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武侠小说 -> 长风惊帆录(长文深坑,不定期更新) -> 正文阅读

[武侠小说]长风惊帆录(长文深坑,不定期更新)[第12页]

作者:妄想の航船
首页 上一页[11] 本页[12] 下一页[13] 尾页[3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他这话本带着三分赌性,算是气话,可传到那女子耳中,却叫她刷地变了脸色。只见女子再进两步,长剑离鞘在手,怒道:“你竟敢看不起我们女子?难怪方才敢那般放肆,原来是两个目中无人的狂徒!今日便叫你这小子尝尝本姑娘的厉害,也叫你来日长长记性,莫要看低了天下女子!”说罢,雪亮剑锋一指,便要出手。
濮惊风一见,心知自己一言不慎,惹怒了这位姑奶奶,忙道:“我何时说过这等话?想我濮惊风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能向女子出手,说来岂不叫他人耻笑?你有武艺那是你的事,反正我愿打愿杀,就是不愿和你这般的女子动手,你可莫要胡乱想来,反来冤枉我。”
他本想说自己身为男儿,自不便与女子打斗。至于那最后一句,更是意在夸这女子生得俊俏,叫人下不得手,以此哄一哄她,先躲过这一阵。然而初入江湖的雏鸟哪里比得上花丛中的老手,一语不慎,弄巧成拙,反叫那女子觉得濮惊风瞧她不起,心头火气更盛,当即叱道:“好狂的小子,不教训教训你,本姑娘从此再不摸一刀一剑!快拔刀,本姑娘今日定要教你输得心服口服!”
“叫我小子,你又大到哪里去了?”濮惊风心下嘟囔一句,嘴上却道:“不成不成,说不动手便不动手,想变就变,岂不成了属王八的?”脚下暗暗发力,已有了逃之夭夭的打算。
女子闻言,气极反笑,道:“事到如今还不悔改,也罢,我便看看你能逞强到何时?!”叱音未落,修长的身形已临空跃出一丈有余,霞衣如火,长剑如水,挟着赤红雪白二色直奔濮惊风而去。
濮惊风见她说打就打,与方才在酒楼中一般无二,心中连骂三声倒霉,身子却不含糊,腰腿臂齐齐发力,一点一拧一撑,飞身躲过女子怒气腾腾的一剑,在墙上打个旋又落在一边,拔腿便是要逃。
 
女子见了,低喝一声,雪白剑锋骤然荡回,直直封住濮惊风去路,随即反手一削,将他迫回原地。濮惊风一计不成,当即回身飞蹿,谁知那女子来的更快,手中长剑连点,便做断足之势,将他追了个上蹿下跳。石巷狭窄,路亦不平,濮惊风踉踉跄跄之间,一脚不稳,险些没摔个嘴啃泥。便在此时,身后风声骤起,女子剑已追到,眼看胜负将分,濮惊风忽地翻过身来一记鲤鱼打挺,顺势从女子身侧跃出,将这危急一幕堪堪化解。
“好小子,有点本事!”女子两招无功,好胜心大起,剑势骤而加急,雨打荷塘般接连刺来。濮惊风眼看她一剑快过一剑,眨眼间连成一片剑幕,配上本就狭窄的地利,几难躲避,心中忽地一动:“何不就此试试那大汉提点的功夫?”
且看他长运一口气,倒退的身形猛然站定,双目精光隐现,大有以身试剑的意味。女子见状,气他托大,将那连绵剑势使得更急,一剑刺去,竟挑下他衣上一块布来。谁知濮惊风却不慌乱,身形轻腾慢闪,尽力寻找女子出剑的破绽藏身,如此不几招,形势竟生变化。且说当先数剑甚是惊险,划衣破褂,几要在濮惊风身上留下道道血痕,然而七八招过,濮惊风竟渐渐识出女子剑招,百十斤的身子随女子剑势而动,虽难称洒脱,却也渐离狼狈。待再过十招,濮惊风面上汗意尽去,已能将女子的剑招躲过七七八八了。
“果然有用!”濮惊风见女子手中长剑威势不减,迫力却不似方才那般可怖,心中暗喜。原来这十多日间,大汉每每提点武艺,除那覆水刀外,更传了他一式“辨意还形”,正是教人以意破式。濮惊风虽有十年内劲在身,功力仍是尚浅,勤学苦练之下也不过悟得皮毛,如今石巷狭窄,自己不易躲避,女子却也生不出许多变化,正可拿来一试成效。
且看女子红衣飘荡,长剑飞舞,掀起的劲风激的濮惊风发衫皆乱,然而他心中却是愈加镇定:那女子剑势虽凶,却不过三四种变化,每每变招,剑未动,势已动。自己读出她的剑势所向,虽说尚破不得剑招,却也足以早做提放。说来此等境界离那料敌机先尚差之远矣,然而面对这来势汹汹的女子,已然足够濮惊风稳住阵势了。
二十招罢,女子见濮惊风愈斗愈勇,虽不还手,避起自家剑势来却是愈加自如,暗忖道:“这人虽比不得那汉子,倒也有些功夫,仅凭这几招一时半刻恐真制他不得。”想起方才濮惊风的一席“大话“,再看如今他嘴边若有似无的一丝喜色,女子俏面一寒,方才有如细雨连绵的剑招忽成风卷怒云之势,迎面朝他席卷而去。
 
濮惊风辨意识势方有小成,正在窃喜,便觉女子剑势骤然转急,较之方才足足快出一倍,方知其先前有所保留,却是自己托大了。眼见精钢长剑在眼前晃出万千寒光,濮惊风忙收敛心神,小心应付起来,只是如今女子剑势非但迅疾,招进招出亦是刁钻,好似条条云条雾带缠将上来,一剑使罢,又生一剑,旧力方退新力又生,自己被困在当中,只觉束手束脚,好不难过。
濮惊风哪知,女子使出的这套剑法,正是侠义庄颇有威名的云练十三剑,相传此剑乃是侠义庄第三代庄主夫人所创,意在剑生云意,云中藏风,借风疾云绵之势困敌而败之。云练十三剑共有十三式,一式快过一式,精要却在一个困字上,一旦使将出来,便要以连绵的快剑耗敌心神,使其欲躲而不得脱,濮惊风想辨识其中剑意,分而避之,却是正中其下怀了。
眼看剑势愈疾,绵绵而成一线,顷刻锁住自己周遭进路,濮惊风方惊觉此剑意在一气呵成间掀起层层劲气,若是如方才那般与之纠缠,怕只会愈缠愈紧。“她这一套剑法好生厉害,我须得速战速决才行……嗯,没准可以覆水刀法一试。”再过几招,濮惊风看出这云练十三剑尤重缠、困二字,势疾而不失沉稳,便有意以大开大阖的覆水刀一教高下,只是念头方动,他又暗自摇头道:“既是说了不与她动手,怎能就此反悔?”犹豫之下,一时竟拔不出刀来。
女子却不理这许多,将一套云练十三剑使得惊风动云,渐而迫得他手足如上枷锁般难伸难展,便是有心辨意识式,亦无从下手。濮惊风知道厉害,自忖若不想想办法,不几招便要束手就擒,正在苦恼之时,忽灵机一动,道:“我虽道不与她动手,却未说过不可自保,如今她已占上风,我若只是出刀护住周身,当不算食言吧。”就在此时,女子突地一声轻喝,层层剑影忽地漫散开来,仿佛一面虚若无物却又密不透风的气墙,似缓实疾地压过来,正是云练十三剑第七式,云现八方。
濮惊风见了,再不迟疑,便在那厚密剑墙即将迎头盖下之时,一道寒芒乍起,一为二,二为三,眨眼间化作阵阵刀光,直直撞向那剑气云墙。只听一阵金铁交鸣,刀光剑影霎时散去,女子退后三步,紧盯着长刀在握的濮惊风,眉头紧锁。
之前濮惊风眼看女子剑势浩大,单凭身法难保万全,不得已拔刀相抗。他因有约在先,自是不肯食言,索性将大汉所传覆水刀法逆而使来,却当真有了奇效。原来大汉所传覆水刀法讲究刀出无回,覆水难收,以大开大阖的霸道抢攻压制敌手,濮惊风却反其道而行之,引而不发,只守不攻,生生将覆水难收使成了泼水难进。饶是女子剑快势猛,遇上这本就刚猛的刀法,一时却也攻之不下。
 
女子心高,见一式不成,轻摇剑锋,再成云势。濮惊风暗道一声好,长刀飞舞,护住上下,他因不欲反悔,故而反手握刀,只以刀背迎敌,刀背厚重,舞将起来更是势大力沉,那女子的长剑叮叮当当劈在上面,非但压不下一寸,倒被反震之力弄得玉指发麻,心头大为光火,却也奈何他不得。
她却不知,此刻濮惊风心里亦是叫苦不迭。原来长刀单刃,终不比宝剑,如今反手握之,那雪亮刀锋尽数向内,稍有不慎反切了自家脑袋,不可谓不险。且说濮惊风的功夫与红衣女子不过相差仿佛,以反手刀应下对手云练十三剑,一里一外自然压力倍增,若非死吊着一口真气,只怕早叫人挑个对穿了。然而饶是他汗浸衣衫,仍认死了不可因危废言,反刀而攻,是以如今骑虎难下不假,却不曾失了心安,或可谓有失有得吧。
二人一长锋连舞,剑势急密;一钢刀护体,滴水不入,转眼间已是七八合斗罢。红衣女子见濮惊风泼汗如雨,面色红中渗白,钢刀反握,仍不肯攻出一招半式,知他确是守信,不由对这愣头小子生出几分好感,满膛的怒气也渐而淡了。只是她身为侠义庄中人,又是女子,心气甚高,加之使出云练剑法,自是不容失败,是以怒意虽弱,好胜之心反是愈加浓烈,非要尽使此生所学,与濮惊风分个高下不可。
反观濮惊风,既有云练十三剑耗气劳神在先,又有反手逆使覆水刀、自上枷锁在后,早弄得气息凌乱,双臂酸麻,只是不肯服输才强作姿态。他正暗暗调整气息,见红衣女子秀臂轻展,长剑斜斜指地,周身气势更胜之前,便知其尚有余力未发,只得咬牙再提一口长气,双目凝神,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想不到这女子一身功夫竟这般强横,这一招若是接不住,怕是要被捉回去吃她们的苦头了。”
 
谁知就在他如临大敌的当口,女子忽闷哼一声,颓倒下去,一身凝练的迫人气势随之消散无踪。只见她单膝跪地,以剑拄地,左手紧捂肋下,面色霎时变得青白,竟渗出豆大汗珠来,却不知出了什么事。“你……你怎么样?”濮惊风见状一愣,心道自己未曾对她出过一刀,怎弄出这等事来,便也忘了二人前一刻尚在剑拔弩张,登时跑上前来,欲问个究竟。
女子抬头,见濮惊风确是关切,不似作假,眼中警觉之色褪去,颤声道:“不关、不关你的事,你、走罢,这笔账……来日再算……”一语未完,又是一阵冷颤,竟说不下去。
濮惊风却道:“你当我是什么人?若要逃早就逃了,还须等到此时么。若不是你非要和我斗上一斗,也不致弄成这样,哎,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算是真逃不脱干系了。”说罢俯下身来,见女子一张俏脸已是青中透紫,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便要询问她伤势如何。
女子听了这一通,恼他将自己看做寻常弱女,却见他语意诚恳,面露急色,心下又生出一丝暖意,便道:“这事与你无关,我不过、不过是旧伤犯了,稍待调息便好。你若真、真有心赔罪,便去城、城东运升客栈找我侠义庄中人认、认个不是罢。”言罢,身形坐定,便要运功疗伤。
濮惊风见这女子面色痛苦,却不露一丝柔弱,反念着侠义庄之事,不由暗叹一声“好倔的姑娘”。然而他方要出言相劝,忽见女子身躯一阵巨颤,哇地呕出口黑血来,双目神采顿失,显是伤重难以自愈了。
“你还是不要逞强的好。”因与赵大天王等人死战之故,濮惊风曾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对伤重伤轻略有所知,此时一眼看出红衣女子实是在硬撑,便道:“依我看,你这伤多半是内伤,就算你有办法自治,这里也不是疗伤的好地方,况你旧伤复发,我也有责,至少让我把你送回侠义庄人住处,也算抵了这番罪过。”
女子本就苦楚难忍,听他唠唠叨叨说了大段,忽颤抖着抽出剑来,抵住濮惊风胸口,费力地道:“你这人,怎、怎得这般烦人,叫你走便走,还啰嗦个什、什么!本姑娘行走江湖这些年,何曾要、要你这等小子可怜?!”语气冰冷,连咳带喘之间,已见血沫。
濮惊风无端吃了个瘪,心下暗骂一句:“你这婆娘,我好心救你,却不领情,反骂我多事,真是不知好歹!”只是他赌气归赌气,却不敢走,见女子身子抖得厉害,半张脸都隐隐透出紫气来,怎么看都不是能够长久支撑的样子,不由眉头紧蹙。
 
女子看他非但不走,反闭目站定,不知在思量什么,显是将自己一番话当了耳旁风,自是不悦,有气无力地还待再叱,却见濮惊风双目一睁,朝自己伸手抓来。大惊之下,女子抽身欲躲,奈何浑身冰冷无力,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年轻男子顺势拎在背上,又将刀剑随手夹住,抬腿便走。
“你、你放我下去!”红衣女子虽自诩不让须眉,终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见濮惊风背着自己,快步如风,全然不顾男女之别,本已泛出紫色的玉面刷地透出一抹红意,急道:“你这样……算什么样子,本姑娘自己生得两条腿,不要你来多事。快、快放下我!”哪知濮惊风好似聋了一般,只顾闷头找路,对她不理不睬。
女子见他装聋作哑,心下既羞且气,无奈如今气力不济,与寻常女子一般无二,只得抡起两只粉拳劈头打下,正砸在濮惊风头肩之上。濮惊风正小心跑过坑洼石路,冷不防女子几拳敲在头上,砸的生疼,不由嘿地一声,竟脚下生风,一路小跑起来。
石路不平,濮惊风这一跑,引得女子尖叫一声,忙伸手揽住他上身,才堪堪稳住,不致跌下。只是她这一搂,整个人都贴在濮惊风背上,男子气息传来,直弄得她面红耳赤,若非腹内疼痛无力,只怕早挣扎欲逃了。
且说濮惊风吃她几拳,心下半苦半气,故而疾跑起来,打算借此捉弄她一下,谁知一颠不要紧,女子忽地伏上身来,两只纤细手臂环胸而抱,胸前两团柔软玉兔更是透过纤薄衣衫,搞得他大为尴尬,只得扮起傻来,脚下却暗自留神,专避开那些坑坑洼洼。
跑不多时,二人便穿巷入街。大道之上,人声鼎沸,往来商旅游人何止千百,如今见一青年男子负妙龄女子而走,自是侧目,况那红衣女子生得貌美,更是引人注意。二人旋一入人群,女子便觉不妥,方要出声,腹内又传来一阵剧痛,直迫得她一声闷哼,不得已又老实趴在濮惊风背上,却将一张俏脸藏在两袖之间,不敢抬头。
 
濮惊风见街上行人甚众,纵是想跑亦抽不得腿,念及女子伤情,只好尽力在人群中穿插疾走,以求早些把她送到那运升客栈。且说扬州城天下繁华之所,本就人渊如潮,如今群英会开幕在即,更是引来大批江湖客,把往日便热闹非凡的街市挤了个满满当当,只是喜庆归喜庆,却苦了濮惊风二人:东来西往的行人左挤一下右碰一遭,弄的濮惊风大为头痛,何况他不甚魁梧,衣装亦是朴素,乍看上去便像个背着媳妇求医问药的寻常汉子,哪里有人肯专程让路,若非红衣女子有意遮住容姿,只怕这路更是难走。
如此这般,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直到红衣女子冷汗直流,几要连濮惊风衣衫一并浸透,二人方至城东。濮惊风打眼一望,正见得街角处一幢三层木楼,硕大牌匾上清楚写着运升客栈四个大字,不由喜道:“是了是了,你再忍上片刻,就到你侠义庄众人的住所了。”女子闻声,抬头看了看,旋又缩回,这才微点了点头。
眼看运升在望,濮惊风脚下发力,只盼早些将女子送回同门手中,缓一缓她的苦楚。然而便在他穿过一股人流之时,忽觉右臂一沉,已和一人撞在当场。这一撞力道可谓不小,饶是濮惊风身负一女,仍被顶个趔趄,急忙之下他左脚猛地一撑,双臂发力,这才护住背上女子,没把她抛下身来。
“哎,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也不看着点?!”濮惊风恼他这一撞险些让红衣女子伤上加伤,心下不悦,随口骂上一句,一沉身子将被他扯下的包袱捡起。这包袱本是背在他身后,只因如今红衣女子伏在背上,不得已才将其系在右臂,要说里面除了银子也无甚值钱之物,只是那天雄门的令牌却是要紧,不可就此丢了去。
那人闻言,也不动怒,手忙脚乱拾起自己散落的东西,慌慌张张地去了。濮惊风抬起头,见那人已混入人群,连背影都瞧不真切,只得暗骂一声,又回头朝女子问道:“怎么样,方才那人没有撞到你吧?”
红衣女子听了,只微微摇头,又把脸伏了下去,只是脸颊愈红,大有羞色。濮惊风心下纳闷,也不及多想,便朝着客栈而去。其实他却不知,方才那人慌张撞来,自己只顾护住红衣女子,却忘了他这一护,无异于用手臂牢牢搂住女子的双腿,饶是那红衣女子久经江湖,没有许多规矩,也受不得陌生男子抱住大腿这一遭,是以心下羞不可耐,双颊绯红自是无怪。
 
来到运升客栈前,早有一众女子等在那里,个个红衣褐靴,正是侠义庄门下。见濮惊风背着红衣女子一路疾走而来,众女忙迎上前去,将他二人拥在中间。濮惊风见状,心中长出一口气,方小心放下红衣女子,交与众女。便在此时,众红衣当中走出一人,却是个青布衣,黑布鞋,文士模样的男子,红衣女子见了,黯淡的眼眸忽地一亮,面上却透出三分惭色。那人眼看红衣女子脸色不妙,当即从袖中取出一精致瓷瓶,倒出两粒碧绿药丸与她服下,尔后也不避男女之嫌,右手于她背上连点几处穴位,方才作罢。说来他这几手看似随意,却颇有效力,转眼的功夫,红衣女子已泛青紫的脸颊渐复血色,连气亦顺了许多。
见此人手法了得,三两下化解红衣女子的急症,濮惊风心下稍定,又瞧众人齐齐看来,便理一下思绪,将前因后果拣能说的一并讲了。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当中一女,身材娇小,扎着两条辫子,嘻嘻笑道:“想不到你这淫贼是个好人,我们却是冤枉你了。”话未说完,红衣女子早瞪她一眼,直吓得她吐吐舌头,饶自辩道:“不能怪我,都是田姐姐说的嘛……”
濮惊风眼看众女交头接耳,嘻嘻哈哈,不由得苦笑一声,暗道这淫贼的名号算是坐实了。这时一旁的青衣男子抱拳道:“在下侠义庄阮瑾辰,今次承蒙少侠仗义出手,解我门人危急,侠义庄感激不尽!”说罢,一拱手,又道:“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可否告知我等?阮某自当代侠义庄好好谢过。”
濮惊风见此人貌似无奇,却是呼吸绵长,目隐精光,心知定是侠义庄中的前辈,是以不敢怠慢,忙回过一礼,道:“阮先生言重了,在下濮惊风,不过略尽薄能,仗义出手却是谈不上了。况且这位……姑娘的伤与我也有关系,如今不过是将功赎过,阮先生不因此怪罪在下,已是万幸,哪还敢擅自居功?”话未说完,他忽见红衣女子嗔来一眼,只道怪他将此事和盘托出,途揽祸端,便必以为意,又装起傻来。至于那女子恼他占尽便宜,却不曾问她姓名,只以姑娘二字称之这一层意味,却是丝毫未能领会。
“咦,你叫濮惊风?不是濮七么?”方才多嘴的女子又忍不住插上一句。
濮惊风闻言一哑,正待以“濮七是我的小名”做个分辩,却见阮瑾辰丝毫不以为意,带着一副知会的表情笑道:“濮少侠多虑了,云儿的伤乃是数月前落下的旧伤,实非你的过失。至于复发之事……”阮瑾辰稍带责怪地看一眼那名唤云儿的红衣女子,又道:“定然是这丫头做下什么逞强之事,否则也不致弄到如今这地步。”
 
红衣女子听他这话,哼地一声,却不说话。阮瑾辰见了,摇头笑笑,又道:“不管怎么说,濮少侠你能将这丫头带来运升客栈,便是救了她一条命,这份情我们侠义庄总是要报的。不如今日便留下一起吃过晚饭,来日也好把你引见给我家庄主。”
濮惊风听他生生把自己的过失误会成了功劳,心中不禁生出三分惭愧,念及之前酒楼中八女之威,暗道:“之前不过与武当几个道士起了冲突,便被没来由地追个一通,若是让她们得知这领头的云姑娘正是因我弄成这般地步,还不得叫她们扒皮抽筋……”虽说心知侠义庄众女侠当不会如此,他仍不免心有余悸,况自己一通刀法,引出红衣女子伤情,心中更是有愧,便道:“承蒙阮先生错爱,在下却是受之有愧,说来今日之事,俱是在下之过,惹得云姑娘旧伤复发,已是不该,又岂能冒领功劳?至于晚宴之事,咳,在下实在没有脸面参加,还望阮先生见谅。”
阮瑾辰又邀几句,见濮惊风仍是婉拒,便也不好勉强,只得道:“既然濮少侠有事在身,阮某自不便强留,这样吧,这顿饭暂且搁下,待来日有机会再吃不迟。倒是少侠行走江湖,若是有用得着侠义庄的地方,尽可说话,我等自当全力相助。”
濮惊风躬身谢过,又转身朝红衣女子,挠头道:“云姑娘,这次嘛……是濮某的不是,惹得你连伤带怒,还望见谅,至于那几位道长的事,以后若是遇上他们,我自会替我那位大哥赔个不是,姑娘你看可好?”红衣女子听了,眼中异色闪过,却道:“嗯,你既是这般说了,本姑娘也不便再去追究,况我这伤确与你无关,这次的事,就此作罢吧。”濮惊风闻言,见她眼中确无怒意,反多出一丝说不出的意味,心下忽地一动,却不知当作何解,只按下不表,又应付其众女的戏弄来。
是以一番言罢,濮惊风再与侠义庄众人客套几句,方回身而去。待回得客栈,日已西歇,他匆匆进得房间,正瞧得那大汉手提烧鸡烧鹅,犹自吃的痛快。
 
濮惊风见他如此,心中有气,便道:“你这家伙倒是自在,惹下事来,自己跑的倒快,反把我一人抛下,真真不讲义气!”
大汉白他一眼,道:“嘿,若不是老子,怕你这小子早叫侠义庄的捉去了,自己脚下功夫不行,却来怪老子。”
濮惊风呸的一声,怒道:“侠义庄与我有何仇怨,要不是你去招惹武当派的道士,她们又何苦捉我?”
大汉理亏,却不认瘪,反强词夺理道:“你懂个屁,老子那是助你习练上乘武艺,习武之道,最忌安逸。若不给你点险的,哪能激出玄阴鬼脉的厉害。你且说说,这一日跑下来,是不是功力又有长进?知恩不图报,白眼狼一个。”
濮惊风听他大言不惭,不由怒极反笑:“好好好,明日我便把那侠义庄的人领来,也帮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大汉一听这话,嗖地从椅子上蹦起,急道:“好小子,讲理便讲理,把那群婆娘扯进来作什么?罢了罢了,这次算老子的不是,你小子可满意了?来来来,这半只烧鹅奖给你,算是给你压惊。”说罢双手一摊,又是无赖般地坏笑。
濮惊风拿他无法,气呼呼把包裹长刀一扔,坐下喝起茶来。谁知大汉却来了劲头,拿鸡骨头敲着桌子,嘿嘿问道:“对了,没有老子帮你,你小子一个人是怎么逃出来的?”
濮惊风恼他耍无赖,只大口喝茶,却不理睬。
大汉讨个无趣,搔搔脑袋,忽急道:“啊,莫非你小子被她们捉了去,靠着卖了老子才叫人放出来的么?!好小子,当真无情无义!”
“放屁!”濮惊风气上心头,一口茶喷去,险些淋得大汉一头一身。“我濮惊风岂是那种人?便冲你这胡说八道的份,我没卖了你,却是可惜了!”
大汉俩眼一翻,怪道:“哪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那群母夜叉良心发现,放过你了?”说罢凑将上来,大有不答不休的势头。濮惊风给他缠的无法,只得挑挑拣拣,把他与那红衣女子的事简单说了。大汉听过,苦着脸想了想,忽道:“你可知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濮惊风一愣,道:“不知。”
大汉讥道:“背也背了,摸也摸了,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小子倒真比花街柳巷的嫖客还没情意。”
濮惊风叫他说的这般不堪,脸上有些挂不住,急道:“那时侠义庄的人都在,叫我如何问得?弄不好让人误会我有什么非分之想,那还了得。”说罢,想一想又道:“我只知道他名中有个云字,就当是云姑娘吧。”
那大汉本待讥他一句“管他非分不非分,想了又如何”,忽听濮惊风提到一个云字,登时一蹦三尺高,哈哈怪笑道:“好小子,有你的!嘿嘿,想不到你这愣的像根木头的毛小子,胆色倒是不小!”
濮惊风给他吓了个跳,忙道:“你疯啦?!这又是发的什么癫?”
大汉却不理会他,只一脸怪笑地道:“你可知那女子是什么人?她便是侠义庄三庄主君敬睦的掌上明珠,君婉云。”
“君婉云?”濮惊风听了,想起君婉云红衣胜火的傲人容姿,心底那泓清潭没由来地荡出几道波纹,一时不语。倒是大汉兴致颇高,踮着脚在屋中晃来晃去,嘴里犹自说个不停:“是了,是了,你说起阮瑾辰,我就该想到是这小妮子……嘿,你小子这次可算虎口拔须,连君大小姐的便宜也敢占,啧啧,老子佩服,佩服!”
濮惊风吊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我和君姑娘清清白白,你可别添油加醋地胡说一通,反坏了人家名节。”
 
大汉反道:“再清白的姑娘,叫你光天化日下这一背,也算完了。你小子背着人家穿街走巷,多少人看在眼里,如今却说没这事,岂不是害人?”
濮惊风叫他气得头痛,只道:“她那时旧伤复发,我不背她,难道还抱着她不成?照你这话,莫非我这辈子背过碰过的姑娘,都非娶不可么,真是岂有此理!”
大汉道:“这你却不懂了,那丫头气性何其之高,能叫你这般背着游街,不是对你有意又是什么?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回头等君丫头有了人家,当心你小子哭都来不及。”说罢,嘿地一声,又道:“依老子看,你不如趁热打铁,连着把侠义庄那一通妮子全收了,到那时候,嘿嘿,你可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妇女班头喽。”
濮惊风听他口沫横飞间乱点鸳鸯谱,把自己说的愈发不堪,当真头痛欲裂,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得苦着脸一手提包裹,一手拎钢刀,转身便朝门外走。大汉见了,奇道:“你往哪里去?”
濮惊风回头,不冷不热地道:“折腾了一天,回屋睡觉,总好过听你乱扯红线。”
大汉闻言,嘿嘿一笑,道:“那正好,顺便去对面的邀仙楼把帐结了罢。”见濮惊风瞪大眼睛看来,又道:“这烧鸡烧鹅都是老子佘来的,咱侠义中人,不能白吃白喝不是?”
濮惊风看看满桌子的鸡骨鹅架,再瞅一眼大汉满嘴满手的油渍,当真是欲哭无泪,只得恨恨地哼上一声,转身下楼去了。
 
“这位小哥,一共是四钱银子。”
看着目露银光的邀仙楼掌柜,濮惊风在心里哀叹一声,伸手探进包裹中摸起银子来。他本估量着包中尚有不少碎银,摸来摸去却是寻之不得。便在圆头圆脑的掌柜以为这小子要吃白食之时,濮惊风嗖地一抽手,却从其中捞出一枚白花花的大银来。
“哎……?”
“嗬……!”
银子一露头,两人齐齐叹出声来。胖掌柜心下侥幸没有得罪这钱老爷,忙不迭地去找碎银两。濮惊风却看着这既眼熟又陌生的包裹,忽“啊”地一声,想起那慌慌张张与自己撞在一起的冒失鬼,忙三两下将包裹扯了开来。
果不其然,双生一般的碎花包袱皮中,早不见了濮惊风的碎银两与换洗衣衫,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锭大银,几片金叶子,一套夜行衣,以及一枚细小竹筒。
濮惊风略一思索,当即明白定是自己与那人的包裹样子相仿,慌乱间竟是拿错了,如今自己对那人全无印象,人海茫茫,就算要寻亦是无从下手。想到天雄令就这么丢了,濮惊风心中痛惜,也不去理会那黄澄澄的金叶子,顺手揪开竹筒,想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竹筒本就甚小,里面只存得一个小纸卷。濮惊风讶异之下,展开一看,不由大失所望,原来这纸卷之上无名无姓,只留有一句话:
“九月初七子时,城南文仙庙。”
 
妄想兄更文真快啊!又是神作一章,竟然把熊最不善长,也是武侠戏中最难写的男女之情写得这么丝丝屡屡,摩拜。此头一开,往后云姑娘和濮惊风的爱情故事就好办了。
“胸前两只玉兔”什么的熊最喜欢了。濮惊风一下子从被美女追捕,变成了侠义庄的恩人。以后少不了滟福。
另外,伏笔埋得也很及时哒。拿错了包袱得到了讯息,目测濮惊风宅心仁厚,会带着不义之财去还个别人,引发另一线故事。
“好男不和女斗,以德抱怨”体现了-虽然只是生涩的少年,但濮惊风的大气已见一斑。而“拾金不昧”,则体现了濮惊风为人正派。果然如妄想兄所言,要及时的给主角添增一些内含。建议在迟一些的将来,再增加一个“面对诱惑不为所动”的品质。
 
看了三回,文笔、人物、故事都相当可观,开打方面似乎略逊色。。希望楼主能善始善终。
首页 上一页[11] 本页[12] 下一页[13] 尾页[3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武侠小说 最新文章
建议凤歌修订《昆仑》
〔20-08-19〕谁有风流小子花无缺上册原书有
〔22-09-28〕临剑携《剑魔携香》新修版及有
求一部小说名,太久记不清了
木不木不具看武侠
说一说金古之后的高质量作品
《昆仑》里谁最强?9大高手排行
一直有人推荐缺月梧桐,找来看下,慕容秋水
说一说金古之后的高质量作品
武侠小说你是看金庸还是古龙
上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2-07-09 08:00:00  更:2022-07-13 18:49:38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