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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老爸给我留的东西,现在被老公惦记上了[第25页]

作者:猫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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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都知道我是高远的妻子,也知道高远和林灵的关系。我在这段关系里的作用,早就不知何时便沦落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此时我坐在手术室门口,双手捂着嘴,泪水不停地流。
    走廊里的冷气打得很高,我却忍不住浑身发抖。陈程可能是找了一圈没找到我,这会儿才过来。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把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
    我颤抖了一下,轻轻推开他。摇头道:“你先回去吧,这是我自己的事儿,我得自己面对。”
    他沉默了一会儿,反而上手把我轻轻拥住了。他身上有商务舱常见的那种清新剂的味道,仆仆风尘里充斥着我空洞婚姻里久违的荷尔蒙。
    “秦霖,我承诺过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我心酸难禁,无奈牵了下唇角。无意中迎上他的眼睛,深邃坚定,让人无从抗拒。
    可我摇摇头,说真的很抱歉。婷婷出事让我心烦意乱,我相信你的胸膛足够宽阔,但是现在......真的不是我可以放纵沦陷的好时机。
    我知道我有唾手可得的机会,去拥有眼前这个男人来陪我一并承担风雨。
    但我也知道,真实的感情不该掺杂脆弱和依赖。对陈程也一样,他强大而真诚,却并不代表他真正做好了再爱的准备。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高远出来了。
    看到我的时候他先是一愣,然后冷冷别过脸去。

    我追两步拦过去:“高远!婷婷受伤了,你上去看看她好不好?”
    他怔了一下,上下瞄我几个来回。
    “严重的话,在急诊室里就会有人叫我去会诊了。既然没什么大碍,我看不看都无所谓。”
    “她是你女儿啊!”我震惊于高远的无情无义,哪怕他对我从一开始就是虚情假意,但婷婷怎么说都是他的骨肉。就算有了新欢,血浓于水的父女亲情却是割舍不断的!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那又怎样?”高远把目光从我身上切到陈程身上,“你不是已经给她找了个更好的爹么?”
    “高医生,”陈程走上前去,将我轻轻推到身后,“成年人之间有成年人的规则,其他的我们可以慢慢说。但请不要波及无辜的孩子。婷婷因为太想念你,故意弄伤了自己。做父亲的,怎么说都应该去看望她一下——”
    “这不用你操心。”高远冷笑一声,“既然陈先生讲究的是成年人之间的规则。那你就该清楚,只要一天没离婚,秦霖就还是我老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高医生这话就不对了,走在街上看到些不文明的行为都有权说上几句。何况你对秦霖所做的事,已经近乎触及身心折磨的底线了。你不珍惜她,也不容许别人珍惜她。打着婚姻旗号施以侮辱和暴虐,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分了么?”
    其实我本意是不想让陈程掺和的,但越是沉溺被他保护在身后的感觉,我就越是心疼他不得不背负的屈辱。

    高远再混蛋,有句话说的总没错——我们一天离不成婚,陈程就无法名正言顺。
    他是那么骄傲且清高的人,一定不愿意一而再而三地搅合到旁人质疑指点的目光中。
    我只恨为什么我的前夫会是这样难搞的一块滚刀肉。他的悉心他的温柔他的风度,难道都被狗吃了么?
    “看来陈先生是比我更懂得怎么疼惜女人了?”高远明显不为所动,矛头往陈程身上直刺几分,“不过,现在到底是谁再跟谁纠缠不休?话说陈先生又不是缺钱的人,不如干脆把我要的东西给我,让我和秦霖干干脆脆分开。几百万的专利权对你来说,实在太小菜一碟了吧?不如我们两个私下交易一下怎么样?你把那份学术专利还给我,我把秦霖双手俸给你操。她虽然算不上什么黄花闺女了,但床上功夫也算够骚。”
    “高远!我*你——”
    我有生以来第二次爆粗口。
    第一次是跟阿桃学的国骂。好死不死的正好被我爸听到了,他板着脸教训了我一个上午,罚抄文明校规二十遍。
    他教我说,女孩子讲脏话是不好的。却没有教会我说,在被人侮辱到极致的时候,每个人其实都有愤怒和失控的权利。
    我扬起巴掌,冲着高远将将消肿的脸就抡过去——
    可是那清脆带劲的一声终于没有响起。
    随着手腕处的一阵生疼,陈程在半空中捏住了我。

    “秦霖,这里有监控。你要是先动手,后面的官司怎么打?”
    他一字一顿,声声落地。理智得让我觉得可怕。
    印象中,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陈程发火。即便面对纠缠我的流氓或是面对新仇旧怨的邢天,他都是保持着这样一番淡淡的态度。
    “高医生,我一直相信有仁心才有仁术。你对自己多年的结发妻子说这种不堪的话,就不怕你的儿女将来看不起你么?”
    陈程说得体的话,举止言谈之间仿佛有种事不关己的泰然。但是,我分明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坚决。
    但我不能确定,那丝坚决源于何,又为了谁。
    不过,如果我一早就能知道他将来会把这些不堪入耳的侮辱,从高远那里一寸一寸地讨回来。也许今天,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陈程轻蔑地看了我们一眼,抬手抚了抚镜框。
    “我只有小核桃一个儿子,倒是没有儿女双全的福气。这些年我忍得也够了,既然撕破脸,还有什么好装的!秦霖,法庭见!”
    我的手腕还被陈程紧攥着,扯了扯,却怎么也扯不掉脑中集结的一团乱麻。
    我有点懵,不仅为高远的绝情冷血,也为他最后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想,能说出这些话的高远定然是真心恨我的,只是我想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那么恨我。
    夜色渐凉,走廊的酒精气息仿佛融了霜。
    我对陈程说,事关尊严。对高远,我死磕到底了。赢了我得意,输了我认了,但是你要是敢背着我把专利权送给他,我肯定不会原谅你的。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恨自己无力对抗渣男的挑衅,就只会对陈程发狠。
    他什么都没说,只轻轻放下了我那被捏红的手腕。点点头。
    回了病房,我祈祷婷婷最好是睡着了的。
    这样我就不用看着她失落的眼睛告诉她,你爸爸永远不会再来了。
    孩子的心总是像水晶一样纯粹的。但正是因为太纯粹,一旦融了点点杂质,很容易就被摧毁。
    整个晚上,我坐在床头一边陪着她,一边用手机查询整个江城的各大律师事务所。
    距离开庭还有十六天,我知道我无法找到一个像何小冰一样优秀的律师替我辩护。但至少,我不能让高远继续这么轻易地得意下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朦朦胧胧中,我好像看到眼前站了个小男孩。
    “你是?”
    。
    孩子大约五六岁,长得虎头虎脑的。
    一双眼睛怯生生,小手里还抱了一个挺精巧的礼品盒。他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要往我手里塞。
    “小涛,爸爸怎么跟你说的?礼物是要给小妹妹的,然后应该先说什么?你把小妹妹弄伤了,是不是应该道歉?”
    站在男孩后面的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高瘦,斯文。
    男孩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玩具盒递给正在病床上看童话书的婷婷。
    “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我当时就明白了,原来这孩子是昨晚荡秋千把婷婷撞了的‘罪魁祸首’啊。
    余阿姨跟我描述了当时的状况,按道理讲,人家男孩不算主要责任。再后来,我光顾着急着送婷婷上医院了,也没想要去追究什么了。
    “真不好意思,昨天我妈带着小涛在楼下玩,把您家女儿撞了。我想还是应该亲自上来道个歉的。孩子没事吧?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说。”
    我也是几乎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明事理的好人了,看人家这样,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连连说不要往心里去,只是点小伤没什么大碍。何况也是婷婷不好,自己跑到秋千下的。
    说着说着,我和那男孩的父亲一对视——
    “毕长安?”
    “你是,秦霖?”
    我就说他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算起来,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他也是我爸爸的学生,比高远大一届。毕业后就去了国外一家很著名的医药研究所,我也只是从共同的熟人口中偶尔听过他的消息。
    “秦老师的事我听说了。可惜我那会儿在国外跟项目,就没赶回来送一程,蛮遗憾的。”毕长安说起我父亲,真诚而唏嘘。
    我淡淡牵了下唇角,说没关系的。爸走的突然,也没什么痛苦。他一生桃李天下,就属学长你最让他骄傲了。
    “唉,混口饭而已。国外的医药行业也不景气,我太太干脆在那边继续读PHD了,我便先在这边拿了个offer,准备在江城发展。考虑到老人想孙子,于是把孩子也接回来了。”
    我知道毕长安还是很谦虚的,能请得动他回国效力的offer,想想也知道能有多少分量。
    “你呢?跟高远还好吧?一晃女儿都这么大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毕长安一下子就会意了。
    这种事还用说的那么明白么?我要是跟高远好好的,又怎么会独自带着女儿跑到我爸爸的老房子来住?
    这院隶属于药科大学的家属楼,邻里邻居的都认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跟毕长安隐瞒了。本来我就打算尽快抽时间去走访一下我爸生前的同事学生什么的。我想关于那份专利权的认定,多少还是能找出些蛛丝马迹的。
    ***
    “你是说,你跟高远闹离婚都闹到法庭上了?”
    两个孩子在病房里玩玩具的时候,我和毕长安站在外面的茶水间门口聊了些话。

    我并不是有意要在久别的朋友面前故意扮演弱者,所以我把话说得很客观,就是想问问毕长安,知不知道我爸当年研究项目的一些细节?
    为什么高远坚持说,那份专利里面有他的功劳。
    毕长安思索了一下,问我是不是那份神经系统临床应用的用药研发专利?
    我点头。
    虽然我不专业,但大概内容我总还是懂的。
    毕长安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他告诉我,这个项目他是有点了解的。
    “而且,当年研发的过程中,高远也确实参与在项目其中。但是后来提交专利审批的时候,秦老师确实在最后关头改了一部分实质的临床结论,同时去掉了高远的名字。”
    时至今日,我都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
    “不可能的吧?我爸爸他——”
    倒退两步,我咬着唇摇摇头。我说我一直是那么相信着我爸爸的人品,他一生高风亮节,作风质朴,从来不会很执着于这些名啊利啊——
    呃,不过我刚说完就觉得有点打脸。
    一个人如果真的不在意成就,自己在实验室里捣鼓些药品拿去给非洲儿童免费用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去申请专利?
    “秦霖,你先听我说完。”毕长安轻轻摆了下手,告诉我不要太激动。
    “秦老师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至少,我是这么相信的。”

    说完,他用相对比较通俗到可以被我听懂的专业术语大致跟我解释了一番——
    不过他说具体情况他也不是特别清楚,这事还是听院里的老主任提及的。说是高远当年在项目中发现一种游离价的化合物,如果跟人体内的嗜酸细胞结合,可以产生类似抗过敏的效果。当时他满怀信心地把这个发现跟秦老师说,本来以为能得到他的赞赏。没想到秦老师很严肃地告诉他,他忽略了药剂中的致幻成瘾副作用。所以最后在申请专利的时候,秦老师并没有理会高远的这项发现成果。只用了自己的名字提交了上去。
    “可能,高远觉得有点委屈。他一直想证明自己是正确的,秦老师是错误的吧?”
    毕长安的话让我恍然大悟,这样一想,是不是事情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高远不顾一切地想要把这份专利据为己有,然后意图改进包装后重新投放市场。他对我爸始终存着心结,那么对于我,定然也是没有半分真心的吧?
    想到这,我才发现我的难过早就消磨干净了。我问毕长安,如果高远要就这件事起诉我和我爸,能不能麻烦你来作证?
    我知道我唐突了,但我现在真的是有点方寸大乱。
    毕长安略有尴尬地笑了笑:“秦霖,我认识你也认识高远,这样真的......不是太好。更何况,我前面也说了,这事我是听说的。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建议你去找找以前的系主任。他跟秦老师是老朋友了,甚至秦老师以前的一些罕见研究资料,在他那也有一些备份。”
    “也是呢。”我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呢。”
    “不用客气,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毕长安道,“毕竟,我刚刚过来入职,也不希望公司作为善意第三方牵扯些不明确的法务纠纷。我可是——”
    我还没反应过来毕长安的话呢,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
    “秦霖?你怎么不进病房啊?”
    “陈程?”
    我转过脸来,看到他提着一袋热腾腾的早饭,站在茶水间外的走廊上。
    暖洋洋的心情袭入我心,我冲他点点头,介绍到:“这位是毕教授,我爸以前的学生,我——”
    “陈总?怎么是你?”
    “Anson,真巧啊。”
    然后就在我惊愕不已的表情之下,陈程告诉我,这位毕长安先生是他跟进了大半年,才从国外研究所挖回来的研发总监。
    。
    我陪了婷婷将近两天一夜,衣服没换澡没洗。
    中午的时候方珉过来了,问长问短了一番。我怕她斥责余阿姨,赶紧说孩子是我不小心带着弄伤的。
    弄得余阿姨非常过意不去,非说让我赶快回家休息休息,今晚她在这儿陪婷婷。
    我本来不舍得女儿的,但无奈身上还背了不少事要去处理。况且医生说婷婷暂时没什么大碍,明天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于是我给婷婷念了两个故事后,便先离开了。
    “秦霖,好了没有?”
    陈程的电话打过来,他说他的车已经停在楼下,等我下去。
    “马上,你等我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陈程昨天过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他要带我去见个新的律师。比较擅长经济纠纷,版权专利之类的案件。
    我有点奇怪:“你跟你妈妈聊过了么?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陈程摇了摇头,说自己还没来得及找她。但是手机打了两个,她都没听。
    后来打去事务所,是她助理杜风眠接的。只说她正忙着交接开会,暂时可能没时间。
    “先不管她了,我们先做自己这手的准备。”
    陈程做事一向是这种风格,就算面对自己的至亲至爱,也不会滑坡在没有planB的败局里。
    但其实我和他心里都明白,何小冰分明是故意避开我们两人的。
    病房这边的洗手间貌似正在清洁,于是我转到楼下门诊那边。
    避开急诊,因为我恨不能永永远远地避开高远。却还是没能避开过来给他送饭的林灵!
    洗手间的窗子是敞开的,外面是一处绿荫掩映的灌木。她就站在那打电话——
    “这场官司,我们必须要赢。”
    陡然一瞬,我紧绷了全身的神经。林灵口中的‘官司’,该不会就是指着我和高远的事儿?
    “不,我只要看到结果。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在行业里有怎样的口碑和影响力。你一定有办法做到的。”
    “所以,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林灵在威胁什么人么?
    我双手扒在阳台上,将上半身整个探出窗外想要听得再清楚一点。
    可是她已经挂断电话,沿着小路离开了。
    车行一路,我始终心神不宁的。
    陈程安慰我说没关系。他们有张良计我们就有过墙梯,与人斗本来就是其乐无穷的。
    “你的心态还真是好。”我揉了揉太阳穴,这两天紧绷的疲惫让我混混沌沌的。
    “不然呢?认输最容易了,只要你想得开。”
    我咬牙切齿,我说我想不开。
    为了我父亲的心血,我的尊严,婷婷的眼泪。我不可能让高远称心如意的。
    “还好,你恨一个人的方式,是用正常的思路去对抗。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我怔了一下。
    他摇摇头,说没什么。

    我先回家去洗了个澡换身衣服,然后跟陈程一起去了一家叫一泓咨询的律师事务所。
    不大不小的办公区坐落在江城市人民法院的旁边,饶是临近下班时间,外面还有几个预约的客户在等待。
    陈程带我走的应该是绿色通道,符合他一向快捷高效的节奏。
    叫李宏博的这位律师我也不陌生,因为我昨天晚上用手机查了一夜,多少也知道几个有名气的大咖。
    在经济纠纷案里,他也算得上一朵神话。
    但我才刚刚把情况做了下阐释,人家就摇手拒绝了。
    理由是风险太大。
    “你们还没有离婚是不是?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你和你老公已经结婚了是不是?你转赠专利权的行为,本就有涉嫌转移共同无形财产的嫌疑,是不是?”
    李宏博连问了我三个问题,毫不讲理地把我问懵逼了。
    我说这么操作,是由专业人士的指点和建议,并没有任何法律风险啊!
    “既然这样,你可以找给你提供这个专业建议的人,来帮你出面辩护嘛。抱歉哈,我差不多要下班了——”
    我怀着满心草泥马走出李宏博的办公室,冲陈程无奈地摇头说:“我觉得我是被赶出来的。”
    “什么?”陈程锁紧眉峰,显然没能领会我的意思。
    “李律师不接我的案子,说有风险。”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沙发里,口干舌燥地抓起面前的柠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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