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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无冕之后》----北宋两任君王与一位亡国贵妃的隐秘情史[第24页] |
| 作者:爱写字的阿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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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莞说完便头一歪，又昏死过去。赵匡胤怔住了，林翰民过来给徐莞施针，一面说道“官家，夫人真的快不行了，微臣施了针，或可再保她一个时辰，这之后就难说了。” 徐莞又张着嘴想要说话，赵匡胤忙低头去听，徐莞说道“见了他，我便能吃饭喝药。” 赵匡胤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他觉得即便要见也不能在这里叫这么多人看着，于是他一把抱起徐莞就要下楼。 溶月问“官家要带夫人去哪？”赵匡胤沉着脸并未回答，只吼道“谁都别跟着！“ 赵匡胤嫌轿子抬的太慢，一口气把徐莞抱回了福宁殿，到了寝殿关上门，又要脱衣服，徐莞惊问“你要干什么？“ 赵匡胤一边脱掉龙袍，摔在床上，一边道”你不是要去见他吗，朕带你去。“ 赵匡胤脱得只剩中衣，便抱起徐莞，按动寝殿屏风后的一处博古架上的机关，那博古架便转动了起来，徐莞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密道。 赵匡胤抱着徐莞沿着密道走了大约三四百米，便来到了宫外的一处不大的院落，赵匡胤熟门熟路找出普通百姓的衣服换上，然后独自去马棚牵了一匹马出来，他本想套上马车，但越急越套不上，最后索性放弃，把徐莞扔到马背上，自己上了马再搂着她，牵着缰绳后退了一段距离，便骑马直接从院墙低矮处跨了出去，接着便风驰电掣般往赵光义府中骑去。 此时，赵光义正在家中后花园里看那些江湖人士舞刀弄枪，看到那些人个个身怀绝技，他坐在交椅上一边喝茶，一边满意地微笑着。 忽然，花园的门被猛然拍响，赵光义皱了眉头，安义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他娘的，敲什么敲，找死吗？“ 安义打开门，见是常跟着赵光义的家丁，家丁推开安义道“相公，官家来了。“赵光义手上茶盏没拿住，热水洒出来，烫到他的手，他把茶盏一扔，道”带了多少人？“ “就一个人，还带了一个女人，官家是微服骑马来的。“家丁说道。 赵光义和安义对视了一眼，道“你把他们藏好。“安义道”要不要我跟你去。“ “不用，若我一个时辰不回来“赵光义想了想道”你把大娘子，李夫人，德崇接走安顿好。这些人转移到郊外，随时候命。“ “是“ 赵光义说完整理了一下衣服，便随家丁去了。他还没走到府门口，便见赵匡胤骑着高头大马进来，那马上竟然还坐着徐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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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怔住，连施礼都忘记了，赵匡胤下马，把徐莞抱下来，道“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 赵光义定了定神，便带二人去了自己的寝殿，赵匡胤道“你没有书斋吗？“ “有，不过，开封府的人在里面议事。“赵光义道。 赵匡胤没再说什么，把徐莞放在床上，道“她有话同你说。“ 赵光义见徐莞躺在自己床上，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皇兄，这是做什么？“ “别废话了，你们快说，她只有一个时辰，再不说她就死了。“赵匡胤补充道”她在绝食，闹着要离开大内呢。“ 赵光义听了这话，便有些明白，他点了点头，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赵匡胤又亲自把徐莞扶起来，靠在床头，给她垫了一个枕头，道“好了，说吧。” 徐莞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请官家移步外间。” 赵匡胤看了赵光义一眼，转头离开了。赵光义走到床前，故意大声说道“不知花蕊夫人深夜到访，有何吩咐”徐莞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道“你还爱我吗？” “我。。。“赵光义笑道“夫人有话请说。” “我不想留在宫里，你能娶我吗？“ ”不能“ “为何？“ “夫人是官家的女人，况且“赵光义狠了狠心，说道“我对夫人已无半点情意。” 赵光义一面说一面走到一个柜子前，轻轻拉开抽屉，找出一枚罂粟果，悄悄塞到徐莞手中，对她耳语道“那次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全因这叫罂粟粟的东西，它会让人上瘾，迷乱人的心智，你若不信，回去一查便知。“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徐莞看着赵光义道”因为，因为我还爱着你。“ 赵光义不敢看徐莞的眼睛，他转过身去，说道“懵懂年少时的事情，当不得真，夫人若是怪我那时没有回去，一直心里有疙瘩放不下，那在下现在就给夫人正式道歉。” 赵光义拿起桌上一把小刀，转身面对着徐莞，朝自己的掌心划了一刀，顿时流了血，赵光义小声说道“放过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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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莞发现，那把小刀，正是她曾经想要用来刺杀赵匡胤的那把。她纳闷那把刀怎么会在赵光义这里。细想一下，便明白了，那次赵光义去福宁殿叫官家起床早朝，一定是他发现了这把小刀，替自己收了起来。这样一想，徐莞便忽然有些心软。 徐莞看了赵光义许久，一笑，道“吓坏了吧，赵相公。” 赵光义道“夫人请回吧，皇兄对夫人一片真心，夫人切莫辜负了他。若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也应好好和皇兄道来，相信早晚也会释怀的，再不要做绝食这样荒唐的事情了。“接着他又对徐莞耳语道”你等我。“ 徐莞大声说道“不错，我就是恨你，死也要拉你做垫背，谁叫你们赵宋坑杀我西蜀三万降兵，这笔帐，不是你皇兄来还，就是你来还！“ 赵光义知道她是故意说给赵匡胤听的，他小声说道“多谢“ 赵匡胤忽然把门踹开，指着徐莞道“你闹够了没有？！“ 徐莞看见赵光义把被割伤的手背在身后。 赵光义道“皇兄息怒！“ 赵匡胤又指着赵光义，问徐莞“你还喜欢他？” 徐莞没有回答。 赵匡胤道“现在这里就我们三个，没有什么不可以说开，你若喜欢他，朕把你留在这。但你再也不准抛头露面。” 赵光义道“皇兄，我对花蕊夫人没有半点留恋，请皇兄相信臣弟。” “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她！”赵匡胤道。 “可臣弟不想要她。“ “是不想还是不敢！“ 赵光义跪下叩头，流着泪说道“官家明鉴，臣弟对花蕊夫人绝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从始至终，都尊她为皇兄的女人，若皇兄还是不肯相信臣弟，臣弟，唯有一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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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沉默了半晌，道“好，这件事到此为止，永不再提。”又对徐莞道“你先跟朕回宫，朕有话对你说。” 赵光义道“我派人护送皇兄” “跟你这里的人说，今晚的事不许说出去半个字。“赵匡胤道“若走漏半点风声，格杀勿论！” “臣弟明白” 赵匡胤抱起徐莞匆匆离去，赵光义恭敬施礼目送二人，直到他们消失在黑夜中。他回头看看自己的床，那上面还有徐莞睡过的痕迹，可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仿佛一场梦。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道新鲜伤痕提醒着他，刚才一切都是真的。 高琼带着人一路护送赵匡胤和徐莞，赵匡胤从皇宫正门骑马进去，侍卫们看到他微服打扮，马上还坐着一个女人，都面面相觑，但不敢抬头直视。 赵匡胤不忘对徐莞调侃道“朕终于从正门把你接进来了。” 高琼等人在门外跪送赵匡胤，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策马离去。 赵匡胤骑着马直入内廷，在福宁殿门口停下，那守门的太监见官家从外面进来，都有些迷惑，闫公公见到官家，忙对小太监道“别愣着，快去扶玉阁，再把林御医叫来！” 赵匡胤把徐莞抱回寝殿床上，关上门，压低声音对她说道“朕告诉你一件事，你给我听好了，朕不是不想处死王全斌，但是朕不能让他知道，他若知道了，必反！他若反了，这次伐蜀就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了，是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日后想再撼动西蜀就难了。甚至会影响朕统一天下的大计！你再拿这件事做文章，就是我大宋的敌人，朕宁可亲手杀了你！还有，朕不缺女人，朕想要绝世美人，只要一道圣旨，天下美人尽可以揽入怀中！你真想走，可以！等你养好身体，朕亲自送你走！” 徐莞马上起身下床，跪下叩头“谢陛下隆恩！” 赵匡胤对门外吼道“来人，把花蕊夫人送回扶玉阁！” 阎公公马上进来，指挥两个小太监把徐莞搀扶出去，徐莞走后，赵匡胤坐在床沿上，眼圈渐渐红了，他搓了搓脸，起身往浴室走去，有小太监一路小跑跟过来，他不用太监们动手，一面走，一面自己脱了衣服，狠狠扔到地上，跳进池子里，再次把自己埋在水面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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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NXIAONEI 2021-08-30 10:19:28 昨天没更心里空落落的 ----------------------------- 摸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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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个橙 2021-08-30 20:09:34 我想把楼主绑电脑前，小鞭伺候，每天必须写满五千字。 ----------------------------- 哈哈哈哈，感受到了你的心情。确实我现在不像去年那么有时间了，这个故事是去年疫情期间，公司没啥活，我在家闲着没事就写了，没想到今年活多了，一边要干活，一边要写，就慢了好多。不过如果有人喜欢看，我肯定会写完了，本身我也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放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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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人2012 2021-08-30 18:12:59 感觉楼主水平比莫言都高，出书吧！ ----------------------------- 那不可能。。。只是网文而已，不过还是多谢鼓励，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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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本命猪 2021-08-30 19:51:25 把赵大写太好了嘛，偏心啊 ----------------------------- 后面有赵二和花蕊的感情部分，花蕊逼着赵二变好，两人有过一段时间不错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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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莞回至扶玉阁，溶月墨玉将她扶到床上，溶月又叫香橼去把林御医叫回来，徐莞笑道“用不着了，此刻我只是想吃点东西，溶月，还有什么吃的吗，快给我拿一些。” 溶月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墨玉一直给徐莞使眼色，又道“夫人，你不是快不行了吗？“ 徐莞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官家，准我离开了。“ 墨玉道“真的？官家真的恩准了？“ 徐莞点了点头“嗯，官家亲口承诺，让我养好身子就放我出去。“ 墨玉道“养好身子再走？这会不会，是官家的缓兵之计呢。“ “不，这一次，我十二分笃定，他一定要放我走的了。“徐莞笑道。 “夫人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把官家说动了？“墨玉问道。 徐莞知道，自己刚才又把赵光义扯进来，或许让赵匡胤以为自己喜欢赵光义，或许让他觉得自己总在挑拨他们皇室兄弟，让赵匡胤烦不胜烦了。总之，去找赵光义看来是找对了。 但她只说“也没有什么。对了，咱们说好的 ，到时我必会向官家请求带你一起出去的。“ 墨玉喜上眉梢，徐莞又催促道“快些给我弄些吃的吧，不然，我可真要饿昏过去了。“墨玉轻快地下楼去了。 溶月和香橼却眼神暗淡下来，徐莞刚想要和溶月说话，溶月便道”夫人，香橼给你把药煎好了，奴婢伺候你喝药吧。“ 徐莞点了点头。 溶月又叫香橼先回司药司，香橼还想再劝她留下，溶月冲她摇了摇头，她便只好施礼告退了。 徐莞以为溶月会再劝她，然而她没有，只是认认真真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药。 徐莞待要和她解释，墨玉捧了一食盒点心上来，欢快说道“夫人，你先用着这些点心，奴婢再去一趟尚食局，让她们去通传御膳房，现给夫人做一些合口的。很快就好。“ 徐莞道“算了，尚食局的宫人们怕是已经歇息了，且我这会儿也似乎不太吃得进油腻之物，就先用些点心，明日再照常用膳便可。“ 墨玉道“也好，夫人肠胃虚弱，也不可猛然进补，那便先用这些点心，奴婢去给夫人沏一壶热茶来。“ 溶月道“我去吧。“说完也未等徐莞同意，便转身下楼了，连施礼也忘记了。墨玉和徐莞互相看了一眼，徐莞道”看来我是把她伤到了。“ 墨玉道“夫人不必担心，今晚我好好与她说说，开解开解。自古只有主子能定奴婢的前途，哪有奴婢非要主子按自己意思办的，若她想不通，也是自寻烦恼，夫人不必为她烦忧了。 “ 徐莞略点了点头，她用了几块点心之后，只觉那点心不似平常可口，且吃下去有些想要吐，便放下了。 墨玉又道“夫人为何不用了？可是点心放凉了些，那奴婢再拿到暖炉上热一热。“ “不用了，可能是饿久了，胃口也饿小了，用了这几块竟也不觉怎样饿了。看来还需缓缓增加饮食，不可操之过急才是。“ 溶月此时端了热茶上来，徐莞饮了一整杯，才算把那腻食的感觉压了下去，墨玉又给徐莞盖好被子，叫她早些歇息，徐莞看了一眼溶月，溶月只是垂着眼睛，帮着掖好被角，徐莞也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便索性作罢了。 两人出去之后，徐莞拿出一直攥在掌心的那枚罂粟果，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儿，又轻嗅了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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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翰民来问诊了，徐莞听到溶月让林翰民明日再来，说夫人已经讨得官家恩准，不日便可出宫了，夫人晚上用了些点心，这会儿睡下了。 林翰民便要告辞，徐莞本想问问林翰民这罂粟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忙坐起来叫住他，待林翰民在门口问安，又问可需要再诊一次脉时，徐莞想了一会儿道“罢了，不用了，你回去吧。” 林翰民便施礼告辞。 徐莞从床上起身，打开窗户，将那枚罂粟果扔了出去。 徐莞明白，无论那晚赵光义是否被药性所误，他们之间都回不到过去了。 今晚赵光义的所有表现，都在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连孟昶也不如，孟昶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形下，尚且会为了她拼死一搏，而赵光义，却不敢在女人的事情上触怒自己的亲哥哥半分，哪怕官家明白表示可以成全二人。 或许，他已经不爱我了吧，我对他来说，一丝一毫也没有他的前程重要---------最后，徐莞带着这样失落寂寥的心情躺回了床上。 她又一次回想孟昶，他在赵匡胤面前宁死不放手的话语，此刻想来是那么不容易，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自古最难就是一死，而孟昶尽管风流，却在人生最后一程以直面生死温暖了徐莞的心，对比赵光义的现实，赵匡胤的自负，徐莞竟然感觉到孟昶或许才是真正爱过自己的男人。 她又想，孟昶绝不会做出给她服用避子汤药之事，这件事绝对只是赵匡胤以势逼人，逼迫孟玄喆那么说而已。 那一晚，她心里五味杂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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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官家要送徐莞离开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后苑里散步的嫔妃或奴婢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 众人见到文充媛和方婉仪过来，却又都散开了。 方婉仪回头看了看那些奴婢，对文充媛道“如果我没猜错，她们一定是在谈论花蕊夫人要被送走的事。“ 文充媛道“其实我近来一直在想，这花蕊夫人或许一开始就在利用咱们。“ “充媛何出此言呢？“ “咱们刚开始都一厢情愿的以为，她既入了宫，必要挣的头筹，稳固自己的地位。可你瞧，她又是绝食又是当庭痛斥官家不杀王大帅，还给官家画了那骷髅美人。怎么胡闹怎么来，这哪是一个当过十年贵妃的人该有的心计。我猜，她或许是真的想走。毕竟，她是西蜀来的。她或许想做个烈女，一死了之。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便只能想方设法离开官家，以保全自己的清誉罢了。“ “可她又如何利用咱们呢？“方婉仪问道。 “她就是想拉着咱们一起对付贤妃呗，中秋夜原本她可以不答应咱们，可她偏那样上赶着，我只当她争宠心切，其实她是想借助贤妃的醋意，将她赶出宫去吧。官家纵然喜欢她，但若她刚来就和贤妃斗的那么狠，官家为了后宫安宁，也不得不将她送走，你说对不对？” 方婉仪细细一想，点头道“这么一说，那她就不是咱们所想的那么简单了？她既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想不到，她一走，咱们和贤妃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叫咱们可如何是好呢。你瞧刚才那些宫女，原先她们上赶着捧着咱们，现在呢，呵！” 文充媛自嘲一笑道“她才不管那么多呢。现在贤妃恨咱们恨的牙痒痒，官家也怪咱们挑不起大梁，到头来咱们被白白耍了一遭。罢了，我也只能怪自己不甘平庸。这也都是我自找的，谁叫咱们不是官家心尖上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 方婉仪叹道“罢了，她走了也好，至少不会有人专宠后宫了。贤妃那边，咱们只能自己多奉承着，多加小心罢了。“ 文充媛来到湖边，摘了一朵野花，把片片花瓣闲抛入水中，看着那花瓣随着水流流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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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下了朝在垂拱殿批折子，这会儿他又看到几本与徐莞有关的奏折，无一例外都是劝他远离妖妃，避免重蹈唐朝女祸。 他瞧着那些上折子的人，有他极为倚重的派到西蜀去的沈伦，吕余庆，还有大理寺，御史台的官员，刘温叟当然也在其中，甚至还有一向温和的楚昭辅。 他把折子一个一个仍到地上，对一旁的起居郎李符说道“瞧瞧，这一地的奏折都是劝朕远离花蕊夫人的。一个折子一个大臣，竟占了我朝将近一半的肱骨之臣。你快写在起居册上，好叫这些人留个美名吧。” 当值的是夏公公，他捡起那些折子递给李符，李符躬身施礼对赵匡胤道“官家息怒，此等无足轻重小事，臣不会详加记录的。” “记啊，为何不记，朕就是好色，有何好讳言！”赵匡胤赌气说道。又重重关上奏折，对夏公公道“传赵普！“ 赵普来了之后，赵匡胤问道“最近为何突然多了那么多关于内廷宫人的折子？这些大臣，放着朝政大事不管，为何专盯着一个内廷女子？是何道理？！” 赵普道“不知官家说的是哪一位宫人？” “你不知道吗？这折子可有一半从你政事堂转来的。” “哦，官家说的可是花蕊夫人。这个，臣也是有些纳闷，区区小事，本欲不劳官家亲自审阅，但又见上奏之人皆是重臣，故而不得不原样呈递官家。” “朕只是觉得奇怪，这些人，为何对朕的内廷之事知道的比朕还多！” “这。。。” “这什么这，一定又是你在背后怂恿吧。” 赵普忙辩解道“臣实在冤枉，臣每天有那么多折子还看不过来，哪有时间怂恿大臣们跟一个宫人过不去。臣虽曾忧心官家封花蕊夫人为后，也只是担心，此时立后，会影响西蜀局势。但官家不是已经赏赐了那宋渥节使的女儿凤冠霞帔，欲将她立为圣人吗？臣虽不知官家有几分真心，但只要天下人信以为真，如此便不会激起西蜀更大的反抗之心，臣自然也就犯不着管官家究竟喜欢谁。臣还想着，若西蜀之乱平叛了之后，再立她为后，臣也没有任何异议。故而，此事全不与微臣相干，还望官家明察。” 赵匡胤一边玩着玉斧，一面问“当真？” “当真！”赵普恭敬施礼道。 “罢了，你忙你的吧。” “臣告退“ “哦，对了，你等一下！“赵匡胤叫住他道”还有一事，朕差点忘了，前些日子，朕的舅舅杜审肇来了，问朕要官，你看此事如何办？“ 赵普道“官家的舅舅乃是皇亲国戚，按说，位高权重也不为过。只是。。。“ “讲！“ “只是，臣一向知道，那国舅不通文墨，又久居乡下务农为生，若让他做了朝廷重臣，只怕无法胜任军政事务，于百姓于社稷危害甚大。“ ”是啊，朕也有此担忧，他说想要在定州做官，可定州刺史朕记得是两年前刚调任的，人家在任上并无半点过失，朕怎好让自己的舅舅取而代之。“ “哦，若是如此，便给他一个地方官员做做也未尝不可，臣记得澶州刺史因病出缺，不若就让他去澶州做官吧。“ 赵匡胤沉吟道“澶州，澶州，那地方紧挨着黄河，朕只怕汛期一到。。。“ “哦，官家不用过虑，原本让国舅在任何地方为官也都只是摆设，只需要给他派一个得力的通判，官家让他诸事都听那通判的即可。“赵普顿了顿，施礼道”臣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谁？“ “现任开封府推官姚恕，此人原在工部任职，专管营缮事宜，若汛期到了，他去指挥修堤筑防最合适不过，此人性格又有些秉直，做事雷厉风行，不是那畏手畏脚不敢得罪人的人，故而，派他去做澶州通判，想必比别人更能管束国舅。“ 赵匡胤道“如此甚好，就照卿的意思办吧。“ 赵普退下后，赵匡胤自言自语道“开封府推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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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姚恕便拿着官家御批的调令来找赵光义，赵光义看后把调令扔在桌上道“去给我舅舅做通判？官家怎会想到你？“ 姚恕道“下官问了吏部的官员，他们说是赵宰相亲自推荐的下官。“ 赵光义道“那你自己是何想法？“ 姚恕道“下官一心报国，无论在哪都尽职尽责，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谋福祉。“ 赵光义听了并未言语，此时程羽和贾琰匆忙来至见心堂，二人见姚恕在，便都问他官家真要调你去澶州？姚恕点头道“是，新的任命已经下来了，我正给相公过目。“ 贾琰拿过调令看了一眼道“果真如此，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他又对姚恕道”给官家的舅舅做通判可不是个容易差事啊，有了政绩全归他，若出了岔子，可就是你担着啊。姚兄可要三思。“ 姚恕道“再如何三思，也不能抗旨啊，官家御批，不去也得去了。不过，诸位不要担心，我在哪都是一样做事，一样尽心尽力报效朝廷，绝不会辱没使命。就算有小人想要抓我的把柄，也不是那么容易。” 赵光义一拍桌子道“不行，我去跟官家说，劝他改派他人。” “不可！”程羽忙拦道“万万不可，相公去说了不但不可能有转机，反让官家猜忌心更重，更坚定了他要派姚恕去澶州之心啊。“ “明明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他偏派我的人去，姚恕是我开封府一员干吏，少了他，多少难办的案子就要拖延下去，澶州固然重要，可汴梁城的安定难道不比澶州重要的多？”赵光义愤然道。 程羽眉头深锁，并未言语，赵光义问他“程伯，你有什么好办法，能不让姚恕去吗？” “事已至此，恐怕任何借口都是枉然，姚恕只能去赴任了。”程羽又道“朝中能人那么多，官家怎会想起他一个小小的开封府推官来了？” “听说是赵宰相推荐的，还说，若好好做几年，回来必有擢升。“姚恕道。 程羽道“怪不得“ 赵光义叫到“来人，备马！“ 贾琰问他要去哪，赵光义道“去面圣。“他说着便往外走，程羽紧跟上他，道”相公别去，去了只会让事情更僵。“ 赵光义道“无论如何，我不能不为自己人出头，若我连为他说句话都不敢，以后如何服众。程伯别拦着了，就让我去吧。“ 程羽听他如此说，便只好由他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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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垂拱殿，赵光义跪在地上给赵匡胤问安，赵匡胤抬眼看了他一眼道“平身吧。“ 赵光义道“臣弟斗胆，想问官家一件事。“ “说！“ “官家可是已经调开封府姚恕去任澶州通判了？“ “是啊“ “姚恕不过小小一个开封府推官，何德何能，能给舅舅做通判，朝中能人众多，官家为何只让姚恕去？“ 赵匡胤听了这话，气得一把将玉斧扔到赵光义脸上，怒道“你好大胆子，竟敢质问朕，朕派谁去做什么？还用经过你的同意？“ 赵光义的鼻子流血了，他仍低头说道“臣弟不敢，只是，姚恕为人耿介，臣弟怕姚恕与舅舅相处不来，人事若处理不好，容易误了差事，且姚恕只是一个开封府推官，猛然拔升到一州通判，独自负责一州事务，臣弟也怕他无法胜任。” “赵光义！”赵匡胤吼道“你别忘了，你开封府是我大宋的开封府，你手下的人，是我朝廷命官。你想干什么？想护着你的人，阻挠他为朝廷出力？！” 赵光义再三叩首道“官家息怒，臣弟只是。。。” “只是什么？” “臣只是怕有人借官家之手，泄一己私愤，那姚恕曾去赵宰相府中办事，言语间得罪过赵宰相，如今他派姚恕去澶州，想必也不会是真有提拔之意。还请官家收回成命，该派他人。“ 赵匡胤见赵光义鼻血一直在流，便来至他身边，蹲下来抬起他的脸，掏出帕子给他擦了鼻血，之后说道“朕若就是要派姚恕去呢？“ ”那臣弟也无话可说。只是，臣弟只想问皇兄一句话，在皇兄的心里，究竟是臣弟与皇兄亲近，还是他赵普赵宰相与皇兄亲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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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叹道“光义啊光义，你又不是三岁孩子了，怎还会如此幼稚。赵普是我们赵家所倚重的肱骨重臣，可以说没有他，便没有咱们这大宋朝的今天。但你，是我一奶同胞的亲弟弟，我与你之间的手足之情，岂是别人可以替代的？你若明白什么叫顾全大局，就不会问出如此可笑的话来。” 赵光义红着眼圈道“可赵普几次三番与臣弟过不去，他在朝中的势力也愈发壮大，臣弟只担心他有一天会离间咱们兄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手遮天啊！” “就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赵匡胤大笑道“你真是太高看他了。朕知道，这次没有和你通个气便调走姚恕，你心里不服，但你也要知道，朕做任何决定只看重是否有利于我大宋的社稷，是否有利于百姓，正是因为姚恕为人耿介，又是你开封府的下属，故而叫他去管着舅舅，舅舅多少也能看在你的份上儿，对姚恕好一点，听他的话一些，不是比派别人更合适吗。朕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赵光义道“官家既如此说，臣弟便再无怨言。刚才冒犯之处，还请皇兄恕罪。” “你起来吧，鼻子还疼不疼？” “一点小伤而已。“赵光义道。 赵匡胤道“好，那你先退下吧，有事我再宣你。” 赵光义施礼告退。赵匡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着眉头，他忽然想起来一事，便又叫住他道“对了” 赵光义转身施礼道“官家还有何吩咐。” “过几天，我送她离宫。”赵匡胤道。 赵光义怔了一下，道“也好，这是皇兄自己的事，但凭皇兄做主。以后所有与她有关的事，皇兄不用和臣弟说。” “怎么？怕听了心绪不宁？“赵匡胤挑了挑眉毛，笑看着赵光义。 赵光义抬头看了一眼赵匡胤，又低下头 “皇兄不是说，任何女人也不可能离间咱们兄弟二人吗？如今臣弟一再表明心迹，皇兄难不成还对臣弟有所猜忌？“ 赵匡胤一笑道“罢了，开个玩笑而已，有些事说破无毒，朕也是想让你轻松一些。你且先退下吧。” 赵光义施礼之后便告退离去了，他想着，徐莞离开，对他而言不得不说是一大损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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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一向对自己在女人方面的能力非常自信，徐莞看他的眼神，他就明白，其实她对他仍余情未了。以后再多加抚慰，必能把她的心收拢在自己这里。 如今她这一去，不知圣人之位最终花落谁家，若真是宋延渥之女，还真有些麻烦，那宋延渥虽不是位高权重的武将，可到底也是武将啊。 而另一方面，他想到从此不用再日日受那份嫉妒之心的煎熬，同时也松快了很多。 他向着深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想“皇兄真的能说放手就放手吗？会不会也是要等合适的时机再把她接回宫去呢？” 此时，徐莞在扶玉阁内，却有了一点小麻烦------她虽不再绝食，却仍吃什么吐什么。 林翰民给她诊脉，他仍欲隔着门悬丝诊脉，墨玉笑道“林御医又不是没见过我家夫人，何需如此啊。” 林翰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夫人身子好些了，不需要寸步不离守着，还是按规矩来的好。” 于是便悬丝诊脉，诊完之后，溶月问他如何？他说“倒也不是难症，不过是脾胃久虚，胃阴不足，此病偏虚证，需以调补为主。我开个方子，再配合施针， 多用些可口可心的饮食，不出一月皆可痊愈。” 徐莞听了在里面说道“一月太久，半月可使得？” 林翰民道“嗯，这就要夫人全力配合，尽量多进补了。夫人若有什么特别想吃，可叫人做来，不拘什么，只要忌辛辣油腻皆可。像是鸡汤之类清补之物尤佳。” “我倒不太想喝鸡汤，只是有些馋我们蜀中特有的醪糟，配上软糯的澄沙小丸子就更好了，也就这个或还能吃上几口。”徐莞道。 溶月便马上去尚食局请人做来，但那翟尚食却指着满地新酿新封的一坛坛酒道“哎呀，你该早一点来和我说，今年的酒糟全部酿了酒了，就便要再做，恐怕也要等一天，重新发酵一批新米。” 溶月叫她尽管做来，一天后来取。 溶月走后，尚食局宫女问翟尚食何时发酵新米，翟尚食对手下宫女道“都要走了，还来麻烦人，真当别人都有闲工夫伺候呢。” 刚巧溶月转身来想嘱咐几句，就听到她的抱怨，翟尚食一回头见溶月还在，两人顿时都有些尴尬，溶月道“既然翟尚食不得空，便算了吧。”说完，转身走了。 翟尚食也没有挽留，只道“慢走不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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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心中有气，没有直接回扶玉阁，而是来至福宁殿，她想当面向赵匡胤说说此事，转念又一想，花蕊夫人一走，自己在宫里还不知如何自处，还是不要开罪那起小人的好。于是她便在福宁殿前打了个弯，又回了延福宫。 墨玉问她可安排妥当了，她想了一下，对徐莞道“夫人，我刚和尚食局说了，可偏不巧，她们竟没人能做好这个，也确实，这酒糟在咱们这里很少有人爱吃。“ 墨玉道“谁说的，我夏天那会儿还见她们做来着，放在冰窖里冰了，一半专供后宫主子们的，一半是官家赏赐大臣的。如今怎不会做？“ 溶月拽了拽墨玉的衣袖，叫她别说，墨玉气道“我去和她们说” 徐莞看出来了，便道“罢了，为了一口吃食，犯不上。你们谁都别去了，只当我没说过吧。你们退下吧，我躺一会儿，养养精神。“ 墨玉和溶月退出来后，商量着自己做，可二人互相一问，都不会。墨玉忽然想到一人，孙昭仪。 “孙昭仪不是南平来的吗？他们那里人听说爱吃这个，想必她会做。”墨玉道。 溶月道“得了吧，孙昭仪因夫人获了那削发为尼之罚，她就算不敢下毒，心里也怕是一肚子怨气，这样怨气冲天的吃食，你也敢让夫人吃，亏你想的出来。” 两人一筹莫展之际，溶月道“对了，我倒是想起来，夫人曾说过她有一个蜀宫跟过来的侍女，夫人曾夸她心灵手巧，想必她是会做的。不如，咱们回了官家，让他召此女进宫，专门给夫人做些蜀地饮食可好？” 墨玉也觉甚好，于是当晚便由溶月亲自去福宁殿禀明官家，当然她并未提到尚食局，只说夫人有些厌食，林御医叫多做些合她心意的饭菜，夫人却只想吃蜀地饮食，想请她从蜀宫带来的侍女进宫伺候。赵匡胤问“为何厌食？朕不是准她离开宫里吗？还不吃东西？” “倒不是夫人自己不吃，只是，林御医说，夫人是伤到了脾胃，需要进补缓缓调理。”溶月又道“怕是要调理月余呢。” 赵匡胤点了点头道“那便好好调理吧，朕此刻就宣那侍女进宫。那侍女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奴婢只知她叫宋紫樱，至于在何处落脚，奴婢就不知道了。”溶月道。 赵匡胤便叫她先回去，自己派人去寻。溶月离开福宁殿时，鼓起勇气对赵匡胤道“官家，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说” “其实夫人千方百计想要离开宫廷，并不是不喜欢官家，只是怕后宫之中争斗不止，烦扰不断罢了。但若夫人可以做圣人就另当别论，圣人乃一宫之主，对其他的嫔妃有生杀予夺之大权，在这样的高位上，便压根不怕那些所谓的争斗。官家若真喜欢夫人，何不暂时将她安置在某处，待时机成熟，再立她为后，岂不更为稳妥。” 赵匡胤道“朕不想再一厢情愿了，往后，若有人能给她，她想要的日子，就随她去吧。” 溶月惊讶道“可，可她毕竟侍寝过官家。。。” 赵匡胤道“难道因此葬送她的一生吗。朕意已决，此事不改了。你且退下吧。” 溶月从福宁殿出来后，觉得花蕊夫人到底是被官家始乱终弃了，官家这冷淡的语气和原先的温柔判若两人，倒底怎么回事呢？难道就因为夫人以死相逼吗？看来夫人是踩了官家的底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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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想“若徐莞心里有我，溶月说的，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惜她要的自由，这世上男人都给的了，偏偏我给不了，看来我这一生，只有将这孤家寡人做到底了。”他踱步来至铜镜前看着自己，只觉得镜中人形影相吊的，他对着自己苦笑了一下，接着，叫来王继恩，让他去孟府找宋紫樱。 王继恩去了孟府，张春华告诉他，宋紫樱早在从邙山回来之后就搬离了孟府，现如今开了一家香铺，她又把香铺的地址告诉了王继恩，又问王继恩找她做什么？ 王继恩便把花蕊夫人不思饮食，想要找会做西蜀饮食之人的事说了，张春华自荐道“找会做西蜀饮食的何必找她，我便会做，不如我跟王大官一同进宫？” 王继恩想了一下，道“这等伺候人的事怎好劳夫人尊驾，我还是去找那个丫头吧。” 张春华仍一再相求。 王继恩道“夫人，有句话小的想来想去，还是跟你啰嗦一下为好。” “王大官您尽管吩咐！” “花蕊夫人虽是从孟府出来，可毕竟她不是孟氏族人，以后贵府还是不要再与她有任何牵扯，免得缘木求鱼，弄巧成拙了。你们若想在这汴梁城有一席立足之地，还是让你的夫君在节镇上勤勉谨慎，做好一方父母官，如此官家定不会亏待了你们。” 张春华听了显露出几分尴尬，道“多谢王大官赐教，奴家谨记。” 王继恩笑道“不敢，告辞。”说完便策马离开了。 张春华站在门口目送王继恩，惴惴不安地想着，这话究竟是王公公自己的意思，还是官家的意思，难道官家对咱们的意图有所察觉？她又一想，若是对反意有所察觉，断不会是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或压根就不会有所提醒吧。 王继恩这番话，恰恰证明他们没有觉察到什么，只不过提醒我们不要拉党结派罢了。 是啊，或许给人以拉党结派的感觉，恰是最好的掩护。 想到这里，张春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接着她就叫家人备车，她要去一趟开封府南衙。 家丁问她为何这么晚还要出门，张春华道“有些话就是要暗地里说，大白天登门，岂不是太张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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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继恩来到宋紫樱的香铺宣官家口谕，命宋紫樱即刻入宫。紫樱和玲珑彼时正在帐房盘点一天的进项，两人双双跪在地上听宣。王继恩说完这短短一句话后便催紫樱快走，宋紫樱笑问“敢问这位大官，官家宣我入宫，是要做什么去？” 王继恩道“花蕊夫人思念家乡饮食，故而叫你去给她做些。” 紫樱听了不禁喜道“原是这样，终于可以见莞娘娘一面了！” 王继恩道“哎，到了宫里可不许再叫莞娘娘。” 紫樱忙点头道“是，奴家知道了。” 王继恩便催着宋紫樱快走，紫樱说要回房换件衣服，玲珑亲自给王继恩奉茶，又笑问他“大官可是在花蕊夫人身边伺候的？” 王继恩道“我是福宁殿伺候官家的。” 玲珑忙施礼道“原是伺候官家的，奴家失礼，还望恕罪。” 王继恩瞧着她眼熟，问道“敢问你是？” “哦，奴家也曾在蜀宫做婢女，是在尚食局，专门伺候膳食的。”玲珑道。 “那你脸上这。。。” “这是奴家在来汴梁的路上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王继恩点了点头，玲珑又道“刚才听大官说，官家是要找会做蜀中饮食的？其实，我倒比紫樱丫头会做些。” 王继恩道“你果然是尚食局的宫女？可我瞧着你有些面熟，若我没记错，你应该是伺候孟氏老夫人的吧。“ 玲珑道“大官好眼力，我原就是蜀宫尚食局的，前年托了人才辗转到孟老夫人跟前儿伺候。“ 王继恩一面喝茶一面笑道“明白，人往高处走。“ 玲珑叹道“可惜自孟老夫人去了 ，孟府多嫌我，便将我赶出来，若不是曾和花蕊夫人及紫樱姑娘交好，紫樱姑娘肯收留奴家，奴家或已经流落汴梁街头了。” “他们为何要赶你呢？” “唉，只是一些银钱上的算计，孟老夫人走时给我留了钱，孟府的主子便觉得我碍眼了。都是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家事，不提也罢。“ 王继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紫樱换完了衣服出来，王继恩便起身道“这位玲珑姑娘是你们蜀宫尚食局的？“ 宋紫樱看了玲珑一眼，道“是啊，是尚食局的。“ “那好，玲珑姑娘也一道进宫吧。“王继恩道。 玲珑道“可圣上口谕只叫紫樱一人前去，我若跟了去，岂不是给王大官添麻烦。“ “无妨，这些小事小的还做得主。“王继恩笑道。 于是，玲珑便顺理成章地与紫樱同去了。坐在车里时，紫樱问玲珑为何说谎？ 玲珑道“我也想进宫去瞧瞧花蕊夫人嘛！再者，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紫樱轻轻打了一下玲珑道“我就知道，下次你说瞎话之前也和我打个招呼吧。“ 玲珑笑道“咱们这么多年交情，怎会连这点默契也没有。“ 二人笑了一番。此刻他们已经来至御道上，晚上这条路上不准经商，因此一个人也没有，玲珑透过窗帘望着夜色，眼中流露出肃杀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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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像又没有太多人顶贴了。是这样的各位亲，如果每次发完没有至少一百个顶贴，那这个帖子就成不了大ip，就不可能被出版了。 因为一百多万字的小说没有出版社平白无故愿意出的，是要看流量滴。数据说话嘛这年头。 如果有人在看，只是在潜水，那就帮个忙，每次看完留个爪印吧，随便打个符号也行。或者把帖子当树洞，随便唠唠嗑也成，看电视剧不也是边看边闲扯吗，对吧，我不怕帖子歪楼哈。拜托啦。 要是实在没有那么多人在看，就说明帖子还是不够好，那我就只能及时止损不再写了，太耽误功夫了主要是。 |
| 感谢各位亲，真的非常感谢。不过这种小说贴也是不像话题帖那么有回复冲动吧，都在看可能。明晚继续吧，今天休息一下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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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喝原味酸奶 2021-09-02 08:50:16 她这种名声在外的绝色美人，生逢乱世，出了宫，估计才走出开封城就要挂了，在宫里混了十年，就像金丝鸟在笼子里养大，出了笼子真有活路吗？她不是真勇敢，也不是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赵大可以麻溜的让她走，会乖乖的回来。 ----------------------------- 没错，赵大就是让她走了，而且走的很远。。。她吓的赶紧写诗表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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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喝原味酸奶 2021-09-02 08:46:22 徐菀是恋爱脑，除了孟昶，其他人怎么敢给她喝十年的避子汤，偶尔害一次有可能，连续十年，太子也不敢啊。 ----------------------------- 嗯呢，她就死活不信孟昶会给她喝避子汤，或许就是不愿意相信，叫不醒一个装睡的家伙。她太害怕面对这个事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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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光义正在府中小书斋练字，他刚用隶书写完“缘起缘灭”四个字，家丁便来报说，孟玄喆的娘子孟张氏求见。赵光义微微皱眉道“这么晚，她来何事？“ 家丁说“她只说有要事“ 赵光义想了一下，便让家丁带她来见。 张春华带着黑纱帷帽步履匆匆地进来拜见，摘掉帷帽，口称“奴家见过开封府尹“赵光义叫她免礼落座，侍女上茶之后，又问她为何深夜到访。 张春华道“深夜叨扰赵相公实在冒失，只因，有一件事，奴家想来想去还应当面与赵相公商量，否则他日官家问起来，相公若事先一点也不知情，反是我们孟府的不是了。“ “哦？什么事如此要紧。“赵光义笑道。 张春华显出为难的样子，道“说要紧似乎也不算要紧，可是对我们孟氏来说，确实是天大的事。“ “不妨直说。“ 张春华道“相公也知道，我们孟氏一族诚心实意归降朝廷，可自从家公过世之后，家中便像少了一根顶梁之柱似的，族人每每感觉风雨飘摇，甚至有些担惊受怕。如今，家公留下的几房妾室，常常在我耳边唠叨，说该给家中小辈商议定亲之事了。我们初来汴梁，人地两生，所接触者实在有限。“张春华看了看赵光义的脸色，又道”相公前一阵子帮我们料理家公的后世，我们孟府上下都觉得赵相公为人宽和，心地仁慈。。。“ 张春华停下来，似乎在想怎么说，赵光义道“你不要顾虑，直说便可。“ 张春华道“相公，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说话，我就不兜圈子了，我们孟氏想把秦国公留下的小女，也就是玄喆的小妹，嫁给相公家的小衙内，我们也自知高攀贵府，冒昧之处，万望见谅。”张春华起身给赵光义施礼。 赵光义叫她免礼落座，沉吟道“原是这桩事。。。” 张春华又道“前一阵子奴家进宫给太妃祝寿，遇见官家，便没多想，和官家提了这事。后来回去后，又觉不妥，因不论怎样，还应先和赵相公商量才是。奴家近来为这事整日忐忑，想来想去，便厚着脸皮亲自登门，就是想请赵相公原谅奴家冒失，还请赵相公不要和我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官家倒还没和我提过”赵光义道“不过，此事若能促成，不仅你我两家之喜，更是国之幸事。” “这么说，赵相公同意了？” “有何不能同意，我大宋以仁治国，对于你们这样的降族，理应关照厚待。” 张春华赶紧跪拜，道“皇室仁心感天动地，请受奴家一拜。今后玄喆玄钰定当尽心履职，造福大宋一方百姓，也当以赵相公马首是瞻。” 赵光义虚扶了一下，道“快请起。不过，此事还应官家主动跟我提起为宜，你且回去耐心等待，若有消息，自有人告知府上。“ “如此便再次谢过赵相公！“ 张春华再三再四地道谢之后，便告退了。赵光义想，这个孟氏的年轻媳妇还真有些见识魄力，倒比他夫君更有才干些，若符昭能有她一半，也早能助我一臂之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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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华走后不久，李夫人听到消息，急忙赶来小书斋，问光义“刚才那孟张氏来，可是说要与德崇定娃娃亲？” “是啊”赵光义继续练习书法。 “那郎君答应了？“ “告诉你了别叫我郎君，叫官人便是了。” “我可不敢“李夫人道“叫她听见了，不知道怎样刁难我呢。” “你怕她做什么，你是官家钦赐给我的。我让你叫官人，你只管大大方方地叫。“ “罢了，为一个称呼，妾犯不上给自己找不自在。“ “没出息的东西。“ 李夫人道“我可不是没出息吗，惹恼了她，也就惹恼了她那手握重兵的爹爹，奴家还不是为了郎君处处让着她。“ 赵光义看了一眼李夫人，笑道“罢了，是我说错了。 “ 李夫人又问“那郎君到底答应没答应这门婚事？“ ”那孟张氏已经和官家提了，官家若真要赐婚，咱们也只能应允。” 李夫人道“可，可咱们小宝儿才不到一岁，那孟家姑娘我听说已经五岁了，这怕不妥吧。” 赵光义道“有何不妥，女大三抱金砖，她也不过大五岁而已，若德崇以后有自己喜欢的，再纳妾便是了。” “郎君，你真的能同意孟氏与咱们结亲吗？那孟氏无权无势，可助不得你几分，况小宝儿虽不是嫡出，好歹也是长子，他的婚事可草率不得，郎君再思虑思虑吧。” 赵光义道“你不知道，官家自孟令公病故之后，就一直担心世人非议，早想补救一番了，若小宝儿和孟氏结亲，也算为国献力，官家岂会不知孟氏远配不上咱们，但正因如此，官家才会感激咱们不是。” 李夫人气道“说来说去，你只想到自己，你可曾为小宝儿想过，一个大五岁的姑娘，家中又无甚权势，我们小宝儿凭什么娶这门亲，受这个委屈。” “妇人之见！”赵光义斥道“此事你不必置喙，退下吧。” 李夫人瞥了一眼那缘起缘灭四个字，委委屈屈的施礼告辞，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转回身说道“郎君，你忘了自己当初为了什么娶了大娘子，如今大娘子与郎君形同水火，郎君还想叫小宝儿重走您的老路吗？家世实力倒先放在一边，我这个为娘的，只是想小宝儿以后能娶一个自己心仪的姑娘，这可有什么错！” 李夫人的话，戳在赵光义的痛处，他抬起头盯着李夫人片刻，突然大叫道“滚！滚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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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哭着走了，赵光义颓然坐在椅子上，看看自己写的缘起缘灭四个字，抓起来撕碎扔在地上。 皇宫大内，紫樱和玲珑由宫女引导着径直往延福宫去，玲珑四下观察了一番，没见到有挂着福宁殿匾额的殿宇，便对紫樱道“一路走来，怎不见官家的寝殿？“ 紫樱道“你问这做甚？“ 玲珑道“只是觉得，花蕊夫人住的地方是不是离官家寝殿有些远，是不是不太受宠呢？“ 宫女笑道“姑娘这话就说错了，花蕊夫人是最受官家宠的。只是夫人来的时候，别的殿都已经住了嫔妃，只有延福宫还空着一阁。“ 玲珑道“延福宫是在福宁殿的什么方向呢？” 宫女道“哦，延福宫在内廷最西北角上，福宁殿在内廷正中。姑娘问这做什么呢？” 玲珑道“西北角五行属金，花蕊夫人我记得是木命，她封号里有花蕊，闺名里也有一个草字头的字，只怕不太好呢。” 紫樱道“你什么时候懂这些？” 那宫女道“别说，那花蕊夫人自进了延福宫便身体不太好，只是要说不好，可那延福宫里花木也倒繁盛的很，怎么，姑娘会算命？” “我哪会啊，不过略看过几本易理之书，连皮毛也还不通呢，我不过瞎说，你千万别信。”玲珑笑道。 紫樱忙问花蕊夫人身体怎么不好？ 那宫女也不细说，只让她们见了花蕊夫人自己一问便知。紫樱和玲珑互相看了一眼，一丝愁云爬上紫樱的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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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延福宫，墨玉早等候在门口，紫樱和玲珑施礼道“宋紫樱，薛玲珑见过姑娘” 墨玉回道“两位姐姐快随我来。“ 三人来至扶玉阁九曲桥上，紫樱指着桥下湖水对玲珑道“你瞧，水生木，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玲珑笑道“我不过瞎说，你还记着呢。“ 墨玉问她们说什么，紫樱道”没什么。“ 紫樱和玲珑在三楼卧房拜见了徐莞，二人见徐莞形容消瘦，气色也大不如前，都吃了一惊。 徐莞笑道“你们怎么了？见着我连笑模样也没有？“ 紫樱努力挤出笑容，却笑中带泪，徐莞拉着她们二人的手，同在榻上坐了，道“邙山一别，不过三两月，却好像隔世一般。你们过的好吗？现如今还在孟府？” 紫樱道“我俩都不在孟府了，夫人给我的那些头面首饰我变卖了，开了一家香铺，玲珑也在我那里帮忙。” 徐莞道“真好，我就说过，你将来的路比我有亮儿，瞧瞧，我说准了吧。” 紫樱道“快别说我了，夫人进宫以来都发生了什么？怎么我听着那领路的宫女说，你一直身子不好？” 徐莞看了一眼溶月和墨玉，溶月道“今日夜深了 ，不如两位姑娘先歇息，来日方长，有多少话都可慢慢说来。“ “也好，就叫她两个睡我房中，你们去取两床新的铺盖来。”徐莞对溶月和墨玉道。 于是，当晚，紫樱与徐莞同床而眠，玲珑睡在旁边榻上，紫樱有许多话想要问徐莞又怕她身体虚弱精神不济，便按耐下了。徐莞却有些睡不着，她问紫樱睡着了没，紫樱说还没，她便披了衣服坐起来道“咱们说说话吧，我独自一人在这宫中快闷死了。” 紫樱欣然坐起身来，两人便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紫樱道“今日刚一见娘娘，我着实吓了一跳，娘娘气色也太不好了。到底怎么回事？可是生病了？” 徐莞道“说来话长，其实也不是生病，就是，前阵子我为了要离开这宫中，闹了绝食，这一阵子又真的吃不下了，吃什么便吐什么，想吃也吃不得，好在，终于逼的官家准我出去了。” 玲珑在榻上问“娘娘为何这样做？“ “你也没睡啊“徐莞道”吵醒你了吧。“ 玲珑道“我压根没睡着，娘娘快说说，到底为何闹着要离开这里？” 徐莞叹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宋宫里面，有两个极难缠的妃子，一个是大皇子的继母，一个算是小皇子的继母，这宫里正宫娘娘去年没了，赵官家偏要我来做圣人，两人便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那小皇子的继母，前一阵子，她发动所有嫔妃要赐死于我，好在赵官家及时赶到，我才幸免于难，后来她又假传圣旨大半夜的逼我悬梁自尽，又有幸被人撞破，我都已经死了一半，被救回来了。“ 紫樱和玲珑同时惊呼“竟有这等事！“ 玲珑披了衣服过来，坐在徐莞床边问道“那小皇子的继母可被赐死？“ 徐莞摇了摇头道“她母家也就是已故圣人的母家，在这宫中和朝廷上都根深蒂固，很难搬到她的。故而，我才无论如何要离开，我可不想最后死在这里。“ 紫樱道“没想到这大宋宫廷里，竟比蜀宫还千难万险。“ “是啊，我们宫里，再争风吃醋，也没有人敢做假传圣旨这种事，若做了，无论是谁，必死无疑。怎么这赵官家如此是非不分呢？“紫樱道。 玲珑冷笑道“若他们纲纪严明，还会纵容将领屠城吗？“ “屠城？“徐莞惊道”他们后来竟屠城了？“ ”不是后来，是刚进成都府的时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那时在深宫里，没瞧见罢了。后来还是我听汴梁的路人说的。他们坑杀降兵的事夫人还不知道吧。“玲珑道。 徐莞道“我听说了，前几天为这事和赵官家闹了一场。” “他为难你了吗？”紫樱问。 徐莞摇了摇头，紫樱看出徐莞又难言之苦衷，便不再追问，又道“当日娘娘要为官家殉死，那赵官家还闹着与娘娘一同绝食，像个有情有义的人似的，早日如此，我绝不劝娘娘入宫。不过，娘娘既然能离开这里了，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玲珑问“那娘娘出去了，能回成都吗？” 徐莞道“还不行，据说西蜀局势还乱得很，赵官家让我先去邙山继续给孟公守陵，待平定了叛乱再送我回去。” 玲珑道“娘娘怎么也说叛乱，那分明是起义，是讨伐无道暴宋的起义。” 紫樱踢了玲珑一脚，示意她别说了。 徐莞道“是啊，是起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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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又道“娘娘若能回成都，亲自支持起义，那蜀中将士百姓该多高兴啊。一定会士气大振的！” “你说什么呢！”紫樱对玲珑道“别说娘娘是一介女流，就是玄喆太子也不可能回去啊。” 玲珑道“正因为是女子，所以不引人注目，别人绝不会想到，养在深宫的花蕊夫人竟敢带头起义，这叫出奇制胜，娘娘不妨试试，若能回去，我跟娘娘一起回去！” “你越说越离谱了！”紫樱又对徐莞道“娘娘别理她。” ”可是西蜀正在遭受欺凌，那是咱们的故乡啊，我们总得做些什么。“玲珑道。 徐莞道“我曾以死相逼赵官家，下旨杀了王全斌，可是到底没成。我看，如今咱们什么也做不了的，只能祷告上天，让这一切快点过去吧。“ 玲珑叹道“咱们离仇人这么近，却束手无策。“ 紫樱道“咱们若是男人便好了。“ “男人又能如何，玄喆他们。。。“徐莞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张春华给自己的血书，便顿住没有再往下说。 三人皆沉默着，片刻后，紫樱道“算了，别想了，这些都是摸不着边的事，早些睡吧。“ 玲珑无奈，只得回榻上躺下，紫樱和徐莞也各自睡下了。然而那晚玲珑却暗下决心，想要趁着赵匡胤从福宁殿上朝之际刺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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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过后，玲珑便悄悄起床，轻手轻脚地下楼去了，到了延福宫门口，守门宫女问她做什么去？她便谎称花蕊夫人忽然想吃一种东西，叫她去尚食局做来，宫女却说，外人一定要有内廷之人带领方可放行。 玲珑道“这是花蕊夫人亲自吩咐的，不信你们去问”守门宫女道“这是咱们宫里规矩，无论是谁吩咐都不行。” 玲珑道“可我不想麻烦花蕊夫人的侍女，天色尚早，她们都还没醒呢。” 宫女道“那你就叫花蕊夫人请她们起来，总之你自己不能随意出去。再说，官家快要上朝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玲珑见死活说不通那两个宫女，只得原路返回。谁知，刚到九曲桥边，便见徐莞站在那里。 玲珑顿时紧张起来，徐莞问她做什么去了？玲珑道“睡不着，起来走走。”徐莞又道“只是走走而已吗？” 玲珑笑道“不然，娘娘以为奴婢做什么去？” 徐莞抓住玲珑的胳膊，道“这宫里戒备森严，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玲珑道“娘娘的话奴婢不懂。“ “你不懂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想活命，就别轻举妄动，否则，你会连累很多人。“ “也包括娘娘吗？“ ”你想想你是从哪里来，你若行刺 ，孟府上上下下就被你害死了。“ 玲珑转过头直视徐莞，冷笑道“他们不该死吗？因为主上昏庸无能，太子胆小怕事，害得蜀国战败，蜀中百姓被宋国凌虐荼毒，蜀国将士被坑杀，血流成河。而他们呢，在大宋仍高官厚禄，过的像无事人似的！” “你怎知他们内心不痛苦煎熬。” “痛苦吗，煎熬吗？我倒没看出来，他们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亲手杀了狗皇帝，却不敢越雷池半步。说来说去不就是怕死吗？凭什么荣华富贵他们享了，却要万千百姓替他们去死？最应该死的难道不是他们吗？“ “这么说，我也有机会亲手杀了他。” “是啊，可是娘娘却没有。娘娘宁愿自己死，也不敢让仇人去死，还真是至贤至圣之人啊。” 徐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玲珑又道“你尽管去告发我，我薛玲珑在这人间早已没了牵挂，死便死了。”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想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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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可曾想过百年之后，后世人会如何嘲笑你，你虽是女子也该有些尊严，你身为蜀国贵妃，在蜀国最危难之际，却一心只想着自己自在。娘娘落得这一身的病，还不是被那狗皇帝糟蹋的。” 徐莞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打了玲珑一巴掌，玲珑冷笑道“娘娘别忘了，那两百个宫女是因娘娘而遭人凌辱，就连我这道疤，也是拜你所赐。你可以打我，但只要我不死，我就要狗皇帝死。” “算我求你了，你真不能在这里行刺他，你不为别人，也为老太后想想，她当年待你不薄，老太后多么刚强的人，她也舍不得她的儿孙，也希望他们好好活下去啊。”徐莞近乎哀求道“不然你以为她怎会给我下跪？！“ 玲珑道“整个孟府就只有太后一人还有些血性骨气，可惜她也死了，不是我害死的，是大宋的狗皇帝！” “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找机会下手，要么你现在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凌迟处死我！” “你不要逼我，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害死孟府所有人的。“ “那你现在就告发我！“ 徐莞和玲珑在九曲桥上对峙着，半晌，徐莞不得不对她说道“其实玄喆他们”她走近玲珑对她耳语道“已经密谋要反了。” 玲珑睁大眼睛道“真的？娘娘没有骗我？” ”前些日子，太子妃借着给宫里太妃祝寿，进宫来告诉我的。她还给我写了血书，现在此书的残灰还在我书房的牡丹花盆里。我发誓，字字属实。“ 溶月和墨玉从侍女住所打着灯笼过来，徐莞和玲珑远远瞧见了，便止住话头，挽着手慢慢走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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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和墨玉快步来至近前施礼问安，溶月又问“夫人为何起这么早”，徐莞道“刚才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她说给我做，但我这会儿又不想吃了，便把她叫回来，顺便散散步。“ 溶月道“夫人难得有想吃的，都怪我，没留个人在阁里，要不我现在带她们去尚食局。“ 徐莞又怕玲珑独自一人会做傻事，便叫她等一等，自己上去把紫樱叫起来，两人同去。 打发走了玲珑和紫樱，徐莞心里忐忑不安，墨玉伺候徐莞梳洗打扮，见徐莞似有心事，便问她“怎么了“ 徐莞以没睡好，搪塞过去，墨玉叫她干脆再睡一会儿，她便依言重新躺下了。墨玉去楼下收拾屋子，见一把削水果的小刀不见了，她马上想到会不会是徐莞藏了，便匆忙上来问“夫人，你又藏小刀了？“ 徐莞道“没有啊“ 墨玉不信，偏要掀开徐莞被子看看，徐莞料想小刀在玲珑那里，顿时又心慌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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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见徐莞床上没有小刀，才放心道“吓死我了，我想也是，夫人都要走了，也用不着那劳什子了。“墨玉自言自语道”小刀放哪了呢，算了， 等溶月回来问问她吧。“ 徐莞问墨玉“对了，咱们宫里，外人是不能随意走动的对吗？“ ”是啊“墨玉答道”夫人放心，紫樱和玲珑姑娘以后若要去哪，我们陪着去便是了。等空闲了，我还可以带她们去后苑走走。“ “不用了，我想着，还是尽快让她们离开吧，她们在这里也不是很方便，紫樱又开了一间买卖，正需要人打理呢，而且蜀中人多喜食辣，林御医又不叫吃辣的，她们来了也并没有什么用。” “那，夫人打算几时让她们回去呢？“ “今日午后就回吧，见了一面，说说话，也够了，待我日后出宫，有机会再找她们闲话吧。” “怎么？刚来就要她们走吗？” “走吧。” 墨玉道“那好吧，我叫人去告诉王公公，叫他通知车辇院备车。” 交代完了这些，徐莞才稍稍放下心来，她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床帐顶，回想刚才和玲珑的对话，她的心里再也无法平静。 她起床下楼，来至书房，看到那盆她埋血书灰烬的牡丹花仍开的好好的，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其他几盆皆有凋零之态，不禁讶异。 “ 难道这是上天有所暗示？“徐莞胡思乱想着“否则，同样的天气，同样的精心照料，为何只有这一盆仍娇艳欲滴？” 片刻后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无非是巧合罢了，玄喆他们发疯，难道我也要跟着一起发疯吗？他们不过是年轻气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罢了。若真能反得了大宋，还用得着玄喆起头吗，李太后早就有所部署了，可李太后至死也没有走这一步，就是知道蜀国大势已去，只能认了。”想到这里，她感觉心里平静多了。 墨玉上得楼来，见徐莞独自对着牡丹花发呆，便笑问“夫人在做什么呢？“ “哦，没什么。“徐莞踱步来至书桌旁，开始重新描摹未画完的后苑风景图。 墨玉端详着那牡丹，惊讶道“哎，夫人你瞧，您书桌上的这盆牡丹，比其他几盆开的更好呢，那几盆都快凋谢了。这是怎么回事？“ 徐莞道“想是这一盆没放在风口上，略比别的几盆暖和些罢了。对了，你还是把这些牡丹花送回花圃吧，省的过些日子全萎谢了，何美人真的该心疼了。” “好，我先把其他几盆送去，这一盆呢，我就先留在这，我倒瞧瞧它能撑多久，我看啊，这花也有灵气的，知道夫人爱它，它便使劲儿的开着，好让夫人瞧见高兴的。夫人就算为了这些草木，也该好好保养自己。” “知道啦”徐莞笑道。 墨玉在一旁给徐莞研磨，边叹道“到底是画不完这幅画了吧。“ “是啊，这才刚把框架搭起来，还差着很多呢。“ “不如，等画完了再走？“ “怎么，你不想出去了？想反悔吗？” “我想啊，我做梦都想出去，只是，突然要走了，又有些舍不得，毕竟在这宫里也有五年了，这里的一花一木，一砖一石，还有那些姐妹们，都挺让我留恋的。“墨玉想了想又道“唉，瞧我，怎么突然优柔寡断起来了，算了，不想了，还是出去的好。” 徐莞道“是啊，出去后找个人嫁了，好好过日子是正经。” 墨玉脸一红，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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