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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原创都市职场言情小说《幸运流星》,现实中从来没有“霸道总裁爱上我”[第4页]

作者:宣娇2018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1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陈石从柬埔寨回国后,召集他的哥们儿,开了一个工作会议。工作室的几位员工,帅葱、大胖和黑子都到齐了,大家准备对前期的工作做个总结,再讨论一下今后的工作计划。

    几天不见,帅葱又换了一个发型,一头和吴亦凡同款的烫卷发,染成深棕色,看上去格外蓬松飘逸,为了彰显自己的发型,帅葱不时就要甩一下头,让额前的留海飘一下,再伸手捋一捋,露出高挺光洁的前额,帅气得让另外三人觉得眼前发黑。

    “你用的是什么香水?”陈石对气味特别敏感,帅葱身上一阵阵的味道让他鼻子发痒,尤其是在他伸手捋头发的时候。

    “哦,我用了点发胶。”帅葱伸出纤长的手指,又习惯性地笼了笼头发。

    “以后换个牌子的发胶,我对这种味道有点过敏。”陈石说。

    “味道很浓吗,我怎么没觉得。”帅葱说着,又捋了捋头发。

    这次陈石直接打了个喷嚏。

    帅葱不敢捋了。

    陈石拿起桌子上的考勤表,问大胖,“这几天你都没有打卡,是怎么回事?”

    “反正也没有生意,管他打卡不——”大胖话没有说完,就被黑子在桌子下踢了一脚。

    大胖长得虽然笨拙了点,反应还是挺快的,知道自己失言,立刻改了口,“我爸住院开刀,我每天早上要去送饭,晚上要去陪护,时间有点赶,就没顾得上打卡。”

    大胖其实也没有很胖,只是肚腩上过早地长了一圈和他这个年纪不符的游泳圈,圆圆脸,颌下挤着个双下巴,很是憨厚的样子。

    “就算无事可做,基本的规章制度还是要遵守的,毕竟是上班时间,再说,你们就真的没事做了吗,没有事就要自己主动找事做,事情永远是做不完的——,”陈石摆出做老板的架势,振振有词的说。

    大胖的头低下来了。
    陈石敲了敲桌子,转向黑子,“这么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一个人都没有上门?”

    “有,有几个发传单的人来过。”黑子赶忙回答。

    “我的意思是说一桩生意都没有谈成,你们是怎么做到的?”陈石的脸愈来愈黑。

    “也不是一桩都没有啊,不是在网上接了两个影片剪辑的生意吗?”

    “够付水电费吗,够付这个月的房租吗?”陈石提高了嗓门。

    大家都不说话了,陈石眼神一一扫过,他看到了沙发上还留着几个瘪了的啤酒罐,更加来气了,说,“工作室生意这么冷清,你们还有心思喝酒,是谁买的啤酒?嗯?”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不作声。最后在陈石目光的逼视下,帅葱忍不住了,伸出根手指,朝旁边的大胖指了指。

    陈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胖,你是记不住工作室的规定,还是嫌自己不够胖,还敢带头喝啤酒,明天开始,每天上班走消防楼梯,不许坐电梯。”

    “那个——”大胖急了,一耷拉脸,双下巴就更明显了,“我不是故意违反工作室规定的,主要原因是那天我爸给了我五万元块零花钱,我想着咱们公司现在有困难,就把这笔钱放到了公司的流水帐上,大家一高兴,就提出喝点小酒聚一聚。”

    陈石眼睛一亮,在现在这种入不敷出的情况下,五万元钱可以算是救命钱了。

    “你不早说,”陈石坐直身子,换上轻松的语气说,“偶尔喝点啤酒,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以增进同事之间的团结和友谊,活跃气氛,相当于搞团建了,虽然大胖对待工作有些散漫,但看在他是为了公司的份上,这一次就不追究了。”

    会议散了以后,黑子单独留了下来,他对陈石说,“大胖的这笔钱真是太及时了,否则这个月连电费都要缴不上了。”大胖家底殷厚,他父亲开了个建筑材料公司,前阵子突发疾病住院了,大胖虽然没有做生意的头脑,接不了父亲的生意,但照顾父亲还是尽心尽力,这几天一直在病床前照顾,大胖的父亲一高兴,一出手就给了上万的零花钱。
    大胖本来就不缺钱,来工作室上班完全是因为对新媒体的兴趣,黑子是陈石的老同学,开工作室的建议就是他提的,帅葱原来在别的广告公司工作,因为不拘小节、工作散漫而不受公司待见,经陈石劝说后给挖了过来。于是四个人就把工作室开起来了。

    “虽然眼前的难关是过了,以后又该怎么办,总不能等着坐吃山空吧?”陈石看着月月都是赤字的报表,还是一筹莫展。

    “时运不济啊,你说咱们几个谁不是满腔热情,身藏才学,立志报国的热血青年,偏偏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要背景没背景,要关系没关系,连打广告的钱也没有,就凭咱们几张嘴,总不能上街直接拉人吧。”

    黑子一副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表情,抱怨了一通后,说,“你的计划实施得怎么样了,石头到手了没有。”

    “别提了。”窃石的过程实在是不堪回首,陈石可不想把经过再讲一遍。

    黑子一看就知道他又失手了,安慰他说,“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冒险的勇气,只要石头还在,咱们就始终有机会。”

    “我到是留了一手,事先和她混了个脸熟,她就住在邻市,好象是单身,以前在酒店工作,我还加上了她的微信。”陈石这两天已经把她的朋友翻了个遍,发现她发朋友圈的频率并不高,偶尔发几张运动健身,或是旅行的照片,配上几句心灵鸡汤,很有文艺范儿的女生。

    黑子一拍大腿,“还是陈总你的悟性高,早把后路准备好了,那不就成了,直接来个马路邂逅,天降奇缘,保管她被这份意外的甜蜜砸得晕晕乎乎,束手就擒,到时不用开口,她就能主动把石头送上来。”

    “象我这种人品样貌,哪里用得着编这么烂的剧情。”

    “你的人品当然是没话说,但是样貌的话——”黑子仔细看了看,“要不让帅葱上,可以更加保险一点。”

    “我比他形象差很多吗?”陈石对着桌上的不锈钢杯,照着自己的形象,有点不自信起来。

    “其实也不是差很多。”黑子解释说,“也许就是一个发型的问题。”

    “我的发型不好看吗?”陈石下意识的捋捋头发。

    “那到不是,关键是发量有点少,发量一少,能选择的发型就比较少了。”

    陈石瞪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不是很闲,很闲的话去打营销电话。”
    明天就要去新的酒店上班,即将开启人生的新征程,郝芸觉得前途充满了光明。

    她去面试的那天给酒店拍了不少照片,挑了一张最好看的,放在朋友圈,还配了一句话,“明天开始就要在这里工作了,希望每天都能多一点小幸确。”

    自从去了一趟柬国,自己的人生就峰回路转,向着幸运的道路一路高歌猛进,看来她郝芸的命运从此是要改写了。

    郝芸手中拿着那块石头,小小的一块,平淡无奇,握在手里凉凉的,不知道是不是这块石头的原因,自从有了它,一切都不一样了,也许它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幸运星。

    看见石头,她还会经常想起薇拉和那个陈石,虽然他们已经走出了自己的生活,但回忆点滴的往事也是一种快乐的沉淀,这不就是旅行的意义吗?相比于幸运石的可能,郝芸觉得这块石头带给她的纪念价值更大一些。

    想起李木子说想要看一看石头的事,郝芸把它放到了自己的包里。

    电话响了,郝芸接起来,是郝母打来的。

    “今天面试怎么样?”

    “堪称完美,不仅被顺利录取,还直接当上了领班,明天就要上班了。”郝芸省略了细节部分,只说了个大概。

    这个结果显然大大出乎郝母的意料,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小女儿就是诸事不顺的代名词,在前酒店做了这么长时间,每天早出晚归的不说,累死累活地干了将近一年,还是一个最基础的服务员,人家梅姨的女儿,做了三个月微商,成天动动手指,转发个消息,都成二级代理了,月入到了五位数,大家一起打牌闲聊的时候,听着梅姨吹嘘起自己女儿,让郝母很没有面子。
    所以郝母听见这个消息,惊喜的说,“那真是太好了,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给你些零花钱,把这个月的房租打发过去了。”

    “你留着打牌用吧,我自己有钱。”自从转了运,郝芸说话都有了底气。

    “对了,再告诉你一件喜事,昨天梅姨喊我去打牌,我想着昨天你回来了的缘故,手气可能会不太顺,就没答应,后来禁不住王姐她们也一起来拉我,我就跟着去了。本来想着打两圈就回来的,谁知道打了一圈又一圈,手气好得想收也收不住,把这个月的买菜钱都赢回来了。她们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说起昨晚在牌桌上大获全胜的事,郝母在电话里笑得收都收不住。

    “真的吗,你运气太好了。”自己的运气一好,周围的人也跟着变好,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拐弯,让郝芸觉得自己的亲妈又回来了。

    郝母又说,“我说你老在外面租房也不是个事儿,每月还要多花那么多钱,你要是住不惯就回家来住吧,反正洁儿也不回来,家里空着也是空着。”

    自从郝洁工作了以后,就经常借口工作忙,住在医院的宿舍里,难得才回家一次,老两口觉得冷冷清清的,所以郝母想让郝芸搬回来住。

    家里的房间并不大,郝洁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但郝芸是没有的,以前没上大学前她一直住在楼顶的小阁楼里,虽说也算是一个独立的小房间,其实就是个仓库,堆放着长年累月积攒下的旧物。

    这些旧物就成了郝芸童年打发时光的玩伴,小时候的郝芸挤在窄小的床铺上,无聊了就从书堆里抽一本来看,或者在杂物堆里翻来翻去的找有趣的东西,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这里离工作的酒店近,每天上下班方便,房租也过得去,还是先住着吧。”郝芸拒绝了郝母的提议。

    在外面住了这么长时间,母亲还是第一次让自己搬回家住,以前她都是用“你自己看着办吧,”这句话应付自己,郝芸觉得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回不回来住都无所谓。”

    既然父母不是那么在乎自己,她就干脆住在外面,也省得听他们两人唠叨。

    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好象是从卫生间传来的,先是砰砰砰的敲门声,然后演变成秦芳满尖厉的嗓音,最后发展成一男一女的吵架声。

    郝芸挂了电话,走出去查看。对于这种情况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以前在出租屋就经常发生,争吵通常发生在秦芳满和别的租客之间,并且以秦芳满的全面胜利而告终,但今天闹得有点凶,她想要置之不理是不可能了。

    郝芸打开房门,见秦芳满站在卫生间门口,大概是刚刚洗完澡,穿着吊带睡衣,握着一团湿漉漉、乱蓬蓬的头发,正和严栋,那个新来的男房客吵架。

    “你想干什么,我才洗了一半的澡,你就拼命的敲门,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秦芳满刚才正在洗澡,就被严栋的敲门声打断,她本来不想搭理他,谁知严栋愈敲愈来劲,听声音甚至有把门板敲碎的趋势,秦芳满只能草草的擦干了事,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

    秦芳满平常就是一洗澡狂人,天热的时候一天至少要洗两次澡,中午洗一次,晚上洗一次,加上还要洗头发,吹头发,卸妆,做面部护理,常常霸占着卫生间,一用就是两个小时。郝芸有时候等不及,只能去外面的公共厕所,而前面几位租客,也是因为受不了秦芳满的霸道,都搬了出去。

    秦芳满今天第一次被人洗澡打断,浑身都不自在,总感觉身上象有个跳蚤在爬来爬去,所以说话跟个小火炮似的,直冲到严栋脸上。
    面对张牙舞爪的秦芳满,严栋镇静得象块钢板,他抱着胸,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肱二头肌,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你已经占用了卫生间两个小时,难道这里只有你一个租客吗?”

    “不可能,怎么会有两个小时,我的头发都没来得及吹。”秦芳满看了看对方的肌肉,强大的实力差距让她有点畏惧了。

    “你是五点半进去的,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严栋向她展示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

    “你,你是不是记错了?”秦芳满还想强词夺理。

    “我觉得咱们有必要签一张协议,规定每个住户每次使用卫生间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否则后果自负,对了,事先声明一下,我这个人没那么多道德标准,洗澡的时候要是有人闯进来,我不会介意的,当然,如果你超时的话,我也不能保证这种事就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严栋说到做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好的协议来,往墙上啪得一拍,“签字。”

    “你这是霸王条款,无效协议,我要投诉。”秦芳满哪里肯这样妥协。

    “随便,你爱找谁投诉就找谁。”严栋绷紧脸颊,露出颈部坚硬突起的颈阔肌。

    “你,你变态——”秦芳满脱口而出,以往都是别人让着自己,她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个硬钉子,气得脸涨得通红。

    “冲你这句话我可以告你诽谤。”严栋站在门口,象尊门神一样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他要是不动,秦芳满就根本别想从卫生间出来。

    秦芳满进退不得,所有的伎俩都用尽了,对方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他的态度很明确,今天不签字,自己就别想走出这个房门。
    看见郝芸走了出来,秦芳满象看见大救星一样,喊道,“郝妹子,你看见了,他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我早说了,咱们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合租,根本就不合适。”

    这是强行拉拢自己,把她自己的问题转换成她们两个人共同的问题啊。

    郝芸才没那么傻,她与秦芳满也是时常口角不断,碍于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得不忍让着,如今见她被别的刺头收拾了,觉得还是挺解气的。

    更何况这事确实是秦芳满不对,她站在中立者的角度,觉得需要检讨的是秦芳满自己。

    “我能看一下协议书吗?”郝芸走过来,向严栋说。

    严栋犹豫了一下,把纸递给她,这是一份租客之间的协议书,规定了每个租客使用公共设施和场所的时间,以及一些共同的义务,比如保持客厅的清洁卫生,在不影响别人的前提下进行个人活动等,郝芸觉得每一点都很公平公正,如果大家都能按照上面的来做,可以避免绝大多数的矛盾。

    “我同意这份协议,我签了。”郝芸拿过笔,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我建议你也签了。”郝芸把协议递给秦芳满,一边朝严栋努努嘴,那意思是说,如果你不签,今天怕是走不出这个门。

    连唯一的女同胞都不帮自己,看来自己注定是孤立无援了,秦芳满哭丧着脸,在协议上画上了自己的名字。

    严栋接过协议书,侧身让开了道。

    秦芳满吃了个大亏,给了严栋一个凶巴巴的眼神,意思彷彿是说,咱们以后走着瞧,然后回到自己卧室,砰得一下关上了房门。

    “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过份?”严栋收了协议书,转过身,问郝芸。

    他虽然搬来这里几天,已经被秦芳满折腾得够呛,他是打算在这里长住的,可不想每天都忍气吞声的,所以才写了这份协议书,并且强迫秦芳满签字。

    “你做得很对。”郝芸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因为是早就熟悉了的工作,郝芸第一天上班就驾轻就熟,这家酒店的星级比她以前工作的更高,对员工的要求和服务质量也更为精细,郝芸身为领班,带头进行客房的清洁工作,向员工示范铺床技巧,并教会大家各种清洁剂的调配和机器的使用。

    这些员工大部分都是刚招来的新员工,没有酒店工作的经验,经过郝芸的言传身教,学习得很快,其中不乏一些老阿姨,对这个年轻的领班也是心悦诚服。

    只有一个叫苏小妹的员工,做事拖沓,行为散漫,铺床技能不过关,郝芸勒令她勤加练习,几天以后还是达不到要求,郝芸让她下班后留下继续练习。

    苏小妹颇多不满,虽然不敢当面强行顶撞,但郝芸一离开,就向着别人大发牢骚,只要不在郝芸的可见范围内,照旧私下里偷工减料,能偷懒就偷懒。

    客房部主管何经理是郝芸的直接上司,今年三十多岁,曾经在多家大型酒店工作过,虽然是女性,但经验丰富,作事干脆飒爽,工作几天后,何经理就把郝芸叫到办公室,说,“我做了多年的客房经理,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专业敬岗的领班,咱们客房部交给你我很放心,酒店开业没多久,你好好干,将来等酒店发展壮大后,你就是公司的元老,到时会有很大的晋升空间。”

    能够这么快就得到主管的认可,郝芸心里美滋滋的。看来自己是来对了地方。

    何经理顿了顿又说,“凭着总公司一惯良好的口碑,咱们S城的分店刚开业就取得了不错的业绩,客房入住率远超同行水平,目前咱们客房部的人手有些紧张,前几天我向HR申请再招几个领班,昨天来了一个员工,听说有过几年工作经验,曾经在别的酒店也做过领班,我想让你和她一起搭早晚班。”

    做这一行翻早晚班是必须的,郝芸表示没有意见。
    “我把她叫来,你和她认识一下。”何经理朝对讲机里喊了一声,很快门被推开,一个女人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用脆生生的声音说,“何经理,你叫我?”

    “是你?”郝芸瞪大眼睛,站在面前的正是自己的前同事,最讨厌的罗薇薇。

    “这么巧,郝芸,咱们又见面了。”罗薇薇娇笑着向郝芸打招呼。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郝芸想起李木子和她说过,罗薇薇升职不成,一怒之下辞了职,只是没想到她也会应聘到了这里。

    “谁不想在更好的地方工作呢,这家酒店不管是规模还是待遇或者前途,都比原来的地方好上百倍,更重要的是,能在何经理这么好的主管手下工作,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呢。”罗薇薇笑眯眯的,虽然对着郝芸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何经理。

    “原来你们是旧同事,那就更好了,希望你们能相互配合,把工作做好。”

    “那是必须的,我们一定紧紧围绕在何经理的身边,团结互助,努力工作,不给咱们客房部丢脸。”罗薇薇信誓旦旦的喊着口号。

    “咱们酒店现在还有不少主管岗位空缺,不久以后酒店将从几个领班中间择优提拔一位楼层主管,你们就各自努力吧。”何经理说话点到即止,那意思很明白,郝芸和罗薇薇都有机会当上楼层主管,就看她们怎么努力了。

    郝芸和罗薇薇都精神一振。
    打完一通鸡血后,何经理又说,“明天有位R国的贵宾要来酒店,他是个运动员,这次来S市参加一场友谊对抗赛,咱们必须全力以赴,把他招待好,这不仅关系到咱们酒店,还有咱们城市的形象。他的助理刚才打来电话说,要安排一个客房管家,本来这事由公关部安排人手,因为最近要同时接待几个团队,人手紧张,所以决定由咱们客房部安排一个人出来。”

    何经理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你们两个都是客房部的领班,能力出众,有丰富的经验,我希望你们能自告奋勇,主动向我请缨。”

    罗薇薇一个激灵,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酒店,对于这一行已经相当了解。客房管家这个职位说得好听是管家,其实就是一个随叫随到的服务生,得二十四小时跟着客人,即使是夜晚,客人睡在内房,管家也要在外房,随时听候召唤。

    何况他还是来自R国的客人,她素知R国成人文化丰富,有特殊癖好的人不在少数,自己这么个娇滴滴的女生,是万万不能接这种客人的。

    “何经理,酒店有需要我相当是义不容辞,”罗薇薇抢着回答,“本来吧,我已经和医院预约好了,想在周末的时候去做一下调理,不过既然酒店有需要,我就把预约取消掉好了。”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何经理问。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宫寒的毛病,医生说做几次调理就好。”

    “宫寒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不育,还是重视一些比较好——”何经理顿了顿,看向郝芸,“你最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好象没有。”郝芸一时还真想不起有什么事。

    “那就你来担任这个客房管家吧。”何经理最后一锤定音。
    两人从何经理的办公室出来,在过道停住,罗薇薇转向郝芸说,“好久不见,怪不得气色也变好了,原来是当上了领班,什么时候交的狗屎运啊。”

    曾经的郝芸只是她手下的员工,如今和她平起平坐,令罗薇薇有些不爽。

    郝芸听着刺耳,说,“以我的能力当一个领班绰绰有余。”

    “呵呵,咱们都一起同事两年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如果你真的有能力,早干嘛去了,服务员一当就当了一年?”罗薇薇的嘴角浮上了一层轻蔑。

    “那还不是托了你的福,象个变形金刚一样,见什么人就说什么话,天底下的好人都让你做尽了。”罗薇薇的态度激怒了郝芸,她一激动,说话就直白起来。

    罗薇薇挑起了柳眉,“你的意思是你得不到升职是我的原因?真是好笑,你究竟是蠢才还是人才,做主管的难道会看不出来?”

    “现在再逞口舌也没有用,”郝芸针锋相对的说,“事实摆在那里,虽然在前酒店,我没有得到提拔,但现在总算得到了赏识。你想再压我一头,门都没有。”

    “所以你现在就跟我叫起板来了?”

    “我因为你而丢掉了工作,却因祸得福,得到了更好的工作,抱歉让你失望了。”

    “哦,是吗,那你好好把握这次当管家的机会,干得好了,何经理就能提拔你当楼层主管了。”罗薇薇是存心要看郝芸笑话,故意说着反话。

    “你就等着看吧。”郝芸不想再和她多话,转身就走。
    晚上,李木子打电话来,询问郝芸这几天的工作情况。听说她要做客房管家,负责接待一位R国的运动员,李木子说,“你什么事情不好干,非要接这个活?”

    “不就是当贴身保姆吗,辛苦几天就好了。”郝芸不知道李木子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当了管家,你得二十四小时跟着他,还得跟他睡一个房间,你就不怕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我听说,在R国这是很普遍的现象。”李木子恨她不开窍,非要自己把话挑明了。

    “我有管家房,他有自己的卧房,怎么叫睡一个房间呢?”郝芸纠正她。

    “到时大门一关,什么管家房卧房,不都成一个房间了。”

    “你是R国片看太多了吧,想哪去了?”郝芸觉得李木子脑洞太大了。

    “要真是好事,罗薇薇能自己不上,非要让你上?”

    郝芸本来没有多想,李木子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心慌起来,“那怎么办,接都接了,不能出尔反尔吧。”

    “随便找个理由推了就行了。”

    郝芸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这个任务杠下来,这是何经理第一次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不能因为有难度就拒绝,何况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推辞的理由,至于结果会怎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郝芸一早就在酒店门口候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豪车,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个小时后,一辆斯巴鲁越野车在酒店门口停下,车上下来一位穿着运动服的人,不用说,就是郝芸要接待的贵宾了,这位运动员一出场,立刻让在场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他的体型,应该是位相扑运动员,一米八的个头,貌似三百多斤的体重,每走一步都感觉是大象踩踏在地面,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似乎都跟着震动起来,一位瘦小的助手跟在后面,看起来就象是长了条小尾巴一样。

    郝芸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早说了是相扑运动员,打死她也不会接这个活。

    她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双方实力太悬殊,他要是哪天不高兴了,用两根手指头,估计就能把自己拎着衣领提起来。

    带着颤抖的声音,郝芸走上前,向客人介绍了自己,运动员身后的助理是位翻译,果不其然,他向郝芸介绍了他的雇主是一位相扑运动员,名字叫佰川,这次来S市参加一项友谊对抗赛,要在酒店住上两天。

    助手转头又向佰川解释了郝芸的身份,佰川听明白了,向郝芸鞠了一躬,又说了几句日语,助理翻译过来,无外乎是向对方表示感谢,请多关照之类。

    看来对方起码还是很讲礼节的,郝芸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在员工们悲悯的目光下,带着佰川一行人往电梯走去。

    这部客用电梯平时容纳十个成人绰绰有余,今天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因为站的人是佰川,立刻显得拥挤起来,郝芸不得不贴着电梯的后壁站着,把自己缩成一个人棍,看着前面那个象泰山压顶一样的人物,又瞥了一眼自己瘦骨嶙峋的脚杆,她的心又打起哆嗦来。

    郝芸把他们带到一间豪华套房,这里除了一间卧室外,还有一个会客厅,一间管家房,会客厅与卧室都有独立的卫生间,郝芸作为私人管家,就住在管家房里,二十四小时待命。
    郝芸向几个人介绍了房间和各种电器的使用方法,表示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找自己。令郝芸欣慰的是,佰川体型虽然庞大,貌似脾气很温和,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他向郝芸说了几句话,助理把他的话翻译过来,说是请郝芸泡一些茶送过来。

    佰川又向助理讲了一番话后,助理答应了几句,然后离开了房间,郝芸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看样子应该是佰川让他出去办点什么事。

    佰川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后,拿出衣物,走进卫生间洗浴。

    郝芸在客厅泡着茶,听着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脑海里竟然出现了乱七八糟的画面。据说R国人民生活奔放,单身在外的那些富豪们,常常会向客房服务人员提出非分的要求,这种事该不会被自己碰上吧。

    想到这里,郝芸忍不住泡茶的手颤抖起来。

    她使劲捏了捏脸,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郝芸捧着泡有碧螺春茶的细瓷茶杯,走进卧室,发现房间里有些杂乱,床上堆满了佰川的衣物。怀着猎奇的心理,郝芸忍不住往床上瞄了一眼,那些巨大的、搞不清楚究竟是麻袋还是裤子一样的东西,让她的小心脏又颤抖起来。

    她忙不迭放下茶杯,刚要出去时,就见佰川光着膀子,象座白花花的大山一样,从卫生间出来,下身只绑了块浴巾,身上的褶子象波浪一样,层层叠叠,后浪拍打着前浪,一浪接一浪。
    郝芸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

    迷迷糊糊中,她看见对方好象在对自己说什么,郝芸一手抓住电视机柜,才努力站直身体。

    站在自己面前的佰川挥舞着巨大的手臂,在空中比划着,虽然她听不懂他讲的语言,但是看他的样子,不象是要做什么非礼的举动。

    “啊——啥——”郝芸一紧张,把英文也忘记了,张口说起了方言。

    幸好这时助理办完事情回来,走进房间,佰川和他说了一通,助理向郝芸说,“佰川先生说,你们酒店能提供按摩服务吗?”

    “按摩服务?”郝芸脑海里又闪出惊悚的画面来。一个纤细苗条、体重不足百斤的美女,和一个相扑运动员,简直就是一出美女和金刚的惊悚片啊!

    “那个,”郝芸心虚的笑着,“我们酒店是正规酒店,不提供这种服务。”

    助理和佰川交流了一番,佰川好象不太明白这句话,又和助理说了一通,助理转向郝芸,“正规酒店就没有按摩师吗?”

    酒店有个健身房和桑拿房,里面到是有几个经过国家注册的按摩师,郝芸说,“按摩师是有的,但都是正规按摩的。”

    “我们要的就是正规的。”助理强调了一遍。

    见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郝芸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干脆先叫个按摩师过来试试吧。
    郝芸打电话到前台,转达佰川的要求,不多久,按摩师来了,这是一位已过中年的老阿姨,她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助理让她先来推两把试试。

    阿姨也是第一次服务这种体型的客人,心里慌慌的,拿捏不住力道,才推了两把,就被佰川挥手叫停。

    “再换一位按摩师来吧。”助理说。

    郝芸只能再打电话叫一位按摩阿姨过来,这位阿姨年纪不大,三十出头,但手法老到,看见对方皮肉厚实,直接上了肘压法,双手又推又抹的,让郝芸想起了过年时家里的揉面团。

    没过五分钟,佰川又把她叫停了,助理说,“不行,还得换。”

    这个不行,那个不好,郝芸不乐意了,她说,“我们这儿的按摩师都是老阿姨,没有年轻漂亮的。”

    助理把话翻译给佰川听,两人叽咕了一阵,助理翻译佰川的话说,“年轻漂亮的手法就很好吗?”

    “嗯?”郝芸觉得事情越描越乱了,“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样的?”

    “我们要的是力量大的,那几个力度都太小了,有男的按摩师吗?”助理觉得这翻译的活真心累,干脆也不翻译佰川的话了,把自己理会的意思讲了出来。

    郝芸这才明白佰川的真正意图,原来是嫌力度不够啊,早说不行了,兜了这么一大圈。

    “我立刻让他们安排一位男按摩师过来。”

    酒店里并没有男性按摩师,郝芸打电话去公关部,公关部立刻从外面找了一位男性按摩师过来,按摩师听说对方是个相扑运动员,带了全套按摩工具过来。在佰川身上拿出毕生绝学,使出看家本领,一套按压推揉,拍打叩击,跟打八卦掌似的,把佰川舒坦得直哼哼。

    完了佰川表示非常满意,还给了按摩师一笔不菲的小费。

    原来对方只是要一个力道大一点的按摩师啊,看这一整晚闹的!

    郝芸松了口气,暗暗埋怨李木子,要不是她之前给自己灌输了一大通的毒料,自己也不会先入为主,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半夜了,佰川终于睡觉了,自己也可以安顿下来。
    郝芸今天跑前跑后的,忙得晚饭也没顾得上吃,现在虽然饿得头晕眼花,也没法再到外面去,干脆早点睡觉吧,一睡过去就什么感觉也没了。

    半夜,郝芸做梦了,梦见一大叠红通通的钞票在天空飞来飞去,她在后面又是蹦又是追的,却怎么追也追不上,一阵大风吹过,一张红票子飘飘悠悠吹到她的脸上,郝芸赶忙双手捂住。

    总算抓住你了,郝芸哈哈大笑。

    床头的提示铃响了,哔——哔——哔

    这个铃是专门安装在管家房,做提醒用的,只要客人有需要,按一下铃就可以通知到管家。

    郝芸象诈尸一样的坐起,连做梦发财都能被吵醒,看来钞票注定这辈子和自己有仇。

    穿上拖鞋走进卧室,郝芸黑着眼圈站在助理跟前,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现在是凌晨一点。

    翻译说,“佰川先生今天晚上吃得有点少,现在饿了,他要吃夜宵。”

    这个点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吃什么宵夜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郝芸嘴上说的却是,“好的,不知道陌川先生想吃点什么?”

    “有菜单吗?”

    郝芸递上菜单,因为只有很少的客人会在晚上有进餐需求,所以餐饮部晚上只有几个员工值班,能提供的东西也很有限。

    陌川拿着菜单向助手询问,助手又转向郝芸,询问菜品的样式和烹饪方式,郝芸一一作答,助手把话翻译给陌川后,陌川决定把菜单上有的东西全部点一遍。

    “全——部?”郝芸瞪大了眼,最后一丝睡意这会儿也被吓没了。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郝芸拖着沉重的脚步出去给餐饮部打电话。

    四十分钟后,郝芸在电梯口接到餐饮部员工推来的送餐车,送餐的小哥黑着一张脸,张口就说,“姐,你这是和我多大仇多大怨啊,我好不容易才熬到下半夜,想眯一会儿,被你一通电话叫起来,还要把所有的菜都烧一遍,你是喂恐龙啊。”

    郝芸感觉也很悲催啊,这位小哥虽然忙了半宿,但起码现在可以休息了,她还要陪着客人吃夜宵,她的受虐现在才刚刚开始。

    “客人胃口大,我也没办法呀,我跟你一样,也是打工的。”郝芸苦着脸。

    “好吧,你一个管家,要为这么多人服务也是不容易。”小哥以为这些菜是给一群人点的,着实同病相怜了一把。

    郝芸推着餐车回房,陌川已经让助理在地上铺起地毯。
    和R国人吃饭一样,助理把菜肴在地毯上排开。一盘手抓羊肉,一碟子酱牛肉,几片炸鳕鱼排,一道时蔬,一小坛子米酒,外加一份寿司卷。

    陌川吃得很认真,每吃一道菜都会赞美上一句,但站在旁边的郝芸一点都没有喜悦的感觉,尤其是在她楼上楼下的跑了几趟,腹中又开始唱空城计的时候。

    陌川对助理说了几句,助理向郝芸说,“他说这道手抓羊肉太好吃了,想问一下是怎么做的,回国后他可以让厨师照着做。”

    “这个——”做这道菜的技术含量太高,郝芸可答不上来,不过她也不想再打电话去餐饮部了,肯定会招来一顿白眼加埋怨的。

    “你等等,我去找份详细的做法来。”

    郝芸跑到前台,从手机上找了一份菜谱,让前台帮着打印下来,再回到房间。

    陌川很高兴,对助手说了几句,助手请郝芸念出来听听。

    这不是要人性命吗,不仅要看着他吃香的喝辣的,还要自己这个饿着肚子的人念菜谱?

    忍着口水和饥饿,郝芸把食谱念了一遍,念完以后,她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只剩下干咽口水的力气了,她决定以后就算是做个鬼,也一定要做个撑死鬼。

    陌川细嚼慢咽的,这顿饭吃了大半个小时,郝芸把餐具全部收拾完,再把推车还到餐饮部,一看时间,已经接近两点多钟了,回到房间,她一头歪倒在床上。

    这一觉郝芸睡得梦都没了,直到她再次被床头的提示铃惊醒,才撑起眼皮,透过窗帘,她发现外面才刚刚天亮。

    郝芸机械性的坐起来,这回又要干嘛了。
    助理说过来说,陌川先生要晨起锻炼了,一个小时后他将到餐厅吃饭,请她及时把早餐准备好。

    天呐——

    郝芸觉得两眼发黑,他究竟是有多能吃啊。

    幸亏陌川先生在午饭过后要午睡很长时间,郝芸利用这段时间打了个盹,总算缓了些劲过来。

    陌川在酒店住了三天,郝芸也掌握了一些技巧,陌川的作息非常有规律,早上很早就起床晨练,每天都要吃夜宵,一天吃四到五顿,食谱都是差不多的几样菜肴,有时候酒店没有的点心,郝芸还要到外面去买,比如陌川最喜欢吃的黄油蛋糕,巧克力饼干等,她都要跑去城中的点心店去买。

    几天下来,郝芸觉得自己脸都瘦了一圈,本来肉就不是很多,现在只能拎起一层皮了。

    好在盼星星、盼月亮,陌川终于要离开酒店了,他走的这一天,郝芸堆着疲惫的笑,把陌川一行送出房间。

    陌川掏出几张红票子,很礼貌的献上,还用很奇怪的英文说,“thank you for your service。”

    郝芸其实并不期望客人能给小费,给的话是运气,不给的话是规矩,所以当她拿到这笔小费的时候,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这两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郝芸收到小费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客房部,中午休息的时候,客房部的员工们互相打听着,羡慕着。
    更衣室里,苏小妹坐在一堆员工中间,绘声绘色的说,“只听啪得一声,一叠厚厚的红票子砸到了郝领班手上,具体数量么,你们就自己脑补吧。”她在啪字上加重了语气,声调先抑后扬,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是亲眼看见的吗?”有人问。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亲耳听见的。”这个消息其实是毛小妹从别人的别人那里听来的,只不过传到她这里的时候,她把钞票的厚度增加了一些,从几张红票子变成了一叠。

    大家以为她的亲耳听见,指的是啪得一下声音,那应该是错不了,顿时一片羡慕的慨叹之声。

    “那种程度的话,起码要上千吧?”

    “怎么我就碰不到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呢?”

    “我以前也当过一回私人管家,但那人太抠门,临走时啥也没给。”

    罗薇薇也坐在一边看手机,听见这话差点把手机也掉了,昨天她还看见郝芸跟在客人身后,跟条小尾巴似的跑东跑西,象个受气包的样子,惹得自己和同事们一起嘲讽她,没想到这个小尾巴今天就成了大家口中的幸运儿。不仅没有遭遇想象中的暴力情节,还得到了一笔横财,早知道这样,自己早该把这个管家任务揽下来。

    罗薇薇恨得牙根痒痒。

    “罗领班,我觉得如果你来当这个客房管家,肯定比她干得更好。”苏小妹见罗薇薇脸色阴晴不定的,插了句话。

    “你们都不要瞎议论了,该干嘛干嘛去。”罗薇薇端正了一下姿态,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员工们都散开去,苏小妹是最后一个走的,她对罗薇薇说,“罗领班,我听说是你主动把这个机会让给郝领班的?”

    “她是我以前的同事,老熟人了,有好事我当然要多让着她。”既然有人问了,罗薇薇干脆就驴上坡,当起了好人。

    “我就知道罗领班是好样的,以后肯定是个好领导。”苏小妹讨好的说。

    罗薇薇听着心里舒服,说,“你叫什么名字?”

    “苏小妹,是郝领班班上的。”

    “我看你手脚挺勤快的,郝领班怎么还经常拿你们训话,真是可惜了。”

    苏小妹因为郝芸训斥她的事一直记恨着,见罗薇薇似乎也不喜欢郝芸,说,“郝领班业务能力是不错,就是太偏心,公私不明,不象罗领班,如果我能来罗领班班上,那该多好啊。”

    “嗯,你好好干,以后会有机会的。”罗薇薇拍拍她的肩,笑着走开了。
    今天是休息日,郝芸回到出租屋,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下午的时候才起床,连睡衣也没换,就趿着拖鞋走出房间,准备给自己煮点什么,解决强烈抗议的肚皮。

    一开门,碰上严栋从卫生间走出来,光着身子,只穿了一条内裤,露着光溜溜、硬梆梆的肌肉。

    郝芸不是没见过赤裸的男人,记得有一次在酒店,客人明明自己在门上挂着“请及时清扫”的牌子,郝芸看见了就走进去打扫,谁知客人正在卫生间洗澡,听见动静,光着身子从卫生间出来,撞见郝芸后,吓得大呼小叫,一边喊着“你怎么能随便进来”,一边又开始手忙脚乱的找衣服。

    所以郝芸也是见怪不怪,面前的这个男人除了肌肉多一点,和别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至少他还穿着内裤。

    她淡定的走进厨房,转过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严栋却着实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郝芸会在这时出现,情急之下从桌上抓了件衣服往身上套,低头发现抓起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一块破抹布,急忙扔了,走回房间找衣服。

    “又没啥好看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郝芸咕哝着,觉得有点好笑,在厨房里开始找可以裹腹的东西。

    严栋进房去穿好了衣服裤子走出来,咳了两声,慢慢踱到厨房,“你今天怎么在这里?”

    “今天我休息。”郝芸回答,酒店实行的是轮流休息制,所以没有固定的日期,严栋不知道也是不奇怪。

    打开橱柜,她发现大包装袋里空空如也,最后一袋泡面也没了。

    肯定又是秦芳满干的好事,这个习惯她是由来已久,每次她把最后一袋泡面拿掉后,都把塑料包装袋留在橱柜里,还码得端端正正,象新的一样,让郝芸以为包装袋里还有,所以没有及时补充。

    幸亏米桶里还有米,秦芳满向来是懒得煮饭的,所以只有米桶总是满的。

    要不是秦芳满今天不在,郝芸免不了又要和她一顿口舌之战了。
    昨天抽了两段,今天先补上
    郝芸腹诽着,抓了两把米,洗干净了,放电饭锅里烧上。

    等饭煮熟的时间有点长,郝芸在客厅坐下,一边刷着手机。

    “你在酒店工作?”严栋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来。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你晒在阳台上的工作服了,上面印有酒店的标记。”严栋的房间也有一个阳台,正对着郝芸的那个。

    “哦,在这里还住得惯吗?”郝芸随口问。

    “还好。”今天的严栋看上去有点腼腆,和那天与秦芳满针锋相对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他顿了顿,说,“我看见你种在阳台上的花草,长得真好。”

    “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两盆。”听见有人表扬自己的小可爱们,郝芸也来了兴趣。

    “我怕养不好。”

    “都是懒人植物,没什么养不好的,你跟我来。”郝芸说完就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去,“你喜欢什么样的,自己挑。”

    严栋跟在后面,步子放缓,这是他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有点不好意思。

    房间不大,也没有多豪华的装饰,但每一处的布置都很用心,绿色的地垫,充满温馨的风景照,具有民族特色的工艺品和摆件,让人心情也跟着变好。

    “这是蟹爪兰,这是虹之玉,这是黄丽,都很可爱是不是?”郝芸带他走到阳台,热情地向他介绍着。

    严栋好奇,这些植物看上去都差不多,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名字。

    “很好养的,放在阳台上,半个月浇次水,就不用管了。”郝芸觉得严栋应该不是很有耐心照顾植物的人,这种多肉很适合他。

    “我能拿这一盆吗?”严栋拿起一盆翠绿得发亮的植物。

    “这是姬玉露,你眼光真好,这是我最喜欢的,以后它就属于你了。”郝芸把那盆多肉递给严栋,严栋把它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好象怕它会碎了。

    饭烧好了,郝芸在冰箱里翻找着下饭的酱菜,冰箱里塞满了秦芳满的东西,她把那些花花绿绿的啤酒罐和饮料全部拿出来后,才找到自己要找的。

    现在就凑和着吃吧,晚上再吃顿好的。

    郝芸往嘴里扒着饭的时候,严栋就一直坐在客厅,手里拿着一本书,不经意间会抬头看她一眼。

    “我一个男人住在这里,你没有觉得什么不方便吧。”过了很久,他问了一句。

    可能是刚才被自己撞见半裸的样子,他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这样问。

    “没有,挺好。”郝芸讲的是真心话,她觉得严栋自从他来了以后,秦芳满收敛多了,至少无法再象以前那样霸占着卫生间,一用就是两个小时了。她觉得现在三个租客之间的关系,是最平衡的状态。

    “对了,以后进出公共区域别忘了穿好衣服。”郝芸加了一句。

    “我会注意的。”严栋说。
    下午郝芸出去逛街,在商场溜哒了一圈,用陌川给自己的小费买了一个包包,过两天就是郝母的生日,郝母虽然年纪已过不惑,心态还是相当年轻,平时就喜欢用包包、服装这些小玩意装点自己无聊的退休生活。

    郝芸又给自己买了些生活用品,象方便面饼干等这些随时可以拯救饥饿的东西,那是出租屋里不可或缺的。

    回来的路上,东西有点沉,郝芸倒腾着两只手,来回换着,微信电话响了,郝芸接起一看,是陈石的。

    这就有点出乎意料了,旅行都结束了,还有什么事要联系的?

    她费力的腾出一只手来,“嗯?”

    “还记得我吗,我是陈石。”电话那头依旧是不急不徐的调侃音。

    “还没忘呢,啥事?”

    “过两天我要来S市办点事,可能要住上几天,你不是做酒店的吗,想问问你有没有好的酒店可以推荐一下。”

    “好的酒店多的是,关键看你有多少钱。”郝芸实话实说。

    “嗯——”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或许你可以推荐一下你工作的那个酒店。”

    郝芸一只手打电话,一只手提购物袋,死沉死沉的,都快要提不住了,压根儿没心思和他多讲,应付道,“我那个酒店啊,离火车站和机场都远,交通不便, 你还是别考虑了。”

    陈石还要再讲,郝芸已经挂了电话。
    今天郝芸正在检查客房卫生,经过通道时对面的房间内突然走出来一个人,走过郝芸身边时,擦到了她的肩膀。

    作为一个酒店服务人员,专业的素养立刻让郝芸站直身子,低头向客人说,“对不起,我妨碍了您走路。”

    “你是怎么搞的,我——”话说了一半,对方就意外的打住了。

    声音有点耳熟,郝芸抬头,愣了,这不就是陈石吗,昨天还打电话向自己咨询酒店的事,今天就碰面了?

    “你,在这里工作?”陈石脸上满满的意外。

    “没错,”郝芸点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自从上次分别后,她就没想到能再见面,毕竟茫茫人海,相遇一次已经很难得,现在又一次相遇,这机率简直堪比被天上的陨石砸中。

    “我这次来S市和几个婚纱公司谈合作业务,听说你们这家新开的酒店还不错,下了火车就直接过来了,没想到这么巧,咱们又碰面了。”陈石说得郑郑有词,很象那么一回事。

    “咱们是不是很有缘分?”他又加了一句。

    岂止是有缘分,千里迢迢的赶来,正好住在自己工作的酒店,如果不了解情况的人,几乎要怀疑陈石是刻意为之。

    “是有点巧。”郝芸可不愿承认缘分两个字,不是所有的相遇都能叫缘分的。

    “你——穿着工作服的样子,和以前不太一样。”陈石上下打量着郝芸,她穿着修身得体的工作服,腰间系着白色的围裙,显得腰身很纤细,双手戴着手套,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非常清爽干练的样子。

    郝芸没时间和他闲聊,她说,“我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事以后再聊吧。”

    陈石摸摸下巴,“你中午应该有休息时间吧,能和你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郝芸这么说是希望陈石能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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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9 17:48:00  更:2021-06-29 17:4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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