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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曙雀(现代)[第7页]

作者:左耳听东方潇雨
首页 上一页[6] 本页[7] 下一页[8] 尾页[16]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花梨木一脸懵:“我…&%¥#@”
他没说过。
真的。
花梨木趴了有几天,期间也没有上过药,整天使唤秦川,又有邓城陪着,好不惬意。
秦川心里一直觉得花梨木挨打他是有责任的,这些天对花梨木的照顾倒也细致入微。
花梨木穿着一身睡衣,趴在床上,双脚已经超出床的位置,少年下巴磕在枕头上玩游戏。
是一款新上线的游戏,邓城玩得比他好,他也不甘示弱,白天夜里地练习。
秦海这些天都住在公司没有回来过。
秦川倒真有二哥的架势,每隔一个小时就过来拿走花梨木的手机,等再过十五分钟再还给他。
而这十五分钟,秦川替他玩。
花梨木一开始还不满意,但是看着秦川玩得也不错没多说什么。
一天下来也就习惯了。
“明天成绩就出来了,你俩别老窝在家里,出去溜达溜达,都馊了。”秦川说完把手机递给花梨木。
花梨木完全无视人。
邓城抬眼朝秦川笑笑:“我和阿梨每天都洗两次澡,不会馊。”
花梨木没抬头,但是点头表示同意。
手里的游戏还在继续。
“秦川。”花梨木一边点着手机屏幕一边喊人:“你不是估分了吗?”
“嗯。”秦川倚着墙,手里那本书看着。
“估了多少?”花梨木问人。
秦川也没抬头:“六百。”
“那我赌六百二。”花梨木接话。
“那我只能押六百一了。”邓城也没抬头。
“呵。”门口忽然传来小声。
花梨木一偏头,就看见高牧晓站在门口,似笑非笑。
“秦川你又不关门。”花梨木瞪着秦川。
秦川偏头看去,看着高牧晓、秦海和陶金秋,不理花梨木。
“一会儿邓师兄就来了,中午在家吃饭,晚上陪你们等成绩,考得好,有奖励,考不好,一人一个房间等着挨揍。”秦海说道。
花梨木反应最大:“哥、老师,你俩都不在乎我成绩吧?”
高牧晓养着嘴角走过来坐在床边,大手往少年身后的臀上轻轻一拍:“当然在意了。”
“…”花梨木皱眉,又去看门口微笑的陶金秋。
少年三人再没了说话玩耍的兴致,蔫儿了。
花梨木反应最大:“哥、老师,你俩都不在乎我成绩吧?”
高牧晓养着嘴角走过来坐在床边,大手往少年身后的臀上轻轻一拍:“当然在意了。”
“…”花梨木皱眉,又去看门口微笑的陶金秋。
少年三人再没了说话玩耍的兴致,蔫儿了。
晚上是秦海做饭的。
高牧晓话极少,又离邓畅坐得最远。
本来按规矩坐得而话高牧晓得坐在邓畅身旁,可是现在却坐到花梨木身边去了。
花梨木本来不想出来吃饭,看见邓城胃口会变差。
可是还是被高牧晓扶着坐上椅子。
实木椅子连块垫子都没有。
这都伤好几天了,一点药没给他上。
高牧晓看着少年皱眉看实木椅子的时候掐上人的脸,拽着少年说了一句:“快坐吧你。”
一旁的邓城看见都皱了脸。
高牧晓也不去帮忙,就坐在少年身旁看手机。
也不玩,就随便翻翻。
“哥…”花梨木小声喊人:“过几天我想去玩。”
“嗯。”高牧晓应一句。
“我想玩枪。”花梨木身子稍微朝高牧晓这边倾斜一点。
“嗯,邓师兄不是一直邀请你去当兵吗?去,玩个够。”高牧晓依旧没看人。
花梨木拽上人的袖子:“哥,我就拿猎枪去打个兔子。”
“哪儿?”高牧晓偏头看花梨木的眼睛。
“大兴安岭。”花梨木笑着说道。
“乘我还没生气的时候,你最好把想说的话,给我收回去。”高牧晓扭头继续看手机,身上气场已经泛了凉。
“哥…”“给我闭嘴!”
花梨木一个哥字还没喊完就被人狠狠地打断了话,花梨木身子甚至大幅度抖了一下,身后一阵疼。
这时候餐桌边就他俩人,邓畅还没到,邓城在客厅看电视,秦海、陶金秋和秦川在忙碌。
高牧晓这一声喝惊了整个房子里的人。
陶金秋从厨房里出来:“师兄?”
“没事,做饭去。”高牧晓头都没抬,朝陶金秋吩咐。
陶金秋看看花梨木委屈的眸子就要朝人走过来。
花梨木看着高牧晓隐晦的脸色,急忙起身对着陶金秋说道:“老师,我没事。”
提醒之意明显。
花梨木见人回了厨房,自己也小心翼翼朝着高牧晓:“哥,我去洗手间。”
高牧晓没理。
花梨木小心翼翼回了自己屋,锁了门。
高牧晓听着声音,皱了眉。
起身就去敲花梨木的房门。
花梨木躲在厕所里,听着门外敲门的声音从敲变成了拍,心里又是一抖。
始终还是歇了耍小性子的心,慢慢走出浴室,又开了房间门。
高牧晓脸色不能再差了,看着花梨木。
酒不醉人人自醉。
来,点我,让我上神贴。
(那条太长,翻得累。)
要是这条能上神贴今晚加更。
今晚答应各位更文的。但是太忙耽搁了。实在抱歉。现在才准备回去。我保证明天各位醒来就有文看好吗。
花梨木躲在厕所里,听着门外敲门的声音从敲变成了拍,心里又是一抖。
始终还是歇了耍小性子的心,慢慢走出浴室,又开了房间门。
高牧晓脸色不能再差了,看着花梨木。
高牧晓伸手,花梨木下意识就要躲。
花梨木的心脏击鼓似的开始跳起来。
微微垂下视线看着高牧晓依旧举着的手。
花梨木紧抿着唇,把脑袋往前,把耳朵送进人手里。
高牧晓捏着人的耳朵就往外边拖:“还敢使小性子了。”
陶金秋看着高牧晓就要拦人:“师兄…”
花梨木龇牙咧嘴眼睛里也早就滚出眼泪。
邓城右腿支着,左腿单膝搭在沙发上,高牧晓偏头看着邓城:“站不好?!”
语气里满满的严厉。
邓城急忙把拖鞋穿好。
高牧晓把人拖到门外才放开手,推搡着让少年站在墙边,才开口问人:“干嘛呢。”
花梨木低着头,眼眶红红的。
“不许哭!”高牧晓厉声:“回国开始哭多少次了?嗯?”
花梨木抬手抹一下眼泪,不说话。
“给我好好想想。”高牧晓说着就要扭头回去。
“我不知道想什么。”花梨木看人转身,毫不犹豫就回了一句。
高牧晓是真真被人气笑了,转身走了两步,面对面看着花梨木:“你说,我让你想什么。”
眼神冰冷又无情的高牧晓瞬间就压制住了花梨木。
花梨木想低头,却低不下去。
花梨木只觉得压抑:“哥…”
“别喊我。说。”高牧晓气势不减,看着人的眼睛。
“我要去大兴安岭。”花梨木呼一口气,不知死活说了出来。
“站着吧。”高牧晓没了兴致,转身就回屋,咚一声关上了门。
花梨木看着对面的窗户走神。
是陈凡奶奶有这个意向。
奶奶说邓畅也有。
花梨木是讨厌高牧扬的,非常讨厌。
可他不确定高牧晓心里。
若是还在国外,有人敢这样折辱高牧晓,那人必定不会活着。
可是高牧扬都打断了人一条腿,高牧晓却只是自己养了伤。
花梨木低头看一下拖鞋心里暗想:就这样吧,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吧。
“叮。”
电梯到了。
花梨木站直,看见邓畅。
邓畅咧嘴:“罚站呢。”
花梨木不语。
“咚咚咚。”邓畅敲门,邓城给人开门,看了看门外的花梨木,想喊人进去。
邓畅微微瞪了人一眼:“去。”
邓城看着花梨木,虽舍不得,却回去了。
“进来吧。”邓畅站在门口喊人。
花梨木不动。
现在在那个屋子里的所有人,他最没必要听话的人就是邓畅了。
虽然邓畅是最大的。
但是他就是不服邓畅,不喜欢邓畅。
花梨木低头看着地面。
邓畅也不强求,不过门没关。
花梨木撇头就看见高牧晓依旧坐在里面的餐桌上,低着头,邓畅进去了,高牧晓也没有抬起来头。
花梨木忽然就觉得心疼。
花梨木觉得自己和高牧晓出现在这个家里是一个很尴尬的处境。
他是一个外人,高牧晓也是。
“额…”花梨木忽然皱眉,左手握拳攥着胃:“哥…”
高牧晓瞬间就抬起头了,急急冲出来就单膝跪在少年身旁,看花梨木蹲着身子:“怎么样?胃疼?不怕不怕,哥带你去医院。”
高牧晓回头换了鞋就去拿钥匙钱包,招呼都没打。
咚一声把门拍上,打横抱起少年就上了电梯。
只是上了电梯,高牧晓就把人放下了。
“站好。”高牧晓沉声。
花梨木赶紧又贴墙站着,微微嘟嘴。
“胆子越来越大!”高牧晓训斥。
“哥不是也不愿意呆着吗?”花梨木反问。
高牧晓倚着电梯,低头。
电梯到了。
高牧晓横着就把花梨木抱起来。
花梨木抱着高牧晓的脖子。
终于是哭了出来。
他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可怜过。
可今天他不但觉得他自己可怜,他觉得高牧晓也可怜。
来,告诉我,见没见过我这么勤快的楼主?我不会飘的,来。别客气,告诉我。
不过两巴掌这后劲儿也太大了,腿上的肌肉也好酸,花梨木小幅度用手捏下腿。
高牧晓余光看见少年的小动作,眸间带笑。
花梨木一路上都乖乖坐着不动弹。
高牧晓也真的把车子停在少年房子的门口。
大包小包拎着进门,房子里干净整洁,不过没什么人气。
花梨木从鞋柜里拿出新的拖鞋放在高牧晓面前。
高牧晓大爷似的趿着走了。
不过厨房的事情倒是没让人插手。
“十点成绩就该出来了。”高牧晓随口说一句。
少年心里一紧。
“我车里备着东西。”高牧晓又说一句。
花梨木心里更紧了,跟着撇撇嘴就想委屈。
高牧晓看着少年的小模样,过来抱着小孩儿:“乖啊,哥逗你的,最近一段时间你绷得太紧了。”
说着还在少年后脑勺上拍了拍。
花梨木下巴搁在高牧晓肩膀上:“哥,我缠着想让你回国,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怎么又问。”高牧晓问人。
花梨木乖乖站好,低头看着人胸口的扣子,看人现在心情还不错,想了想,说出来了:“我可以跟哥哥一起离开这里。”
高牧晓胸口一阵起伏,左手伸出修长的食指,指着少年,没说话,又指了指,将左手握成拳,忍下了。
随手拖来手边的椅子,坐在椅子上又倚着椅背:“给你一次机会,说。”
花梨木依旧看着那颗扣子,心里想着总不能说是担心哥哥受委屈吧:“我在国外更自由,国内太压抑了。”
“那也不准备跟着你师父学美术了?”高牧晓直言。
少年想了想:“唯一会觉得辜负的人,可能就是师父了。”
“梨木,我已经快三十了,我觉得我应该呆在我的故乡,你说呢。”高牧晓谆谆善诱。
花梨木点头。
“先看你的成绩能不能考上你师父的学校。”高牧晓看花梨木。
花梨木这次看上了高牧晓的眼睛。
“我就是缺考一门,也能上师父的学校,我可是小类生。”花梨木扬扬下巴。
高牧晓大手一挥,扇人屁股上:“飘。”
花梨木跟在人身后一起准备吃的,高牧晓在主位,花梨木在旁边,俩人相顾无言,但却格外温馨。
高牧晓拿筷子花梨木夹菜,花梨木吃得一嘴油,高牧晓也不嫌弃他,压一下嘴角:“没人跟你抢。”
“嗯。”花梨木应一声。
“不回家看看吗?”高牧晓无心问一句。
花梨木筷子一顿,把碗轻轻搁下了。
高牧晓也没看他,依旧一脸风轻云淡给少年夹菜。
“以后我不提出国了,您也别提花家。若是可以,把我的花姓改成高也成。”花梨木看人。
高牧晓没生气,看着一嘴油的少年,用筷尖敲了敲人的碗:“吃饭。”
吃完饭收拾好了俩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没什么多余的话,高牧晓一直看着少年,花梨木一会儿看一下手机。
邓城一直发信息给他。
秦川只发了一句。
没有别的了。
“今晚成绩出来要先给奶奶发一份的。”花梨木拽了拽耳垂。
“嗯。”高牧晓应一句:“不要总是老气横秋的,你还小呢。”
花梨木嗯一声,看着电视里的节目。
“可以查了。”高牧晓看了一眼手机,吩咐少年:“邓城六百二十一,秦川六百一十九,这俩人商量好的吧?”
花梨木浅笑,看了看高牧晓:“哥,你比我都紧张。我考了六百二。”
“快查!”高牧晓怒瞪少年。
花梨木笑着在旁边早早打开的电脑上,输入了准考证号和身份证好。
电脑显示,六百二。
花梨木扬着嘴角笑了。
“你们三个都商量好了?”高牧晓问人。
花梨木嗯了一句,并不在意,拿起手机给陈凡发信息。
高牧晓倒是没那么在意少年的成绩,揉了揉花梨木的脑袋:“好样的,明天哥带你去玩。”
“就咱俩的活动,我才去,要不还是在家里呆着也好。”花梨木发完信息脑袋倚在高牧晓肩膀上。
高牧晓也没应声,给骆周发个短信,一偏头,就看见花梨木已经睡着了。
“就咱俩的活动,我才去,要不还是在家里呆着也好。”花梨木发完信息脑袋倚在高牧晓肩膀上。
高牧晓也没应声,给骆周发个短信,一偏头,就看见花梨木已经睡着了。
当年他高牧晓拿高考成绩的时候,生活没有现在的花梨木这么繁琐。
亲哥哥是很少说话的,但是互相都有关注的。
生活里最多的就是陈凡老师,邓畅师兄,还有陶金秋。
哪里有遇到像少年有什么后妈,产业分割,还跟骆周这样的人一起持枪伤人这些事情。
虽是时代不同,可少年背负得,不比他少。
他好歹是在大学以后出了国。
小孩儿却是在初中就出了国。
都不容易。
只是高牧晓起床的时候就发现花梨木已经不在他卧室了。
刚开始,还以为少年是买早饭或者出去跑步了,只是他都已经洗过澡,在沙发上看了一个小时电视了还是不见花梨木的踪影。
皱眉,起身。
给花梨木打电话,关机。
陶金秋打电话,被挂掉。
忍了又忍,拨了邓畅的号码,说话声音规矩且乖巧。
“陶金秋和秦海带着三个孩子去大兴安岭了,怎么,花梨木没跟你说?”邓畅语气一派轻松。
高牧晓却头皮发麻。
花梨木你不要让我抓到你。
定了最近的机票,把这里的事情全部吩咐给一月,自己匆匆坐上飞机。
邓畅似乎知道高牧晓一定会赶过去,还贴心地发了定位。
高牧晓只要跟着走就好。
这地儿是真有野兔子,不知道陶金秋、秦海和高牧扬谈了什么,高牧扬真的拿出来几杆猎枪。
这是没收上来的,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在这种野地里打兔子,猎枪比狙击枪更得劲。
花梨木弯着眉眼朝邓城笑。
邓城也特别开心,每天在城市里生活,从来没有碰过这种猎枪。
听着高牧扬耐心仔细地讲解,花梨木的视线看向了高牧扬的膝盖。
可能还没好利索,走路稍微有些跛。
高牧扬这膝盖一被打碎,就注定不会在军队里待了。
邓城能把人安排在大兴安岭当地的驻地部队是邓畅惜才,也是高牧扬舍不得离开这地方。
从小到大活着的地方。
高牧扬把身后的枪一把一把递给眼前的几人,最后递给花梨木,花梨木接过枪的时候,高牧扬握着枪的手没动。
高牧扬看一眼陶金秋,陶金秋、秦海就带着邓城和秦川先离开了,花梨木站在原地,放开手看着高牧扬。
“我不是有意伤人。”高牧扬似乎是解释了一句。
花梨木全明白:“伤就是伤了,不用解释,就像我伤了你的膝盖,我不会找理由,但是你伤了我哥哥,我想要你的命也是真的,我从小跟着骆周哥哥耳濡目染,要说杀人,我还真不怕,我们可以试试。”
高牧扬长长呼出一口气。
“是我奶奶跟我说,我才答应。否则我就是跟哥哥出国,也一定不会原谅你。”花梨木说完该说的,从高牧扬手里接过枪,就离开了。
打猎的地方是一片圈起来的树林,树林里最常见的就是狐狸和兔子了。
这里的士兵会定时来打兔子,保持林子里兔子的数量。
花梨木走近邓城,看着邓城正跃跃欲试。
“猎枪和冲锋枪不一样,你先试试感觉,我去找猎物。”花梨木朝着邓城挤眉弄眼。
秦川似乎已经找过攻略了,这会儿正在研究猎枪。
秦海和陶金秋的兴致都不太高,特别是陶金秋,坐立不安。
林间的兔子胖得很,弹跳都一般,毛茸茸的灰兔子跑起来想一个带棱角的球,滚不动。
花梨木端着枪回头朝看他的几个人看去。
邪魅一笑。
“咚。”
猎枪的声音惊了鸟儿,那只兔子只是伤了腿,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在地上瑟瑟发抖。
花梨木弯了嘴角。
秦川在一旁微微皱了一下眉。
邓城也不说话。
花梨木起身去捡兔子,解释:“没打死,只是伤了腿罢了。”
只是弯腰捡兔子时候,余光看见远处来了人。
高牧晓。
面无表情朝这个方向走。
另外几人也是立即发现了高牧晓。
高牧晓站定,气场一压,连稍远处的花梨木都心下一惊。
陶金秋站出去跟人打招呼。
师兄二字还没喊完,就听见高牧晓低沉地声音:“跪下。”
陶金秋不可置信,呆呆看着高牧晓。
高牧晓一直盯着花梨木,看都看没陶金秋。
陶金秋似乎是考虑了很久,膝盖一弯,跪下了。
高牧晓看着花梨木,不动。
花梨木看着师父跪下的身子,疾走了几步就要求情。
没想高牧晓手臂一伸,就掐上少年的后颈。
另一只手拎过兔子,朝秦海怀里一扔:“包扎。”
说完掐着少年的后颈就朝另一边走去。
前面有一小更好像被吞了,我重新发一次。
没想高牧晓手臂一伸,就掐上少年的后颈。
另一只手拎过兔子,朝秦海怀里一扔:“包扎。”
说完掐着少年的后颈就朝另一边走去。
花梨木觉得后颈上的手力气很大,从一开始就能让人歇了逃开的心思。
没走多远,高牧晓左右看看,两边都有土堆,是监控盲区,手一甩少年跟着跌下去。
花梨木急急跪好,才敢去看人的脸色。
高牧晓没给人看他那机会,从一旁的树上连着劈下来几根树条,编起来,一句废话都没有:“哪只手拿枪,举起来。”
花梨木有些不可置信,右手下意识就要往身后藏,看着人平静的眸子,终归是不敢,把右手轻轻抬起了。
花梨木只听见那破风声就紧紧闭上眼睛,跟着手掌就跟被劈断似得疼。
花梨木下意识用舌头抵上虎牙,死死抵着没有出声。
右手跟筛糠似的,没有放下。
自从跟着高牧晓以后,花梨木不知道规矩了多少。
每一次高牧晓震怒,花梨木都没好果子吃。
陶金秋打人肉疼,高牧晓打人,是要疼进骨髓里的。
以前花梨木爱咬着唇,身后狠狠一下打下去以后,嘴唇就被咬破了。
高牧晓看见,一脸从容地用食指点了点他嘴唇上的血跟他说:“不要再让我看见这里流血,记住了吗?”
当时高牧晓的神情花梨木是刻在心里的,从此以后,就养了用舌头抵着虎牙的习惯,真真是不敢再咬唇了。
“几点出门的?”高牧晓沉声。
“五点额!”花梨木急忙抿嘴,将痛呼咽回去,手上已经是可见的肿起,花梨木也早已一脸泪水。
高牧晓左右看了看,扬起树藤指了指一旁的一棵大树:“挂着。”
花梨木顺着人指的方向看了看那根距离地面快三米的树枝,颤颤巍巍起了身。
高牧晓不催,看着少年小心翼翼看他一眼,然后又去看那树枝。
小幅度俯冲一下,左手就掰上了树枝。
花梨木低头看一眼高牧晓,猜不准人的心思,却也实在不想把右手挂上去。
“快点。”高牧晓沉声。
花梨木小心翼翼把右手盖在左手手背上,跟着腿上就挨了一藤。
当即少年就露出痛苦的神色。
花梨木太知道高牧晓的意思了,嘴巴紧紧闭着,嗓间还是能传来痛呼,和轻轻的呜咽声。
“哥,哥…”花梨木小声唤两声。
高牧晓停下来,眸色不喜不怒:“五下,花少爷就受不了了?”
花梨木想承认,可实在不敢,闭一下眼睛把眼眶里的泪水挤出去:“哥…”
回应花梨木的只是破风声和疼。
花梨木右手疼着,左腿也早就没了知觉。
他知道高牧晓这是大怒。
什么时候高牧晓能用个位数打得他没了知觉?
连着四下齐刷刷打在膝盖侧边,花梨木仰天痛呼。
高牧晓把手里的树藤往旁边一扔,往后退了三步。
看着就算忍不住疼也不敢放手跳下来的少年,挑了挑眉。
十下。
数目不算多。
教训却能让花梨木记一辈子。
花梨木眼睛里的眼泪不断,看高牧晓将手里的东西扔掉,才急忙眨了眨眼睛,把泪水眨出去。
“记住了没有?”高牧晓忽然问一句。
花梨木不语,小声啜泣着,不知道怎么回应。
记住什么了…
高牧晓看着花梨木可怜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眸子,气消了大半。
他远远看着少年举着猎枪,又去捡兔子,他心里就害怕。
害怕上演出在国外时候他自己赤手空拳跟一个带枪的年轻人对峙的事故。
他要避免。
无论在哪,他都不允许少年随意杀生,看少年捡回来的兔子只是伤了一点皮毛,微微放心一点。
“玩枪需要先经过我的同意,这个规矩是多大时候给你定的?”高牧晓看着吊在树上的少年,心疼了一下,问人。
“十四岁。”少年回应。
“嗯。”高牧晓点点头。
“对不起。”花梨木撇撇嘴,声音软糯萌。
高牧晓都快被气笑了:“你跟他们设计一场骗我来大兴安岭,怎么回事?”
花梨木不说话了。
高牧晓看人不语,俯身又要捡东西。
“哥…呜——”花梨木喊一声哥,就直直哭出声来,他害怕。
高牧晓没动,又看着少年。
“哥一直带着的那本诗集里有哥哥和高牧扬的合照。”花梨木小声说道。
高牧晓直接笑出来了,俯身就将树藤捡了回来。
花梨木一边哭一边求饶:“哥…我不敢了…不敢翻哥哥东西了…别打…别打。”
花梨木哭得像个孩子,可双手依旧是规规矩矩吊在上面。
高牧晓对少年的教育,看来是印象深刻。
高牧晓拿树藤指着花梨木:“还敢不敢私自碰枪?”
“不敢了,不敢了。”花梨木急忙回应。
“再乱跑,不报备,腿打折,记住了没有?”高牧晓问人。
花梨木用力点了点头:“嗯,记住了。”
高牧晓将树藤扔到一边,左臂抱着少年的两腿膝弯,吩咐人:“下来。”
花梨木想都没想,双手一松,高牧晓右手呈掌盖上少年的后背。
俩人像是并肩的战友,已经有多年的默契一般。
可这样挨打接人…明明是以第一次。
亲人之间的信任,让早已乏力的花梨木一下子放开手,安全地跌至人怀中。
高牧晓接着少年以后,把人轻轻放在地上。
“能走吗?”高牧晓沉着眼睛看人。
花梨木点点头:“对不起。”
“免了。”高牧晓说道。
花梨木也不说话了,高牧晓搀着人,朝刚刚的地方走去。
对于高牧晓来说,最不需要的可能就是少年的对不起了。
没什么事情是需要说对不起的。
我把你当弟弟,我陪你几年,未来我还是陪着你。
你又何尝不是,陪着我。
相依为命。
陶金秋还在原地跪着,土地虽是不硬,可地面上有许多碎石,陶金秋有一瞬觉得自己回到了高三。
那会儿要是考试没有考好,高牧晓也不会给他太多说话的机会,就冷冷两个字,跪下,让他细细想清楚。
然后先讲道理,说清楚错处,打一顿。
这次也是。
陶金秋倒是没有半点觉得高牧晓驳了他的面子。
高牧晓身上就是有那种魅力。
加之身边也都是熟悉的人,互相都一样,没什么好丢人。
只是陶金秋看见一瘸一拐的少年被高牧晓搀扶着的时候,心还是疼了一下。
看花梨木的模样,他就知道高牧晓下了重手。
不知道比他陶金秋下手重了多少。
前面掉了一章,补上:
只是上了电梯,高牧晓就把人放下了。
“站好。”高牧晓沉声。
花梨木赶紧又贴墙站着,微微嘟嘴。
“胆子越来越大!”高牧晓训斥。
“哥不是也不愿意呆着吗?”花梨木反问。
高牧晓倚着电梯,低头。
电梯到了。
高牧晓横着就把花梨木抱起来。
花梨木抱着高牧晓的脖子。
终于是哭了出来。
他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可怜过。
可今天他不但觉得他自己可怜,他觉得高牧晓也可怜。
花梨木觉得他现在抱着高牧晓,就像抱住了全世界一样。
高牧晓能察觉到脖颈上的手臂在颤抖,还有花梨木的耳朵贴着他的耳朵,凉凉的。
再然后高牧晓就察觉到脖子里少年的泪水。
明明是凉的,却像是灼痛了高牧晓一般。
高牧晓抱着少年的姿势极不舒服,却还是一步一步走得很稳,眼睛睁得大大的,把刚刚眼球热出的汗水眨回去,出口训斥:“没出息。”
花梨木抱得更紧,眼泪流得更凶。
那个房子里,明明有他最熟悉的邓城,有在意他的老师,有负责人的秦家兄弟,有一个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花梨木能理解的邓畅,明明每个人都是相熟的,可是怎么感觉坐在一起就很别扭尴尬呢。
高牧晓想回头看看那层房间里的灯,忍住了。
那个房间里有他曾经最爱的师兄邓畅,有他在意的师弟陶金秋,还有师弟的朋友,弟弟们,多契合的一个家啊,可是坐在餐桌旁的他,总有一种错觉的。
从花梨木被他罚站到门外开始,他就开始觉得他与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格格不入。
坐在餐桌旁的他,想餐桌上放着的静物。
毫无生气。
高牧晓也搂紧了横抱着的少年。
走到车位旁,把人抱进副驾驶,微微嘟囔一句:“最近吃胖了,明天健身。”
花梨木盘腿坐在位置上,一脸委屈地看着人。
“看我没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好了。”高牧晓“咣”一声把车门关上了。
绕到另一边,上车,启动,拐弯,开走。
出了小区就停了下来。
“去哪。”高牧晓偏头问人。
“回兰园。”少年看人,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在路灯下显得亮晶晶的。
“行,去你那。”高牧晓说道:“正好,要是没考好,就地揍了。”
花梨木脱了鞋子盘着腿,看着前方。
“哥才舍不得。”
“哼。”高牧晓笑一声。
两人去桃园斋打包了不少好吃的,车子就驶向兰园了。
期间花梨木的手机响过一次,少年没看,关机了。
顺着就去拿高牧晓的时候,看都没看也给人关了机。
高牧晓笑骂:“胆子越来越大了。”
花梨木挪一挪身子正面朝着高牧晓:“哥,干脆我去国外读大学吧。”
“怎么了?”高牧晓偏头看人一眼,询问。
“反正在国内也是跟着哥,在国外也是跟着哥,国外又比国内呆得开心。”花梨木看着人,又忽然低下头,小声说:“加上那次打碎高牧扬的膝盖,会一辈子受影响,您对我一向不够坦诚,其实您心里对高牧扬,没有那么多恨吧。”
高牧晓不说话。
“邓畅兄长每次都欲言又止,只有奶奶和我说过。她不喜欢高牧扬,她最喜欢你,可是,哥哥并没有特别讨厌高牧扬吧。”少年又说。
高牧晓还是没说话却忽然把车子提了速。
少年顺着就朝椅子倒了一下。
花梨木知道这算是提醒。
安安静静地坐正,不说话了。
“要不…”花梨木低头思索了半天:“您留下,把我送出去吧。”
“吱——”“哎哟。”
少年往前一闪,因为是盘腿坐着,整个上身都趴到车前,好在有安全带挡着,痛呼声伴随刹车声传来。
跟着高牧晓一巴掌就打在他趴着的身后。
左手顺着按住少年的脊柱。
花梨木现在的模样非常奇怪。
盘着腿,又俯身伏在车前。
身后疼着,花梨木头下意识朝上一扬又磕到了玻璃。
“记不住疼,是不是。”高牧晓声音略凉,带了危险。
花梨木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脸也是霎时就红了,急忙求饶:“哥哥哥…不是不是,我就是随便一想。”
高牧晓又狠狠一巴掌打上去。
花梨木嗓间闷闷地哼一声,咬着牙不敢让声音从齿缝中跑出来,真是丢人死了。
高牧晓看少年把头埋在双臂间都快呼吸不过来了,才把左手放开:“谨言慎行,你师父教得没问题,学不会,我有的是办法教你。”
花梨木轻轻坐下,赶紧把腿放下来,忍着身后的疼,赔礼道歉:“对不起哥,我记住了。”
高牧晓嗓间嗯一声,才发动了车。
花梨木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身后太疼了。
不过两巴掌这后劲儿也太大了,腿上的肌肉也好酸,花梨木小幅度用手捏下腿。
只是陶金秋看见一瘸一拐的少年被高牧晓搀扶着的时候,心还是疼了一下。
看花梨木的模样,他就知道高牧晓下了重手。
不知道比他陶金秋下手重了多少。
拖着少年离开到回来不过十多分钟,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花梨木脸上的表情没有夸大也没有装着不疼,就是左脚点地的时候,眼睛里会露出痛苦的神色。
秦海不在,该是拿兔子去包扎了。
陶金秋还跪在地上,邓城和秦川在老师身后不远处站着。
手里拿着枪。
这会儿高牧晓带着花梨木回来,陶金秋身后的俩少年也开始局促起来。
高牧晓看了看两个人:“去把枪送回去。”
“是。”
“是。”
秦川和邓城俩人乖乖应声,拿着枪就匆匆离开。
这人气场太可怕,比邓畅还恐怖。
花梨木被高牧晓扶着扶到另一边站着,也没允许人坐。
陶金秋跪在地上,一脸从容,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紧张和担忧。
在高牧晓面前就紧张,尤其还是在大兴安岭这种地方。
担忧少年的伤。
花梨木一般不会忍着,平时他这个老师揍他他会叫嚷着疼,但是真疼了,反而会忍着。
高牧晓站在陶金秋面前:“起来。”
陶金秋刚刚跪着的时候已经思考过了。
他今天要是站起来,高牧晓就可能带着他和花梨木回家。
所以,还不能站。
得让高牧晓和高牧扬有独处的机会。
“师兄,牧扬哥…”“哟。”
陶金秋刚开了个头就被高牧晓打断了话。
高牧晓左手揣进运动裤兜里,笑了。
弯腰俯身面对面平时陶金秋:“你喊他什么?”
一边说,右手已经凑上了陶金秋的左脸,在不远处顿住,小声跟人说道:“小心我让你在花梨木没了脸面。”
陶金秋看着高牧晓嘴角勾出来的笑,上身脊柱瞬间僵直。
再开口,就困难得多。
“师兄…陈凡老师希望你跟…跟高牧扬师兄谈谈…”陶金秋背上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高牧晓直起身子,低头瞟了人一眼,总归是知道这个师弟还是怕他的。
“于是你就设计骗我来这里?”高牧晓问道。
陶金秋微微低头:“师兄,对不起。”
花梨木在一旁站着,腿上的伤实在难忍,只能转移一下重心,可另一条腿一会儿就酸了。
疼着疼着眼睛里就又泛了泪。
高牧晓看见以后,眉头微皱,看着陶金秋:“起来吧,你约个时间地点。”
陶金秋抬头:“谢谢师兄!”
高牧晓微微叹一下气,转身朝着花梨木疾步走去。
站在少年身旁打横把少年抱起来,不意外又看见少年龇牙咧嘴的模样。
然后准备离开。
花梨木想跟师父说句话,高牧晓微微转身,就挡住了少年的视线。
花梨木只得偏着脑袋朝陶金秋喊:“老师再见。”
陶金秋苦笑。
邓城追着跑出来,把兔子送出来了,担心高牧晓生花梨木的气,就把兔子放在花梨木怀里。
毛茸茸的灰兔子也不认生,在花梨木怀里蹲着。
高牧晓瞧了一眼邓城,又微瞪一眼花梨木。
住在当地唯一一家宾馆里,不大,很干净。
高牧晓小心翼翼把少年放在床上,也没有说什么上药,就让人休息。
高牧晓有时候不会给花梨木上药,花梨木也不提。
像约定一样。
高牧晓小心翼翼把少年放在床上,也没有说什么上药,就让人休息。
高牧晓有时候不会给花梨木上药,花梨木也不提。
像约定一样。
没曾想过了一会儿高牧晓竟然把药拿回来了,花梨木看着那白色小瓶的跌打油,心都凉了,连另一只手里的冰袋都没看见。
在国外偶尔上药的时候那都是一月他们用的药,疗效特别好得特快。
这这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高牧晓还站在门口,少年似乎就已经能文件那药油的刺鼻了。
“脱裤子。”高牧晓吩咐人,自己去卫生间拿了毛巾,出来看见少年的眼神还是直的,笑了。
“哥,过两天就好…不用上药了。”花梨木看着人。
“你是在说我打得不够重?”高牧晓低头看少年。
花梨木只想自己一个人哭会儿,小心翼翼把外裤脱下来了。
高牧晓看着少年腿上的伤,就知道是打重了。
伤痕青紫,最后四下尤为严重。
少年又瘦,看起来要疼些日子了。
花梨木不是没看见高牧晓心疼的眼神,只是相对于一会儿药油他宁愿没看见。
小心翼翼侧躺着身子,把头埋进枕头里。
“你扭麻花呢。”高牧晓说一声。
花梨木嘴巴里传来两声呜咽表示不想理人。
跟着腿上贴上来东西,毛巾里渗出一点凉意。
少年觉得舒服了一点。
高牧晓把冰袋往下移一点,不意外地看见了少年的肌肉都进入紧张的状态。
手里擦点药油,朝第一道伤口伤揉去。
“嗯…”花梨木咬牙,藏不住痛呼。
腿跟着就抖。
“别把冰袋掉下去。”高牧晓淡淡说一句,看着少年忍着疼,腿抖动的幅度也小了些。
高牧晓看少年实在疼,开口说道:“这两天好起来,我们直接去内蒙,然后去一趟西藏。”
花梨木不抖了。
偏头:“真的?”
脸上的欣喜像个孩子。
从小虽是在国内长大,可去过的地方真不算多,在国外跟着高牧晓倒是玩遍了那地方。
现在回来了,没离开过京城,连这大兴安岭都觉得新奇。
“嗯。”高牧晓看着腿上的伤,继续揉着。
少年注意力已经被高牧晓的话转移:“哥有这么多时间吗?”
“国外没时间的时候还不是带你去了?”高牧晓语气轻松,兄弟俩平时这样聊天的时候实在不多。
“等我开了学以后,哥是不是会更忙啊?”花梨木问人,他记得高牧晓就没闲下来过。
“不会。”高牧晓说了一句,没继续往下说。
花梨木等了一会儿看人不说话了,又回头看了一眼认真给他揉伤的高牧晓,才喊了一句:“哥?”
高牧晓下手微微用劲,花梨木像根弹簧似的,把头摔进了枕头里。
倒是没有在呼痛。
最严重的伤在膝盖侧边,高牧晓把冰袋放上去的时间长了一点。
然后定定看着花梨木还带着泪痕的侧脸,心里有点舍不得。
花梨木的嘴角忽然勾了一下,梦见在国外的时候想得到高牧晓认可的自己,参加比赛拿了奖了自己。
花梨木是被饿醒的。
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灰兔子在自己床边,不跑不跳,鼻子不停地动。
之前上来的时候高牧晓拎着兔子扔给前台夫妇照料了。
花梨木修长的手指搭在兔子身上,好胖…
可能是已经洗过澡了,所以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灰兔子也不认生,就朝花梨木怀里钻。
过会儿,高牧晓就端进来一份野菜和一小碗米饭。
花梨木看着盘子里奇怪的植物,抬头,看高牧晓。
“味道不错,吃。”高牧晓言简意赅。
花梨木微微撇嘴,爬起来拿了筷子。
第一筷子先喂兔子,兔子倒是很兴奋的样子,跟着花梨木的筷子差些滚到地上。
花梨木把兔子抱在床柜上,一会儿喂一片叶子。
高牧晓从卫生间冲澡出来看见少年的举动差些想打死他。
“叶子是我亲手采的,菜是我亲自抄的,你就跟我这儿喂兔子了?”高牧晓挑着眉毛戏谑。
花梨木下意识就要用筷子去兔子嘴巴里抢第三根菜叶子。
见晚了,端起盘子就抱进怀里,跟兔子说:“你一会儿自己出去采,这是我哥给我采的,你要是没有哥你就先饿着吧。”
说完架着一条腿,挪着屁股转到床的另一边吃去了。
高牧晓哭笑不得。
花梨木下意识就要用筷子去兔子嘴巴里抢第三根菜叶子。
见晚了,端起盘子就抱进怀里,跟兔子说:“你一会儿自己出去采,这是我哥给我采的,你要是没有哥你就先饿着吧。”
说完架着一条腿,挪着屁股转到床的另一边吃去了。
高牧晓哭笑不得。
陶金秋给花梨木发来消息,约了明天中午。
这里没有什么酒店和高档餐厅,只有小饭馆。
不过都挺干净的。
花梨木下不去床,就跟高牧晓商量也想去参加。
高牧晓在整理另一张床的床单和枕头,没理少年。
“睡觉。”高牧晓灯一关就躺床上了。
晚饭以后,高牧晓专门出去买了个脸盆,给少年洗了脸和脚,又给少年揉了一次药,这次是专门送过来的跌打药,没多疼。
花梨木乘着高牧晓在卫生间的时候小心翼翼下地,左腿着地,感觉不疼。
可把身子的重心放在左腿的时候,身子一僵,头皮一麻。
就摔倒在地上了,背上细细密密铺了一层冷汗。
高牧晓听到动静从洗手间出来一把把少年抱上床,右手跟着扇上人的脑侧:“花梨木!”
“对对…对不起哥,我不乱跑了,别气别气。”花梨木撑起上身抱住高牧晓的脖子。
高牧晓耳朵听着少年道歉的声音,心里想着明明是自己着急打伤少年,可是却是少年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便也没有难为人。
起身,冲个澡,又拿洗脸盆给少年擦了脊背。
这才关灯准备睡觉。
是夜。
花梨木眨巴着眼睛看着屋顶上的那个火警监控指示红灯一个劲儿地看着。
眉眼一动不动数着指示灯闪动的见习时间,听着一旁安静到需要竖起耳朵听的呼吸声。
人没睡着,并且毫无睡意。
高牧晓也就真没睡着。
窗外洒进路灯橙色的光,然后能看见少年大睁着眸子,眼睛里亮晶晶的。
这些年,高牧晓从来没有让花梨木知道一点点他所做的事情。
一问,就骂。
花梨木越来越乖,在国外的时候就很乖,不乱问,不乱跑,经常去的地方只有海边棕榈树旁边的长椅和自己的公寓,偶尔去看比赛,听音乐会,提前都会跟他报备一下,几乎每一条简讯后面都会跟一句‘哥你来吗?’
他没去过,少年身边有人保护,他自己也不是能经常出去的身份,也没有那个习惯。
他没有什么高贵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道上的人。
只是手里握着的资源,多了些。
从在国外开始收购第一家公司开始,他就不爱抛头露面了,不出席太多的公众场合,不去管外界的流言蜚语,在国外又几套住所,有很安全,除了十二兄弟没人了解他。
第二年的时候,就让他一度以为,他可能这辈子都要这么过下去了。
然后就碰上了这个小兔崽子。
老是忧郁得像一个王子似的。
去了他的酒吧里喝了好几种酒,然后看着七月端着一个瓷器进去了,小孩儿不知道怎么就跟着进去了。
那瓶子本来是要送给一个朋友的,中国人。
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胡搅蛮缠,就到了花梨木手里。
然后花梨木把自己的卡片,放进了他手里。
“想不想吃兔子?”高牧晓忽然问了一句。
花梨木偏头,已经适应黑暗的花梨木也能看见高牧晓的眼球,只是高牧晓脸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一闪一闪闪着红点。
闭上眼睛休息了几秒:“不吃了哥哥,晚安。”
高牧晓看着少年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传来呼吸声。
高牧晓撑起身子倚着床背,拿出手机,看了看自驾游的攻略。
“想不想吃兔子?”高牧晓忽然问了一句。
花梨木偏头,已经适应黑暗的花梨木也能看见高牧晓的眼球,只是高牧晓脸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一闪一闪闪着红点。
闭上眼睛休息了几秒:“不吃了哥哥,晚安。”
高牧晓看着少年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传来呼吸声。
高牧晓撑起身子倚着床背,拿出手机,看了看自驾游的攻略。
第二天花梨木醒得晚,腿上的上没有那么严重,可是一着地还是疼,花梨木看着腿上似乎并不严重的伤口,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伤口,跟着眉头紧皱。
花梨木看着腿侧,心里暗想,不会打断了吧。
“叮。”手机响了。
是邓城和秦川到楼下了,花梨木一条腿弯着,另一条腿跳着去把门打开然后回复信息告诉他们门牌号码。
邓城手里拎了两包零食,秦川怀里抱着寄放在老板那里的灰兔子。
花梨木笑笑,邓城却看着花梨木腿上的伤:“比我哥打我还重…”
花梨木笑笑:“没事,不疼。”
“不疼?这种伤没有一礼拜根本下不了地!”邓城一下就拆穿了。
花梨木看见秦川眼睛里似乎还有些担心的眼神,当作没看到,问邓城:“师父呢。”
“昨天晚上和高牧扬大哥谈话了,早上又和高牧晓大哥谈话了,你知道的,必须陶老师在这个问题才能解决。”邓城从一旁的袋子里拿点吃的出来。
花梨木伸手想抱秦川手里的兔子,秦川没给,反而说了一句:“小心压着你的伤。”
花梨木瞪着眸子心里骂人:你丫什么意思?我只是腿上有点伤!
却没说话,接过邓城递来的吃的:“你哥哥的话,我师父敢不听吗?”
邓城苦笑:“喂喂喂,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就不要在我面前酸我了好不好?”
花梨木没说话,他知道邓城是向着他的,可还是觉得邓畅好过分。
陶金秋确实被夹在中间做了中间人,这件事情他也是最合适出面的人。
高牧扬听从邓畅的意见是万万不敢难为陶金秋的。
可是作为师兄的高牧晓就不一定的。
从早上高牧晓敲响他的房门开始,他就没有好过过。
高牧晓也没让人跪啊打啊的体罚人家,只是让人端茶递水陪吃饭陪聊天,并且一句话都没说过。
只是高牧晓的视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陶金秋身上。
有好几次陶金秋都想直接给高牧晓跪下了,被高牧晓用眼神制止了。
早饭吃了,水也喝了,高牧晓才开口说了今天早上的第一句话。
“不要再有下一次骗我。”
陶金秋这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正常的位置上,点点头:“是。”
高牧晓有自己的打算,他是有那么一张照片,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兄弟俩人要重新上演兄友弟恭,他早就做好了孤家寡人养花梨木的准备。
只是全天下人都想让他们和好如初,那就…用和好这个契机,离开吧。
陶金秋亲自送人去了这里最好的一家饭店包间。
只是三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动静没有的时候,陶金秋就上去看了看。
高牧扬昏迷躺在地上,他身边有一滩血,高牧晓不见人影。
高牧扬没有受伤,手边还有一把手枪。
陶金秋亲自送人去了这里最好的一家饭店包间。
只是三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动静没有的时候,陶金秋就上去看了看。
高牧扬昏迷躺在地上,他身边有一滩血,高牧晓不见人影。
高牧扬没有受伤,手边还有一把手枪。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高牧晓凭空消失了。
除了花梨木。
花梨木一个人坐在宾馆里玩兔子的时候,肚子都响了。
来接他吃饭的是陶金秋。
“牧晓师兄和牧扬哥回京了。”
每个人都是这么告诉花梨木的。
花梨木一点没不信。
跟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反常。
除了秦川不怎么说话意外,陶金秋、秦海和邓城都配合得特别好。
花梨木每天嚷嚷着腿疼不怎么下地。
备着两瓶药,一瓶在花梨木手里,一瓶在陶金秋手里。
少年腿上的伤一般都是陶金秋处理的。
大伙儿也不玩枪了,就偶尔跟着驻军到山里看着,再四处玩一玩。
花梨木觉多。
就这么过了五天。
第六天早上,陶金秋打开少年的房门喊人起床的时候,床上早已空无一人。
这会儿的花梨木早就已经坐着大巴车到了另外的城市。
房间的床头柜上是花梨木自己拿着的那管药,每天就跟姑娘擦防晒一样擦药。
老嚷嚷着叫唤疼。
其实花梨木的腿已经好利索了。
花梨木坐在大巴车上补觉,去沈阳,这车到了可能得中午。
书包里放着去大兴安岭随便装进去的一些东西。
手表,九功玉牌,身份证,护照,钱包。
这些东西,够用了。
在服务站的时候,花梨木下车去买了一个老式手机,拨了骆周的电话。
骆周瞧着是陌生号码,第一秒钟就接起来了。
“骆周哥。”花梨木喊人。
骆周听声音下意识就知道少年出事了:“怎么了,你在哪呢?”
“骆周哥知道我哥在哪里吧,我找我哥。”花梨木半句废话没有。
那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然后静默。
“骆周哥。”花梨木又喊一声。
“抱歉,这次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放心,你哥没有危险。”骆周解释。
“去国外了是吗?”花梨木下意识就问出来。
骆周想了想:“抱歉,这次我不能违背你哥哥的命令。”
花梨木知晓了,没说话。
中午顶着太阳下车又打车直奔机场。
机票的目的地却不是高牧晓的所在地。
才处理完京城里的事情的七月还没有赶到大兴安岭的时候就接到了邓畅了电话。
花梨木失踪了。
明明前五天还好好的。
国内只留了七月,来保护花梨木。
剩下的一行人,齐齐出了国。
候机厅。
花梨木把玩着手里的手表,知道这手表里大有乾坤。
当初接人回来的时候,高牧晓跟他说,别脱下来这个表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于是,花梨木摩挲了这个手表很久,把它留在的机场的储物柜里。
坐在飞机上,花梨木细细想了一下。
他对国内,失望透了。
骆周在另一侧,少年给他打完电话以后他就开始查少年的踪迹了。
在沈阳机场里呆了一两个小时后,还在沈阳机场里,骆周就坐不住了。
拨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花梨木该是找过去了。”
良久,对方一句话没说,电话挂掉了。
花梨木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戴着墨镜,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
从这天中午开始在天上,直直到了第二天傍晚,才第三次落地。
从这个方向的出口踱步到另一侧的出口,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花梨木看着自己身上一身无比奇怪的衣服,笑了。
本来极好的头发也被剃成了光头,左耳朵上软骨上卡了一个假的耳环,带着一顶嘻哈帽子,背着一个潮流的书包。
还有大大的墨镜挡住了小孩儿的脸。
花梨木站在镜子前,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像花梨木。
三月在暗处隐着。
高牧晓已经知道花梨木会跑出来了,只是没猜到花梨木会绕一个赤道的距离,从另一侧进来这个国度。
花梨木把自己隐在人群中,不让三月发现。
以前高牧晓教的,真真是运用的不能再纯熟了。
反侦察。
花梨木的计划,跟着三月,找到高牧晓在哪里。
只要看到三月走往的方向,花梨木就能知道高牧晓在哪里。
毕竟,弟弟总归不是白当的。
花梨木看着一本杂志,手里拿着手机给机场外面的人发信息。
机场外面三月的车子里,已经切入了监听设备。
因为是三月,三月是十二兄弟里最斯文也是最心狠手辣的军师。
人太聪明,花梨木不敢胡来。
只在副驾驶座位后面的布袋里放了一枚带监听设备的跟踪器。
小小的,声音会传到花梨木的耳朵里。
最后一班时间也过去三月才离开。
离开前环视了一眼周围,没有任何情况,出门。
开车。
花梨木看着手机上移动的红点,笑了。
花梨木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心里默默念着千万不要被发现。
花梨木瞧着三月走的方向,心下了然,已经知道人在什么地方了。
拿了手机跟高牧晓汇报。
“主子,没有接到,不知道…”三月说道。
跟着花梨木就听到一声刹车的声音。
过了良久。
花梨木都担心三月出事的时候,花梨木听到了有人拿起监听器摩擦的动静。
“是…信号受到干扰,是三月不够谨慎,在副驾驶后面,他该是能听到的。”
花梨木知道,这是被人发现了。
接着,花梨木听到了高牧晓的声音,知道是三月打开了免提。
“三十分钟内,到三月身边,跟着三月回来,否则。”
花梨木就听见这么一句。
是大半句。
那句话没有说完,花梨木的心脏咚咚咚跳了几下,腿侧的伤像是复发一样,又疼起来了。
花梨木除了机场,低头玩手机,看着手机上的信号竟然一直没断。
不知道三月是何用意。
少年拐弯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高牧晓坐在办公桌前,对面坐着一月,笑着跟一句说这个臭小子变聪明了,嘴巴里骂着,眼睛里却是骄傲。
一月想了想,也反应过来,花梨木暗渡陈仓反过来跟踪三月,来确定高牧晓在哪里。
只是高牧晓没想到的时候,花梨木根本没出现。
一个小时后接到三月的电话。
连花梨木的影子都没有。
照样是一样的计谋,三月开车回去的时候,花梨木已经在另一辆车上等了十五分钟了。
这会儿,花梨木才扬了笑。
高牧晓决计不会想到,花梨木会使同一个点子在他身上两次。
只是整整两天时间,在外面蹲守的花梨木都没有见到高牧晓的身影。
也符合高牧晓的风格。
第三天,早上八点。
高牧晓西装革履,身后跟着一月和三月。
花梨木皱眉。
动了动身子,这两天时间,他都藏在这辆车后座,骨头都酥了。
小心爆了一句粗话。
中式会馆。
左腿迈进那道门还没踏实,脑袋左侧就顶上了一把枪。
花梨木退出已经来不及只能先按照人家的要求举起双手。
走了几步还没踏上楼梯,那人比花梨木先上去。
花梨木嘴角一勾,左手呈刀砍上人手臂,右拳跟着击上人的肋骨,枪就到了花梨木手里。
高兴不过三秒,后脑勺又顶了一把枪:“别动。”
花梨木没动,任人把他手里的枪夺走,顶着他的后脑勺上楼。
牡丹包厢。
花梨木自己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高牧晓坐在正面的沙发上。
高牧晓对面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只有一个后脑勺。
“主子,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子。”花梨木身后的人汇报。
这时候高牧晓已经站起来了。
皱皱眉,似乎对花梨木到这里赶到很讶异,还有少年乱七八糟的头发和疲惫的精神。
那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转头,气场不输高牧晓。
“哟,我们花少爷找哥哥来了?”那人说道,顺便朝花梨木身后持枪的人挥了挥手。
“乔哥?”花梨木微微皱眉。
花梨木想了片刻,就立刻想通了。
乔氏,上次帮助花梨木收购花氏秦氏股份的乔氏。
这是乔氏的小公子,乔北。
乔北有个哥哥,乔南。
乔氏引以为豪的除了家业,就是情报工作了。
而高牧晓今天坐在这里,只能是为了找他了。
花梨木想通以后就微微垂了头。
“牧晓,人给你找到了,到时候把钱打给我。”乔北说了一句。
花梨木朝前走了几步:“我跟我哥都没钱。”
高牧晓没说话,心里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为什么花梨木会出现在这里。
道过谢,高牧晓带着花梨木离开了。
刚出会馆门,高牧晓就伸手点着花梨木的额头:“不怕死?嗯?不怕死?”
三下两下就把花梨木的额角戳红了。
花梨木嘟着嘴,一路上小心翼翼又困又饿都没哭,这会儿看见高牧晓了反而红了眼:“您先把我扔下的,我只是自己找回来了而已。”
高牧晓瞪着人,看了良久,一把把人拥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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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木嘟着嘴,一路上小心翼翼又困又饿都没哭,这会儿看见高牧晓了反而红了眼:“您先把我扔下的,我只是自己找回来了而已。”
高牧晓瞪着人,看了良久,一把把人拥进了怀里。
花梨木微微踮着脚才能把下巴搁在人肩头,声音闷闷的:“哥,虽然有时候你不愿意告诉我是为了保护我,但是我已经十八岁了,我有知道事实的权利。”
高牧晓左手掐着人的后颈就把人放开了:“呵,还敢说,先过了三月那关再说吧。”
花梨木瞬间谄笑。
高牧晓右手拍拍少年的头顶:“你不用跟这儿笑,跟你三月哥笑就行,都敢使坏耍点子在你三月哥头上了。”
花梨木低头嘟囔一句:“还不是因为哥你一直乱跑。”
说完就瞧见侧面走来一月和三月的身影。
那次三月训练他睡了二十四小时的回忆又开始历历在目。
花梨木挪着脚闪到高牧晓身后,在肩头探出脑袋来,看着三月。
一月心里偷笑一下,看着一旁三月神色隐晦的模样,没吱声,朝着高牧晓汇报:“主子,都准备好了。”
“嗯。”高牧晓应一声,调转身子看着花梨木:“先跟三月回去好不好?”
“不好。”花梨木脱口而出。
高牧晓笑笑:“哥有事情要忙。”
“我打架也很厉害啊为什么不能带我,我可是打败廖东的人。”花梨木下意识解释。
“还好意思说,邓畅师兄手下的人你也敢放肆。”高牧晓微微板起了面孔:“哥穿着西装,去参加一场商战,不是打架。”
花梨木看着高牧晓的眼睛,看了有好一会儿,才稍微服了下软:“我可以回去,但是我自己回去,我不跟三月哥回去,他肯定会欺负我。”
高牧晓看着花梨木的眼睛:“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长大了吗?长大了胆子就变小啦?且不说你这几天消失不见让大家着急,就说你招呼都不打就敢坐着飞机满天跑还谁都联系不上你,还敢把我送你的手机落在沈阳,你说你该不该揍?”
花梨木的脸皱巴巴的,撇着嘴角就讨饶辩解:“我乱跑是我的错,可是是哥先乱跑的,那哥也有错。”
高牧晓忽然就笑了。
那种发自心里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的时候,花梨木忽然觉得高牧晓有一点点陌生的感觉。
高牧晓很少笑。
花梨木心底里一直记得陶金秋那次冲他笑,像是要把人化了一般温柔。
可是高牧晓的笑,温柔倒是没见多少,可欣慰、轻松、放心的比例倒是占了不少。
花梨木看呆了。
高牧晓伸手捏住少年的下巴:“你听话,跟三月回去,如果三月要训你也必须先等我回家,回去洗洗,吃个饭,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花梨木想了想, 这招可行。
他都两天没洗澡,自己都觉得自己要馊了。
又宣示主权一般回头看了三月一眼,说:“听见了吧,不许你欺负我。”
三月不语。
一月笑了。
高牧晓先离开的,一月开车带着他,离开了。
三月站在花梨木身边,也没说话。
就看着少年看着他主子的背影。
直至车消失不见,花梨木才回头看三月:“对不起,三月哥。”
三月轻轻嗯了一声,先上了车。
三月站在花梨木身边,也没说话。
就看着少年看着他主子的背影。
直至车消失不见,花梨木才回头看三月:“对不起,三月哥。”
三月轻轻嗯了一声,先上了车。
花梨木像是不放心似的,又看了一眼高牧晓车子离开的方向。
然后小心翼翼去开后排的车门,应景似的,车子吧嗒一声,里面就被锁上了…
少年眨了眨眼睛,去开副驾驶的门。
吞一下口水,坐进去了。
三月发动车子,拐弯,全程无话。
脸色不是特别难看。
可花梨木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他倒不是怕三月,就是犯怵。
那次练他练了一晚上,就没好过过。
花梨木聚精会神坐着,不敢把后背晚上倚着座椅。
也不知道是车子里太安静了,还是三月开车太稳,花梨木的眼神渐渐就迷离起来,困了。
这几天耗了他不少精气神。
回家路程行不过半,少年就睡着了。
脑袋朝三月的方向侧着,三月把车开得更稳,直接朝更远的地方驶去。
花梨木因为刹车醒过来的时候三月已经不知道把车子开到哪里去了,睁着眼睛就看见三月的侧颜:“三月哥,我哥有消息了吗?”
三月撇头看人一眼:“饿不饿?”
花梨木这会儿才朝周围看了一眼:“我们去哪?”
“把你喂了鱼。”三月从善如流。
“呵呵…”花梨木笑两声:“饿了。”
三月带人去了一间中式餐馆,花梨木暖暖吃了一大碗面条,吧唧一下嘴:“三月哥,还有点饿。”
“差不多就行了,留点肚子回去挨揍。”三月拿钱结账。
花梨木嗯嗯呀呀了两声还是起身站起来了。
倒是没想到,回了家就看见高牧晓已经在家了。
一脸愁容。
花梨木高高挑着眉毛,轻轻拍一下吃得圆圆的肚子,走到高牧晓身边:“哥。”
高牧晓本来正在走神,看着少年吃饱的满足模样,轻轻指了指二楼:“去洗个澡,睡一觉。”
“乔哥要的钱太多所以哥在发愁吗?”花梨木问题。
高牧晓展眉:“是啊。”
“没关系,乔哥的钱可以不用给了。”花梨木右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意思。
“傻小子。”高牧晓轻轻说一句。
花梨木倒是乖乖听了高牧晓的话,上楼进房间洗漱,然后换上新的睡衣,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坐在床边,把玩着手机。
把手机卡塞进去,抿了抿唇,按了开机键。
“叮咚噼里啪啦叽里轰隆&…%¥#…”
手机大约响了一分钟。
才把各种信息邮件未接电话响完。
跟着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花梨木看见是秦川的号码轻轻松了口气。
“你再没消息,陶老师的腿就要被邓畅哥打断了。”秦川开篇第一句话。
“他敢。”花梨木沉声。
“他是没敢,邓城拿命护着陶金秋,花梨木,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秦川声音比花梨木还要沉。
花梨木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我来找我哥。”
“所以就把这一大家子人丢下了?”秦川只是指责花梨木,从头至尾没有提起高牧晓一次。
“我没有,你知道的,我离不了我哥。”花梨木说道。
“那学呢,不上吗?该填报志愿了。”秦川还是先谈了重要的事情。
“这种事情你帮我填了不就好了?”花梨木反问。
“我不管。”秦川说了一句,又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阵子,花梨木的房门被敲响了。
门外的人似乎并没有等花梨木应声就自己推开了门,看见花梨木在打电话。
花梨木看着来人的手势,看了看手机通话时间,二话没说,把电话挂了。
三月看着花梨木:“你就不怕暴露?”
“我们又不是贼,再说秦川不会那样做的。”花梨木笃定,在秦海手里挨了打还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时候,花梨木就已经知道。
“那未必,如果他的电话被别人监听呢。”
“喔。”花梨木不辩解了,打了个哈欠就要往床上栽。
“起来。”三月依旧站在原地。
花梨木没坐起来,反而是以脑袋为圆心和重心,微微转了转身子,就斜着看着三月了。
“主子心情不太好。”三月说道。
“呵,我哥才不会让我插手他的事情。”花梨木扬了扬手,又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困了。
三月停顿了一下,可能有点失望,可能并没有表现出来,开门离开了。
花梨木听着离开的脚步声,一下子翻坐起来。
打开手机,不去管手机上面满满登登的消息,就播出一个电话号码。
“嘿嘿,乔哥,我是花梨木。”花梨木一脸谄笑。
乔北乐了:“怎么,来还我钱了?”
“乔哥——”花梨木撒娇一句:“我一个高中生哪里有钱啊…”
“你哥有。”乔北说道。
“乔哥,我真的有事情。”花梨木稍微正了点语气。
“哪次给我打电话是没事的?没事我的电话里能出现花少爷的号码?”乔北揶揄少年。
花梨木低头,压一下嘴角:“我哥,今天去哪里了?”
“二十万。”乔北开口。
“您是狮子啊。”花梨木夸张地说一句。
乔北开玩笑归开玩笑,右手一扬已经吩咐人去查了,嘴巴里还是不饶少年:“对啊。”
花梨木在电话这边又是撒娇又是打滚又是卖萌的,过了一会儿,花梨木听到话筒里传来乔北略显严肃的声音:“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花梨木低头,压一下嘴角:“我哥,今天去哪里了?”
“二十万。”乔北开口。
“您是狮子啊。”花梨木夸张地说一句。
乔北开玩笑归开玩笑,右手一扬已经吩咐人去查了,嘴巴里还是不饶少年:“对啊。”
花梨木在电话这边又是撒娇又是打滚又是卖萌的,过了一会儿,花梨木听到话筒里传来乔北略显严肃的声音:“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嗯?”花梨木表示疑惑。
“你哥手底下的那个三月,还真不是个普通人。”乔北传来声音:“三月算是寄养的孩子,父亲是有名的律师,三月长得少年老成,可年纪也就跟七月差不多,只是跟你哥早了,现在他父亲要搞你的产业呢。”乔北笑笑。
“我的产业?”花梨木反问。
“你哥把他所有的产业都转让你名下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你手底下一个穷打工的,要说这高牧晓有福气呢,手里的东西让我都眼红了,转回国的产业邓畅已经打过招呼帮他看着呢,花梨木你也是个有福气的啊…”乔北语气酸酸的。
花梨木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三月的父亲为什么要搞垮我哥的产业?”
“看情况是你哥…贩毒?”乔北有些吞吐,花梨木听到那边在翻页的声音:“额,不是,好像完全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保护,说不准真能拿这个把你哥扳倒。”
“别闹了乔哥,毒品在这地方能有多大能耐…”花梨木嘟囔,也明白了刚刚三月为什么进来找他的时候面色平静,眼底却是波涛,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父亲是名满美国的律师,会告到大使馆,告到中国,能告到你哥身败名裂你信不信,这里的律师,可跟国内的不一样。”乔北说着。
“您一直卖关子是为什么?”花梨木直截了当。
“你那块牌子带了没?”乔北问人。
“嗯,带了。”花梨木伸手扯过书包,摸着里面的九功玉牌。
“把他送给乔哥,乔哥被你把这事儿办了。”乔北说道。
“这是我哥的牌子,不是我的。”花梨木拒绝。
乔北想了想:“那你…另请高明。”
“乔哥,根本不全是因为三月,是吗?”花梨木急忙。
乔北在电话这头儿静了一会儿,眼睛静静看着手里的纸。
“你有空的话,可以到我这儿来一趟。”乔北说。
“好。”
花梨木开了窗户,看着这二楼的高度,只带了手机和钱包,就从窗户外边翻出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
还是那家中式会馆。
花梨木坐在上午高牧晓坐着的位置上,看着桌上的调查资料。
是高牧晓公司的合作伙伴,本来都顺风顺水的,高牧晓不但要撤出去还把东西都带走,花梨木看着这资料,问乔北:“这难道不是在扯淡吗?这些人就我哥身边的十二个兄弟都能搞定。”
“生意是表面上的,生意下面的东西就得问问你哥哥了,就算你从小不缺钱花,你还不知道人为财死啊,再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这些人是想搅和起来讹你哥呢。”乔北解释。
花梨木低头看着资料:“我哥生意下面也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否则也不会都转到我名下。”
“你说的有道理,我也去掺合一脚。”乔北右手扫了扫西裤上的浮灰就要起身。
花梨木也立即站起来:“乔哥,我跟我哥这点儿生活费您也能看得在眼里?”
乔北摇摇头,还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不知道你哥的实力。”
花梨木嘟着嘴:“我给你打工?”
乔北笑:“我怕你哥找我拼命。”
花梨木笑面如花:“谢谢乔哥!”
少年知道乔北会帮他的,愿意给他看这些资料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乔哥为什么帮我啊?”花梨木傻呵呵乐着。
“我没你们有福气,能有幸被陈凡老师照顾,我才高一的时候,第一天进了陈凡老师的班里,第二天就被陈凡老师扔进了部队,是陈凡老师爱人的部队。”乔北看了看少年,跟着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我爸的…”
花梨木笑笑:“还有别的原因吗?”
“邓畅呗,知道那次我帮你收股,就带了礼物过来看我,让我照顾你们兄弟俩。”乔北漫不经心。
花梨木却是心头巨震。
“邓畅?”花梨木呢喃。
“小兔崽子,喊哥。”乔北捏了捏少年的耳垂,把人带到饭厅。
然后当成少年的面吩咐手底下的人,又拿着电话不知道打给谁,有汉语,英语,还有少年听不懂的话。
花梨木看着桌上精致的餐点,又看着乔北表示办好了的笑容,竟是生生觉得有点犯困。
拿起筷子的时候,少年还在想:邓畅…有那么好心吗?
“你周清哥最近去巴西参加一个拍卖会,还带着一个模特。”乔北似乎想八卦一个。
少年只是微微点点头,表示不感兴趣。
“你这个孩子,一点都没有别家孩子活络,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难不成就准备抱着你哥过了?”乔北问人。
花梨木却是点点头:“嗯,倒是我哥一死,我也跟着去死,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胡说。”乔北捡着话骂一句:“你哥哥本事挺大的,凭能力做这么大很不容易,平时交际不多,所以在这时候就容易在地头蛇手下吃亏,别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别说这才一个三月的父亲,多来几个这样的人,就你哥,真不够别人蚕食的。”
“好在乔北哥哥人长得帅,能耐又大,人脉又广,就帮了小弟,小弟这厢有礼了。”花梨木笑笑,嘴角弯弯的。
“明后天就能知道消息,都得逐个击破。你就没想想你哥为什么这么束手束脚不愿意自己用暴力解决?”乔北问人。
“知道,因为现在产业在我名下嘛,我哥保护我。”花梨木夹一朵西兰花。
“知道就好。”乔北看人。
“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在意那些东西,钱有那么重要吗?我哥刚开始那么难不也过来了?到时候我倒是愿意把产业交给乔哥打理,我给你出劳务费。”少年挑眉。
“呵。就凭你哥一个刚上大学的毛头小子?”乔北放下筷子,笑笑:“你哥那么容易是因为当年邓畅来求我,我给了你哥机会,你哥才能活。我说,花少爷,你没有体验过没钱的滋味,是吧?”
乔北看着已经呆傻的花梨木,又重新拿起筷子吃饭,似笑非笑的样子。
花梨木看看乔北,有些不好意思。
“邓畅身居高位,他现在的一句话就能让乔家破产,年纪轻轻的谁不眼红,整天如履薄冰,还得被你们这群后辈欺负。我还听说邓城最近闹得挺大啊?邓叔叔亲自出面,把邓畅打了一顿,你可满意?”乔北语气轻佻。
花梨木哪里还坐得住,把筷子轻轻朝碟子上一放,就站起来了。
双手背着。
乔北在花梨木心里的形象不太像哥哥,虽然年纪差了十五六岁,但是俩人之间的感情是隔着辈份的。
乔北对于花梨木来说就像一个小叔叔。
最能聊得来的那种。
花梨木的双手在背后互相绞着,嘴唇微抿,也不看人,就看着自己的碟子里的一块西兰花和一颗花生米。
“你们小孩子的事情我不愿意管,但是你无理取闹的时候得有个度。邓畅当初是为了保下你哥的命和他的前途才和高牧扬合计了那一出,差点被邓叔叔打得断气。邓畅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影响你们利益的事情,花梨木你告诉我,你心里的那股讨厌,到底是为什么形成的?”乔北定定看着少年。
花梨木抬头局促看了一眼乔北,又低下,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哪里能思考问题?
乔北也没有为难孩子,继续安静的吃菜,几乎不发出什么声音。
花梨木吞了几次口水,鼓起勇气:“对不起,乔北哥。”
“回去以后呢?”乔北抬眼问人。
“我明白。”花梨木说道,回去自然是要跟邓畅道歉的。
“坐下吧。”乔北说一声。
乔北的脾气好得很,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是还没娶妻生子。
家里的兄长已经结了婚,这个小儿子就不很着急了。
乔北的脾气温和,早就不会生气了,没有什么事情是坐下来好好说解决不了的。
对于花梨木也是,这个小孩子,当弟弟的话有点小,当儿子的话有点大,平时不怎么见面,过年时候小子拜个年,他给发个红包,人也通透,点拨一两句就都能明白。
花梨木刚坐定,筷子还没拿,就有人进来通报,高牧晓请见。
花梨木看了看乔北,乔北也看他。
“请。”
高牧晓自己的江山是自己打的,跟乔家这种近百年基业是不能比较的,可高牧晓现在做的生意是乔北都感兴趣的,那是什么生意?
高牧晓进来以后,少年又站起来,心里微微有些酸。
“叨扰乔二哥了。”高牧晓礼貌。
“坐吧。”乔北也没站起来,用下巴示意人。
花梨木微微低头不敢看高牧晓,却察觉到乔北的视线。
少年抬头,提醒意味明显,花梨木抿唇表示明白,不会将今晚听到的事情告诉高牧晓。
“生意做得挺好。”乔北开口就夸了高牧晓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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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6: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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