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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曙雀(现代)[第8页] |
作者:左耳听东方潇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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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牧晓似乎摇了摇头:“劳乔二哥操心了。” “花小子在我这儿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我没办法。”乔北回应,然后看着少年笑。 花梨木微微睁着眼睛就这样看着乔北没半点犹豫的就把自己卖了。 “是我没教好。”高牧晓微微低头。 乔北低头,拿筷子吃菜,随意“嗯”了一句。 高牧晓无话。 花梨木偏头看着身旁的高牧晓,这两天时间似乎把这个明明还很年轻的人搞得有些狼狈。 高牧晓从小的命似乎就很苦。 没跟着父母长大,刚上大学就被赶出国。 可他也是幸运的,有爷爷奶奶照看着,还有邓畅保护着。 “哒哒。”“吃饭。”乔北用筷子敲了敲盘子边缘,看着两人,一个低着头,一个看着高牧晓。 “牧晓你要是有喜欢的就自己再点几道,我这馆儿里你也熟。”乔北揶揄一句。 高牧晓又把头低下头了。 “怎么,还得我出去?”乔北沉声。 高牧晓立刻抬头,脸红了一下,急忙说道:“牧晓不敢!” 乔北没说话,继续吃菜。 花梨木抿了抿唇,看着高牧晓,心里有些不高兴。 看着乔北,眼神嗔怪:你冲谁发火呢。 乔北忽然就笑了:“兔崽子。” 已经多少年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吆五喝六又纠缠不清了。 “事情处理完以后就立刻回国。”饭吃到一半,乔北说了一句。 “是。”高牧晓回应。 “你的财产我这边也会尽快帮你全数转移回去,这么大了,基本的人情世故什么也不懂,我听说你小时候不是挺能耐?”乔北指责。 高牧晓没说话。 花梨木偏头一看高牧晓就知道人在想什么:跟邓畅师兄关系倒是不错,可还不是被赶出来了。 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委屈。 委屈巴巴的。 高牧晓吃饭是真文雅,只吃自己面前的一盘菜。 花梨木看到人快把那盘清炒西兰花吃完了的时候,摆个委屈的表情:“哥,你把我的西兰花都吃完了。” 高牧晓看了看盘子,看了看少年:“额。” 乔北吧嗒一声放下筷子,左肘一直撑着桌子,抬了右手挥了挥:“你兄弟俩吃完赶紧走,看着闹心。” 花梨木轰隆一声站起来,笑:“我看着你俩也闹心,乔北哥再见。” 说完就拉扯着高牧晓,高牧晓低头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少年拖了出门。 “小兔崽子。”乔北又笑骂一句。 吩咐下面的人再抄两个辣菜,毕竟他乔爷无辣不欢。 乔北踱着步子站到窗户边,看着楼下花梨木搂着高牧晓的手臂,高牧晓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少年的头顶。 真好的感情啊… |
吩咐下面的人再抄两个辣菜,毕竟他乔爷无辣不欢。 乔北踱着步子站到窗户边,看着楼下花梨木搂着高牧晓的手臂,高牧晓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少年的头顶。 真好的感情啊… 高牧晓不愿意去计较太多的事情。 身边的小子还得上学,现在才不过十八岁的年纪。 不远万里跑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到他。 答应带孩子去西藏走走,也没有实现。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又凭什么要求弟弟称职呢。 两周以后,高牧晓就带着少年回国了。 除了在国内的七月其他几个兄弟还是跟着。 高牧晓开始着手处理手里的事情。 产业的事情大多都是被乔北搞定的,现在花梨木名下的产业,可不必秦家花家的差。 花梨木并不在意有多少钱。 回国以后,花梨木本来想拉着高牧晓痛痛快快玩一阵子。 可是到手的事情太多,乔北似乎不允许。 有乔家的关系,高牧晓的工作进行得顺利,可是却异常忙碌。 合作项目太多。 刚回来的花梨木下飞机已经是晚上,可还是取了电话给邓城打了问题问了问情况。 陶金秋没事。 他不太好。 花梨木预约了桃园斋,顺便给小波续订了半年的汤,才放下手机。 心里组织一下句子,怎么给邓畅打电话。 乔北的话,必定是千真万确的。 可邓畅接了他的电话,却没有同意邀约。 花梨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还认真挨了训。 无非就是不尊重长辈云云。 花梨木装作不耐烦应着声,心里却是冒着酸泡泡。 第二天,花梨木从邓城那里知道,邓畅去执行任务了。 花梨木笑笑,未来的日子,还长。 花梨木、邓城和秦川兄弟三个都上了一所大学。 日子似乎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花梨木还是不愿意看见花瑞林。 倒是经常往陈凡家里跑。 也会偶尔每个礼物给秦妍雪,他小妈。 最多的时间还是跟高牧晓在一起,赖在公司里玩游戏、看书。 高牧晓看着少年,笑笑。 岁月静好。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第一卷 结文 未完待续 |
高牧晓忙疯了。 眼睛和大脑都疼得忍不住的时候才去休息。 邓畅和乔家的二公子乔北都“特别”照顾他。 甚至有些乔家二公子的工作也全部交给高牧晓去做了。 乔二公子倒是惬意,经常带着邓畅去去俱乐部啊,去去高尔夫球场什么的。 有时候也会带着花梨木。 花梨木在家里都快呆馊了。 邓城本来被邓畅要扔进部队训练两个月的,但是花梨木去求邓畅,邓畅竟是难得答应人只训练一个月。 花梨木跟人保证,如果邓城遇到困难的话,他是会保护邓城的。 保证刚完,抬头就看见邓畅戏谑的眸子。 花梨木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想了想,开口:“邓畅哥…我哥他…” “嗯?”邓畅回应少年。 “我哥在忙什么啊?”花梨木问人。 邓畅摇摇头:“我不知道。” 花梨木点点头,没再问。 陶金秋最近一些时日也特别忙,大学的学校里似乎要做什么报告,报告主讲人和报告会设计都由陶金秋准备。 秦川真的进公司帮助秦海了。 花梨木是一点都不想接触秦家的产业。 花家更是从不踏步。 漫长的高三暑假,花梨木每天委委屈屈呆在家里,就期盼有一天晚上能在宅子外面听到高牧晓汽车的声音。 平时十二个兄弟都是自忙自的,高牧晓也不限制少年自由。 白天,花梨木大多时间都呆在三个地方。 方晓的战神俱乐部,是邓畅亲自钦点过的,花梨木笑得甜。 骆周的家里,一个中高档密集住宅区,精英政要,富豪商贾在这里住的人都特别多,进小区门之前刷卡,进楼门前需要指纹,进自己家门需要密码。 还有一个就是家里的书房,画画,写字。高牧晓怕少年在家里呆得不吃饭,就给他请了一个阿姨做饭。 阿姨做事细心,经常变着法儿的给花梨木做吃的。 没几天花梨木就吵吵着要跟着人学,结果做出来的东西平平淡淡没有那么好吃,可还是学了几样养胃的想着以后高牧晓要是工作太忙的话他可以做给哥哥吃。 跟骆周在一起的时候,俩人多半都是呆在家里打电玩,也有时候骆周不在家。 骆周的根据地似乎很多,花梨木懂事不乱问,但是十八岁的孩子正是热血的年纪就想着跟人一起做点什么。 可骆周本来只是想试试看教少年一些基础的计算机知识,倒是没想少年一学就会还举一反三,笑着跟骆周说这个比做饭有意思多了。 骆周看人有兴致便毫不私藏倾囊相授。 甚至给他演示高牧晓在公司的一些基础文件。 “那那些重要的文件呢?”少年问人。 “那个涉及犯法,不能乱用。”骆周把一些基础法律条文说给少年。 少年点头,骆周给他演示的时候他倒是比之前都格外用心,演示完以后花梨木就问骆周:“骆周哥,你知道我哥的竞争对手吗?给我看看呗。” 骆周点头,迅速调取竞争对手的资料,一边说:“竞争对手倒都是干干净净的,不过倒是有一个人,跟你哥哥年纪差不多,名校毕业,有见识、有格局,也算现阶段你哥哥最大的对手,我能感觉得到,你哥哥遇见对手以后的兴奋和缜密。” “你有看过我哥的重要资料啊?”花梨木问人。 骆周笑笑,随意嗯了一声。 骆周操作完以后花梨木自己上手,骆周又惊叹少年的智商。 除了有些复杂的地方辅导了以后还有一点不太熟练,花梨木根本就是基本完全复制了他刚刚的操作。 再一次进入高牧晓对手公司的网络系统里,抬眼看骆周,征得骆周同意以后才操作下一步。 骆周看少年要打开人家的保密资料时拦住了少年:“不要乱动,他们会发现。” 花梨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恶趣味地想去入侵邓畅的电脑。 “别想,一会儿就有人来抓你。”骆周回应他。 花梨木浅笑,表示要自学一下。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花梨木呆在家里门都没出,阿姨早中晚三餐做好给他送上去,等他吃饭的时候顺便给他收拾一下屋子,开窗通通风,等人吃完再收走。 七天,高牧晓不闻不问,骆周也没打过电话,就养出一只熊猫来。 平时本来都是花梨木主动给高牧晓打电话的,高牧晓有时候接起,有时候挂掉,他对少年还是放心的。 也不知道人是怎么学的,只是第八天早上的时候,骆周的电脑被入侵了。 那警报声响起的时候骆周正在跑步,听到声音的骆周差没吓滚下去。 层层防护就这么被花梨木几天之内学会并且破解了。 花梨木看着骆周追踪过来的时候打通了骆周的电话,开口就是嘶哑:“骆周哥。” 骆周语气不太好:“你几天没睡了?” “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会儿,一周洗了两次澡,但是每顿饭阿姨都给我送上来了。”花梨木清了清嗓子回应人。 “你过来。”骆周吩咐少年。 花梨木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都嘎崩嘎崩响了半天。 阿姨做好了早饭正给少年准备着:“阿姨,我今天早上在楼下吃。” 花梨木洗了澡换了衣服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又把书房收拾干净以后,下楼吃早饭。 糯糯的皮蛋瘦肉粥上面洒了小葱葱花,还摆了小笼素包子,花梨木看着只有一碗粥就邀请阿姨一起吃饭。 阿姨笑着给自己盛了一碗坐上桌以后这才第一次认真跟这个小少爷聊天。 得知少年的高考分数以后阿姨开心得像自家孙子考了那么多似的。 然后阿姨告诉花梨木,他儿子在美国工作,固定给他寄很多钱,可她只想要儿子。 花梨木笑。 要是母亲在世的话,他绝不踏出国门半步。 吃完饭少年就从家里带了一份早餐打车去了骆周的家里。 骆周还在修复自己系统,少年自己按了密码进去,心情有些雀跃。 把保温盒放在餐桌上,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花梨木下意识转头就要对人笑,却只看到骆周危险的气息。 花梨木皱眉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可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身体怎么可能跟得上一个顶尖的杀手? 右腿还没往后退颈部就被人一把掐住了。 骆周几乎是这样一只手掐着少年的脖颈把人半提半推到一旁及腰的窄柜上。 腰咚一声就磕上了窄柜,上半身被卡在窄柜后的墙壁上,腰部空出来,蝴蝶骨以上包括后脑勺却都贴上了墙。 甚至后脑勺磕在墙上那一声花梨木都觉得眼前一黑。 “骆周…哥。”花梨木骆周二字还没喊完,颈间的力气就更大了,花梨木忍着把哥字喊出来,可颈间的手真让他尝到了死亡的滋味。 花梨木这才知道上次在美国高牧晓根本就是吓唬他的。 花梨木皱着眉头皱着脸,微微龇牙咧嘴去看骆周的眼睛。 那是…杀气。 花梨木抬起右手去掰自己颈间的那只手臂,还没抬起,就觉得一直大手的拇指和中指卡在自己的肩部关节上。 “咔嚓。” 花梨木瞪着眼睛就要挣扎,微微往后挪了一点点,颈间的手就推着人跟进,直直把人逼至了极限。 花梨木手臂已经脱臼了,整个头部又被卡死,嗓间发不出来声音,花梨木眼泪不自觉流出来,拼命想说话:“哥…我错…了…” 几个字似乎是用尽了花梨木的力气。 腰间的骨头像是被卡断了一般,背上的冷汗不知道刮了几层,花梨木完全不能动弹,卡在颈间的手不知道是疼还是麻木,少年只能看着骆周那毫无感情的眸子,一秒一秒等着时间过。 两分钟。 花梨木像是过了两年一般。 骆周手一松,花梨木就滑到了地上,整个身子都瘫了。 花梨木左手趴在地上咳个不停,干呕、咳嗽,眼球都整个泛了红,一边又大口呼吸,头晕、眼前发黑,加上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少年一度以为自己就快休克过去了。 整个身子蜷在地上不知道有多可怜。 可是听到骆周的脚步声以后花梨木还是第一时间坐起来,往后挪着,倚着身后的窄柜,眼睛里满是惊恐。 骆周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戾气,只剩下怒气,可花梨木看着人还是不自觉发抖。 骆周居高临下气场压迫着少年,心里轻轻叹气,暗自自责吓坏了少年。 骆周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轻轻蹲在少年身边,看着少年身子不自觉抽搭着,骆周伸出左手食指,虚点少年,看着少年跟着狠狠抖了一下:“还敢不敢?” 花梨木似乎感官都被限制了,只是轻轻摇了一下头:“不敢了。” 声如蚊蚋,好在聊胜于无。 骆周双手伸出,掌心覆在少年的两只手臂上,左手一个用力,少年脱臼的肩膀就恢复了。 花梨木连呼痛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骆周一只手就将人拎了起来,扶着花梨木进了浴室,劳碌命一样给人脱了T恤,嘴巴里声音放轻教育少年:“你知道你入侵我的电脑有多大风险吗?有无数黑客就等着这一刻,若不是我早有防备,今晚我就可能被人给杀掉。但凡你以后要用到我教你的这些,都必须先经过我的同意,如果被我发现你用了还没通报,下一次我会直接掰断你的十根手指,记住了么?” 感觉到眼前的少年又生生抖了一下,骆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么有天赋的少年,自己是喜欢这个少年的,该是以后都不会想着再来这里陪我了吧。 长长呼出一口气扶少年进了浴缸。 等骆周在外面吃完了少年带来的早饭,又收拾干净家里,再回到浴室的时候,少年已经在浴缸里睡着了。 骆周看着少年泛红的眼皮、眸间紧皱的眉头和小心翼翼抱着身子的双臂,不得不承认,骆周是心疼了。 在得知花梨木入侵自己电脑的那一刻,骆周的心情是不可思议的,并没有生气。 可是在修复电脑的时候,他真的想了太多了的严重的后果,骆周作为杀手如履薄冰惯了,又是个极没安全感的,花梨木进屋的时间刚好是骆周怒气值最高的时候。 就给了少年这次深刻的教训。 给完就后悔了。 |
就给了少年这次深刻的教训。 给完就后悔了。 骆周把少年轻轻抱出去,放在床 上,又任 劳 任 怨给少年擦了身 子,盖了被子,这才轻轻带上 门出去。 骆周坐在电脑前,想来想去决定给高牧晓去个电 话。 电 话是接通了,高牧晓那边嘈杂了半天才传来人疲乏却不失锐利的声音。 骆周将事情的始末说清楚以后,高牧晓电 话那边安静了,安静了有三分钟左右的样子。 然后骆周听到电 话对面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高牧晓这次是一点没掩藏自己的疲乏:“刚得知消息,今天凌晨对手的数据被盗取,他们东家往单位赶去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信息踪迹全部找不到半点漏洞。” 骆周哑口无言。 “我回家看看。”高牧晓说完就挂了电话。 骆周双手霎时失力。 那边的高牧晓让一月开车送自己回家。 三月在电脑旁寻找往来踪迹。 高牧晓回家以后阿姨还在打扫家里,高牧晓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好脾气跟人问了好。 然后这才得知花梨木七八天没有睡觉。 高牧晓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第一时间就肯定是花梨木做的这些事情。 高牧晓进书房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身 子都在发 抖,书房里虽开着窗户,可似乎每个角落里都存在着少年的味道。 高牧晓俯身打开电脑,细细检 查,没有半点踪迹。 高牧晓这下自己肯定了,就是花梨木。 走了两步坐在书桌前,颓唐、无力、沮丧,数种悲观情绪瞬间集满全身。 眼睛瞟了一眼书桌,旁边有少年这些天练习过的字,都整整齐齐一条一条折放好了。 |
高牧晓随手拿起一张,七个字映入眼帘,隶书,整齐,心平气和。 ‘我为傀儡哥为神’。 高牧晓眸间的亮色尽失,呵呵,花梨木,这就是你想有一番作为的理由吗?所以你就毁了别人的前程吗? 花梨木,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去骆周家里是高牧晓自己开车去的,在路上开车时候发现自己手不自觉地发 抖,才知道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 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 他要去问清楚。 高牧晓的眸色越来越严厉,像是对弟 弟失望至极的兄长一般。 可他并不知道少年刚刚已经捱过了骆周的一顿责… 高牧晓自己录指纹、输密码进了骆周家,骆周急忙迎上来看见高牧晓的神色也是吓了一跳,还没说一句话,高牧晓就将自己一把推开。 高牧晓推开那扇唯一关着的客卧的门,一把将骆周拦在门外,上锁。 看着床 上的人竟是没有半点动静,高牧晓生气地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脏的跳动。 高牧晓走至床边还未站定脚就一把掀了盖在少年身上的被子。 然后拎着少年的左臂就将人拎着跪起来。 花梨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睁眼就看见高牧晓,还未看清人的脸左脸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狠到又重新栽回枕头里。 还未言语就被人一把又拎了起来:“跪好!” 花梨木听到高牧晓震怒的声音,抖了一下,顺着人的力道跪好,脸也没敢揉。 “你这几天在家做什么了?”高牧晓瞪着人的眼睛。 花梨木脑子里还是发蒙的,急忙回想,下意识摇摇头,还未开口,左脸又狠狠挨了一巴掌。 |
这次,少年从嘴巴里尝到了血 腥味。 还有右肩肩膀上因为脱臼带来的伤痛。 “哥…”花梨木嗓子极哑,头晕目眩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人一把拉起。 高牧晓看着少年嘴角的一点血迹,似乎冷静了一下,拉扯着少年跪好以后,右手捏着人的下巴,将左手攥着的草纸拿起,问人:“这是什么意思?” 花梨木怔,想了一下,神情略呆:“我觉得…自己没什么用。” “于是你就去盗窃别的公 司的数据库?这样就是有用了?我有教过你偷东西吗?!”高牧晓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沉,怒火一句比一句高。 花梨木目瞪口呆,脑子还没转弯就听到高牧晓又喝了一声:“说。” “我…没有…”“啪!” 高牧晓一巴掌狠狠打在人脸上,花梨木本来微肿的左脸更是以眼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高牧晓不管一次又一次趴在床 上的少年,转身就去拉开衣柜找皮 带。 骆周站在门口听着门内的斥责声和巴掌声,静静站着。 高牧晓从衣柜盒子里随意拿出一根皮 带就朝少年走去。 花梨木费力跪起来就看见高牧晓正把左手那张虽然皱皱巴巴但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草纸扔在地上,然后右手捏着皮 带扣,左手捏着皮 带往右手上缠了几圈。 花梨木这才知道害怕,哆哆嗦嗦就摇头:“哥…真不是我…哥…” 高牧晓怒火更甚,左手按着少年的肩膀一下就将人按趴在床 上,右手扬起皮 带,一个狠劲就抽 了上去。 花梨木本就是光着身 子的,简直是省了高牧晓不少事情。 加上花梨木没有好好睡过觉,这一下打,他竟是反应了半天才察觉到疼,没什么力气扑腾,只是想撑着手臂爬起来却被高牧晓紧紧按着腰。 接着第二下就抽下去了。 这次花梨木是立刻察觉到疼了,嘴巴里一直嘟囔的声音都变了味道,眼泪一下 流了满脸,一直摇着头,喊着哥。 高牧晓充耳不闻,接着第三天甩下去,第四下,第五下。 |
高牧晓不过数到十的时候,花梨木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气喘吁吁像是刚跑了一个高速八千米似的,又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用 力的呼吸,双臂也早已没有了气力。 “是不是你做的?”高牧晓将皮 带对折起来,一把将少年拉起来,不顾人的痛苦又无力的神色,虚点了一下少年:“是不是你做的?” 花梨木神色呆呆的。 “如果人出了事或者死亡呢?花梨木你拿什么偿还?你不会觉得愧疚吗?花梨木。”高牧晓累极,目眦欲裂,瞪着少年。 花梨木听到那声熟悉的花梨木似乎才像是醒了一般,神情呆滞抬眼,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身后的疼痛,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左脸已经高高肿起,只是木木地看着高牧晓:“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高牧晓气笑了:“好,好。下来。” 花梨木动了一下腿却发现动弹不得,可身 体失去平衡竟是直直朝高牧晓扑过去。 高牧晓看人危险下意识就去扶人,扶住了又一把放开,任由少年赤身跌落至地。 “花梨木,我再问你,是不是你。”高牧晓居高临下,看着少年的少年。 花梨木正撑着身 子想爬起来,一边摇了摇头。 跟着就是破风声。 “额啊——”花梨木沉声痛呼一声,却是满满疲乏无力。 撑起一半的身 体重新跌落至地。 肋骨间一道红印迅速显现,继而发青。 花梨木伏 在地上,想着再爬起来,高牧晓似乎失望至极,手里的皮 带又一次狠狠落下去:“撒谎!不学无术!谁教你的!” 花梨木连打滚求饶的气力都没了,嘴里轻轻嘟囔着:“是我…是我…” 他认了。 嘴巴里呜咽的声音像一只浑身满是箭矢立马就会失血而亡的鹿。 |
然后高牧晓就听到外面骆周拍门的声音。 “牧晓,牧晓!不是他!是别人!” 高牧晓失力,脚下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倚着身后的床,看着蜷着身 子的少年瑟瑟发 抖,嘴巴里轻轻念叨说是我是我,神志不清。 高牧晓像是醍醐灌顶般,放松了下来。 然后,俩人都晕了过去。 兄弟俩在医院整整睡了两天。 都是不要命的。 是三月给骆周打电 话说清楚的,好容易追到的踪迹是从南方一个小镇里传出的。 该是那个公 司的其他对手在捣鬼。 三月和一月来骆周的公寓接人的。 骆周让人保密。 最先得知消息的是秦川,秦川给花梨木打电 话没打通,都十几天没有联 系过人了就想着打个电 话,可是电 话没有打通。 然后去高牧晓家里,没人。 然后才给高牧晓打电 话。 接电 话的人是三月。 旁敲侧击说兄弟俩现在不方便。 秦川好奇就问了秦海,秦海跟邓畅打听消息。 邓畅一打听,就亲自去了医院。 病房走廊,一月和三月站着,俩人都说不清楚事情的经过,邓畅拿了手 机,拨给骆周。 |
这才得知前因后果。 气笑了。 点着头,食指虚虚点着一月和三月:“你们的好主 子。” 邓畅左右踱着步子转了会儿,朝一月三月说道:“看好高牧晓,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人离开病房。” 一月三月迟疑。 “若是离开了,我一定让他这些天的努力付之东流。”邓畅轻声慢语。 “是…”“是…”一月三月应声。 邓畅径直进了花梨木的病房。 看着花梨木趴着睡只露 出半张脸和舒展的眉眼,之前听着门外的小护 士说,刚进来的时候低血糖得厉害,背上全是伤。 好在一月三月给人穿了骆周的运 动裤,没让人看见少年身后的伤。 邓畅无奈叹一声气,轻轻掀了被子,从衣兜里拿出一管药膏,刚刚让廖东拿上来的。 又把少年的裤子扒了,看着身后青紫一片,触手全是硬块,又轻叹一声。 要是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和邓城身上,自己也会怀疑邓城,然后屈 打 成 招。 这个臭小子,我都从来没有邓城上过药。 花梨木似乎能觉得疼,嗓间偶尔呜咽一声。 邓畅着手半点不见温柔,直直将身后所有的硬块全部揉开才算。 花梨木悠悠转醒,睡了两天的身 体不见半点活泼,反而更加疲乏无力。 脖子因为只能向左或者向右两个方向也变得酸痛无比。 |
脸也疼。 背也疼。 手臂也疼。 身后也疼。 少年见入眼的是邓畅,迷瞪着眸子看人一眼,嘟囔一句:“怎么会梦到邓畅哥,还不如梦到邓城呢…” 说完偏头向另一边了。 然后闭着眼睛似乎思考了一会,发现环境似乎也不对。 偏头。 邓畅还坐在床边,少年又环视一眼,发现是医院,上身穿着条纹服,下面穿着运 动裤。 “额…”花梨木清 醒多了,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是在做梦。 “邓畅哥?”花梨木似乎半信半疑喊了一句。 邓畅笑:“嗯。” “额…邓畅哥还会笑。”花梨木想翻身向上被邓畅一把按住了腿。 邓畅觉得少年实在让人心疼:“饿不饿?” 花梨木想了想,摇摇头,又想了想,点点头:“我哥呢?” “关起来了。”邓畅话音刚落,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
花梨木把头用被子蒙起来:“廖东作陪啊…那多无聊。” 邓畅隔着被子在人脑袋上轻轻拍了拍,没说话。 陶金秋本来想留下,邓畅抬眼问人:“今天晚上我先去你的报告会上,你给我演讲看看。” 陶金秋抿唇,表示知道了,有这个师兄看着,那要是能轻易通过才怪。 花梨木把脑袋钻出来听着陶金秋嘱咐他,发现原来师父也是满目疲乏。 然后少年目送人离开。 这个世界怎么了。 有什么事情就非得你们不行? 少了你们天就不转了吗? 花梨木抱怨归抱怨,但也知道人是真忙。 接着廖东就进来了,坐在他病床旁边一言不发。 木头。 花梨木暗暗嘟囔了一句,趴着看床头,呆了一会儿实在太无聊:“廖东,给我玩一下你的手机。” “不行。”廖东言简意赅。 花梨木撇撇嘴:“小气鬼。” 廖东不为所动。 花梨木趴着把玩一会儿手指,玩着玩着也就睡着了。 天微亮。 耳朵里传来轻轻的开门声,花梨木手指一动,就醒了。 花梨木轻轻偏头还能看到廖东微亮的眸子。 只是那个脚步声一响,花梨木就知道是谁了:“邓城?” “额…”邓城伸手把灯一开,“这都被你发现了…” 邓城晒黑了不少,也更结实了不少。 花梨木笑笑:“听到你脚步声了。” “怎么听的?”邓城反问。 “廖东教我的,从脚步声听走路方式,听人的体重,听着装衣服。”花梨木撑起身子揉揉眼睛。 廖东表示无奈,他什么都没说过好吧。 邓城到病床的另一边就要去掀花梨木的被子。 “喂喂喂。”花梨木急忙下手却没拦住,邓城一巴掌就拍人身后了。 花梨木凌厉一眼瞪过去。 “不疼了啊…”邓城懒洋洋坐着:“听说是我哥给你上药的?还喂你饭了?可给你能耐坏了。” 花梨木笑笑,不生气了,人这是吃醋了。 邓城看花梨木笑了更是生气,脸朝一边一撇:“我长这么大,挨了那么多胖揍,他都没给我揉过。” 花梨木眼珠子转了一圈:“可是你有妈妈有姐姐照顾你,我什么都没有…” 邓城吓坏了,结结巴巴说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你跟我哥关系变好我也挺开心的…终于不用加载你俩中间,天天过着夹枪带棒忍着疼的生活了。” 花梨木笑,从被窝里伸出手就去握住邓城的手腕试了试力气:“嗯,训练还是有效果的。” “嗯。”邓城点头。 天完全亮起来以后秦川拎着早饭过来了,看着花梨木也没说什么,像以前一样,做什么都是静静的,也不说话。 廖东见两人都过来了就起身吩咐少年几句便离开了。 花梨木目送廖东出门然后偏头看秦川摆弄着食盒:“秦川你带手机了吗?” 花梨木太想给高牧晓打电话了,可是邓城没有手机,就只能问秦川要了。 秦川摇摇头,表示没有。 花梨木心里嘟囔邓畅一句,嚷道:“秦川我要喝水你给我打一壶开水回来。” 秦川无奈斜眼看人一下,拎着壶出去了。 花梨木侧过头跟邓城说着话:“你说我哥到底被你哥藏到哪里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开门的声音,花梨木也没扭头:“这么快就打回来了?” 可是看着邓城略讶异的眸子,花梨木也跟着睁大了眼睛,转头,就看见西装革履的高牧晓。 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瞬间就酸了起来,一声“哥”喊出来,眼睛里就要泪珠掉下来。 |
我是没怎么写过番外的。 但是群里的陆柒想看。 就写了。 这是邓畅挨揍那段儿。 |
邓畅挨打的具体事情是从邓城那里听到的。 却是真真听哭了花梨木。 花梨木在陶金秋眼皮子下面逃的。 当陶金秋得知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是查了所有的关卡。 看到少年拿出那块手表锁进安全箱里,邓畅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表情。 高牧晓、花梨木,很好,真得很好。 当天傍晚,陶金秋就奉命回了邓畅的公寓。 自己输了密码,开门。 三室一厅最大的卧室被邓畅改成书房,邓畅对工作的地方是最挑的。 还不仅仅是看起来的洁癖,反而有些执着的强迫症。 能进入邓畅书房的人,寥寥无几。连邓城都没有进人书房的权力。 邓畅书房的门也是密码门,并且是进门前需要虹膜和指纹双检测的。 而能进入这道门的,还偏偏有一个陶金秋。 陶金秋打开书房门的时候,邓畅在打电话。 穿着休闲的邓畅比平时要少了很多严厉,但依旧锋芒不减。 邓畅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他眼前的地面。 陶金秋明白人的意思,站定,跪了。 邓畅低头继续打电话,一边写写画画,偶尔夹带几句英文。 是在确认花梨木的安全和方位问题。 越谈到后面,邓畅的语气越严厉,陶金秋的心越吃惊。 这次高牧晓回国,邓畅是斩断人的后路的。现在好了,两个人又回了那已经被斩断的穷途末路。 陶金秋听着邓畅嘴巴里冒出来一些关于“杀手”“黑帮”“洗白”一类的话,身子越来越僵。 一个小时后以后,邓畅手里电话刚挂,又响起一阵铃声。 邓畅顺着接起,陶金秋还没听到邓畅“喂”一声,就听到了电话另一头的吼声:“哥,你不能打阿木的师父…哥,我现在马上到,你不能动陶老师!” 陶金秋看着邓畅瞄了自己一眼,然后又看着邓畅准备挂电话的手势,然后听到更大声的吼声:“邓畅!我已经给爸爸打电话了!他会马上就会赶过去!你要是动陶老师我跟你拼命!” 陶金秋看着邓畅眸色一冷,自己的膝盖也霎时冰凉。 这个邓城,胆子太大了! 邓畅手指一动,将电话挂掉,起身,左右扭了扭脖子,左手伸出修长的食指,指着陶金秋:“脱了,撑着。” 陶金秋的脸上瞬间通红,气血像是一下子全部涌上头:“师兄…我…” “嗯?去门口?”邓畅言简意赅,眸色寒凉。 小时候陶金秋不听话任性,就大晚上拉着少年在楼道里打过一次,拿着家里的木头衣架,让陶金秋从上到下俯身趴到楼梯上,一下一下打在人腿上。 街坊邻里全部都是高官政客、文人墨客,陶金秋脸皮薄,生生一声没吭,把痛呼全部咽了下去。 那次也真真是让人长了记性。 陶金秋觉得自己的脸可以摊鸡蛋了,手哆嗦了一下却实在不敢磨蹭,脱了裤子俯身撑在地上。 陶金秋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后身挨了一下,昂着头,咬着牙,喉间溢出一声痛呼。 是武装带。 尝到了滋味的陶金秋额上刮了一层薄汗,知道今天难捱,想让人来救,又不想让人来救。 邓畅有邓畅的规矩。 先打完,才说事。 可第二下挥下来的时候,陶金秋手臂就撑不住了,身子磕在地上,右侧盆骨一疼,陶金秋的腿贴上冰凉的地面,又瑟缩了一下,牵引到身后的伤。 陶金秋哭笑不得,几年不捱,就忘了感觉? “平板撑。”邓畅说话,就像在说‘你在吃点’一样。 十下挥完,陶金秋觉得自己连意识都不太清楚了,坐飞机回来的,回来就立刻赶来,脑子整个还处于真空的状态。 陶金秋摇了摇头,醒醒脑子,察觉到头发的汗水甩到脸上,陶金秋眨了两下眼睛,把眼眶里的泪水清理干净。 “师兄…”陶金秋唤了一声,嗓音沙哑。 “怎么交待你的?”邓畅回问。 “看好人。”陶金秋立刻就回答了,生怕答慢了,武装带就上身了。 可他明明答得很快,武装带还是上身了,陶金秋没忍住,痛呼一声。 “你怎么看的?” “咚咚咚!” 邓畅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 似乎只是给屋里的人一个提示,门外一会儿就传来输密码的声音。 “邓畅!”客厅里传来声音。 趴在地上的陶金秋身形一僵。 “啊——”陶金秋惨叫一声。 邓畅大幅度抬手挥下,给了陶金秋极重的一下,重到陶金秋觉得这一下就顶之前的十几下。 门外果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敲门声应声而来:“邓畅,开门!” 是邓畅的父亲。 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邓畅低头看着撑在地上的陶金秋,将手里的武装带整理一下握在手里,朝着墙边指了指:“去。” 陶金秋刚晾干的眼眶,又湿了。 门外又传来说话的声音。 陶金秋知道邓畅家里的规矩严苛,不敢磨蹭,皱着脸忍着疼就跪到书架旁边的墙边。 一个开门刚好看不到的死角。 邓畅让陶金秋跪省的时候,陶金秋就知道人是在给自己留脸了。 可书房门刚开,陶金秋还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巴掌的声音。 然后才是书房关门的声音。 邓畅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看见过父亲的怒火了。 书房门还没有关上的那一刻,他的脸就挨了一巴掌,可他还是先把书房的门关上了,因为师弟在里面。 师弟脸皮薄。 邓畅书房门刚关上,右手的皮带就被人夺了过去。 邓父看了看书房的门:“打死了?” 邓畅低头,差些没绷住笑出来,不敢抬头,可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邓父抢了先:“还能笑出来看来是没有。” 邓畅一惊,不敢怠慢,抬眼:“儿子有分寸的。” 邓父看着书房被占着,就自己先进了卧室,邓畅也跟着进去。 邓父坐着,邓畅站着。 邓父一身常服,邓畅一身休闲。 邓畅气场强大,邓畅唯唯诺诺。 “高家老二可找到了?”邓父问人。 邓畅点头:“是,是安全的。” 邓父看低着头的邓畅,他太明白他这个儿子有多辛苦了。 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做他的思想工作,后来不知道打了多少回,这小子才愿意回来从军政。 偶尔还要亲自出去执行任务,他这个父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上至他的那位陈凡老师,下至那些师弟,邓畅在这些人身上花费的功夫,要比工作上多得多。 邓畅在工作上也许会觉得不舒服,但是跟他的那些师弟,不管别人什么感受,他都是要插手管一管的,一定要亲自看清楚了知道事情没事能顺利进行,这才可以。 这些事情期间被人误解简直数不胜数。 可他这个儿子永远是一脸平淡的模样,连皱眉都没有过。 对于儿子,邓父是骄傲的,有这般一个责任心强,又有情义的儿子他很满足。 可是邓畅这次竟是为了找他的两个小兄弟动用了组织的人。 这种行为是违法的,却是情有可原的。 邓父本来没那么生气,可是小儿子打电话来说,大儿子要打死他师弟了,让他这个父亲来救场。 邓父本来没有那么放在心上,可小儿子却是在电话里罕见地哭了起来,嘴巴里一直说着不能让梨木的师父有事,要是有事他也不活了等等…邓父无奈,加上刚好就在单位附近,就走了一趟。 邓父坐着看手里的皮带,还没把“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说出口,他这个儿子反倒是先说了话。 “父亲,我想去一趟。”邓畅抬头,看着父亲。 邓父讶异,以前就算是更严重的事情,他儿子也不会有这种没头没脑的决定。 “我亲自去解决一次,总归能处理干净些。”邓畅解释。 “你的军衔,能随意踏出国门?”邓父沉声,沉色。 “易装,父亲,他们也出国过,我…”“所以你也可以出国?”邓父打断邓畅的话。 不是没看见儿子眼睛里的委屈。 是只能假装看不见。 从小便是如此。 |
是只能假装看不见。 从小便是如此。 别的小孩打了架,家长带着上门道歉,但是绝口不提自己儿子的错。 自家的小孩打了架,回家先挨一顿,写一份检查,然后自己去给人道歉。 从小就这么教,以后的容人之气度才能不同凡响。 他也许知道儿子受了多少气,也许不知道。 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别人家的孩子有自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有吗,阿畅。”邓父定定看着一脸坚定的邓畅。 邓父本来只是应了小儿子的请求过来看看,免得陶家小子被打死了,可是没想到,他这个大儿子似乎是专门来气他的。 “我不同意。”邓父没等邓畅表态,一口拒绝。 邓畅微微低头看着父亲:“父亲,我可以把事情处理干净。” “高家老二我看就挺不错的,他也必然可以。”邓父难得跟儿子顶嘴。 邓畅低头想了一下:“我要出国,今晚。” 邓父握着皮带的手紧了一下:“我有几年没有打过你了?” 邓畅轻轻蹙一下眉头,这些年他的工作基本没有瑕疵:“三年多了,父亲。” “嗯,这个周期也该再给你提提醒,长长记性了。”邓父右手扬一下皮带,指了指门。 邓畅似乎是想对父亲笑一下:“父亲,我觉得…” “没有什么你觉得。”邓父又打断人的话:“我今天心情不好,想揍人,去把门关上,还是就开着等你弟弟上门?” 邓畅似乎轻轻摇了一下头:“父亲,您…” “去。”邓父言简意赅:“还是你觉得我老了,你大了,翅膀硬了?” “儿子不敢。”邓畅立即表态。 乖乖去把门关上,脸色虽是平常,可耳垂却早已羞成了通红:“父亲,您三思…” “我就是太三思了,才让你这些年在情报系统方面为所欲为,打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你动高家兄弟的心思,听说你专门眼巴巴去了乔家二公子府里去求人了?”邓父看人。 邓畅站在门口,站得远远的,低头,嗓间轻轻嗯了一声:“儿子有错。” “知道有错就脱吧。”邓父看向手里的武装带。 邓畅局促,第一意识就是要宁死不从。 他都多大了… 还要像小时候一样挨打。 父亲曾经跟他说过,你犯什么错,受什么责。 犯了军人的错,那就禁闭,体能。 犯了小孩的错,那就趴着,挨揍。 邓畅开始思考这是不是一个小孩子会犯的错误,可是心底早已有了答案。 他这个儿子是不会轻易求饶的,也不会轻易透露想要求饶的心思。可邓父抬眼看见儿子眼睛里小小的求饶之意,笑了,决定再加一把火:“不算罚你,只是提醒。” 这句话让邓畅更加局促,因为犯错挨打也就算了,可是父亲却说只是提醒一下,这叫他哪里还有脸面? “我…”邓畅开口,不见平时的意气风发:“您打完了,我能出国吗?” “哟,还讨价还价。”邓父笑道:“你要是能站起来,就去吧。” 邓畅觉得自己真是一辈子玩儿不过父亲。 小时候自己不愿意脱的时候父亲一个眼神甩过来,就什么都做了。 现在,他以为父亲会催促,自己也能不那么觉得丢人,可是父亲就坐在那里笑盈盈看着他,他一脸局促,竟是愈发觉得丢人了。 “我只揍你三十,就算你弟弟来了,我也不会停下。”邓父像是商量似的。 邓畅倒是并不怕被弟弟撞见,只是觉得他爹真是玩得一手好计谋。 邓畅脱了裤子趴下的时候自尊心让他觉得头疼不已。 在父亲面前,真是不知道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值几毛钱。 果然,只消一下,父亲就砸碎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摔下来的带子虎虎生威,每下的力道都是他揍陶金秋最后那一下的力道。 许是几年不曾挨过,还不到十下,邓畅就差点撑不住身子抖了一下。 邓父揶揄:“怎么,还得重教?” “儿子不敢。”邓畅咬牙,后颈上已经冒汗。 邓父看着伏地的儿子,这些年,无论工作,生活,都让他非常满意。包括儿子的身材,这些年也一直保持得很好。 对长辈也很有孝心,只是… 少了很多人情味。 不过这些人情味他在他师弟们那边倒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多久没回家了?”邓父问了一句。 邓畅噎了一下,最近有些忙,每天在这个公寓里的时间都不多,基本都是睡在办公室里的:“六周。” “当初是怎么个规矩来?”邓父又问。 “每周至少回一次嗯——”邓畅咬下痛呼声。 身后的影子一道一道挥下,邓畅心里默默数数,头发早被汗水打湿,邓畅紧紧攥着拳头,挨打面前,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就是数数,然后倒数,求着快点结束。 二十三…二十四… 邓畅觉得自己连眉都皱不起来,不知是额上的薄汗,还是身后的疼,让邓畅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 客厅外的门,有人在输密码。 邓城来了。 邓父手里的力道转眼就变得更大,且更刁钻了。 “额…”邓畅猝不及防,痛呼出声。 邓畅听到邓城跌跌撞撞跑来的声音,然后拍着门:“哥…你放了陶老师…哥…” 屋内的武装带还是照例挥下去,半点不带迟疑,反而越来越慢。 邓父像是想看大儿子好看似的,力道愈发大了。 邓畅忍不住疼,嗓间都忍得变了音。 门外的小孩儿也终于发了火:“邓畅,你给我出来!邓畅!” 邓父笑,狠狠挥下最后一下。 邓畅再撑不住,跌倒在地。 “给你一分钟,穿裤子,趴床上,反正我一分钟以后要开门。”邓父笑。 邓畅听着父亲看戏的声音,不自觉有些幽怨,都人过半百了,还有心思开儿子玩笑。 缓了三十秒,撑起来,轻轻穿裤子,弯腿的时候身后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邓父打开卧室门的时候,邓畅进了浴室,关了浴室门。 邓畅像个孩子似的,背倚着墙壁的瓷砖,似乎这样能降温解疼。 挨了一顿原因不明不白的打,心里有些委屈。 弯腰不顾身后的疼在手龙头上冲冲头发,扯了毛巾随意擦擦,将毛巾搭在颈上。 刚打开浴室的门,就听见邓城在门外哭哭啼啼的声音:“我哥都那么大了,您就不能给我哥留点面子…” 邓父还没解释,邓畅就看见邓城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他脚边:“哥,我错了,哥你疼不疼?” 邓畅心里的千年寒冰像是忽然融化了一样,左手敲人一个毛栗子:“怎么跟父亲说话呢,去道歉。” 邓城借着力被邓畅一把拎起来,看着人忍着疼的神色再不敢闹,唯唯诺诺到邓父身旁道歉。 邓父真真是要将小儿子宠上了天,轻轻拍着少年的头顶:“我这不是在给你、给你那个小兄弟、给你老师报仇吗?” 邓城虽没顶嘴,却还是将头撇至一边。 邓父笑:“我回单位。” 邓城虽是不满,也还是将人送至楼下。 邓畅去了书房,看见跪着虽然标准却一看就是刚哭过的陶金秋:“你就疼成这样?” 陶金秋点点头:“嗯。” “起来吧。”邓畅吩咐,也不管人是不是能站起来:“做饭,我去睡会儿。” 晚饭时候陶金秋见人熟睡就没喊人,可半夜陶金秋担心人饿,就去看了一眼,才发现人是发烧了。 趴在床上睡觉的邓畅要比白天更加柔和一些,每天不顾身体加班、吃饭不规律,又挨了一顿,终归是铁人也该倒下了。 没去医院,请了家里的家庭医生过来。 凌晨,邓畅还接到父亲的电话:“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好了以后上门去给医生道歉,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每天睡眠时间不到七小时,或者少吃一顿饭,就回家住,每个跑个两万米,看看还有没有心思加班!” 邓畅像小时候一样,站起来听电话的时候下意识并腿敬礼,身后的疼又涌了出来。 邓父在那边挂了电话以后,还是觉得异常欣慰。 然后打电话吩咐下去,帮忙处理国外高牧晓那边的事情。 早早处理完,早早回来,他这俩儿子都能开心点,他这个爹,也能多活几年!臭小子。 |
可是看着邓城略讶异的眸子,花梨木也跟着睁大了眼睛,转头,就看见西装革履的高牧晓。 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瞬间就酸了起来,一声“哥”喊出来,眼睛里就要泪珠掉下来。 高牧晓疾步走近少年,花梨木撑起身子跪在病床边上,双手朝前一伸就要去搂高牧晓的脖子,却因为太快高牧晓差点没接住人。 接住了就是一阵后怕,拥抱了少年跟着就是一巴掌打人身后:“不知道危险?” 花梨木完完全全哭一句:“你怎么才找到我…” 高牧晓拍着少年的脊背:“不哭不哭…委屈你了…哥对不起你…” 病房门口的秦川和窗边的邓城早就看呆了眼,平时跟高牧晓或者花梨木单独相处的时候多半都是高冷的,偶尔花梨木耍赖闹脾气,但是就从没有见过人这种全身心姿态放得低低的去依赖另一个人的样子。 邓城在刚刚高牧晓进门的时候就站起来了,看着抱在一起的兄弟俩人竟是生生生出一股羡慕来。 而门边的秦川也同样理解不了为什么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比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兄弟相处得更好。 其实简单想一下也能明白。 两个人,都被送至国外,如弃子一般。 相依为命。 高牧晓和花梨木他们两个都没有多余的感情给别人,只会把全部的感情给对方。 就算被冤枉,就算承认不该承认的事情,花梨木怕死,怕死了以后高牧晓身边没有人陪着了。 高牧晓又怕自家弟弟误入歧途。 这两人啊,都把对方放在第一个,可是又都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 花梨木还在抽搭着,高牧晓偏头看着少年说着:“别哭了。” 可是自己的眼眶还是红红的。 “哥。”花梨木鼻音很重:“我已经帮你看过那位姜先生了,没有大碍。” “你去看了?”高牧晓问人。 花梨木点头:“邓畅哥带我去的。” 高牧晓点头:“我就在隔壁病房的。” “哥受伤了?”花梨木看人。 “累坏了,睡了两天。”高牧晓拍拍少年的头顶:“你在家也是好几天没睡,是不是累坏了,以后可不许这样。” 花梨木用力点了点头。 只是高牧晓提出要看花梨木身后伤的时候,被少年拒绝了,兄弟俩眼前又要吵架的时候。 邓城不怕死:“牧晓哥,工作肯定很忙吧。阿木这儿有我们看着呢,你就赶紧工作给阿木赚钱吧。” 没想秦川也传来凉凉的声音:“我们难得都这么懂事,不然您吃点儿我带来的早饭?” 高牧晓听了觉得有道理,自己还没发话,花梨木反而自己护起犊子来:“喂喂喂,你们俩,出去。” 高牧晓偏头居高临下等着邓城。 邓城没想这人就这么‘倒戈’了,嘴里嘟囔一声“没良心”,然后扯着秦川打水去了。 高牧晓让一月三月在外面看着,自己把门反锁了就站到窗边等着少年。 花梨木脸微微一红:“哥,我就是不想让他们乱说话…没真准备给哥看,已经没事了…真的。” 高牧晓看着花梨木的眼睛,愈发自责起来,不像让孩子看自己自己眼睛里的算出,左手把少年一推,花梨木的脑袋就被按在枕头上了。 花梨木急着把双手往后挡着就人一巴掌打开了。 裤子一扯,就看见那骇人的青紫。 疼是不怎么疼了,颜色依旧很吓人,这还是三天以后,那三天前呢。 高牧晓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左手放开少年就要掀少年的上衣。 花梨木察觉后脑勺上的大手松开以后跟着就要翻身起来,高牧晓虽是红着眼眶却比他反应更快,左手又一把压住少年,右手掀起欺负。 横七竖八的青紫。 该死! 高牧晓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花梨木头埋进枕头里,能察觉到人左手的力气忽紧忽松和颤抖,然后开口:“哥…闷死我了。” 高牧晓手一松,花梨木倒也不挣扎了,懒懒爬起来就撞上那双红了眼眶的眸子。 花梨木翻身跪起来连裤子都没来及的提:“哥…我没事…不疼…” 高牧晓转身就离开病床前,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 花梨木视线跟着人,外面没什么风景,就是医院的大院,来来往往的汽车救护车和医护人员。 “你们不能进去。”门外传来一月的声音。 花梨木这才惊觉自己还没提裤子,提了裤子就要翻身下地。 可着急坐在床上的时候觉得屁股疼了,轻轻哎哟了医生。 高牧晓赶忙过来扶人:“乱动什么。” 花梨木抬眼,看见高牧晓的情绪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轻轻朝人笑了笑:“哥,我真的没事,哥要是想补偿我的话就带我出去走走吧。” 高牧晓拍拍人的头顶:“行,这几天我准备一下,等你出院我们就出发。” “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就能出院。”花梨木解释。 高牧晓没理他,去开门了。 秦川和邓城拎着热水壶在门口等着,高牧晓侧开身子让俩孩子进去。 花梨木又辛苦从坐着的姿势改成趴着。 然后听到高牧晓在门口吩咐:“三月,看好花梨木。” “是。” 花梨木苦不堪言。 秦川和邓城确实是陪了少年一天,可是花梨木连床都没下过。 三月看着,说不允许。 花梨木就差捶胸顿足了。 谁都没带手机,不允许看电视,就只能聊天。 三月在场,还聊个屁啊。 秦川和邓城看起来也不太高兴的样子,三个少年大眼瞪小眼,到了晚上,两孩子收拾收拾走了。 三月站起来了。 站在花梨木床边,扶着人站起来。 “做什么?”少年反问,借力站起来。 “扎马。”三月说了一句。 “不。”花梨木拒绝。 可是哪有什么拒绝的权利。 花梨木在床上躺了三天了,骨头都酥了,病床又软,脚下抓不住力。 三月等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看着人开始颤颤巍巍的模样,笑了:“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 “嗯。”少年应声。 “在你成功入侵骆周电脑那天早上的前一天晚上,你是不是入侵了我的电脑。”三月声线流畅,音色沉稳。 花梨木的腿,终于是抖了起来。 三月站在床边就像是没看到似的,看着少年的眼睛。 花梨木不敢直视人的眼睛,只是看着人后面白色的墙壁,抿唇。 “然后,你看了主子那次腿伤的资料,并且用那个被你落在沈阳机场的手表给骆周发了一条定时私密信息。”三月慢慢说着,看着少年的脸庞。 花梨木嘴巴依旧紧紧抿着,腿晃起来的幅度越来越大。 三月目光柔和似乎没有半点威力,就那么静静看着少年。 花梨木眼前就要往后翻了,三月才厉色瞪了人一眼,语气寒凉:“稳着!” 花梨木抖了一下,竟是又生生稳下了脚。 “心思歇不了?”三月又恢复到了温和的语气。 花梨木不说话,身子发抖,要往后摔的样子。 扎马的少年觉得三月的眼神就想一座山,慢慢朝他移来,不但要将他推到,还要将他踏平。 花梨木终是扛不住了,身后往后一栽,少年一声痛呼声传来。 少年急急就要翻身,却被三月抢先一步单膝跪在窗边双手按住了身两侧的盆骨。 “额…” 这次是实实在在的疼,花梨木头微微仰着,腰拼命往上拱起,额上已经是一层薄汗。 可是花梨木哪里有那么多气力对抗两侧盆骨上的大手。 少年猜不透这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模样的三月的心。 “三月哥…梨木不敢了…不敢了…”花梨木右手轻轻拍着床边,表示求饶。 三月耐着性子看着少年的眼睛:“不敢什么?” “不敢乱动三月哥的电脑,额…三…哥…不敢了…”花梨木只觉得盆骨快被人按劈开了,咬牙求饶。 “继续说。”三月冷。 “不敢再有其他心思,听话,我一定听话,听三月哥的!”花梨木察觉到盆骨的力气稍微松了一点,赶紧将所有的话说干净了。 三月双手一松,花梨木先撑着腰休息了一会儿屁股,才轻轻翻过身趴着。 没哭,就是疼。 全身都乏得没了气力。 这三天缓下去的疼,现在全部回来了。 “记住你的话,我虽然不会打你,但是我会敲断你的腿,然后制造意外场景,别给我这个机会,更别给我的主子添麻烦,你麻烦了他,我就找你麻烦。”三月冷冷静静吩咐。 “是。”花梨木声音虽是闷闷的,却不敢懈怠。 三月在感情上是把高牧晓当作亲兄弟的。 十二个兄弟,单个拎出来出去活动,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
三月在感情上是把高牧晓当作亲兄弟的。 十二个兄弟,单个拎出来出去活动,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可高牧晓身边的这十二个兄弟还就偏偏都不离开他。 就守着。 三月虽然话说得狠,可是他也是最明白这个少年对高牧晓的重要性。 花梨木同样知道三月的危言耸听。 说白了,就是吓唬他呗。 当天晚上,三月站在床边,看着花梨木亲自删掉了那条定时信息,这才作罢。 可三月也根本没让花梨木闲着。 第二天一大早开始,在病床上,不是平板撑就是俯卧撑,不给少年半点休息的机会。 三月的话也确实不多,就坐在沙发边看杂志,花梨木的平板撑要是不标准了,他就费心站起来,压着尾椎把人一把按下去。 然后开始在腰上叠放杂志。 杂志面多光滑,三月置放的方式并不是标准整齐的,反而是乱七八糟。 花梨木只要轻轻一动,光面的杂志就会滑下去。 “加十分钟。” “加二十分钟。” 花梨木急得想哭,偏头一脸可怜得看着三月:“三月哥…” 三月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杂志的眼皮眨了一下。 花梨木的手臂颤颤巍巍的。 晚上,高牧晓过来陪着花梨木吃饭。 花梨木半跪着,看着小桌面上精致的饭点,大多都是素菜,看着很有食欲。 高牧晓细心给人盛了一小碗米饭,“吃吧。” “三月哥还没吃呢,一起吃吧。”花梨木笑着看人。 三月朝高牧晓微微点头:“三月就先退下了,您和小主子吃得开心。” 高牧晓没说话,点了点头,三月就退出去了。 “哥平时不都跟他们在一个桌上吃饭吗?”花梨木左手端起米饭,右手去拿筷子。 “嗯。”高牧晓随意应了一声:“你不用跟他们坐一起吃饭…你抖什么?” 花梨木双臂早就因为今天的练习而酸痛不已,腰也像被折断了一般,本想掩饰一下,不要被高牧晓发现就好了,谁曾想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嘿嘿,今天自己练习了一会儿,太用力了,没事。”花梨木说着就抬手把左手的碗往嘴边凑。 “放下。”高牧晓淡淡说了一句。 花梨木抬眼,看着高牧晓的眼睛,抿了抿唇,把左手的碗放下,筷子也放下。 高牧晓站在花梨木身侧,左手就探向花梨木的手臂。 花梨木僵着身子,微微紧张了起来,察觉到手臂上加力的大手,再也绷不住脸上的淡定从容,皱了眉,咬了牙。 “三月?”高牧晓淡淡说了一句。 花梨木下意识摇头,察觉人的视线少年也看向人的眼睛,又轻轻点了点头。 高牧晓轻轻叹气,打横着抱起少年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花梨木刚趴下就察觉到腰间的手用力一按,花梨木身子下意识要朝一边闪,就被人按住了。 “俯卧撑,平板撑。”高牧晓说道。 花梨木懒懒嗯了一句。 就感觉到背上的手再给他做按摩。 虽然还是酸疼,可是真舒服啊。 花梨木都快睡着的时候,那双大手抬起了他的手。 高牧晓坐在茶几边上,左手捏着少年的手腕,右手捏向少年的肌肉。 花梨木“嘶”一声要躲,身后跟着就挨了轻轻一下。 花梨木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嘟囔了一句什么,也就任由着手臂的酸疼继续。 高牧晓却是听到少年那声呢喃愣了神,一会儿微微摇头,苦笑了一下,看着这个三人沙发上已经快放不下的这个少年,继续任劳任怨给人按着。 另一只手臂高牧晓就那样站在另一边给少年按的,他不想惊搅了少年。 三月轻轻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了这么一个光景。 高牧晓微微弯着腰,给趴在沙发上熟睡的少年按着手臂。 那一刻,三月特别后悔今天折腾少年。 将右手里买来的红花油装进兜里,就当自己没买过。 可高牧晓却是抬头看着他:“拿来。” 三月撇撇嘴,晃了晃神,重新把兜里的红花油拿出来了。 “怎么忽然开始想起欺负小孩子了?”高牧晓接过药水。 自顾自倒在手上帮少年揉着:“现在反倒是买回药了。” “没有啊…”三月解释,朝人笑笑。 第二天,高牧晓坐在办公桌上看着三月做出来的攻略,低头想了想。 他虽然从小在这里长大,但是从小除了京城,还真就哪里都没有去过。 跟着爷爷奶奶的时候,想的从来都是爸爸妈妈哥哥,但是后来才知道谁是最重要的人。 都是第一次去,应该做一份攻略的。 点头应允以后,下午所有的车票、旅票、住宿的地方就已经全部布置好了。 高牧晓亲自去挑选了装备,把手里的工作全部处理好交给三月。 这次,没有陪同。 只有他和花梨木两个人。 小时候的遗憾是没有多多陪在爷爷奶奶身边,现在长大了,应该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了。 高牧晓细细清点好装备,放在客厅的地上,想着给少年一个惊喜,然后就去接少年出院了。 花梨木正在医院跟陶金秋炫耀着出游的事情,陶金秋笑得一脸疲乏,少年拉着人的手臂让出自己的床:“老师,先睡会儿,一会儿一起回家。” 陶金秋点点头,头沾了枕头似乎就睡着了。 花梨木穿着一条病号服盘着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翻杂志,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呼雀跃。 想到可以和哥哥一起出去游玩就觉得全身都是力气。 杂志翻着,就听到门口传来声音。 似乎先是有两个人站到门口,才传来皮鞋踏地的声音。 花梨木隐隐约约觉得这声音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到是谁。 “乔北哥?”花梨木起身。 乔北一身西装,身上风尘仆仆的模样。 “打电话给家里,说你哥来接你,我就直接过来了。这几天英国有一家公司正在被蚕食,邓畅让我来喊高牧晓去分一杯羹。”乔北微笑,坐下。 花梨木笑容一僵:“我哥已经答应带我旅游了。”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先来医院找你,而不是直接在半路截他。”乔北踱着步子坐在少年对面,看着他,说道:“你该懂事些了,现在的他相当于一切都是重新开始,你让他带你去旅游?花梨木,我看我和邓畅还是太过纵容你们。有的人,前半辈子是不知道什么叫恣意的。” 花梨木看人,眉头微蹙:“乔北哥这话…何意?” “我听说跟你同龄的另外两个孩子,邓城和秦川,一个被送进部队,一个跟在兄长身边学商业。花梨木,邓畅是个将军,秦海又偌大的公司。先天因素别人比你强多少?你和高牧晓俩人相依为命什么都没有,你不主动学习就罢了,还要拖你哥哥后腿。花梨木,你真以为你有一个聪明的脑袋就可以什么都轻易得到吗?邓城和秦川,哪个没你聪明?你是有邓城的后台,还是有秦川的沉稳?”乔北细细瞧着少年。 可花梨木却不觉得脸红,反而有些生气:“乔北哥,我并不是很注重财权。” “嗯。那是因为你没有体验过没有财权的感觉。你生来就活在这片泥沼里,还想干干净净过一辈子?听说你功夫不错,我还没有见识过,刚好,我手下这个小兄弟功夫也不错,过两招?”乔北问人。 花梨木皱皱眉看着乔北身后站着的安静少年,又偏头看了看床上熟睡的陶金秋,抿了抿唇:“乔北哥,有话,您就直说。” 说完,少年缓缓站了起来。 乔北这席话,没有给他醍醐灌顶的感觉,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剖开了一般。 他一向自傲,乔北告诉他:其实你什么都不是。 细细想来,乔北说得对。 这些年,他都是借势而活。 小时候是父亲,然后是高牧晓。 看着打过了邓畅手里的尖兵,那说明什么? 看着解决了手边的麻烦,还不都是眼前这人帮忙吗? 花梨木缓缓低头看着茶几上刚刚放下去的杂志,屋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压抑起来。 |
花梨木缓缓低头看着茶几上刚刚放下去的杂志,屋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压抑起来。 花梨木眉头微微蹙着,因为他站起来以后乔北反而是不说话了,眼神里带着调笑看着花梨木。 少年看清了人眼睛里的意思,抬头,看着乔北身后的那位少年。 高牧晓进来少年病房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少年的身影。 只看到陶金秋,眼底还有一圈青色,该是累极了。 高牧晓没有喊人,只是坐在沙发上等少年。 而花梨木在医疗仓库里就显得有些狼狈了。 就算休息了够久的时间,身体素质也不该是差到这个程度吧。 那个面容清秀不爱说话的男孩子身影极快,甚至少年还能看到人的残影。 花梨木凝神细细听着周边动静,防守,再防守,却做不到进攻。 胸口挨了一脚以后就再站不起身,趴在地上狠狠咳着,像是要把肺也咳出来一般。 乔北朝少年走近,拎着少年的手臂一把把人拎起来。 花梨木的身影就像一片叶子似的,轻飘飘地就被人扯立起来了。 花梨木胸口一阵疼传来,双臂也不自觉想颤抖,眼睛里泛出血丝,狼狈不堪看着比他高半个头的乔北。 “你坚持的时间比我预想的时间还少了五分钟,花梨木,还想去旅游吗?”乔北凑近了脸,看着少年的眼睛。 花梨木想往后躲一点的时候被人一把捞住后脑勺,然后传来乔北在商战中略显冷漠的声音。 “今天开始,你哥哥的生意场上不会再有资源自动站在他眼前,至于你…”乔北停了一下,回头看看那个安静少年:“就先跟着阿乐吧,能跑了,就算你赢。” 花梨木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考验吗? 他花梨木自己对自己是有认知度的,他自信在乔北眼里,虽说不敢像兄弟一般,但是乔北确实帮助了他很多。 可今天态度的转变,让少年不敢相信眼前的乔北是真的乔北。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陈凡奶奶要求吗? 更不可能了,陈凡绝对舍不得他被人欺负。 花梨木乘坐的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刚好听到旁边另一侧电梯传来高牧晓说话的声音。 “…迅速查清楚后台数据来源,立刻制止!” 花梨木心惊,跑出电梯的时候,那侧电梯门已经合上。 少年颓然,回头看看那个站在电梯门口的男孩子,笑了笑,走向电梯旁的窗口,看着窗外。 看起来在凝神细想。 实际是在看高牧晓的身影,结果只是在一分钟以后看到了高牧晓的车子。 花梨木抬手想把窗户再推开一点的时候,那个安静的少年就站到花梨木身侧。 花梨木咬牙,甩手,放弃。 花梨木的手机被收走了,跟那个安静的少年住在城郊一个安静的矿区仓库里。 这地方似乎就那少年一个人。 “阿乐…”花梨木跟在那人身后,像是半步都跑不动了一样。 叫阿乐的少年就静静站在花梨木身侧,偏头等人。 “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你一句话都没说,你不会说话吗?”花梨木看着人的眼睛,想判断一下人是不是在读他的唇语。 可是阿乐似乎并没有看他的嘴巴,而是盯着少年眼睛,眼睛划过一抹嘲讽。 花梨木皱眉:“你是骆周哥哥手下的人?” 那少年似乎这会儿才恢复本性一般,温温和和笑了一下,开口:“嗯。” “那我哥…”花梨木看着人那双幽深的眼睛。 阿乐只是偏了偏脑袋:“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心,主子只是让我看好你。” 花梨木低头,笑:“你这声儿,还挺好听的…” 说完转身就朝远处跑去,可能是十米,还是十五米的距离,花梨木就看着阿乐以一种非常轻松的跑法超过他,背对着他站在自己面前。 花梨木压下气喘和胸腔里咚咚咚狂跳的那颗心脏。 必须跑出去,必须见到高牧晓。 否则被这人杀了,谁也找不到。 方圆两里,都是这个厂区。建筑物都一个样子,也没什么人影,这到底是在那。 花梨木皱眉,看着阿乐的脊背:“我要睡觉。” 阿乐是不会阻止花梨木睡觉的。 只是每天的生活除了睡觉,就是跑步,也不练功,似乎像是被绑架在这里,找高牧晓要钱似的。 可是那是乔北啊,乔氏的二公子啊。 面前这个阿乐,举手投足都有骆周的风骨。 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天晚上,少年就觉得不对劲了。 仓库的角落里有一个澡堂,里面有十多个淋浴,花梨木刚进去洗澡的时候,还纳闷了一下:你阿乐一个人住这么大的仓库,还用得了这么多花洒? 洗完澡穿着一身队服,拍了阿乐的篮球就出门到仓库前的球场打球了。 花梨木越来越觉得奇怪,这篮球上,一尘不染。包括仓库墙边的一排运动器材,你阿乐就算再勤勉,也不会天天抱着这么器材不放手吧? 花梨木拍着篮球,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偶尔在极远处传来一两声蝉鸣。 安静。 阿乐也不见踪影。 花梨木站在三分线外,跳起,手腕用力,可落地时身子却朝向了仓库的方向:“谁!给我出来!” 仓库周边全部一片寂静。 一点风吹草动没有。 花梨木眨了眨眼睛,也不管那颗入框的篮球蹦跶到那里,自己朝着仓库左侧跑了过去。 刚刚就是在那里,看到人影。 只是刚走到拐弯处,花梨木下意识凝眉,往后一躲,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孩子手里拿着一个麻袋往他刚刚站着的地方一套。 花梨木眼睛瞪得极大,握拳就去袭人,那人连躲都没躲就抓住他的拳头,反向一拧,就将少年的手臂反剪到身后。 “你看看你笨的,连抓个人都抓不好。”那高大青年身后跟着一个身形极瘦的男孩子。 花梨木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刚刚拿麻袋的高大男子似乎气不过,撒气似的拧着花梨木的手更用力了。 花梨木咬着牙一声没吭。 就这样被带到了旁边的一个仓库。 和阿乐的仓库差不多,硬件设施基本相同,就是摆放似乎是随心所欲。 这个仓库可就比阿乐的仓库热闹多了。 高大的男生押着花梨木进了仓库以后随手扯了一截绳子就将人的双手反绑在身后,然后顺手一推,花梨木朝地上一扑,险些擦到脸。 轻咳两声以后,花梨木翻着身子坐起来,盘腿,看着他眼前的这几个男孩子。 意外的。 看到了高牧晓手下的十二月。 |
意外的。 看到了高牧晓手下的十二月。 十二月就像不认识他似的,抱臂调笑。 花梨木仔细看了看,很快就明白了,这里,是骆周的地盘。 那个像十二月的人,不是十二月。 而高牧晓手底下的人,应该就是从这个地方被选出去的。 或者说骆周手底下的人。 看着这些同龄人,花梨木耳朵回想到了乔北的话。 没了高牧晓的庇护,谁都不会管你是谁。 这里只有阿乐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要阿乐不说,这里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 花梨木细细想了想,看向了那个和十二月极像的人。 “我们来单挑怎么样?”花梨木看向阿乐,眼神带了一抹桀骜。 仓库里的谈笑风生的声音一时间消失不见,所有人都会不可思议和略带嘲笑的眸色看着在地上盘腿坐着的花梨木。 阿乐低头想了想:“可以。彩头是什么?” “哇喔…有彩头啊…”那个极像十二月的男孩子忽然说了一句:“那我赢了,可不可以出去看看我哥?” 阿乐回头,看向那个男孩子,嘴角微勾,点头:“可以。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他果然不会输,一开始对花梨木的攻击就又急又快,似乎出去看哥哥这个彩头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药一般,被花梨木一次又一次击倒以后,还能顽强站起来。 花梨木反倒是没想到阿乐不但同意,这个男孩子还能这么固执。 固执到…花梨木都想让他一下然后故意输给他了。 可阿乐看准了苗头就喊了停。 花梨木一屁股坐下,双手在身后撑着地面,气喘吁吁的模样。 阿乐站在两人中间,看向那个稍显狼狈的男孩:“加练。” 然后阿乐看向花梨木:“打得不错嘛,还以为你就是个毫无用处的公子哥呢。” 花梨木没说话,问人:“我赢了,我要见我哥。” 阿乐摇摇头:“那个我做不了主。我也劝你,别想,你跑不出这片地方。” 花梨木颓然。 “明天南下,去武汉。有任务。”阿乐吩咐花梨木一句就过来拎着人的手臂把人一把拉起来,拖进旁边的仓库里。 花梨木躺在那张简易床上的时候,心里惴惴不安,看着黑暗里有些虚无的房顶,心里想着怎么见到高牧晓。 可事情似乎完全出乎花梨木的预料,同时也让花梨木没有想到的是… 原来一切偶遇或者事故,是真的可以被人提前设计的。 同时花梨木在做一切的事情,竟然事情的全部过程就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睛里。 天微亮,花梨木听到仓库上层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阿乐已经起床了。 “去哪里。”花梨木问人。 “起床,去武汉。带你见识见识。”阿乐站在高处看一眼躺着的花梨木,踏下铁制楼梯,却完全没有声音。 花梨木坐起来,扭扭脖子,揉揉头发:“你有手机吗?” “没有。”阿乐回应。 “钱呢?”花梨木问人。 “没有。”阿乐只是简单回应花梨木,然后拎着两件衣服就拐进了浴室。 花梨木掀了薄被,坐在床边,心思不明。 没钱,不会靠偷吧。 …或者是什么非法组织吗? 应该不会吧,那他们的经济来源到底在哪? 花梨木在实际意义里第一次看见地下黑拳这种运动。 他不是没看过拳赛,在国外的时候甚至还一个人去看过拳赛,眼泪鼻血直流的也不是没见过。 但是花梨木就是亲眼看到昨天那个拿车麻袋准备抓他的男孩子在台上极其勇猛又迅速地朝人重要穴位上招呼。 那拳头看着重不重花梨木是不知道,但是虎虎生风是有的,没什么花架子的技巧,而且那个男孩爆发力极高,似乎又对人体构造十分明白,花梨木甚至看到那个男孩子握拳但中指凸起的右手去朝人颈动脉袭。 花梨木皱眉,当他下意识向往后退一步的时候,阿乐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一场拳赛下来,我们这次去武汉就是坐飞机去,如果大壮输了,我们就只能走路睡桥洞要饭去了。”阿乐说道。 阿乐的语气稍稍有些揶揄,在这吵闹嘈杂的地下拳场里也有些低沉,可偏偏花梨木脑子里就是出现了他跟着阿乐他们几个人走路睡桥洞的场景。 花梨木吞了一下口水。 然后这才有空环视一下这个地下拳场。 他下来的时候,大壮就已经在那个正八边形的铁笼子里了。 规则就是谁先认输,对方就是赢家。 如果一方不认输,另一方就可以直接下手将人打死。 两米高的看台,三米多高的笼子。 笼子里像是被关进去两头野兽一般,虽然也有可能是两只蛐蛐儿。 整个拳场周围的上空是一层玻璃环绕,虽然现在都是黑漆漆的,但是不代表里面没有人在看。 场子里更多的是男人,也有很多美女,哪个国家的都有。 然后花梨木耳边传来那些异域姑娘的叫骂声,辱骂声,花梨木皱眉。 大壮的那个对手因为太壮,又接连胜了好几场,所以押注的时候大多数人都选了大壮的对手。 而大壮这边,除了阿乐还有不少以前见过大壮打拳的人,压了大壮。 花梨木斯文秀气的性格跟这个格格不入,这个斗兽场里没有乌烟瘴气、酒气横生,只有叫骂声,每个人都想吃了药一样兴奋。 甚至有两个长发大胸的黑皮肤美女朝花梨木蹭了一下,花梨木躲了一下,然后那俩人就被阿乐拦住了。 阿乐给了那两个女人一些钱币。 是一叠花梨木并没有见过的货币… “这里流通的货币。走的时候可以换钱。”阿乐神秘地朝他笑笑,花梨木眉头越皱越深。 这个地下拳场极高,气氛虽热烈、人虽多,花梨木倒也没觉得特别闷,四周看了看,这里应该是一层和地下一层打通了,带着玻璃的屋子应该是一楼那个酒吧里一些特别的包厢,可能是给一些大人物准备的。 花梨木记得他看过楼层索引,上面基本就是K厅,网吧,台球厅,按摩店了。 花梨木看着台上的大壮。 对手动作稍微不灵活了一点,但是力气极大,大壮用脚锁着对方的脖颈的时候,那人一扯就将大壮扔了出去。 而大壮赢了比赛下场的时候,并没有很热烈的喝彩声。 仅有一些稀稀拉拉的人在大喊。 也不像别的拳手一样,下台以后还有那种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托举庆祝。 大壮下台的时候,也没人去接他。 反而是花梨木,从兜里拿出一包从阿乐仓库里拿的纸巾,抽了两张叠好,然后挤进去去接大壮。 人受伤倒是不很严重,只是背上有摔上,额头流血,鼻子流血。 花梨木搀着人坐在拳场边的一排座椅上。 这里的椅子都是那种像是老礼堂里简易的木质椅子,来看拳的人通常会站在两侧扶手上,所以很多椅子都没有扶手了,甚至有得木椅也已经被踩踏了。 花梨木扶人捡了一个干净的椅子坐,然后去门口的守卫处要来一杯热水。 大壮憨憨笑一声:“没事,小伤,不疼。” 花梨木点头。 场子里依然热烈,一会儿就要开始一场拳赛,谁都不会注意这个角落的大壮和花梨木。 |
接下来,我要公布一个好消息。我有个公号,希望大家可以关注一下。名字在下一楼公布。 |
栗九的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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