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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君临天下[第35页]

作者:所来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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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三少和他的小伙伴们(下)
“呵呵,”王源干笑两声道,“西北风喝多了,脑子都坏掉了,以为这样就可以扰乱朝局?”
·
君默宁斜睨了他一眼道:“如果齐晗没有正名,这次齐昀能幸免吗?那么中州还有第二个合适的继承人吗?”
·
王源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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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宁语意懒散地说着正事道:“六月十六我就和忍冬完婚了,之后我们决定离京一阵子。你们都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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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半夏率先道:“我想带着人去南海帮二哥,三哥您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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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宁微一思忖道:“先等等,二哥那边我有安排,或许,你还得去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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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韩肃好奇道,“三哥,皇上打算对北疆动兵吗?这南北一起用兵,粮草撑得住吗?我本也打算跟半夏去南方的,那是不是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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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宁失笑道:“你堂堂大柱国的儿子,名不正言不顺的上战场,韩柱国不***!你也等等吧,到时候听听你爹的意见,半夏好歹还是个军医,你也有个身份再去,立了功也好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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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三哥的!”韩肃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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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三哥!那我呢?”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洪钰这些年来只是在琅嬛书院里教书,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最近也是君默宁回来了,所以才“重出江湖”。
·
君默宁笑道:“留在京城的,给我盯紧了阿凡提。别让他死了,当然,也不能让他活痛快了!小肃、半夏要上战场,王源儿到手肯定也忙,子明有官职,不好太出头。所以,就剩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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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钰一下子觉得自己担起了很大的责任,兴奋地跃跃欲试起来。众人都对这个最小的兄弟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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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离京打算去哪儿?”洪钰有些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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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宁笑着说道:“还不确定,茫茫江湖江山万里,走到哪里算哪里。我会时刻留意你们的动静,谁要给我丢人,回来自己备好藤条等着挨抽!”
·
五小只同时缩了缩脖子,三哥余威仍在!!!
106、赌气(上)
辰时末,君默宁回到丞相府,见过君子渊和连如月之后径自回了无音阁。
·
外间对于比邻馆的种种传言,君子渊心中是有所猜测甚至心中有数的,这样的看似荒唐的举动除了自家这个无法无天的三儿子,还有谁能干得出来!偏偏!这次他是得了皇帝暗中首肯的!
·
望着儿子潇洒离去的背影,退休的丞相大人苦恼地摸摸额头,猛虎出了笼子还给按上了一对翅膀……阿提莫都是有多想不开啊……
·
三少爷可不会细心体会老爹的“苦恼”,他只知道,那个阿提莫都已经不可能活着回北莽;北莽的那群蛮子也没想着让他活着回去!但是现在他还不能死,受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去年北莽大败,但若是他们真的背水一战,中州和九哥难免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不是君默宁想看到的,同样,也不是齐慕霖想看到的。
·
一路上,君默宁心中合计着现在的局势。新政已经暗中开始推行,齐慕霖变革之心异常强烈,但是初初之时或许会顺利,到后面难免遇到阻碍。索性的是,中州建国至今不过第二代皇帝,还没有那么多皇亲国戚掣肘;而且官员之中有自己安排进去的许多实干派,再加上殷若虚在外围推波助澜,君默宁相信,中州的变革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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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慕霖需要的,只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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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水阁到无音阁不过短短路程,君默宁穿过回廊就进了已经挂满了红绸的院子。六月初六本是他成婚之日,后来因为求药耽搁了,连如月和魏子衿原打算暂时撤了这些绸布;后来婚期定在了本月十六,也就索性不动了。
·
再往里就是无音阁的大厅,厅中摆设无不纤尘不染、精致喜气,而此刻,正有一个少年跪在地上,一丝不苟地擦着地。六月中旬的清晨还算凉爽,但是少年的背上已经被汗水濡湿,浅灰色的短褐上一团深深的重影;额头上也是布满了汗珠,过一会儿就会滴到干净得能照出人影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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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的水珠里,照出齐晗因为热而透着红润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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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晗抬头擦汗,看到已经快走过院子踏上台阶的君默宁,忙擦干脸上的汗,也不起身,垂首跪着。待君默宁走近了,方才叩首道:“晗儿给先生请安。”
·
君默宁也不叫起,只问道:“齐昀和易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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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晗直起身子道:“回先生,昨天晗儿教了部分的《千字文》,此刻易晞正在书房写字;昀儿……前几日因为身后的伤,功课有些落下,晗儿罚他今日多练半个时辰……先生,”齐晗转身膝行取过茶几上一叠纸奉上,道,“这是这几日晗儿和两位师弟的功课,请先生过目。”
·
君默宁就着齐晗的手略略翻了一翻,最后只取走了上面七八张道:“他们两个的功课你仔细盯着,至于你的……午后你去我书房面检。”
·
“是,先生。”齐晗低头应是,心中却是重重地跳了两下。面检?最近几日他心有杂念,还要忙着督促两个小的,还要打扫无音阁……这功课到底没用多少心思,午后的课检怕是……
·
正思虑着,脚步声已远。齐晗放下双手,折起了齐昀和易晞的功课,他有些呆呆地看着因为浸水而有些皮肤发皱的掌心,不知午后能经先生几下捶楚……
106、赌气(中)
君默宁一路走到内院,才看到许久不见的楚汉生竟然正坐着喝茶,看到他回来,站起身道:“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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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早回来了?”示意伙伴坐下,君默宁自己倒了杯茶道,“事情查得怎么样?”
·
楚汉生重新坐下道:“人都派出去了,只是时间毕竟隔得太长,要查清楚当年魔教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还要有一段时间。这些年来,楼里也一直关注着江湖的各方动向,魔教也的确很多年没有来到中原;一来是江观澜把中原武林打理得很好,二来怕也是魔教内部未稳,不敢轻易现身。”
·
君默宁沉思一会儿之后道:“不着急,最近忙着解决北莽阿提莫都的事;十六日我和忍冬完婚之后,先去和齐慕霖谈谈;之后我们就动身,我打算着先去药王谷问问,像晗儿这种情况,他们是不是有方可治,到时候一边赶路一边查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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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家爷的计划,楚汉生自是没有异议,但说到他家宝贝晗儿,大个子楚爷心疼道:“爷,晗儿心脉刚刚复原,您这样罚他……不会有事吗?”
·
君默宁看着两辈子的伙伴道:“我罚他了吗?”
·
汉生噎住,继而手指着无音阁大厅道:“您……您一句话,无音阁上上下下的活儿全都要晗儿一个人干!还有您收的那两个小徒弟,也要他管!那个君易晞,什么都不知道偏还不愿意说,心意顺了就做,不顺了坐着不动!晗儿的功课本来就重,您不打他,却一次一次重做……这、这不是罚他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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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服侍先生不是本分吗?师兄教导师弟不是责任吗?至于功课……做不好当然要重做,有问题吗?”君默宁凉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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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问题吗?当然有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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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生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平息了心头那点被噎得上不上下不下的气,道:“爷,我知道您是在跟晗儿赌气,您气他为了就齐昀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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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对了,”君默宁接过话头道,“我就是在赌气,我就是在发泄怒气,他愿意受就受着,不愿意受就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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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是气话,楚汉生却知晓了他家爷心中的怒气怕是积了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点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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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我们都知道晗儿这样做……没错的……”楚汉生斟酌着说道,“只是看他短短半年之内经历两次生死,我们都无比心疼……罢了……”见君默宁没有出言讽刺,大个子继续说道,“既是心疼,您就多疼疼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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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他?”君默宁冷笑道,“我恨不得抽、死、他!你说的都对,他救齐昀没错,他去杀齐慕霖自投刑部也没错!只是他没错我就不能生气?我跟你说,我就是在为难他,他受的住就给我受着,受不住……也得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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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生不说话了,他家也这一辈子的风格属于‘我就这样,你能那我怎么样’的偏无赖型,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可以了,再说也不会有结果。听这话,这股气还是除夕憋着的那口气,多少零零碎碎积攒着到今日,晗儿的身体不再是瓷娃娃似的摸不得碰不得了,这不就是新旧老账一起算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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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俩谁不心疼齐晗?他家爷生生死死地救齐晗难道只是做样子?他生气就让他生气吧,顶多晗儿遭点罪,总归爷不会真伤了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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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很是单一的楚爷转瞬之间放弃抵抗的同时还想明白了一切,不得不说他能完全取得君默宁的信任和依赖,不是没有理由的。
106、赌气(下)
下午,楚汉生自觉地守在无音阁书房外面,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的师生问答,没多久就传来“噼里啪啦”戒尺上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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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早就给打进了齐晗的骨子里,是以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书房里就只剩下藤鞭着肉之声。最后,他家爷说道:“这种讨打的策论你也敢拿出来,比三年前还不如!既然越学越回去那就重头来过,这本书上的文章,每篇给我抄上百遍,学不好就再抄百遍!什么时候该有十八岁的样子了什么时候停!汉生,带他下去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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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生推门进去的时候,齐晗尚在叩首谢罚,待他行完礼,大师父楚爷一把抱起疼得满身都是冷汗的徒弟回房上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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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面检之前,齐晗是换了平常穿的衣服,待楚汉掀开他衣服的后摆,才知道这一顿戒尺竟是见了血的!紫檀木的戒尺加上自家爷的怒意……怪不得这孩子疼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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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儿,疼了就叫出来……”楚汉生打了水濡湿了,才一点一点脱下略有些粘连的亵裤,入目处,两个臀丘上斑驳青紫,戒尺边沿擦过的地方已经破皮渗血!
·
齐晗知道师父疼惜自己,在师父面前他也敢略略放开一些,但终究乖巧得过分,疼得昏昏沉沉的,也不过就是捂着枕头“哼哼”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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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儿,”楚爷一边上药一边心疼,还要一边开导,真真操碎了心,“这么些年,哪次跟先生犯倔你能倔出个结果了?惹了他生气,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跟你先生认错好不好?”
·
齐晗捂着枕头摇了摇头道:“师父……这次……不一样的……”
·
“有什么不一样?”楚汉生的动作已经轻柔得令人发指,却依然引起小徒弟疼得一阵阵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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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心里也……唔!师父……”终于还是用指腹揉上了有些硬块的伤处,齐晗蹬了蹬双脚,终于忍不住道,“师父……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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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疼了!”楚汉生硬着心肠不停手,继续开导道,“你若不跟你先生认错,有你疼的时候!”
·
终究是刚刚伤了即刻上药,淤积的青肿并不多,只是揉开之后,整个后臀都泛着狰狞的青紫色,其中痛楚不必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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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了缓的齐晗继续说适才被痛楚打断你的话,“先生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没有做错,师父,晗儿若是认错了……岂不是欺师之罪?晗儿担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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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么僵着?”楚汉生搓了毛巾替他擦去冷汗,“起早摸黑地干活、教导师弟,还要受你先生的苛责?你能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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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心里……有数的……”齐晗安慰地扯了扯笑容道,“师父,先生只是生气,气晗儿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先生生气了,打我几下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107、大婚(上)(上)
当京城百姓翘首以盼的六月初六并没有出现文武状元君三少迎亲的盛大场面时,神经已经被锤炼得一场坚韧的大家伙儿既吃惊也不吃惊:如果事情顺顺利利的,反倒不像三少的风格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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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家坦坦然然地过日子,接着就传出说,婚期改在六月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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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过就是十天嘛,这次三少爷还是很含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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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六,晴,诸事皆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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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清早,丞相府就已经像煮开的沸水锅似的沸腾起来,连如月和魏子衿婆媳把女客们到来之后所需的一应场地物什再一次从头到尾清理了一遍;而君子渊和君宇,则早早地开始迎接陆陆续续而来的亲近的好友亲朋。君氏扎根中州京城时间不长,君子渊又是孤儿出生,所以来的客人倒有九成是官场以及各路的朋友!
·
而咱们的管家苏同林则是在后厨后院咋呼咋呼地忙碌着,挥汗如雨的同时,嘴角快要咧到耳根:他们家小少爷啊,可终于要成亲啦!
·
反观无音阁,除了进进出出丫鬟仆役之外,早早穿戴好的君默宁倚着软榻打盹,这些繁文缛节实在不是他能招架,所以能偷懒就偷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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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生任劳任怨地操持着无音阁上上下下的娶亲用品,再加上天还没亮就一头扎进来的王源和洪钰、魏子明三大帮手——确实也不需要咱三少爷操心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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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今儿我可是备了一千个红包!”王源拎着个大箱子炫耀道,“小肃和半夏那天跟我说了,他们俩负责看大门的,说是三哥今日不方便动手,他们俩会武的要秒了我们仨!猪脑子也不想想,王三少不用动手,自然有的是人帮我动手!子明、小钰你俩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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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洪钰跟着瞎起哄道,“再说了,他俩的功夫还都是三哥教的,用得着动手吗?三哥一个眼神才秒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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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明在一旁嘿嘿嘿笑,正主儿君三眼皮都没睁开,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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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生看着这些少爷们自娱自乐,心里也是高兴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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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末,连如月来到无音阁,王源等人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这个笑起来很好看的丞相夫人。后来发生了太多事,自从三少被囚别院之后,他们便再没有相见了。今日乍一看到,只觉得满身温和气韵眉目慈悲,看着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欢喜和宠爱,令这三个从不缺爱的公子哥顿时在脑海中浮现出“慈母”二字。
·
不由得恭敬施礼,不敢造次。
·
看到今日的主角竟然在呼呼大睡,连如月皱着眉拉起君默宁道:“什么时候了还再睡?!昨晚做贼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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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三只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公主娘果然厉害!一句话就真相了!他们可不是“做贼”去了吗?昨天晚上终于把那个北莽阿凡提给解决掉了!!!三哥的说法是,娶了老婆之后晚上出来不方便;但其实他们几个都觉得,忍冬会很高兴很乐意跟着大家一起出来“做贼”的!
107、大婚(上)(中)
“宁儿?宁儿!”连如月提高了声音终于唤醒了‘做贼’之后回来睡回笼觉的儿子,嗔怪道,“什么日子了还这么懒散!时辰到了,快去把迎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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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宁醒过来看到母亲佯装薄怒的眉眼,习惯性地哄道:“好,都听娘的,马上去!王源儿、子明、小钰,快招呼人手,出发啦……”
·
“好嘞!”旁边三只唯恐不乱地应了一声,咋咋呼呼出门了。
·
随后,楚汉生也跟着君默宁离开。
·
连如月看着他们的架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迎个亲怎么跟打群架似的?还招呼人手?可别再出什么事了?佛祖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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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慈母心都是一样的,人生无百岁,常怀千岁忧,那是她身上的骨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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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口传来喇叭唢呐吹吹打打的热闹动静,爆竹声淹没了阖府上下的喜意,迎亲的队伍终于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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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同于中州一惯的礼俗,君默宁提出中午正餐在院正府用,甚至拜请霍本草安排了简单的拜堂仪式,午饭过后再抬轿回丞相府正式拜堂成亲;而霍府上下的亲朋,晚上都到丞相府,这才是欢喜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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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霍竹轩还觉得荒唐,可细想之下,君默宁可是给了院正府太多尊重和心意!再者说,君三少行事从来异于常人,借着这些年闯下的‘名头’,他们何不收下了这份好意?日后,在京城氏族之中谈起此时,有多少人心中会羡慕他们忍冬,嫁了这样一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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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怎么犹豫,霍竹轩就向亲家兼七哥君子渊很含蓄地表示,这样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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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渊和霍本草相视一笑,这个女儿控一板一眼了一辈子,终于也要出格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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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二刻,穿着状元服一路招摇而来的君默宁终于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院正府的大门口,不同于其他人家婚礼时女方大开中门鞭炮齐鸣的热闹,院正府大门紧闭,霍半夏、韩肃带着一群少年齐齐地堵在台阶上,双臂抱胸,一副‘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的欠抽样!
·
院正府门口的异常,早就引来一大群百姓围观,大家纷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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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宁坐在马上好笑地看着他们的样子,敢拦他君三的驾,借他们百八十个雄心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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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的目光,毫无疑问霍半夏和韩肃的心是虚的,尤其见到三哥干脆利落地跳下马来,大红色的喜服衬着他如玉的面容,却斜着嘴微微笑着的时候,两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除了勉强还能撑着动作,目光却是已经躲到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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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客们对君三少的大名如雷贯耳,如此近距离看到的机会却是不多。今日看到他皂靴玉带,帽插翎羽,迎风而来,无不在心中赞叹一声:如此男子,当世难求!听说他还要在女方拜堂用餐,那个女子……该有多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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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三人也下了马,和和气气地派发红包,一点都没有往日里张扬跋扈的样子。百姓们打开精致的小荷包,发现里面居然有五两银子的时候,场面顿时无比热闹起来!
·
下了马的君默宁什么也没做,只是一步一步朝着大门口走去,偶尔投给小舅子霍半夏和韩肃的目光轻轻浅浅,看着挺温和的。当然,如果忽略了他手里那根马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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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肃先撑不住让开了道,他背上还有昨儿他三哥抽的三鞭子的印子,原因就是他一不小心打得太开心了让那个阿凡提叫出了声音,当时正在房间里翻阅一些往来信件的君默宁随手抽出一支富贵竹,照着他的脊背就是三下,直打得他‘咚’一声跪在地上,因为富贵竹上沾着水,一时都分不清背上微微流动的是水还是血!
·
今天,他可怎么还敢跟三哥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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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肃一叛变,霍半夏独木难支,很快也就缴械了,虚虚地讨好地笑着,目送他三哥一个人跨上台阶,去推那扇紧闭的院正府中门!
107、大婚(上)(下)
霍本草身为先帝齐风云的亲舅舅,院正府除了是官员府邸之外,还兼着皇亲外戚的尊贵,这朱红色大门自然也是气势不小分量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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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宁一只手放在门上,试探性地推了一下之后转头问小舅子道:“里面是多上了几根门闩还是叫人顶着?”
·
霍半夏傻愣愣的不明白三哥兼姐夫为什么这么问,可是也不敢不答,只好心虚地回避道:“没……没人……”
·
话音未落,只听大门上传出“咔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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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顿时安静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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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三哥!手下留情!开门!快开门!聋啦!快点!”知道是怎么回事的霍半夏跳着脚地朝里面喊道,如果院正府的大门被新女婿给拆了,他爹绝对打烂他霍少爷的屁股!
·
这回轮到君默宁双手抱胸地看好戏,小样儿,跟我斗!刚才他用内力震荡门闩,好家伙的霍半夏居然换了一根极为粗实的,这一下开裂的声势可不就吓傻了霍少爷吗?
·
院正府两扇红色大门缓缓开启,君默宁撇了撇毫无气节的两个兄弟,好笑地踏步入府。王源三人在后面幸灾乐祸地笑。
·
霍府的亲属朋友好奇又好笑地看着门口发生的这一幕,霍竹轩恶狠狠地瞪了随后跟进来的儿子一眼,不过他今日身为老丈人,自然是要端着架子的。秋后算账什么的,不是很着急。
·
刚刚一手内力差点震裂了大门的君三可没啥觉悟,规规矩矩地给霍爷爷、老丈人、丈母娘行了礼,直接一颗耐不住地本性毕露道:“岳母大人,我媳妇儿呢?”
【续】
君三那么直接地找丈母娘要媳妇儿,气得丈母娘从里面请出了十个一模一样的新娘!
·
君三少邪邪地笑着,每个新娘手里塞了个大红包,才说这里其实一个都不是!他家媳妇儿的手经过风雨,常年握针辨药,虽比寻常女子的粗粝些,可是散发这淡淡的药香啊!
·
接着终于到了闺房门口,忍冬那些小姐妹羞羞答答说不得碰不得偏偏还要堵着新房,结果被一人一套精致的首饰直接收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忍冬姐姐反正也是要嫁人的嘛!
·
土豪君三再一次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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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了新房却发现新娘没了,最后三少终于在屋顶上抱得美人归……
108、大婚(下)(上)
且不说君三少在院正府大杀四方,丞相府里,经由一番解释之后大家才知道原来中午并不是正餐,迎亲的队伍要到午后方才回转。听到具体流程的诸人再一次感叹丞相府和院正府亲如一家。
·
不管丞相府前院多么热闹非凡,即便是君默宁出门迎亲,鞭炮放得震天响,也似是与无音阁里正在和功课较劲的少年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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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齐昀第八次放下笔抬起头,恳求道,“我们出去看看吧,今天是先生大婚……昨日哥哥也没留功课……”
·
齐晗的桌角上早已堆着厚厚的一叠功课,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听得齐昀求恳,他才暂时停笔抬头道:“先生已经出门迎亲,现在怕是也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我并没有拘着你,你想出去就带易晞一起去。”
·
齐昀看了看对面那个傻傻发呆的新师弟,心中恼恨自从他来了以后,哥哥事事都想着他,而他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再者说,本来哥哥是他一个人的,如今多一个所谓的师弟分享……真的是越想越不得劲儿!
·
听到齐晗提到他,君易晞只是抬了抬眼睑望望两个师兄,随后没什么表情地依旧继续发呆。相处了一段时间的齐晗大概知道,这个小师弟也不太愿意出去,他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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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出去,我出去了也没意思!”齐昀赌气似的靠坐在椅子上,看齐晗只是宠溺一笑继续埋首书写,他算是知道哥哥那一笔好字是怎么练出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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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齐昀真的很好奇,他总觉得先生对哥哥似乎特别严格,这次哥哥受罚之后第二天,楚爷不在,临走交代了他去上药。他们兄弟早就一同脱过裤子挨先生的家法,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他没想到,先生责了三十戒尺,直接打出了血……虽然伤痕已经结痂,却依然红肿地厉害;据哥哥说,除了责打,先生还罚了抄书,开口就是百遍!哥哥带着伤坐着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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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昀想想都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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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先生为了哥哥也是付出了很多啊!齐昀转念想,不说当日哥哥受重刑命悬一线,若非先生的“九截颤针”,恐怕到现在还缠绵病榻不得康复!即便是这一次悦来酒楼的刺杀事件,先生为了哥哥,竟然连婚期都延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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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抄书的抄书,发呆的发呆,想心事的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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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秦风进来通报,说皇上偕同皇后、容贵妃到了,齐晗才停笔出门。临走的时候他问过了君易晞的意愿,小孩依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齐晗也不勉强,嘱咐他回房休息之后,便也出去迎驾了。
108、大婚(下)(中)
宴清楼的花厅里,齐晗兄弟换上一身吉日礼服上前行礼,短短几日未见,容芷兰很高兴地看到齐昀恢复了气色,眼睛里的灵动也回来了!虽然如今身在相府学艺,母子相见的机会实在极少,但是看到他渐渐沉稳下来的心性,身为母亲,容芷兰发自内心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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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皇后,那就更加喜形于色了。她无比感激君默宁对齐晗的两次相救之恩,对于之前他还要皇长子做书僮的事也早已不再介怀,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十几年的孩子随心顺意开心快乐更加让一个母亲欣慰。
·
至于皇位……不知因何原因,似乎这两位后宫最尊贵的女人,都没有世人想象中那般热衷……
·
不管齐昀如何欢欣撒娇,齐晗起身之后只是静静地垂手站在旁边,不疏离,却也不亲近。最近他总是跪着擦地,膝盖有些肿痛,适才一跪起身的时候略微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掩饰过去;而每日长时间抄书,右手指上火辣辣的疼。他留意到皇后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不由得有些心虚地把略略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
对于齐晗的态度,齐慕霖也是无可奈何,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对他生气:这个本该享尽尊荣的孩子却因为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吃了这么多苦!但是若再追究,何尝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种下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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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各怀心思,但至少表面还算和谐。今日本是大喜,君子渊陪同皇帝聊起了朝里朝外各方面的事宜,他如今随意致仕在家,可是多年积累终非一般,信口粘来无不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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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府花厅用过午膳之后,齐慕霖和君子渊照例摆下棋盘手谈数局;而连如月婆媳则是连同一应朝中贵妇去到庭院里一处水榭休息。连如月自幼子被囚之后便不见外人,如今拨云见日自是喜上眉梢;而众人心中虽了然于她前朝公主的身份,可也毕竟事易时移,前朝覆灭三十余年,谁还在意她公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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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君默宁迎亲的队伍终于回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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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涌进了相府宽敞的主院,宴清楼里,皇帝作为证婚人与君子渊共同上座,见证了这一对郎才女貌的新人共结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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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晗兄弟挤在人群里,目睹了他们的先生终于完成了人生大事,齐晗心中百感交集。这一幕本该发生在十天前……虽然只延迟了十天,可是终究不是顺顺利利,先生还为此体力透支昏睡两日……若这一次,没有那颗续心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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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后怕的。他不敢随意揣测自己在先生心中的分量,却着实知道先生严厉的表面下对自己深沉的期许和疼爱;而如今,他却不能认“错”……师父一直夸他聪明,可是他明明那么蠢笨,以致在先生面前除了傻傻地听话,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让先生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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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新师娘是个美丽聪慧的女子,希望她能让先生暂且息怒吧……目送先生和师娘被送入洞房,齐晗异常期盼明日能见到新师娘的场景。
108、大婚(下)(下)
第二天,君默宁和霍忍冬早早起身,去凝水阁与父母、兄嫂请安行礼。霍忍冬是君府上下看着长大的,自然是一家和谐无比欢欣;趁着这个机会也早早定下了三日回门所需的一应物品;一家人和和乐乐地用过早膳之后,二人便相携回无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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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音阁的正厅里,齐晗、齐昀和君易晞已在早早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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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从外面进来的霍忍冬好奇地大量着夫君收的这三个弟子,齐昀和易晞暂且不用说,这个齐晗……她倒是要好好看看!二十一岁的女子莫名的目光盯着恭敬垂首的十八岁少年,他们只相差三岁,却整整差了一个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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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霍二人落座,早有秦风和莫淼准备了茶盏,将要递给齐晗的时候,霍忍冬挥手阻止道:“先给后面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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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一顿,视线投向君默宁,见他只是神情淡淡,也只好越过自家少爷,把两盏茶递给齐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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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晗轻轻握了握拳,把螓首垂得更低,虽看不见新师娘的表情,但是只是一句话他便听出了她对他的不喜。齐晗并不知道师娘是否知晓自己和先生之间真正的渊源,但是只会给先生惹麻烦的弟子,师娘……定然是不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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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昀奇怪地看看新师娘,又看了看只是站得更加恭敬的哥哥,无奈接过托盘在二人身前端正跪下道:“弟子齐昀,见过师娘,请先生、师娘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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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宁和霍忍冬共同拿起茶盏浅啜,霍忍冬拿出一个红包放在托盘上,含笑说道:“听闻你是皇上最宠爱的四皇子,竟也这般知礼,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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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娘,谢先生。”齐昀起身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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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易晞也是如此这般,得了霍忍冬“要努力上进、乖乖听话”的规劝,收了一个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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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才轮到齐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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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晗捧了托盘跪下,道:“弟子齐晗……见过师娘,请先生、师娘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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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宁和霍忍冬接过茶盏饮下,霍忍冬并没有如齐昀和易晞一般赏下长辈见面的红包,而是淡淡问道:“你就是齐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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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晗小心抬头,入目处是眉眼精致的忍冬师娘眼中显而易见的疏离和淡漠,他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再次垂首道:“是……弟子齐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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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三个呼吸,可是在齐晗觉来却是几个时辰般漫长,他的耳边才传来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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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让我三哥哥……推迟了我的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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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第二卷:《君临天下·相府卷》 完结。
【阿所有话说】
好吧,小伙伴们,阿所终于还是把这一卷改名为《相府卷》了,天知道,我原打算十来万字就把《江湖卷》写完的!!!可是,刚才去看了下字数统计,99526,然后,三少和晗儿还没踏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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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阿所的啰嗦,我自己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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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索性把这一卷改为《相府篇》好了。但是问题又来了,本来打算过渡完了入江湖的,所以在前面的情节上,难免节奏快了些,许多事情的铺垫没有做好,十万字,其实是不够的;如今的篇幅,尴里不尴尬:说多吧,铺垫没做好,对于习惯埋线的阿所来说,简直败笔!便如《求药》一章,现在看来,真是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君易晞的身世背景也没交代透彻,魔教的相关事宜也是模棱两可……就是因为我急着要让三少拿了药却救晗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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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说少,我的老天啊,我用了十万字过渡!所以内容散乱,毫无线索高潮可寻!!!我不知小伙伴们怎么想,反正阿所自己是极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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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一次,是真的要休整一下了,前文已成,阿所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坑,下面的情节如何展开,还是要好好想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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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伴们发现了,阿所的产量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高了。于我来说,虽说一天发很多是有些辛苦和压力,但是那种连续的状态真的很让人沉醉。有一条线在脑海中,哪里需要浓墨重彩,哪里可以一笔带过都早已安排妥当。反而,空着几天不写,看似思考的时间多了,却失去了原有的那种连贯的状态,往往很难把握文章的质量;情节也是散乱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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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好好想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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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君临天下·第三卷·江湖篇】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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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高大的双辕马车里,一男一女正相对而坐,无声手谈。马车虽有些摇晃,但是小几上的棋盘棋子却是纹丝不动;连较之正常稍大一些的茶杯都稳稳地落在桌面上,里面茶水不多,微微有些细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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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之下便会发现,原来这只小茶几本就是一块平整的磁铁,而期盼杯底都贴了小小的金属片,至于棋子,那索性就是金属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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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整辆马车内部,处处都能见到如此这般精心巧妙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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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轻巧地落下一子,却是自投罗网之局,瞬时就被对面的男子围了一个角,丢了半壁江山。女子也无所谓,端起茶盏慵懒浅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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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放下棋子,无奈道:“下棋争胜,哪有你这样自寻死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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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轻轻一笑,秀丽的面容如绽放的春花,点缀了时光岁月,她眉眼透着狡黠,盯着对面的男子道:“昨晚没睡好,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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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笑笑,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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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却不打算放弃,直接问道:“你去哪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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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招招手,示意女子坐到他身边,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去了趟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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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吃惊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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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齐慕霖说了点事,晗儿的病情他身为父亲不能不知,此去一年,前途未卜,我也不敢确定一定能找到方法救他。”男子的眼中流出极少见的无力和焦灼,“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的同时,也暗中找找方法。这件事也就我爹和霍爷爷、岳父大人还有你知道,不声张的结果就是也许少了一些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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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儿自己……你也没打算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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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干什么?”男子习惯性地霸道说,“让他知道自己还剩一年的时间,平白地担心难受还要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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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关心晗儿,那为什么还要跟他置气?”女子不愤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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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男子无奈道,“明明是心疼他的,可是一想起他两次不要性命……我就后怕,就看他不顺眼,就想折腾他,看他下次还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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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捂嘴笑,已经是成了婚的人,依然跟个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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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说的,那我折腾他,你可不准心疼阻拦!不过……”女子苦恼地掀开一丝车帘,看着骄阳下后背都被汗水浸湿的少年牵着马一步步走着的少年背影道,“如果晗儿觉得我是个恶师娘,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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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的。”男子对自己教养长大的孩子,有着十足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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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次我们出去,主要就是给晗儿治病?”回门第二天就随夫君离家远行的女子放下帘子,看着含笑的男子道,“但愿我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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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敛了笑容,并且答话,只是紧紧握住了女子柔胰。
小伙伴们,早上好

秋天到了呢,这是阿所最喜欢的季节呀。今天早上起来,突然闻到院子里的桂花树开了,细碎的小花散发着清香,随秋风而散……顿时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

109(上)
俗语说,六月天,孩儿脸。晌午还艳阳高照的天气,过了午后便阴沉下来,远处的天边还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眼见得有好大一场雨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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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忍冬放下窗帘,转过头对一心看书的丈夫君默宁笑道:“看着天,我们定是赶不到预定好的镇甸客栈了,君先生,要不要叫你的宝贝晗儿找个地方歇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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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宁从书上抬起眼睑撇了撇妻子,憋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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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忍冬心道:看你憋到什么时候!“唉,出来好几天了,晒得浑身上下血脉喷张,要是淋上一场酣畅的雨……这沸汤沃雪的……一场大病可免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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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已为人妻的女子调皮地摇了摇头,故作同情地不再说话,只是等着人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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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君默宁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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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女子轻笑,每次听他唤‘冬儿’,总是有求于自己,而连他也做不到的,定然不是小事!只是这一次……只是关心一下小徒弟,有这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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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丈夫还是妻子缴械,霍忍冬朝车门口挪了几步,掀开帘子唤道:“齐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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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晒得汗流浃背,眼睛也被刺痛的少年听得呼唤,自然极快地喝停了本就不快的马屁,赶至马车前恭敬道:“是,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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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算好天气路程,你看看,这天能赶到预定的镇甸吗?”恶师娘板着脸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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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都是齐晗的错……”少年走了大半天的双腿无比酸胀,可还是毫不犹豫地在石子错乱的路上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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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更气,“跪着干什么,去通知秦风,就近找地方歇脚避雨才是正紧!”猛然放下帘子,再不看垂首应是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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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却看到丈夫的眼帘来不及放下,透着别扭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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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好笑,不揭穿。待马车重新缓缓起行之后才开口道:“三哥哥,我的‘恶’师娘演得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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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男子不抬头,却突然又补充道,“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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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可还有更‘恶’的等着晗儿,”女子盯着丈夫的侧脸道,“你可不要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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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君默宁终于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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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忍冬点头道:“前两天只是用药刺激了一下,终究只是隔靴搔痒;昨夜给他探脉,虽然时机还不是最成熟,但若只是开始……也是可以的。我们时间不多,纵然晗儿多遭些罪……我们也能多一条路走,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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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最怕这个……”君默宁重新埋首书册,敛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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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齐晗终于牵着马来到一座废弃的庙宇前,而天也终于彻底阴沉了下来,不会儿功夫,如粗线般的大雨就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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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从马车到庙里的短短几步,诸人身上就湿了一片,异常狼狈;齐晗又要顾着执伞送人,又几次回转马车取一应物品,虽然有秦风的帮忙,待一切忙完的时候,他全身几乎都被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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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还触及先生责怪的目光,齐晗心中一紧,慌忙走上前跪下道:“都是齐晗思虑不周,请先生责罚。”
109、‘恶’师娘霍忍冬(中)
“秦风,去四周围都点上火堆,夏日里蛇虫鼠蚁多。”君默宁并未接茬,一边帮霍忍冬擦干头发,一边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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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看了看跪着的少爷,他是知晓其中一切情由的;虽说这几日新主母实在太针对少爷,可是以他对主子的了解,这表象之下肯定藏着什么!他脑子不聪明,这些年来习惯了听吩咐办事,他唯一心中笃定的是,主子一定不会伤害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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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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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很多时候想得越多的确越容易走入死胡同;而坚持了某一个信念之后再去看事情,也许反而通透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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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此刻的齐昀。他忍了很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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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拜见新师娘,她就以哥哥延误了婚期为由,硬是让哥哥捧着茶盏跪了一个多时辰!他上前说明缘由,也请罚请责了,她还是不依不饶。因着这件事,哥哥每天罚自己背书,那些艰涩难懂佶屈聱牙的古书,读都读不顺,背起来自然艰难。每每哥哥检查的时候,他都要挨好几十下手板!施责时的哥哥不似平时,那是真打,一点不宽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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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罢了,自从离京之后,天气热得树叶子都蔫儿了,可师娘还要哥哥牵着马一路步行!他们走得并不快,可一天下来也要十几二十里路,昨天他看到哥哥的鞋子上都沾着血迹,定然是磨破了脚以后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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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昀站在庙里,咬着嘴唇回忆这几天的点点滴滴,不禁怀疑当初他一定要和哥哥一起拜师是不是做错了?先生明明知道当日的祸是他齐昀闯下的,他挨了五十棍子的家法——那已经是他挨过的最重的责罚了!可是,先生若还觉得不够,可以继续罚他,为什么要为难哥哥?拖延婚期不是哥哥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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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秦风在庙宇的四周都点起了火堆,阴沉的天空下,视线也清楚了些。这本是一间土地庙,看着已经废弃了很久,连供奉的土地都已经倒下跌碎,而今便只剩下一方神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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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理清爽了的霍忍冬终于看到不远处跪着的齐晗,伸手指了指角落道:“起来跪那儿去,好好想想下面的路线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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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晗应是起身,顺着师娘手指的方向在庙宇的角落里重新端正跪了,挺腰直背,双手垂于身侧,整个人的重量基本都压在双膝之上——这一惯就是君默宁对齐晗要求的标准跪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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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昀心里恨恨,只有秦风注意到墙边点了篝火,少爷浑身上下湿透了,如此正好取暖烘干,不致受凉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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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流逝,秦风和齐昀一起架了锅煮了些简单的吃食,天色渐暗,雨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君默宁一行人也都做好了今夜就在此渡过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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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给主子、主母盛好之后,也给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君易晞盛了一碗,而齐昀则是端着碗朝齐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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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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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昀回头,看到明灭的火光里新师娘没有情感的眼神正看着自己,他压下心中不满,转身回道:“师娘,昀儿想给哥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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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晚不用吃。”霍忍冬的声音更加无情,连君易晞都拿着碗怔怔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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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少年定定跪着,并无反应。
109、‘恶’师娘霍忍冬(下)
“为什么不用吃?!”齐昀终于炸了,“哥哥走了一天的路,还要被罚跪!天要下雨是哥哥能控制的吗?为什么还要不给饭吃?!我已经说过了,延误婚期说到底是齐昀的错,要罚您二位罚我就好,不要为难我哥哥!”这一段日子的委屈随着几句话似是都被勾引了出来,齐昀红着眼睛道,“我和哥哥是崇敬先生的学识才华才甘心拜入您门下,可如今……您如此为师,叫弟子如何心服?!”
·
“齐昀!跪下!掌嘴!”君默宁放下书册尚未张口,却是齐晗听不下去挪动久跪的膝盖转过身来厉声喝道。
·
三句话,六个字,每一个字都透出兄长的怒意。可是,他委屈,他不服!
·
“哥!”少年眼睛里蓄有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明明是那个北莽质子安排好的阴谋要刺杀我和哥哥,昀儿是冲动,可是已经受过罚了;为什么?哥哥明明是受害者,他们为什么要为难你?哥哥为什么逆来顺受,为什么不反抗?”
·
“你掌不掌嘴?”齐晗只盯着弟弟问。
·
齐昀委屈地终于落泪,死死咬着唇站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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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晗见他如此倔强,也不再逼迫。他微微蜷了蜷双手,然后突然左右开弓,狠狠地耍了自己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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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忍冬轻易察觉到身边人握着书册的手猛然收紧了,而此刻,齐昀已经扔下手里的碗扑跪过去,抓着兄长还待扬起的手,哭喊道:“哥,你干什么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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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晗右手被制,转而扬起左手,火辣辣的一巴掌盖在弟弟右脸上,齐昀猝不及防扑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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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霍忍冬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看着两兄弟道,“吵吵闹闹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秦风,把齐昀带到一边去,乱动就给我绑起来。齐晗,把外衣和上衣都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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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君默宁以外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新夫人霍忍冬,这个江湖上闻名遐迩的“霍观音”,难道……因着这些事,她竟要……鞭背?!
今日加更,未必有糖!不忍心看的小伙伴攒着明天一起看!
如果忍不住看了,虐伤了心肺不要来找我啊!
110、针罚(上)
齐昀听闻又待挣扎,却被秦风一把拖到了另一处的角落里,想想不放心,还是先随手拿柴草将他的手脚捆了,然后再从马车上拿了绳子之后,将少年五花大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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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昀放弃了挣扎,只是凶猛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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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齐晗似乎也没想到今日之事会惹来如此重罚,偷眼看过先生,发现他只是低着头专心看书,便也知晓这是先生默许的。那……定然是自己犯了大错该当重责了……因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似平时受先生训诫总是说清楚了再施罚,齐晗心头升起一丝陌生的、从未有过的……迷茫和……委屈……却又马上被他生生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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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还有些庆幸师娘只是要鞭背,若是如先生一般杖臀……他真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股勇气守着褪衣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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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湿的衣服已经烘烤干了,夏日里到底不怎么冷,齐晗转过身去按着吩咐脱了外衣和上衣,露出了消瘦的背。少年几经磨难,荧荧的火光里,脊背上两块蝴蝶骨狰狞地突出着,诉说着主人的脆弱。
·
他等着藤鞭上身,耳边却突然传来齐昀嚎啕的苦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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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齐昀知错了!齐昀口不择言,我自己掌嘴!求您……不要!不要!”秦风也呆呆地看着女子手中的东西,任凭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少年一路膝行上前叩首道,“师娘,都是齐昀的错……呜呜……您别……别罚哥哥!齐昀知错了,真的……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不敢顶嘴了……师娘……”
·
“把他的嘴堵上!”君默宁终于发话。
·
齐晗忍不住回头,看到弟弟被秦风拉回角落里堵了嘴也是心疼,转而却被霍忍冬指尖的银光刺痛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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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不是……鞭背,而是……针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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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随着女子的脚步,一步、一步膝行着后退,这几日受新师娘的苛责,他第一次流出出深深的、发自骨子里的恐惧和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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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统共挨过两次针刑,不说第一次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挣扎;即便是半年多前挨的那一针,就差点废了他的左手!他在刑部曹谦手下走了一遭,可相比而言,银针入体之后那种从内至外凌迟碎剐的痛楚,依然是个中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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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娘……齐晗……知错……求……求您……饶我一回……吧……”受诫多年,齐晗何尝诫具未曾上身就开口求恕!这是真正怕到骨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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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宁倏然起身,齐晗吓得再不敢多言半个字,只是迅速地转过身去跪好,微微躬身,似是方便霍忍冬下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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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宁的心好像被重锤砸过!
我跟你们说攒着吧,都要看,看了吧,又舍不得!!
啊呀呀,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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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5 23:4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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