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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小法医妙破警察母亲被害奇案,凶手竟然是……[第28页] |
作者:周流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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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广阔天地容易开解烦忧,我们可以去西藏、新疆,总之人越少的地方对我们越有利。最好是不通音讯。所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条自驾的线路,从甘陕入新,然后转道川藏出滇贵,从广西进海南。一路上走到哪是哪,愿多呆就多呆,不愿多呆就直接开路。这一路下来,一年的时光刚好够。你只需要把所有的存款、现金带上就行了。” “你爸的后事还没有办,我们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我去过警队了。警方还要进行新一轮的解剖、检验,暂时还允许处理。我已经签了备忘录,请他们在案子结束后,妥善保管。等我们回来再做处理。” “搁这么久不能入土为安,他会魂魄不宁的。” |
“只有他的不宁,才能鞭笞凶手的良心发现。他们俩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来处理吧。他们俩纠缠半辈子,不就是为了让我们俩过上好日子嘛。我们现在就遂了他们愿。” “我们这样又要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我们真的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只有放下他们,才能放过自己。如果我们再这样纠结下去,恐怕连我们自己也要搭进去了。我实在无法再面对这个被人人嘲讽的地方了。我无法去上学,你无法上班。我们俩再这样下去,要变成一对精神病了。” “发生这些事情是妈妈对不起你,害你陷入了这些无端的是非之中。” |
“发生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了,怪来怪去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有谁也不怪,把它当作命运的一次残酷的考验就行了。大一的时候,我们班好多同学选修哲学。当时我不明白学哲学有什么意义,现在突然明白了,哲学的意义就是让我们懂得不纠结不怨怼的接受命运安排的经历勇敢前行。” “你真的长大了。你听你的。以后这个家都听你的。”母亲喜极而泣,黄韵过去轻轻地拥抱了母亲。他发现,母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柔弱过。他竟没有注意,母亲的一头秀发,已然暗地陈仓,变成了一头华发。不论以后的日子有多难,你放心,我绝不会像他们那样令你陷入纠缠不清的是非之中。他在心里默默地向母亲许诺,泪水洇湿了她的华发。 |
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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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在钱家过了一周国宝级待遇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邹婕就呆不住了。她躲在屋里,最怕听见的是敲门声。宁采汀一天起码给做六餐吃食。早餐是雷打不动的牛奶、鸡蛋和面包、稀饭的混搭,十点左右是燕窝,中餐更是变着法给她做好吃的。餐餐必定有鱼鲜、炖汤及各种肉制品。午睡醒来,钱母便会适时敲门给她送进甜点。不是银耳莲子羹,就是桃胶百合羹。有时,她会精心炖制木瓜雪蛤、雪梨川贝……晚饭过后,还会变着法给她弄酒酿丸子、小桂花汤圆、三鲜小小饺……邹婕想尽量呆在屋里躲避名目繁多的餐点,宁采汀就不厌其烦在敲门送进来。她态度慈祥和蔼,手艺一流,开头邹婕不论有多不愿意吃,吃到最后无一例外点滴不留、干干净净。 |
眼见一周下来,肚子没长,腰围倒长了一圈。说来也怪,之前反应挺强烈的孕吐、恶心、食不甘味,竟然被宁采汀的好手艺治愈了。在面对食物之前,她各种懒洋洋,但只要东西送进嘴,胃口就开了。钱母见邹婕吃得开心,更是浑身得劲,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起初邹婕是非常享受的,可是再享受也架不住这样被饲养。依此下去,十个月出来,自己肯定要胖也一头猪了。更何况婚礼临近,再这么胖下去,婚纱都穿不了了。她委婉地向钱磊表达了想住回去的意思,钱磊的脸猛得从手机屏幕中抬起来诧异地看着她,一脸不解。 |
“你前两天不是还说妈妈手艺好,什么都好吃,胃口都好多了。怎么突然想回去了?回去后,你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你和妈妈相处得不愉快吗?如果是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跟她说,让她改。”钱磊立马表态尽力维护邹婕。邹婕却不领情,撇了撇嘴说,“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说得肯定是你吧。哪有这么赤裸裸地一边倒向着媳妇的?” “你真没良心,难道当着你的面不向着你,我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再说现在是特殊时期,我就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看在孩子的份儿,必须孕妇至上。” |
“我就说嘛,我哪有什么好心,我哪有什么重要。有了母凭子贵这个理由,我还是更能接受。这样就符合人性了。”邹婕白了他一眼,往他怀里一偎,撒娇地说,“妈妈什么都好,就是做饭太好吃了。而且实在做得太密了,完全是把我当猪养啊。你摸,我腰都胖一圈了。”“主要是做给孩子吃的。你不能代替孩子拒绝奶奶的一片慈爱。胖点好,有肉感,孩子也更有营养。这是好事。”钱磊伸手在她腰间一搂,顺带摸了一把,确实是很多肉感。“你现在是宿主,是孩子的营养体,把自己养胖是你的职责。” “悲哀。我自己的身体都没权作主了。”邹婕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要不怎么说母亲伟大呢。”钱磊并不恼,反而宠溺地在脸颊吻了一下。两人正腻味着,钱母端着一盏着炖盅过来了。 “今天特意给你炖了桃胶银耳羹,补气、美容、补血是最好的。” 钱磊揭开盖子,一股甜香扑鼻,他忍不住拿起调羹就要舀起来吃。母亲轻轻地在他手背上一拍,柔声说,“小婕,趁热吃吧。” |
“妈妈,您不要有了孙子就不要儿子吧,尝一口都不让。我怎么没见您给我做过这些。” “你又不是女人,吃这干嘛。” “我只是想帮她试一下温度,您也不必要偏袒得这么明显吧。”“给你吃太浪费了。”母亲看着邹婕徐徐地吃着,脸上漾着慈祥的爱意。 “妈,您不会打算一直就这么看着她吃完吧?您难道是怕我偷吃?”钱磊看着邹婕,她矜持地舀着一勺,缓缓送着口中,故意对着他咂吧嘴吃得津津有味,馋得他口舌生津,直咽口水。 |
她瞟了他一眼,撂话说:“你等会把碗盏拿出来。”转身出了房门。眼见宁采汀把门带上了,邹婕舀了一勺送到钱磊嘴边,示意他张嘴。“我不吃,妈都说了,这个给我吃了算浪费。” “别嘴硬了,你把妈支出去不就是为了尝一口么。挺好吃的,甜甜的。”钱磊略作扭捏张嘴一口连勺子都吞了下去,因动作太过猛,桃胶竟顺势滑进了喉咙,什么味都没有弄清楚,反倒把喉咙给烫了,热辣辣地疼。他赶忙把勺子吐出来,大口滋着气。 “至于嘛,大方一点嘛。猴急猴急地,连偷吃也这样,我还以为就那事儿呢。” “还有啥事儿,我都快忘了那事儿。我们有多久没有做那事了?”这回钱磊摇着头拒绝了邹婕送到嘴边的甜点,而是痴痴地看着她,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转到她身后环腰抱住了她,“我想吃你。” |
他在她耳边厮磨着,咬着她的耳垂含混地说。这一抱把邹婕弄得心猿意马,连嘴里的甜点也吃不出味了。她一手举着碗,一手举着勺,靠在他怀里,尽情地享受他的爱抚。不过,她不敢忘情,只敢浅尝即止。她不时去瞟门口,生怕宁采汀突然出现在门口。 “你总看门口干吗,弄得我胆颤心惊的。要不我过去把门反锁了?”他在变换亲吻姿势的间隙里,微喘着就要去关门。被邹婕一把拉住了。“你干吗去?还真要去关门啊?你这是典型的此地无银。再说咱们现在也不能动手,要被你妈妈知道了,要羞死了。” “真的不能做吗?我快想死了。不会这十个月都得憋着吧?”钱磊一脸苦逼地看着邹婕,哀怨地瞅着她的肚子。 |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头三个月是绝对不肯的。以后月份大了,胎位稳了,可能可以偶尔在一起。”邹婕尽量克服羞赧,摆出一副科普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说。她越是这样克制,钱磊越是喜欢。他折回来,从正面抱着她,又是一阵吻,手触角般在她身上爬行…… “吃完了吗?我进来拿碗。”两人正忘情,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触电般分开。因为动作太过突然,邹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钱磊眼明手快把她扶住了。宁采汀径直走到茶几边拿起碗盏就往外走,走到钱磊身边时,低声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等到钱磊哭丧着脸回来,邹婕冲他吐了下舌头,不怀好意地问候他出什么事了。 “妈妈说,在头三个月里,晚上都由她陪你睡。” |
“啊?”邹婕惊呼起来,马上又自己捂住了嘴,降低声量问:“为什么啊?” “唉,就是那么个意思,估计就是刚才看到我们亲密举动触发了她的担忧。总之,她给我讲了一通怀孕头三个月,夫妻间的注意事项,其中重中之重就是不能同房。” “哦,你没有跟她说吧?” “我有那么傻?我说平时都很注意,除了搂搂抱抱,没有动过你。然后她说,年轻人血气方刚的,还是分开睡更稳当,说晚上由她陪你睡。” “你不会答应了吧?” “我自然没有敢答应她,只说要回来跟你商量。”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我真的不想跟她睡,我怕自己睡不惯反而影响她休息。” “那等会怎么跟她说呢?” |
“要不,就先试着睡一晚吧,然后以彼此都睡不好为由再提出来?” 这个说法马上得到了钱磊的极大赞同。他钦佩地看着邹婕,一时又欢喜起来,欺身上前又要亲她。被邹婕举手拦住了,“别,如果再被妈妈碰到,就更要把开床睡进行到底了。” 邹婕和宁采汀的那一晚同床共枕,确实给彼此带来了极大的煎熬和不便。两人都僵着身子,隔得远远的。两人其实都没有睡着,但都要装睡着,连大气都不敢出。邹婕侧躺着也不是,平躺也不是,小范围小动作地不断翻着身。她想拿出手机来看,又怕亮光影响宁采汀睡觉,更怕被她批评孕妇多看手机既影响胎儿也影响自己。她只能强忍着,强迫自己尽量闭着眼睛装睡。越装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想上厕所。于是这个晚上,邹婕在不断地起夜中,终于熬到了天蒙蒙亮才勉强睡着。而被她搅和了一夜的宁采汀,迷迷糊糊中挂念着给他们做早餐,而挣扎起床了。 |
于是,这一整天就听到宁采汀喊全身痛,邹婕喊头晕。邹婕白天尚可以补觉,宁采汀却操持一家人的三餐,累得连脸色都变了。钱磊看到眼里,知道时机成熟了。晚饭后,他偎到母亲身边去给她捏肩、捶背。在她最感舒适的时候,娓娓劝说。“昨晚没睡好吧?邹婕说她肯定影响你休息了。看你今天脸都累凹下去了。我看着都心疼。等会爸爸回来肯定更心疼了。妈妈,您就放心吧,我们都是成年人,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我们懂得分寸。我晚上睡书房,让她睡我屋。我保证不碰她。” “罢了。她昨晚肯定也没睡好。这样下去对胎儿也不利,还是让她搬回去睡吧。不过你要保证乖乖睡书房,头三个月千万别惹她。等孩子稳定了再说。” |
饶是这样,邹婕还是感到浑身不自在。她总觉得时时刻刻都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俩的一举一动。久而久之,她竟然有了一有声响,就莫名回头看的条件反射。于是,在住了一周之后,她委婉地向钱磊表达了想住回去的意思。 “回去住你的饮食起居多不方便。”钱磊一想到邹婕回到自己家里没有人照料就心急。 “住这也很不方便。我都快出幻觉了。总觉得你妈妈站在身后监督咱俩不许这不许那,心理负担很重。长此以往对孩子肯定更不利。” “不论我们有什么理由,妈妈肯定都不会同意的。” “所以要想办法啊。”邹婕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看得他神都散了。 “那你说怎么办?怎么跟他们说?” |
“就说我在这边择床,总也睡不好,想搬回去住。白天为了保证营养,我们过来吃饭。这样可以吗?” 当钱磊把这个方案跟宁采汀商量时,宁采汀马上提出了改良方案。“小婕怀着身孕走来走去不好。这样吧,我每天上你们那去做饭。晚上让你爸爸来接我就行了。”母亲的退让令钱磊非常感动,他不禁走上前轻轻地拥抱了母亲,真诚地表达了感谢。钱磊拥抱令宁采汀非常幸福。这是她记忆里儿子自少年以来的给她的唯一一个拥抱。有了这个拥抱,她愿意为他们做任何牺牲。 |
惫懒而繁忙的六七月终于过去了~八月份愿自己可以更勤勉…… |
我来了 |
今天复更 |
有在线的么? |
65 在职场忙惯了,整天呆在家里,不是抱着手机就是守着平板,竟是越闲越无聊。头两日,她饮有兴致地刷孕妈的注意事项,刷优生优育的各类科普帖和鸡汤帖。刷来刷去,把脑子弄成一团浆糊。那些科普的还好,鸡汤帖不仅蒙昧心智,还特别遭恨,有些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看到最后,邹婕甚至都想开一个孕妈的专栏,给所有的准妈妈、生手妈妈开一堂健康、科学的培训课。后来转念一想,这应该是人家妇幼保健院的事,不能呛行,才作了罢。 |
后来她改追剧。不得不说她挺挑剔的。现在流行的古偶、现偶剧,她是一部都看不下去。往往是开头半集没看完,她又点开了一下部。可饶是各大视频网络平台界面摆满了推荐,她愣是寻不到一部称心如意的好剧。现在投资商的眼光真他妈太短浅了。她咕囔了一句。话一出口立马意识到错了,马上对着肚子改口,“宝宝,妈妈刚才没说粗话吧。妈妈保证以后尽量不说粗话。以后假使妈妈不小心说错了话,你也要当没听见。总之,你要挑好话听。” |
挑来挑去,实在挑不出好剧了。她只能把压箱底的宫斗剧经典翻出来回嚼。可这部剧实在太虐了。刚甜没两天,看到中途就是止不住的伤痛。有一日宁采汀正厨房给她炖汤,隐约听见似是有抽泣的声音。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她把排风扇关了,见那压抑的哭声还在就循着声找到了卧室。推开虚掩的卧室门,邹婕正趴在床边上抹眼泪。她旁边的凳子上已经有一堆揉得乱七八糟的纸巾了。她一边抽着纸巾一边抽着鼻子,根本就没有发现宁采汀。宁采汀走近一看,对面的平板正在演一场离别剧,女主嘴里念着卓文君的白头吟与君王辞别,泪如丝滑……剧外的邹婕哭得不比女主轻。 |
“怀孕了就不该看这么悲伤的电视剧,对孩子不好。整天哭哭啼啼的,以后岂不是要养一个林黛玉么。”宁采汀轻轻地走过来,俯下身帮她把平板关了。 “你也是,看个电视怎么就哭成这样了。你要知道你伤心,孩子就陪着你一块儿伤心。你这样对他可不公平。再说了,怀孕的人不能趴着睡,这样对孩子不好。你压着肚子,就不怕压着孩子啊。”宁采汀扶着邹婕坐起来,拿枕头给她靠着。“你就该看些开心的影视作品。” “妈说得有道理。”邹婕用纸巾擦干了泪,哽着声说。“我以为自己不会哭的。没想到看了这么多遍了,每次看到这还是会哭。演员演技太好了。真的不敢再看了,哭得眼睛痛。” |
“怀孕的人不能哭的原因不光是为了孩子,也是为了大人。怀孕期间哭多了,容易落下病根。总哭以后眼睛就会变成迎风眼,一见风就流泪。女人在怀孕期间尤其要注重保养。我见你这段时间在家呆着闲不住,不如试着筹备婚礼吧。我觉得婚礼延后也不是个事,不如还是按期举行。虽说你大着肚子影响穿婚纱,但也不能为这就推迟婚礼啊。你想啊,等你生了孩子,还得恢复身材一段时间,这样一拖一年半载就过去了。不如早办。我们可以办中式的,穿中式婚服可以遮着肚子。”宁采汀慈爱地帮她盖好毯子,温和地劝说着。 |
邹婕哭得稀里糊涂地,脑子几乎停止了思考,觉得婆婆说得句句在理,她不时答着“嗯,都听妈的。”一边不住地点头认同。 “酒店、婚庆这些我和你爸会去联系。你有孕在身不适合到处跑,就呆在家里搞搞采购。你们年轻不都是时兴网购嘛,糖烟酒你就在网上买。还有你们婚礼上礼服也在网上订。” “妈,婚庆公司定好了,您让他们加好友,婚礼的流程和方案我来跟他们商量。” “好的。我都忘了,你自己就是编导,你可以指导他们。”宁采汀笑起来,抚着她的手说,“那就这么说。这些天我们就分头行动起来。你刚刚哭过,先眯一会儿养养。汤马上就好。今天炖了银盘菇,特别鲜,我一会儿给盛。” |
“谢谢妈妈。”邹婕把另一手覆在宁采汀手上,满满地感动。她握着婆婆的手,沉浸在这种温暖的母慈子孝的情境中,竟有种时光混乱的错觉。她的母亲也曾这样温柔地对待她,只不过这样的时光很少。她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严苛的约束、严厉的管教。小的时候,她不敢犯错,倒不是怕母亲的责打,而是怕她眼里的失望,怕她嘴里的那一声声长叹。母亲常常在责打了她之后,一个人默默地坐着流泪,伴随着她的眼泪的是一声比一声长的叹息。她这些没有内容的叹息在邹婕听来是最严厉的控诉,它们道尽了母亲对她的失望及对自己人生的哀怨。 |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在心里一遍遍地发誓,一定要如母亲所愿,听她的话,许给她一个称心如意的未来。可惜小小年纪的誓言总是不太靠谱,往往睡过一觉之后,她就忘了。于是她与母亲之间所期待的良性教育背道而驰。她的忘性和顽性随之引来了母亲新一轮的责打和叹息,在周而复始的责打和叹息中,她不再暗暗发誓改过自新。有一天,她突然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不论她怎么做都成不了母亲希望的人。即使她做到母亲的所有要求,或许她也不会满意。那时她不明白母亲到底要一个怎样的自己,索性就不再做她的希望,只想做回自己。后来发现,即便是她这样自暴自弃,母亲也没有对她更严厉。她这才明白,母亲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失望气息。她的失望源于她对自己命运的不满意,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她开始试着放飞自我。她不再拘泥于做母亲的乖乖女,而是敢于尝试那些从来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
“小婕,我灶上坐着汤,已经炖了半个小时了,我得去看看。”宁采汀很小心地往回抽自己的手,轻轻地说。可是邹婕沉浸在往事的情境中,根本听不到。她紧紧地攥着宁采汀的手,捏得她怎么用劲也也不抽不出手来。“小婕,你在想什么呢?你怎么了?”宁采汀伸出另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见她还是没反应,就把手覆在她的额上……她的手凉凉地,一丝冰凉穿透额头的神经,直冲大脑中枢神经终于把邹婕从回忆中唤醒了。她松开宁采汀正往外抽的手,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讪讪地解释说,“我刚刚头有些晕,好像是缺氧了。妈,你刚刚是不是跟我说话了?我光看到你动嘴,却听不见声。” |
“这是累着了。赶紧躺一会儿,可千万别再看这些斜视的电视剧了,更不能哭不能伤心。”宁采汀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下,悉心地叮嘱:“睡一会儿,千万别再看手机和电视了。”邹婕点着头,顺从地合上了眼皮。她躺着,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翻江倒海。等到宁采汀的把门头上,听着她的脚步声消失在房门外,她睁开了眼睛。眼泪像脱了闸的洪流,夺眶而出……她没有擦,任它们流向耳后,淋湿了头发和枕头。 那些从来不敢细想的往事,那些被她刻意封印的不堪回首,今天竟然屡屡出来作乱。原来能勾起痛苦的,不光是痛苦,还有这些似曾相识的幸福感。这种感觉温暖而有魔力,它们能轻而易举地打开封印的密门,把那些豺狼虎豹般的痛苦回忆一齐释放了出来。 |
更了 |
66 她很少见到自己的父亲。他在她的记忆里更多是一个匆匆的背影。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想起父亲时,就只有他的背影。难道我就没有见过他回来时的样子吗?她常常如此自问。答应肯定是否定的,可她就是想不起来他归来时的样子。就是如此自问的此刻,父亲印在她脑海里的依然是背影。这个背影并不如朱自清散文里所描述的那样温馨,总伴着母亲责骂和她的眼泪。母亲在一遍遍的挽留之后,就会演变成无尽的咒骂。于是父亲会在咒骂声响起一霎果断离开,那是一个决绝的背影,力透着厌弃。她的眼泪就在父亲转身离去的同时滚落…… |
她无声地哭泣并不能引起母亲的注意,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愤怒情绪中,享受着酣畅淋漓地咒骂,一直到父亲的背影消失在她模糊的泪线中。往往这时母亲才会回过神来,她会顺手给她一个巴掌,责骂道:“哭什么哭?哭有什么用?男人从来不会因为你的眼泪而留下来!” |
不止一次,她琢磨过母亲的话,不知道母亲是在试过多少次哭泣之后才改为咒骂的。哭泣如果没有用,难道咒骂就有吗?父亲不照样在你的声声咒骂中悍然离场吗?但是她不敢挑战母亲的权威,她只能继续无声地流泪。周而复始,父亲终于在她十四岁那年彻底离开了家。父亲离家之后,她的日子更难过了。母亲把对父亲的满腔怨恨全都撒向了她,那些不绝于耳的咒骂声从此环绕于她的世界里,绵绵不绝。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怎么做,换来的都是母亲的不满和斥责。 |
她突然理解了父亲,她不止一次想过一走了之,留给母亲一个决绝的背影。只是她太小了,她不知道离开家之后能去哪里。眼泪没有用!她是突然想明白这句话的。哭有什么用呢?每次只要她一哭,母亲就会更愤怒。她会骂得更凶,甚至还会扫起家伙来打她。面对父亲的责打,她不敢逃,只能默默地承受。每当这时,她只会更羡慕父亲。羡慕他可以一走了之,可以永远永远地离开这个透不气来的家。 |
哭有什么用呢,要离开家,她必须有钱。她开始想方设法挣钱。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想在城市的边缘中挣钱是一件极不靠谱的事情。但这难不倒她。她发现学校的垃圾箱旁总有一些奶盒、纸箱、废弃的作业本和书。于是她会在放学后留在教室里写作业,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光后,来到垃圾堆旁捡拾这些废品……放假的时候,她会上街,翻找沿途的垃圾箱,寻找有价值的废品…… |
母亲依然还是经常打骂她。因为心里有了希望,不再哭泣。她闷着声,坚毅而倔强地任她打骂,不再落一滴泪。母亲察觉到她的异样之后反而收敛了。她常常在打着打着的时候,突然停下来惊诧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怪物。由此之后,母亲变得沉默了。她常常在开口骂的途中突然停下来,常常在抬手要打的时候突然僵住。然后,她会颓然败阵下来,默默地坐在一旁垂泪。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心里为母亲哀叹,哭有什么用呢?你这样哭泣,还是挡不住我要离开你的步伐。 |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母亲不再骂她,更不再打她。她每天有气无力地照顾她的起居,跟她话也很少。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母女俩几乎无话可说。虽说家庭的氛围依然还是压抑,但至少还是温和、宁静的。两人这样默默地过着,她甚至都已经动摇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转眼她已经上了高一了,她不再想离家出走的事。她只想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家。正当如痴如醉卯足了劲要通过考学离开母亲的时,母亲却先一步离开了她。 |
母亲病得毫无征兆。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江南六月的高晴天,热得人像一台行走的发汗机。她顶着烈日回到小屋,并没有闻到饭菜的香气。她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口气喝了,才转到厨房。厨房不仅没有母亲的身影,连锅灶都是冷的。井井的灶台透着冰冰的气息。这太反常了。她转回前厅,依屋去找母亲。最后在她的卧室的床上找到了她。她气息奄奄地躺着,身上盖着与酷暑天极不相称的厚被子。母亲听到她的声息睁开疲累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回来了,中午你去外面随便买点吃的吧。” |
“妈,你怎么了?”她一开口眼泪就落下来了。一向强势的母亲,突然变得这么孱弱,瞬间就击垮了她一年多来积蓄的所有怨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爱母亲,如此害怕失去她。“你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她伏下身来仔细察看母亲惨白的脸。她身上虽然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却是冰凉的,手也是凉凉的。“我带你去医院吧。”她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
“妈妈这病治不好了。医生说不用再冶了。我在家里躺几天就行了。”母亲说这话时喘得厉害,她停了几次才把话说完。母亲竟病成这样子了,同居在一个屋檐下的她竟然一点儿都未察觉。母亲偷偷经过了多长时间的治疗呢?她的眼泪更控制不住了,滂沱而下,打湿了母亲的被头。 |
母亲得的是肺癌。从发现到去世前后不到半年。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医生要求她住院治疗,被母亲拒绝了。母亲在弥留前的那些天,她一而再再三的要送母亲去医院,也都被拒绝了。母亲的理由很简单很直白很充分。“肺癌是最凶的癌,没得治的。治也是死,不治也是死。何必花冤枉钱遭冤枉罪呢。妈必须把这些钱给你留着。以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还要考大学,没有钱怎么能行呢。”母亲说什么也不肯再去医院,她说她是从医院被赶回来等死的,不必再回去花冤枉钱。 |
母亲在家躺了半个月就走了。这半个月里,她放下了课业,每天陪着母亲。一向十指不沾家务的她,在这半个月里学会了煮粥、做饭。后来母亲说这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让她感受到了世间最真挚的爱和温暖。母亲走后,她的世界终于变成一片荒芜的空寂。她不用再担心母亲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会暴发对她的不满和责骂,更不必筹谋如何巧妙地离开。可她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开始怀念母亲的责骂。她回到家里,依然会每个房间每个房间地去寻找母亲的踪迹,渴望她突然出现在某个阴影里,然后对着她破口大骂,甚至抬手就打,只要她能回到身边!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哭,每天陷在痛苦里。 |
她开始恨自己。她恨自己跟母亲赌气,恨自己疏于对母亲的管顾,恨自己没有花更多的时间去照顾母亲、陪护母亲。母亲其实很早就生病了。在她与母亲冷战的一年多时间里,母亲一直在深受病痛的折磨。只是她对母亲的冷漠遮障了她的眼睛,她竟一点也没有发现。她以为那是母亲也在跟她冷战,其实只是母亲没力气、没有精力跟她置气而已。努力读书考大学成为一个非常久远的事情。她开始惰于读书。每当她捧起书和作业,就会想起当初那么努力的初衷。她就会觉得愧疚,就会觉得现在的每一分努力都是对母亲的背叛。于是,她开始无法正常上课,无法正常完成老师的作业。老师也知道她家里的变故,没有人对她的消极态度进行管束。到学期结束,她从一个优等生一落千丈,成为班里成绩垫底的差生…… |
“你怎么了?”恍惚间有人在给她拭泪,“怎么哭成这样了?枕头都湿透了。”钱磊俯身心疼不已地抱着她,“怀孕的妈妈是不能哭的。你在哭,宝宝也会跟着哭的。是碰到什么伤心事了吗?跟我说说。”钱磊用脸颊贴着她的,轻轻地摩挲着,温柔极了。 “我没事。刚刚被电视里的剧情弄哭了。”她侧身抱住了他,哭得更凶了。 “妈妈还问我是不是欺负你了,害你哭成这样。你确定没事吗?” “我真没事儿。真的只是被剧情感动到哭。”她止住了泪,清着嗓子说。 “以后看点开心的剧吧。”钱磊抱着她坐起来,“最好是看喜剧,以后生一个乐观开心的宝宝。” 她偎在他怀里,又被幸福和温暖击中,眼睛又止不住发泪,只能把脸埋进他臂弯掩饰。 |
更了 |
67 枫岭市发生了一起引起轩然大波的女童被侵犯案。此案引起了朋友间的信任恐慌。而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此案就发生邹婕、钱磊身边,事件的几们当事人都是他们的熟人、朋友。此事的几个当事人虽然都是枫岭市人,但案发地在魔都上海。此事经媒体发酵后,迅速在全国范围传播。全国各大媒体、网络平台在上海市公安局以案件保密为由吃了闭门羹之后,为了取得第一手采访素材纷纷从上海转战枫岭市,一时间把枫岭市的传媒集团和宣传部门弄得焦头烂额。 |
在家忙着筹备婚礼的邹婕,起初并没有被召回去上班。她一边在同事群里看着热闹,一边悠闲地与婚庆公司的人斟酌着婚礼流程方案。不过她抱定了一个主意,不论他们讨论得多么激烈,她都坚决把潜水进行到底,坚持不发言。前两日刚刚选定了礼服,也定下了等礼服到就补拍婚纱照,最迟本周五礼服就会到,周末刚好可以让钱磊把时间匀出来一起去拍照。这段时间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经不起一点占用。因为定的是汉式婚服,所以整个婚礼的流程全部要按照汉代的婚俗进行。汉服虽然近几年有渐进流行的趋势,但选择汉式婚礼的新婚夫妻并不多。 |
婚庆公司对于这一块业务也不是很熟,邹婕就在线与对接业务的小姑娘一起在网上抠流程。她的要求是必须专业,严格按汉代流程进行。本来婚庆公司给她定的是穿旗袍版式的民国风格。这也是眼下最流行的模式,甚至都已经盖了西式的白色婚礼。可邹婕眼瞅着日渐隆起的肚子,忍痛放弃了秀身材的旗袍风,而选择了汉服。汉代婚服喜庆且宽大,可以完美地遮掩她臃肿的腰身。 |
正当她跟小业务员聊得热络时,手机响起来了。响头遍的时候,她没有接。手机放在床头,她坐在书桌,接电接得移步。她想等把业务员把方案定下来再回过去。她休假这段时间,基本上没有工作电话找她。无非就是钱磊和宁采汀会给她电话。眼下宁采汀在厨房忙着给她炖汤,钱磊如果没有打通她的电话,自然会给他妈妈电话的……她这样想着,手机又执着地响起来了。等手机响过了,随后就响起了密集的微信@她的提示音。她点开电脑微信,看到了冷潋不仅在群里@她,还单独给她了数条要求她马上接回电话的信息。 |
她头皮一麻,这个时候这么着急的电话,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她直接点开了视频通话,才响两声,那头就接通了,劈头就问她怎么不接电话。 “我休假之人哪有什么要紧的电话,所以手机没放在身边。敢情才刚那两通电话是您老人家打的啊。” “不是我还有谁。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你这么急给我电话不会是要召我回去上班吧?我可是带假之人,你就忍心叫一个孕妇挺着肚子给你们加班吗?” |
“你知道这几天单位全员加班,广电大楼的电梯都快被各路媒体的人踩塌了。你还有心思休假。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别拿肚子要挟我了,如果身体没有大碍的话就来帮帮忙。”冷潋一边跟她说话,还不时地停下来跟前来汇报工作的下属交待工作。 “我去能帮上什么忙啊。我一个孕妇,肩不挑手不提的,又不能熬夜,真心是怕难堪大任。”邹婕虽嘴上一副拒人千里的说辞,但语气已经松动了。视频里,办公桌一派出忙碌。这么熟悉的工作场面,令她不好意思推托。 |
“放心,既不需要你挑也不需要你提,更不会叫你熬夜。你只需要坐阵给我拿拿主意就行了。你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你手下的几个人,我不放心直接交给他们。你来给他们把把关。” “我这段时间也忙得很,我忙着筹备婚礼流程,事多着呢。我怕忙不过来。” “放心,不影响你筹备婚礼。你坐在办公室一样可以做方案谈流程的。你就可怜可怜姐姐吧。”冷潋又转头匆匆去看助力拿来的文案,一边轻声吟读,一边给助力讲修改意见。 |
“行吧,我明天来,得忙过这个事件,我再继续补休假。你先忙。”邹婕同情心已经泛滥开来,连她自己都压制不住了。 “太好了。明天上班我来接你。会绝对保证你的安全。”冷潋马上换上心花怒放的表情向她致谢。 “不用你大忙人来接,我让钱磊送就行了。” 挂了冷潋的视频电话,她马上给婚庆公司的业务员发去消息,让她先弄一份成熟的流程方案来等她后续再确认。 |
“行的。不过邹姐,因为我们时间很紧,你后续确认要急时哦,我今天下班前保证会把方案发给你的。” 她看了一眼小业务员发来的消息,简单地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马上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第一时间,她必须马上了解此案的来龙去脉。她翻看了各大门户网站关于此事的前期报道,根据网络上的碎片信息,基本弄清了个大概。涉事男主是枫岭市某房产公司的老总,姓王,五十来岁,从网络上公布的照片来看,也算是长得一表人才、气质不凡。这样的功成名就的男人,要什么女人要不到,偏偏对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子出了魔爪!涉事女主是他的情人,姓李,比男主少了近二十岁,长得一副心机深重的妖媚像,两人已经维持了三年的情侣关系。受害女童是李某闺蜜的女儿,正读小学四年级。李某以带女孩去迪士尼为由,得到了闺蜜的允许,把女孩带到了上海。当晚李某就安排王某与女孩同宿…… |
女孩于凌晨给母亲打电话哭诉了当晚的遭遇。挂了女儿的电话,闺蜜立马打电话质问李某,李某还以孩子瞎说为由进行糊弄。挂了闺蜜电话后,李某立马约谈女孩,诱之以各种礼物,企图平复女孩惊恐情绪。女孩母亲即刻驱车去上海,赶在天亮前见到了女孩,并第一时间带女孩到当地公安局报了案。案件一经曝光,网友们自发对李某和王某进行了人肉,很快人们就发现,他俩干这事并不头一遭。各大网媒、平台正是冲着这对狗男女的前情过往来的。而冷潋的意思是必须马上插一期关于预防熟人性侵的专题,公司网络部已经就该选题进行了前期预热…… |
“我觉得光做预防专题还不够,还必须在枫岭市寻找更多的受害者进行现身说法。只有这些活生生的例子,才能更能触动家长加强对女童的身心健康的保护。另外,我们还必须引起公安及青少年保护部门的意见,这样显得权威。还有,我们这个专题不光有对女童的保护呼吁,只要是少年儿童都必须在我们的保护之列。网上不乏男孩子被性侵的案例,让办公室把这方面的资料也搜集一下,到时候我们要双管齐下,呼吁男孩的父母也要加强保护意识。”她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想法发给了冷潋。 对话框马上就显示了冷潋正在回复。 |
“我就知道这个事情只有交给你才最放心。你的效率果然快,这么快就拿出了框架意见。公安那边我已经找人去问了,听说他们已经出台一个向全社会征集犯罪线索的公告。我马上把这个公告发给你,你到时候跟他们联系一下,跟一下他们的进度。少年儿童保护部门的意见,我会牵头去弄,到时让他们找一些专家出来说说。男孩性侵的案例我已经让他们找了,不光是被异性侵犯的,同性的侵犯也要引起重视。所有的资料,我让他们汇总起来发给你,你到时把这个专题的框架弄出来。” 邹婕收到了冷潋发过来的公告之后,立即给上面的公布的联系警官打去了电话。那边得到了采访需求之后,说他们明天刚好要开一个专案研讨会,是否可以接受记者列席采访,他马上向领导汇报。 刚好公安局也想搭乘媒体的影响,扩大征集犯罪线索的影响力,同意邹婕明天列席会议旁听。 |
68 为防被人群挤,钱磊一早就把邹婕送到会议现场。当时公安部门会场还没有完全布置好。钱磊给邹婕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让她坐着等。千万不要到处走动,要尽力避开人群。又跟布置会场的小姑娘打了招呼,帮忙照看邹婕。邹婕一个尽催他走,他迟迟不敢迈腿离开。刚出门时一发动车,就被斜角不知哪冒出来的一个电动车吓了一唬,一个紧急刹车,唬得邹婕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眼皮一跳,暗忖今天不要出什么事,一开门被遇惊。他停下车,一再给邹婕检查安全带,然后才徐徐把车开出地下库。一路上他开得很慢,邹婕催了他好几次,他劝慰着说,时间早着呢,来得及。 |
“现场会,我不能去晚了,不然没礼貌。” “我知道,也不能让你晚。时间一晚就容易急。你一个孕妇一急起来,我哪放心得下。但也不能去太早了,去早了人家会场没布好,站在那儿等也不是事儿。” “但也不得赶早些。如果踩点上,人多,我怕挤。所以,你还是得开快点。我们提前十五分钟到达会场。” “你得联系一下你们部门的同事,看他们到哪儿,也好有个照应。” “我跟他们约好了时间的,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
幸而她会下没到两分钟,部门的同事就来了。钱磊直到她同事到了,才安心离开。会场服务的小姑娘给他俩端来了茶。邹婕满怀歉意地要求女孩给她换一杯开白水。“我是孕妇不能饮茶。”“没关系,我马上给您换。”女孩很热情地答应了她的要求。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情绪关怀,邹婕已然心生快意,预感今天的媒体现场会将会在愉快的气氛中完成工作任务。正当她休闲地吹着热水, 台就坐的公安局的领导们陆续进场了。起先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戴眼镜男子,他穿着春秋常服,肩上挂着两杠两星,斯文而透着难掩的帅气。他没走两步就到自己的牌位了,是刑警大队长。这个应该是钱磊嘴里老提到了虞队长了吧。 |
“没想到警察队伍里还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年轻时候肯定是小鲜肉一枚。”她的手下的小女孩已经看痴了,眼珠子动也不动地赞叹着。 “其实长得倒不是特别出挑,是气质好。他身上有一股文武兼备的气质,既斯文又有威严,所以特别招你这样的小姑娘喜欢。”邹婕还是在悠闲地吹着热水,半天都没有喝进一口。 “邹姐,你不喜欢吗?为什么我觉得男人一穿上这样的警服都超级帅,简直没有免疫力。” “别急着犯花痴了。像这样成熟又有魅力的男人都是有家室的。其实很多男人的魅力都是家里的女人培养出来的,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培养你自己的男人吧。” |
“那倒也是。你家钱律师在你的培养下,是越来越有魅力了。而且又你又好,邹姐你真幸福。我的那个男朋友只能用一声叹息来形容。” “他又怎么你了?” “也没什么,就是不解风情。你说吧,上周我过个生日,他竟然都忘了。是我一再提醒,他才带我去看了个电影,连礼物都没买。” “不是看了电影嘛,还要买什么礼物?两人相处的那晚时间就是最好的礼物。女孩子不能太作的。不是都说小作怡情,大作伤身的嘛。” “那倒也。那晚他请了我吃海鲜大餐,又带我去看了电影,可是没有蛋糕和礼物,总觉得遗憾。” |
“留点遗憾好,月盈则亏。我看你这个男朋友挺不错的,好好相处,差不多就得了,可以嫁。” “可是他还没有向我未婚哎。” “我看是天天说不想早结婚叫人不敢求的吧。” “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我记得有一回,他很小心地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是不想短期内结婚,还是一直不想结婚……” “你怎么说的?” “我说没想好。然后他说,会一直等我想好。” “然后人家还一如既往地对你好,这种男人不嫁还等着被别人抢吗?” “可是他没有求婚的意思诶。” “你不会是真的不想嫁给他吧?” |
“其实不会的啦,我挺想嫁他的。我是见他一直没有未婚的意思,才给自己找退路说辞。” “你们俩,诶~两个傻人。这样子,你以后可以有意无意地提一下喜欢家庭生活,看到闺蜜结婚好像感受一下之类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这招管用吗?”女孩没有等到邹婕的回答,只见她盯着新走进来的男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突然,她哎哟一声,失手把手里捧着热水给打了,洒了一桌,手背立马就烫出一片红。 “邹姐你怎么了?汤着了没有。快移个位置,我给你擦擦。”女孩忙不迭掏出纸巾来给她擦桌子上的水,一边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她。 |
“还好水不烫,只手背上烫了一块儿,应该没事儿。小张,新来的公安局长是叫马踏波吗?”邹婕一边拍着身上的水,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做周刊的,不像他们做时事新闻的,对于市里的人事变动这么敏感。我之前听说是一个姓马的,今天看了名牌才知道是他。” “邹婕,你认识这个马局长啊?”小张一股八卦劲涌上来,偎过去想听详情。 “不认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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