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瓶邪 -> 书店怪谈 by三品不良 -> 正文阅读 |
[瓶邪]书店怪谈 by三品不良[第8页] |
作者:zaleaWu |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3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130 上 “水底?” 闷油瓶说:“下面有条隧道,里面有光,不过我没进去。”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才确定他真的是说有光。这里的孔洞结构非常复杂,湖底有通道并不奇怪,可是光是怎么回事?几十米深的地下能有什么光? 我把手电照向玉脉正下方,那是之前信号弹的死角。没发现湖底的光,但能看到延伸到湖面的冰凌已经被染得漆黑,连带周边将近半个湖的浮冰也变了颜色,乍一看像盖了个形状不规则的破盖子,非常诡异。 而且黑白两边的界限也非常分明,边缘有雪花一样的正六边形花纹,应该和冰的晶体结构有关。我皱眉看了好一阵,突然发现这场景竟然有些像太极图。虽然湖面不是正圆形,分界线上也很多刺一样的凸起,但大体还是阴阳鱼互噬的样子,黑龙恰好能充当一个鱼眼。 “我龘`操,这是太极吗?难道这个冰壳也是人工的?” “洞里没有相关的图形,应该只是巧合。” 我一想也是,如果当初来这里的人脑子里有太极的观念,这里早该变成道教圣地了。 他停了停又说:“‘阴阳之气,谓之生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这里应该就是昆仑山龙脉的源头。” 这两句是葬经的内容,我想了想明白过来,原来他想得那么复杂。 自古风水学就把山势称为龙,而气的走向为龙脉。脉字原本就是指气血运行的通道,我以前只觉得这个比喻很巧妙,却从没想过那也可能是实际存在的。昆仑是万山之祖,也就是中国所有龙脉的根源,也许管道的成因和风水有关? 玉乃阳中之阴,石中精华。如果“龙脉”不仅仅是气,在某些条件下也能孕育成物化的“脉”,那这些呈龙蛇形态的墨玉就是货真价实的地脉了。 我越想越觉得晕乎,就听见他继续说:“我一直在想,麒麟竭和鬼玺有什么联系。陈皮阿四说的地阴侵体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世间万物都相生相克,如果昆仑龙脉真的汇聚了旺盛的生气,就该有阴阳之分,而且两者总量相等才符合规律。” 他所谓的规律,也就是风水的最高追求,阴阳平衡,聚而不散,才能反气养骨,荫庇子孙。胖子对风水术颇有研究,这些结论恐怕也是他们讨论的结果。 我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气界水则止,遇风而散,而这个湖的位置…… “我明白了,这些虫子是靠喝水活下来的。水有聚气的作用,湖里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生气,几乎本身都成了生气的结晶。甲虫只是个载体,真正有用的不是它们,而是它们喝下去的水!” 如此看来,阴气形成的脉络从四面八方流向灵穴,阳气则从地下涌出,宏观上整条龙脉的气是平衡的,而局部又泾渭分明,互相对抗。大概在生物体内也是如此,只要有足够多的阳气,就能阻止尸解的进程。 如果没猜错,那我们可算是遇到不得了的东西了。阴阳学说是中华文化的思想根基,贯穿了社会的方方面面,没想到古人对宇宙的理解真有如此玄妙,居然还会以这样一种浅显而明白的方式呈现出来。 |
130 下 传说人是万物之灵,因而天地灵气所钟之处,也会自然产生出类似人体的结构。那么玉脉就是昆仑龙脉的血管,冰湖则相当于心脏,是一个清浊转化、生死更替的地方,所以才能让死掉的动物复活。 幸好类似的现象没有出现在别的山里,不然这么邪门的东西流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远古时代就有人发现了冰湖的秘密,修建了下面的台阶,我们呆的地方很可能就是更古老的一个祭台,但因为种种原因失传。后来的人包括张家的祖先都没能到下面来,只知道用甲虫可以提炼麒麟竭,不知道费了多大劲捕捉它们,却不知道真正的解药其实唾手可得。 这样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喝点水就万事大吉。 我叹了口气,侧头看看弥漫着淡淡雾气的湖面,心里反而有些茫然。千辛万苦找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多,甚至我还直接掉了进去,未免顺利得太不真实了。 “这湖水可是好东西。你说我掉进去以后喝了一肚子,会不会做那些怪梦,就是这个原因?” 闷油瓶沉默了一阵,指着湖面缓声说:“凭什么说它是好的?” 他的语气和用词都很微妙,所以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生死、阴阳、正负……那只是名称,要怎么叫都可以,但不能说一个就是好的,另一个是坏的。按照风水理论,两种气必须循环运转,生生不息,所以这湖里的水确实不能说就一定对人有益。 “可我们不是普通人,我们本来就被阴气害了,正好需要它不是吗?你看那条玉脉断掉的位置,和旁边的水蚀痕迹一样高,肯定远古时期的水位就在那。它不是断了,而是被湖水中和掉的。” 他又沉默了一会,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假如复活和尸解真的是我们猜的那样,是因为阴气填补了缺损的东西,那中和后剩下的是什么?”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 剩下,这个词用在这真是相当的恐怖,一瞬间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个物件,而且还残缺不全。忍不住想起三叔的话,他说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不得不承认,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更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 理论上来说,我连生命都是鬼玺给的,能像正常人一样成长,都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要是都还回去,剩下的理应是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 这问题我隐约也想过几次,可绝没有像他说得这么露骨,也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只好赌一把呗。”他还是不说话,我忽然就有些呼吸不畅,“那你说怎么办?” “回去。” “回去?”要不是他从不开玩笑,我都以为他在逗我玩,“你打算回去?我们为什么来的?搞笑吧你?” 他很冷静地看着我说:“我陪着你,有什么后果我负责。” 所谓陪着我,当然就是说他也不碰这些水了。他的情况和我不同,不见得会有太坏的后果,但如果他解了墨玉的阴气,就不见的还有能力对付尸解的我。 从理论上可以理解,但从感情上我绝不可能接受这种结果。 |
马克桑 |
MARK |
神作留名..最爱灵异风. |
|
哎呀,最近真的很流行转文么。书店怪谈是好文,当时我还是追着作者博客看的 |
踩踩…… 撤…… |
=— w —= 貌似最近还真的流行转文嘞。 |
死蠢的我曾一度将书店怪谈与石头记搞混QAQ |
噗、我只是看见大花太辛苦帮她一下而已 |
咦才发现加精了= = 那我周末发完它好了 |
支持亲的说,这文我已经追了很久了。万年的大坑啊 |
这文已经完了OTL 我周末会发完的 |
留名… |
加油!!好喜欢!! |
超喜欢这文的 |
果断入本子了! 这是我第一次荐文审精通过诶 o>_<o~ 三品大人的解密,看的人拍案叫绝啊! |
131 上 “干嘛,你签卖身契么?”闷油瓶不为所动,我的假笑也就僵在脸上,本能地往身后的岩壁靠了靠。他是认真的,不认真的回答当然没意义。 “得了,这是我应该的,没必要把你搭进去。” 说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他眉毛也没抬一下,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拒绝。我们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发了会呆。湖面有极淡的寒雾在飘动,我关掉手电想看看他说的光,不过大概冰层太厚,眼前只有漆黑一片。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帮你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我低头想了好一会才想到,他难道是指我一开始帮他到处抓鬼?否则我后来根本脱不了身了,哪谈得上帮他,反倒是他一直在帮我才对。 “我哪想过那么多……要早知道会这样,我肯定……”肯定怎么样呢?不答应解连环接管书店吗?那时候恐怕也由不得我了。我结结巴巴地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什么。是啊,我为什么要帮他,其实我一开始有无数的机会脱身,但我就是想掺和进去,就是希望能帮到他,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硬要解释的话,想对一个人好根本不属于理智的范畴,我就希望他万事顺利心满意足,就是想尽可能地替他做点事。他的意思是,他对我也是一样的吗?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他为我做了多少,我又不是瞎子看不见。他对我可以算是仁至义尽,可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问题。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陪他做任何事,就算再艰苦也没关系,但就算我们解开所有的秘密,那两种诡异的力量还是像诅咒一样纠缠在我们身上,无法想象还要被尸解困扰的未来,我不能让他为了我放弃脱身的机会。 而且我也不可能为了他放弃脱身的机会,他要我直接逃跑,绝对办不到。 “试试而已,又不是完全没希望。” 他叹了口气, “你从湖里出来的时候,脉搏和呼吸几乎都没有了,身上的水都像墨一样。” 我吓了一跳,差点从石头上滑下去。脉搏什么的也就算了,毕竟我在梦里也“死”过一次,黑水就很诡异了,难道我现在和黑麒麟一样,遇到麒麟竭也会冒黑烟? 那些流走的黑水,其实就是我的生命力吗? 这样看来,死亡只是第一步,然后就会彻底消失。 怪不得他不想告诉我,这等于是说我不是人了。如果我们对换立场,我恐怕也会跟他一样。 我吸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必须重新考虑一下后果,至少我也不希望自己跟块盐巴似的化掉。他的提议很有诱惑力,而且我几乎不用负任何责任。 他顿了顿,又说:“我一直在想,如果你醒不来了,该不该带你上去。” 也许是因为看不见,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幽深。几缕针也似的寒意,瞬间就从我的脚底窜上了脑门。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忘了自己半蹲在台阶上,身子一歪就溜了下去。 |
131 下 幸好闷油瓶听见动静,一把拉住我,我跌跌撞撞地爬到上面宽敞的地方,胃里一阵翻腾。大概是体力还没恢复,一剧烈活动身上就虚了,好半天缓不过劲,嘴边骂人的话当然也吞了回去。 上面是什么地方?他的意思是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想尽办法复活我?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就凭我现在的情况,九成九只会变成那些狼的同类,他不可能想不到。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摆脱尸解的命运,结果还是要输给鬼玺吗? “别异想天开……”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变成怪物怎么办?” “试过才知道。” 这句话我刚才也说过,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异常坚定,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我沉默了一阵,忽然想到,他刚才说我没经历过,莫非不是指自己的家人,而是我?因为如果他真打算这么做,我在骂三叔的时候,就等于把他一起骂了进去。 可是难道我该鼓励他吗?我能告诉他那样很值就算失败也没多大损失吗?我能说大不了把我变成的鬼杀掉,你以后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吗? 我确实没有资格说什么,因为我真的没有经历过。故事由我而起,我他娘的却注定收不了场。我闭上眼,脑袋一跳一跳地疼,恨不得在石头上撞几下才舒服。 “胖子不让我告诉你。”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几乎没有丝毫波动,好像那件事根本与他无关。我明白不是因为他不在乎,而是因为他已经完完全全下定了决心,一旦说出来,就绝没有转圜的余地,“但我觉得,你还是知道我的想法比较好。” 我吸了口气,如果那就是他的目的,现在已经非常明白。我确实经不起这样的诱惑,没法再干脆地说赌一把。可如果我真的答应他,日后一定会后悔,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既然是我的命运,要争取要放弃都更容易些,不能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一切的决定必须由我做出,不然也太没出息了。我自认不是个勇敢的人,但正因为这样,太大的困难反而不用在意。 “我会小心的。” 他没再说什么,弯腰坐在我旁边,好半天才“嗯”了声。 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我的心跳忽然加速了,一下一下像砸在胸腔上。这是个两难的境地,如果我想多了,那就是在侮辱他,如果我没想多,一直缩卵也他妈不是东西。我伸手探了探他的位置,一把摸到头发上。他不知道我想干嘛,侧头握住我的手,询问性地捏了下。 我把心一横,找准方向就扑了过去。 这种事以前上学的时候在寝室里讨论过无数次,可全是纸上谈兵,谁会想到第一次实施会在大老爷们身上,而且严格说来还不是第一次。 闷油瓶惊讶地“哎”了声,刚好被我逮个正着。我感到他整个人都僵了,足有好几秒才猛地喘了口气,抬手环过我的肩膀,跟着体重就压了过来。 |
书店怪谈 132 上(我才不会承认我写了——吡——又删掉了呢……反正不要打我) 曾经有个哥们跟我说,只有亲下去了才知道是不是真喜欢那个人。我不知道有没有道理,反正我一开始脑子里还装着理论知识,下一秒就全忘光了。就像心里无数压缩的念头猛地炸了开来,赤`裸裸地伸展在阳光下,硬化、定型,再也塞不回去。 其实这个吻很糟糕,不仅仅是技巧上的问题,不过我并不后悔。可能人在绝境下会对他人产生更强烈的依赖,可能我们最终会各奔东西,但这时候没有时间去思考。我感觉我们就像互相取暖的动物,如果我没法再抵御严寒,至少可以让自己显得更温暖些。 他沉默地把额头压在我胸前,我抓着他柔软的头发,想起那天见了霍玲回去,他大半夜的摸我脑袋,原来手感真的挺不错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闷油瓶动了一下,沉声问:“你怎么小心?” “比如……动物实验?”我想了想说,“我们找找,有没有完整点的罐头——对了,那些鱼!”我突然想起被他拴在背包上的小鱼干,推开他打起手电就往上跑去,“你去装点水来!” 回去的时候胖子正抱着老黑抽烟,脚边好几个烟头,看得出等了好久。他看到我打了个询问的眼色,一副“谈得怎么样”的了然神情。我顾不上回答,扑到行李堆里好一阵翻。 “找什么呢?”胖子看了一会,过来用脚划拉了几下散在地上的工具,“小哥跟你说了没?” “说什么?”没在记忆中的位置找到塑料袋,我心说糟糕,搞不好下来前就破掉了,毕竟他只是随手栓在上面。真可惜,那些鱼是眼下最好的材料,总不能用那些不知深浅的甲虫实验吧。 胖子沉默下来,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神情非常严肃,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知道他把这事看得比较严重,也正色道:“你是说他想用玉脉复活我?” 他看着我狠狠吸了几口,脸色一松,郁闷地说:“这小子除了你眼里根本就没别人,也不想想胖爷我为了你们进来,冒了多大的险。”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说的没错,闷油瓶这样等于是把他的安危置于不顾了,完全是意气用事。但胖子反对的原因却绝不是为了他自己。 “算了,先别管那个。你有没有见过一袋子鱼?是你让我带进来的鱼干。” “鱼干?”胖子抓了抓头皮,“你饿了?” “不是,它们复活了,小哥装在袋子里养着呢,我想拿来做个实验。” 他扬着头想了好一会,弓腰从底下抽出个打了结的袋子递给我,“没见着,不过这个空袋子装了水。你看看?” 难道已经尸解了?我心里打了个突,接过来一看,果然就是当时那只,可是里面别说鱼了,连条鱼屎都没有,也没看到被污染的痕迹。 “真是这个?”胖子熟练地丢下烟头踩灭,说,“那小哥前天就研究过,估计已经成鬼了。” “这么快!”前天,那不是刚下来吗?连一天都没撑到?我“啧”了声,正想发几句牢骚,身后有脚步声过来,回头一看是闷油瓶,手上还端着个开过封的罐头盒。 |
132 下(最近过得很苦逼,他们也……) 他下去装了水,这边却没找着鱼。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迎上去,探头却有些莫名其妙。那里面的水很浑浊,只有半罐子,呈灰黄色,倒像是汤汁之类的东西。我心说难不成湖水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会变质?那就怪不得古人要抓甲虫提炼麒麟竭了,大概只有这种虫才有特殊的能力把“气”固定在体内,否则每次都要下到湖边实在太麻烦。 胖子抢在我前面把罐子接过去,对着光摇了摇,疑惑地抬起头:“我说小哥啊,你把吃剩的鱼刺装来干啥?怕它们活过来么?” 我的心狂跳起来,想观察闷油瓶的表情,但因为角度的原因根本看不清,整个人就像失速一样有些眩晕。僵着脖子凑到胖子边上,果然看到水底横着几根牙签大的鱼脊椎,还有一些絮状的漂浮物,分辨不出是皮还是肉。 “这是什么?”我喉咙发紧,但还是破着嗓子问道。 闷油瓶缓缓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字地说:“所以我才问你,要怎么小心?” 我瞬间从脚底冷到了头顶,咧开嘴想说几句笑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原来我想到的他也想到了,而且已经实施过,这汤就是我带进来的那几条鱼的下场。怪不得他消极得那么彻底,说什么都没用。 虽然事到如今发现他还有话瞒着叫人不爽,可是我真的宁可不知道,就那么糊里糊涂地出去,至少还有后悔的余地。那不过是煎熬,这却是噩梦。 其实还是我太天真,以为那点小事就能吓倒闷油瓶,却没想到他那种死硬的性格,要不是实际求证过,怎么可能会轻言放弃。 我伸手去拿胖子手里的罐头盒,他躲了下,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闷油瓶指了指远处的湖,胖子沉默了几秒在我背上拍了一掌,说:“得啦,小哥也是怕你害怕。咱们原路返回没事,上面那些妖孽早掉下来淹死了。” 我苦笑了下摇摇头。我当然知道闷油瓶为什么不说,因为这个根本没法说。你掉进水里会变成肉渣,幸好被我及时捞了起来?还是你那毛病咱不治了,能多拖一天是一天? 真没想到满怀希望而来,找到的方法却只会让自己死得更难看。这就像癌症病人,化疗得不干净就会复发,化疗得太厉害,又会因为损伤太重而死掉。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一旦得上了就怎么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比起来倒是像黑麒麟那样变成烟消失比较好看,至少不会像一碗煮过头的骨头汤。 我可能应该庆幸闷油瓶动作很快,才没有捞起一堆皮。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忍不住嘴里发酸,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来,捂着嘴就干呕起来。估计我这辈子也不想再吃肉汤了。 有人把手放在我背上,我摆手做了个我自己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的手势,好半天才说:“我懂了,我跟你出去。” 他没说什么,很轻地叹了口气。我听见胖子当啷一声扔掉了罐头盒,推了我一把说:“今天先休息,多吃点东西明早出发。” 后面还说了很多,但我根本没听清,脑子里塞的全是各种腐尸照片,胃疼得像拧抹布一样。我知道现在不该想那些没意义的东西,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路。事后想想,要是换了我是闷油瓶,必须把这种事瞒下去,且不谈能不能瞒住,迟早有一天自己都会崩溃掉。 |
133 上(那么,新的篇章开始了~啊喂,不要打我) 结果当天晚上吃的还是压缩饼干,胖子想给我煮点肉干,被我坚决地拒绝了。好在随着肚子被塞满,人也渐渐镇定下来。我看着胖子往火堆里加柴,全是从掉下来的棺材板,还能看到上面精美的彩绘,心里渐渐地漫开一种类似荒唐的快活,忍不住就笑出来, “胖爷,这是文物。” 胖子撇了撇嘴,拍了拍自己的腰包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烂木头,值钱的在这儿呢。” 我一想也是,忙提醒他,“别把墨玉带出去。” “放心吧。”他掏出来给我看,金光闪闪的全是女人用的首饰,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陪葬品。这样好,至少他不算白来。看着那些祥云瑞兽在火里化为灰烬,我有那么点可惜,看来那一炸不光毁了中间的祭台,周围的棺阵也被波及了,导致部分棺木摔了下来。 “不对啊,你是什么时候顺的东西?我怎么没发现?” 胖子哼了声说:“你那不躺尸着吗?湖底好东西多着呢,可惜你是无福消受了。” 他倒一点都不避讳,我一下没忍住就笑了。看来湖水对胖子没什么影响,而且他之前问过闷油瓶有没有不舒服,说明他也发现那水有问题了,不知道我当时出水是什么样子。另一方面,闷油瓶也说过水底有光,估计水下真的是别有洞天,可惜我当时太慌乱,根本没来得及细看,再想去也不可能了。 我扫了眼远处闷油瓶的背影,他刚才还在整理行李,现在已经钻到睡袋里去了,一动不动的,也看不出睡着了没有。 “你是说怪物掉湖里也会死?小哥说的吗?” 胖子也瞥了眼闷油瓶,说冰面上前几天还有一团团的虫子,依稀能看出人或者狼的形状,现在已经散了。我想象了一下,那就和蚂蚁吃腐尸差不多,难怪狼群不敢接近祭台,看来不光这阴气和阳气是死对头,和它们有关的东西也都是死对头。那么引申一下,我和虫子也是死对头了? 我有点担心地看了看周围,没发现有虫才放下心来,和胖子瞎扯了几句也躺下了。这地方不用守夜,听火堆噼噼啪啪地响,我以为我会失眠或者做噩梦,没想到很快就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的时候全身都酥了,像洗过桑拿一样。我看了眼表,发现才过了4个小时,离天亮还很远。虽然在地底时间没什么意义,但人的生物钟还是在的,他们两个其实比我辛苦得多,也需要好好休息一晚。 我伸了个懒腰,想着马上就要回到原点,整个思路都有些茫然,完全没法想象未来是什么样子。不过乐观点的话,我既然被泡了个半死,就算是酸碱中和也该中和得差不多了,没准也算是因祸得福?正想着,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背后汗毛一炸就坐了起来。 我是面对着石壁睡觉的,所以一睁眼应该看到被火光映成橘黄色的岩石,可此刻它们却呈现出一种很苍白的蓝色,就像变了色的照片似的。 |
133 下 回头一看,四面八方的岩壁上竟然都起了火,而且一条条纵横交错,明显和玉脉的走向相同。这些浅蓝色的火光不怎么亮,但已经足以照出部分轮廓,中央本来就很狰狞的玉龙现在看起来更是诡异。我定了定神,第一反应是硫磺,但马上意识到没有闻到二氧化硫的气味,而且这颜色和硫的蓝色也略有不同,更淡一些。 怎么回事,难道这些墨玉是可龘燃物?我正想叫醒闷油瓶和胖子,突然一个东西啪地砸中脑门,弹了下掉在腿上。我定睛一眼竟然是只甲虫,条件反射地挥手拍开它,又想起昆虫体内有信息素,死了味道散出去会惹祸,急忙站起来找,才发现地上还有不少甲虫,都肚皮朝上地翻着,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在挣扎着扑翅膀。 该不会是被烟毒死的吧?我拿出手电往上照,果然上面的空中还有无数的小虫,像蚊球一样盘旋飞舞,过一会就会摔下来一只,远远看去地上已经有了一层虫子。 大概是我的动静太大,闷油瓶也起来了,皱着眉四下看了看,一脚踹向了胖子, “别乱动,有虫。” 胖子睡得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也抬着头看了一阵,抽了抽鼻子说:“这怎么搞的,谁给我们把蚊香点了?” “你们闻到没?” 他们一起摇头,我苦笑了下。人类的嗅觉在自然界算不上灵敏的,这么多虫子都给熏死,对人体也不知道有没有害。 胖子耸肩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踮着脚走了几步,突然抬手拍了下脑门,跟着就嚎起来。我和闷油瓶听他叫得凄厉也顾不上脚底的死虫子了,赶紧跑过去,一看也不禁目瞪口呆。只见他脑门的伤口上趴着一只小虫,已经被拍扁了,但还是紧紧地黏在上面,血水正顺着脸颊流下来,被他摸得半边脸都是,看起来非常吓人。 我伸手想帮他把小虫拿下来,没想到被胖子拍开了,“别动!钻肉里了!他大爷的!” 凑上去我才第一次看清这种虫的样子,果然有两根长螯抠在肉里,就像螳螂的前爪一样,在原本的伤口边又划了两个血洞。 “糟了。”闷油瓶一开口把我们也吓得一震,跟着就听见嗡嗡声爆起,上方的虫群猛地掉头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急忙脱下外套就罩在胖子头上,拉着他往营地跑,但还是有几个虫子从缝里飞了进去。胖子疼得嗷嗷叫,一弯腰就头朝里钻进了睡袋。我此刻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上去帮他封好口子,那些虫啪啪地撞在睡袋和他背上,眼看着越来越多。 虽然早知道这鬼东西吸血,但没想到它们的嗅觉这么厉害,说不定上面的尸体在尸解前也都被吸干了。我看得心里发瘆,拍了拍胖子的背让他暂时别出来,接下来也有点无计可施。我和闷油瓶没被攻击估计是因为没外伤,但时间长了难保不会出事。 “怎么办,我们也躲起来?” |
134 上 闷油瓶低头盯着胖子的屁股,上面已经看不出裤子原来的颜色了,全都是蠕动的虫子,一个个圆头圆脑的,翅膀很短,肚子大得让人怀疑它们究竟是怎么飞起来的。我看着看着心里一动,这些虫子的体态和我最早在书店里看到的不一样,明显要肥得多。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弓腰在地上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个小的,捡起来一比,果然比他抓的要瘦一圈,而且肚子明显是瘪的,翅膀也更长。原来那些趴在胖子身上要吸血的,全都是雌虫,就像只有雌蚊子才咬人一样,这些虫也只有雌的才吸血。 那它们现在飞成团,是不是也为了求偶? “见鬼,它们是要产卵吗?”怪不得见了血跟疯了一样的扑过来,如果这些虫的习性和蚊子差不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只有我们三个能吃了,说不定还是我们的血气才引得它们开始繁殖的,就像沙漠植物见了水才开花那样。 可即使这样想也还是不对,一般来说先死的应该是雄虫,为什么地上几乎全是雌虫?难道这种昆虫本来就是雌性远远多过雄性的? 闷油瓶对于这些推测毫无兴趣,他转身看着远处暗淡的火光,表情有些忧虑,不知道在担心什么。附近的虫子越来越密集,嗡嗡声渐渐成了轰鸣,时不时撞在身上像冰雹一样。 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我估计虫子肯定怕火,从火堆里抽出几根木条做了个简易火把,脚下突然卡擦一声踩到了一只虫,感觉上外壳非常硬,从里面冒出无数黑色的虫卵,就像鱼子酱似的。 这怎么搞的,难道它们死前都没产卵的吗?还是我踩到只活的?我心里有点发毛,但来不及多想了,把火把直接贴到胖子屁股上,没想到这招非常管用,虫群轰的一下就散开了,连天上飞的也成了没头苍蝇,停在他身上的多数都被燎了翅膀掉在地上,还有些干脆滚进了火里。 “啊!你要烫死胖爷——” 胖子猛地嚎出了声,捂着屁股钻出来刚骂了半句,一眼看到虫子逃走也兴奋起来,抢过火把往密集处捣了几下,眉飞色舞地说:“天真同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快多点些革龘命的火种,烧死这些碰壁的苍蝇!” 看到有成效我当然也很高兴,但又觉得不太对,因为我们穿的非常厚,我伸过去的是没明火的部分,不可能那么快就烫到肉上去。叫过胖子扯了扯他的裤子,居然一把就抓了块布下来,摸起来软绵绵的像烂棉花,还有股说不清的怪味,紧接着就觉得手掌心发烫,有些刺痛。 胖子怪叫一声也反手去拉,结果一下把整个裤裆都拉掉了,要不是里面还有内裤,连腚都要露出来。要在平常我肯定会笑死,可现在真是笑不出。这些虫显然能分泌某种酸液,而且非常厉害,几分钟就能把登山裤完全腐蚀掉,要是它们的繁殖大会要持续很久,我们就算有30个睡袋也抵挡不住。 |
134 下 闷油瓶反应倒是很快,拉着我们缩到火堆边上,递了瓶水让我们洗手。胖子边洗边唧唧歪歪地说:“幸好这玩意不懂边飞边撒,不然我们就货真价实是被唾沫星子淹死的了。大老爷们挂得太不像样子可对不起毛主龘席啊。” 我心说就你这逻辑毛主龘席真没兴趣管,一方面心里也在发愁。眼下只能轮流用火把驱虫了,但不知道它们耐力有多好,如果真的不管不顾冲过来,就算有火也能给压灭掉,不用说要是像胖子说的那样学会喷酸水,没等火灭我们大概就成白骨了。 我忙着给胖子处理伤口,希望能用酒精压住血的味道,闷油瓶则一声不吭地坐在我边上,埋着头不知道在忙什么。等我用纱布把胖子包成了本拉登的造型,才发现他在拨弄被我踩破的那只虫。 “怎么了?” “这个,”他用脚尖踢了个东西到我面前,“是刚才从火里滚出来的。” 那东西圆滚滚的,我第一眼看到还以为是个铃铛,细看才发现居然是虫尸。确切地说应该是卵囊,因为翅膀和触须什么的都烧没了,只有肚子还完好无损,形状真像极了六角铜铃,连上面的花纹都很类似。我一愣,本能就觉得不对劲。这不可能是巧合,只能是古人模仿卵囊的形状做的。莫非我还是想错了,整个环节中虫的地位比想象中更重要,即使那些古人在湖边举办祭祀,对象也不是湖而是虫? 胖子凑过来看了看,抬脚咔吧咔吧地又踩了几只,黑色的卵喷了一地,我挑了团丢到火里,马上就闻到一股烧脂肪的味道,看来关键点就是卵囊的外壳了。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我感觉很莫名其妙。大自然是很节省的,没有特殊理由绝不会进化出这么复杂的结构。虽然确实有不少卵胎生的昆虫,但那都是为了提高孵化率,像这样牺牲母体怀卵的却很少见。何况洞里除了说不清的湖水,再没有别的食物来源,繁殖成本未免太高了。 听完我的分析,他们两个同时沉默下来。胖子指了指远处,苦笑着说:“不到处都是特殊理由吗?” 虽然是很显而易见的一句话,我却心头一震。怎么就没联想到一起呢,这些蓝色的火光已经比刚醒来时亮了许多,既然卵囊能防火,多半还是和火有关,难道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卵不被火烧掉?那为什么不干脆飞走呢? 我瞬间升起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不行,这鬼地方肯定有问题,我们得赶紧出去。” 其实不用我说他们也已经在准备了。因为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冒险逃走或者靠火堆熬过去,后者不确定因素太多,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去选它。 还好东西昨天就整理过了,他们下来的时候也留了绳子,我们各自举着火把护着其他人的后背蹭到绳子下面,扯了扯发现有一根已经被蓝火烧断掉了下来,断口像刀割一样整齐,但另两根通过的地方没烧起来,都还固定得很牢固。 闷油瓶接过我的火把就对我说:“你先爬,别碰火。” |
135 我明白眼下胖子才是重点保护对象,情况太复杂,不可能让他们开路,就硬着头皮上去了。这时候如果有外人看到我的造型一定会笑死,因为背后还插着一个一米多长的火把。其实我很担心时间长了会点着我的衣服,但再一想总比被虫子烧穿头盖骨强,也就算了。 剩下的两根绳固定点都很突出,整个是悬空的,这也是它们没被烧断的原因。我靠着上升器往上扭,就像条挂在丝线顶端的大毛虫。 这是种对动作协调性要求比较高的器械,我来之前根本没怎么练过,费了好大劲才上去十多米,总算渐渐摸到点门道了。回头发现胖子也正准备用另一根绳子往上爬,闷油瓶则挥着火把驱赶他身边的虫,远远看起来跟跳舞似的。 起火的玉脉就在我面前不过一米的地方,能看到火苗沿着墨玉表面的鳞状纹理延伸,看起来就像某种精致的霓虹灯。但想起断绳犀利的断口,我真不敢招惹它们。另一方面,虫群飞行的高度大概也就是十来米,所以离我也非常近。和在下面看起来不同,它们聚集成一团略呈梭形的红雾,就像条悬浮在空气中的大鱼,甚至在手电的照耀下还能反射出粼粼的红光,很有意思。 也许是因为没外伤,加上火把的震慑力,这些虫子对我毫无兴趣,但胖子那边就完全不同了。我有些担忧,因为闷油瓶必然是断后的,而我在上空也很难保护到下面的人,如果胖子在空中被攻击,就算有头盔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分钟。 看到闷油瓶对我打了个注意的手势,我正想开口提醒胖子,忽然有块小石头掉到我头盔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下面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山洞都抖了一下,我猛地被甩向岩壁,幸好反射性地一脚蹬住才没撞到火上去。 “我龘`操,地震了?”胖子大声骂起来,忽然问,“你去哪?快回来!” 我一低头,看到闷油瓶正往悬崖边跑去。声音是从湖里传来的,他一定想去看看情况,可从我的高度却能看到,那边完全是漆黑的。 “别去了,看不见的——” 我对闷油瓶喊,但他摆了摆手就跑远了。我心里没底,仓促间也下不去,只得瞪着下面的黑暗发呆,还别说,没多久就真的有了发现,只见一点点蓝色的光芒在晃动,活像传说中的鬼火。 而且蓝光正在迅速变亮,一瞬间我居然想到是水下躲了艘外星潜艇,现在要浮上来了。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随着光线越来越亮,湖面的情况变得一览无余,甚至能看到闷油瓶立在悬崖边的剪影。原来冰面已经完全碎了——刚才的响声肯定就是因为这个——水像开了锅一样翻腾着,大量黑色的烟雾从冰缝里喷出来,使得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好似隔着一层水在观察,不住地晃动。 我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脑中不可遏止地想起黑麒麟消失前的画面,仿佛他马上也会变成黑烟融进去。 “张起灵——你快回来!” 闷油瓶挥了下手表示听见,快步跑了过来。胖子大概也慌了,怪叫着扭动身体往上爬,一边大喊,“要火山爆发了!咱得快点上去!” 虽然我不赞同他的判断,但确实不能再耽搁,也卯足了劲又开始爬。闷油瓶则退后几步,一个冲跳直接窜了四米多高,牢牢地抓在岩缝里,简直就是个活体蜘蛛侠。 |
到了有火的高度闷油瓶就跳到胖子的绳子下面了。我松了一大口气,同时又觉得有点郁闷,因为用上升器是下面挂着重物才更省力的,不过想到胖子的吨位也就释然了,卯足劲往上爬去。 冰湖里一直发出有节奏的沉闷响声,就像有个不知名的巨兽在打呼噜。黑烟比重大,并没有立刻漫上来,但那些虫子好像很害怕,队伍完全崩溃了,见了鬼一样地乱飞,大部分都撞在石头上掉了下去,其中有一只咚地掉在我肩膀上,马上就又闻到了胖子裤子上的那种古怪味道。 我急忙一口气把它吹了下去,“小心点,它们又在吐酸水!” 胖子笑了声说:“到底是畜生,这点事就被得吓尿裤子。” 他速度比我快,现在已经离我挺近了,闷油瓶更不用说,爬一段就看着湖里等,显然还是不放心下边。 火光已经亮到不需要照明了,整个山洞点缀得好似个灯火辉煌的大厅,可算得鬼斧神工,瑰丽非常,如果能开发成旅游区,绝对能把三山五岳都秒杀掉,可惜我们实在没心情欣赏。我喘了几口气,无意中一扭头,突然看到他们那条绳子上有个很小的鼓包,正随着绳子晃荡的节奏微微蠕动。 我定睛再看,浑身都凉了,大叫起来:“绳子上有虫!” 没等话音落下,闷油瓶已经长身跳到了旁边的岩壁上,几乎是同时绳子就断了,胖子大吼一声直直地摔了下去。我的心忽悠一沉,仿佛跟着一起失了速,眼看着他落下去两三米,闷油瓶闷哼一声,下坠的势头猛地顿了一下,止住了,胖子整个人像钟摆一样撞到石头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又弹起来荡了好几下才停住。 “胖子!” 我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这种绳子完全没有延展性,能把冲击力完全传递到人身上,几米的下坠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当然硬生生拖住他的闷油瓶更不用说,可他毕竟是靠自己的力量抓在石头上的,应该多少躲开了要害。 过了好一会胖子的身体才抽了下,摆摆手,但明显还没缓过来,大概片刻间要继续往上爬是不可能了。看着闷油瓶慢慢放长绳子让他降下去,我烦得要命,没想到这些虫子这么难缠,居然会爬到绳子上去,这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眼看就要发生剧变,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可耽搁。 “小哥,咱们先上,再把他拉上去。” 闷油瓶没龘理我,直到把胖子放到了底才抬头看了我一眼。虽然隔着这么远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突然有种很强烈的距离感。 我跟他认识快半年了,对比起来才知道刚开始他的态度有多冷淡,一直有种知道很多事又不屑于解释的味道,后来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淡下去的,可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我心里惊疑不定,看到他指了指上面示意我快点,自己却一步步退了下去。 “你干什么……”喊出半句我就是一惊,因为我居然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全被隆隆的噪音盖住了。我愣了愣,循着声音抬头立刻魂飞魄散,只见那些虫不知何时又在我头顶聚成了一团,视野所及全都是血红色的虫群,像一朵乌云般朝着我压了过来。 |
我把我想到的一说,闷油瓶的脸色立刻就黑了,胖子也张大嘴看着我,又看看闷油瓶,然后摇了摇头。我明白他们是顾虑我,可从理智的角度考虑,火势还是旺不起来,估计熄灭只是迟早的问题。 “就这么办吧。我一个人逃出去的可能性太小了,还不如拼一下,说不定阴气够多就能撑到游出去。” “天真,你小子……” “你下来就是为这个?” 闷油瓶打断了胖子的话头。他的神情极端可怕,虽然我明白他的怒气不全是针对我的,但也不敢再刺激他,低着头拼命地翻背包,想找点能充当临时氧气瓶的东西。 其实我这时候已经开始后悔了,因为如果我从上面逃走,他们下水反而方便得多,至少不用担心我会化在水里,但我下来前哪里想得了那么周全。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们要是出不去,我也没必要再走了。也许我潜意识里真的就是下来送死的,只是我不愿意承认而已。 胖子推了我一把站起来。他伤了腰走不快,一歪一歪的,帮我一起把能装空气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闷油瓶僵持了一阵似乎也放弃了,恶狠狠地盯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除了水袋外,只翻出了几只空塑料瓶。我有些无奈,因为我们没想到会潜水,根本就没买相关的器材。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身上的虫子已经多到非常吓人的地步。我是吃过亏的,虫牙里的毒液在吸血时会注入猎物体内,光一只就像刀割一样疼,咬完后还会留下个乒乓球大的肿包,难以想象他们现在是什么感觉,可悲惨的是我们根本没空管这个,只能硬扛着。 我们把水袋里的水倒掉,充满空气封起来,和手电一起固定在胸前,接下来只要把最沉重的器材放进背包里当压舱石就可以出发了。虽然不知道剩下的食物和水够不够回到地面,但坚持个几天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然而还没等准备工作完成,闷油瓶那边已经到了极限。他喊了我们一声,三个人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簇火苗暗淡下去,一点办法都没有。远处诡异的蓝光越来越盛,铺天盖地但又不容置疑地向我们围过来。我心头绕着一股寒意,手上的动作也不知不觉停了,注意到周围竟不知何时安静下来。 “跑!” 胖子暴喝。我条件反射地抱着背包就冲了出去,跑出几步却没看到他们跟上来,回头一看,身后只有巨兽般蠕动的虫群,那里还看得到他们的影子。 我一呆,手掌一阵钻心的疼,原来是下降得太急擦破了皮,现在也有少数虫子闻到气味追了过来。看着它们举起螯足贪婪地往皮肉里扎,我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断掉了,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大吼一声,我抽出腰上的匕龘首对准虫子就刺了下去。 “去你妈的,有种来找爷爷啊!”血瞬间就涌了出来,掬了一手,但估计是肾上腺素的原因,完全不觉得疼,挥手洒向虫群,居然能清晰地听到它们转向的声音。 我撒腿就跑,只觉得自己连脑浆都沸了,所有的瞻前顾后成了无尽的愤怒。怎么能让这些畜生得逞,他们哪一个走出去不是牛`逼轰轰的人物,怎么可以死在虫子嘴里? “下水!快下水!”我边跑边喊,一不留神竟然呛进去只虫,一股极端辛辣的味道蔓延开,眼泪立马就下来了。身后的虫群拧成一条长长的红龙,一碰到我就迅速卷了起来。我感到无数的虫子从袖口领口等一切空隙里钻了进去,身上马上疼得好似烧了起来。本能地在地上滚了好几下,终于隐约看到他们的身影,也正往这边冲过来。 我心里一松,再也顾不上别的,捏着鼻子一扭腰就往悬崖下滚去。 |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3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瓶邪 最新文章 |
家长难当byby无非正剧(瓶邪文 小哥真的是闷 |
《你丫给我站住!》学霸瓶×学霸邪HE |
瓶邪之悟 原著向 |
是小佛爷不是天真(沙海邪重生)瓶邪 |
《相依》大瓶小邪,养成,中短篇大概,HE |
虐小哥,微重生,新手发文 |
扫文组第十二期结果发布 |
《冥婚》脱水完整版(民国架空,小甜饼,HE |
吧刊手写祝福征集贴 |
下嫁(将军瓶X皇子邪,偶有黑花,宠文he,已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