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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骨肉分离——我这一辈子[第5页] |
| 作者:江水年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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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忆连国兄 “骨肉相连”是指有骨肉关系的亲人们，而“骨肉分离”则相反，是指与本人有血肉关系的人们的“分离”“骨肉分离”这个词是算命先生们用的一个既指出吉凶又含蓄的一种说法和断语。 前面已经说过，我之所以用“骨肉分离”这个词为题目，不仅指与父母的分离，也包括与我有着骨肉情感的亲戚和朋友;不仅是指实际生活中的亲戚朋友，也包括隐形的亲戚朋友——因种种原因不能正常交往的实际朋友。 清人 郑板桥有句名言:“难得糊涂"，并有各种字体张帖在民间做为警世通言。是的，人这一辈子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了如果已成事实和定数反而更增加负担，看来还是人生难得糊涂为好！ 我的童年伙伴连国兄，是我“骨肉分离”这个亲朋好友中最完美的“安乐死”——至到临死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在生的希望中安乐地死也是一种超脱的幸福和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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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连国兄是我童年的伙伴，那时连国兄不喜欢上学，上一年级连着上了三年，每年升二年级时考试他都不合格，只能留级，到了第三年，老师跟校长说就让他跟班走吧，岁月不待人，总不能一年级让他上到老吧，就这样让他跟班走，凑合着又上了几年，到了五年级的时候就退了学干农活儿去了。 那时他年纪还小，就在生产队放羊，夏季在雨天羊群不能晚上一直卧在羊圈里，否则容易长疥癬，所以每天晚上要起来哄哄羊，让羊活动一下，哄羊的时候每次从我们门前走过，顺便闲聊一会儿。 自从我的父亲出事以后，因为连国怕我们长夜难眠，晚上心窄，又胆子小，所以就跟我们就了一段时间的伴，晚上我们打会儿扑克，聊聊天，有时也和他一起去哄哄羊。那时我们村还没安上电，煤油灯下就是我们童年的身影，在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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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连国的父亲早年去世，他的母亲改嫁，剩下他们弟兄三个和两个妹妹共五口人。连国在兄弟中排行第二，也就是他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两个妹妹。 连国的哥哥很勤快，但过于老实，男人太老实了就没有女人缘分，“过于老实”实际就是有点“迂”，所以成家立业就成了问题，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就是这个道理。 那时我们这个地方有“换亲”的风俗习惯:一个家庭中如果有一个男人过于老实或有某些缺陷就不好找媳妇，没办法有条件的就用自己的妹妹给“换”一个媳妇，条件是需“门当户对”:对方也是因自己的哥哥娶不上媳妇才用自己的妹妹给换媳妇的。 由于连国的父亲去世，母亲改嫁，他大哥过于老实，有个弟弟还小，自然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所以由他依我们本地的习惯就打主意用他最小的妹妹给他哥“换”了个媳妇。 据说给他大哥换亲过来的这个媳妇不喜欢连国的大哥，喜欢连国，因为连国长的好看，精神，但换亲是靠一头的，不可能两全齐美，再说连国这小伙子惹人喜欢，娶媳妇不成问题，无须搭上个妹妹“换亲”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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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连国给他大哥盖上了房子，托人用他最小的妹妹给他大哥换了个媳妇，家里安顿好了就到山西跟我们下煤矿去了。他说:“把我大哥安排了，再干几年，就是我了，好好干，就没有过不去的墙。”在山西干了差不多一年，家里来信让他回去看看，在他们这一家里，毕竟他是主心骨，打主意的，这家子还指望他呢。 连国回家后，就一直没上去，一打听，说是他家里出了点事儿。原来，连国的大哥自从结婚后到现在一年多了，夫妻俩竟没有同过床。连国的哥哥结婚后，他嫂子就和他哥哥有过“协议”:结婚后只管给他做饭和做家务，不同房。两个人睡觉时中间隔着一个吃饭用的桌子，而且他嫂子戒备“森严”:睡觉不脱衣服，枕头下面放着一把剪刀备用。 时间长了，一年多连国的嫂子没怀孕，这个“秘密”就传开了，连国的亲戚家更疑惑，所以就把连国叫回来了，商量解决办法:连国的妹妹去人家生了个小子，而“换亲”过来的嫂子竟没有任何行动，连国他嫂子骗婚也就真相大白了。 每一个不幸的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同是一个桃花源，有的进去豁然开朗，就是一个桃花源记;有的则是一个陷阱，进入了死胡同。真相大白以后，连国的嫂子索性就回娘家了，假戏也就不再假演了，直接起诉离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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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换亲”失败了，依我们这里的习惯，一方“违规”，另一方也就理所当然地“解除”了婚姻。在此期间，连国生了一场病，经医院检查，是白血症，当时是不治之症，就只能等死了。 我所认识的不幸的人之中，连国是最幸运的:他不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家人和外面看他的人们都没说实话，有时善意的谎言比实话实说更可贵。所以，我认为自然的“安乐死”是一个人的福气，不知道自己的死亡就减少了许多麻烦和心理压力。就这样，可以在希望的等待中慢慢走向另一个世界。 那时，我们两家已经成了亲戚:他的一个妹妹成了我三哥家我的嫂子。有一天，我三哥家我的侄子在他家玩，连国问:“你爸在家干什么呢，怎么不跟你们一起来？”那时我三哥正在家伐树，准备给连国做寿材，几岁的孩子实话实说:“在家伐树呢。”连国说:“伐树干什么？”这时我三嫂赶紧接过话荐，说:“孩子他叔要盖房子，他爸去给帮忙了。”连国说:“那是好事，孩子他叔的房子也确实该翻盖了，唉，我这病也不快点好，好了无论如何也要给他帮几天忙。”就这样把给他做棺材的这件事隐藏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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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连国去世以后，我的心里无限悲痛，那时我还年幼，一个人不知不觉地走了，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离开这个世界，这是人生莫大的悲哀！当时我写了一篇文章:《连国呀连国》(已佚失)。 不过现在想起来，却有不同的感触和观点:自然的安乐死对一个既将离世的人来说是多大的幸运——在希望中死亡没有遗憾和牵挂！ 过去的旧作，大抵还保存着，不过我写连国的旧作已佚失，是我依记忆回想起来的。究其原因，应该是年深日久，又随我辗转而佚失。 几十年过去了，而今重温，犹如当年。大概，一个人走近了自己的心灵深处，就是永远的记忆，尤其曾同忧共乐中走过的日子，毕竟，人生不重来，哪怕是每一步值根內心深处的点点滴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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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有些人，你以为可以见面的，有些事，你以为可以一直继续的，然后，也许在你转身的那个刹那，有些人你再也看不到了，当太阳落下又升起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一不小心再也回不去了………… ——写给童年的伙伴连国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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