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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无冕之后》----北宋两任君王与一位亡国贵妃的隐秘情史[第45页] |
| 作者:爱写字的阿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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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次可以看成徐莞踩着光义上位了。因为她并不能百分百肯定赵大不会杀光义，只是在赌一把。只不过如果她赌输了，肯定会痛不欲生的。还好赌赢了。 前面打十块钱的赌，赌徐莞不会出卖光义的，哈哈哈，让你失望了。。。 她不出卖光义，赵大绝对不可能考虑接她回宫，什么方法都不行，没有任何退路。 徐莞想要青史留名，想要做一番事业，动机是没毛病，但是方法也是残酷的。就跟赵大是一样的，为了做一些好事，却先做了一些坏事。 但光义并没有蠢到要怪她，他秒懂她的选择，因为是他，他也会这么选。他只是心疼她还去了一趟皇城吏大牢。 |
| 后面光义为了再帮她一把，就闹了一出差点要杀死她的戏码，徐莞后来每次看见他都好害怕。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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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莞睁开眼睛，用全部的柔情对他说道“是官家选择了妾，妾会用一生报答官家的恩赐。” 赵匡胤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忽然心疼起她来。 他因为再也难以忍受与她分离，才狠下心来逼她出卖光义。她此刻一定很痛苦，却不得不讨好自己，讨好这个唯一可以主宰她命运的男人。 在她眼里我现在是个混蛋了吧，她会不会在心里诅咒我。 赵匡胤在心里默默对徐莞说了对不起，捂住了她的眼睛，一心要让她沦陷在自己怀里。 两人痴缠发出的喘息声，传到梁金奴那里，她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朝徐莞的牢房看过去，只能看到徐莞露出一半的肩膀，头上的簪钗悉数散落在地。 她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心里对徐莞的恨意也消减了大半，她甚至有些可怜徐莞。她想，什么贵妃，什么皇后，都不过是这个自称帝王的男人手中的玩物罢了。自己宁愿死，也绝不会忍受这样的羞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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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金奴索性用稻草塞上耳朵躲进牢房的角落，不知过了多久，段锋带着皇城吏往徐莞的牢房去了，梁金奴起身把稻草从耳朵里摘下来，听见徐莞哭着求官家放她出去，接着又看到赵匡胤一面整理着冠带，一面离开了牢房。 梁金奴等到赵匡胤等人彻底离开后，才放声大笑起来，对徐莞说道“真可怜啊，出卖了自己喜欢的人，却还是得不到富贵，只配被当作玩物一般耍弄。我要是你不如一头撞死。” 徐莞只重新躺回稻草上，盖着大氅，眼睛直直地看着墙上那盏油灯。她想，若这次猜错了，害死了光义，自己也别走出这皇城吏大牢，只把那一盏灯油往自己脸上一泼，彻底了断此生罢了。 她又想起刚才赵匡胤在她耳边说的“你帮朕探探梁金奴的底，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于是只好打起精神，呜呜地哭了起来。 “别哭了！世间女子数你这样的最蠢，哭能改变什么？你现在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吧。“梁金奴气道。 “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娘和我姐姐，外甥，都在他手上，我不忍叫她们跟着我受苦啊。“ “那你怎不想想赵相公也有妻子儿女，还有那么多追随他的人也有妻小家人，你的话，会让多少人人头落地，你想过吗？” 徐莞哭的更厉害了。 “闭嘴！“梁金奴大声呵斥道“哭的烦死了。” 徐莞马上止住了哭。 片刻后，徐莞对梁金奴道“我怕是出不去了，你呢，你能活着出去吗？” “这谁知道，但凡来了这皇城吏的，不死怕也会剥层皮。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我瞧着这次赵官家怕是要把赵相公置于死地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们府南衙上两三百人的私兵，个个都是绿林高手，官家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想赵大尹死，还用等到今天。“ “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哪朝哪代我也忘了，说是一个封地的主公，因生下时是难产，所以他娘亲不喜欢他，只喜欢他的弟弟，还怂恿他们的爹爹将主公之位传给他弟弟。他呢，不仅不责备他的弟弟，反而要什么给什么，就一直那么宠着他，终于有一天，纵的他弟弟起了歹心，要抢那主公之位了。“ “你说的是左传里的郑庄公讨伐他的弟弟共叔段的故事吧。这是左传里的名篇。“ “是了，我也不知什么左传，什么名篇。只知，这故事里的主公故意纵容自己的弟弟，就是叫他多行不义必自毙，叫那些大臣看不过去，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这故事与 有何干系？“ “你还看不出来吗？ 早就知道赵相公养了私兵，就是不加阻止。犯了那么多次错，也不追究他。和那郑庄公一样，处心积虑，就等着赵相公犯下一个世所不容的错，好将他彻底铲除呢。“ “你竟是这么想的。” “你以为你那当今天子的夫君是什么孝悌之人吗？不过伪善罢了。“ “你读过书？“ “没有。” “那你为何懂得这些？又说什么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这是道德经里的话。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那梁金奴不说话，徐莞道“若我没猜错，是赵相公平时对你们说过这些？” “你别管那么多，你只想想是不是这样。“ 徐莞刚想反驳，又想起自己是要套她的话的，于是说道“或许你们说的对。可你们既知道这些，为何还不收敛，还要犯下那世人所不容的罪呢？“ “我说了多少遍，劫持圣旨不是我们开封府的人做的。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不是也会是了。赵官家不知从哪搞来了那花自荣的尸体，非要把脏水泼在相公身上呢。其实那花自荣和我们玄针门有杀师之仇，只要随便去江湖上打听便能知晓，我们怎会和他一伙。“ “这些你都和皇城吏说了吗？“ “说了，他们又不信。” “那现在如何是好呢？“ “不知道，听天由命吧。反正我是不会屈打成招，出卖赵相公的，你若有命出去，好歹给我做个证吧。“梁金奴叹了一口气道”也好叫赵相公善待我的两个孩子。“ “你有孩子？你不是。。。” “是啊，我自幼得了这白驳风，终年不能见光，本没打算嫁人。可后来我遇到一个药铺的伙计，那人不嫌弃我，非要娶了我过门。我们也过了几年恩爱日子，哪成想，生的两个孩子都和我一样。婆家容不得我，把我和孩子赶了出来。我就只好干起了老本行，给人看病招魂，结果得罪了一些阴阳先生，他们合伙追杀我，要不是赵相公的人出手相救，我和两个孩子也都没命了。” “怪不得你对他如此忠心。” “呵，我只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这样的人，怕是不会懂的。” 徐莞并不理会，只是靠在墙上想着那梁金奴说的故事，越想越觉得，像极了如今的局面。 光义的这些说辞，的确能迷惑人心，再加上那收买人心的伎俩，也难怪这些人会死心塌地地追随于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奸佞乱党。 她又好奇，当初官家陈桥起事之时，用了什么法子使得成千上万的人死心塌地追随于他呢？究其根本，不过是荣华富贵的诱惑吧。 果然唐末以来礼崩乐坏。中原短短五十多年换了六朝天子，所有人只能在这样的混沌浊世里艰难求生，人心也像蒙了一层灰烬。 光义处境的确难捱，可若他因一己私利在此时掀起滔天巨浪，不仅统一华夏成为泡影，就连中原恐怕也要再次动荡，最终遭殃的都是那些无辜百姓。 梁金奴见徐莞不说话，便又笑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一心只顾着攀上高枝，又蠢又坏，并无半点气节可言，世间女子就是因此才被男子所轻蔑，你这样的女子，就是咱们女人的败类。” 徐莞对她说道“你知不知道，若这次劫持圣旨真是赵三郎做的，就是犯了官家的大忌，契丹人！” “什么意思？” “官家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统一中国，还不就是为了能强大起来抵御鞑虏。辽人国土辽阔，强悍凶猛，只靠中原这么大一点点地方，拿什么与他们相抗，只有所有汉人抱团，像大唐那样强盛才能屹立不倒啊。这才是官家心中最大的大局，若赵三郎所作所为不顾这种大局，官家便不会在乎赵宋还姓不姓赵，也要治光义死罪了。赵三郎读书破万卷，心中难不成这点丘壑也没有，生生要把自己折腾成像石敬瑭那样的千古罪人吗？” 梁金奴眨了眨眼，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想明白徐莞的话，于是说道“是了！连你这样的女子都能知道的事，赵相公岂能不知，岂能以身犯险？我说了，我和这个花自荣压根没有半点干系，若他不死，我有机会也要杀了他，给我师父报仇的。我们赵相公也不至于蠢到要做什么千古罪人。都是你那伪君子夫君，偏要泼我们脏水罢了！” 徐莞道“但愿你说的都是真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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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现在又盼着赵相公不死了？到底还是放不下他吧。“梁金奴笑道。 徐莞叹息道“我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天下百姓。“ 梁金奴听了这话，又大笑起来。 次日，赵匡胤亲自来到费府小院，要接徐莞的娘和姐姐出去。徐莞的娘担忧地问“官家，小女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惹官家不高兴了。若真是如此，老身替小女给官家赔罪，望官家看在她年轻不懂事的份儿上，且饶她一遭。。。” 赵匡胤赶忙扶起徐老太太，道“老夫人快请起。老夫人放心，莞儿并没有犯什么错。如今只是还要她替朕办些差事，等办完了，你们自然能相见。朕只是不忍你们一直住在这里，无人照顾，特给你们拨了一处大宅，接你们享福去呢。” 徐莞姐姐听了这话，喜上眉梢，又道“不知那大宅是在汴梁还是成都？“ “自然是汴梁了，徐老夫人前两年在西蜀受苦了，往后就好好在汴梁享一享清福！“ “老身何德何能，还劳官家钦赐大宅，老身实在受用不起，官家还是送老身回西蜀，毕竟西蜀才是我们徐家的根基所在啊。老身也不想将来身埋异乡。“ 赵匡胤道“徐老夫人请放心，朕已经命人，把你们徐家的祠堂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拆了运来汴梁，再按着原样，在那大宅里给你建起来。将来你百年之后，朕也会将你送归徐家祖坟，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就安心在汴梁住下吧！“ 徐老夫人仍然犹豫，徐莞的姐姐跪拜道“谢官家隆恩！ “ 赵匡胤又叫她平身，对她说道“你不用谢朕，你该谢谢你的娘亲，她养了你妹妹这样一个万里挑一的女儿！“ 徐莞的姐姐和娘亲对视了一眼，再次拜谢赵匡胤。于是，她们一家便欢欢喜喜收拾了东西，跟着赵匡胤的车马离开了费府小院，只留张兰儿一人留守。 那张兰儿在一旁看着徐氏一家离开了，心里感慨赵匡胤对花蕊夫人的厚爱绝不是一般女子可比，心里也替徐莞松了一口气。 她想，既然花蕊夫人已经得到了官家的信任，回宫也就是早晚的事了吧，那自己的差事也就快结束了，自己很快便也能和家人团聚。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也绽放了笑容，接下来几天都无比轻松。 |
| 徐姐姐叫徐莹。后面会提到。意思像美玉一样洁白出众。徐莞名字就是像蒲草和水葱一样，好养活。可以看出这家人生大女儿时候很兴奋，郑重其事起个名字，生二女儿就希望她平平安安就好了。妹妹是充话费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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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刘顺溜家也关严了门窗，全家人在堂屋里祭拜一个同伴，那牌位上写着花自荣的名字，三拜之后，刘顺溜的妹妹问道“爹爹，这个花自荣是什么人呢？为何我们要拜他？” “你只要知道，他是咱们的人，这次他做了件大事，却死在官府手中。他的爹娘都不在人世了，也没有妻子儿女，咱们祭拜祭拜他，也不枉同袍一场。”刘顺溜的爹爹说道。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篱笆墙外叫门“那个黑心烂肺的猎户，你给老子出来！” 众人怔愣了一下，赶忙七手八脚把祭台撤了，刘顺溜的爹爹打开门出去，见是上次那扮作买皮货的接头人，心下大惊，但仍镇定了自己，迎出去，道“你嚷什么呢！我认识你吗？” “果然是你，你叫我好找！你不记得我，自己卖出去的皮子总认得吧！“那接头人走近了刘顺溜爹爹，把皮子从怀里掏出来，道“你瞧！这块狐狸皮肚子上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箭洞，当初我没瞧见，你是用了老鼠皮补上了！你这皮子我不要了，把钱退给我吧！” 那刘顺溜爹爹四处看了一眼，接过皮子假装仔细端详，又小声道“你来做什么？太冒险了！” 接头人道“皇城吏在查和花自荣打过交道的人，所有人我都叫他们撤出汴梁了，只有你，我联络不到，所以才冒险前来。你们快撤！“ 刘顺溜爹爹又大声道“这不是我卖给你的，谁卖给你的找谁去！” 说完便叫那人快滚，那人故意高叫道“好，我去官府告你们去！” 那刘顺溜的兄弟将那接头人一顿打，扔出了门，又对他道“你告去吧，我们兄弟就在官府当差，你能告倒算你本事！” 那人气哼哼拿着皮子走了。见不远处有一个茶摊，心下知道是开封府的暗哨，便故意走进去，气哼哼道“伙计，来碗茶！“ 那伙计一边上茶，一边问他“呦，大官人，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成这样？“ “别提了，村东头那刘猎户简直黑心到家，他卖我一块狐狸皮，当时说是整皮子，花言巧语哄我一锭银子买了去，我拿回家仔细一瞧，那皮子肚子上竟有个箭洞，他们拿了那老鼠皮补上了，我买这皮子也是转手要卖个大价钱的，如今肚子上破了这一块，怎么裁剪也都避不开，还怎么卖个好价钱，这皮子算砸我手上了！“ 说着，他给那伙计看那皮子，那伙计拿起来瞧了瞧，又笑道“是有个洞，看来你是遭人算计了。哎，这年头，谁能老实做买卖，能坑一个是一个呗。” “对了，你们可知他家什么人在官府？” “这就不知了。怎么？” “我刚说要告他们，他们说自家兄弟在官府，还有靠山，那靠山来头大的吓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伙计和东家互相看了一眼，伙计又道“不能吧，一个猎户家，有什么靠山，你就告他们去呗！” “嗯，我非讨个说法不可！”那人喝完了茶，丢下几个铜钱，气哼哼走了。 伙计对东家使了个眼色，那老板便跟上了那接头人。 宫里头，赵匡胤在凤仪阁探望戚婉容，戚婉容病容憔悴地躺在床上。赵匡胤对她说道“朕已经审问了那两个契丹人，你爹爹的确是被他们的人一箭射死的。如今朕已经叫厚葬你爹爹，你就安心养病吧，别叫朕替你担心了。“ 戚婉容垂泪道“官家真的相信是契丹人害死我爹爹吗？“ “朕说了，此事到此为止，不准再追问。“ 戚婉容还要再说什么，赵匡胤起身道“好了，朕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好好歇着吧，别胡思乱想了。“ 说完便要走，戚婉容微微探出身喊道“官家！我爹爹明明是枉死的！为何官家不能给我爹爹一个公道。“ “朕说最后一遍，戚将军是为国战死，你若再胡说八道，别怪朕翻脸无情！“ 戚婉容看着赵匡胤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下，仰面躺在床上，又流了眼泪。 柔奴劝她想开，说“戚将军为国战死也是咱们戚家一门荣耀，娘娘为何总抓着这件事不放，让官家为难呢。” “荣耀与否又能怎样，我再见不到他老人家了。可那背后放冷箭的人，如今高官厚禄得享天年。我爹爹一生戎马，为官家守着北境边地，从来没有一丝懈怠。上天为何如此不公！我实在想不通！“ 柔奴道“这有何费解，无非符将军位高权重罢了。“ “我爹爹虽只是一个五品游骑将军，可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往常我见着那话本里百姓动辄拦轿喊冤，还不觉怎样难受。如今轮到自己身上，我才知那种愤愤不平，竟是刻苦铭心！就你刚才劝我那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我也恨不得一巴掌打在你脸上。“ 柔奴赶忙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这么说了！“ 戚婉容摇了摇头，道“我不怪你，要怪只怪我自己没能耐，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另有计较。“ 柔奴道“正是这话，娘娘如今再怎么怨恨也无济于事，不如打起精神，好好地在宫里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只有这样，或有朝一日还能为老爷报仇雪恨。再说，那符彦卿不就是一个卸甲之人，娘娘年轻，咱们来日方长，走着瞧呗！“ 戚婉容听了这话，抓着柔奴的手道“你说的对，说的对！快，把药拿来，我要喝，我要快快养好身子！“ 柔奴忙端来药，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戚婉容，戚婉容索性端起药盏，一口气喝完了，眼光渐渐透出寒意。 几天之后，段锋在垂拱殿密报赵匡胤“官家，梁金奴的两个同门师姐我们已经审完了，她们也说，玄针门和那花自荣是水火不容的，江湖上我也派人打听了，也的确如她们所说。看来劫持圣旨一事，和开封府尹并无关系。” 赵匡胤道“花自荣是什么人查到了吗？” “回官家，查到了，他本名花崇武，滁州人，自幼父母双亡，养在舅舅家。舅舅过世后，舅母对他不好，他便改了名，离家闯荡江湖去了。对了，他的爹爹就是那皇甫晖将军的侍卫，滁州一战被官家斩杀马下了。” “原来又是朕的仇家，怪不得。“赵匡胤道“滁州当年是在南唐治下，此人会不会和南唐有关？” 段锋道“微臣正是这样猜测，否则，凭他自己即便劫持圣旨又能如何？微臣已经派人去查所有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如今带回来一些人，都是些江湖上的人，并未查到什么有用的。” “若真是南唐，那李煜就是在找死。朕正愁没有借口打他呢！” “是啊，那李从嘉表面一心念佛，沉溺美色，私底下却敢做这种颠覆中原的事。” 赵匡胤想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件事最得利的却是契丹和北汉，李煜也未必会做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对了，最近那契丹和北汉在外廷的谍人可有异动？” “没有，那两人一切如常。”段锋想了一下又道“官家，要不要直接把他们抓来审问一番。若问出来更好，问不出来，就杀了他们。也好断了他们和内廷谍人的干系。“ “那样内廷谍人就更难查到了。“ “的确，但这次劫持圣旨，事关重大，是时候捉拿他们归案了。相信以我们皇城吏的手段，若真是他们做的，就不难让他们开口。咱们断了那些人往外传信的通路，即便内廷谍人还在，怕也如同孤岛了吧。” 赵匡胤想了一下，道“契丹人先不动，只把北汉的谍人捉来问问，不管是北汉还是南唐，谁劫持圣旨，朕下一个就打谁。若都不是，那必是契丹人，朕早晚与他们清算。” “遵旨！”段锋想了一下又道“对了，据这次逃回来的侍卫说，那花自荣像是束手就擒的。那些人全都武功高强，单单留下花自荣一人。官家，会不会有人想要栽赃开封府尹呢？” 赵匡胤道“仅凭一个花自荣，朕怎会随便给开封府尹定罪，他们想的也太简单了。” “除非那些人料定官家早对开封府尹存了杀心。如今开封府尹已缺席朝议月余，朝廷上下都在悄悄议论，说开封府尹和官家不睦，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我们皇城吏前一阵还抓了些普通百姓，也在传这样的谣言。“ 赵匡胤抓着段锋的衣襟道“你为何不早说！” “臣，臣该死！” “朕和你说过多少次！开封府尹是朝局稳定的一块基石，你若再夹杂私心，对他不利，别管朕撤了你这皇城吏指挥使的职！” “可，可开封府尹一直野心勃勃，这次劫持圣旨的事，就算和他无关，他也的确煽动过那些在京的武将。这做法，岂不是和劫持圣旨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不顾大局，趁乱谋私。官家还要忍他到什么时候！“ “符彦卿流露过谋逆之心，朕都能忍，还能赐他丹书铁券。朕对这个亲弟弟，有什么不能忍的。与其杀人见血，不如剪去他的羽翼，让他从此飞不起来便罢了。你去，把梁金奴的孩子带到皇城吏大牢，让她供出开封府养着的那些绿林高手，列一个单子给朕。再好好的把她放回去。记住，只可吓唬吓唬她，不可真伤到她的孩子。” 段锋不禁赞道“官家英明！臣这就去办。”他想了一下，又道“那，费姑娘还用在大牢里吗？” 赵匡胤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道“叫她在里面想一想自己还错在哪，你告诉她，想不出来，别想从里面出来。” “可费姑娘还病着呢。“ “叫她想！”赵匡胤吼道。 段锋只好领命而去，走在路上，他喃喃自语“官家的心可真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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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莞所在的牢房前后左右皆无一人，但远处总能听到什么人凄惨嚎叫的声音。徐莞怕极了，略微有些动静，便躲在墙角，把头蒙在大氅里不敢睁开眼睛。 当晚，梁金奴便在小书斋，对赵光义说出这些天，她在皇城吏的经历，只是抹去了她供出两百多绿林高手的事。 赵光义听完，只点了点头，道“我说呢，好几天没人看见你。这么说，官家知道圣旨不是我劫的了？” “他们本想屈打成招，不过，相公放心，我扛过来了。” “好，你受苦了，下去找柴禹锡领赏。” 梁金奴道“相公对我们母子有恩，属下不图相公赏钱，属下愿与相公同担风雨，永不变节。” 赵光义看了梁金奴一眼，问道“你的孩子，还好吗？” 梁金奴忽然有些慌，她低头道“他们，都好。” “官家没有为难他们？” “没，没有，他们只是逼我承认那花自荣是开封府的人，我自然不会承认。” 光义看了梁金奴好一会儿，梁金奴道“怎么，相公不信我？“ “怎么会呢“光义一笑，道“若你招认了，咱们这会儿早就皇城吏大牢见了，我只是十分佩服你的忠义。” 梁金奴松了一口气，道“相公谬赞，咱们江湖中人，别的本事或许没有，可这义气二字却是到死也不能丢的。” 光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叫她退下。 梁金奴又道“相公，还有一件事。” “何事？” “属下在皇城吏大牢，看见费姑娘了。” 光义脸色一变，忙问“费姑娘？她怎么会在那里？” “她，她出卖了相公。“ “怎么说？” “官家叫她说出，刘嶅被审问那晚，相公都和她说了什么，她，她就把相公和她说的话都和官家说了。” 光义冷眼看着梁金奴道“她说了什么。” “他说，相公对她说，刘嶅知道相公谋反的所有证据，若刘嶅吐口，相公必死无疑，所以要拉她一块儿死。还说，相公觉得官家不会立相公为储君，相公只能谋反了。“梁金奴想了一下，又道”哦对了，她还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了许多冠冕堂皇的劝相公识大体顾大局的话。“ 光义垂下眼帘好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说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的牢房，我都听见了。“ 光义听了这话，心里便立刻明白，官家是要他知道徐莞已经出卖了他，他闭上眼睛好一会儿。 梁金奴又道“相公，费姑娘这些话，足以让相公和咱们这么多人，人头落地啊。我走的时候，费姑娘还没有从皇城吏大牢出来，也不知，官家可是还要她说出别的什么来。相公，咱们如今可怎么办是好呢？“ “你说什么？她仍在皇城吏大牢？“ “是啊，还有 ，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说“ “官家还，还在皇城吏大牢牢房里，临幸了费姑娘。我本以为那费姑娘就此可以攀上高枝变凤凰了，没成想，官家压根没有要接走她的意思。我走时，还听到她哭着求段锋放她出去呢。也不知官家究竟想从她嘴里知。。。“ “别说了！“光义听着这些话，字字句句如针扎般心疼，赶忙打断梁金奴的话。 梁金奴又问“相公，皇城吏大牢布局和费姑娘所在牢房的位置我都牢牢记下了，我画了一张图，你看“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地图，道“咱们要不要派人混进去，把费姑娘做掉，省的她再扛不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 光义接过那张地图，看了一眼，道“好，你有心了，先退下吧。” 梁金奴又道“相公千万不要心软，她既然知道相公那么多事，又不和相公一心，相公若不对她下狠手，早晚会死在这个女人手上。“ 梁金奴走后，柴禹锡进来说道“相公，这梁金奴一定是供出了什么，那两个孩子可是她的心头肉，碰不得一点的，官家把她孩子弄进去，她怎会不招出什么，若这都不能让她招供什么，那皇城吏也太是吃白饭的了。“ 光义幽幽开口道“是啊，当着娘的面，拿她孩子做文章，皇兄的手段我算领教了。“ “那要不要做了梁金奴？“ 光义想了好一会儿，道“官家把这母子三人送回来，就是叫我生气的，我把她做了，手下那些人怕是要寒心了。毕竟，她是一个母亲。可我若不做了她，以后说不准还有人出卖我，毕竟他们中也有人有父母妻子儿女。以后他只要想知道什么，只要把那些人的家人请去皇城吏大牢便可以了。“ 柴禹锡道“这么看来，此事还真是有些难办。“ 光义闭着眼睛，道“你把她们送出汴梁，再告诉那些绿林高手们，就说梁金奴已经出卖了他们，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她是死是活，也别告诉我，我不想听。” “属下明白了。”柴禹锡又试探着问道“那，那费姑娘。。。” “我要，亲手，杀了她“光义睁开眼睛，一字一顿说道。 |
| 唔。。等人来多了再说吧。这一波更到徐莞进宫就不会再更啦。剩下的还是发邮箱。回复多的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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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匡胤正躺在福宁殿浴池内，闭着眼睛回想徐莞在皇城吏的一幕一幕，他只觉心如刀绞。闫公公悄无声息地进来，问“官家，今日戚婉容侍寝。” 赵匡胤挥了挥手，闫公公便要退下。赵匡胤又问“她的病好了？“ 闫公公道“她说好了，小的问御医，御医也说应无大碍。“ ”你让她彻底养好病再说吧，还有，这段时间别给朕送什么人来了。“ “是” 闫公公走后，赵匡胤又把自己埋在水里。 徐莞在惊惧寒冷中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自己又病得昏昏沉沉，根本理不出什么头绪，她只好把药喝了，把送来的饭菜也都吃了，想要赶快把身子养好一些。 段锋一连几次进来看望徐莞，问她可想出什么了，徐莞都回答不出什么，只是躺在草堆上不断说着自己错了。段锋看不过去，只好提醒她道“费姑娘，你想想还对官家隐瞒了什么。” “隐瞒了什么？” “罢了，我再提醒你一句，梁金奴。” “梁金奴？”徐莞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段锋，有气无力道“你是说，梁金奴的皮肤？” “我这就告诉官家你想到了。“ 段锋匆匆离开了。徐莞闭上眼睛想着，的确，梁金奴的皮肤异于常人，自己却刻意隐瞒了此事，只因当时并不知官家意欲何为。可自己都说出光义谋反了，官家竟连这细枝末节也不放过。看来官家是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心，半点二心也不能容忍啊。 段锋向赵匡胤报告此事时，已是第二天下午，赵匡胤正和人商议朝政，只叫段锋在门外稍侯。 段锋等了一会儿，见赵光义往垂拱殿来了，他心下有些意外，赶忙整肃了衣冠，对他施礼道“大尹，多日不见。” 赵光义只叫小太监去通传，并未理会段锋，段锋有些尴尬，便轻咳了一声。不一会儿小太监回说“官家让开封府尹略等等，段指挥使进去回话。” 段锋再次施礼，转身往垂拱殿去了。 赵普，沈义伦，曹彬，韩重赟，赵光美五人一同从垂拱殿里出来，众人见到光义也感到意外，光义见光美竟然和这几个人一同出来，也觉得意外。众人互相施礼之后，其他人先走了，光美留下来问道“三哥，你这阵子瘦了不少，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好多了。你们在商议什么呢？”光义问道。 “哦，就是官家要打南汉了，叫他们出主意，看看怎么打法。赵宰相建议先缓缓，后来他们又商量着说让李煜先给南汉主写劝降书，或叫李煜出兵先打个前站。“ “这么重要的事，官家连李枢密使都没叫吗？“ “没有，官家现在像是更看重沈副使，不过我也不知，瞎猜而已。三哥来做什么？“ “开封府的事。” “哦，好，那我先回府了。对了，过两日长春节，三哥可准备什么贺礼？” “府吏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我一向不操心这些。” “也是，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送些什么好。送贵了，又怕皇兄说我奢侈，送轻了，又怕太寒酸。罢了，我回头叫白皓问问你府上柴禹锡，看看他准备送什么吧。我和三哥送一样的，三哥不会介意吧？“ “无妨，不过走个场面罢了。“ 光美离开后，光义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光美如今都可以和这些朝中要员一起商议如此大事了。。。 段锋告诉赵匡胤，费姑娘想到了，说是不该对官家隐瞒梁金奴皮肤异于常人的事，妨碍了官家查案。 赵匡胤道“岂止是妨碍朕查案，简直就是欺君之罪！你让她好好反思已过。”说完又对段锋耳语了几句，便叫他退下。 赵光义看着段锋匆忙离开，真想问问他是不是徐莞又得罪了官家，但好歹忍住了，垂着眼帘跟着小太监去垂拱殿觐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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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义来至大殿，只见赵匡胤背着手站在两幅地图前面，光义施礼道“臣弟给官家请安。” 赵匡胤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又看了一会儿那两幅地图，光义抬眼朝那地图看去，一副是大宋疆域图，一副是大唐疆域图。 光义道“臣弟记得，这两幅图是放在睿思殿藏书阁里的？“ 赵匡胤回过头来，像是才发现光义似的，惊喜道“哎，光义，你怎么来了？“又看了一眼那两幅地图，道”是啊，朕前段时间叫人搬到这里来了。“ 光义又道“刚才我瞧见沈副使和曹彬了，官家是要打南汉了吗？“ 赵匡胤道“哦，不过清议一番，对了，你来的正好，朕最近闲来无事，也练了几幅字，你瞧瞧，朕有没有进益。“ 他搂着光义的肩膀将他带到御案前，拿起一副字，道“你瞧瞧这幅。” 光义见写的是“大道至简” 他刚要品评，忽想起程羽最爱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大道至简“，心下不由一惊。 “怎么，这是写的太差，想夸也无从下嘴吗？”赵匡胤朗声笑道。 光义只道“倒不是，只是官家的字体倒寻不出个师承，只是看着叫人觉得别有一番格局。” “哎，好了好了，朕不为难你。罢了，朕也不献丑了。有个正事正要找你。” 赵匡胤一面说，一面从一堆折子下面，翻找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光义，道“最近朕替你查了查你结交的那些江湖朋友，发现有几个身份有些可疑，哦，就是红字的那几页，你自己看看，是你来解决，还是朕替你解决。” 光义翻开册子，见上面全是自己府上那些江湖高手的名姓家世朋友师承等事项。其中有十张纸是红字写的，每一张都是一个人的所有资料。 光义既感到意外又不意外，他抬起头看着赵匡胤。 赵匡胤又道“哦，你不要多想，只是近来朕一直在查劫持圣旨一案，有个叫花自荣的，他爹爹竟是朕曾经打败过的那南唐皇甫晖的一个侍卫。你瞧瞧，人家与咱们有杀父之仇，咱们竟还不知道，朕连他爹爹姓甚名谁都不记得。这不，险些酿出大祸。朕一想到你府上那些江湖中人，怕他们也藏着什么歹念，故而帮你查了查。” 光义道“好，臣弟知道该怎么做了。”光义要把册子还给赵匡胤，赵匡胤道“哦，你留着吧，朕这里还有。“ 光义把册子拿在手上，忽然间明白，在这短短几句谈笑间，官家已经将他最后的护身符，也是最坚硬的羽翼折断了，自己在这支精锐私兵队伍上多年来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 赵匡胤见他不说话，问他“怎么？可是舍不得那些朋友，确实朋友结交久了，有了情义，有些不舍也是人之常情，若你自己下不了手，朕替你做这个恶人。“ “哦，不用，臣自己来。“光义咬了咬牙，垂着眼帘说道。 “好，那你尽快。对了，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光义看了看闫公公，赵匡胤便挥了挥手屏退众太监，所有人退下后，光义忽然给赵匡胤跪下了。 赵匡胤道“哎，你这是做什么？” “臣弟特来跪谢官家，官家没有听信小人谗言，挽救了臣弟一命。“ “哦，你是说劫持圣旨那件事啊。”赵匡胤道“确实，那花自荣怎么那么巧，就和你府上的梁金奴师出同门，不瞒你说，当时朕也怀疑过你，但朕仍然相信你不是那没有分寸，不顾大局的人。好在，现在误会解除了，你不用惶恐，在朕心里，这件事完全过去了。”赵匡胤道“你平身吧。” 光义仍跪着，让自己流了一行泪，又道“此次差一点被有心之人利用挑拨，全怪臣弟当初任性，臣弟万分愧悔。劫持圣旨乃十恶不赦之罪，若再让那契丹人趁乱侵入中原，臣弟，臣弟就是那石敬瑭一样的千古罪人了！“ “是啊，可见，咱们兄弟之间还应是铁板一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若这次那些人的局做的再精细些，让你有口难辨，朕可真保不齐会怎样处置你了。“ “臣弟十分明白，此刻竟不知怎样来表达臣弟的愧悔和感激之意。臣弟叩谢官家了！“ 光义说完一个头磕在地上，额头瞬间流了血。 赵匡胤忙要叫人来，光义阻止道“官家，臣弟不想叫人看见。“ “好，好，你别动。“赵匡胤转身从书案后面找到一瓶酒，又找了一番，发现没带着帕子，便问光义带了没，光义掏出帕子递给赵匡胤，赵匡胤倒了些酒在帕子上，又叫他忍着点，亲自给他敷上。 赵匡胤见光义磕过的那块木板都裂开了，便摸着那块木板，道”你使这么大劲儿做什么，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这样。“说完又叫光义喝一口酒压压惊。 光义喝完，赵匡胤也接过去一口气把酒壶里的酒喝光了，抹了抹嘴，道“好了，前面的事从此不提，都过去了。“ 赵匡胤又要扶光义起来，光义仍跪着说道“皇兄，臣弟还有一个，一个不情之请。可能会让皇兄为难，不过。。。“ “你就说吧，不用吞吞吐吐的。“ “臣弟听说，花蕊夫人在皇城吏大牢里污蔑臣弟。臣弟发誓，刘嶅被审问那晚绝没有对她说过那些话。她这是有意在挑拨臣弟和官家，官家若还看重臣弟，臣弟恳请官家断了对花蕊夫人的情，否则臣弟真的寝食难安。“ 赵匡胤起身坐回御案上，沉默了片刻。 光义道“臣弟知道，那花蕊夫人国色天香，又颇有狐媚手段，官家难以割舍也是人之常情，臣弟也曾被她迷惑过。可是，若官家和臣弟之间，一直夹着一个女子，恐怕，就算她自己不存心挑拨，也会被人利用啊。这些话，原不该臣弟来说，可臣弟不说，又有谁敢说呢？“ 赵匡胤道“你说的不错，其实朕也深有同感。只是，朕到底有些不忍。“ “官家若不忍杀她，臣弟可以代劳。“光义抬眼看着赵匡胤，目露凶光。 赵匡胤仍一言不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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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又道“臣弟或许来的唐突了，毕竟，她是官家心头所好。不然，官家略斟酌几日再说吧。“ “既然你说了这话，想必也是深思熟虑的吧。”赵匡胤道。 “是的，臣弟是一片赤诚之心，为了将来官家和臣弟，不会变成董卓和吕布。“ “好，到底是我赵家儿郎，有些英雄气概。既然如此，朕虽不忍，也免不得成全你一片赤诚之心。如今她就在皇城吏大牢，你可随朕一同前往，你就替朕亲手杀了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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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义仔细观瞧着赵匡胤，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他真正的心意，光义心想，官家真的会舍得徐莞吗？还是，他故意逼我与徐莞彻底了断？但赵匡胤的脸上只略微流露些伤感，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 二人穿过偌大的皇宫外廷，来至皇城吏衙署，进入地下牢房之前，赵匡胤停下来问光义“朕再问你一遍，你舍得吗？” 光义道“一个女子而已，臣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官家会后悔吗？“ “不会，你且放心。“赵匡胤拍了拍光义肩膀。 二人便又在段锋的陪同下，往下面牢房走去。光义一面走，一面低头最后梳理自己的思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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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已经叫徐莞的家人住在汴梁，赐了大宅，发了三品节度的俸禄，这就表明官家其实看重徐莞，将来封后也大有可能。而官家又不打算立我为储君，储君之位他给德昭留着呢，将来这大宋的圣人只能站在德昭一边。官家故意叫梁金奴听到徐莞出卖我 ，其目的，不仅是要我对徐莞断情，更重要的是，斩断徐莞对我的情，甚至让她恨我。只有这样，她才能戴上那顶后冠，否则，官家再喜欢她，也不可能立她为后，甚至不可能接她回宫！ 光义想清楚这一切，脚下便坚定了许多，反而赵匡胤有些迟疑，压着脚步，走的很慢。 赵匡胤知道，若光义真杀徐莞，徐莞一定会很痛苦，当初他告诉徐莞，孟昶给她下避子汤时，她就痛骂过他赵匡胤心狠，这次怕是又要将徐莞从自己身边推远了。 但他又一想，即便如此，也要让她和光义之间彻底了断，否则她就不可能做我的圣人。如今只能走这一步，再慢慢捂热她的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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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徐莞牢房门口，见徐莞正垫着脚取下墙上油灯，赵匡胤和段锋互相看了一眼，赵匡胤眼神里充满疑问，段锋也很不解。 徐莞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们三人，接着便举起那碗热热的灯油要往自己脸上泼去，刹那间，赵匡胤拽下自己的腰带朝徐莞手上抽过去，油灯掉落在地上，赵匡胤又拽着腰带将徐莞拉到牢房门边，徐莞踉跄了几步差点撞在门上，赵匡胤一伸手替她挡住了。 段锋赶忙打开牢门进去把油灯捡起来，又将烧着的稻草踩灭。 光义震惊地看着徐莞。 赵匡胤沉声问她“你做什么？！” “做什么？”徐莞笑道“做我早该做的事，早在从西蜀来汴梁的路上，我就该这么做了。就这一副迟早也会枯萎的皮囊，你们争来抢去的，何必呢？还不如叫我自己毁了自己的容貌，你们早早的放开我，好好地做你们的亲兄弟去不好吗？“ 赵匡胤又皱眉看了段锋一眼，段锋低下头，像是在认错似的。光义立刻明白，他们二人一定提前做了手脚，却被徐莞猜出了意图，而徐莞不能接受光义亲手杀了她，或许，那样会让她痛不欲生吧。所以她宁愿自己毁了自己。 光义忧郁地看着徐莞，他想要告诉她，过了这一关你就可以封后了。 可徐莞只是盯着赵匡胤看着，她也在用眼神质问赵匡胤，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赵匡胤无法直视徐莞的眼睛，只是催促光义“你不是说想杀了她吗？动手吧。段锋，把你的刀给他。“ 段锋把自己的佩刀抽出来，扔给光义，光义的手微微颤抖，差点没有接住。他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刀，刀刃锋利闪着寒光。 光义又朝徐莞身上仔细瞧着，他想，若刀没有问题，她一定会穿着软甲，可徐莞的身材看起来并没有臃肿，倒比原先还瘦了些。光义想，她到底穿没穿软甲，若自己猜错了赵匡胤的意图，徐莞就真的要死在自己手上了。 “用不着你动手！“徐莞对光义喊着，取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扎去，段锋赶忙捉住了她的手，赵匡胤给段锋使了个眼色，段锋就把徐莞的双手攥在她身后，对光义道“大尹，动手吧。” 徐莞对赵匡胤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就是喜欢赵光义，就算他亲手杀了我，我还是爱他，这辈子我也不可能将他从心里抹去，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我不要做你的圣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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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怔在当场，尤其是光义，他只觉整个身心像被一股温暖的巨浪拍中了，血流直冲脑顶，脚下竟然有些站不稳。 而赵匡胤却僵立着，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他的心一直下坠，仿佛坠入最深的黑暗里。 徐莞看着他二人，忽然笑起来，她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抬起下巴看着赵匡胤，又上下打量了光义一番。 “来吧，杀了我吧。”徐莞轻松地对光义说道。 赵匡胤闭上眼睛，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着，似要掐出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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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锋见赵匡胤脸色青黑，一言不发，料想他舍不得放手又下不得台阶，便把徐莞推搡在地，吼道“你还要挑拨官家和开封府尹多久？！你明明出卖了大尹，还说什么爱他一辈子。你给大尹泼得脏水，够让大尹死几辈子了！今日就算大尹和官家不杀你，我段锋也绝饶不了你！省的将来你在官家身边又不知作什么妖！ “ 就在段锋说这番话的时候，赵匡胤也理清了头绪，徐莞不过是怕光义真的忍心杀她。看来，她的确爱着光义，但若光义真对她下得了手，她就什么念想也没有了。所以她才宁愿自己毁了自己，也不给光义亲手摧毁他们之间感情的机会。 她故意说出这番话，就是让光义不忍杀她，她宁愿不做圣人，也要守着自己心里那份情。 想到这里，赵匡胤不禁打从心底里佩服她守护爱情的勇气，又深深叹息，这样好的女人，爱的人竟然不是自己。 于是，赵匡胤在心里做了一个决断，放手。 |
| 而光义也在心里下做了一个决断：既然她是这样爱我，我就更应该亲手送她一顶后冠，让她成为大宋最荣耀的女人，哪怕从此与我再无干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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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缓缓睁开眼睛，对光义说道“既然，她爱的是你，你带她走吧。”说完便要离开。 光义抬起通红的眼睛，道“官家，等一下！” 段锋见光义手中还拿着刀，眼神狠狠地看着赵匡胤，心下大惊，以为他要对赵匡胤不利，但紧接着，光义就用这种眼神看向徐莞，徐莞跪在地上，抬眼看着光义，她觉察出光义的意图，不由起身后退了一步，段锋却挡住了她的退路。 “我相信你曾经是爱我的，但你能出卖我一次，就能出卖我无数次。如今，官家也无法割舍你。。。” “朕可以割舍！”赵匡胤赶忙说道，他开始害怕光义真的对徐莞下手。 “皇兄割舍不了！”光义回过头对赵匡胤吼道“你别骗自己了！只要她活着，你对她的念想就断不了！她做过皇兄的女人，在这世上，除了我，谁敢杀她！今日，就让臣弟，亲手了结这一切吧！” 光义说完冲进牢房，下死手朝徐莞的胸口捅去，他的力道大的吓人，把徐莞和段锋一起推到墙角，刀口接触徐莞身体的瞬间，光义就感觉到一种软而不破的东西，把他的力道化解了，他又放心地加大了力道，却忽然刺破了那软甲，他来不及收住，只见一注鲜血顺着刀口的血槽流了下来。 |
| 后面徐莞就一心一意搞事业了。和好姐妹一起玩了，不跟男的玩了。虽然还按时按点伺候老赵。老赵感觉她心碎的拼不起来了。还在她面前哭过。戚婉容一直就要和她比，她就一直让着戚婉容，老赵看出来了，想让徐莞吃醋，徐莞根本不吃醋。还主动让把自己从侍寝名册除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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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莞不敢相信地看着光义，此刻心中的痛楚盖过了胸口那阵刺痛，光义也怔住了，段锋赶忙踢掉光义手中的刀，那刀划过徐莞发梢，一缕青丝掉落下来。段锋放开徐莞接过刀，稳稳插在自己刀鞘内。 赵匡胤冲进来扶住徐莞，问道“伤到哪儿了？” 徐莞摸了一把胸口，见手上染了一些血，但并不多，她马上对赵匡胤哭道“官家，他真的要杀我！你快杀了他，不然他不会放过我的。” 光义见徐莞并未伤得怎样，假装惊讶道“软甲？官家，你这是在做什么？” 赵匡胤对光义道“好了！你气也消了，你们两个从此互不相欠，你退下吧！”又对段锋道“郎中呢？” “在上面！“ “叫他下来。” 段锋犹豫了一下，赵匡胤催他快去，他这才匆匆离开。 徐莞紧紧抓着赵匡胤的衣服，流露惊慌神色，赵匡胤搂着她安抚道“没事，有朕在，他不敢把你怎样。“ 话音未落，光义便冲过来掐住徐莞的脖子，赵匡胤也同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光义的脖子，吼道“你干什么？” “官家，今日她不死，将来死的就是臣弟！“光义故意说道。 赵匡胤放下徐莞，将光义推到牢房门口，抵住他说道“你也太把她当回事了，她说过多少次要杀你，朕可听过她一回？朕不过让你消消气，你还当真了？快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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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义咬牙盯着徐莞，伸出一只手，指着她。 徐莞靠在墙角双手护住自己的身体，此刻她才感觉到一种真正的恐惧，她很想对光义说，出卖你只是被逼无奈，我也有家人啊，可她知道这些话并不能让光义从此不会忌惮她。 她只好用哀求的神情看向光义，赵匡胤把光义推出牢房，又对他耳语道“朕从前不会，今后也不会把她看的比你重，不管她说什么，朕都不会当真，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 光义这才闭上眼睛，道“好，臣弟信官家的话，臣弟告退！“说完转身走了。 经过地牢大门时，恰好遇到段锋带着郎中下来，他抓住段锋道“你们早有准备？“ “官家怕你真伤了费姑娘，大尹，你消气吧，别跟一个女子一般见识，她左右不了官家的。“ 光义抓住段锋的衣襟真想揍他一顿，但他忍住了，放开段锋抚平他的衣襟，道“但愿如此。“ 徐莞此刻靠在赵匡胤怀里发抖，赵匡胤只是用身体托着她，双手却垂着。 徐莞知道，她和光义的情份从此断了，若再失去赵匡胤，自己之前受的苦也就白受了。于是对赵匡胤说道“现在妾看清了他，官家高兴了吗？“ “对不起“赵匡胤喃喃说道。 徐莞转过身，搂住赵匡胤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别说对不起，妾还要感谢官家让妾看清一个人。官家不是想得到妾吗？从今以后，妾的心只属于官家一人，此生不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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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一言不发地看着徐莞，他只觉得徐莞的眼神和从前不一样了，她虽看着他，却让他觉得，她看向的是一片虚空。 段锋带着郎中下来，那人看到赵匡胤，吓得赶忙跪拜。 徐莞道“你让他走吧，伤在胸口不便叫他查看。“ 赵匡胤只好挥了挥手，段锋又叫他把金创药留下，双手递给赵匡胤，也退下了。赵匡胤打开药盒，叫她躺下，自己则半蹲下亲自给徐莞撒上药粉。 徐莞脸上带着一丝魅惑的神情看着赵匡胤，赵匡胤一时心乱，徐莞在心里鄙夷地笑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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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替徐莞敷完了药，徐莞又叫他抱抱她，赵匡胤只好俯下身抱住她，徐莞在他耳边说道“接臣妾回宫吧，臣妾想要好好报答官家。“ 赵匡胤犹豫了片刻，说道“好“ 段锋在不远处守着，片刻后见二人互相搂着从牢房里走了出来，徐莞柔若无骨地倚偎在赵匡胤怀里，经过段锋时，也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段锋只觉自己浑身酥麻了一下，马上低下头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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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些天，张兰儿一个人守在费府小院，闲极无聊时，躺在榻上回想徐莞说的那些与光义之间的纠葛，也常在心里想着那或令人揪心或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一幕。 一天夜里，她竟然做了一个梦，梦见年轻的赵光义牵着一个女孩的手，走在山谷里，那女孩手上还捧着一大捧野花。忽然间那女孩回过头来冲她笑着，她发现竟是自己。 接着又不知怎的四周燃起了大火，她生生被吓醒了。可醒来后回想片刻，又觉心驰神往。 于是，她忍不住起身打开大柜，寻找徐莞说的那团扇和玉镯。 她在柜子里最先发现了那把琴，便搬出来放在自己榻上，双手抚摸着，一不小心搅动了一根琴弦，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响，她赶忙用被子捂住了。待那响声余韵消散后，又轻手轻脚放回了柜子。 接着在柜子最顶上，发现一个描金匣子，打开看时，就发现里面许多宝贝。有徐莞提到的红玉镯子，还有一块白玉的同心结，一个金香囊，再就是那有诗有画的团扇了。 张兰儿丢下那些金玉之物，拿出团扇，放在烛台下端详。 那上面果然画了一个少年，走在花架子下面，张兰儿抚摸那少年的脸，不觉自己的脸也有些发烫。 她赶忙丢下团扇，片刻后又拿起来再看，那上面的字她大多不认得，只认得一个泪字，一个我字。 她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心里回忆着往年过年的时候，远远看见与官家谈笑风生的开封府尹，又想着原来他心中如此愁肠百结。 不觉也怅惘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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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张兰儿听到院门有动静，赶忙把团扇等物原样放回去，关好了柜门，起身出来相迎。 却只见徐莞一人，张兰儿打着灯笼照了照徐莞的脸，见她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了，人也消瘦了一圈，赶忙问道“费姑娘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你还好吗？” 徐莞并未回答，径直回到卧房里，坐在榻上发怔。张兰儿忙给她手上塞了一个手炉，又问“姑娘用过晚饭了吗？我去给你热热？“ “你别忙了，我不饿。“ 张兰儿朝门外看了看，又道“官家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徐莞对张兰儿挤出一个，笑，说道“兰儿，过几日，我就要回宫了。“ “真的？那太好了，那我。。。“ “你也可以与家人团聚了。不过，官家说了，还要再等几日，你只能暂且忍耐几天。“ “姑娘说的什么话，别说几天，再多，多几天也使得。那这回，姑娘进宫可有名份？” 徐莞回想着赵匡胤刚才在马车里对她说的话“过了长春节，朕派人从玉津园接你进宫。这几日，你快养好身子，到时说不定有好几日的辛苦忙碌，朕只怕你撑不下来呢。“ 徐莞便如实对张兰儿说了，张兰儿一拍手，道“呀，姑娘，若奴婢没有猜错，你必是要进宫封后了，别的妃子封妃，哪里用得着几日的忙碌，不过接了圣旨从家里抬进宫中罢了，只有皇后大婚才会如此费功夫呢！” 徐莞听了只是一言不发，张兰儿问她怎么不高兴，徐莞道“怎不高兴，我不知多高兴呢。” 张兰儿只当徐莞一时缓不过来，便也不做计较，只殷勤地给她铺床叠被。 片刻后却忽然听到一声响，她吓得回头看时，才发现徐莞已经把光义送的那把琴砸断了。 皇城吏听到响声，赶紧飞身下来查看，在门外问她们怎么了？徐莞并未说话，张兰儿只说道“哦，没什么，椅子倒了！” 皇城吏离开后，张兰儿惊闻她这是做什么，徐莞只道“兰儿，你走后，帮我一个忙，把这断了的琴，送到开封府南衙去吧。”她想了一下，又起身，把那描金匣子拿下来，取出里面的红玉镯子和团扇，犹豫了一下，把那团扇又放回去了，只把红玉镯子交到张兰儿手上道“还有这个，一并送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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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儿要问什么，徐莞只道“你什么也别问，只照我说的做便是了。” 张兰儿只得把那断琴重新放回琴袋内，又把红玉镯用帕子包好一并放在琴袋里。 赵匡胤坐在马车里回宫时，也觉身心俱疲，仿佛打了一场恶仗。他闭着眼睛回想徐莞所说的每一句话，心下又烦乱不堪。他见段锋走在马车边上，便叫马车稍停，又悄声问段锋“你对她说了什么？竟叫她猜到朕的意思。” 段锋赶忙解释道“臣只说了有人要来杀她，她便问是不是开封府尹，臣并没有回应。” “然后呢？” “接着，她便什么也没说，只笑了笑。“ 赵匡胤沮丧得对着马车轿厢捶了一拳，段锋脸色灰了灰，低头不语。 又过几日，御街上博雅斋门前放起了鞭炮，那掌柜的又叫人把新的烫金匾额挂上去，匾额上头镶了红绸，那老板娘和代写书信的老伯捂着耳朵在一旁笑看着。 街道上也多了许多刚扎起来的巨大灯笼，有仙女的，莲花的，寿桃寿山的，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鞭炮放完之后，那代写书信的老伯给店主道“哎呀，这新匾额一挂上去，果然门头亮堂不少，老夫给掌柜的道喜，祝你今后财源广进。“ 那店主掸了掸蹦到身上的鞭炮纸屑，道“不过趁着长春节，换换门脸图个吉利罢了。这个年让那契丹人吓得没过好，咱们就当补过一个年了！” 两人正品评着那匾额上博雅斋三个烫金大字，忽见一队侍卫亲军骑着马沿街叫道“李处耘将军殁了，官家下旨，举国哀悼，禁饮宴歌舞一月，戳朝五日！” 接着，又有开封府兵撤下了街道两旁的彩灯，又叫各酒家把欢门撤了。那开封府兵来至博雅斋，见匾额上挂着红绸，便勒令撤下！ 店主不敢怠慢，赶忙和那代写书信的老伯，一起挑着杆子把红稠揭下来。店主一面收着绸子，一面道“观音菩萨啊，今年怎么开年便如此不顺，这官家的长春节还怎么过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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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街上的熙熙攘攘不同，此时宫里却安静的很，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赵匡胤正穿着常服，在睿思殿看书，只是时不时咳嗽几声。小太监报戚婉容来了，赵匡胤便放下书，笑看着她。 戚婉容柔柔一笑，给官家施礼，赵匡胤道“你怎么来了？这大冷天的。“ “臣妾听闻官家因李将军的事，病倒了，心下实在难安，便来看看官家。“ “朕没什么，不过有些头疼。你也离朕远些，你自己还病着呢，小心过给你。“ “这怕什么，官家过给臣妾，官家的病早早好了，臣妾才安心呢。对了，臣妾亲手给官家煮了雪蛤粥，官家趁热尝尝吧？“ 戚婉容回身从柔奴手中托着的盘子里，端起粥来至赵匡胤身边，赵匡胤接过来，道“你还去了尚食局？“ “没有，臣妾向吴修仪借的小厨房。” 赵匡胤微微皱了皱眉，放下粥，道“好，你有心了。朕会喝的，你回去歇着吧，别总在风里走动了。” “臣妾不累。”戚婉容又道“对了，臣妾来的路上，见坤宁殿前头正在洒扫，又有许多宫女进进出出的，这年都过了，还要扫尘吗？” 赵匡胤一笑，道“你想问什么？“ ”臣妾没想问什么呀。“戚婉容红了脸笑道。 “既然你问了，朕也不瞒你，坤宁殿要迎新主了。“ 戚婉容起先有些惊讶，接着便跪下，道“恭喜官家，贺喜官家，后宫终于要迎正宫娘娘了，却不知是谁家淑媛？” “到时你们自然就知道了。”赵匡胤将戚婉容拉起来，道“你快平身吧。” 戚婉容也咳嗽了几声，赵匡胤笑道“你瞧，你也咳起来了，快走吧，别在这里了，朕病好了去看你。” 戚婉容谢恩之后便退下了，经过坤宁殿又朝那里看了一眼，见溶月正欢欢喜喜指挥着众太监宫女往来搬东西。 柔奴道“为何封后如此大事，官家之前竟半点消息也没透露，也不知这新圣人将来可好相与，不如咱们问问溶月，看她可知道什么？” 戚婉容一面看着坤宁宫道“既然官家瞒着，必有瞒着的道理，咱们瞎打听倒显得有心。如今，我只把自己的病养好才是正经。” 说完便在柔奴的搀扶下缓缓走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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