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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盗墓笔记·白玉冷蝉(据说同人也可以╮(╯▽╰)╭)[第1页]

作者:丶Aurora花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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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首发在盗吧,应了某位而搬过来的╮(╯▽╰)╭
 
第四章·王坟岗
又走了几个小时,日头都到头顶上了,目的地还没影子。林叔已经在一边睡着了,口水都流下来了。我也在一边打盹,迷迷糊糊还能听见那个银镯子在和赶车的师傅聊天。大概在唠些家常什么的,他们反复提到一个地名,好像是什么岗的,我也没在意,接着睡。终于睡得熟了,梦刚开了个头,就被人推了一把,醒了。林叔也已经醒了,下了车,正在理装备。银镯子坐在我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见我醒来,她指了指车前头说:“山体滑坡,牛车过不了,看来只能走山路了。”
我看了看边上的山,哪像是有路的样子,只能暗叹倒霉。
银镯子跳下了车,那个赶车的师傅也在帮着搬东西,银镯子走到他边上,给他递了支烟,一边给他点烟,一边问:“二柱叔,走着山路,大概要多久才能到村里啊?”那赶车的师傅接过烟,嘴都咧到耳朵边上了,估计是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烟,他搓了搓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大姑娘你也太客气了。这山路挺陡的,你们又带了这么多东西,这两位小伙子大概走个半天也就到了,大姑娘你就……嘿嘿……”银镯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撇了撇嘴说:“大姑娘怎么了,他们大男人能走的,我怎么不能走了?”
她说着,突然冷笑一声,指了指我,说:“比起担心我,你倒更应该担心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我一听,怎么睡了一觉,我突然就成了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了?想起林叔的话,心里憋着一口气也不敢出,干脆用事实证明。我跳下车,拎起地上一个背包就背,才上去一个肩膀,我就重心不稳往后倒了,林叔忙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把包背上了,我气都急起来了。
银镯子看到我这个样子,又冷笑了一声,拎起地上还有一只看起来和我背的这只背包差不多大的背包,很轻松地背在肩上,拍了拍一边目瞪口呆的三柱叔,说:“看到没,大少爷就是大少爷,不是我们这些穷苦的底层人民能比的。”
这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我背着个大包也没多少力气了,白了她一眼也没说话。林叔也背着一只包,走过来把我的包托了托,说:“解小爷,吃不消就别勉强,这山路不是好走的,累着您就不好了。”我摆摆手说没事,心想这三个人一头牛都在盯着我,还有一个姑娘,我不撑下去也对不起解家的名声。
三柱叔牵着牛走在前面,银镯子跟在他后面,我和林叔走在后面。这山上哪像是有路的样子,倒是有几个野猪的蹄子印,三柱叔说这条山路很少有人走了,以前没公路的时候,用来运物资的,大概再走个两三个小时就能走到大点的山路上……我对大的山路不抱有任何期望。
再往前走,边上的树越来越密了,三柱叔牵着牛也难走了,反正路也就一条,银镯子也就走在前面了,她背着个重得要死的包,却看上去很轻松地样子,撅了根草叶嚼着,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林叔看我真的快吃不消了,就把我包里的东西分了点儿到他包里,这么一来,我就轻松多了。三柱叔说,这儿叫王坟岗,是勾乘山的主峰,传说勾践死后就葬在这里。我心想,这山的名字也去得太露骨了吧,就怕被人不知道这儿有座坟吗?
林叔说:“有时候越露骨反而越不会被人注意到。小三爷调查过,这儿没有被倒过的痕迹,越国的遗迹也不少。但是也不知道,这次要下的是不是越王的斗。”
正说着,就听见银镯子在前面喊:“三柱叔,这儿有捷径吗?”
三柱叔说:“这大姑娘是打探过不成。这儿确实有个洞,叫神仙洞,我还小的时候,村里的老人说,那儿是神仙住的的地方,外人进去都要打过招呼的,不然神仙会留着你,走一辈子也出不去。要是从那儿走,能快好多。不过这个洞已经好久没走了,我也就模模糊糊能记得在哪儿。”
银镯子笑笑说:“没事,我们就往那儿走。至于神仙吗……”她目光突然转向我,阴森森的一笑,说:“大少爷,您不会怕吧?”
我心想,这小姑娘是跟我杠上了还是什么,这么这一路上都和我过不去。看我好欺负不成?
林叔按着我肩膀,在我耳边轻声说:“解小爷,这下子麻烦了,怕是刚才的话被她听见了,她心里气,和你扭着呢。”
我问,是哪句话。林叔轻声说:“解解闷的那句……”
我一听就郁闷了,刚刚坐得怎么远,她怎么听到的。况且那就一句玩笑话,她怎么还当真了,到底是年轻的小姑娘,就是急躁。
林叔说:“等会儿找个机会给她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然等会儿下斗了,怎么死都不知道。这银镯子咱们惹不起。”我口上应着,心里已经把她全家问候了一边,就在这时,她猛地回头看我,我吓了一跳,心想难不成这小姑娘连心里话都听得到。银镯子看着我,突然很古怪地笑了出来,走到我边上,拍了拍我的肩说:“我倒差点忘了。你是解语花的孙子,刚才就当我胡言,这事就算过了。”
我暗暗骂了句娘,这哪是什么突然想到,明明就是听见林叔的话了,给我个不大不小的台阶下。听上去是给我面子,事实上是给了爷爷面子,这给老前辈面子,她也不丢人。这么好一个台阶,我连忙顺着下,道:“银爷,这事儿是我不对,我在这儿给你道歉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
那银镯子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上前去了。
我松了口气,林叔叹了口气说:“解小爷,下回可别出岔子了。记着老林的话,这人,咱们惹不起。”
我点了点头。
心里却觉得有点儿古怪,她明明是个后辈,刚刚怎么直呼爷爷的名字。
我又看了看她,她还是那副轻松的样子,哼着调子。心想这大概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或是桀骜不驯吧。心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快步跟上去。
 
第五章·圈子
再走了两三个小时,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衣服都湿透了。林叔看上去也快不行了,到底是上了年纪了,走得越来越慢了。那银镯子倒是一点儿都不累,除了偶尔停下来等等我和林叔,就是在和三柱叔聊天,甚至在问他怎么叫唤这头拉了三次的牛……
我真的已经走不动了。我承认我不是体力派,也不是脑力派的,我现在全身都快虚脱了,脚已经从灌铅状态到了完全没感觉状态了,完全是在靠惯性向前。肩膀已经快塌了。估计马上就能看到奶奶在向我招手了。
我有气无力地问三叔,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怎么感觉他在耍我们啊。
林叔抹了抹汗说:“这山路乱成这样,在这山上,是人家的地盘,只能随着他走了。”
这时候那个银镯子走到我边上,点了根烟说:“你的感觉倒挺灵的,他确实在耍我们。”我一惊,问:“你怎么看出来的?”那银镯子指了指她的脑子说:“这儿比你们灵便。”……我已经懒得说什么了。
银镯子说:“他在带着我们兜圈子,我估计,他大概带我们兜到晚上,借着天黑的借口,就会带我们下山了。”我看了看三柱叔,正在小溪边喝水,怎么都不像会耍人的样子,就问银镯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银镯子耸了耸肩说:“知道我们的目的了呗。带这么多东西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来,怎么看都奇怪吧。这个村的人,想是知道这山上有斗,应该是为了保护祖先的财产之类的无聊理由,来着村子的人,看上去不正常的,就带他们兜几个圈子,等他们都累了,天也黑了,就带他们到村里,晚上直接敲晕了,运出去。”
我说:“这只是你的猜测,说不定他真的找不着路了呢?”
银镯子叹了口气说:“我说这位小爷,你就没看出来他一直在避着一个范围走吗?正常的迷路会是这个样子吗?”
我脸上一红,这一路都忙着累了,哪有时间管他到底走了什么路。
银镯子吐出一口烟,对我说:“要记着,在道上混,想活得长,就要记住两件事。第一,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第二,永远都要相信银镯子的判断。”
我冲她作了个揖,道,九蝉记下了。
林叔凑过来,往怀里伸了伸,问银镯子说:“爷,要了结他吗?”
银镯子拍了拍林叔的肩,说:“放轻松,还用不着这么急。有些事情,我想确认一下。”
她又诡秘地对我一笑道:“比如,他到底在避着哪个范围。”
我摇了摇头说:“爷,您还有力气,我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了。等您确认了,我估计已经壮烈牺牲了。”
银镯子鄙视地看着我,抽了抽嘴角说:“给爷忍着。要是受不了了,我干脆把你宰了,给你两把钱,你就屁颠屁颠地来搬东西了。”
林叔一听就紧张了,忙到我边上说:“解小爷,我来给你拿点儿东西,我们就听银爷的话吧。”
林叔都这么说了,我再看银镯子早没了刚才嬉笑的样子,眼神冷冽得不得了,我感觉她这恐怕不是说笑,要是我拉了后腿,她说不定真的会宰了我。我抖了抖,点了点头。林叔再帮我分了点儿东西,我看林叔也快挺不住的样子,就搀着他走。
我问林叔,这包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怎么重成这样。林叔摇了摇头,说:“昨天晚上好像还没这么重。应该是走得久了,感觉也就重了吧。”
我掂了掂林叔的包,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就问林叔这包里到底有些什么。林叔说大概就是一些干粮,还有一些简单的装备。
我说:“林叔,这包里有没有一些很硬的东西?”林叔说:“解小爷您这就说笑了,这下斗本来就不太方便,怎么会带很硬的东西呢。”
我说:“可是林叔,你掂掂这包,确实奇怪得很啊。”
林叔将信将疑地掂了掂我的包,然后表情就变严肃了,我知道肯定是出问题了。
林叔跑到银镯子边上,把这情况给跟她说了说,让她掂了掂自己的包,这下子银镯子也皱起了眉。我走到他们边上,银镯子捏了捏拳,看着三柱叔的那个方向说:“他【娘】的,我是说这包怎么重了,感情是这该死的在帮理包的时候给我们加了石头!”
我问银镯子要不要开包,银镯子摇了摇头说:“先不要,我们就假装进了这个套儿,先把那个范围确定下来再说。”她又拍了拍我的肩,笑笑说:“这次倒是你机灵了,要不然我们就这冤枉就大了。”
我看银镯子这摸样,变脸比翻书还要快,就干笑了几声。
银镯子看来心情好,也不气,吹了声口哨,背着手往前走了。
 
第六章·银爷的手段
再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已经进入了十步一停状态,当然大部分是因为我。我十分好奇,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底往我包里加了多少石头,银镯子估计说,他应该拿了我们一般装备,我的包里应该一半都是石头。我在心里把他祖宗统统骂了个遍,对着他翻了无数个白眼,翻得眼珠子都快看不见了(银镯子语)。
林叔很担心我,一路上都帮我拖着包,青筋都爆出来了,这让我怪不好意思的。银镯子大概是因为刚才我“机灵”的缘故,对我态度好了很多,一边抽烟一边和我聊天。我发现这银镯子的涉猎范围完全不是一个正常的地下工作者的涉猎范围,我们一开始聊古董,然后到了小说,然后到了最终幻想,最后居然到了初音未来……银镯子很激动地拍着我说,满分通关啊,我满分通关啊,你知道我一个人在一个耳室里打出激唱的时候我有多激动吗,我恨不得冲到主墓室把墓主人拉起来跳迪斯科啊!!
…………我,我不认识她!!
再过了一会儿,林叔问:“爷,范围确定了吗?再走我们真的得下去壮烈牺牲了。”
银镯子再点了支烟,点了点头。
她吸了口烟,把烟掐了就往前走到三柱叔边上,搭上他的肩说:“三柱叔,这都快天黑了,怎么还没找到啊?再走下去我们都吃不消了。”
三柱叔憨厚地笑了笑说:“大姑娘,我一早就和你说了,这神仙洞在那儿我也记不清了。你偏偏要走这路,这也没法子啊。”
银镯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接着很诡秘地笑了笑,说:“那么,三柱叔,这些害得我们累得半死的石头又是怎么回事呢?”
三柱叔听她这么一说,表情就变了,往后退了几步,故作震惊地打哈哈说:“大姑娘你这是什么话,什么石头,东西都是你们带的,我可不清楚。”
银镯子站在原地,就这样笑着看着三柱叔,但这笑,确实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三柱叔又往后退了几步,我们已经到了银镯子边上,林叔就要去掏怀里的枪,银镯子一把按住他的手,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她向三柱叔那走了几步,把包的拉链拉开,拎起来就把口朝下倒,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了,除了装备以外还有一堆石子,林叔也把包里的东西倒了个干净,我打开我的包一看——好家伙,我的包是分层的,下层都是石头,难怪重得要死。
三柱叔的脸色都白了,连牛都不要了,就要往后逃。我看不清银镯子的动作,好像就在一瞬之间,她手里就多了一根几乎透明的弦,大概是银做的,泛出一点光泽,她的手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那根弦就绕在三柱叔的脖子上了,三柱叔往前走了几步就感觉脖子被东西卡住了,也不敢动,吓得都尿裤子了。
银镯子一只手拉着那根弦,让林叔帮她点了支烟,说:“三柱叔,你是聪明人,有些话我们就挑明了说。你的命现在就在我手上,我只要一拉,你的头就会在你脚边上了。所以有些话,还请你要诚实回答。”
三柱叔倒也是有骨气,这个时候还说:“不、不行,我们世世代代都在守着这个秘密,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银镯子面无表情,然后突然笑了笑,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你绕着那儿走也太明显了,我已经知道那范围了,要是派人来找——一天?半天?还是几个小时,我们马上就能找到。只是我银镯子向来不习惯何人分享,所以你还是乖乖告诉我的好。”
那三柱叔这次闭了嘴,怎么都不肯说了。我问银镯子,这下子怎么办,他不肯说了,你要是会催眠说不定还会让他开口。
银镯子哼了声,走到三柱叔边上,手里的弦又紧了紧,脖子都掐出血了。银镯子掐了烟,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三柱叔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了。银镯子伏在他耳朵边上,轻声说:“三柱叔,你想知道,我会怎么杀你吗?”
那银镯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恐怖,但她还是在笑,笑得还是那样毛骨悚然,她轻轻拂过三柱叔脖子上的弦一边说:“以前有个人,和我一起下斗。东西到手了,他却起了杀心,想要独吞那些明器。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我把他的手筋和脚筋都挑断了,然后用他本来想用来杀我的那把刀,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了下来,从手,到脚,再到脸,一片一片,最后骨头都看到了,你知道他最后怎么和我说的吗?他说‘银爷,求求你,杀了我吧,快点杀了我吧’。啊,我等会儿,不介意这样杀你。”
 
第八章·路
我们沿着樟树左边那条路走,那条路越走越小,到最后我们三个走成一排都怕会掉到湖里去。
银镯子也皱起了眉头,她平衡感好像不是很好,张开双臂在最前面走,也走得摇摇晃晃的。
再走了一会儿,这路变得更小了,眼看我们就要学习马戏团走钢丝了,银镯子终于憋不住了,破口大骂道:“我靠!难不成那个三柱真的骗了我们?!这条路怎么这么小,再这样下去我还不如直接跳到湖里游过去算了!”
我看到林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其实不说我也清楚,这一路来我们都相信银镯子的判断,刚刚也是这样,虽然林叔不相信三柱叔,但最后还是依着银镯子往这边走了,就现在看上去我们是走错了,林叔有意见也是正常的。
我问银镯子要不要往回走。银镯子点了支烟,想了想,说还是不要,再往前走走看,说不定还有出路。
林叔到底是忍不住了,说:“银爷,这路已经小成这样了,看样子前面也都是湖,很难有出路。”
银镯子转头,瞪了他一眼,林叔很识相地闭了嘴。她又思考了一会儿,说:“不对啊,这路好像是要把我们往其他方向逼啊。”
我问她何以见得。
银镯子说:“你看,这湖和这篇林子,按照常识,我们都不会去走,如果他们把这林子种得离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没有在人带领下到过神仙洞的人想必会沿着这条越来越小的路走,最后可能这林子就和湖连着了,估计我们就会因为无路可走而回头……”
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不过这毕竟是按照常理,如果有人往林子里面走了呢,而且这毕竟只是推理,可能神仙洞真的在还有一头呢。
林叔这回乖乖闭嘴没有说话。
银镯子掐了烟说:“总之在往前走走看,说不定我们真的是按照常理的**呢。”
我翻了个白眼说,要傻也是你傻。话一说出林叔就来捂我的嘴。那银镯子却‘咯咯’地笑了起来,差点掉到湖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行啊,虫子,在这道上,你是第一个敢说我傻的人。行,这回你就看看,银爷傻不傻吧。”
我们又走了一段路,路果然越来越小了,银镯子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又翻了个白眼,看来银爷到底不傻。但是再走了一会儿,该笑话她的就是我和林叔了,这路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变得比我们上山的路都要大了。银镯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条变化无常的路,她的判断应该很少出错,所以看上去焦虑的不得了,我的林叔都不敢靠近她,她就一个人蹲在地上。我看她抽烟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很熟练地抖出一支烟,拿打火机点燃,这支烟估计吸不上两三口,到最后连一口都不吸就掐掉了。我看着她手上那包软包中华,愣是在十分钟里被吸完了,心疼得不得了。
到最后一支烟吸完了,她终于长长地呼了口气。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烟灰说:“我明白了,这条路确实是要把我们往其他方向逼,不过是往这条路上逼。”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我转头看了看林叔,林叔也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
银镯子说:“你们再仔细想一想三柱叔说的话‘看到樟树就往左边转’,他好像没说是沿着路走吧。”
我说,他也有可能是太害怕,忘了说了呢。
银镯子摆了摆手说:“你们想想看,一条路,再不断地变小,它两边的障碍物如果是以同样的频率靠近这条路的,那么这条路还是直的,但是如果这两边的障碍物在以很小的差别不同频率地靠近这条路的话,我们很难发现……它改变了方向。所以,我们很有可能,已经不是在往左边走了。”
我心中一惊,确实,我们潜意识认为这条路一直是直的,没有想到它也有可能会歪掉。这么说来,我们是真的在被逼着往其他方向走。
林叔点了点头,表示她说得确实有道理。
银镯子走到一棵树边上,绕着树走了一圈,然后做了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动作。她显示翻过身来,头朝下,一只脚抵在树干上,另一只脚微微弯曲立在地上,一只手紧紧贴着树干,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只见我立在树上的脚伸直,抵在树干上的脚弯曲,撑在地上的手一松,居然一个翻身翻了上去,就在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她送掉的那只手又贴在树干上,接着力再往上翻,三次之后她已经到树顶上。
 
她在树上待了会儿,又用同样的方法翻下树来,理了理衣服对我们说,这路确实歪了,看来我们得往回走。
我们又得往回走。我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脚更酸了,林叔给我抹了点儿活络油,先是凉再是发烫,不过感觉舒服了很多。银镯子这会儿明显加快了步伐,太阳已经沉到云后面去了,要是到了晚上还是找不到神仙洞的话估计会变得很麻烦,就算是很有经验的银镯子也明显着急了。
最后一段路银镯子几乎是跑着去的,等我们到那儿,看到银镯子在拜那棵樟树。我和林叔犹豫了一会儿,也对着那棵樟树拜了一拜,希望它能保佑我们在天黑之前找到神仙洞吧。
银镯子让我们帮她把眼睛蒙上,让她一个人往前走。林叔和我都反对,她这样很有可能会偏掉或者直接掉湖里或者直接撞树上,然后再弹到湖里……
银镯子说没问题,她如果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就能直直地往前走,绝对不会偏掉。
我们两个拗不过她,就蒙上她的眼睛,让她往前走,我们两个跟在后面,银镯子说她在走的时候不能分神,让我们一定要走轻点。
我们两个在后面很缓慢地走,很快就跟不上银镯子了,我们看她现在走在路的中间,然后开始往湖那边偏,最后已经要走到塘堰上了,我们两个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的,眼看着她下一脚就要踩到湖里去了,我心里一惊,就要叫出声来。这一声还没出来,先听到了她脚落到水里的声音,我心想完了,她大概会顺着直接掉到湖里变成落汤鸡一只,但没想到,她居然站住了。难不成她就是传说中的铁掌水上漂?!再冷静地想了想,难道湖里还有路?!
她伸出手,给我们比了个V,表示没问题,就又往前走了一步。再过了一会儿,她离那条路越来越远了,水也已经没过大腿了,我在考虑要不要让她不要再往前走了,就看见她一把扯掉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条,身子明显往旁边一偏。
我们知道出事了,连忙跑上去。银镯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缠着了,正在努力往岸边退,我和林叔想下到水里帮她,她大声说:“别过来!”银镯子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我和林叔吓了跳,愣在了原地,银镯子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死死盯着水面说:“这湖里的东西,在阻止我们去神仙洞。神仙洞,就在水下。”
 
第十章·白蛇
那条白蛇就盘在我脖子上,足有碗口粗,红信子一吐一吐的,尖牙倒还收在嘴里,血红的眼睛盯着放在地上的矿灯,估计比起我它暂时对那来之不易的光比较感兴趣。
我别说动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林叔和银镯子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三人一蛇就这样僵在这个洞里。过了好一会儿,我看着这蛇好像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就把脖子往右边动了动,哪想到这一动就出事了,那个蛇从前面绕过来,绕到了我右肩上,我吓得都已经忘了我是心跳爆表还是心跳停止了,林叔按着我的手冷汗都出来了,银镯子坐在对面,冷冷的看着我,用嘴型说了两个字——‘会死。’
我一听真想一巴掌拍过去,现在这情况不用她说我也知道要是没人救肯定‘会死’。但她下面的话让我直接想吐血了,她一字一顿,缓缓地说:“我、不、太、想、救、你。”
我靠,这人绝对是心理变态吧,什么叫不太想救啊,这是一条命啊一条命啊,你说不救就不就了。我现在都不敢翻白眼,怕一翻就会看到那条蛇,也不敢说句话。我就这样盯着银镯子,告诉她我很担心,我很害怕,我很愤怒,我刚刚还救了你。
她坐在地上也不动,她不动不代表那条蛇不动,那条蛇就在我身上绕来绕去,偶尔吐下信子,鳞片在我脖子上划过,一紧一缩的,我估计就算它不咬下来,我也快要吓得口吐白沫挂掉了。
林叔用一把阻击枪小心翼翼地把那条蛇从我身上挑掉,那条蛇却不领情,就是赖在我身上不肯走。
过了一会儿,刚刚被蛇缠上的恐惧散得差不多了,我和林叔一个慢慢退,一个慢慢蛇挑,整个过称虽然缓慢倒也出乎意料的顺利,但是我们似乎低估了这条活了不知道几年的大白蛇的智商,在我的肩膀快要脱离它的控制的时候,它好像发现了它现在趴着的阻击枪不是我的香肩,然后,它吐了信子,张开了嘴,露出了尖牙,扑了过来。
我快要死了这个想法在我心里都还没说完,我就听见银镯子大吼一声:“趴下!”我和林叔想也不想就趴下,不过我现在这个姿势趴下有点困难,我滚了个圈就躺在了地上,那银镯子半蹲在原地,手上拉着那根弦,往这边挥过来,再拉着弦的另一端,用牙咬着中间,往后面一扯,那条蛇就被锯成了两半,在我面前大概还有3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直直地掉了下去,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我还处于刚刚的震惊状态,躺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那条蛇,银镯子走过来,踢了踢那条死蛇,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回了神,她点了支烟说:“起来吧,这么点小事别被吓傻了。”
林叔已经站了起来,默默地在那边看蛇的尸体,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冷静都冷静得特别快。林叔看着那蛇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银爷,不对啊,你过来看看。”
银镯子掐了烟走到那条蛇边上,看了看,突然说了一声‘**也过去,感觉这蛇没什么特别的啊。不对,它是白的,是很特别,不过刚才见了这么多白的也就不稀罕了。
我问银镯子这蛇有什么特别的,银镯子说:“你仔细看看它的鳞片”我低头凑到它边上看它身上的鳞片,真的看不出什么,摇了摇头,银镯子稍微把蛇转了个角度,我才看清楚,这蛇身上,竟然都刻满了文字!
我们三个对古文都没有研究,看不懂写了什么。林叔就拿出他的拍立得,把整条蛇都拍了下来,再把照片放在密封袋里。银镯子看了看那条蛇断掉的地上,松了口气说:“还好刚才下手快,这口切得整齐还能拼起来。”又让林叔把这蛇皮剥下来。这个工程量不小,又得保证不破损这整个蛇皮,林叔剥得很慢,我想要去搭把手,林叔摇了摇头说这种事他干就好,我知道他是怕我把这皮剥坏了,也就不强了。
银镯子又点了支烟,在地上坐着看那些照片,我问她这是什么。她说:“不清楚,要不是铭文,要不是密码,要不是粽子日记,要不是**【A】V的地址,你信哪个?”
我根本不想理她,知道这银镯子反正不会好好告诉我了,我也就转过头去不理她。她看完了照片,没发现什么,又走到蛇边上看了看,还是没看出什么来,就回来坐下,拍了拍我的肩说:“不过,你这次倒是要交好运了。”我没好气地问她什么好运,被一群蛇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好运?她说:“这条蛇应该是从陵墓里爬出来的,从它身上的字来看,恐怕从陵墓建成之初就有了,你算算看它几岁了。就算是普通的蛇,活了这么久也成仙了,想想,你刚刚被仙给盯上了。”
我知道这银镯子又在开我的玩笑,就说:“那你刚刚还杀了仙呢,不怕玉帝他老人家一个天雷下来把你给劈了?”银镯子过了好久才说:“要劈早劈了。玉帝他老人家估计忙得要死,没时间来管我们这些小人物。”
我又小睡了一觉,梦里除了蛇还是蛇,一条一条爬上我的身体,这一觉睡了比不睡还累。我醒来的时候,银镯子还在睡,她睡得时候都习惯性地皱着眉头,看上去倒挺让人心疼的,不过想到她杀了三柱叔和白蛇的凶狠手段,我也不由得一抖,估计现在再离她近三分,她会一根弦过来把我头给割下来把。
林叔已经剥完了蛇皮,我小心翼翼得帮着他把皮收到包里。他松了口气,打了个哈欠,我知道他也困了,就让他好好歇歇,养足了劲才有力气下斗。我反正也睡不着,就担起了守卫的责任。
不过现在这儿只有我们三个人,蛇也已经死了,看来也没有什么危险,毕竟第一次下这么大的斗,我也就想到处看看,不走得太远,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赶得回来。
我看看林叔和银镯子睡得正熟,就随手拿了个电筒,摸着洞壁往里走。
 
第十一章·神仙洞
果然是逃生通道,挖得很粗糙,洞壁很潮湿,我摸着洞壁往里走,手电筒并不能照到很远的地方,这让我稍微有点心惊,不知道什么地方会窜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不过转念一想,这条路村民也在走,大概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安心了。
我又往前走了几十步,这个洞果然像林叔说得一样,很长。看着入口那边的矿灯已经快要看不见了,我叹了口气,准备往回走。
来的时候我是摸着左边的洞壁走的,回去的时候就想沿着右边走,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这洞壁的地上有稀稀拉拉的已经燃尽的香,估计是村民来祭拜‘神仙’用的,一想到那位‘神仙’我顿时就觉得毛骨悚然,打了个寒颤,想着还是快点回去的好。
我抬头看了看入口的方向,还好不是很远,大概走个三分钟左右就能到了……呃,不过,是不是哪里有点不正常啊……我来的时候是往左边走的,银镯子靠在左边,她在我身后,回去时候往右边走,银镯子靠在左边,她应该在我的右手边啊,不过,她为什么还在我前面?!
我心里一紧,出于本能的对身后的恐惧,马上靠在洞壁上。心想,难不成是银镯子她耍我,趁我转身的时候,偷偷换了方向,不过从一边换到另一边,怎么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况且,这不是她单纯地换到另一边的问题啊,林叔刚刚在她对面,要是单是银镯子换了方向,现在林叔应该和银镯子一边才对啊,不过他现在还在银镯子对面啊,而且连三个包都到了另一边了,我快要炸毛了,果然这种不顾集体利益的自主行动是不对的啊。
难道这洞里真有神仙,他现在已经把我们视为侵入者了要把我们逼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走回去。我又贴着洞壁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了更加让我毛骨悚然的事,那条蛇,那条被看成两段,被剥了皮的蛇——不见了。
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了,唯一想的就是快点回到银镯子和林叔身边,要是那条蛇还活着我不是害死他们两个了吗。我已经顾不得背后的空隙问题了,朝着他们拔腿就跑,这一跑我就发现问题了,我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难道这儿不单是左右换位,连前后也会换位吗?我想了想,跑到左边,背朝着他们往前走,走个几步回头一看,银镯子还在我身后,我离他们也越来越近了,我松了口气,看来急中生智也不是完全的废话。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我一摸,全都是血,再转头一看,那条蛇,正绕着我的脖子,趴在我肩上。
内心的恐惧转化成实体会变成什么样子?老爷子曾经和我说过能把内心的东西实体化的一棵青铜树,不过这儿没有青铜树,连青铜的影子都没有。我再闻了闻,这种血腥的味道,就像菜市场的刚刚在放血的蛇一样,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咬过来,身体像冻住一样,一步都不能移动,心想完了,刚刚被银镯子救了,还害死了这位‘神仙’,看来现在要还了。
它尖利的牙齿咬进来,我想起了动物世界里一条蛇把一头羚羊完完整整得吞进去的场景,不过这位蛇老兄的身子都只有一半了,我估计不会和那头羚羊一样惨。我想了想,就算死了,也要告诉银镯子他们有危险啊,就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了一声。
我听到了清脆的一声‘啪!’,然后脸就发烫了,我艰难地睁开眼睛,一个防毒面具就罩了下来,银镯子蹲在我前面,抽我的手还没缩回去。她和一边的林叔都戴着防毒面具,好像很担心的样子,见我醒来,银镯子就说:“这蛇肚子里面有毒气,会让人产生幻觉。”她戴着面具说话很不清楚。她又指了指那条蛇,我看它肚子里流出来的内脏都是青色的,大概从小用毒药养大,一有人宰了它,倒霉的就是宰了它的人了,这一招还真狠。
银镯子按摩了一下太阳穴,看来也吃了亏。林叔走过来,他脸上也有好几个巴掌印,估计也是被银镯子扇的,林叔说,这次可得谢谢银镯子,他离蛇最近,受的毒气也最多,是银镯子先察觉了这蛇不对劲,这个时候林叔已经昏过去了,是银镯子硬生生把他给扇醒了。
在一边的银镯子摆摆手说,这里不能多待,我们收拾一下,快点离开。
因为刚才的幻觉,我对这条路有莫名的恐惧感,我摸了摸,把钥匙上的手电筒拆下来,放在地上开着,向前走了几步,再换了个方向转头看了看,一切正常,终于松了口气。银镯子和林叔奇怪的看我做完一整套事,应该也明白是刚才幻觉的影响,也没说什么。银镯子背起包,走到我边上,拍了拍我的肩,奇怪的笑了笑说:“出来倒斗都带着钥匙,真是爱家的好男人。”
我知道她又在调侃我了,就干笑了几声。
林叔走在最前面,我走在中间,银镯子殿后。一老一少开路殿后我也不好意思,就提出走在最前面,林叔摇了摇头说:“小爷,这洞里古怪的很,还没到陵墓,我们已经栽了好几个大跟头了,你还是在中间的好。”我心里过意不去,林叔又说:“万一您出什么事了,老林我回杭州也得被小三爷打死,您就算为我好,就别拗了。”
我一听脸就红了,林叔和银镯子都是有经验的人,我在这个队伍中倒显得格格不入了。银镯子拍了拍我的肩说:“放轻松点,站中间又不是没事可干了。你看着上面,要是有什么事,马上叫我。”
我诶了声,抬头看了看,这上面黑乎乎的,不知道粘着什么东西,反正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银镯子在我耳朵边上幽幽地说:“头发吧。”我一听,人都悚起来了,老爷子跟我说过很多故事里都有头发,我顿时一阵恶心。银镯子在一边咯咯得笑了起来说:“骗你的。只是青苔吧,你不要想太多了。”
 
第十二章·头上的青苔
这洞越往前走越高,看来我们刚才那一段是临时的豆腐渣工程。银镯子就笑着说,得了吧,你见过哪个豆腐渣工程几千年不倒的。
我一直抬头看着,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什么特别的。看了会儿脖子就酸了,正准备休息一会儿,揉揉脖子,突然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头上一闪而过,我揉了揉眼睛,却没看到什么东西。后面的银镯子问怎么了,我耸了耸肩,说没什么东西,估计看错了。银镯子给了我一栗子,让我注意点。我又给了她一白眼作为回敬,接着抬头看青苔。
再走了一会儿,后面没了脚步声,我回头,看见银镯子正在仰头看什么。我问她怎么了,她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诶,怎么好像下雨了。”
我看她才要注意点吧。就算这真的是豆腐渣工程,也不可能下雨吧。我偷捂着嘴笑了起来,她瞪了我一眼说:“真的有,你在这儿站一会儿。”
好吧好吧,站一会儿就站一会儿。我站在刚才银镯子站的地方,看她很严肃地在那儿抽着烟,感觉真的好笑。林叔也走回来,听银镯子一说,他也站在那儿,我们三个人就这样柱在一个黑漆漆的洞里。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正想笑银镯子太疑神疑鬼了,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到了我的头顶上。
我猛地抬头,上面还是黑乎乎的看不清,林叔明显也感觉到了,抬起枪就要往上射。银镯子一把按住他说:“还不知道上面是什么,万一惊动了就糟了。”林叔收回了枪,问:“那……要照照吗?”银镯子转头看我,问虫子你怕吗。这种时候怕也得说不怕吧,就算上面是个芙蓉姐姐要投进我的怀抱我也得硬着头皮看吧。
银镯子点了点头,说:“好,虫子,你的手电筒光线弱点,你来照。”我问她这么暗看得清吗,她说:“你就照吧,要是怕就把眼睛闭上。”
这又是在说我了,我把手电筒从钥匙串上卸下来,考虑了一下,林叔点点头,我就把手电筒往上照。这灯光果然还是太暗了,至少除了一层青苔,我是什么都看不清,银镯子认真地往上看了好一会儿,惊讶地说:“这上面……有个人?!”
林叔一听,动作迅速地把保险栓都打开了。我背后一凉说:“银爷,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银镯子认真地摇摇头说:“是真的。那个人现在好像还睁着眼睛,要不是死了,要不是在盯着我们。”
这银镯子还真他【妈】的能这么冷静地说出这些话,我脑子已经快炸开了,又看不见,不对,看得见也不敢抬头。
银镯子又看了一会儿,突然表情很古怪的转过来看着我。我问,又怎么了,你真心想把我们吓死得了吧。她也不说什么,又抬头接着看。林叔走过来,盯着上面看了会儿,好像也看到了,他也同样转过头来,表情古怪的看着我。我都要吐血了,说:“你们倒是告诉我,上面到底有什么啊!”
银镯子缓缓转过头来,指着上面说:“那个人,好像是你。”
我怀疑我听错了,又问她是什么。林叔也转过头来,说:“解小爷,那好像是你。”我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脑子顿时放空了好一会儿,然后什么东西都回来了,我一把抓过林叔手上的矿灯,向上照。这下子我是真的看个一清二楚了——那是我,睁着眼睛,肠子都流出来了,还在往下滴血的我。
洞里现在安静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准确来说是,我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脑子里只有头上那个尸体。我的尸体。我的。尸体。
好像安静了很久,银镯子说:“冷静下来,现在怎么办?”林叔看着我,往后退了退,说:“解小爷,你是真的吧……”
我一听就恼了,什么叫我是真的吧,我一句回骂过去:“老子不是真的难不成上面那个像拖把一样的东西是真的?!!你【他】娘的居然还问我我是不是真的,我进洞之后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又没离开过!”
“不对。”银镯子看着我说:“刚刚中毒的时候,我也昏过去了一会儿,你不能证明,那个时候,你没离开过。”
 
我说:“那我是最后醒的,照理来说,你们两个更假吧。”
银镯子指了指上面的尸体说,即使我们是假的,你找得到我们的尸体吗。即使你是真的,你的尸体就在我们头顶上挂着。
我抬头一看,“我”的尸体还是挂在上面,阴森森的盯着我们。林叔和银镯子都退远了几步,现在看来,我就像被孤立了一样。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自从进了这个该死的洞,所有事情好像都是针对我一个人。不管是那条白蛇,还是那个幻觉,还是这次的尸体,简直像是以我为主角的一本历险小说了。
等等,以“我”为主角。
我好像在突然之间想明白了,盯着银镯子手上夹着的烟,说:“银爷,你刚刚不是下水了吗,烟还能抽?”银镯子直直的看着我,没说话。这么一看,她眼神很死,我更相信我的怀疑了,接着说:“而且,你一路走来,每次遇到什么问题,你都会很快频率的换烟,你现在一支烟都快抽完了,怎么还不掐。”
“林叔,我记得你眼睛有毛病,在太黑的地方看不清东西,所以听力很好吧。那你为什么抬头看到了‘我’的尸体,而且刚刚为什么没有听到血滴下来的声音。”
“而且,这个幻境最大的破绽就是,”我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这个是我在大学的寝室钥匙,我已经毕业了,干嘛还带着这个钥匙,而且我穿在这个钥匙串上的,明明是指甲刀,没有什么手电筒。”
我看着“林叔”和“银镯子”在那边眼神没了光彩,连动都不动了,看来,他们真的是假的,那我,现在还是在梦里喽?我靠,梦里再套了个梦啊,这位神仙还真有兴致来玩盗梦空间啊。
从梦里醒来最快的方式是什么。小时候又一次做了一个很讨厌的梦,具体怎么样是记不清了,就记得我最后猛然醒悟,我是在梦里,死了应该就会醒了,然后我很高兴的找了个悬崖跳了下去,然后我就醒了。
以此看来,既然都是梦,也是可以借鉴的吧。我摸摸腰上,还好匕首还在,“林叔”和“银镯子”被我识破之后就没动静了,看来自残的事只得由我自己来做了。
我拔出匕首,看着这蹭亮蹭亮的刃还是有点心惊的,不过反正早死早超生吗,我用力的握着匕首向胸口刺去。这个梦还真【他】妈的真实,不但疼,还有冷的感觉。
我再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副壁画,脸上火辣辣的疼。林叔在一边高兴的说:“解小爷,您终于醒了。”他搓了搓自己打红的手,说:“嘿嘿,您刚刚睡死过去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吼过去:“妈【的】,你刚刚给老子打重点,就没这档子自残的事了!”
林叔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摆摆手,直起身来,我们现在在一个洞穴里,可以确定的是不是那个坑爹的神仙洞。
 
第十三章·铜灯
按照林叔的说法,我进了这个洞之后就中了毒气昏过去了,他后进来,没滑到底,看到我昏了过去就戴上了面罩。进了洞之后等了好久,那银镯子也没有动静,林叔想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这洞里的毒气很重,再待下去即使戴着面罩也不管用。就想着先进到甬道里去,等到我醒了,再返回去找银镯子。
我看着甬道的一头,已经被堵住了。林叔摸摸后脑笑笑说:“呵呵呵,这儿的土层很松,进来动静太大了,就塌了。”
我无奈的看着一堆沙石,看来这次银爷真的只能自生自灭了。
我问林叔有没有在洞里遇到一条大白蛇,林叔摇了摇头,说这个洞里,活着的东西大概就我们两个了,要是能遇到蛇倒好,还能宰了煮蛇汤。我拍了拍林叔的肩膀,这东西还是不要遇到的好,不然再给你关梦里,醒都醒不过来。
我简单地和林叔说了说在梦里见到的东西。林叔听了也感觉一阵后怕,说:“解小爷,您不愧是大家出身,胆识到底不一样。要是老林我,别说杀了自己,就是看到自己的尸体,早就吓得直接去了。”
我说你也别夸我,我是想得太少了,要是当时再多思考一会儿,说不定就会怀疑我是假的了,那就下不了手,永远都得困在那个梦里了。
总之能出来就好,虽然不是一帆风顺,到底是有惊无险,装备也都还在这儿,除了银镯子那儿估计有点麻烦。林叔估计,单凭我们俩连墓室都走不到,必须得找到银镯子。我们两个大男人,现在要靠一个大姑娘,想想也真是可笑,不过没了银镯子在边上,到底还是不太安心。
我们观察了一下,虽然塌方了,应该还是挖得开的。林叔说,看样子估计很有可能会二次塌方,到时候别说挖出去,我们两个都有可能直接被埋下去,那可真是成了千古第一大冤魂了,银镯子要是还活着,发现了我们到得每年清明来上个坟,不然死了都不放过她。
我笑笑说,要是变成鬼去找她,她估计最多会给我们一大盆黑狗血,然后拍拍手关门了事。
从刚才进洞的高度来看,这儿离地表应该不是很远,我们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变鬼去敲门,选择再往里面走一点,看看哪儿的盖比较薄,直接打洞出去,运气好应该还能找到半死不活的银镯子,运气不好应该能找到银镯子的尸体,最差的情况下,大概只能对着湖朝她拜三拜了。
这甬道两壁上画满了画,应该是描述了主人的一生,距离时间有点长了,洞里也比较潮湿,但这壁画却保存的很好。林叔拿着他的相机,一路拍过去,说,估计小三爷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我对这个倒不是很感兴趣,反而注意每隔一段时间出现的铜灯,灯里的油还保存的很好,估计点火就能燃起来,不过我长久(也不是很长久)的下斗经验告诉我,斗里的东西普遍还是少碰的好。这些灯直接连在洞壁上,而且和壁画融合的很巧妙,壁画中的人手里有灯的时候,墙上就突出这样一盏灯,像是画里的东西出来了。
在他出生的时候出现了一群灯,登基的时候也有一群灯,估计他死的时候也会有一群灯。林叔说,这应该是接引死者亡灵的灯,等这主人醒来,这灯都会亮起来,带他从死亡走到出生,重新回到阳间。
我松了口气,幸好刚刚没有一时手痒去点灯,要不然,直接就把主人给带出来了。
我们再往里走了点儿,地势开始往下了,林叔说,看来得在这儿动手了。
我们拿出了东西,林叔往上敲了敲,说,就是这儿吧。
林叔到底是老手,看得很清楚,这儿的土确实容易挖,我们俩挖了一会儿,就已经挖上去好多了。
我们手挖得酸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转了转脖子,突然看到甬道的那边,有亮光。
这甬道里怎么会有光?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银镯子,难道她比我们想象的坚强,已经下来了?我轻声叫了声,那边没有回答,灯倒是又近了几分。
难道真是银镯子?!我心里一激动,就再大声的叫了声,林叔听见了,果然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那边的亮光,说,可能是银镯子。林叔看着那光又近了几分,皱起了眉头说:“小爷,不对啊,装备都在这儿,那银镯子身边又没有什么灯,而且我们叫她,她怎么也不应啊。而且这灯,怎么看都是从两边照过来的啊……”他顿了顿,选择了最经济方便的方式,拿照相机对着甬道,按了放大键。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始往后退,瞳孔都放大了,我刚想问他怎么了,他猛地拉住我的手,一手拎起地上的包,连地上的铲子都不要了,就开始往回跑,他惊恐地说:“那他【娘】的什么银镯子!那是灯……是两边的铜灯亮了!!”
我一听,背后一阵发麻,回头一看,那亮光还在逼近,也就是说,这灯还在接着亮起来!
我敢对我那个脾气有点变异的爷爷发誓,我刚刚绝对没有碰过这些该死的铜灯一下!这些铜灯是用来接引亡灵的,我们既然没有点……那它亮了,是不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比如,啊,不对,是一定是这主人要回来了啊!!
亮灯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快追上我们了,我眼神稍稍往回就会看到那铜灯‘嗖’的一下亮起来。这个场景真是太带感了,跟好莱坞大片似的,就是那种一个人在一个宫殿里,你走一步,两边的灯‘嗖’一下亮起来的那种带感场景啊!不过现在我们没心情欣赏大片,要走过来的不是电倒一片的王子殿下,是一个估计很恐怖脸已经变形的帝王级的帝王粽子啊!
我们再往前跑了一段,就发现问题所在了,灯已经追到后面了,但我们前面不是光明大道,是塌方!
 
第十五章·第二层
我摔下去刚刚撞到铲子上,腰都快断了。林叔忙来扶我。
我看这主人真是够缺德的,他是下面的人偷工减料造了豆腐渣工程,还是故意造了豆腐渣工程来甩我们啊,这种既给了希望又不带彻底的表现真是太混蛋了!
我们好在损失不大,除了我摔了腰,林叔的手被石头划到了,拉了个小口子以外,我们两个身体状况基本正常。
包里的东西倒是没多大损失,几个火折子折了,它看来已经完成了名字赋予它的责任。银镯子的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我看了看,她的装备还真是简单,就是几根登山绳,几把刀,一把手枪,还有几个火折子和照明弹,萤火棒,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个黑驴蹄子都没有,真不知道她是太自信还是没经验(应该是前者),不过她的包里有整整一条软包中华,而且还有几包散的红河和黄鹤楼……感情她是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买烟上了吧?!我想着她可能会在三分钟之内把一包红河给抽光,就心疼得不得了。
我想了想,虽然现在要减少装备,我还是把那条中华装在了包里,把红河和黄鹤楼放在了口袋里,再把登山绳拴在腰上,要是真的还能遇到银镯子,这也算对得起她了。
想起银镯子我就感觉可惜,这么可爱的一个姑娘,说不定就要葬身蛇腹了。林叔要我不用太担心,银镯子在道上的名声不小,只是一直在暗处,知道的人不多。听说她第一次出名是一个人拿着一根弦,几个火折子进了一个斗,三天后出来,身上挂满了金银珠宝,后面还拖了三具尸体,说是捡到的,要他们的家人来赎,不过这三具尸体最后好像是用来喂狗了……
我听得心里一抖,一想到这三具尸体可能不是捡到的,是她宰了的,就浑身发冷。果然,美人身蝎子心,长得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老爷子说的还真没错,难怪他最后都没娶到媳妇……不对,这不是说他边上的女人都漂亮吗,嗯,老爷子的桃花运肯定没我好。
我们理好东西,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我们现在应该在一个侧室里面,这可真奇怪了,难道那条墓道塌了就是让我们进这个侧室?这不是给我们打开方便之门吗?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剧情任务,破解了蛇毒之谜一路level up外挂全开最后直达终极大BOSS然后被他一招全灭吗……这可不是个有良心的GM会干的事啊,不过这个主人显然不是有良心的GM。
侧室不算大也不算小,大概两个车库的大小,在侧室的西侧放了一个石棺,我和林叔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先放着别碰的好。这侧室没有门,这可麻烦了,我和林叔分别摸着两边的石壁,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机关来。但这石壁别说是石砖没有缝,就是石砖都没有,这整块石壁都是用一块石头凿成的,不单是一块石壁,这简直就是在一块石头里凿了个洞!连个踏脚地方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机关了,上面的墓道已经全塌了,想再爬上去也不可能了。
我和林叔绕着这侧室转了好几圈,最后终于放弃了。林叔说先休息一下,再试试能不能用直接在墙上凿个洞出来,我说还是别冒这个险了,说不定又塌一层下去,最后直达地心。
我们两个估计都是粗脑筋,在这么一个封闭的,还放着个诡异的棺材的侧室里也能休息。趁着休息的时候,我和林叔讨论了一下,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林叔翻出刚才的照片,说:“要是这是主人的一生的话,这儿确实是越王的墓没错。”他指着一张照片给我看,是铸剑的过程,上面还能模糊的看出一个‘王’字。“不过,”林叔接着说:“我们不能保证这不是一个假墓。皇帝都喜欢造很多墓,您也知道,活着没耍够人,死了接着耍嘛。”
虽然这话听上去有点好笑,但我们好像确实属于主人死了还被他接着耍的那种。
林叔拍拍我的肩说,干我们这一行,就是一直被耍着,关键就要看我们能不能看破,再接着耍回去。我说,林叔这几句话说的有道理啊。林叔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说:“这都是小三爷说的,小三爷一开始被耍得多了,后来就开始耍人喽……”
 
我此时脑子里冒出来那老爷子买两根白菜都要砍掉两毛钱的奸商样,顿时很想看看他被耍会是怎么样子……
又想起爷爷的话,“天真无邪,天真无邪,只可惜,十年就换走了一辈子的天真无邪。”小时候不懂,缠着爷爷问这话什么意思,爷爷只是摇摇头,深深的叹气,也不肯说什么。但我差不多也知道,老爷子是因为一个人,一个所有人都不敢再在他面前提及的人。老爷子有次喝醉了,迷迷糊糊地和我说,他欠了一个人,欠了一个人一辈子,是一辈子都赔不了了。
这次正好有机会,我就问林叔,那人究竟是谁。林叔叹了口气说:“解小爷,您知道哑巴张吗?那个很有名的发丘中郎将。”我点点头,这哑巴张我自然知道,40多年前,在道上可是赫赫有名的,特别是他的血,据说有防虫防毒的作用,‘下斗有哑巴,粽子皆扑倒’这种级别的,不过后来突然之间就消失了。林叔说:“这事你可千万别再和小三爷提起。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据说40多年前,小三爷本来要去一个地方,可这哑巴张替他去了,说是十年后让小三爷去替他,却再也没回来。小三爷一直心中有愧,想尽办法要把他找回来,却都是无用功。”我问,这老爷子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怎么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林叔给了我一肘子,笑骂道:“小爷您想到哪儿去了。这哑巴张也和小三爷出生入死过,小三爷只是觉得对不起他,怎么会有其他的奇怪的想法。
我心里默默的想,要只是愧对,怎么愧对到连媳妇都不要娶了,现在社会都开放了,要是真对那哑巴张有什么想法,也不会有人鄙视他的嘛。不过这话到底没说出口,硬生生的又被我吞了下去。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林叔说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出去。这侧室里不正常的就是那个石棺了,我虽然心里涌出不祥的预感也没有办法了,只得向那石棺靠过去。
这石棺原来也是连在地上的,一点缝隙都没有,估计和这个侧室是用一块大石头凿出来的。我和林叔摸了摸这石棺,幸亏不是连盖都是连一起的,不然我们两个就要苦逼了。
林叔本想用铲子来撬,没想到我轻轻一推就推动了。
这石棺被推开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声音。林叔和我都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就怕里面会爬出贞子类的东西。不过贞子果然跟热爱电视机,我们等了好久她都没爬出来。林叔咽了口口水,拿着枪,抵开了石棺。石棺抵开了一半,林叔向里看了眼,松了口气,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一看,这哪是什么石棺啊,压根就是一扇颠倒的装在地板上的门!没有粽子,没有贞子,没有什么陪葬品,连块板都没有,我想那个时候应该没有类似于磁悬浮力车这么高级的东西,所以这真的是这个没有良心的GM给我们开的一扇门。
我和林叔对视一眼,都感觉有点无奈,在这个斗里貌似不能用常理来进行判断。刚才是所谓的引魂灯,现在又是一扇开在地上的门。
林叔看了看,从这扇门跳下去并不是很高,就让我先跳下去,他背着两个包接着跳下来。
这比刚才那一摔好多了,看来这个GM还是有一定的良心的,林叔接着跳了下来,我们拿手电筒一照,然后都傻眼了——这看上去也是一个侧室,具体来说,是和上面那个一模一样的侧室,只不过这次的门在头顶上。
 
第十六章·石室迷宫
我和林叔对视一眼,这次的门通往的地方估计在刚刚那个石室背后,林叔小心的走过去,和上次一样顺利的顶开了,我们两个小心的爬了上去,然后又是一个石室,只不过这次的门开在了左面……我和林叔跑过去又顶开了石棺,然后又是一个石室,只不过这次的门开在右边……
呵呵,如此这般经历了十次左右的临近癫狂的折磨之后,当我和林叔再次跨入一个一模一样的,不过门的方向换了一个的石室之后,我们两个都无力的瘫在了地上——这他妈的就是一个硬要逼你往这个方向走的迷宫!!
还记得曾经玩仙剑奇侠传三·外传·问情(路)篇的时候那个快把我逼疯的迷宫。当时还是迷宫,你可以后台控制,可以开挂,可以度娘地图和攻略。现在我们是标准的身临其境,要是有人在操控我们的话,拜托请扔颗土灵珠吧!
林叔说,不能停,绝对不能停,就算前面是无路可走,我们也得接着走。我说要不我们往回走看看,说不定后面几个石室是有缝有机关的呢,只是我们太着急了,没有沉下心来看。这种先迷惑,后出路的手段,也是常见的吧。
林叔点点头说:“行,反正只有一条路,我们先回去看看,要是不行,大不了再走回来。”
我们在这个石棺上划了一个记号,然后又爬了回去,爬回去的那一刹那,我有一种要吐血的冲动,我估计林叔大概也有这个冲动,因为另一扇门不见了。
我和林叔浑身一激灵,马上退了回去,怕这扇门也会突然消失。我和林叔退了回来,看了看那个记号还在,松了口气。林叔说:“小爷,这是怎么回事,那扇门刚刚还在啊,怎么两三句话的功夫就消失了?难不成……真的有人逼着我们往一个方向走。”我狠狠的说:“我现在思绪很混乱,拜托让我休息一会儿。”
林叔看着我脸上都是汗,也就识相的闭了嘴。
不过林叔刚刚的话,倒让我想起了什么。逼着我们往一个方向走……我们一开始是怎么进的神仙洞?是银镯子闭了眼,一直往前走,才发现了在水里的路啊。难不成这没良心的GM玩了一遍,还来第二遍?我站起来,闭着眼睛就往前走,林叔刚想问我怎么了,我示意他别说话,只闭着眼睛一个劲往前走,按照银镯子的理论,前面肯定有路。正这么想着,我‘乓’一头撞在了石壁上。林叔忙过来替我揉头,说:“小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啊?”
我和林叔解释了一下,林叔说,那也不能随便找个方向走啊,他想了想,说:“我们遇到的第一个石棺在西面,要不往西面走走看?”我想这话着理,我刚刚是脑子发热了,这下子冷静下来,这里毕竟不是刚才的路,即使到了湖里也就是个落汤鸡,不会是满头包。
我和林叔检查了一下西面的石壁,比起前面的几个石室,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还是没有一条缝,更别说有什么路了。
我和林叔失望的坐回了地上,看来即使是银镯子的理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借用的。
【妈】的!难道小爷我真的要和林叔一起困死在这里?!我突然想到银镯子,要是现在和我一起在这个石室里的不是林叔而是银镯子,有个妹子在边上我至少能稍微安慰一点,虽然是个凶狠的妹子,也比年龄赶上我爸的林叔好。
自从有个那个幻觉的经历,我和林叔虽然很困,也不敢睡。幸亏装备都还在,林叔拿出块压缩饼干,要我先填填肚子。我虽然没有吃东西的心情,不过补充体力要紧,还是接了过来,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把饼干退还给了林叔。林叔也没胃口,但还是把剩下的饼干给塞了下去。
我和林叔想了想,现在左边一扇门,右边一扇门,左边是走过来的,右边是还没走过的。走过来的那扇门背后的那个石室的另一扇门已经不见了,现在往右边走,通向这个石室的门也可能会消失……现在连投票选择都不行啊,只有两个人投个毛票啊!
我还是决定回去看看,林叔这次顺着我的意思,不过只让我探出半个身子,他果然也怀疑刚才看走眼了,不过两个人同时看走眼这种可能性真是小得可以直接忽略掉啊。
我从刚刚做了记号的门那边看了一眼,脑袋都要炸开了,我的面前,一扇黑洞洞的门对着我,深得好像没有底。
我不敢退回来,怕这门又会消失,就连忙招呼林叔过来看,林叔一看到那扇门,惊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问,这难不成是带着整个石室一起变的机关?林叔苦笑着说,要真是这么大的机关,转动的时候能没有声音吗。
我说,这可不一定,我们刚才不是中了蛇毒吗,我们认为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说不定我们其实还是处于麻痹状态,所以没有发现石室在转动。林叔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毕竟我们是从上面的充满了蛇毒的墓道掉下来的,蛇毒虽然很淡,也肯定有一些飘进石室里了,一点点的麻木我们的神经,我们又着急,所以没有发现。
林叔问我那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卡在这两个石室中间?我说:“八卦阵知道吗?一直往一个方向走。我们既然是进了西面的门进来的,那就一直走西边的门。”
我和林叔又退回了石室,每隔5分钟去看一眼,果然,这个石室果然在转,只不过转的没什么规律,门现在在东面,下次在南边,然后就可能会消失。我和林叔很耐心的等它把门转到西面。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再探头,终于松了口气——转到西面了。
我和林叔怕这门马上又要转向,连忙收拾了点东西,就从那门出去。果然又是一个石室,还有一个门,不过我们已经知道石室的秘密了,犯不着害怕了。我和林叔相视一笑,接着重复以上的动作……
如此重复,当我跳下一扇门,打开电筒,看到的不再是石室而是一条墓道之后,我长长的松了口气,转头叫林叔跳下来,却没有回应,我心里一惊,难道门又转向了?我从那扇门探上去一看,哪里还有林叔的影子。
 
‘啪嗒’‘啪嗒’‘啪嗒’一时间,我听到的只有这个声音,每过多久,我站得地方周围都是已经舒展开来,或者还在舒展的白蛇了,我看着那一群白蛇吐着信子,用红色的眼睛盯着我看,感觉背脊骨都凉了。然后‘啪嗒’一声,一条蛇落在了我的头上。我吓了一跳,一挥手把那条蛇挥到了地上。
好像安静了几秒,接下来是更加密集的‘啪嗒’声!那些蛇好像恼怒了,本来只是盯着我,现在都开始缓缓地爬过来了。我抬头一看,上面都是白蛇!我靠,这GM估计真的没有事情干,养这么多白蛇干毛啊干毛啊!!
白蛇还在不断落下来,有些已经爬到了我腿上,我立马点起了火折子,这招好像对蛇有用,不过毕竟蛇多力量大,胆子也大了,它们静止了一会儿,又用更大的马力向我冲过来。我知道火折子什么的是靠不住了,枪的子弹有限,不可能对付这么多白蛇,我只能拼命地把那些蛇从身上拎下去,或者说是踹下去。不过这样到底不是办法,那些白蛇已经爬到腰上了,虽然没毒,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开玩笑的,我会被活活缠死的!
【妈】的!【妈】的!【妈】的!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边上一个活的人都没有,我只能自己救自己,但现在的情况是自己也救不了自己啊!
好吧,我亲爱的爷爷,现在我后悔了,死在这里还不如被您折磨死,所以现在请突然出现然后把我拎回家吧。回家之后我保证认认真真工作,认认真真做人。
就在蛇已经爬到我胸口,我快要被压得喘不过起来,彻底放弃抵抗的时候,边上突然飘来一阵奇怪的臭味,那些蛇一闻到这个味道就全部像潮水一样疯狂的退下去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想这是哪位大爷帮的忙啊,我做牛做马万死不辞啊。
正这么想着,一只手从边上的那扇门里伸了出来,接着,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人。
我刚刚收到的刺激太大了,这下子身体给出的反应也有点大,走出来的那个看体型应该是个男性,我想也没想,一伸脚就向他下面踢过去。
在我快要踢到他的时候,他迅速地伸手抓住了我的脚,我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倒在地上,顿时眼冒金星。
那人跨坐在我身上,拎着我的领子怒吼道:“好你个虫子,爷我好心来就你,你丫就这么对待我,很想让我绝后吗?!”
我听这语调和这称呼这么有点这么熟悉啊,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人手上戴着的,一对熟悉的银镯子。
啊啊,这应该是做梦吧,我又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确实是一对上面有三颗大铃铛的银镯子没错,我再抬头,那个男人穿着也很眼熟的卫衣,看上去很合身的样子。我沉默地掐了掐自己的脸……为什么会痛啊混蛋!!
 
第十九章·失误
我说,进洞之前不是说要是影响到他的安危,就直接把我宰了吗?
这个属变色龙的银镯子又变脸了,深情地对我说:“我比爱自己更爱你,在你危难之时我会冲在最前面,我甚至不惜用我全部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安全……”
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忙说,银爷你快别说了,我信你,比信我自己还信你,行了吧。银镯子的脸又变回来了,说:“虫子你也得了,心里都在叫我东方不败了吧,还假惺惺地叫我声‘爷’,你还是直接叫我银镯子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把我当爷看。”
这气氛一下子就松了下来。他这么一说我倒真想叫他东方不败了,估计以前有人这么叫过他。嗯,肯定是这样的。
银镯子摸了摸口袋,想必没找到要的东西,失望的叹了口气,我想他是烟瘾又犯了,就把口袋里的红河和黄鹤楼,还有包里的中华翻出来给他。他一看到烟,眼睛都亮了,几乎是颤抖地接过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脸轻松的靠在墙上。
我看他长得清白,没想到还是个老烟鬼。他说,这么多年都抽习惯了,倒不是说犯了烟瘾什么的,只是没有烟的味道,就感觉很不安心。
我问他,进洞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在门背后,还有刚刚他是怎么把蛇给吓退的?
他说:“这门背后放着雄黄,估计是防止蛇进门用的,至于我怎么会在门背后,差点被你踢得绝后嘛……”他掐了烟,又重新点了支,深深地吸了一口,道:“就要从长说来了。”
…………耍帅也不是这个时候耍的啊!我说,那您就长话短说吧,反正这些蛇现在都退下去了,正好休息休息。
他点了点头,又点了支烟说:他收到了蛇毒的影响,陷入了幻觉,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才醒过来,醒来之后就发现我和林叔连着那些装备都不见了。他就知道出事了,第一个怀疑的是,我们两个被蛇给拖走了,这个假设马上被排除了,他不是张起灵第二,那些蛇没必要躲着他。他就想到第二个可能了,林叔是个叛徒。虽然这个词有点不太合适,但对于我们这个三人小组来说,丢下一个成员的确实是叛徒。
林叔离那条蛇最近,按照常理来说,要是中毒应该是林叔中的毒最深,但他却先醒来了,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和我都拖走了,说明他早就知道这蛇有问题,先做好了准备。如果林叔只是想独占,那他完全没有必要带上我这个拖油瓶,他带我进去了,又丢下了作为主力的银镯子,只有他要害我这一个可能了。
银镯子虽然对我没有什么很好的印象(说得也太干脆了吧),但毕竟是受了老爷子的委托,估摸着按照我们两个的速度,应该还能追得上,就急匆匆的追了过来,通向墓道的洞打得很偏,他手头没有照明的工具,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他也没犹豫,一缩身就钻了进来。
听到这儿我有疑问了,这墓室明明在我们进去的时候塌了,他又是怎么钻进来的?
银镯子白了我一眼说:“你是二缺啊还是二缺啊,哪个人这么白痴,逃生通道直接打在亡灵通道边上,你当跳大神招魂啊?我估摸着,你的林叔大概已经带你往下走了很多路了,到了引魂灯那边,路突然塌了,他没有办法了,心里又怕,才把你叫醒了。”
我一听,要是真像银镯子说得那样,那林叔他是真的在坑爹啊!一开始是怎么和我说的,这儿离上面不远,应该打得出去,还来得急就银镯子……来得急个头啊!和着我们已经到人家家里的,他还让我往上打,故意弄出声音来,把灯给点上?
银镯子看我一脸悲愤,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说:“你们两个运气比我好,要是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你估计会更悲愤的。”
银镯子进了洞,就发现洞里很潮湿,地上都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他在两侧摸了摸,还真的摸到了以前的工匠用来照明的灯具,他把灯点上,发现这是一条歪歪扭扭的,还不到半人高的洞穴,他只得半趴在地上才能通行。这条路不长,爬了五分钟左右他就到了一个方形的石室,他说道这里,让我注意,这是纯方的,正六边形,我问他注意这个有什么用,他深深叹了口气说:“看来本大爷有学画的天分啊,一眼就看出来是方的了,不学可惜了啊……”
 


 
我这下次是彻底清醒了。但身体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银镯子松开了嘴,我含糊的叫了声:“爷爷……”
话音还没落,银镯子一巴掌直接拍了下来,震得我耳朵都痛了,他领着我的领子大叫:“你大爷的,要你别答应你偏应!爷爷个头啊,你爷爷马上就能在梦里看到你了!”
我虽然心虚,被他一拍也恼了,吼回去:“我靠,你敢说你没应?你没应会弄得很狼狈?!”
银镯子一巴掌又要甩过来,最后还是一拳打在了墙上,吼道:“我是听到了死人的声音,你爷爷还好好的活着,你应个毛啊你!”
我看他表情都变了,知道是戳到他的雷点了,连忙闭嘴。银镯子看了眼边上的“小孩”,那个小孩还是趴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我,只是笑了出来,看得我直往后退。银镯子把我拦在身后,像豹子一样半蹲在地上,拉着弦,警惕的看着那个“小孩”,他轻声对我说:“小心,随时准备,他要攻过来了。”
我神经也绷起来,拿出了匕首,也半蹲在地上。
那个“小孩”到没有什么反应,还是趴在地上笑,我们两个缓缓的往后退,他也没有什么反应。难道这个电池没换成南孚的,没电卡住了?
那个“小孩”盯着我,突然开口,说道:“蝉儿,到这儿来。”
我靠!他原来还会变台词的啊!还有,这个台词变得是怎么回事啊?‘到这儿来’?他还真拿自己当我爷爷了?!
银镯子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忙问:“它说了什么?你千万别应它,把耳朵给捂上!”我问:“你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吗?”银镯子说:“他现在的精神都放在你身上了,没有针对我,我只听得到他在学蛇叫。他没有学你爷爷说话,是身上的蛇毒和发出的声音让你产生了幻觉,还以为是你爷爷的声音,而且被***了。”
我再看那个“小孩”,难道刚才听到的声音都是我自己在瞎想,还是说我很想听到爷爷的声音?喂喂,我恋母可不恋爷啊。
银镯子咳嗽了一声,说:“像不像你爷爷?”我一听,真想捏自己一把,又一个翻版!银镯子说:“现在开始,不要听他的,听我的。”
银镯子猛地拉住我的手,说:“跑!”然后……真的可以用离弦之箭来形容的跑了过去。注意,他不是转身跑的,是直接往那个“小孩”那边,擦着他的身体跑了过去。
我还没准备好,起身的时候时候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撞上那个“小孩”了,他身上好像裹着一层蜡状的东西,散发出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我一闻到那个味道,就又恍惚了。那个“小孩”扭过头,看着我说:“蝉儿,到这儿来。”我一听脚就不受控制了,直往那边撞。银镯子一把把我拽了回去,拎着我的耳朵,说:“蝉儿,往前跑,别回头。”
嗨,这还真管用,我的脚好像自己会动一样,直接往前冲了。
那个“小孩”追上来,准确来说,是像蛇一样从地上‘滑’过来的,他一边滑,一边还在说“蝉儿,到这儿来,到这儿来……”银镯子也不落后,一个劲地说:“蝉儿,往前跑,往前跑……”两个爷爷一前一后在说完全不一样的内容,而且都会深刻的影响我的行为,我感觉脑袋都要裂开了,目前看起来是银镯子略胜一筹,他跑得这么快,还一口气不喘,捏了嗓子叫“蝉儿”叫得特欢快。
我大概已经知道了,这个“小孩”身上能散发出和那个蛇油相似的味道,劲道应该比那个还要大,估计这个“小孩”是从小浸在蛇油里养大的。但是这个小孩并不能说人话,我听到的他说人话都是我的误觉,这个顺序应该是先让我误以为听到了熟悉的人的话再来迷惑我,银镯子是抓住了这一点,他发出的声音不是变化来的,是本来就这样的,再加上之后的迷惑作用,所以说话的效力比那个“小孩”还要厉害。
要是有机会,这个蛇油一定得带点出去,以后让谁干什么谁就得干什么,还是在精神清醒的时候干的,多爽啊。
银镯子啐了口,说:“你这个死虫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什么都别管,只要往前跑!”
刚说完,那个小孩就顺着壁往前一跳就挡在我们前面了,银镯子差点踩上去,猛地一个刹车,我没来得及停住,直接这下子是真的扑倒那个“小孩”了。
我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连说了几个对不起,银镯子也吓了一跳,连忙把我拉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我身上都染上了蛇油,黏糊糊的,也不敢去碰。
那个小孩趴在地上,什么反应都没有。我心想,难道他这么软,一扑就倒,倒了还起不来了?
正这么想,那个小孩开始动了,他这回没说话,直接用行动证明了,他直接扑了过来。
银镯子猛地推了我一把,一甩弦就上去了,那个“小孩”的皮肤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银镯子的弦怎么也划不出伤口。
“我靠!”银镯子突然吼道:“天要亮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耳边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黎明
这门打开的声音,让我头皮直发麻,不用去看就知道,肯定是刚才在两边的那些门开了。银镯子也愣了一下,就在这个档儿上,那个“小孩”在他手上一抓,立马一条血痕。我心里一紧张,估计这个“小孩”身上也带着毒,这下子银镯子不会中毒吧?银镯子淡定地说:“没事,刚才被他抓了好几下了,没毒的。”
开门的声音越来越多,那个“小孩”也紧张了起来,也管不了我们两个了,冲着银镯子咧着嘴叫唤了几声,就顺着墙壁滑了上去。刚才的那些白蛇也在上面躲着,他一上去,很多白蛇都噼噼啪啪的掉了下来,那些白蛇看上去也很害怕,一掉下来就拼命往上爬。那个“小孩”一路过去,白蛇也掉了一路,那些白蛇根本懒得理我们,只管着逃命。
我知道这下子绝对不对劲了,连那“小孩”和这么一大群白蛇都要逃跑,这下子会出来什么东西,用鼻子想想都知道。
我问银镯子应该怎么办,却发现银镯子在那边很淡定的抽烟,缓缓的抽了口之后才说:“我刚才到门背后就发现了,这个斗压根就是‘活’的!你数数这里有几扇门,这儿就有多少只……哦不,多少家粽子!”
我吓了一跳。天啊,没扇门背后都有……那这整整一条通道,每个五步一扇门……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腿肚子直发软。
银镯子看了眼手表说:“这里的时间是错乱的,我刚才估计要再过3个小时左右才到这里的‘黎明’,但现在只有半个小时多,天就亮了。这里的粽子都像生前一样生活,天黑了就睡,天亮了就出来活动,我刚刚还以为只要不碰他们就没事了,没想到……唉……”
银镯子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皱起了我知道这下子麻烦了,他竟然连烟都懒得点起来了!
银镯子把包扔给我,说:“虫子,这回你先走,往那边再走大概200米左右就会发现一个盗洞,那是我打着的,大小应该够,你什么都别管,爬进去再说,爬进去之后你会到一个墓室里,那里的棺材开着,不过别担心,这是养刚才那个蛇尸的,你找找看有没有出路,有的话就出去,没有就再多等几个小时,等天黑了再出来。”
我一听就急了,连忙说不行,我走了,东西也带走了,那银镯子自个儿怎么办?!
银镯子拍了拍我的肩,笑了笑说:“放心,无论身处何方,我爱着你的心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听得只想抽他一巴掌,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说笑话?!”银镯子说:“对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念叨,这下子想走也来不及了。”
我转头,左边的门已经开了一半了,从门缝里探出一只血红的眼睛。
我听过人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那只眼睛就在我脸边上,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嘴中呼出的阵阵臭气。
银镯子一把捂住我的嘴,我才发现我已经叫出了声音。银镯子在我耳朵边上轻声说:“冷静一点。其他的也要出来了,他们刚醒来,活动还不是很灵便,我们还有机会。”
我点点头,警惕地盯着那只粽子,他现在果然很僵硬,开了半天门也没完全打开。
银镯子把我板过来,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问:“虫子,你说实话,你信不信我?”【妈】的,这个时候不信也得信了吧!我一咬牙说:“信!我他【妈】的信你!真心信你!”
“好。”银镯子看着那个快要从门里出来的粽子说:“我猜这只粽子是单身。”
哈?单身?我发现我完全跟不上银镯子的思路了。单身又怎么样,难不成跪倒对他说大爷收了我吧我为奴为婢伺候您一辈子,趴在床上任你【操】。
但银镯子的思维果然比我要高级,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握住了那只粽子的手臂,,直接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一甩弦就勾住了粽子的脖子,一拉就断了,那个头咕噜噜的滚到我脚边上,我愣愣地看着这个头,再抬头愣愣地看着银镯子,刚才整个过程我完全处于被震惊到不能说话不能自己怀疑世界观马克思主义的状态啊!
银镯子一只脚已经踏到了门里,回头发现我还愣在原地,对着我吼道:“你他【妈】的还不快进来,真的想喂粽子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其他门里的粽子也已经出来了,都朝着这个方向围过来,我连滚带爬的进了门,对门的粽子刚刚到背后,就要扑过来。银镯子一把抵住了他的头,一手按住他的肩,硬生生地把他的头转过了个钝角,然后再一脚把他踹出了门,很迅速地拴上了门,靠在门背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看他刚刚抓过粽子的那只手上都像刚刚被烫过一样,都有点变紫了,看来这粽子身上也有毒,我看银镯子都出冷汗了,连忙去翻包里的血清。
银镯子拦住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用不着找血清。”
我刚想说,脸色都白了还逞什么英雄,就看到他手上刚刚被那个“小孩”抓出的伤痕不见了,我还以为我搞错手了,再看了看他的另一只手,上面也没有伤痕。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手心的伤以常人无法比拟的速度愈合了,他的脸色也平和下来,看到我的表情,他冲着我亮了亮光洁的手掌说:“每个人都会有秘密,并不是每个人的秘密都需要让你知道。”
 
胖子拿着一只青铜的小樽问:“老板,这东西不错啊,有路子?”
那个男人先愣了愣说:“呵呵,干我们这行的,要是没路子好,迟早亏光。”
胖子又问:“敢问这是哪位爷带上来的,说不定还是相识呢。”
那个男人看了看我们两个,眼前一亮问:“两位也是道上的?那感情好,我姓周,名复始,周而复始的周复始,往后也有个照应。”
我看到胖子的双眼在发光……不管怎么说,总算套出了名字,不枉我们两个跑了一上午。
胖子报了我们的名字,周复始很激动地跟我们握手说,以后有东西可要来找他。
胖子还是不饶,问这东西到底是哪位爷带出来的。
周复始推了下眼镜说:“啊,他去买盒饭了,马上就回来。”
我和胖子相视苦笑,他回来就糟糕了啊……
周复始显然没有明白我和胖子所表达的内心的挣扎,对我们说:“他不让我乱说他的名字,你们再随便逛逛,喝会儿茶,他马上就回来了。”
然后,我们发现了银镯子绝对是属曹操的,这话音还没落下,他已经拎着一袋盒饭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阿周,没哟大排的了,我买了烧鸡……诶?虫子胖子,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我和胖子尴尬地往后退,胖子说,我们两个正好路过,看到这家店,进来看看。
我估计银镯子已经看出来了,淫笑着说好巧好巧,周复始还不知道情况,一边接过盒饭一边说:“两位和银儿认识啊,那真是巧了啊。”
他说话有北方口音,这声银儿,估计是不小心带了个尾音,不过我和胖子都被雷得在原地冒烟了。银镯子看着我们两个笑,我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更不好意思不说什么,只能在原地很尴尬的干笑。
银镯子很淡定地走到周复始身边,很自然地挽起周复始的手,周复始看上去还很腼腆,脸都红了,细声说:“银儿,还有人在呢……”银镯子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接着挽着他,对我说:“虫子,上次不是欠了你三千吗,我去拿给你。”
我很僵硬地点了点头,银镯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他们两个进了里屋,胖子猛拍我的肩说:“好机会啊好机会,虫子,你说他们两个进去会干什么呢?大好机会啊!”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银镯子肯定知道我们是跟踪他过来的,你看到他刚刚的眼神没?你还敢进去?!”
胖子说:“兄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和你实话说了吧,我有个兄弟看上银镯子了,我这是要给他看看银镯子的真实面目,把他从火盆里救出来!”我说你兄弟还真有品味啊,知道他名声臭得要死还看得上他。胖子支支吾吾地说:“那、那个,其实是有人要银镯子的资料……我就拍几张!一张一万呢!”我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胖子,为了这几万钱背叛了一起出生如死的好兄弟!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于是……我们就以刚才进巷子的那种猥琐姿态进了后堂……
后堂堆着很多古董,我一眼就看出了上次一起下斗的时候倒出的明器,看来银镯子真的把所有明器都捐献到这儿来了啊。
在银镯子的秘密的吸引下,连胖子都直接无视了周围一堆价值不菲的古董,兴致勃勃地垫着脚往前走。
我们七拐八拐的又走了一段,胖子示意我停下,前面有声音。在这种气氛下,真的让人热血沸腾啊,就好像在斗里说,前面有粽子,银镯子上,虫子后面躲着……呃,在斗里明明不是这种关系!
我蹲在地上,胖子半跪着,伸着脖子往前看,突然噢噢的怪叫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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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写出这么坑爹的东西!!
 
………………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银镯子几乎是用拖的,把我扶进了洞里,胖子跟在后面,把装备带了进来。我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银镯子问:“体力怎么这么差?小时候经常生病吗?”我白了他一眼说:“10岁前进了3次重症监护室,爷爷连棺材都给我买好了。长大后体力就一直没上去。”银镯子说,那还撑什么能,硬要挖。我接着白他,没好气地说:“爷您下的命令我敢违抗吗?”银镯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爷一向怜香惜玉,你要是真的不行,尽管休息。”我看他一副没正经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没再理他。
这是个耳室,地上还堆着一些瓦罐。和之前的石室不同,这里的墙都是砖堆成的,看来他们当时经费不够了,连糊墙的钱都不够了。在耳室的右边,有个小洞,估计我们三个人里面就银镯子能通过。
银镯子让胖子看好我,他去那边看看。
胖子显得有点担心,说:“小兄弟现在都瘫在地上了,要是待会儿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再说那边也不知道有什么,你一个人过去也危险。”
我心想这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银镯子了。银镯子皱着眉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要是虫子出了什么事,这世界上会有很多人饶不了你,所以你可以滚去还有一个世界了。至于我,还没有差劲到需要你担心的程度。”胖子一时塞住了,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暗骂一声,坐在了我边上。
银镯子比划了一下那个洞的大小说:“这是造的时候用来搬东西的,看来这两个房间里总有一个有通路。他说着脱掉了卫衣,扔给我。他【娘】的!这银镯子瘦归受,居然还有肌肉。他伸了伸身子说:“缩骨的样子很丑的,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我想,你求我看我还不要看呢。切了声,转过头去。然后我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关节咯咯响的声音,虽然充满了好奇,我还是倔着脾气死也不回头。当我再次转头的时候……银镯子已经在那边了……
我们听到那边有敲墙的声音,然后是银镯子的声音,说:“这就是我刚才打洞的那个房间!墙上的砖被人拆掉了,好像是……是壁画!你们拆拆看,估计那个房间的墙上也有壁画!”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我吼回去:“它不会塌下来吗?从哪拆?”
银镯子回过来,说:“这事你边上那位专业。等等,这壁画……你们先拆起来,我先看看!”
我听银镯子的声音都能感到他兴奋地满面红光了,也就不再吵他了。胖子绕着墙走了一圈,找到了一块砖,往外一拉就拉了出来。这砖一拉出来,我们两个都吓了一大跳,那是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两个。
胖子冷静下来,说:“没事,这是壁画上的图案。”我再看了看,过来是画上去的。看来这一路太紧张了,连一副画都能吓我一大跳。
胖子告诉我怎么拆这些砖,我们就开始分别向两边动手了。过了一会儿,一面壁画就展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壁画是连续的,只拆了一面看不到什么效果。我和胖子连忙拆边上的一面墙。拆了一半,胖子盘过来了,凑在我边上说:“小兄弟,你说现在银镯子在边上的房里,要不我们……逃了吧?”我白了他一眼说:“逃什么逃,银镯子到底怎么了,你处处和他抵着。”胖子一遍拆墙一边说:“银镯子的事不都和你说了吗。”我说,这银镯子对我挺好的,也没害我,我干嘛逃啊。
胖子放下手里的活,把我拉到一边说:“现在不走可就来不及了,银镯子什么时候吃了你可说不定。”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你就是想拆散我们俩在各个击破吧?整个一间谍!”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胖子一下子紧张起来,一双眼睛瞪着我,我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胖子愣着脸说:“解小爷,事到如今,既然您不愿随我走,我也就得使硬招了!”
我一听,不对!这声音,怎么变林叔的了?!难道真像银镯子说的那样,林叔是来害我的?要是因为我跟在银镯子边上,他不好下手,这一路来都说银镯子的坏话,要我尽快和他分开,这也说得过去。‘胖子’一把撕掉脸上的皮,俨然就是林叔!林叔伸回了身子,掏出手枪指着我。我靠!银镯子也真亏是缩骨的行家,别人缩了骨都看不出来。
 
我连忙去摸匕首,却发现匕首已经被人收走了,估计是刚刚睡觉的时候,让林叔摸走了。我连忙叫银镯子,银镯子听到我的声音,马上吼回来问什么事,林叔已经凑了过来,一把捂住我的嘴,我只能呜呜乱叫。
林叔说:“解小爷,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就挑明了说。这次小三爷确实没把您安排到这边,是我自个儿做的主张。到了斗里,我几次想害死您,您都逃过去了。我躲在石室里,等石室再转回来再下来。还记得我和您说这墓道是个圈吗,这是真话。我是从您的相反方向走的。一路上也遇到了蛇,但我躲到房间里逃掉了,我本来想这一路上都没遇到您,您应该是被吃了,就这时候我看到了银镯子打的那个洞,我好奇,进去看了看,就感觉这些砖不平常。我拆了砖,发现了后面的壁画,但是不完整。我再出去,想打个洞到隔壁的耳室去看看。洞刚打了一半,就听到了后面有声响。就是这个胖子,他也是我找的人,从还有一条路进的,但我没想到他会在这边。这时候又听到了您和银镯子的声音,我一心急,就把胖子打晕了,藏在墓室的砖后面,自己拿出备着的人皮面具变成了胖子的样子。趁你们睡觉的时候,从还有一边绕过去,进了那个房间。本想你们不会进这个房间,哪想到命运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既然这样我也就没法子了。”
我心想着我挨大爷您什么事了,您要这么对付我。
林叔说:“小三爷已经说了,要把铺子给您。我不能看着小三爷一辈子的积蓄被您给败光!”
“我靠!你这么知道虫子会把老爷子的积蓄都败光?!”我一听是银镯子的声音,心中一喜,银镯子是从刚才打的洞进来的,蹭了满脸的灰,抹了把脸,对林叔说:“你应该弄错了两件事。第一,老爷子没有老年痴呆到看不出你们的心思,早就让我提防着你点儿。第二,这胖子我认识,你刚出现,我就知道你不是他了。”
林叔拿枪指着我的头说:“银爷,我知道您厉害。但我现在的目的就是崩了解小爷,是我对不住小三爷和花儿爷,等到了下面,我给他们做牛做马都行。”
银镯子笑着甩了甩刘海,说:“估计,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我和林叔都不知道他所指何意,边上就是一声巨响,半面墙都塌了,灰都扬了起来,混乱里,一个人把我扯了过去。等会过去,我已经在银镯子怀里了,银镯子一手拿着枪指着林叔的头,林叔后面是个胖子,也拿枪抵着他的头。
银镯子用很缓慢的动作打开了保险,说:“我说林叔啊,想和我斗,您估计得再从你妈妈肚子里爬出来一次了。”
林叔后面的那个胖子一脸灰,对银镯子说:“呸,这次胖爷帮你,可不是放过你了!”
…………和着还有前仇。
银镯子让我帮他点了根烟,冷冷地看了胖子一眼说:“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女的吧,可是你硬要粘着我的。”
…………我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林叔看着我们三个,从喉咙里发出了诡异的笑声,说:“杀了我,你们以为能走出这个斗吗……”
银镯子掐了烟,一脸轻松地说:“能啊。”
“至少明朝的这个部分能。嗯,本大爷对汪藏海那小子还是比较了解的。”
 
林叔冲我说:“解小爷,虽然我想害您,但银镯子也不会让您好过的!您仔细想想,光我们下斗的这段时间,他缩骨几次了,正常人能做到这一点吗!要是能做到,他的内脏也早就因为超频率的挤压和释放而坏掉了,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还专门生龙活虎的?!!”没等林叔说完,银镯子又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这下子打得真是重,我感觉我的耳朵都发麻了。林叔也被打懵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银镯子冷着脸,站在原地半天没动,我走到他边上捅了捅他,他回过头来,勾着我的肩膀,冲我脸上喷了口烟,我呛得直咳嗽。银镯子在边上哈哈大笑,像个没事人一样。他转身招呼胖子把林叔绑在这里。胖子说:“这个老头子会缩骨,绑他也没用。”银镯子说:“我最近不想杀人,他已经把这个斗的地图记在心里了,到时候就让他自己出去吧。”
我问他林叔怎么会知道这个斗的地图。银镯子给了我一个栗子,说:“笨啊你!那张蛇皮就是这个斗的地图。你家林叔嘴上说看不懂,早就把地图记在心里了。刚才你们睡觉的时候我去翻他的包,没见着蛇皮,估计已经烧掉了。”
林叔已经被胖子五花大绑扔在了墙角,恶狠狠地盯着银镯子。银镯子找到了一把折叠枪,让我带着,再从林叔包里翻出了一本本子和一直笔,让我和胖子现在这儿呆着,他去隔壁把壁画给画下来。
我对隔壁的壁画很感兴趣,想跟过去看看,银镯子说不行,接下来的路更危险,然后再这里休息会儿,顺便让胖子告诉我枪和炸药这么使。
我心想我看起来就这么弱不禁风吗,这些基本知识老爷子还是告诉过我的。不过银镯子既然坚持,我也没再倔。胖子在一边接着拆墙,到底是正派的摸金校尉,手法也要标准很多,不一会儿,所有的壁画都呈现在我们面前了。
胖子嫌林叔挡路,就把他移到了正中央。
我看这壁画中有一个很高大的人,如果银镯子的猜测准确,那这个人就是防风了。防风凌空在一个玉台上,周围是铁链,把他固定在半空中,在地上跪着很多人,其中有个人穿着很奇怪,他手里捧着一枚玉,将玉放到了防风的嘴里,然后突然水起来了,从四面八方涌出了很多白蛇,环绕着防风,水漫过了玉台,下面跪着的人也都被没在了水里。
壁画到这里就结束了。这壁画的内容难道是汪藏海猜测地埋葬防风的过程?由此看来,汪藏海应该和银镯子一样二逼。众所周知,水是尸体保存的大敌,他们怎么可能把防风放在这么一个充满水汽的地方呢,而且无棺无椁,这不是和直接放在露天让尸体腐烂掉差不多吗?既然他的后人希望防风能活过来,怎么可能蠢到用这种办法。
胖子问我会不会画画,我说还记得一点,毕竟小时候学过素描。胖子就让我把壁画画下来。我想这胖子也真是的,银镯子一走就让我做这做那的,但看着胖子也开始认真地在那边画,我吐了吐舌头也开始画。
画着画着有点无聊,我的八婆属性有发挥出来了,就开始问胖子银镯子的事。胖子问我林叔怎么和我说的,我就把林叔和我说的再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胖子听完,愤然摔下笔,说:“他比这个更过分!我都要向他求婚了,他很淡定地笑眯眯地说‘我是个男的’,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衣服给脱了!!”
…………这、这确实像银镯子会做的事。我安慰他,至少银镯子没有等上了床再告诉你他是男的啊。
胖子欲哭无泪地转头,说:“关键问题是……为了和他交往,我和我交往了十年的女朋友分手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坚定最重要,脚踏两条船什么的最可耻了!
 
第二十七章·下落
我又问胖子他还知道银镯子的什么内幕吗。胖子摇摇头说不清楚,他遇到银镯子的时候银镯子还是个‘20多岁的大学刚毕业想要自己创业因而来收些东西’的姑娘(银镯子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奇怪的自我介绍的)。胖子那时刚刚收了几件好东西,银镯子就经常去他铺子转,一来二去就熟了,熟了之后胖子就看上她了。刚好那个时候胖子和女友的关系也不太好,就开始死心塌地地追银镯子了,甚至到了高价收来的东西低价转卖给银镯子这种地步。银镯子看上去也很领情,没事就去胖子的铺子,有时间还和他一起去逛逛故宫啥的。然后终于某一天,胖子终于认为时机到了,在天安门前早上5点03分(他居然还记得)升旗仪式开始的时候向银镯子求婚了……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我为胖子哀悼了大约3秒钟。
就在这时,银镯子跑过来了,嘴里叼了之笔,腋下夹了那本本子,手里抱着一个瓦罐。我震惊地看着他,他抱个大瓦罐来是干什么……
银镯子把瓦罐放在地上,问我们画完了没,胖子说差不多了,银镯子把本子给胖子让他收好。让我把匕首给他,我从林叔腰上找到了匕首,递给了银镯子。银镯子一手扶着瓦罐,一手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封腊割开来。
才刚拉开一个小口子,一股恶臭就铺面而来,我差点没被熏得晕过去,连胖子都熏得直捂鼻子,林叔更惨,瓦罐就对着他的脸,他在那边直翻白眼,我看他可怜,把他挪到了角落上。现在只有银镯子面不改色,很冷静地继续割瓦罐上面的封腊。
他把整个瓦罐上的封腊割开的时候,自己的脸色都变了,我们三个已经最大限度地远离他了,还是熏得快吐了。银镯子把刀放在一边,我决定出去之后一定要找人再重新打一把。银镯子好像知道我的心思,说他用来做弦的银还剩下一把,出去之后拿去给我再重新打把匕首。
他挽起袖子,把两只手都伸进了瓦罐里,在里面捣鼓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东西……这下子我是真的要晕过去了……
我捏着鼻子,走上前去看那个东西,那东西被黑水裹着,还在不断地滴水,银镯子顺手想抽根烟,发现这在目前真的做不到,就彻底放弃了,撇了撇眼睛说:“仔细看看,这是个没有手脚的人……哦,你可以叫他人棍啥的。”
我十分震惊地看着这个黑乎乎的东西。人彘这种东西我只在一些重口味的电视剧里看到过,没想到还真的有这种东西……
胖子也捏着鼻子走过来,看着那个东西说:“这应该是小孩子做的人彘,放进去的时候估计还活着。这个罐子里的那些黑水应该有很强的防腐作用。”
我一想到防腐,脑子里蹦出来的就是福尔马林,就说估计我爸会对这个装人彘的黑水很感兴趣。不过想到他可能也会有尝试做个人彘的想法,我就毛骨悚然。
一直在那边沉默的银镯子开口说:“你们两个别一口一个人彘好吗……本人对人彘这个单词有严重的恐惧感。要是让我一直想到我拿的是一个人彘的话我可能会吐的……”
我和胖子十分震惊,人彘也就是恶心了点吧,银镯子这么坚强,世界上居然还有能让他吐的东西?那估计可能是放了一百年的老坛酸菜。
银镯子对着那个人彘很严肃的说:“我以前下了一个斗,那里也有好几个瓦罐,那时候还年轻,就随手撬开了一个,里面也是这样的人棍,我对这东西很好奇,就放在一边研究,然后再转头的时候……”
“那个人彘动了!”胖子嘴快接了一句。我锤了他一肘子,这弄得气氛突然变得很恐怖啊。
突然,我听到了很细微的一声,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我十分僵硬地回头看着银镯子手上那个人彘。银镯子轻声的说:“没错,他动了……”他手上的人彘的头上,愕然裂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看位置是嘴巴。
我认为一定是我被胖子吓得精神恍惚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了看,果然,嘴巴明明是闭上的啊。我刚喘了口气,嘴又张开了……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好像在刚才已经掉完了,现在是头皮在发麻……
 
第二十八章·神
那些蛊从人彘的嘴里,眼里往外涌,而且胸腔鼓鼓的,估计里面都是蛊。我看着那些起飞的蛊,还带着黑水的味道,恶心的直想吐。
银镯子已经缩到洞口了,现在就胖子一个人在那边疯狂扫射中。我看着边上的瓦罐里也飞出了这种蛊,顿时手都软了。胖子看到我愣在原地,吼过来:“小兄弟,你既然要救就救个彻底!快把绳子解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加快速度解绳子。绳子解开的时候我们周围已经全都是蛊了,我和林叔被隔开了,身边又没有防身的东西,情况很糟糕。林叔咬着嘴问我:“解小爷……我怎么对你,你还……”
我让他快别说话,要是蛊飞进去就糟糕了。但是我们忽视了一点,这蛊并不但会往嘴巴里飞,还会往耳朵里,往鼻子里,往眼睛里钻!我和林叔用衣服包住头艰难地往银镯子和胖子那边移动。但移到中间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再动半步了,蛊扑到衣服上,把眼前的路都挡住了。我感觉我的衣服已经快破了,我大概已经能想到我的胸腔里都是虫卵的样子了。
突然,衣服上的压力一清,一股热气冲过来。我掀起衣服一看,是银镯子往这边扔了火折子,蛊都暂时散开了。
“把耳朵捂上!”他在那边大喊,同时捡起了刚才丢在地上的我的匕首,在衣服上擦了擦。
我和林叔连忙把耳朵捂上。
银镯子用匕首在手臂上割了好大一个口子,我看他割的位置好像是动脉,他割这么大一条口子是不想活了吗?!不过转眼一想,他既然愈合能力超强估计这么大一个口子也要不了他的命。他把手臂往下低垂,血沿着手臂哗哗得往下流。
我看着银镯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平静的表情,不,应该说是,肃穆,没错,应该是肃穆。他看着血往下流,一动不动,整个世界都在动,好像只有他的时间是停止的。
没错,现在的银镯子,像一个神。
手臂上的血流到手腕的时候,我听到很清脆的一声细响。我怀疑是我听错了,当第二声更响亮的声响传来的时候,我才明白,是银镯子手腕上的铃铛响了。
难不成这铃铛要血祭才能响?
来不及细想,大量的血穿过铃铛,铃铛开始猛烈地震动,发出的声音一波比一波响,虽然捂着耳朵,但这铃声还是无孔不入,而这铃声居然有比蛇油更强的迷惑作用!我隐隐约约看到那些蛊都疯了一样想要钻回瓦罐里,但它们已经张开了翅膀,实在飞不回去,就都往墙上撞。我感觉脑子好像要炸开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这铃声,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这声音,好像要把记忆最深处的,永远不能回忆起来的东西挖出来!那是一个仓库,是老爷子用来堆放暂时不能出手的明器的仓库,里面满满一仓库都是明器,各种各样的,从西周到盛唐,几乎每一件都价值连城。除了自己以外,老爷子只准我进去,他让我在门口等着,自己从里面把出一件明器,每次都这样。我很听老爷子的话,从来没有进过里面,但有一次,是唯一的一次,老爷子在里面很久没出来。他有心脏病,我担心他在里面犯病了,虽然很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往里走。
里面是什么……我视线所见的又只有那些色彩斑斓的蛊了,翅膀上的每一张脸都像在嘲笑我,耳朵里又只剩下那不依不饶的铃声了,好像在一遍一遍地问我……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没错,那里没有明器,是满满一仓库的尸体。幼年的,少年的,青年的,中年的,老年的……满满一仓库的尸体……满满一仓库的——吴邪的尸体!
我终于想起了那个场景,一个刹那,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隐约听到银镯子大叫:“快找机关!”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一眼看到的是一只很恐怖的眼睛。那是刚才开始拆墙的时候吓到我和林叔的眼睛。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用尽全部力气爬到墙边上,按住了那只眼睛。
 
身体一轻,这下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嘴被人扳开,一股水灌了进来。不过这水灌得很不是地方,刚刚到嗓子眼,我呛得猛地咳嗽起来。
我眼睛刚刚眯开一点,就感觉很恶心,头猛烈的痛起来,我连忙把眼睛闭上。银镯子好像在边上说什么,但耳朵嗡嗡得响,他说了什么压根听不清。银镯子把我扶起来,让我靠在他身上,给我揉太阳穴。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来。我慢慢地睁开眼睛,虽然还是恶心,但至少没有刚才那种排山倒海的恶心感了。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在一个墓室里。这个墓室和刚才那个完全不一样,要说刚才那个是现代简约风的,那这儿就是欧式华美风的。墙上是用一块完整的石料雕成的浮雕,贴着墙,每隔十步有一座一人大小的神像,每座神像的姿势和表情都不相同,但都栩栩如生,手里捧着一盏灯。地上弯弯曲曲的汉白玉形成河的形状,向中心汇聚,顶上镶着宝石,像星空一样。
银镯子见我缓过来,毫无预兆地站起来,我刚才靠在他身上,他突然抽身,我猛地往后一倒,估计后脑勺起了个大包。银镯子走到我面前,拉着领子把我拽了起来,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说:“好你个虫子,要你捂耳朵你不捂,现在好了吧,头痛了吧!”我委屈地看着他说:“爷,我怎么敢不听你的话呢。我捂了,但捂不住。”
银镯子一把松开了手,站起身来,说:“哼,我是要你死死的捂住!你捂了一半手就松开了,头痛地在地上打滚。”
我估计我从听到第一声铃声开始,脑子就已经进入恍惚状态了,自己干了什么也不知道,只得硬着头皮给银镯子道歉,保证下次会注意。
银镯子白了我一眼,突然又很温柔地笑了出来,勾着我的肩膀说:“不过刚才真是要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找到了机关,我们还是得困在那里。”按照银镯子的说法,他看到我趴在地上,然后突然醒了过来,然后颤抖地爬到了墙边上,朝壁画上那个祭祀的眼睛按了下去,然后脚下一空,我们一群人就掉到了下面的一条墓道里,顺着墓道就走到这里了。
我问他的铃铛到底是怎么回事,银镯子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停住了,冷冷地对我说,你只要知道在它响的时候把耳朵捂上就行了。看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个大样,我也不敢再问,估计也是什么神器。我曾经听老爷子说过,有一种六角铜铃,有迷惑人心的作用,银镯子手上的铃铛明显是圆的,想必也是按照六角铜铃的方法做出来的,在里面加了个机关,要血通过才能响。
我再休息了一会儿,恶心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就是还有点耳鸣,我环顾四周,胖子在一边看我们刚才画下来的壁画,但是找不到林叔。我问银镯子林叔去哪了,银镯子说他让林叔先走了。胖子冷哼一声说:“你的这位爷就是太傲了!刚刚威胁那个什么林叔的带我们出去不是挺好的吗,就是不肯,一定要自己走出去。”
银镯子不甘示弱,把我拉到胖子面前,指着我对胖子说:“要是那个林叔一直跟着我们,他肯定会找机会把虫子给宰了的!”胖子说:“你不是一向不在乎其他人吗,况且现在是威胁到你自己安全的情况,你会为了小兄弟牺牲自己的安全?”
银镯子愣在原地,咬着嘴唇,一副很痛苦的表情,我心想,糟糕了,看来我变成队伍的分歧点了,而且银镯子这回真的是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安全,难不成他刚才是真的告白?
银镯子低着头,细着声音说:“谁让他是九门的人……”
我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胖子是压根没有听到这句话。胖子还想和他争,我连忙拦住他,让他大人有大量,大不了我给他道个歉。胖子说这倒不用,他就是看不惯银镯子这么傲的样子。银镯子这下子是彻底不理我们两个了,一个人背着我们坐下,闷闷地抽着烟。
我走过去,让他别生气了。银镯子转头看着他,好像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挥了挥手让他离我远点。
这下子是真的僵了。
 
第二十九章·玺
我发现胖子这个人还是挺好相处的,虽然刚才表现的一副爱理不理人的样子,但是内心还是充满着搞笑的天分的。刚才那副死样估计是装给银镯子看的。
胖子指着画下来的壁画上的那个祭祀的头对我说:“你看,这个人的眼睛奇不奇怪,好像往右边偏,跟个比目鱼似的。”我说古人的绘画技术偏向毕加索风,画偏的可能性比较大巴。胖子说:“这你就不懂了,你说的那种应该是文人画山水画,高贵的很,主要是为了表达一种境界,但是古时候的工笔画也是很发达的,我以前收到过一幅画,画的是一个贵妇,不但她衣服上的碎花画的一清二楚,连她耳环上的镂空的一朵梅花都看得一清二楚。”我说这么看来,那个祭祀是真正的长歪了?
胖子看着那个祭祀的脸,很认真地说:“按照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长歪的人不是被当做妖怪宰了,就是当做神仙供起来,看来这位歪脸是第二种类型的。”
我问他,这个汪藏海(暂时就认为是汪藏海吧)好不容易猜出来了他们是怎么把防风给埋了,又好不容易把这场景给画下来了,又好不容易造了个机关,干嘛再把这壁画用砖给堵上啊?
胖子说:“这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这是他们画完之后自己堵上的,因为他们认为这壁画里的内容不能被后人知道,或者是他们认为这个机关不能被人给找到,不能让其他人到这个地方来,当然,这个可能性比较小,他们要是不想让后人找到机关,直接毁了就行了。如果他们真的做出了这个决定,那一定是发生了很紧急的事情。第二种可能,这是后来到这儿的人给堵上的,因为他们找不到想要找的东西,所以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不过这个也是不现实的,因为他们也可以毁了机关……”
我问他,有没有可能是后来到这里的人,发现了刚才那个墓室,他们派了一队人下来,另一队人守在上面,他们等了很久也没见下面的人出来,就知道那些人是出事了。他们怕下面的东西出来,或者是为了让后来人不要来送死,就把墙给封了。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说:“可惜你的林叔和你两个人把这墙给拆了,硬要来送死。不过,我感觉古人都是坑爹的,应该没这么好心。”
银镯子突然开口了,在那边幽幽地说:“这次是虫子对了,真的有人到了这里,再也没回去。”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内心发出的声音大概都是:我靠!你【娘】的窥屏啊?!!
银镯子指着一个角落,对我们说:“看来离防风不远了,这里的尸首,已经不会腐烂了。”
我们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个角落里是三个人的尸体,穿着短褐,由此看来不是官府组织的。他们缩在一起,表情十分的痛苦和绝望。然后,像银镯子所说的,他们已经死了很久了,但是尸体还像刚刚死去的时候。
用胖子的话,像你做人工呼吸,他们估计还能活过来的样子。
我突然感觉一阵寒气从脚底窜上来。往后面缩了缩,银镯子瞥了我一眼,说:“怎么,爹是做医生的,不会没见过尸体吧。”我说尸体是常见,就是没有见过这么鲜活的。
他们的表情还凝固在刚刚死去的时候,他们生活在离我们有至少几百年的地方吧,现在却就在我们面前,这种时间交错的感觉,让我觉得很恐怖。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如此绝望的表情,我们会不会像他们一样……我一想到这里,步子就迈不开了。
银镯子走过来,捏了捏我的脸说:“他们已经死了,和你现在踏着的地板没有两样,唯一的不同就是你脚下的东西更贵而已。”我被他这么一说,放松了下来,不过白白被他捏了把心里很不平衡,就想去捏他一把,他也不依不饶,我们两个就打闹起来。
胖子蹲在那三个尸体旁边,像是发现了什么,兴奋地招呼我们过去。
我们凑过去,看到他用颤抖的手捧着其中一个尸体脖子上的一个吊坠。银镯子一看到这个,顿时两眼放光:“这是……摸金符?!”
 
“没错!”胖子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黑乎乎的吊坠说:“这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摸金符啊!现在你就算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了啊!”胖子说着一把把摸金符从尸体上面扯了下来,系在脖子上。我说你也太缺德了吧,前辈的东西你也扒。胖子说,就是前辈的东西才敢扒啊,现在不但老祖宗罩着我,还有三个前辈罩着我。银镯子冷笑一声说:“要是你们的老祖宗真的罩着你们,他们也不会死在这里了。”
胖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里死死地护着摸金符说:“祖、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就算老祖宗不罩着,也、也不给你!”银镯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谁要你们的老祖宗罩着啊,行行行,大爷您要收就收着吧,小人就当没看见。”
我看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是缓和过来了,也松了口气,也在一边调侃胖子。我想要胖子给我看看,这传说中的摸金符到底长什么样,胖子死也不肯,一副再敢进一步就玉石俱焚的模样。呸,我看你连石都不是,顶多一个碳球。
银镯子招呼我们过去,指着中间的玉台上的一个小平台。我们走过去,发现上面放的是一只玺,一只完全用青铜铸成的玺。上面的花纹十分精细,有一部分是镂空的,几乎精致到了让人猜不出它的年代的程度。银镯子绕着那只玺转了一圈,惊讶地说:“牛角羽冠……这、这不会是从防风那传下来的东西吧。”
我问他这话怎么说。银镯子说:“据说防风的第九个老婆叫涯草,怀上了一个女婴,是难产。女婴出世之时,祭祀询问防风是否留她性命,防风犹豫之间,一阵狂风已经把女婴刮走了,只留有玉铖一枚,上有一神图,牛角羽冠,圆目狰狞。后来的事情大概就是防风和他女儿又十分狗血的相遇了,而他女儿身上也有一枚玉铖。”胖子问:“你这意思是不是……这可能是防风的女儿的那一支的后人留下的。”
银镯子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小。即使不是,这东西也算是个神器了。”银镯子说着就要去拿那个玺。
胖子拦住他说这可能有机关,他趴在地上,贴着那个小平台,敲了敲,站起来说:“应该没问题,这是实心的。”
银镯子很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胖子貌似受到了鄙视,很气愤得向银镯子竖了个中指。
银镯子耸耸肩,让我们两个离远一点,有毒有暗器他在前面顶着。我们退了几级台阶下去,银镯子握住那只玺,深吸一口气,一提就提了起来。
他这一提起来,我们三个都愣了。在这种地方,这个玺怎么说都得经历千辛万苦才能拿起来吧,这怎么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一点困难都没有。这种轻松感让我们有点惊恐。银镯子把玺翻过来,说:“这是汪氏的图腾没错。”
我上去看了看,这所谓的汪氏图腾,在我眼里就是左边一条河,中间一根草,右边一只猪啊,银镯子是怎么看出来他代表汪氏的。
银镯子看我茫然的眼神,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说:“回家上网吧孩子,度娘会告诉你一切的。”
胖子看看没什么问题,也走上来,说:“这也太奇怪了吧,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说没事发生不是更好吗。银镯子说:“暂时没事发生,基本上说明等会儿会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都寒了一半。也对,那三个尸体应该也有尝试过哪这只玺,如果事情真的像我们现在这么顺利的话,他们又怎么会死在角落里,还一脸的惊恐呢?银镯子把玺给我,让我收好。他环顾四周,暂时一切正常,他说:“这地方是不能再待了,我们快点出去。”
胖子点头表示赞同,我反正一切听银镯子的,银镯子怎么说我也就怎么做。银镯子让我机灵点,现在总机关可能已经打开了,随便碰到什么都有可能开启次级机关,到时候就糟糕了。最后银镯子给我总结,要不他背着我。
当然,我坚决拒绝了。
按照以往的顺序,银镯子还是走在最前面。我看到银镯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感觉有点心疼,这么久以来,都是他在前面,要死他先死,没有人关心保护过他。
胖子殿后,我走在中央,我还没走下三级台阶,银镯子惊恐地转头,把我们两个都拎上了平台,狠狠地拍了胖子一下,说:“你家前辈压根就没罩着我们,他们想找我们陪葬呢!”我们两个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突然听到了一连串机械的声音,银镯子护着我们两个往台中间退。周围一圈神像手中的灯骤然亮了起来,就像和林叔在墓道里遇到的一样。但是更恐怖的事情在后面,地板上升了,留出千沟万壑的凹槽,然后那些栩栩如生的石像,开始动了。
 
第三十一章·防风
银镯子的骨头虽然已经修复了,但脸色还是很差。估计他的修复能力也是有一定的极限的,按照林叔的说法,高频率的缩骨会损害他的内脏,那他至少已经修复内脏三次了,再加上刚才的大出血和骨裂,银镯子现在完全瘫在了地上,一动都不想动。
我们现在在一条墓道里,两边都是壁画,胖子说,再往前应该就是防风了。他说等会儿肯定有更大的麻烦,银镯子现在累成这样,让他歇歇也好。银镯子却说不要,一停下来,就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了。
我们都很担心银镯子,让他别逞能,休息一会儿也不会怎么样啊。银镯子狠狠瞪着我们说:“你们两个的命是谁救的?!还敢跟老子争?我说走就走!”
我和胖子也没有办法,只好依他的,不过胖子硬是要背着他,银镯子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后来再我们两个的坚持下还是同意了。现在胖子背着银镯子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银镯子说:“汪藏海应该已经走过这条墓道了,这里的机关应该被破坏掉了,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汪藏海很可能是压根就没碰到机关。”
我说,胖子还自称是摸金校尉呢,连有没有机关都分不清,人家汪藏海就厉害多了,能避着机关不走。胖子憋着口气,也不好说什么,故意走得慢,踩了我一脚。银镯子被他这憋屈的表情给逗笑了,要我别乱说话,人家胖子万一来个泰山压顶,我这小腰板可吃不消。胖子找到了空子,撇着嘴说:“银镯子你小子,说到底还是想打这小兄弟的主意。小兄弟,你可得小心了。”我大概已经习惯他们的调侃方式了,配合着说,要是真能被银爷看上那也是我的荣幸。银镯子拍了一下一下胖子的脑袋说:“听见没,这位如花似玉的大少爷不但不介意,还要投怀送抱呢。”
我给了银镯子一肘子,我也就是说说,哪知道他还真是无下限无节操啊。
胖子让我们安静一点,他要听着机关的声音,万一真的遇到了机关也好迅速反应,快速出击。
“快速出击你妹啊!”银镯子突然跃起身子,伸脚往墓道上踢过去,话刚刚说完,一个类似圆球的东西就掉到地上了,里面溅出来红色泛黄的液体。银镯子鄙视地看了胖子一眼说:“这才叫快速出击,学着点儿。”他让我别碰这东西,这里面是硫酸,地上的机关连着上面的圆球,一旦踩到机关,球落下来砸到人身上,结果就不用多说了。具体可以参考死神来了5里面那个被泼硫酸的。
这机关让我觉得有点后怕,如果不是银镯子,我和胖子,总有一个要死成那样了——或者是毁容……那我还是去死吧。
胖子很小心地看着地上,看了半天,说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啊。
“没机关?”银镯子挑眉,“没机关,难不成还是谁扔下来的?”
我突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这种毛骨悚然,是被人看着的毛骨悚然。我不敢回头,让银镯子给我看看,身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银镯子很淡定地转头,目光穿过我,然后很淡定地与我对视,微笑着说:“这位解九蝉同学,本人可以比较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身后站着一个类似于人的东西,目测应该是只血尸。”
曾经听爷爷半开玩笑的说过,人最犯贱的是什么,就是知道不能说的话偏要说,不能做的事偏要做,不能看的东西偏要看。而我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没错,我犯贱了,准确来说,我和胖子都犯贱了,我们两个同时转头然后发出了被【强】暴一样的尖叫声。
银镯子依然很淡定地说:“叫什么叫,虫子你就算了,胖子你不会连血尸都没遇到过吧。”胖子很尴尬地说:“我本来不想叫的,小兄弟一叫我顺势就叫出来了。”
我很无奈的对他们吼,都什么时候,还有时间关心谁叫的!
我刚说完这句话,银镯子脚往墙上一蹬,一借力,一翻身,就从我头顶掠了过去,一脚直接踢到血尸头上,都不带犹豫的。那只血尸被他这样一踢,还是没有倒,很坚定地站在原地,银镯子拉着我扑倒,刚扑倒,就感觉一颗子弹擦着脸飞了过去,打在血尸身上。我这才发现胖子端起了一把狙击枪,我刚想起身,银镯子又一把把我按了下去,接下去就是接近于疯狂的扫射,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从血尸的体液全溅到了我身上。银镯子让我淡定点,暂时不要抬头,胖子不打完一条子弹是不会停下来的。我吓得连忙点头,谁也不想莫名其妙被爆头啊。
 
第三十二章·祭台
好在河水并不深,到了最深的地方也就是没到了膝盖。
这种深度的水让我产生了一种很恐怖的误觉,我突然怀疑我实在神仙洞外面的那个湖里。银镯子还是个可爱的妹子,林叔还是那个一心一意为我好的林叔,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少爷。可是现在,银镯子变成了一个猥琐无节操的汉子,现在为了救我昏迷不醒,林叔的根本目的是宰了我,失败之后一个人逃出生天去了,我也是满身的伤,一直处在莫名其妙的恐惧中,唯一的进步就是来了个喜欢扫射的胖子,不过现在没有银镯子罩着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像林叔一样暗暗的对付我,把我往死路里逼。
胖子没有发现我的异常,背着银镯子往前走,我完全愣在了河中央。胖子到了对岸才发现我还在河中央,招呼我快点过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死死地认定,胖子一定会把我给弄死。这种想法在心里疯狂增长,连胖子的脸在我眼里都变得恐怖了,胖子见我站在原地不动,还以为我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把银镯子放下,向我走过来。
这种气氛被胖子给打破了,我心里一惊,猛地往后跑回去,完全没有想到后面是满是硫酸的墓道。胖子也被我吓了一大跳,一边叫着小兄弟一边追过来,我更怕了,连滚带爬地想要回去。胖子到底比我结实,脚步也大,在我半个身子已经到墓道里的时候,一把拉住我,捧了一捧水淋到我头上,这水很冷,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胖子很紧张地问我怎么了,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我摇摇头说我没事,就是太紧张了。
胖子也是过来人,也没有多问,要我放轻松点儿,我们到了平原先休息一下,等银镯子恢复过来再往前走。
我点了点头,跟着胖子往平原走,胖子怕我再出什么差池,让我走在前面。这让我觉得更恐怖了,停都不敢停,一溜烟地跑了过去。
胖子拿出了刚才画下的壁画,说:“估计接下来的路,我们得靠这些画了。”
胖子把图按照顺序放在地上,我看着图说不对啊,按照图上的样子,防风被一堆铁链绑在半空中,这里一马平川的,压根看不到铁链的影子,该不会是汪藏海那小子在耍我们吧?胖子说可能性不大,汪藏海不考虑来下斗的,也要考虑考虑后来来加固墓地的汪氏族人,汪藏海必须保证汪家的人能够找到防风,又要防止有人来盗防风的墓,在这种情况下,比起两个一起打倒,他应该会更偏向两个一起放,大不了让那些倒斗的赚个便宜。
我说汪藏海这个小家子气的小子,说不定会两个一起打倒也说不定啊,让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地底下。
胖子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小兄弟,美国片看多了吧,不是所有秘密都能藏在地下的。汪氏族人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来修补这个墓,说明这里的环境其实很脆弱,必须定时修复。我在村子里的时候闲着没事,也问过村里的老人他们为什么世代要在这个封闭的小村子里。那个老人当时说了句很奇怪的话,现在想起来,那或许就是这儿的秘密。”我忙问他是什么话。胖子很认真地指着画上的防风说:“他说:‘已经补不了了,那就得守着。’”
我还是听得云里雾里,胖子说:“他的意思是,有能力修补这个地方的汪氏族人已经死绝了,他们知道这儿已经无法修补了,所以才会世世代代守在这里,至少能让这个秘密晚一天被人知道。”
“我估计,要不是这个地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修补了,我们压根就找不到这里。你没发现吗,这儿的机关其实已经有很多无法运转了,你刚刚不是说进了由石室组成的迷宫吗,那是迷魂阵的一种,如果它还是完好的,按照你们那种走法,走到死也走不出。还有银镯子,他刚才是从石像身上过去的,如果这个机关还能正常运作,它的速度能快到把银镯子直接从上面甩下来!”
我听得一阵后怕,看来我们能走到这儿,大部分靠的还是运气。汪藏海估计也没有想到,当年风光无限的汪氏,会渐渐落寞,到最后,只有在这个小山坳里的一支还永远守着他们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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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0 14:16:07  更:2021-07-10 14:5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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