滚滚,一道看不到边际的巨大龙卷风,好像一堵顶天立地的墙,屏障了视野。风夹着黄沙漫卷,在空中形成了巨大的螺旋。

    “那就是……”龙涯喃喃道。

    小不点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被风追逐的移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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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关注过我微博和微信的朋友已经知道明天对我意味着什么,既然在天涯老家挖坑,还是留一句言吧。
    明天我会有一台手术,风险挺大的。面临生关死劫,这不是第一次,自从去年生病以来。在天涯老家开挖鱼馆幽话4的坑,也是疫情期间困在家里前途未卜的情形下的决定,而今又要闯关了。我只想说如果这个帖子不再更新了,那不是我坑品不好。有努力过的。
    我也想能再闯过来,回来继续把故事说下去。
    不过好在《鱼馆幽话》系列是各自独立,并不影响彼此之间的完整,老朋友大多看过前三卷,新朋友有兴趣也可以去搜前面的。


    #瞌睡鱼游走# 的奇幻离奇世界#鱼馆幽话# 系列

    第一卷·浮生拾异 已出
    第二卷·围炉夜话 已出
    第三卷·梦川璃歌(上下册) 已出
    第四卷#沙幕迷行# 卷 #鱼馆幽话4# 连载中

    故事呢,从第三卷梦川璃歌卷结尾,龙涯和三皮狐狸稀里糊涂闯进轮回开始,天道的冒险。
    是冒险还是宿命呢?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昨天出院了,看来又过了一关,等养好了伤,就要继续走求医问药的路了。得空的话尽量更新。
    三皮咽了一口唾沫:“这意思是……我们得把船开到那龙卷风里?”

    小不点道:“不然呢?不开进去就进不了移丘城。”

    小琵琶看着那巨大的龙卷风也不由有些胆怯:“我们的船能承受住那么大的风力吗?”

    小不点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直冲过去,我们的船需得顺着风势走,绕行靠近,进风眼的机会只有一次,容不得半点偏差,不然……”

    殷芜喃喃道:“没有什么不然,这移丘城就在风眼里,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无论如何,必须得进去!”

    龙涯沉吟片刻:“问题是进入龙卷风的那一刻,这甲板上可就立不得人了。”

    殷芜道:“这个不是问题,下面船舱有不少绳子,不把人固定住了,也闯不得风眼。”

    小琵琶闻言道:“绳子在厨房,我马上去拿。”说罢挪动六条大长腿,返回船舱取回了几圈麻绳。
    龙涯先将三皮牢牢固定在舵盘上,随后对小不点道:“这里你这小魔怪是最轻的,说不得就让风刮跑了,还是去下面船舱找个安全的地儿呆着。”

    小不点翻翻白眼,直接在桅杆下坐定,拍了拍那控制风帆的转轴:“你也太小看人了,我要是不在这儿,谁控制风帆?指望那没用的狐狸崽子,咱们这一船人都得被刮上天。”

    三皮撇撇嘴:“你别乱动风帆出纰漏才是!”

    龙涯眉头微皱,扯过绳子先把小不点系在桅杆根基上,随后另一头系在自己腰间,转头对小琵琶道:“这甲板上危险,你还是下去避一避。”

    小琵琶摇摇头,取过绳索将自己系在后面另一根桅杆上。殷芜也就近选了个结实的所在,将自己固定妥当。

    行舟的速度极快,等他们做好准备,距离龙卷风也不过两三里,与风向保持平行的情况下,开始在龙卷风外围绕行。

    此时此刻,四周的风声开始大了起来,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拉扯行舟撞向风墙。
    三皮把持着舵盘,一直保持着行舟与龙卷风的风向同向。

    而小不点控制的风帆,则是吸饱了风力,推动行舟飞速运转的同时,以一个微妙的角度,螺旋运转着逐步靠近那龙卷风的风墙。

    初时尚可,越近风墙,风力就越猛,如同无数猛兽齐声咆哮的风声掩盖了一切声响,旋转的风墙中沙粒如同江河水流,朝着一个方向滚滚而去,还夹杂着无数杂物的碎片在半空飞速运转,剐蹭在行舟之上,犹如刀劈斧剁一般,铿铿有声。

    小不点人小体轻,果不然一入风墙就双脚离地,原本为方便她掌控转轴而留出的那短短一节绳索,恁是让她够不到桅杆,就像只风筝一样横着飘了起来!

    龙涯见状伸臂将她硬生生拉了回来,趴跪于甲板上,一手抓紧桅杆根基,一手抱紧小不点,以肩背挡去后方刮来的劲风,让小不点可以相对安全地操控转轴。

    一面大声道:“就你这小身板,上次是怎么一个人驾驶行舟闯这风墙的?”
    小不点咬牙道:“我可没说上次我是一个人,只是全都折进去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这风的厉害还只是刚刚开始……”
    言语之后只听得“嗖嗖”几声,几件物事已经被劲风裹挟着砸在了龙涯的背上,撞得生疼。

    却是些破碎的木块木片,来自裹挟在风中的行舟残骸碎片。

    忽而一物呼啸而过,却是一个干枯发黑的骷髅头。

    小不点道:“一直以来想进移丘城的人多了去了,然而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龙涯心头一沉,将身子压低,以躲避那些呼啸而来的杂物。

    到此时,风越发大了起来,沙尘滚滚,别说是开口说话,就是呼吸都困难。

    忽而龙涯觉得来自背后的风势锐减,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小琵琶并没有伏低身子,反而支楞着蝎身支撑在他的身后,就像他护着小不点一样,小琵琶替他挡住了风沙!
    龙涯心念一动,脚下生根定住身形,一手抱着小不点,一手挽住小琵琶的腰身,将她拉向甲板,三人皆匍匐于地,耳边风声愈加暴虐……

    就在这时,龙涯发觉怀中的零碎之物也开始随着劲风的激荡朝外飞出,势如飞箭弹丸!

    甲板上的一切已经隐在横飞的黄沙之中,目不能视,但前方却传来三皮的一声惨叫!

    随后便是格拉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原本还算平稳的行舟顿时激烈地晃荡起来。

    就在同时黄沙之中乍现火光,却是殷芜的鞭子燃起的火焰。

    一切发生得太快,一个人影已经飞快地闪了过去,随之行舟再度稳定了下来,在巨大的风力鼓动下,快如闪电。

    眼前的混沌中乍现一条纵向的亮光带,且随着行舟的飞速行进,越来越宽,越来越亮。

    陡然间,飓风加诸在行舟上的作用一下子消失了,行舟以极快的速度在半空划过,又朝着下方落了下去。

    所有人都上拔脱离了甲板,随之而来的是撞击地面的巨大震撼,紧接着是不停地滑动带起的呲呲声。

    一时间四周飘飞着类似五色琉璃的细小颗粒,相互摩擦沙沙作响!
    滑动的趋势持续了一阵,在撞上一件巨物之后便停了下来,又是一阵如同细雨一样的琉璃颗粒簌簌而下,抛撒了所有人一身……

    巨大的撞击对于行舟上的人而言,都不是件轻松的事,过了好一阵子,才一一爬起身来。

    龙涯抚去头上的琉璃颗粒,睁开眼来,就见三皮被一根长鞭卷住腰身,正倒挂在最低的一面风帆破开的洞口里。

    右臀上还插着一件萦绕着绯色华光的物事,正是他那支宝簪。此刻正嚎得惊天地泣鬼神。

    殷芜趴在船舷边呕吐,废物革马立在已经断掉一半的舵盘边,正弯腰咳嗽。

    却是三皮被横飞的杂物割断了绳索,如非殷芜及时出鞭将他拉住,又得废物革马及时掌控舵盘,冲破风墙,只怕这一船人一个都活不下来。
    高远的天空可见层层环形积云,夕阳的余晖透下金光 围合于有序旋转的飓风风墙之中,天地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金色罐子。

    很明显,这里是飓风之内,他们已经进入了风眼!

    龙涯心中稍安,松开小琵琶,又撑起怀里的小不点:“我们成功了!”

    小不点脚步虚浮,刚站直又脚下一软扑在龙涯怀里,连连晃头,就是脑子里一阵眩晕,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琵琶撑着地面直起上身,脸色惨白,心有余悸,到此刻才觉得身体多处剧痛。

    伸手一摸,背心已经浸湿了一大片,天青色的衫子斑斑点点的染上了绿色的血液。

    虽然只是皮外伤,但伤处过多,疼痛之下不免有几分哆嗦。

    龙涯留意到小琵琶的情况,伸臂将她扶住:“你怎样?”

    小琵琶勉力笑笑:“皮外伤,很快就能好的。”

    龙涯微微动容:“你这又何必呢?”
    小琵琶轻轻叹了口气:“好郎君不必往心里去,这只是意外。小琵琶块头大,那样的情形下,少不得会多些伤处。”

    龙涯百感交集,却不能言表,他并非木讷之人,但深知无法回应的,就越发应该妥当处理。

    许久才言道:“以后可不要如此了,小琵琶,什么事都不如自身安危重要。你要有什么事,谁带他回辟妖谷呢?”

    小琵琶轻轻地咬咬嘴唇:“好郎君说得在理。小琵琶知道了。”神情有几分黯然。

    这时小不点踉踉跄跄地站稳了身子,对小琵琶道:“船舱里有疗伤的药,我陪你下去裹伤。”

    然后推了推龙涯:“狐狸崽子还挂在那里呢,不把他弄下来,别想耳根清净。”

    龙涯如释重负,小不点的提议无疑是替他二人解了围,他伸手揉揉小不点的蓬头:“那就劳烦你照顾小琵琶。”

    “啰嗦。”小不点撇撇嘴,走路依旧是歪歪扭扭的,走不了直线。
    龙涯起身走到风帆下,将身一纵,攀住风帆,将三皮弄了下来。

    眼见三皮捂着屁股叫屈,便趁他不注意,伸手将那只簪子从他屁股上拔了下来,引得三皮又是一阵惨嚎。

    龙涯替三皮检视一番,开口言道:“别嚎了,好在伤口不大,出血量也不多,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不要命?敢情扎的不是你的屁股。”三皮嚎道:“还不都怪你,非得买这狗屁簪子,哎哟哎哟,轻点!”

    三皮的惨嚎引起了殷芜的注意,待到她看清龙涯手上的簪子,早顾不得身体不适,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这……这簪子你们从哪里弄到的?”

    龙涯心念一动,回想起竞宝会上的事来:“在影墟里买的。”

    殷芜仔细打量着这只簪子,面露欣慰:“想不到有生之年,可以看到霞妆完璧。狐狸,可否把簪子让给我?我愿以重金交易。”

    龙涯面露难色:“这簪是件礼物,我准备送人的。”
    龙涯起身走到风帆下,将身一纵,攀住风帆,将三皮弄了下来。

    眼见三皮捂着屁股叫屈,便趁他不注意,伸手将那只簪子从他屁股上拔了下来,引得三皮又是一阵惨嚎。

    龙涯替三皮检视一番,开口言道:“别嚎了,好在伤口不大,出血量也不多,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不要命?敢情扎的不是你的屁股。”三皮嚎道:“还不都怪你,非得买这狗屁簪子,哎哟哎哟,轻点!”

    三皮的惨嚎引起了殷芜的注意,待到她看清龙涯手上的簪子,早顾不得身体不适,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这……这簪子你们从哪里弄到的?”

    龙涯心念一动,回想起竞宝会上的事来:“在影墟里买的。”

    殷芜仔细打量着这只簪子,面露欣慰:“想不到有生之年,可以看到霞妆完璧。狐狸,可否把簪子让给我?我愿以重金交易。”

    龙涯面露难色:“这簪是件礼物,我准备送人的。”
    殷芜急道:“对寻常人而言,这只是一只簪子,但是对于我而言,它非常重要。

    此簪乃是我外祖母赤邺煜霞帝姬之遗物,为寻回整套霞妆,我已经找了很多年。

    当日在竞宝会投下霞妆,就只缺你手上的这一支……烦请割爱。”

    后面的废物革马听得此言,眉宇之间骤然露出些惊异之色来。

    他认识殷芜的时日也不短,自她的赤眉赤发早已知晓她是赤邺遗民。

    赤邺皇室为天眼火族,早已覆灭殆尽,虽说她的赤焰鞭出类拔萃,但没有额心的天眼,他也从没想过她与赤邺皇室有如此渊源,这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

    龙涯握着簪子看了许久,叹了口气:“也罢,既然是你先祖遗物,我也没有强留之理,便还给你吧。”说罢将簪子递给殷芜。

    殷芜面露喜色,接过宝簪妥帖收藏:“此行仓促,并不曾带财物出来,待办完大事,离了此地,必有重金酬谢。”

    龙涯笑笑摆摆手:“那就不必了,钱财身外物,再说离了此地,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就当我谢你危急时刻救了三皮的小命吧,扯平了。”说罢取下缠在三皮身上的鞭子,收折妥当递给殷芜。
    殷芜心中感激:“多谢成人之美。”她转身走向已经高高翘起的船尾,准备查看一下周边的情况,这一转身才知废物革马就立在身后,她抬眼看看他:“你又想怎么样?”

    废物革马叹了口气:“认识那么久,今日才知你身世。”

    殷芜冷冷地与他擦身而过:“然而你是什么人,我可一点也不知情,不过,我也不想知道。”

    废物革马如何不知她还在气恼船舱里的事,伸手一把抓住了殷芜的手臂:“对不起……”

    殷芜甩开他的手冷冷道:“辱人自辱,你对不起的不仅是我,还有你自己。”

    殷芜纵上高高翘起的船尾,举目望去,所看到的是一片被消磨了棱角的世界。

    五光十色的琉璃覆盖着地表的一切,已经很难判定那些所在曾经是什么。

    地上滚动着的,满天飞舞着的,都是那些五彩的琉璃颗粒,相互摩擦发出空寂的沙沙声。

    龙涯等人慢慢地也走上了船尾,没有人出声。

    这里是被天火焚烧过的废墟,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寂寥,搭配着夕阳的余晖在琉璃上折射出的光怪陆离,美得又寂寞又绚烂又残忍。
    马上要进手术室做第三次手术了,希望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回来。有缘再续吧。
    第三次手术的险关闯过了,养好伤准备继续治疗,放疗+化疗,虽然很难,不过我还在。让大家担心了,不好意思。
    谢谢大家的关心,两周前才做了第四次手术,目前在养伤。
    这两年多生生死死地走过来,5次大手术,十几次化疗,靶向,免疫,放疗。。。。回头看看觉得不可思议。只是病魔太疯狂了,以后的路也是得靠闯。
    值得高兴的是我已经把鱼馆幽话4(沙幕迷行卷)抢出来了,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这本是完本了的了。已经提交版本登记,等签。只是病情风雨飘摇,我能过关的话,可以开鱼馆幽话5(廊下故人卷),如果。。。。。我也会托朋友帮我操作4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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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10-06 22:04:52  更:2022-09-04 02:4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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