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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暖心的灵异:一只不想修妖的狐精潜入人间以后的故事[第24页] |
作者:冬冷夏热不成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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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明气走了白豆,自身并没有觉得更舒畅,一直到珍姨妈来了,她还躺在床上没起来,珍姨妈习惯了未明的规律生活,见她还没起床,担心她生病了,便在床头伏身问她:“可有不舒服?” 未明索性装病:“确是有些不舒服。” 珍姨妈忙摸了摸未明的额头,未明道:“不碍事,并没有发烧,只是浑身没劲,我躺一会就好了。” 珍姨妈点头道:“别看天气不凉,但晚上特别容易着凉的,你可要担心些。你若不舒服就多睡会儿吧,也没有什么事。” 未明又在床上想了会心事,觉得白豆的离开倒是一件好事,每天冒充活菩萨,被人敬着捧着,但始终是假的,不是自己的本事,若有一天事情败落,从云端落到地下,结果更惨,不如现在将这个谎慢慢放下,倒是明智之举。 |
于是未明翻身起床,梳洗好后出房去找珍姨妈,却见珍姨妈正站在门口与东子聊天。东子一见未明,便过来盯着她的脸瞧:“珍姨妈说你病了,要紧么?” 未明摇了摇头,东子猜测还是因前日的事情,她心里不舒服,便不再多问了。 未明拉了一把珍姨妈:“珍姨妈,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珍姨妈便对东子道:“东子,帮忙看着点啊。” 未明将珍姨妈拉到房里,便道:“昨日菩萨来过。” 珍姨妈欢喜道:“菩萨来干啥了?” 未明本想说菩萨再也不来了,但又害怕这样一说乱子太大,便改口道:“菩萨说,她要离开一阵子。” 珍姨妈闻言,皱起眉头狐疑地问:“这是啥意思?” 未明说:“就是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 |
珍姨妈像是呆住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忙跑到门口瞅了一下,又将房门关上,才对未明道:“我的主持!未明庵主!我的姑娘啊!你这可不能开玩笑的啊,谁不知道咱圣母庵的菩萨灵验呀,菩萨若是不来了,这可叫我们怎么办啊?” 未明有些奇怪:“咱们该怎样就怎样呗,只不过菩萨不再显灵了而已。” 珍姨妈拍拍大腿:“你说得轻巧,为什么咱们圣母庵香火这么旺?为什么连村长村支书都抬举咱们?就是因为圣母庵跟别的庙啊院啊不同,它是有菩萨罩着的,你现在明白了么?” 未明心想,这说来说去,一切好处还是白豆所赐予的呗,我就不能争争气,不要么。未明便一副死猪不怕开心烫的模样,道:“菩萨说要走,我能有什么办法,能不成我还能管着菩萨。” 珍姨妈眼珠一转:“这样吧,这事就你知我知,谁也别说,就当这事没发生。” 未明问:“那再有香客来许愿怎么办?” 珍姨妈道:“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就不兴咱圣母庵的菩萨放放假啊,一般香客,随他们便吧,若是重要人物,就找托词拖一拖。对了,菩萨说了几时再来?” 未明摇头:“我不清楚。” |
虽说没人知道菩萨不再来了,但是圣母庵的菩萨很久不再显灵,据说菩萨有事,不能下凡帮助她的信徒,但难免还是会受到一些人的质疑。不过,好在圣母庵的菩萨还有余威,虽有风言风语,但香客依然众多。 同年十月,未明接到了林虎的结婚请柬,他和一个城里姑娘结婚了,未明没有去参加他的婚礼。 东子傍晚到圣母庵的时候,未明独自盘坐在庵堂发呆。东子轻手轻脚凑到未明跟前,低声道:“怎么了,不开心啊?要不,我带你看电影去好不?” 未明摇摇头,突抬头道:“东子,你能去弄点酒菜么?” 东子道:“行,你等我一会,马上弄来。”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东子就回来了,带了一瓶白酒,一瓶红酒,还有几盒卤菜。未明闭了庵门,与东子对席而坐,就坐在堂内吃吃喝喝起来。 未明小饮了一口红酒,觉得甜中带酸,也不算很好喝,她笑道:“在菩萨面前喝酒吃肉,你不怕?” |
东子哈哈大笑:“你知道哥是无神论者,再说了,只要你想做的事,我都不介意。” 未明哼道:“你这人啊,真没有原则。” 东子说:“不是啊,你的原则就是我的原则呀。” 未明敬了东子一杯:“不管怎么说,谢谢你陪我,东子。” 东子回敬:“只要你开心就好。” 两人吃着喝着,未明也下去了一杯酒,她从未饮过酒,只觉得有些血脉澎湃,情绪冲动,她想找个人诉说,虽然她并不喜欢东子,可是却发现东子是唯一能听她说话的人。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气饮了一半,东子连忙拉住她的手,劝她慢慢喝,东子说:“今天林虎结婚,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别这样,伤自己的身体。” |
未明摇摇头:“我不是折磨自己,相反,我觉得是一种解脱,我终于解脱了你知道吗?我从高中起就喜欢林虎,这么多年,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心里只有他,结果呢,我等来了什么?我还以为他爱上了白豆,可是你看,他居然又和别人结婚了?我还把白豆骂走了,你说我傻不傻呀?我真是太傻了。” 她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又拿起东子的白酒往嘴里灌,东子吓得拉住她的手,她却换了一只手拿杯还是喝了几口,被呛得直咳嗽。东子一边给她拍背一边道:“你看你,既然你已经想通了,又如必这样呢?” 未明摇摇头:“红酒不好喝,没劲道,这白酒也不好喝,辣!但是辣得舒服,刺激。” |
@河海不择细流 2017-03-07 15:37:00 亲,今天还有吗? ----------------------------- 继续更 |
未明渐渐酒意上头,情绪不受控制,眼泪止不住往下落,她哭了一阵又笑起来,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殿上高高的菩萨,道:“你是对的,这世上哪有菩萨,哪有神仙,不过都是妖魔鬼怪,可是妖魔鬼怪,比神仙要好,世人受苦受难时,从来看不到神仙,从来没有神仙显灵,他们高高在上,根本就不关心凡人的苦难。” 她又神神秘秘凑近东子耳边说:“我告诉你,所谓菩萨显灵啊,其实是妖怪显灵。我是个假尼姑,菩萨也是个假菩萨,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看多可笑。” 东子只当未明在说醉话,只顺着她的话道:“你说得没错,据说这个世界也不是真实的,是什么神仙的梦境,若是神仙一醒,我们便都消失了。所以啊,人呀,就要及时行乐,得过且过。就不能像你那样,成天满腹心思,明明是个小姑娘,却整得自己跟个老太婆似的,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 未明咯咯一笑:“你说得对啊,以后我便要恣意妄为一些,明天,明天就不做这个假尼姑了。” 东子忙道:“对,别做尼姑了。跟着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
未明说:“你?不,嫌丑?” 东子一把拉过未明的手握住:“你在我眼中一直是最美最美的。” 未明摇摇头:“不是,我嫌你丑。嘻嘻。” 东子大叫:“我哪里丑啦?哪里丑啦?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未明又道:“不过你对我挺好。” 东子一听,不禁大乐,将未明的手握得更紧了:“你放心,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未明醉眼迷离:“真的么?白豆不在,我真害怕。” 东子疑惑道:“白豆,白豆到底是谁呢?” 未明指指泥菩萨:“就是它啊。” 东子更加疑惑,而未明此时已浑身无力,紧紧靠在东子身上,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子心中喜悦,看着未明红通通的脸,更加怜爱,也不再去管什么白豆了,只哄着未明让她上床去休息。 未明却不肯,疯疯颠颠地又哭又笑,东子便道:“你不要这样啦,不就是一个林虎嘛,你看看我,看看我,你说我待你好不好?好不好?是不是比林虎强一万倍?” |
未明醉眼迷离看着东子,也不觉得他讨厌了,相反,在失意的时候,有个人关心,就如同淹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木桩,她点点头:“你是比林虎要好。” 东子听了大喜,他本就是个浪荡子,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激情,搂住了未明便亲下去,未明无力地挣扎了几番,只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任由他去。 半夜未明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她一侧头发现东子在旁边睡着了,房间里第一次有个男人在睡觉,她很有些不自在,她又瞧了瞧东子的睡脸,他不带表情时,倒也算五官端正。她一翻身,东子便醒了,他忙搂了她,问有没有不舒服。未明心中感到很是委屈,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东子将她搂得更紧,轻声哄她:“姑奶奶,快别哭了,看到你哭我都心疼死了。你怎么了你说啊?” 未明哭着道:“我肚子疼!” 东子啊了一声,笑道:“都是我不好,来,你打我几下好不好?” 未明推开他:“你走吧。” 东子忙拉住未明的手,哀求道:“别这样啊,我一定会负责任的,你别赶我走!” |
未明瞪眼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圣母庵!我现在还是尼姑,若让人知道我这庵里留宿个男人,还不被人骂死!” 东子闻言笑了:“你说得对,说得对,我这便走,你这些日子就推了圣母庵的事儿,准备还俗吧。” 未明点点头:“我知道的。” 东子又道:“你早上想吃什么?我早上再来,给你带早点过来。”未明随口答了,东子又搂了未明亲了几口,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正如东子所说,他待她很好。她想,现在林虎也结了婚,再也没有了指望,与其痛苦,不如找个解脱的出路,他什么都听自己的,不给她气受,也许这样才是一个好的选择。 |
第二天一大早,东子果然拎着早点来了,依然是下街老李家的豆浆油条,好虽好,但未明就是不太喜欢,嫌弃地看了一眼便扔在一边,撇嘴道:“还不如吃碗三鲜面。” 东子忙道:“原来你要吃三鲜面,好说得很,我这就给你买去。” 珍姨妈在一旁看到了,便打趣未明道:“我看这东子对你倒是真有心。” 未明生怕珍姨妈看出什么端倪来,连忙辩道:“还不都是你么,以前让你骂走他的,结果你却让人给收买了。” 珍姨妈听了老脸一红,悻笑道:“瞧你说得,都是乡里乡亲的,哪里能做得那么难看?再说,东子人又不坏,你不也常找他帮忙嘛!” 未明不想在这问题上多说,她想着如今白豆已不在了,菩萨再也不可能显灵了,自己迟早会露陷,再加上和东子有了关系,还是应该早早离开圣母庵为妙。 |
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档,未明唤了珍姨妈进内屋,便道:“珍姨妈,你们家的小芳今年第二个娃都生了吧?” 珍姨妈听人提到她女儿,乐得脸都开了花:“对,对,又生了个男娃。” 未明叹了一口气:“小芳和我是同年,珍姨妈你记得么?” 珍姨妈是个老人精,哪会听不出未明语气中的遗憾,她虽不明白未明怎么会突生向往红尘之心,但还是安慰道:“庵主,每个人的命运不一样,我们小芳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哪能像你如此得到菩萨的眷顾呢?” 未明摇摇头:“你知道的,菩萨已经走了。” 珍姨妈道:“走了不代表就不来了啊。” 未明仍然不敢说出实情,只得又道:“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再来啊,菩萨不再显灵,我这日子,可难过得很。” |
珍姨妈笑道:“庵主你多虑了,虽说菩萨暂时离开了,但圣母庵的名声在外,就是不显灵,也比一般的寺院要强太多,庵主你放心,吃穿用度是绝对不需要发愁的。” 未明眼波转了转,说:“珍姨妈,你这些日子见过我妈没有,她过得咋样?” 珍姨妈愣了愣,这未明对父母恨之入骨,平时提也不想提,听到便会沉脸,怎么今天会问起,她答道:“前日买菜时见过,还好,老样子。” 未明道:“虽说她们害了我,但毕竟是我的亲生父母,我这些日子老想着,父母在便出家,还是不该。” 珍姨妈呵呵干笑了一声:“庵主,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跟我不用拐弯抹角的,我又不是别人。” 未明便笑道:“珍姨妈,那我便直说了……我想,还俗!” |
珍姨妈听了吓了一跳,她可没想到未明会说这个,她连忙靠近未明,低声道:“我的庵主,这话可不好瞎说,这出家还俗可不是儿戏。” 未明道:“我正是想了很久,才说的。我现在还年轻,想还俗有什么不对?小芳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珍姨妈道:“那怎么能比较呢,她是她,你是你。” 未明有些恼火地道:“我有权选择我的人生,我不过是知会你们一声,我若是想还俗,你们难道还非拉着我不让我还俗不成吗?” 珍姨妈想了想,道:“你有这个心思我也能理解,不过,咱们圣母庵现在可不像当初了,不是一般的小庙没有人管的,现在大伙的眼睛都盯着呐。” 未明忍住心中的不快,长吐了一口气道:“那你说说怎么办?反正我是要还俗的。” 珍姨妈说:“你别着急啊,这么大的事情哪能说怎样就怎样呢?我去找村长商量商量吧。” 未明忙道:“那我下午和你一块去。” |
出了房门,东子便凑过来向她投来探究的眼神,未明不耐烦地道:“珍姨妈说下午要与村长商量我还俗的事。” 东子感动地说:“我知道你为了我决定要还俗,真是为难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也会去跑跑路子,多在村长面前说说话,不会让你一个人扛。” 未明忙拉住他道:“你可千万别多事,对任何人都不要讲我们两个的事情,我可是个尼姑,不能和任何男人扯上关系,你明白吗?” 东子闻言靠近过来道:“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未明心想,我可不是为了你才要还俗的。但到底还是有些感动,便对着东子轻笑了一下。她坐在堂内望着案上的木鱼,想着心事,回想起当年情伤,出家到圣母庵来避世,一是试探,二是赌气,如今林虎也结婚了,便再也无望了,当初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像是一场多余的笑话。这木鱼敲了几年,心却从来没有静下来过。 |
村长从眼镜片后探究地望着未明,狐疑地问:“庵主为什么想要还俗呢?您可是咱们村的活菩萨。” 未明因与东子有过肌肤之亲,到底有些心虚,她有些虚张声势地板着脸道:“我还年轻,想过过普通人的生活,有什么不行么?” 村长干笑一声:“当然不是,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说还俗便还俗。” 未明道:“我是接的我师父的衣钵,当初我出家时,我师父可是对我说,来去自由的,怎么现在就不能还俗了?” 村长说:“你既然这么说,我就直话直说吧。你虽然现在是庵主了,但你到底年轻,很多事情都不懂。虽然你是传承无印法师的位子,但是没有咱们村里的支持,没有政府拨款,没有我们做宣传,圣母庵能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吗?” |
珍姨妈也在一边帮腔道:“庵主,村长说得对啊,如今你代表的是咱们村,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 未明不想事情这么复杂,还有这么多说法,如今白豆也不在了,往后有什么事情她更难以承受,这想法使她更坚定了决心,便起身冷笑道:“照你们这么说,我还必须出家喽?我听说过逼良为娼的,可没听说过逼人出家的!” 珍姨妈连忙扯住未明的衣袍道:“哎呀呀,庵主可不能这样说话,我们并没有说不让你还俗啊,只是说需好好计划计划,不要影响信徒们的信仰。”她又望向村长:“村长您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村长一脸难看,点了点头。 |
珍姨妈又道:“你的意思我们都知道了,肯定能让你如愿的,你放心好吗。庵主你先回去吧,我再和村长好好商量商量。” 未明一走,村长便发脾气道:“你怎么能随便答应她呢?她要还俗了,这圣母庵的牌子不就倒了么?” 珍姨妈忙按住村长的肩膀,笑道:“你稍安勿躁。”她又道,“你说说,如果我们不答应她,她就不还俗了?” 村长想了想,说:“这丫头的脾气倔得很……” 珍姨妈接口道:“对啊,你就想想她当初是怎么跑去出家的,就该知道她的脾气,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何必跟她硬扛呢。最重要的,你要知道,毕竟菩萨只认她啊,我们得罪她不等于得罪了菩萨么?” 村长气道:“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着急啊,她若要还俗,这菩萨还能来么?” 珍姨妈摇头道:“这可不一定,依我的观察,她和菩萨的交流很多,我看啊,菩萨不是认圣母庵,而是认她的,否则,以前无印法师在的时候,怎么没有菩萨显灵过?” 村长点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总归不是很牢靠。现在菩萨在天宫休息,那万一她来的时候,没看见未明,便回去再也不来了怎么办?她珍姨,你可要清楚,圣母庵现在是咱们村的一块宗教品牌,县长都来参观过的,千万不要有什么变数。” |
珍姨妈想了半天,才道:“未明要还俗,咱们拦不住,不如我们选个折中的法子,你看这样好不好,她想还俗就让她还俗,但让她继续待在圣母庵,做个居士,反正她即使还俗也是无处可去的。至于庵主,我们另找个便是。” 村长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吧。” 未明回到圣母庵,发现东子早就等在那里了,看见未明就迎了上来,问她结果,未明刚跟村长吵过,心情正不痛快,便埋怨道:“你急什么?别离我那么近,这都有人看着呢!” 东子忙尾随到未明身后,一边赔着小心一边继续打听。 未明坐定后生气地道:“你快别问了,我还正生气着呢,村长和珍姨妈都只会敷衍我,不给个准话。” 东子一听,喝道:“村长这死老头还敢不让你还俗?他真要这样的话,我便去找他麻烦,天天睡他家吃他家,看他烦不烦!” 未明忙喝止他,又四处看看,发现幸好没有什么人关注这边,忙道:“快收起你地痞流氓的那一套,我的事情我自会解决,你别帮倒忙。” 东子笑道:“我这不是急的嘛,再说了,只要能办成事,流不流氓有什么关系。” 未明听了心中十分不快,心想这东子从小就不学好,到底是素养差了,虽说林虎负心绝情,但在这方面,东子是拍马也追不上。她这样想着,脸上便也露出了些不耐和鄙夷的表情来,东子自然看在眼里,他也不以为然,只哄着未明道:“好吧好吧,我都听你的,你说怎样便怎样。” |
到了第二日早上,珍姨妈一来,未明便望向她,珍姨妈明白她的意思,便笑道:“庵主,你别着急,这么大的事情哪是一朝一夕就能决定的?” 未明挑眉道:“那什么时候才能有决定?” 珍姨妈拍拍未明的手:“我理解你的想法,所以呢,我昨天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现在说给你听听,你看好不好?” 未明点了点头,珍姨妈便道:“虽说还俗自由,但你不是一般的人,你是咱们圣母庵的招牌啊,所以呢,即使你要还俗,也不能随心所欲,这点你理解么?” 未明又点了点头,虽然她并不想成为这个什么招牌。 珍姨妈接着道:“所以,圣母庵不能没有你,你若一离开圣母庵,那圣母庵不就毁了么,你说对不对?” 未明想了想,才有些不情愿地道:“你说的有理是有理,但不能因为这个把我一辈子困在这里吧?” |
珍姨妈道:“当初你最困难的时候,无印法师二话没说就收留了你,圣母庵给了你安身之地,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吧?” 未明闻言便皱了眉,反驳道:“我师父的恩情我是记得的,但我要还俗便是忘恩负义了?这个帽子也扣得太大了。” 珍姨妈笑道:“你记得恩情就行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将圣母庵一下子就毁了。”她又道,“我的主意是这样的,你想还俗也可以,只是,你还得留在圣母庵。” 未明疑问道:“这怎么说?” 珍姨妈道:“意思是说,随你怎样,只是必须人留在圣母庵,必须在圣母庵挂个名头,至于你做不做庵主,出不出家都无所谓。” |
未明思索了半晌,觉得这主意倒也并无不妥,反正自己就是还俗了,眼下也没有地方可去,还不如先在圣母庵,先去了尼姑这顶帽子,再行打算。 东子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他乐得脸都笑开了花,仿佛明天就能和爱恋的树小丫结婚了,他对未明说:“树小丫,那你跟我走吧,住到我家去。” 未明听了树小丫这个名字,便愣了愣,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令她感慨不已,过了会她才回过神了,暗叹了口气道:“不行,我还得住在圣母庵。” 东子不太开心,说:“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结婚啊?” 未明听了,又是一怔,她还没有想过这件事,她并没有答复东子,只提醒他以后还是少来圣母庵,毕竟这是神佛之地,还是该避讳点。东子极不情愿地离开了,经过堂前佛像,嘴里嘟囔道:“怎么就一直要和菩萨抢老婆呐!” |
@xiaonnn 2017-03-10 10:27:00 今天什么时候更?来催下楼主! ----------------------------- 已更 |
未明还俗这事并未向外声张,只是未明的穿着打扮悄然变换。 过了几天,未明觉得除了衣服装扮变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变,自身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她想着是不是应该去外面找个工作,但乡下就这么点地方,谁人不知圣母庵? 要么只能去省城,可是自己的脸又是个阴阳脸,恐怕找工作也不容易。 她突然想起认识的一位省城报社编辑,来拜佛时和她聊天,无意间看到了她写的诗作,大为称赞,问她愿不愿意投稿,当时未明有些很不好意思,这诗不过是仿席幕蓉的诗意所作,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当时便拒绝了。 现在再想,觉得不如先写写东西投稿,一是有个追求,二是借此和外界联络起来。于是她挑选了一篇自己满意的诗作,另附了 ,寄给了省城的编辑。 |
到邮局寄完信后未明顺路去找东子。东子的父母与哥嫂住在一块,东子另找地盖了一栋房,他还曾因此对未明说,房子差个女主人,以此希望未明搬去与他同住。以前未明见过东子盖的房,并没有什么特殊印象,两层楼高,外层墙面贴着大理石片,阳台是玻璃封闭的,是和乡下所有楼房一样的标配。现在因与东子有关系了,再看这房子,便觉得需好好改造改造。按了门铃等了一会,门被打开了,东子赤着个胳膊,嘴里叼着一根烟出现了,本是一幅眯着眼懒洋洋的样子,一见到未明,马上身子立直了,呸地一口吐了烟,笑道:“小丫,你怎么来了啊?” 未明见了他的模样,心中不快,冷脸道:“你在干啥呢?” 东子拉了未明进门,说:“没干嘛,几个朋友在我这儿,陪他们玩玩。” 这时未明听到几个人吆喝吵闹声:“妈的,你明明有个2,怎么不管起来?让他跑了?” “操,你还不是有个大王八,你怎么不管?” 未明皱了皱眉,探头冲房间里望去,只见满屋的乌烟瘴气,满地的酒瓶,几个衣冠不整的男人正在打牌,桌上还丢着不少钱。 未明扭头便走,道:“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
@河海不择细流 2017-03-10 15:51:00 怎么感觉这个故事还没结尾的意思? ----------------------------- 还有一些,快了 |
东子连忙随便抓了件衣服披上,便追了上去,追上未明后又是连连好话。未明走了一段路,在人少处立住,望向东子严肃地道:“以前你是怎样的我也管不着,但你现在若要跟我在一块,有些毛病必须得改,否则你以后就再也不要来找我。” 东子点头连道:“行行,我什么都听你的。” 未明道:“第一,坚决不许赌博,第二,不要总是无所事事,投机倒把,去找个正经事情做。就这两点,能做到吗?” 东子笑道:“我没怎么赌博啊,不过是几个朋友一起小玩玩。”看未明脸色不虞,又赶紧道,“好好,以后不玩了,行了吧。至于第二点,你也知道,乡下哪这么容易找工作啊,我能挣钱养你就行了啊,干嘛非要找工作呢?” |
未明冷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钱是怎么挣来的吗?不就是要么替人看场子,要么帮人摆平事情,都是一些不上台面的。” 东子道:“怎么叫不上台面?这是一般人能做的么?我这叫黑白通吃,神通广大。” 未明撇嘴道:“你这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个小混混,别看人有事找你时,满脸带笑的,背后又有几个人说你好的?”她又望向东子道,“东子,你别嫌我说话难听,要是别人,我才不会说,与我何关啊。” 东子本还有些生闷气,因着未明的这句话,心中又甜蜜起来,马上喜滋滋地应承:“我听你的,听你的,有合适的工作便去做,好吗?” 未明这才笑道:“你嫌我多事么?” 东子伸手揽住她的腰:“才不会,你越管我说明越在乎我呀。” 未明挣开他的手,红了脸:“哎呀,街上还有人,别让人看见了。” 东子叹气道:“唉,谈个恋爱还要偷偷摸摸的,真是不爽。” 未明歉意地道:“你别着急,反正现在菩萨也不来了,慢慢我的作用也不大了,到时再彻底退出圣母庵。” 东子道:“这要等到啥时候?” 未明想了想说:“最起码,要让大家都知道我已经还俗了,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东子点头,心想这个倒简单,让哥们到处宣扬一下,几天便都知道了。 |
@圆圆的小巫 2017-03-12 06:26:00 刚开始还以为是恐怖故事……还好…… ----------------------------- 不恐怖 |
在许多个夜晚 我曾捧着一串野花 在无人的深夜 游走 明明知道你不会再来 我仍不停等待 唱一首无人听的歌 对着影子说话 向着星星许愿 不敢让人知道 我那么的痴 那样的傻 然而 你也一无所知 何编辑将印有未明诗作的报纸递给未明,未明惊喜地叫道:“呀,这么快就刊登了?” 何编辑笑道:“我说过你很有才情,这首诗写得不错。” 未明有些不好意思:“您过奖了,我读得书比较少,完全就是闭门造车,随心而作,还要请您多多提意见。” 何编辑道:“可能就是因为你用心去写作了,反而比技巧更打动人。希望你以后能再出佳作,多多投稿。” 未明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您费心了。” 何编辑又有些犹豫地问道:“我们这里有个作者联谊会,可以不定期举行交流活动,不知道你寺里忙不忙,方便参加活动吗?” 未明说:“方便的,方便的。”她又笑道,“您看我现在的衣着打扮,和普通人一样,我已经还俗了。” 何编辑很是吃惊,半晌才扶了扶他的眼镜,道:“真是没想到,你还俗了……不过,虽然你在当地名气响亮,但你这么年轻,现在的生活又丰富多样,古卷青灯的生活的确是太过单调了。” 未明闻言心中突然有很多话想诉说,人人都当她是活菩萨,对你都有所求,但没有人想过她是一个年轻女孩,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只是她与何编辑毕竟相交尚浅,无法深谈,她只能轻笑着点点头。 |
东子三天两头往圣母庵跑,对未明的态度亲昵,人情老练的珍姨妈却看出未明对东子不那么抗拒了,于是她常打趣两人,时间没多久,村子上下都知道了东子和未明成了一对,倒让很多人不敢相信,引发了很多人的议论,这两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会凑到一处去的。 东子在村里的风评本就不怎么好,现在连带着众人对未明亦有些异议了,未明是谁?“活菩萨”,怎么能和东子那种人在一起?于是经常会有些年纪大的信徒找未明谈心,希望她好好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未明听多了,心中便有些恼怒东子,催促他尽快找个正经工作,就差没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东子本是不以为然,但禁不住未明三番五次的唠叨,只好想办法应付,说找了个舞厅的保安工作,实则那个舞厅是东子看场子的地方,也算是保安的一种吧,倒也不算骗未明。 |
这日未明收到了何编辑的来信,信内有一本省城诗人们的合集,封面的扉页上写着几个有力的大字:请不知诗友斧正,何祥敬上。“不知”正是未明的笔名,随书还有一封短信,信中说,省城路途遥远,来去不便,但自上次一别,甚为关念,愿借尺素书表情意,与不知诗友探讨文学与人生。何编辑还简要地介绍了他目前的创作状况,以及询问了未明还俗后的生活。 未明看信的时候,东子正在旁边,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便在一旁取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写信,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不就完事了嘛?诗人?哎,就是酸腐!” 未明闻言瞪眼道:“你懂什么?都跟你大老粗似的,什么生活情调都不懂吗?” 东子将未明一搂:“我知道心疼老婆就行了啊。” 未明笑着推开他,嗔道:“谁是你老婆啊,别乱叫。” 东子反拉了未明的手:“说真的,我现在叫你老婆确实不踏实,小丫,你什么时候能嫁给我啊?让我实实在在地?” |
未明怔了怔,和东子已有了夫妻之实,迟早要嫁他,只是她却没有想嫁的念头,提起结婚她也没有一点激动的感觉,她暗叹,可见爱与不爱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见东子正一脸期待地望着她,她微笑道:“也许不会太久吧,等我真正从圣母庵退出来。”她想了想,又道,“说起来,白豆已经离开半年了,这么久菩萨都没显灵了,人们应该不再需要我了。” 东子又好奇地问:“白豆到底是谁?” 未明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也罢。”随后,她眼睛望向窗外的远方,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 |
未明收到了何编辑的来信,上次她在信中讲述了她还俗后的生活,她说,她对前路充满了迷茫,人生没有什么目标,虽然有一个男朋友,可是总感觉很孤独,爱情离自己很远。 何编辑在来信中说:生活是充满了苦难的,我们只能在苦难中站起来,并在苦难的沼泽里盛开花朵。何编辑给未明讲了他的经历,他说他因家贫只读到初中便休学了,但他一直自学,参加了成人高考,修到了本科学历,因爱好文学勤奋笔耕,后来才做了报社的编辑,他鼓励未明以文学为目标,将磨难化为创作的动力。他说,如果没有黑暗,哪有光明?如果没有痛苦,哪能体味快乐? 何编辑还在信中附了一首小诗:我嘲笑水的多情,她滋润万物,不分敌我/我鄙夷水的圆滑,能装入任何容器/我唾弃水的无情,无视落花的情意/然而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水的力量,化身为冰 将容器涨破/我看到了水的坚韧,再锋利的刀 也割不断她/我还看到了水的高洁,无论多脏 也能化身为雪/此时 我才知道了水的骨气。 未明看了何编辑的信,心中仿佛被打开了一扇窗,阳光照射了进来,让她看到了生活还有另一面。她反复吟诵着那首诗,对何编辑充满了敬佩之情。 |
这时珍姨妈敲门进来,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话,未明疑惑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你就直说吧。” 珍姨妈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到底年轻,很多事情没有想到,我只是来提醒一下你。” 未明皱眉道:“什么事情?” 珍姨妈说:“菩萨这么长时间都不来了,信徒们议论纷纷,人心不稳,有好多信徒都跑到邻村寺院里去参加活动了,据说那里许愿时有灵验,很多人是不是菩萨到那里去了!” 未明知道白豆一去不复返,所谓菩萨显灵绝对是无稽之谈,她露出嘲笑的表情道:“怎么可能!” 珍姨妈追问:“你怎么知道不是?难道菩萨对你说过了?” 未明被这话一噎,顿了顿才道:“没有,菩萨没有来过。” 珍姨妈又问:“那菩萨到底什么时候再来?” 未明摇摇头:“我不清楚。” 珍姨妈低头想了一会,道:“虽说菩萨来不来你不能决定,可是,你毕竟是大家的活菩萨,所有人都盯着你的,你做事说话都得万分注意,不能让人家捏了话头。” |
未明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话说错了?还是什么事情做得不好了?” 珍姨妈道:“你知道,我是向着你的,东子那孩子,我也喜欢。只是,你俩的事情现在所有人都晓得了,你知道外头人怎么说么,说你脚还在圣母庵,便已经有男人了,这是对菩萨的不敬。” 未明闻言涨红了脸,嗓音也变得尖锐起来:“我已经还俗了,难道非让我当老姑子不成?这不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便这样刻薄吗?” 珍姨妈干笑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别人都这么说,我是爱护你,才说给你听的。” 未明仍是气极:“我才不怕别人嚼舌根,有本事当着我的面来讲讲看,看我不抽她一个大耳光!!“ 珍姨妈亦不高兴地道:“反正我是尽心了,你自个看着办吧。” 未明极力扯出一个笑脸,言不由衷地道:“谢谢你了,珍姨妈。” |
傍晚时分,东子又晃晃悠悠过来了,未明见他耳朵上夹着一根烟,一幅痞子样,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将烟扯下掷在地上,嚷道:“以后再这幅样子就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东子忙用脚将烟碾断,笑道:“不就是一支烟嘛,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刚在路上遇到熟人敬了我一支,我这不都没抽嘛。” 未明瞥了他一眼,问道:“你这个时候怎么不上班去?” 东子心想,娘呃,忘了这么码事了,但他又不想离开,忙掩饰道:“啊,今天啊,今天轮到我休息。” 未明一脸不相信:“是真的吗?我要去你们舞厅问的哦!” 东子信誓旦旦:“保证不骗你,骗你我是小狗。” 未明便相信了,心中气也消了些,她又想起刚刚珍姨妈的话来,心中仍是堵得慌,但她觉得这并非东子的错,于是软言道:“东子,你以后好好上班,别老是往我这里跑,给人看见了不好。” 东子一听,大叫道:“我堂堂男子汉,行得正立得直,来见自己老婆还怕别人看见?” 未明不想告诉他别人的闲言碎语,便又耐心地道:“男人就该务正业,有一番作为,天天腻在我这儿算怎么回事呢……你放心,我也不是不见你,有空我就便去找你,好吗?” 东子上前搂住未明,嬉皮笑脸地道:“我巴不得早点和你结婚,要不你搬到我那儿去住吧,这就不怕人家说了。” 未明说:“我答应了村长的,现在暂时还得在圣母庵,不能走,人总不能言而无信。等过段时间,过段时间你就算不说,我也会离开的。” |
东子又是一番甜言蜜语,抱紧了未明温存不已。 东子突然心血来潮,对未明道:“小丫,咱们明天去省城吧。” 未明疑问道:“干嘛去?” 东子笑道:“我们去看看婚纱,好不好?” 未明一怔,婚纱么?她想着自己的脸,就算穿上最美的婚纱,也是一种遗憾。她兴致缺缺:“急什么,婚期都没有定。” 东子却缠住她,非要明天去省城试婚纱:“就算婚期没定,也可以先试啊,我们可以先拍婚纱照。” 未明好笑地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惦记着想拍婚纱照?” 东子难得露出不好意思地神情来,说:“前些日子我兄弟拍了一套婚纱照,太好看了,我突然就想,如果你穿上婚纱,一定是最漂亮的,到时我可以去炫耀炫耀。” 未明心中有些悲伤,她侧过自己的右脸让东子看:“东子,我不美。” 东子托起她的脸,轻轻在疤痕处吻了一下,喃喃道:“我觉得你美,虽然你脸上有伤,不完美了,但我觉得你还是美。” 未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东子又道:“你还记得读书的时候吗,那时我总喜欢站在桥头那边等你,就为了看你。” 未明没好气地道:“我怎么不记得,你总在桥那里拦我的路,揪我的头发,抢我的书包,我还打不过你,那时我对你又恨又怕,总在心里许愿,哪天你掉到河里去就好了。” 东子呵呵笑了:“我当时不懂嘛,想要接近你,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 |
未明道:“你以为你现在就变聪明了么,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总惹我生气。” 东子又搂紧了未明,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里,深深地嗅着,他道:“你知道么,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何种装扮,在我心中总有一个完美的树小丫立在那里。我不太会表达,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未明并不太理解,但她能感觉到东子深深地爱意,她不禁回手也抱紧了东子。 东子大喜,这是未明第一次主动抱他,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爱她。 |
镜中的丽人,一袭白纱裙如百合花般盛开,包裹着修长的身体,乌黑的长发披下,衬出了皮肤的洁白,未明侧着身盯着自己完好的左脸,这时的她是完美的,她不敢正面相对,不敢仔细看。东子从身后抱住她:“满意吗?我们就穿这套拍照好吗?” 未明想了想,摇头:“我们先看看吧,不要着急。” 东子失望地问:“为什么呀,我觉得那么漂亮的。要不,你再试试别的婚纱,好不好?” 未明仍是摇头,逃也似的离开了影楼。 东子闷闷不乐。 未明找着话头说:“你还记得报社的何编辑吗?” 东子摇头:“没印象,什么人啊。” 未明说:“他在省城的报社里上班,以前去过圣母庵,你见过的。” 东子哦了一声,心想跟我有什么关系。 未明又道:“我现在经常写一些诗和散文,在报纸上刊登过几篇,何编辑对我帮助很大。” 东子对文学一窍不通,他敷衍道:“是吗,都登报了?你真厉害。” |
未明突想起今天正是作者联谊会聚会的日子,便兴致勃勃地对东子道:“走,陪我一起去参加作者联谊会吧,让你也认识一下作家们。” 东子并不感兴趣,但他并没有反对。 未明首先去报社找何编辑,何编辑一见未明非常高兴,问道:“你怎么有空来了?” 未明道:“我来省城玩,想起今天是作者联谊会,便来找你了。” 何编辑道:“太好了,我们这有好几个作者都对你的文章有印象,正好去交流交流。”他又看着东子,问道:“这位是……?” 未明顿了顿,道:“他……他是我的……男朋友。” 何编辑忙热情地伸出手:“你好你好。” 接着何编辑带着未明和东子去了报社联谊会地点。那里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喝茶,聊天。何编辑向大家介绍了未明,于是有几人表示看过未明的文字,并和她聊起文章所表达的思想来。 |
东子一句话也插不上,他只得独自跑到卫生间去抽烟。未明和大家聊得兴高采烈,不仅是文学,还有人生、理想,本是从未素面的人,竟觉得相见恨晚,往往对方的一句话就觉得戳到了心窝子里去。 未明后来发现东子一直没进来,跑到外面去找,才发现他立在走廊处抽烟,她问道:“你怎么不进去呢?” 东子为难地道:“算了吧,我也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还不如就在这里看风景呢。” 未明横了他一眼:“难道人家说的是外国话,你听不懂?就是让你来学习学习的,你倒好,跑到这里来抽烟。” 东子作揖道:“姑奶奶,你开心就好,我就在这儿等你到结束,这还不成吗?” 未明心念着刚才还未完的话题,也不想和东子多说,只得由他去。 等到散场,已是两小时后了,东子过来时已是一身烟臭味,未明嫌弃地瞪了他好几眼,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东子是觉得太累了,靠在车上休息,未明本想批评东子,但转而一想,东子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上学时就对读书没有兴趣,更不要谈什么文学了,只是她心中有些失望,为什么没有一个志同道合的恋人? 当然,这一点只是有些遗憾罢了,周围那么多的婚姻,又有几对是琴瑟和鸣的。 |
大家好,孩子生病了,肺炎住院了10天,刚一出院又染上了诺如病毒,照顾他实在让我没有精神再去写东西,所以这段时间没有更新,真是不好意思 |
这一日,未明又去了省城参加联谊会回来,车上站点不少,人员上上下下,她本坐在长途车上闭目养神,突听前方有两人在议论圣母庵。 其中一人道:“现在我们都不去圣母庵了,那里菩萨不灵验了,烧了香也是无用。” 另一人说:“怎么会这样呢?我虽然是没去过圣母庵,可是听人说那里的泥菩萨还开口说过话呢,很是神奇啊,难道是以讹传讹?” “这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不过有许多人许愿能灵验倒是真的。” “那为什么现在不灵了?” “据那里管事的说,菩萨在闭关。” “真的假的啊?” “哼哼,照我看啊,倒不是菩萨在闭关,多半是被气走了。” “这话怎么说?” “你可知道圣母庵的庵主,未明法师,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吧?” 未明听到提起自己,忙竖起了耳朵,她向前探起身子查看,那两人她并不认识,但去上香的香客多如牛毛,她哪能知道谁是谁呢。 另一人接问:“有所耳闻。据说是逃婚当了尼姑。” “是啊,所以我看,她根本就是红尘未了,前些日子她便要还俗,而且还有了男人。” “哎哟,这可不好,出家人怎么能这样不虔诚?” “这岂止是不虔诚啊,简直是伤风败俗呀,一个尼姑居然有男人,你说菩萨知道了能不生气么?” “你说得没错,打个不适当的比方,就是献祭也必须是干净的处女,何况是侍奉菩萨的?实在是龌龊,难怪菩萨不来了。” 未明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她真想冲过去骂人,但她也知道即使骂赢了也无济于事,听了这两人的议论,再联想起前些日子珍姨妈给她说的话,她感到特别委屈和气愤。那时白豆在时,没有少给村民们福利,如果不过大半年辰光,人们已然忘了当初他们是如何将未明捧得高高的,称她为“活菩萨”的,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不仅忘了曾经的好处,还要将污水往她身上泼。 好不容易等到下车了,她却没有心思回圣母庵,只觉得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此时天气已晚,她决定去东子工作的舞厅找东子。 |
未明站在舞厅门前,灯光五光十色地闪烁,她从来没有进去过,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保安式的人物,门口只站着一位迎宾小姐,见未明走过来,迎宾小姐忙殷勤地迎上来询问:“您几位?” 未明忙道:“我……我……我来看看。”她没说找东子,她想看看东子的工作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迎宾小姐将她带入厅内,给她安排了一个位置便离去了。舞厅里灯光昏暗,还有一些射灯扫来扫去,令她很不舒服,厅内满是男男女女,看不清面目,她四处张望着,寻找着东子的人影,然而寻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她只好起身问服务员:“请问东子在吗?” 那服务员端着一盘茶水,非常忙碌,便给她指了一个方向:“看到那边的一个包房了吗?东子在里头呢。” 未明道了谢,走到那个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望去,只见里面很多人,有的男女坐在一起搂搂抱抱,有的围坐在一桌喝酒打牌。未明终于看到了东子正在打牌的那一桌里,她心中气恼东子骗她,哪有上班打牌的?她一把推开门,众人抬头望向她,便有人嘻笑道喊道:“东子,你家的观音菩萨来了。” 东子一惊,连忙将牌往桌上一掷,大叫道:“不玩了不玩了,我得上班干活去了。” 随后他拉着未明的手,将未明带出了舞厅。 |
一到街上,未明甩开他的手,冷哼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工作的?” 东子笑道:“里面吵得很,还乌烟瘴气的,我这是怕你受不了嘛。” 未明冷眼看着他:“是哪个老板这么有钱,发着工资让你打牌?” 东子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过是做保安工作嘛,有事的时候就找我,没事的时候我就陪着客人玩玩,不也是帮助老板做生意吗?” 未明竖起柳眉喝道:“我就算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你当我是七八岁的小姑娘吗?这种谎言你也说得出?这是你的智商低还是我的智商低?” 东子只不松口:“我说的是真的啊,不信你去问老板,看我是不是在做保安。” 未明又批评他赌博。东子争辩说只是玩玩,没有赌钱。未明哪里会相信他的话,只觉得东子满嘴的谎言,说是爱她,却从来没有为她有过任何改变,又回想起他人对自己的侮辱,只觉得悲从心来,万分委屈,眼泪便像脱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滴落下来。 东子一见,慌忙拉住未明的手,劝慰她不要哭,又道:“好吧好吧,我认错,我错了还不行吗?” 未明也不睬他,哭了阵,抹了把泪道:“你没错,是我错了。你也不用说得如此委屈,我这就和你分道扬镳,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
@河海不择细流 2017-03-22 19:24:00 孩子好点了吗?照顾好孩子要紧,祝早日恢复健康。 ----------------------------- 谢谢,孩子好多了。 |
未明说完便要走,东子慌忙拉住她,未明挣了几次也没挣开,有些恼火,狠狠踢了东子几脚,喝道:“你放不放手!” 东子仍拉住她:“不放,你不听我解释,我就是不放。” 有几个来往的路人不停盯着俩人看,未明觉得很是丢脸,又迫于东子拉住自己,只得忍了忍气,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东子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想你别生气,能原谅我。” 未明气道:“你越是这样,我越是生气,你要我原谅你,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她又道,“你知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人家在背后怎么说我?我背了那么大的压力,不顾别人的眼光,只想好好和你一起过日子。可你倒好,嘴上说着一套,背后做着一套,天天打牌赌博,不务正业,把我的脸都丢光了!”她说着说着,又呜呜哭起来,又觉得在路上吵吵闹闹,着实丢人,便蹲了身子捂脸哭泣。 |
东子想了半刻,也蹲下身,向未明保证:“我不打牌了,好吧。”见未明不答话,又道,“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觉得我这个工作不好,我另外再找个工作,行不行?” 未明抬头:“你真的不打牌了?” 东子举起手:“不打了,若是再打,我就……我就把指头剁了!” 未明呸了一口:“谁让要剁指头了,你只要能控制自己,不打就可以。”她又问,“你确定再去换个新的工作?” 东子点头:“换,绝对换。明天,明天就去找。” 未明怀疑地问:“你说话算话?” 东子又点头:“你放心吧。” 未明道:“你若是再骗我,我就和你分手,你到时别缠着我,你知道我这个人是说到做到的,即使你缠着我也是无用。” 东子将未明拉起来,笑道:“你放心,我保证能做到。” |
未明并没有开心起来,她知道东子一向说话不算数,东子对她总是哄骗为多,她不想总是和东子以这种模式相处。她心事重重,身心俱惫,东子邀她上家里去,她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未明就着夜色回到了圣母庵,圣母庵四周很是安静,未明静静坐在窗前,就着月色看窗外河边的柳影婆娑,河水泛着青白色的闪光,夜色撩人,未明却有满腹心事与烦恼,她拉开灯,摊开信纸,给何编辑写信,现在只有他,才能倾听她的心声,才能理解她的志向,才能令她感到生活的美好。 一个午后,未明正伏在案头创作,突听到有人叫着:“树小丫!树小丫!”她有些吃惊,除了东子叫她“小丫”,树小丫这个名字好久没人喊了,她立起身,就势探头朝窗外望去,只见何编辑骑着一辆摩托车,顶着日头,满头大汗正在门口。何编辑正好也抬头向上望,与未明四目相对,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向未明挥了挥手:“树小丫,我来了。” |
上次未明给何编辑写了信,但并没有收到回信,她猜测,他一定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现在却不想他人跑过来了。未明心中雀跃不已,连跑带跳地出来,开心地问道:“你怎么会来的?” 何编辑道:“我来看看你啊。” 未明扶着摩托车的把手道:“你骑这个来的?” 何编辑笑道:“对,这个比汽车还要快些,汽车停的站点太多了,还绕远路。”他又道,“要不我带你兜兜?” 未明难为情地抿嘴笑:“我还没有坐过呢,是不是特别快?” 何编辑道:“想快就快,想慢也能慢。你坐上来试试吧。”他又道,“现在省城很多人都买了嘉陵,估计你们这里也会多起来。” 未明一边答话一边跨上去:“嗯,我见是见过的,就是没有坐过,你不知道,出家人的生活就是枯燥无味,什么事情都无法尝试。” 何编辑没有答话,只问她坐稳了没有。 未明紧紧抓住坐椅,又不敢离何编辑太近,随着摩托的启动,她的身体一晃一晃的,难免碰撞到何编辑,虽然没有人看见,但她却浑身难受,汗也滴了下来。 何编辑并没有察觉到未明的状况,他沿着河边一直行驶,道路偏僻,极少有行人,他慢慢加了车速,开心地大声唱起了歌。 |
未明听不懂何编辑唱的什么,只觉得这歌节奏很快,充满激情,她便问道:“你唱的什么歌?” 何编辑道:“这是香港的李克勤唱的一首歌,名字叫红日,是粤语的。” 未明哦了一声:“难怪听不懂呢。” 于是,何编辑又用普通话唱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 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 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 这首歌的曲调简单,何编辑又反复吟唱,未明不知不觉也随着他的调子哼唱起来。 也不知道到了哪里,何编辑停了下来,两人从车上下来,坐到了河堤上的柳树下。 |
何编辑侧头问未明:“怎么样,坐摩托车害怕吗?” 未明不好意思地说:“刚开始挺害怕的,后来就不怕了。” 何编辑点点头:“什么都是刚尝试的时候会害怕,一旦试过了,就知道,不过如此罢了……你说,生活上很多事情,是不是也是这样子?” 未明想了想,点点头。 何编辑取下他的眼镜,拿出一张纸擦着,又道:“你的信我反复看了几遍,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你。因为大道理讲出来一套一套的,可是并不见得对你有用。我这次来,也不是来给你讲道理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经受到什么事情,我这个朋友都在这里,我会尽力帮助你。” 未明闻言十分感动,她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声音都有些哑哑地:“谢谢你。” |
何编辑道:“你说你的男朋友不是你想要的,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我还没有结婚,有过一次失败的恋爱经历,谈不上什么经验之谈。”他笑道,“我比你长几岁,只能说点我自己的想法吧,不一定正确,仅供你参考……理想的爱情,就是两个人能合得来,能聊得来,有着共同的追求与志向,只是在生活中,我们很难遇到,就算最初有着共同的追求,也许若干年后又变了,这时要怎么办呢?难道为此换一个人吗?所以,我们只能去追求相处舒服的模式,那就是允许对方和自己不一样,不以自己的目标去要求对方,这样对于你,还是你的男朋友,可能都会舒服一点。” 未明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其实我并没有要求太多,我只想他有个正经职业,不要有不好的恶习。” 何编辑便笑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我知道。我刚刚说的是不过多要求对方,还有一点没说完,那就是也不对自己有过高的要求,在爱情中,一方总是给予,总是奉献,也是不对的,爱情应该双方平等,彼此爱护。如果你感到非常不开心了,不要强迫自己,按照自己的内心去做。否则,你怎么也快乐不起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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