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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街风呢喃》长篇小说――写给已然流逝的岁月里不曾忘却的日子[第10页] |
作者:徐至2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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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炮 900楼 2014-10-20 21:31:58 @徐至2014 加油,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 谢谢朋友鼓励,一定努力回报。 也期盼批评探讨。 |
@征程邂逅 899楼 2014-10-20 21:26:40 继续读,继续顶! ----------------------------- 多谢支持,欢迎批评指正。 |
@xu_03_007 890楼 2014-10-20 16:49:47 看出点端倪了,疯子就是团长要找的准备枪毙的犯人之一,大力的妈说不定就是疯子的妹妹,丘比德和追杀疯子的人有什么瓜葛吗 ----------------------------- 多谢朋友关注,好戏真的在后面。 欢迎评论探讨。 |
@半觚浊酒 888楼 2014-10-20 16:28:27 今天写了不少啊。祝贺 ----------------------------- 多谢酒兄弟光顾。 |
【续正文】 第三十章 每月临近十五号妈妈都要用心盘算,十五日是我们家买供应粮的日子,我家的粮食总是吃不到十五号。妈妈盼着冬天快点来,到了冬天我和大力就上中学了,那时我俩的粮食定额就涨到成人的量了。爸爸隔一阵子就到江北买些苞米棒子回来,我们把苞米粒儿挫下来,再拿到地主家磨成苞米面。地主家有一盘从老家弄来的小石磨,好多人都上他那里磨粮食。地主给人磨粮食不敢收工钱,只是把磨下来的糠麸留下来,他用这些糠麸喂那些鸡。看着地主弯着腰推着磨盘转圈儿,有人为他不平,可叨到了却说他无利不起早,他家一窝小鸡让人眼红着呢。妈妈为了弥补过日子的亏空,时常揽一些零活回来做,活儿多时还悄悄拉着马婆家一起干。 |
【续正文】 入秋后的一个星期天。吃过了早饭,妈妈开始整理一堆工作服,这是在港务局揽来的活儿,活儿挺简单,就是在工作服的胸前印上“安全生产”四个黄色的字儿。我们正忙着,叨到了在楼下喊妈妈,妈妈下楼回来领家里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是个小脚,挎着个兰花布的包袱,颤颤巍巍地迈过门槛挪进屋来,像是刚从收租院逃出来的老妈子。老太太的到来让爸爸和妈妈非常意外,他们神色慌张地给老太太让坐、倒水。妈妈让我们叫老太太夏奶奶,说她是爸爸双城老家的亲戚,我第一次听说家里还有这样的亲戚。 |
【续正文】 进屋后,老太太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我和大力,她和爸妈应付了几句后说:“一晃,俩孩子这么大了,日子不留人呀!小的追着老的老呀!” 夏奶奶那种怪怪的腔调里有一些特别的味道,一种不紧不慢的、沉抑的气氛环绕在她的身边,让我觉得正置身在刘文彩家的账房里。说着话儿,老太太把花布包袱打开了,拿出个手绢包,手绢里包着一打五元的票子,她转过脸和爸爸说:“开始的时候,我就说不要你们的钱!你们不听话,还是月月寄。咳!我看了,你们的日子不宽畅,再者说,我那有这样的德性享受这个?留给孩子用吧,啊?”说着,她的老眼里有泪水流出来,她用青筋凸露的手握着那只破手绢擦眼泪。 “这些钱我都拿来了,你们邮钱也不留个明确地址,我来几趟才找着。”她一边擦泪水一边把钱递过来。妈妈和爸爸推却着不肯接,老太太非常执拗,硬向妈妈手里塞,“咳!造孽呀!造孽……”妈妈仍旧把钱塞给老太太,老太太急了起身要走。 |
多谢总监大人图片支持。 |
@平哥说 906楼 2014-10-21 08:15:34 今天我终于抢到沙发了。 ----------------------------- 平哥光顾,谢谢。 |
【续正文】 我看得糊涂了,大力也看得直眉楞眼。这时,妈妈对我俩说:“你俩把港务局的工作服送去吧。正好马明胜爸爸的推车子在家,你们快去借来用用。” 大力说:“今天是礼拜天,人家港务局不休息?” 妈妈说:“去吧,港务局休礼拜三。你们去找总务处王阿姨,把数点准就行了。回来后再去卖一斤肉,咱给夏奶奶包顿饺子吧。” 妈妈把我俩捻出来又关严了门。出门时我看了夏奶奶一眼,她也正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和大力把马二两的破车借来推到楼梯下,妈妈和爸爸帮着我们把工作服装上了车。 |
【续正文】 去港务局要走好远,我俩推着车子慢慢地走着。 “双城在哪里?”大力冷不丁问,“是个很远的地方吗?” 我也正在想,为什么夏奶奶以前没来过,也从没有人提起过她?我回答大力说:“双城好像是个挺远的地方,二伟的姥姥就住在双城。那个老太太每年都要来一次,二伟的妈妈夏天也要回去。二伟家里人不愿意她姥姥到家里来,有人说她姥爷是个富农。” 大力说:“这个老太太倒像是个地主婆子!她还戴着银镯子!” 我有同感,说:“她看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他们每月都给她寄钱,肯定和咱家关系不一般。上回我和你说过,他俩要划清界限,这事没准和她有关系。对了,他们给她寄钱不留地址,就是要跟她划清界限!” 大力没再说话,我也不愿意再往下说这件事儿,我俩闷着头赶路。 江边吹过来的风有些凉了,路边树上有些黄叶子让风刮了下来,哗啦啦地在马路上翻着跟头。 |
【续正文】 到港务局找到了王姨,王姨领着我们上了码头,等一会儿有船过来,这些工作服要送上船。我俩把装着衣服的车放下,爬上一个木头跺看风景。 这是个忙碌的码头,泊位上塞满了大大小小的船,装卸货物的大吊车,不停地把大包的货物装上来卸下去,指挥吊车的哨子吹得嘀嘀乱响。 一只装满大木头的驳船停靠在码头边上,一伙扛大个的码头工人正从船上往下卸木头。他们“嘿呦!”“咳呀!”地唱着号子摇摇晃晃地从船上下来,穿过一块水泥场地,踩着跳板爬到几米高木头垛上。抬大个儿的头儿是一个留着两撇黑胡子瘦削爷们,他唱一句,众人就和一嗓子,那个节奏正好使他们的步伐和大木头悠晃劲儿和拍儿。四根杠棒压在八个汉子肩上,大木头的沉重被轻佻的曲调分解在十六只脚上。 号子唱得有意思,我抻着脖子细听。 黑胡子沙哑的怪腔唱道:“……说罢四大红呦,再说那四大香呀!” 众人和着:“咳-呀!”。 看不到他们张嘴,声音好从他们的后脊梁硬生生让大木头压出来的。 “那头一香回笼觉呦!” “嘿-呦!” “俺闷到二头晌儿!” “咳-呀!” “二一香二房妻呦!” “嘿-呦! “桂花油妆个粉头,” “咳-呀!!” “三一香烫面饺呦!” “嘿-呦” “俺系不上棉裤腰!” “咳-呀! “四一香刺刺玫呀!” “嘿-呦!” “恁稀罕扎了手呦!” “咳-呀!” 要上木头垛了,黑胡子的嗓音高亢起来,“幺杠那王老五呦!”众人起劲地和“嘿-呦!” “哎呦呵俺娘的苦!” “咳-呀!” “你明知到要卸船,” “嘿-呦!” “恁半夜还扯闲蛋!” “咳-呀!” “头杠那张老憨呀,” “嘿-呦!” “你小腰儿不能弯!” “咳-呀!” “你莫说身子骨软,” “嘿-呦!” “咱吃的是生米饭!” “咳-呀!” “……” 我和大力都乐,眼见着他们卸下了木头脚步零乱地又上船了,大力说:“挺逗!” 我说:“倒不如说诙谐!” 大力撇嘴说:“可不灰邪,又灰又邪门!” “来了!来了!” 王姨向我们招手,一只大船靠到岸上来了。 |
【续正文】 我俩赶紧从木头垛上下来,推着车子到了岸边。衣服送上了船,王姨和船上管事的清点了数目,我们又从船上下来。 出了码头,大力向我挥挥手便撒腿跑了。生气也没办法,我一个人推着车子向回走,盘算着去哪个副食店买肉馅。 回到家时,只有妈妈在家里,夏奶奶已经走了,爸爸出去送她还没回来。我问妈妈夏奶奶为什么不留下来吃饺子,妈妈说夏奶奶家里事情多,不肯留下来。我见妈妈的眼圈红着,好多要问她的话,涌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夏奶奶给我和大力每人买了一双袜子,袜子的颜色很鲜艳,一看就知道是从农村拿来的。 |
【续正文】 大力从港务局码头出来直奔电影院。 这阵子大海不常在电影院,这边好多事情都是常青照看着,大力没事儿就跟常青他们一起玩。 毛子和啊嘎闲的腻歪,大力见大海不在就领着他俩给老舅擦车,正擦着大海急匆匆地来了,他进来就吩咐道:“你们赶紧去医院给我办点事!知道建国医院吗?” 毛子说知道。大海说:“说不准是不是这家医院,你们直接去急救室,急救室没有就上手术室,看看贺老四和贺老五伤的咋样,看准了快点回来告诉我!” 大力问:“要是建国医院没有,要不要去别的医院看看?” 大海说:“别的医院有人去了,你们就到建国医院。记着,小心警察!别愣头愣脑见谁问谁,更不能说是我打听!” |
【续正文】 大海说罢又急匆匆地走了,他们直奔建国医院。走了一段,阿嘎说:“大海像是出啥事了,咱可要加小心呀!” 大力问:“你俩认识贺老四和贺老五吗?” 毛子摇头,啊嘎说:“八成是富裕街那哥俩。” 到了建国医院,大力对啊嘎说:“你认得他们,进去看仔细了。” 啊嘎说:“大力,一到医院我就发懵。” 毛子说:“我知道外科,就是动手术的科,我得过阑尾炎,就是在这家医院外科开的刀。” 大力说:“咱先找急救室!” 急救室倒是好找,就在一楼。急救室的门口,有两个人手里拿着药单子等在外面,大力扒开门缝向里边张望,只见一个大夫正给一个中年妇女换药,三人又去找手术室。找到三楼,一上楼就看见走廊里站了好多人,一个大门边站着两个警察,正是手术室。 |
【续正文】 人堆里,一个年岁较大的女人披散着头发悲切的抽泣着,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两个女人架着她不停地安抚。其他的三个一伙、五个一堆在低声的议论,大家的眼睛都瞄着着手术室的门。大力冲俩人使眼色,三人分头钻到人堆里。 就听一个人说:“我去的时候,好像刚完事,人已经抬走了,满地是血。一看就知道这帮人出手挺狠!到底为了啥事呀?” 另一个说:“谁知道?昨天喝酒时我还跟他说,注意点吧!老这么打啊、杀的,你家里的日子可咋过?你看他妈哭成那样,要是有点啥事她可咋办?” 又有人说:“血没少出,可我看没危险。别听大夫咋呼,他们就是爱吓唬人,职业病!” 大力悄悄地往前凑,说话的看了他一眼不吱声了,一个警察朝这边看了一眼,大力慢慢抽身出来。 |
【续正文】 三个人凑到了楼梯口,阿嘎说:“有警察在场谁都不敢说啥。” 毛子说:“我听说输了好多血。” 大力说:“这样不行,咱回不了大海的话。” 两个人还要凑过去,大力拦着说:“得想个招儿。” 毛子问大力:“你有啥招?” 大力无奈地摇头:“啥招没有。” 阿嘎说:“毛子,你不是在这里住过院嘛,找你认识的大夫问问不就得了!” 毛子摇头:“谁还记的住谁?” 三人不敢在这里久留,下楼梯到了医院的门口。 |
【续正文】 怎么回大海的话呀?谁都没招儿。关键时刻大力老想单三,要是单三在准会有办法。想到了单三,大力有了主意,他对毛子和阿嘎说:“你俩在这里等着,这回我自己上去。” 大力又上楼,站在楼梯口等待机会。等了一会,手术室门开了,从里走出个大夫,门口的人呼啦一下围上去,警察把大家扒拉开问大夫话,大夫摘下口罩,摇头和警察说句什么就往走廊一边走。人们有围上来七嘴八牙乱问,大夫分开重人,一边走一边大声说:“放心吧,都脱离危险了!” 大家都松口气。 |
【续正文】 大夫从人堆里出来,向楼梯另一侧走过去,大力跟在她的身后。拐了一个弯,大夫推开了一个房门就要进去,大力在大夫身后招呼了一声:“大夫!我妈让我问你他啥时能出来?” 大夫转回身,见大力正眼巴巴看着她,她说:“你问哪个?叫贺海的颅骨裂伤能快一点,叫贺江的开胸手术要慢一些。” 大力道了声谢,连忙下楼。 大力跑到二楼,迎面上来两个警察,一个警察扬脸向他看了一眼,大力心里一激灵,王爱国!大力赶紧低下头,快步的从两个警察身边走过去。王爱国有所察觉,停脚在大力的身后“哎!”了一声,大力头也不回加快了速度朝楼下跑,跑倒医院门外,他不敢停脚一直跑进了一条胡同,进了胡同他停下脚贴着墙向医院那边看,见王爱国正在医院门口四下张望。大力扭身顺着胡同继续跑,跑到胡同另一端回头再看,没见王爱国的影才放慢了脚步。大力不安地想,王爱国要是为手术室里那两个人来的,就会从自己这儿联想到大海,想到这些,大力拔腿又朝电影院跑。 |
@往事悠悠b 930楼 2014-10-21 18:30:54 嘿嘿!楼主有才,把著名的东北四大说用到劳动号子里去了。 这东北四大说,就是把一个事情的四个典型例子用顺口溜说出来,诙谐幽默、荤素白搭。比如楼主文中隐去没说达到四大红(可能有点黄,楼主有洁癖哈) 四大红:庙的门,宰猪的盆,大姑娘的裤裆,火烧云 四大黑:黑锅底,大马勺,连毛胡子,jb毛 四大白:山顶的雪,河里的冰,大姑娘的屁股,拨了皮的葱 ----------------------------- 总监大人有才!本人亦无洁癖,只是篇幅所限点到而已。 |
@老三炮 922楼 2014-10-21 12:40:42 “那头一香回笼觉呦!” “嘿-呦!” “俺闷到二头晌儿!” “咳-呀!” “二一香二房妻呦!” “嘿-呦! “桂花油妆个粉头,” “咳-呀!!” “三一香烫面饺呦!” “嘿-呦” “俺系不上棉裤腰!” “咳-呀! “四一香刺刺玫呀!” “嘿-呦!” “恁稀罕扎了手呦!” “咳-呀!” 劳动号子现在差不多没人会喊了。。。 ----------------------------- 这样的劳作没有了,码头上听到的是叉车的嘀鸣。 |
【续正文】 跑到冷饮厅门口,突然有人拉了他一把,大力吓了一跳,一看是常青。常青拉着大力进了冷饮厅,大海正在那个屋子里,大力赶紧把医院的情况告诉了大海。 听完大力说的话,大海慢慢地对他说:“你给老舅传个话吧,你告诉他,大海到江北叔叔家了,过了年再回来。来不及等他了,他抽屉里的东西算我借他的,有些事儿大海没做好,请他别计较。你听明白了吗?” 大力点头答应。大海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面向大力又要张嘴说话,进来一个人把胳膊举到大海脸前给他看表。大海摆摆手和大力说:“贴倍儿的事你们愿意干就接着跟着常青干,要是不愿意干,走时跟老舅打个招呼。在电影院里看到的、听到的都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大力又点头,大海捶了大力一拳说:“你小子挺好!”接着,古怪地笑了一下,转身走出了冷饮厅。 |
【续正文】 下午一点多钟,老舅回来了。大力过去跟老舅把大海的话学了一遍,老舅面无表情啥都没说。 大力又问老舅:“老舅,大海说他过了年才能回来,以后倒腾票的事儿我干还是不干?” “让我喃排?”老舅轻轻笑了一下,“你还是好好地上学吧!” 说完,老舅去了车库,骑上摩托车走了。 (第三十章结束) |
@老三炮 883楼 2014-10-20 11:55:16 邱彼得他们我觉得至多是在那个年代还坚持东正教信仰的一群人,并不是什么间谍之类的。哈尔滨现在是不是没有东正教徒了?每次路过圣母幈懞教堂我都希望能看到有宗教仪式之类的,很可惜的是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见过。哈尔滨的二毛子大概也都放弃东正教信仰了。 ----------------------------- @往事悠悠b 910楼 2014-10-21 10:23:03 圣母帡幪教堂坐落在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东大直街南侧(东大直街268号) 哈尔滨圣母帡幪教堂,原称圣母守护教堂。圣母帡幪教堂始建于1902年,位于南岗新买卖街(现果戈里大街)乌克兰俱乐部内,是东正教的一个墓地教堂,最初为一座石结构的祈祷所,教徒以乌克兰人为主,故曾有乌克兰教堂之称。1922年,中东铁路局出资,在祈祷所的东侧新建了一座较大规模的木结构教堂,用以“守护”在修建中东铁路、日俄战争中而死的俄人亡...... ----------------------------- 信仰是脑袋的事儿,果腹是肚子的事儿,缺一不可。搭配的还不错。 |
@美石闪烁 936楼 2014-10-21 21:02:58 这段写得接地气,贴近生活! ----------------------------- 多谢评论。 |
@征程邂逅 935楼 2014-10-21 20:57:23 支持草根作家! ----------------------------- 草根不错,作家不敢当。天涯发帖,给大家看看而已。 |
@大陆版周星驰 940楼 2014-10-22 08:12:18 好看!! ----------------------------- 多谢关注 |
【续正文】 雨一直下着,老头和魏傻子在里屋喝酒,她在外屋喝酒。里屋的两个人天南地北的白话了一阵子,话题转到她身上,老头说:“前天让我踢了一脚,他妈的把我老婆陪嫁的那口铁锅给烧漏了。啥也不会,就爱喝上一口,她妈的酒疯子!” 魏傻子说:“可别说啥也不会,俺看她包伤的手法像个大夫呢!” 她心里一哆嗦,放下酒瓶子仔细听他们说话。里屋的声音压低了,外面的雨水声搅和着她听不真切。她害怕了,起身从箱子底拿出来包袱。她不喝了,躺在床上心里一阵乱跳。 一个霹雷在江面上炸响,木板房子的门一下子让风给掀开了,她抬眼看去吓得一激灵,门外,那个年轻人站在大雨里痴痴地盯着她。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倚着门框冲他说:“咋这样的天来了?你的黄帽子呢?瞧你,脸上咋还流着血?快进来避避雨吧。” 年轻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里屋,他说:“你杀了他!” |
【续正文】 他说话时,雨水流进了嘴里,她伸出手去拉他,雨水一下子顺着他的湿衣服淌进她的胳膊肘,她说:“进来吧,雨水多凉!” 年轻人一动不动地说:“我进不了门,你身后那个豁牙的老婆子用指甲挠我的脸!你杀了他!” 她连忙转身去看,并没见到什么豁牙的老婆子她扭身回到床上躺下了,手又在身上摸索起来,一边摸索她一边说:“你老是犹豫,到这里了还是犹豫……”说着,她斜眼向门口看他。 年轻人被诱惑着,脚猛地向前迈了一步,可他的脸突然一条条的流出血来,血让雨水冲刷下来,把衣服都染红了,他用手低档着又退到了门外。她叫着从床上爬起来,冲到门口想抚摸他流着血的脸,冷不丁,身后一只手把她揪了回来,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床上。 老头让酒烧红了脸,盯着她说:“别撒酒疯了!听我和你说。魏傻子的房子倒了,他要回老家去,他说,只要你跟他睡一次,他的那些宝贝就都归咱。我跟你说,有了这些东西,明年春天咱就可以在坝上盖个房子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瞪着眼睛用力摇了一下头。 |
【续正文】 老头把脸向她凑过来说:“这可由不得你!老子养着你也有些日子了,你就当是伺候我一回。再说,还是那个话,等我死了,这些还不都是你的?” 年轻人隔着大雨不眨眼地看着她,听了这话,他嘴唇动了一下说:“杀了他!” 她把身子向后退去,右手摸着了包袱。老头撇下她,冲着里屋嚷:“魏傻子!你说话算数?” 魏傻子晃晃悠悠地从里屋出来,红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说:“说瞎话让雷劈了!” 老头说:“那你还等她叫秧子?” 魏傻子脱了衣裤,赤条条地向她扑了上来,她抬腿蹬了他一脚,魏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头呵呵地乐起来,弯着腰说:“魏傻子,你和我的章程哪去了?好戏要是弄不成你可别怪我呀!” 魏傻子从地上爬起来,横横说:“好事弄不成可不中,俺那些宝贝送坝上的二狗子!” 老头说:“那我得帮你!” 两个人一起扑了上来。屋外又是一声霹雳,年轻人凄厉地叫了一声:“杀了他!” 她抽出了手枪,掰开了撞机,迎着老头就扣动了扳机。一声轰响,老头瞪着眼睛扑倒在她的腿上,她又指向了愣在一边的魏傻子,魏傻子张着嘴哆嗦着要跪下,她朝着胸口又开了一枪,魏傻子仰身倒在地上。 |
【续正文】 满屋子都是硫磺的味道,一个哨音在她的耳鼓上尖利地鸣叫起来了。 她把压在身上的老头蹬开,下床向门外看,年轻人挥舞着手臂抵挡着看不见的手,噼里啪啦地踏着雨水跑了。 “我杀了!我杀了他了!”她叫喊着,跑到了板房子的外面。雨水劈头盖脸地落下来,她不顾一切地向那个看不见的影子追过去。 大坝下一个肮脏的水湾子里有一个废弃的老码头,码头里停放这一些报废了的破船,她疲惫地爬上了一条,找了一个能遮蔽住风雨的船舱猫了下来。 老头说过,等他死了,剩下的一切都是她的,可她不能白要他的东西,她把老头最好的衣服给他套上了,连同魏傻子一起埋在靠近水沟子的沙滩下面了。 |
【续正文】 江水在不停地涨,已经没过沙丘,淹到老头的木板房子了。一阵阵的大风掀起浪涛,轰轰隆隆撞在船帮上,雨点子在甲板上急促的敲过去。 她捧起酒桶喝灌了一口。酒桶里还存着半下酒,这是老头打更时拣人家的剩酒攒的。木板房子里的东西她啥也没看上,就拿出了这个东西。 江面上波涛汹涌,老头的木板房子摇晃了一下,慢慢地跟着江水漂走了。一道闪电撕开了浓厚云层直插到江面上,接着,一个霹雳似乎要把破船击碎了。她闻到了臭氧和一氧化氮混合在一起的焦臭,这是老天爷的味道,这个雷是冲着她来的!她捂着头从舷窗边逃开,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蹲下来。 |
【续正文】 闪电过后,身后骤然想起了警报,凄厉的声音划开了密密的雨幕急速地在山间回响着。山路上一片恐慌,人们扔下了手里的东西,穿过车辆间的缝隙沿着山路狂奔,车辆鸣着喇叭、轰着油门躲闪着路上的人向前猛冲。不远处的山路上一辆卡车停在那里,一个没有来得及装上车的大铁轮横在路中间,几个人正奋力地要把它挪开。 王组长马上让他们停了下来,挥手命令道:“快,去帮他们推!” 老沈悄声和王组长说:“那家伙推不动,我们去了也没不顶事儿!” 王组长瞪着眼睛厉声命令:“快去!” 他们赶忙过去推那个铁轮,铁轮没有被推动。 老沈冲王组长急切地说:“大坝也许马上就要垮了!大水倾斜而下,山下面的坡基就会被冲垮,山坡已经浸满了雨水,一旦坡基冲垮了,整个山坡都会滑下来!” 王组长抬头看看山坡,盯着老沈说:“在这个时刻,你想让我们当逃兵?” 老沈把戴着手铐的双手向下一抖,跺了一下脚不在说啥了。 |
【续正文】 后面汽车的喇叭声响成了一片,人们涌过来推这个铁轮。 就在这时,大地猛的一震,接着,轰隆隆一阵巨响,大坝垮塌了!洪大的水流从高高的大坝跌落下来,裹着巨大的石块轰响着冲进山谷。 尽管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人们还是被惊呆了。 王组长叫了一声,“保护国家财产!快推呀!”人们又奋力地推那个大铁轮。 老沈挺身大声喊道说:“老乡们!这样没有用。再不走,全都会埋在大山里!” 王组长跑过来,甩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掏出手枪指着他说:“你敢动摇军心,我就地嘣了你!” 老沈没有理他,跳到大铁轮上大声招呼着:“马上就会发生滑坡,乡亲们快爬到高处去吧!快呀!” 有人停下手向山上跑,小张冲着组长喊到:“王组长,你带他俩走!我在这里帮他们。” 王组长跑上去抓住老沈,又用枪指着她说:“我们走!快走!” 老沈冲嚷道:“让他们也走吧,不要无谓地牺牲!” 王组长“哗啦!”一声把子弹推上了膛:“你再不闭嘴,老子就犯一回纪律!” |
【续正文】 王组长押着他们快速离开这里。老沈却不肯顺着原路走了,他急切地说:“这是死路!这条路越走越低,若是山体滑坡就会把路掩埋了,请你相信我,我在这里打了八年鬼子!” 王组长说:“上山哪有路走?” 老沈说:“没有路,也要上去。” 王组长用枪指了他一下说:“好吧,只要你有一点反常,我就执行纪律。走!你在前面,白玫你跟上!” 他们在一个缓坡处开始向山上爬。 雨越来越大,大坝还在溃塌,水库的水顺着大坝缺口轰响冲进山谷,山上的水也哗啦啦地流下来,和那股洪流汇聚在一起。 他们惊慌地爬上了一个陡坡,又爬到一个地势平缓地方,她爬不动了。 猛然,脚下一阵颤动,沉闷的轰鸣声再次从山脚响起来。老沈一屁股坐在地上,阴沉着脸说:“滑坡了!” |
【续正文】 只见对面的一片绿色正在消失,一股黄色的泥流裹挟着大树轰轰隆隆的地扑向山下。顷刻间,绿色的大山像脱去了衣服那样,一片一片地露出了黑色的山体。接着,脚下的石头震动起来了,在他们的身边,一股山洪奔涌而下,不远处的大树摇晃着倾倒,像一把散落的火柴棍随着洪流滚到山坡下去了。 一会儿的功夫,眼前的绿色完全消失了,雨水哗啦啦的冲刷裸露出来的黑色石头,到处弥漫腐败的泥土的腥气。 王组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大叫了一声:“小张呢?小张!” 他用手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她拉了过来解开了一只手铐铐在老沈手上,又拉着他俩的手围着一棵大树铐上了。 老沈说:“你找不到他了!你也会迷路的。” 王组长沮丧地说:“我要是回不来,你俩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找人吧。”说着,他把腰上的皮带扎紧,顺着缓坡向下面走了。 |
【续正文】 过了好久,王组长也没上来。老沈和她说:“咱们坐下来吧,我腰痛得受不了了。” 两个人的手顺着树干放了下来,她把腿侧向一边,坐了下了。 老沈说:“一路上你都不说话,你关多长时间了?” 半天,她才说:“三年多。” “犯的什么罪?” 隔着大树,看不到老沈的脸,她低声说:“杀人。” “杀了几个?” “一个。” 大树那边没了声音。 她把脸从树干上移开,树干上的水正顺着她的头发留到脖子里。 老沈的手向上抬了抬问:“你做什么工作?” “医生。” “上诉了吗?” “上诉了。” “杀的什么人?” “坏人。” 大树那边哼了一声说:“杀的多了,就是英雄。” 两个人再也没话,王组长还没回来。 |
【续正文】 老沈又要站起来,他抱歉地说:“年岁大了,咋整都不对劲。” 他们站了起来,老沈又说:“那个愣头青要是天黑之前回不来,咱们就得死在这里了。” 她说:“死就死吧。” 老沈说:“这条山谷附近所有的路都冲没了。山坡上到处都是淤泥,几天以后山外的人才能进来,看我们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 她说:“反正是一死。” 老沈说:“不能这样死!你头发上有发掐子吗?” 她说没有,老沈又说:“你动一下手,女同志手细,也许能从手铐里拿出来。” 她的手在手铐里试着转了转,皮肤让雨水泡得涨涨的,根本无法抽出来。 老沈说:“你再用用力。” 她用力试了一下,手腕被勒得很痛,还是不行,老沈又不说话了。 她琢磨老沈刚才的话,要是王组长真的回不来,怎么办?这样一想,她忽然小腹涨着要撒尿。 |
【续正文】 雨小了一些,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终于,从坡下面传来唰啦、唰啦的脚步声,一会儿,王组长满身泥水、神情黯然地上来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报告,我要解手。”她冲王组长叫了一声。 他暴躁地骂了一句,然后吼道:“就地解决!” 她没敢再吱声,老沈问道:“山下怎么样?” 王组长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向他俩挥舞着胳膊骂道:“为了你们两个该死的囚犯,我们冒着雨进山,这下可好,一下子就没了!他要回家结婚的呀!”王组长扶着大树,肩膀一颤一颤地抽泣起来。 |
【续正文】 等他平息了一些,老沈说:“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革命总会有牺牲,不能让眼前的灾难弄趴下!咱们……” 王组长挥手打断他说:“闭上你的嘴!用不着你这样的叛徒来给我上课!” “我不是什么叛徒!我闹革命时你还穿开裆裤呢!我是要提醒你,再不走,我们就出不去这大山了!” 老沈把身子向外挣了一下,她手腕一阵痛。 王组长听了没有吱声,过了一会儿,他过来解他们的手铐。 她又说:“报告,我要解手。” 老沈揉着手腕对王组长说:“你得遵守押解纪律。这样的大山里,让我们逃,我们都不会走。” 王组长又把老沈拷在树上,押着她走到一棵大树的后面。 |
【续正文】 王组长决定马上走。他把她和老沈拷在一起,把子弹上了膛冲着他俩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我随时可以执行你们的死刑。我们要走出大山,尽快赶到北营监狱。你们俩千万别动什么心思,老沈?” “是!”老沈赶忙回应。 王组长又叫:“白玫? 她也答:“是!“ 王组长问老沈:“你说咋走?“ 老沈说:“北营监狱离这里至少也有七、八十公里,这样的状况走山路太困难了,最好的办法是赶快到离这里最近的红旗公社,到那里再做决定。” 王组长问:“红旗公社在哪里?“ |
【续正文】 老沈说:“在平湖水库东南大概二十多公里。“ 王组长说:“北营监狱在西北,那样不是越走越远吗?“ 老沈说:“你还是先考虑怎么活着出去吧。水库溃坝引发了大面积的山体滑坡和泥石流,附近没有路可走了。明天天亮后要是能找到一条路,我们还有救,要是找不到,你想想看,没有吃的,咱们能坚持几天?“ 王组长说:“你不要危言耸听!我也是军人出身,急行军百十里不是啥大事,八十公里的山路有啥难的?咱们就往西北走!” 老沈听了一跺脚,不再说话了。 雨依然下着,他们摸索着下了这个缓坡,估量了一下方向,开始向西北方向走。 |
【续正文】 滑坡还在发生,不时有石块从高处滚落下来,带着下面的石块轰轰隆隆地砸向山下,他们选择有植被的缓坡走。翻过了一山又一山,他们一直朝着老营监狱走,走到了第二天天亮,他们走出了滑坡的地域,可没有找到一条能走的路。 雨还是没有停下来,山林被雾气环绕着,四处都是阴沉沉的。 她和老沈拷在一起,两人已经疲惫不勘。老沈要求单独戴手拷王组长不肯,上坡难行时还解下皮带抽打他俩,他俩一刻也不敢松懈下来。 休息了一下,他们继续走。 |
【续正文】 又走了一天,还是没有找到一条小路,他们又累又饿走不动了。王组长已经辨别不出方向来了。他又要把他俩一起拷在大树上,老沈说:“我已经没有体力了,再那样拷着,就更走不动了。” 王组长烦躁地呵斥他,老沈抖了一下手铐,示意她也这样要求,她摇摇头,老沈气愤地哼了一声。 他们在山坡上过了夜,天亮了又继续走。 雨一直下着,他们在雨水中又跋涉了一天。 当他们摇摇晃晃地走进了一个茂密的林子里时,王组长绝望地叫了一声,他看见了他遗失的警帽,这个林子上午来过,他们迷路了! |
【续正文】 三个人都瘫倒在地上。 躺了一会儿,老沈坐起来招呼他们:“快起来!我们不能停下来,这样下去只能等死!” 王组长躺在地上不动,老沈说:“王组长!这是个生死关头,你要负责任!” 王组长拔出手枪向空中放了几枪,然后神情迷离地看着他俩说:“我给每人留了一颗。”说罢,仰身躺在山坡上。 她虽然疲惫,可脑子还清醒着。王组长状态越来越坏,时隔不久就会这样神情迷离,她知道是老沈作了手脚。从昨天开始,老沈就摘一些树叶给他吃,现在她明白了,一些植物的叶子里有些成分能让人产生幻觉,尤其是饥饿的时候。每当王组长发生幻觉时,老沈便暗示着他向某个方向走,她察觉到,这个老家伙不仅知道出去的路而且心里藏着杀机,她在心里提防起来。 |
@西乡的姜子 965楼 2014-10-22 22:58:02 楼主继续 ----------------------------- 多谢支持,欢迎评论。 |
@人人心醉 966楼 2014-10-23 07:06:38 更新了这么多呀!楼主辛苦了。 ----------------------------- 多谢支持。 |
@半觚浊酒 971楼 2014-10-23 10:08:44 上午看望朋友,加油 ----------------------------- 多谢酒友。 |
@老三炮 972楼 2014-10-23 10:15:37 白玫让我想起哈尔滨当年著名的“女特务”瓦利亚韩,韩明禧。受尽侮辱和冤屈多年,终获平反。 ----------------------------- 愿意听听她的故事。 |
【续正文】 王组长躺了好一阵子,像是有了些力气,起身把他俩的手铐打开,把老沈和她分开拷起来。她借拷老沈的机会,连忙溜到一棵大树后面解手,自打从那个山顶下来,她都是就地解决,好在一直下雨。她避免让王组长单独看着她解手,她察觉到王组长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在爬山的时候,王组长有意无意的触碰她的身体,而在这之前,他躲避她像躲避麻风病人。 老沈在那边有气无力地叫了起来:“王组长!王组长!你拷得太紧了,骨头要卡折了!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老同志,你让我好好休息,别耽误明天赶路呀!” 完事了,她忙站起身,见王组长正向她走过来,老沈那边又叫唤,王组长又折身回去,她松了一口气,赶忙整理好衣服。 她一只手被拷在一棵小树上,一块石头挡着,正好看不见老沈,可她感觉有些不妙,王组长的眼神又迷离起来。 |
【续正文】 月亮时隐时现地从云层里露出来,树上的雨水一滴滴地从树叶上跌落下来,林子里到处滴滴嗒嗒地响着,天要晴了。 这时候,她听见王组长爬起来向她这边走来。 王组长摇晃着走到她的身边,一屁股坐下来,“咔!”的一声解下了腰上的武装带。她躲闪着要站起来,王组长一把拉住了她,“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这样美丽的女人,就要在这大山里化作泥土,太可惜了!”他说着,一支胳膊搂住了她的腰,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扣。 她挣脱着向他叫道:“不!月亮出来了,能辨出方向了,你会带我们走出大山的!” 王组长死死地抓着她,眼里冒着怪异的光:“出去了,你也会死!可我,没心思走出大山了!” 王组长说着,整个身体向她压了下来,她扭动着身子,极力地反抗。猛然,一个黑影从她的头顶冒了出来,老沈举着一块石头跳到了王组长的身后,几声闷响之后,王组长身体在她身上软了下来。老沈面色狰狞地一把将王组长从她身上拉下来,冲她又举起了的石头。她猛地抬起了手,老沈举着石头的手慢慢地放下了。 她手里握着王组长的手枪。就在她被王组长压在身下的时候,她本能地向身边抓,就像那次抓到了一把医用剪刀一样,她抓到了王组长武装带上的手枪套。 |
@老三炮 978楼 2014-10-23 11:10:49 瓦莉娅在1954年加入中国籍。那时为了保住工作,无国籍人士必须选择回苏联或是加入中国籍。已在哈工大工作的瓦莉娅,为了照顾好父母,选择了中国。国籍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只要生活得好一点就可以了。 1961年,她去了苏联领事馆,把自己全家的材料交了上去。 那时候中苏关系已经出现了很大的裂痕。 瓦莉娅还记得,第一次去苏联领事馆时,领事、副领事,还有秘书,一起和瓦莉娅谈话。他们看了她递送的材料,对...... ----------------------------- 还有吧? 让人动容的故事。那么曲折的人生经历,那么复杂的社会背景,又在那么荒诞的社会中,她的悲剧是难免的。 谢谢老三的故事。 |
细想一下,白玫和瓦莉娅真有好多相似之处,其中最让人感叹的是她们对自己人生的无奈,美丽的人无法得到美丽的人生。 |
【续正文】 老沈扔了手里的石头,低头擦拭着手腕上流出来的血。手铐挂在一只手上,他两手都是血。 她慢慢地说:“一个医生也许对你有用。” 老沈自嘲地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太紧张了。你快放下那玩意,我找钥匙给你也松开。” 老沈翻动王组长的身体,那家伙哼了一声便再没有了声音,老沈拿起警帽盖住了他的脸,在她的枪口下为她打开了手铐。 老沈不再理会她。他在林子里转了一会儿,在离王组长不远地方生了一堆火,老沈让她烘烤衣服,她摇摇不肯,老沈脱下衣服开始烘烤。 她闻到了一股烤毛皮的味道,老沈拿着几只烧焦了肉块给她说,刚才拣柴火时抓到一窝花山鼠子,还有一些松菇,过去打游击的时候常吃这些东西。 老沈解释说:“雨停了才能生火,要不,弄到干柴也没有用。” |
【续正文】 吃完了东西,老沈把王组长的遗物收拾了一下,又扒下他的制服扔到火里烧了,然后催促她快走,老沈说:“雨停了,山里的野兽闻道了味道马上就会来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怎么办?”她看着那具尸首问。 老沈又弄了些树枝将王组长盖上,然后说:“只能这样了。另外,把你手里的家伙收好了,枪声会招来民兵。千万别走了火。” 因为吃了些东西,他们走得快了许多。连着翻过了几道山梁,老沈找到了一个湿漉漉的地窨子,老沈说,先在这里歇着吧,这是当年抗联建的密营,我们打鬼子的时候常住这种地方。 |
【续正文】 大雨一连下了五天终于停了。 江水已经涨到坝顶了,江叉子消失了,沙滩也不见了,一切都淹没在汪洋中。太阳出来了,江水的波光在船舱的墙壁上晃动着。 没有吃的了,她饿得两眼发花。 透过污秽的舷窗,她看见年轻人在前甲板上晒衣服。突然,黄毛疯子从船下爬了上来,两人厮打着抱在一起滚到江里去了。 她站起身,悄悄的出了舱,顺着甲板溜到船尾,她要上岸弄点吃的。 |
【续正文】 第三十二章 大力的眼皮一直跳个没完,跳来跳去真把王爱国给跳来了。这天,第二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李主任亲自来班里把大力叫到了教导处,李主任就是李老师。 大力来到教导处便傻眼了,两个公安坐在那里,其中一个是王爱国。李老师把大力交给公安,自己坐在一边注视着他们。 王爱国起身来到大力跟前厉声大喝:“站好了!”大力赶紧站正,还是慢了点,王爱国抬腿一脚,大皮鞋踢在小腿骨上,大力痛的一激愣,差点没趴下。 李老师赶紧说:“张大力,你快点立正站好!” 另一个黑脸的警察掏出本子说:“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大力说:“不知道。” 黑脸警察说:“我们今天找你是调查一起流氓集团斗殴案,我问的,你要如实回答,听清了吗?” 大力答听清了,王爱国回去坐下,拿着笔记录。 “你认识一个叫大海的?” “认识,” “怎么认识的?” “我认识的大海是老苏头的徒弟,我去杠子胡同找老苏头的孙子二滨子玩认识的。” 大力转着脑筋小心地回答。 “十月十六日上午,你在哪里?那天是礼拜天!”黑脸警察突然问。 大力记不准16日是啥日子,可他料到就是和大海分手那天,对了,是礼拜天,他们肯定是冲着医院的事来的,大力的心跳加快了。 “快说!”王爱国催促道。 大力说:“记不清了,可能在小新街。” “在那里干什么?” “好像在玩,” “你别好像、好像的,谁能证明?” “修鞋的皇叔。” “谁是皇叔?” 大力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他叫啥名,反正就是照相馆前修鞋的,我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玩。” |
【续正文】 黑脸警察盯着大力的眼睛说:“你再好好的想想,张大力,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要调查验证,要是撒谎,你的问题就严重了!现在,我们给你个改正的机会,十六日上午十一点左右你到底在哪里?” 两个警察盯得大力气都喘不过来了,大力强装镇定,装作想了半天才说:“是在小新街皇叔的鞋摊附近。” 王爱国扔下笔冲过来,抡胳膊给了大力一拳,大力向后退了一步,王爱国跟过来还要打,李老师赶紧起身拦着:“你们不能打学生!” 王爱国冲她笑了一下,回到座位说:“老师,我是帮他提高认识,好好回忆!” 李老师拉了一下大力的胳膊,严肃地说:“张大力,你必须如实回答问题!” 王爱国那一拳砸大力的胸口上,喘口气都痛,他看了李主任一眼点点头。 黑脸警察又问:“16日下午11点左右你去建国医院干什么?” 大力咬咬牙说:“我说过了,那天我一直在皇叔修鞋滩玩!” “还不承认!”王爱国嚷着又站了起来,李主任马上去拦着。 王爱国说:“那天在建国医院二楼的楼梯口,见了我就跑的不是你吗?” 大力说:“我就在小新街上见过你,以后再没见过。” |
【续正文】 两位警察交换了一下目光。黑脸警察看了一下自己的本子问:“今年快开春的时候,具体说就是三月五日,你因为啥事被抓到派出所?” 大力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因为啥,有人骗我说要卖电影票,我就给他送去,那人纠集小新街一个叫二子的一伙赖子打了我们一顿,后来又把我弄到了派出所。” 王爱国说:“你敢否认是在帮着大海倒腾电影票?” 大力说:“不是帮大海,是帮齐志,齐志他爸爸病了,爷爷也病了,我们想帮他整点钱花,就那一次。” 黑脸警察冷笑道:“看你年纪不大,倒是挺能编瞎话的。你天天都在电影院附近转悠,到底干啥?” 大力说:“看电影,我喜欢看电影!” 俩警察又对了下眼光,黑脸警察说:“张大力,我警告你!大海参与了富裕街的流氓斗殴案,现在负案在逃,有人证明你和大海关系特殊,你刚才说的一切我们都要核实,如果说慌,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李主任赶忙说:“张大力,你是学生,可千万要和社会上的坏蛋划清界限。” 黑脸警察说:“和你一起在电影院附近倒票的还有谁?” 大力说:“我没和别人倒票,我也不认识倒票的。” 黑脸警察说:“事实会证明一切!你今天不说不要紧,等我们了解清楚看你怎么说。”说着,示意王爱国把记录拿过来,“你按个手印!” 大力上前要按手印,李老师抢先过来拿过记录仔细的看了一遍,黑脸警察意味深长地和她说:“教育战线的责任不轻啊!主任同志。” 李老师把记录递给大力,说:“是呀,资产阶级和我们争夺青少年的斗争从来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大力按了手印,王爱国把记录塞到背包里和李主任说:“这小子可不像你们看到的这样老实,倒票、打架,啥事都干!” |
【续正文】 大力从教导处出来,前胸仍在痛,他顾不了这些,从头到尾回想着刚才的审讯,想了一遍心里没底,他出了校门走到操场,要找个地方好好想想。来到了街上,他想,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找毛子和阿嘎,要是找他俩可能就要坏事儿,虽说事先都编好了,可一到动真招儿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儿。警察肯定要找皇叔核实,要赶在警察之前紧找皇叔说一下呀!大力着急了,他撒腿向小新街跑。 到了小新街,大力不敢直接过去,他躲在一边向鞋摊看,没人!皇叔修鞋摊儿摆在那里人却不在。大力快步向修鞋摊儿过去,围着鞋滩转了一圈,不见皇叔的影,正要离开却听着身后有人冲着他喊:“是修鞋呀?还是取鞋呀?” 大力回头看,是扫街的李大脚。李大脚老也记不住大力,她大嗓门嚷着说:“要是修鞋,你就下午来吧!上午没人。” 大力赶忙问:“皇叔去哪里了?” 李大脚说:“刚走,坐着大摩托上派出所了!” 大力的头“嗡!”地响了一下。 |
【续正文】 他转身又往学校跑。 王爱国没找过毛子和啊嘎,三人见面又把事儿通了一遍气儿。刚完事儿,班主任赵老师找来了,赵老师领着大力又去了教导处,张主任把妈妈找来了。 大力心慌意乱地走进教导处,见妈妈低头坐在角落里,眼圈红着,手里握着一只手绢。大力见了,心里生出一股特别难受的滋味,他不敢再看妈妈,一声不响的站在她身边。 |
【续正文】 李老师对大力说:“张大力,你没有认识到这些问题的严重性。刚才当着派出所同志面,你始终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问题,这样下去是非常危险的!我和派出所的同志谈过了,他们还要继续调查你的问题,我希望你认认真真地考虑一下。我把你妈妈找来,是让她帮助你好好认识认识这些问题,学校将根据问题的轻重,严肃处理。刚才,你妈妈一再向我们求情,希望再给你个机会,你们班主任老师也再三表示会努力帮助你。张大力,你已经受过记过处分,再升级就是开除学籍,所以你可要考虑好了!学校还要看你的态度,希望你深刻地认识问题,坦诚地交待,协助公安部门早日破案,立功赎罪!” 赵老师接着说:“张大力呀,你是个聪明的学生,可千万别犯糊涂呀!有啥事情一定好好和学校交待清楚了!学校处理和派出所处理不一样,学校是为了帮你,老师们也是为了你好,现在你妈妈也在这里,有啥话如实跟老师说吧!” 大力已经铁了心肠,他看了她们一眼说:“我和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
【续正文】 妈妈说:“大力,你不能这样固执!你在小新街都干了什么?还有那个建国医院,你去那里干什么?” 大力和妈妈说:“这些事情我和他们都说过了!你们去问问那两个警察,我到底犯了啥罪了?也让他们说明白吧!” 接下来,李主任又拐着弯儿的把警察问的事儿问了一遍,问来问去,她就泄气了,她让妈妈把大力领回去接着做工作,她要去派出所再了解一下情况。 大力跟着妈妈离开了学校,那股难受的滋味一直占据着他的心里。 回到家,妈妈让大力坐在她的身边,眼睛盯着他问:“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大力说:“不是真的!” 妈妈问:“你参加了小集团?” 大力说:“没有!” 妈妈正色说:“没有的话,警察到学校去审问你?” |
【续正文】 大力说:“妈,你就相信我一回,要是真有这事,他们能去学校问我?还不早就抓起来了!” 妈妈说:“那不是因为你是个孩子吗?你说自己没有问题,为啥这些事情都跟你有牵连?人家咋不找二力审问?人家说了你那么多的事情,妈妈听了都害怕死了,你真的变成这样了我咋对的起……咱一家子人哪!”妈妈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力见状,心里像推倒了酸菜缸。 |
【续正文】 等妈妈稍稍平息了一下,大力说:“妈,我和你说真话,其实,我只不过是想玩的有意思一点,真不是有意要去干什么坏事。事儿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等他们调查清楚了你就知道咋会事儿了!” 妈妈又哭了一阵,擦干了眼泪说:“大力,爸爸和妈妈都忙,没有照看好你,今后妈妈要好好地看着你。你先答应妈妈,赶快跟学校把你的事交待清楚,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误,都要如实地承担。然后,咱们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不是好人,人家放不过你,是好人,人家也冤枉不了你,关键是你自己要好好的做人!” 大力用力地点头说:“妈 ,我答应你!” 妈妈说:“事情弄清楚之前,我暂时不告诉你爸爸,他们单位攻关正在节骨眼上,你一定做出个样来给妈妈看看!” 大力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妈妈这是怕爸爸揍他才这么办,其实,她这样倒不如让爸爸揍一顿好 |
【续正文】 妈妈走了,大力赶忙往皇叔那里跑。 大力清楚自己的事儿,最关键的是不能和大海牵扯上,要想和大海撇清,就必须把建国医院的事儿弄没了,可不知道皇叔咋说的,要是他给说砸了,王爱国再审问就不好办了。 大力赶到修鞋摊,皇叔正忙着修鞋,见到大力皇叔呵呵的乐了,他说:“今天好啊!借你光上派出所了!” “上那儿干啥?” 大力硬着头皮问。 皇叔头不抬地说:“上那干啥?为了你的事人家要审问我呗!” 大力听了心慌,揪着心问:“我的事儿?他们审问你啥?还让你上派出所?” 皇叔使劲地在破鞋底上敲了一锤子说:“不上派出所还在大街上?老子是革命伤残军人,让他们在大街上审问?必须上派出所,他们有大摩托,多威风,公家的车,我自己去还得花车钱!” |
【续正文】 皇叔说着从工具盒子里拿出一把刀来,慢慢地割鞋底多余的部分,割完了这只又拿起另一只,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了。 大力急得心里冒火,他向前凑过去,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刚才说因为我的事去派出所审问,他们审问你啥?” 皇叔眼睛盯着那只锋利的刀子,向刀刃上吐了口唾沫说:“审问我?他们凭啥审问我!我还要审问他们呢!我家老婆子的户口他们办啥时候了?凭啥不给我落实国家政策?我找他们还找不着呢,今天给老子送上门来了,哼,哼!”说着,他把割下来胶皮摔在地上。 |
【续正文】 大力急得要死,耐着性子问:“你不是说借我光吗?借我啥光?” 皇叔抬起头来,露出一嘴黄牙冲他乐了:“咋不借你光?可不是借你光嘛!你是我的贵人呀!咋回事?人家问你的事,我告诉他们,那小子的事多了,不过我的事不办,你就啥事也别想办,那犊子没办法,拉着我跑了一圈,到底把老婆子的户口给弄出点眉目了,我这才告诉他。” 大力恨不得敲这死瘸子一锤子!啥事都弄刘关张那一套卖关子?他咽了一口吐沫问:“皇叔,你都说我啥了?” 皇叔哼了一声说:“你是我的贵人啊,我能说你不好吗?我说这小子是个好孩子,没事学雷锋,帮我这个残疾人干活,不是街上的赖子!” 大力心里轻松了一些,大出了口气问道:“他们没问十六号的事?” |
【续正文】 皇叔回答:“问了!” 大力赶忙问:“你咋说的?” 皇叔摇了一下脖子说:“我咋说的?我还能揣着日历牌儿掌破鞋?你要说十一、八一我兴许记着,这两天不捅咕破鞋,咱喝酒。十六号是个啥日子?毛 畅游长江?咳,你就别说哪天了,反正他总在我这,见天的帮我干活,啥坏事都没干!” 大力的心落了下来,皇叔太磨叽了! 停了一会儿,大力故作漫不经心地又问:“就问这些?” 皇叔说:“这些?那问的可多了!哼!哼!这条街,你那么大的时候我就在这混,啥事没见过,啥都记着?我长几个脑袋?鞋要是没给你修好,你找我,我肯定忘不了,别的,啥也别跟我扯犊子!哎,可老长时间没磕瓜子了,你是不是……” 不等他磨叽完,大力起身就走。 从皇叔那里往回走,大力心里轻松了许多。好些天没到这条街上来了,顺着大街走到头,大力竟然有了些陌生的感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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