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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14年猎鬼人,金盆洗手,真实经历(转载)[第20页] |
作者:我躺下你随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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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听后, 不得不先赞扬下陈师傅手法的精良, 顺便也得说说, 送鬼不能以为送了就不管了, 还得跟进了解客户的近况, 这才是上策。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做生意,一锤子买卖, 那总是不妥的。 于是我决定踩着前辈的肩膀, 再去给他家里看一次。 当这个中年妇女带着我走进他们家的大门, 陈师傅的来过的痕迹就一览无遗了。 因为重庆在灶台旁用锅底灰下符的师傅也就他一个人而已。 陈师傅据称是山师传人, 前些年的确了结了不少天大的难题, 也曾一度因为手法好, 而参与了1995年的重庆民间事件。 当我还蹲在地上玩泥巴的时候, 陈师傅已经算是度人无数了。 只不过到了近几年, 却开始有点失去了热忱, 按我的话说, 看透了,释然了。 这家人的男人姓许, 许仙的许。 强调他的姓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许大叔祖辈几代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 至于他为什么会撞鬼, 我替他设想了好几种可能性, 例如是不是祖上有人是死于非命的, 或者自家开地的时候是不是动到了人家的祖坟, 又或者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都一一否认了, 于是我对眼前这个50多岁看上起弱不禁风的干巴小老头, 突然一筹莫展。 原本我觉得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于是我把他扶到院坝里, 端了个小板凳和他面对面的坐下, 请他在仔细跟我说说从掉进鱼塘开始发生的全部事情。 许大叔说, 出事的那天,他像平常一样到鱼塘撒饲料, 撒了一会发现当天的鱼不及往日活跃, 以往只要一撒,就立马在水面上围满了鱼, 那天却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鱼远远的翻腾在水面上, 他也没注意这么多, 由于鱼饲料有点臭,而且合了水以后, 很像是黏土, 手上沾了不少, 就跟平常一样蹲在塘子边洗手, 打算完事就回家去了, 却在洗手的时候发现水面下不远的地方, 有一张人脸在看着他。 |
我打断许大叔,是什么样的人脸, 形容一下。 他说,除了眼睛瞪得很大, 两个嘴角都朝下,看上起有点生气。 而且皮肤白的发亮, 个头似乎比一般人大, 其余的部分,看上起和水大棒没有两样。 水大棒是重庆对淹死后被水浸泡发胀的人的称呼。 我在脑子里勾勒那样一副画面, 起初我还猜想会不会是水鬼? 要不怎么在水下作怪, 随后我想到水鬼是通体黑色, 而且不会攻击站在岸上的人的, 通常是会模仿一些人的声音, 把人引到水里后再施害的。 那么也许就是淹死的人, 于是我问许大叔,这个鱼塘是吧是曾经淹死过人? 他说这个鱼塘从他祖上就一直存在, 从没听说过淹死人。 他思考了一下, 又说在他父亲那个年代, 灾荒之后打算重新开地挖塘, 在淤泥里倒是挖到过一具白骨, 后来好像还由村子里带头吧白骨送到半山上安葬了。 果然死过人, 这样一来,总算能够和他遇到的怪事稍微有些联系了。 他接着说,从那天起, 他回到家以后,就一病不起了。 送医院,找土郎中,各种方法都试过了, 他还是病得厉害,而且查不出任何毛病。 我问他当时是什么样的病症, 他说脸发红,嘴发白。 |
脸发白嘴发红这倒是很常见, 他这样的症状,医院查不出任何毛病, 于是他开始拜托亲戚朋友找个可靠的师傅, 陈师傅来了以后, 化了符水给他喝, 再屋里埋了鱼骨等物, 渐渐才开始有所好转, 能起身下地了, 但还是身体虚弱, 而且有时候常常走着走着就突然摔一跤, 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说感觉好像是有人在他的脚上拉了一把, 有时候又怀疑是不是自己下盘虚了, 而且每次都摔向一个方向, 他的左前方。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问他,第一次看到家里地上的水迹的时候, 那个脚印是左脚还是右脚? 他说是右脚。 于是我明白了,这次这个鬼, 一定是个独脚鬼。 所谓独脚鬼, 算是民间对一种以残缺姿态且死于非命的鬼魂的称呼, 如无头鬼、断手鬼等, 它们在某些程度上跟灵缺是一样的, 有些会害人,有些却只是游荡, 但是它的危害性在众多鬼怪里, 算是比较强的,也就是说, 遇到这样的鬼,除了自求多福不被缠身外, 找个可靠的师傅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听到这里,我想了想, 我觉得我应该要先确实这个鬼的身份, 再来计划应该怎么了解。 于是我问许大叔,他家祖上是做什么的, 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了。 许大叔身体很虚弱, 但是他告诉我, 从他爷爷那辈开始, 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早些年重庆还算太平, 除了偶尔会有些军队的混战, 日本人打不进四川, 四川人却整天嚷着要出川抗日, 他爷爷就是其中一个。 后来他爷爷就留下家中妻儿, 跟着一群乡亲们, 跟着一些地痞流氓, 占山为王,做起了土匪, 准备等着国军收编, 为国抗日效力。 那时候的四川土匪, 大多属于哥老会。 而所谓哥老会,就是我们现在常常喊的“袍哥”。 看过《哈儿师长》的人就一定会记得一句经典台词, “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 意思哥老会的人做事爽快,从不拖泥带水, 而樊哈儿这个角色将国民党高级将领“范绍增”演得活灵活现。 而作为唯一一个敢明目张胆娶妻纳妾的国民党官员来说, 范绍增老师显然已经将袍哥的精神在军队里发挥到了极致。 对于袍哥,我想我不必过多来解释, 因为不管他的定性和土匪有没有区别, 至少在我看来, 保路运动已经使得这一群人在我心里成了英雄。 所以当许大叔告诉我他的爷爷是个袍哥的时候, 我肃然起敬。 |
许大叔告诉我,早年日本人投降, 国民党全面接管重庆, 却在当时的重庆会谈中排斥了共产党和民主人士, 造成他们山寨对时局的不满, 于是一直不肯缴械投降, 还偷偷潜伏到当时的机场, 炸掉了几架飞机。 大大小小的战斗跟国民党打了很多次, 国民党军队也始终没能攻下寨山坪这个小小的山寨。 而寨山坪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得名, 许大叔告诉我,先前我过来的路上经过的那个黄土城门, 就是以前寨子的城门。 我除了对他爷爷的故事感兴趣之外, 其实也希望能从他的故事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能够彻底解决他的鬼病。 因为我之所以这么确定这次是个断脚鬼,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许大叔在陈师傅搭救以后, 还是会常常跌倒, 而跌倒的方向看来似乎是左脚被人拉住, 而那个脚印是右脚的, 于是我大胆断言,这只断脚鬼, 缺的正是左脚,于是它想要抢人的脚。 至于为什么要出现, 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目前还不得而知。 我要求许大叔尽量多的回忆一些当年他的父辈告诉他的故事。 他说他爷爷曾经说过一场战役, 当时也是国民党军队想要强攻山头, 甚至动用了大炮, 但是寨山坪的袍哥还是奋力抵抗, 挖陷阱,埋地雷,夜里偷袭, 什么不成章法就用什么法子打, 最终寨子死了10多个袍哥, 而国民党却损失不少, 于是退回白市驿机场, 准备重新纠集兵力再战, 却在这个时候, 他们收到了撤军的命令, 沿重庆南面撤退到贵州, 继而退去台湾。 在那场战役里, 许大叔的爷爷杀了10多个国民党士兵, 而且二当家被炮给炸死了, 于是在众人的推举和大当家的赏识下, 他爷爷顺利的做了二当家, 而且恰逢国民党撤退, 山头上下也开始过了一阵难得的太平日子。 后来的日子里,也许是过于安逸, 也许是对寨子里的袍哥属于管教, 却难免会出现几个败类。 其中一个, 早年长期在白市驿街头厮混, 偷鸡摸狗,欺善怕恶。 后来大当家的看他人机灵, 跑得快,就把他带上了山, 成了袍哥的一员, 这个人虽然成了袍哥, 但是对袍哥的轨迹似乎并不放在眼里, 还是常常跑到城里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被人告发过多次,依旧不知悔改。 许大叔的爷爷新官上任三把火, 想乘着还算太平的时候, 整顿一下山寨,顺便也给自己树立威信。 恰好在这个枪口上, 那个家伙却又犯事了。 那天许大叔的爷爷听见山门有人哭天抢地, 就上岛寨子的城墙上看, 看见一个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跪在寨子门前, 要求当家的给个公道。 许大叔的爷爷问那一家人发生什么事了, 才知道原来头一晚, 那个痞子去了他们家, 喝酒吃肉了不说, 还打了他们老两口, 竟然还变态的把两个老人绑在床边, 要他们亲眼看自己的女儿被强奸。 许大叔的爷爷一听勃然大怒, 立刻要人打开寨子们,好好伺候乡亲, 另一方面,马上派人吧那个痞子抓了来, 一顿乱棒毒打,终于他承认是他干的。 |
虽然这个人是大当家找来的, 但是大当家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 谁都救不了他, 于是就默许了许大叔的爷爷动用他二当家上任后的第一个生杀大权。 许爷爷原本也没有想要他的命, 在那个年代, 对于袍哥这类义字当头的群体来说, 家法是非常严厉的, 于是他爷爷当下就当着全部弟兄的面说, 家规难逃,不杀头, 也要断手断脚! 说到这里,许大叔突然停住发愣, 我问他怎么了, 他激动的说我知道那个鬼是谁了, 就是被我爷爷砍掉脚的那个痞子! 是,我也想到了。 我接着要他说下去,说说那个痞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水塘里挖出来的那具尸骨到底是不是这个痞子的, 许大叔咽了口口水, 说当下他爷爷就下令弟兄按住他的手脚, 他亲手用柴刀砍断了他的左脚。 并赶他出寨子,要他自生自灭。 不过没多久这个人就死了, 因为有弟兄到白市驿采买东西的时候发现尸体躺在路边, 死去多时,应该是失血过多死掉的。 随后尸体是怎么处置的,许大叔说他也不知道, 他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于是我前后一联系, 尽管没有非常确凿的证据来正面水塘里的那具尸骨就是这个痞子, 却将前因后果一联系, 断定是他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而是与不是他, 目前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找到埋葬尸骨的地方, 富有感情的刨开坟, 检查下尸骨是否缺少左脚。 大过年的,我要是这么做了, 我才真的是个烧饼。 另一种方法也是找到埋骨的地方, 探查一下是否有灵异活动的现象, 如果有反应,结合先前许大叔被拉下水的可怕情景, 也能判断就是这个痞子。 很明显,我将选择第二个方法。 但是现在问题又出来了, 我出来和朋友团年, 并没有吧罗盘带在身上, 想了一想,决定用另外的方法探灵。 |
取玻璃杯一只,把口袋里的巧克力撕开, 取了一点锡箔纸。 把锡箔纸搓捏成一根针状。 在许大叔家里找到一块塑料泡沫, 挖上那么一小块。 在找来电池, 给锡箔纸过磁, 然后将针状锡箔纸刺穿那小块塑料泡沫, 将杯子里到入大约3分之2的水, 将泡沫丢进水里。 我请许大叔的老婆带我去那个埋骨的地方。 路上不太好走, 走到那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与其说是坟,不如说就是个土包。 如果没人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认为那是个坟墓。 我拿着水杯平缓得在坟墓周围晃, 锡箔纸的指针始终在泡沫与水的浮力下, 死死指着坟墓, 于是说明,就是他。 工具欠缺,我只能就地取材了, 因为超度这样一个亡魂, 我还真是没什么话好讲。 最为一个人见人厌的痞子, 也是我最痛恨的欺行霸市的人, 不带路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要让他继续游荡害人吗? 可是对于他为何选择了此事出现, 我却仍然没有头绪。 山上多的是桃树, 随便弄了点桃木钉不算难事, 于是我用了6个桃木钉把墓围了起来, 木钉见彼此红绳相连, 然后将水杯找了个平整的地方, 放在线圈里, 开始给这个痞子带路。 随着念咒和被子里锡箔纸的动静越来越强烈, 最后杯子一炸,打完收工。 我想我得解释一下杯子炸的原因。 这种鬼,和普通的不同, 它会因为某种原因而出现, 也有可能是莫名其妙的出现, 而不管因为什么,他的出现都是以害人为目的的, 死于非命,怨念极强, 念咒带路常常会很不老实,会反抗, 炸了的杯子,就是它跟我对着干的表现。 我告诉许大叔的老婆, 这个桃木钉要保存7天才能撤去, 7天之后将尸骨挖出, 买一口大坛子,把骨头放在坛子里再安葬, 坛口一定能要用红布封住。 她答应了, 我顺便告诉他, 你男人的病是因为这个痞子造成的, 痞子去了,他自然也就好了,不必担心。 这个大婶连连道谢, 似乎已经忘了最初误会我要调戏她的事实。 再跟着她一起回了许家, 道别了许大叔, 许大叔说多谢了我的帮忙, 明年过年的时候欢迎我再来, 他免费杀年猪给我们吃。 回到先前我们团年的那家, 打算跟朋友们好好在这个时间聚聚, 路上再一次经过了那个黄土城门, 也许是故事的影响, 我仔细观察了它, 尽管长满了杂草, 却依然能够看到一些弹孔的痕迹, 寨山坪,土匪窝,袍哥哥老会, 也许这个故事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2007年,我们再去团年的时候, 听说当地开发修路, 老寨子城门,被无情的炸掉了一半。 于是现在只剩下半个城门, 站在山顶,孤独守望着来路。 那炸掉城门的一声炮响, 不知道会不会唤起那些, 当年在这里奋战的袍哥们死去的亡魂? (猎鬼人系列小说 本段完) |
http://weibo.com/ghostfacer2012 十四大的微博 http://www.14ghost.com/home.htm 十四大的论坛 不过论坛的好像没微博更新的多 |
@lbhlxx2012 1891楼 苹果之前有篇叫字条的,还有一篇短的,讲瞎子的。手机看到是这样,新浪又更新一篇新《脚绊》 ----------------------------- 字条我貌似搬了吧,汗,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搬没,我现在是不看了,只负责搬而已 |
@残菊飘零满地金 2012-7-10 17:13:00 回复第1881楼(作者:@我躺下你随意 于 2012-07-10 11:18) @lbhlxx2012 1867楼 回复第1859楼(作者: @我躺下你随意 …… ========== 楼主啊,那个帖子现在要出书了,书名就叫凶宅笔记的说...... ----------------------------- 知道啊,就是要出书,才不更新的,现在都看到一半就没有了,让人抓狂,额,你说我要不,我在这帖后面搬那个凶宅的??算了,不伦不类的 |
http://www.tianya.cn/techforum/content/16/1/770449.shtml这是天涯的凶宅文,很好看,大家可以去看下,那篇更hi,更像电影 |
执魂 2009年,我接到一个老朋友的电话。电话里他非常焦急的说要我这次一定要帮他。我问他怎么了,他电话里胡言乱语说也说不清楚。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他一个很好的朋友,是个单亲妈妈,家里遭遇了火灾,现在两岁的儿子因为吸入烟尘现在昏迷窒息了,要我救人。 临挂电话的时候,他叫我在家别走,他带他那个单亲妈妈朋友来找我。 很快来了我家,我打开门还没来得及打个招呼,他就心急火燎的说,他们打车来的,路上堵车,于是两人就下车一路跑到我家来,他还说路上医院打了电话给他,说是孩子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呼吸道等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昏迷,虽然声明体征是平稳的,但是孩子几乎就跟重度脑昏迷的人是一样的。 接着他才开始介绍,对我说,这就是那个孩子的母亲,不是本地人,朋友也不多,一出事就给他打了电话,是他安排了孩子的住院。 我愣住了。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告诉他,你先不要着急,现在立刻回医院去把孩子给照看好,要亲自照看,朋友既然找你帮忙,那是信得过你这个朋友,所以你不能让孩子有什么闪失,我收拾准备一下,就到医院来。 我这朋友喘喘气,说那好吧,我们就先回医院,你赶紧过来。我答应了。 送了他们出门,我默默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冷静下来后,我决定给小娟打个电话。如果那个孩子身体没有异样,我想也许是掉了魂。如果真的是掉了魂,那小娟能够帮我看到孩子的魂的。 我还是得简单介绍一下我这个朋友。初中同学,由于入学的时候个子比其他同学大,而且体型有点胖,所以全班统一给他一个外号“大汉”,作为一个穿西裤却配旅游鞋的少年来说, 他的品味还真是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上高中也跟我同班,情窦初开的年龄,几乎追过班上的每一个女生,痴心却不痴迷,多情而不滥情,直到我离校,也没见他身边有半个女生, 也许是我开化得比较晚,对男女感情觉得有些浪费时间,不如多点时间去打球打电子游戏, 而他却把身心都奉献给了班里的每一个女生,于是我亲切的称呼他为“妇女之友”。最夸张的一次,上历史课,班上有个女生轻轻咳嗽了一声,于是他立刻举手,大声说:“报告老师,我要上厕所!” 也许是声音过大的关系,老师一定认为他非常急,基于一种不愿污染环境的心态,同意了他去上厕所,而这个厕所一上就是整整两节课。 等我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满身伤痕,手里抓着一把奇怪的草,直挺挺的站在那个咳嗽的女生面前,温柔又耍帅的说, “着凉了吧?来,这是我专门去给你采的薄荷叶。”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以他对女人的感情,在我看来显得特别的极端,而且他绝对是我所认识的人里面,最容易爱上别人的人,如果要说博爱,我想那就是他的代名词。 在我求师学艺的期间,大汉曾因为考上大学而给我写了 ,信里面除了一张粉色卡通的信纸外,还附上了一张他阳光少年一般的照片,还有一张重庆大学建筑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信的内容更是让我大热天如入冰窖,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在那期间我甚至怀疑他成为一个同性恋,而下手的目标没有天理的选择了我。 于是这再一次坚定了我刻苦求学降妖除魔的决心。 给小娟打完电话,没要她来家里,就直接让她去了医院门口等我,我也带好必要的东西出了门。 |
这所医院位于重庆最繁华的渝中区,旁边有个老建筑,后来一度成为一个书市,再后来进驻各大商家,甚至连欢乐迪这样的娱乐场所也占据了一席之地。轻轨等交通四通八达,于是当我正在与漫漫车流搏斗的时候,小娟已经在那里等了我很久了。 停好车,我交代小娟,一会无论看到什么,都要镇定,不要惊动孩子的母亲,她已经非常难过了。 小娟在我看来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虽然那天戴了个很像康夫的黑框眼镜,但是依然遮挡不住她清秀的五官,因此也不会影响到她独有的阴阳眼。说到阴阳眼,我得把师傅当年告诉我的再告诉给你们。 阴阳眼在常理上,指的是能够看见人鬼神三道的人。我们活人所处的道,大家都能看得见, 而我们常人在没被特殊的念力影响下,是看不见鬼的。阴阳眼的出现有几种方式,一种是特殊体质,通常是农历7月出生的人最为常见,以为一年当中人道和鬼道最为接近的时间段就是那段时间,此外就是小时候八字较轻,且体弱多病,这一类人由于自身的命道不够硬, 换句话说,就是不太容易养大,在小时候比其他孩子更接近死亡。还有一类是得遇名师, 按眉骨咒开眼,这有别于“天眼”,天眼是通灵的,非常神秘,比阴阳眼高级的多,世间阴阳眼的人并不算少数,而却极少有人能够正确认识和对待自己的特殊性,能以此来为世间出一份力的更是少之又少,因为当你能够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的时候,你身上的责任就自然比别人多了一层,我很庆幸我自己不是阴阳眼,甚至说,我是个阳气极旺的人,从我郁郁葱葱的腿毛来看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而我也庆幸小娟能成为我的朋友,甚至是战友,更庆幸的是她能够正确运用自己的能力,来为世界做一点好事,尽管她还是个孩子。 我给大汉打了电话,他告诉了我科室和病房号。我便带着小娟上了楼。 我一直对医院有种别样的排斥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地方见惯了生死,而所谓生死,生的喜悦,死的伤痛。却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必然要经历的过程。当你路过一间病房,听到里面传来新生儿的哭声和家长开怀的笑声,会觉得原来世界终究是有希望,希望正被我们抱在手里;而当我们路过另一间病房,听到有人呼喊着亲人的名字,伤心大哭,或许也会动容的捏紧双手,想要快些走开,即便我们并不曾认识。 所以在医院里我总是特别的不自在,囚服似的蓝白条纹衫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胸口的压抑不言于表。 到了病房看到大汉,他正焦急的坐在床边,满眼慈爱的抚摸着孩子的头,若非知道他天生热心肠,我还真要误会这孩子跟他有血缘关系。 这是一间两张病床的病房,中间是一道布帘子相隔,正对病床的墙上挂着一个大约23寸的电视机,电视里一个男人的声音正阴阳怪气的说到:“一座重庆城,嘿多好心人,今天要说哪一个也?” 是,我相信这是个充满爱的城市,从你们把好好的一档新闻打造成慈善节目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小娟毕竟是个孩子,他偷偷拉我的衣角,用那种带着害怕的眼神向我传达一个信息,孩子的魂的确不在身体里,在病房里游荡呢。 我知道那种状态,想走,无路可走,想回去,却不知怎么回去。迷途最是可怜,这样的孩子如果不帮他的话,可能会从此有身而无魂,眼看自己的身体衰竭,自己也将成为野鬼。 我跟大汉打了招呼,让他跟着我到门外去一下。于是我带着他和小娟走到门外,我问他,孩子的情况现在医院是怎么说的,他说医生说检查后的身体指标都是正常的,所以现在考虑是孩子之前受到惊吓,导致脑休克,眼睛虽然是闭着好像是睡着了,但是已经失去了意识,不同于植物人,这种病症他们医院之前也接诊过不少,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家属把孩子接回家, 每天陪孩子说话,这样保守治疗,至于有没有孩子因此而苏醒,就没人知道了。 我跟大汉介绍了一下小娟,说她是我找来帮忙的,她能够看到小孩的魂目前不在孩子的身体里。 如果孩子身体本身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受了点惊吓的话,那倒是有办法把孩子的魂放进身体里,让孩子立刻就能够醒过来,不过你得先去问问孩子的母亲,在火灾发生的是是不是出了别的什么事?还有火灾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们才敢给孩子还魂,否则如果疏漏了其中的一些关键原因,害怕会造成反效果。 大汉答应了,我告诉他,他母亲是你的熟人,还是你去问的比较好,我们去问的话,多少会让她回想起一些可怕的东西。 于是我跟小娟就在过道里等着,让他进病房去跟孩子母亲打听清楚,过了一阵他就出来了,然后经由他的转述,我在脑子里还原了一场火灾中发生的一切。 前一天的半夜,孩子的妈妈打算弄点牛尾巴汤,小火炖一整晚,想必第二天将会是满屋飘香,于是就开着小火炖着,自己洗澡后去睡觉了。 说到这里,大汉打了个岔,说这个女人叫王XX,几年前曾经确实跟他在一起过,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而分开了,之后这个王小姐就怀孕了,大汉曾问她这个孩子是不是她的,被她矢口否认,但是大汉内心一直觉得孩子是他的,因为他从来不曾见过这个孩子的亲生爸爸。其实我也觉得不是,因为那个孩子长得很漂亮,跟他一点都不像。 他接着告诉我,这个王小姐当时去睡觉了以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突然停气了,火苗熄灭后不久,气又通了,直到王小姐在睡梦中察觉到天然气泄漏了,才赶紧起身,用杯子捂住床上的孩子,打算跑去厨房把气关掉,却犯了一个很蠢的错误,她冲进厨房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去关闭气阀,而是打开了厨房的灯,按道理说灯有灯罩,是不应该引起火花的,偏偏她家里厨房的灯是那种带蓝色裸露灯管的灭蚊灯。 于是一下整个厨房就陷入火海,王小姐最初尝试扑救,但是一个女人毕竟能力有限,眼见无果,火开始蔓延到客厅,偏偏在这个时候,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在床上娃娃大哭,由于母子俩在熟睡的时候就已经或多或少的吸入了天然气,于是他们在开门逃生的时候,发现孩子以及窒息昏迷了。 于是王小姐冲出门外下楼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打电话报警,第二件事就是给大汉打电话,希望他能够帮忙来把孩子接到医院去。由于大汉一直都对这个王小姐心存幻想,他甚至固执地以为孩子就是他自己的骨肉,一听到出事就立刻赶了过去,整晚对孩子的抢救还是算比较成功,孩子的身体并没有异样,应该只是最初设想的天然气中毒和受了惊吓,毕竟两岁大的孩子见到这一切,除了哭喊和等死以外,他是有权利害怕的。 大汉和王小姐看医院说人是好好的,但是没办法救清醒,就觉得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于是就抱着一试的心态联系了我。 听大汉把全部事情,我很庆幸他在孩子出事的第二天就想到了我,因为从描述上来看,孩子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只需要引路让孩子回到身体里就是了。于是我告诉大汉,放心,这件事我会办的很妥当的,你现在先进病房去,把帘子和窗帘都拉上,然后把其余能反光的东西都遮一下,我跟小娟随后就进来给孩子还魂。 |
他听我说能救,欣喜若狂,高兴的进了病房。我看他进去了,就带着小娟走到护士站前。开始仔细看挂在柱子上的入院记录。小娟这时候用手肘碰了我一下,对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回答小娟,还不是时候。我在那个台本上并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于是我问护士,请你帮我查查王XX是在哪个病房。 从大汉走进我家后,开始对着空气介绍这个王小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撞鬼了。我只是不希望在这个孩子生死的节骨眼来刺痛他。而且在后来询问事发经过,也是为了确认王小姐是否还活着,小娟从一进病房就看到了母亲和孩子的魂,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两个处于同一平行世界里的母子并不能看到对方。这也是一种执念,因为王小姐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其实也灵魂出窍了。她的念力直接影响了大汉,于是大汉这个不是阴阳眼的人也能看见她,还当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幸好根据我的判断,王小姐也并不是死了,大概也是重度昏迷。原因不必去深究,至少人还活着,这就有办法。 护士挂了电话以后告诉我,在ICU病房。 10多年前卡梅隆老师的泰坦尼克号,让所有人记住了那句深情的“youjumpIjump”。2009年的卡梅隆老师的阿凡达,又让所有人记住了那句人兽恋中经典的“Iseeyou”。 不过我想这里的ICU和电影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知道了病房号,也知道ICU病房是需要申请才能探视的,于是我们还是打算先救了孩子再说。 按照通常的手法,让小娟告诉了孩子的灵魂,要他一会就睡到自己的身体上,2岁的孩子,虽然会说的话并不多,但是他至少能够听明白。于是我在孩子的脚趾上扎了针孔,放了点血,等到小娟告诉我孩子已经睡上去了,我将血涂抹在了孩子的嘴唇上。然后我低声念咒,过了一会,孩子开始慢慢醒了过来。 他还小,他不需要记得这期间发生的一切,醒过来,一切都好了。看见孩子醒过来,大汉非常高兴,我想在一旁的王小姐也是一样,高兴之后,我再次把大汉叫到门外,一番心理建之后,我告诉了他实情。 他非常难以接受,我留下小娟呆在病房照顾孩子,我则带着他去申请ICU的探视,于是在ICU病房里,我们见到了王小姐。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样子,非常漂亮,孩子长得比较像他。 大汉有点不能自抑,开始抓着我追问到底能不能救之类的话,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能,但是我们得先把这件事告诉给她自己的灵魂知道。 回到孩子的病房后,我让大汉在门口呆着别进去了,因为要他再一次面对一直认为是人却偏偏是个灵魂的王小姐,想来是非常艰难的,于是我站在门口给小娟发了条信息,要她带着王小姐的灵魂出来。孩子醒过来以后,以及在小娟的安抚下睡着了。医生也来看过说既然醒了就休息两天出院吧。等到小娟跟王小姐出来以后,我让小娟委婉的把真相告诉王小姐。 从后来小娟告诉我得知,王小姐当时也是很惊讶,最后才回想起自己在出事当晚给大汉打了电话以后,就先带着孩子去了医院急诊,等到孩子送到抢救室抢救的时候,她自己也因为吸入天然气加上心力交瘁而昏迷了。不过她的情况就没孩子这么乐观,属于重度中毒昏迷,医生在没看到家属的情况下,就先把她收治进了ICU病房。她的身体虽然进去了,但是灵魂却留了下来,直到我们告诉她这期间的接近20个小时,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灵魂。 既然有办法救,她自然还是要回去自己的身体,于是我留下大汉照顾孩子,打算带着小娟跟王小姐去ICU还魂的时候,大汉突然对王小姐说, “我知道你醒来以后就会完全忘记这一切,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么久以来我还是很喜欢你。等你好起来,我还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孩子是不是我的。” 小娟说,当时她和王小姐,都流泪了。 还魂很顺利,王小姐只需要在继续恢复治疗就可以了。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瞒着人帮灵魂,这其实是在冒险,因为我起初并不知道这件事的起因,也不能预见结果是好是坏,也许是一厢情愿的相信,或者是不能抗拒这份拯救孩子的热忱,更加不能质疑母亲保护孩子不顾一切的勇气。佛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我算不上是在救人一命,可于我来说,良心与良知,我都过得去了。对于小娟来讲,这次的事情或许只是她漫漫人生中所见的无数鬼魂中,最无害的一次,尽管并不希望她真正卷入这样一个世界,我却忘记其实她早已身在其中。 那件事后不久,我接到一份喜糖。打开请柬,开心微笑。 |
关于瞎子 那年离家出走,南下去了昆明. 在车上的时候,懒得去找零钱, 就用100块向站台上的小商阪买了个烤鸡腿, 找了90块钱,晚饭的时候发现其中50是假的。 悲愤之下于是再次拿出皮包, 抽出另一张50打算对比下到底假在娜里。 却惊讶的发现。 另一张也是假币. 这为我的南下之旅蒙上了第一层阴影. 于是晚饭也没心情吃盒饭了, 就买了盒方便面,打算就这么对付一晚算了。 第二天我对面下铺和中铺住了一个戴墨镜的中年人。 和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旅途无聊,大家总是喜欢聊聊家乡事, 可我的家乡事却实在没有上面好聊的, 于是我对他们说不如来下棋吧 两人都好棋, 年轻人与我对弈, 久久不分胜负, 此刻中铺的中年墨镜男突然说, 马二进三,相三进五. 于是我心想 我靠下棋还兴指挥的。 于是在他的指挥下,我惨败. 几下混熟。他们请我吃饭吃水果, 也许是我节操不太好。 居然不客气接受了. 也敞开自己的心扉. 告诉了他们我出走的原委. 以及我自己对世界和生活的看法. 此刻的中年墨镜男才说, 下车后.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那二年,传销势头猛. 我还真害怕我会掉进陷阱. 一开始没敢答应。 直到那个墨镜男终于取下墨镜, 让我看看他空洞的眼眶。 并告诉我他是瞎子, 那个年轻人是他的徒弟。 师徒俩.摸骨维生. 于是我深信得遇高人。 在下车后。我送他们师徒到出站口. 来接他们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有点瘦,不算高. 于是这个男人,成了我的师傅. |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沉迷这些鬼话,晚上做鬼梦,鬼压床的事感觉特别多,昨晚还发生两次了,身体动不了,意识很清醒,有次是侧着睡,做的梦就是被鬼追,然后从后面插了一刀,别问我干嘛不是鬼吃我,而是用了刀。可能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色色的想下,怎么我白天有时候看了些爱情动作片什么的,晚上怎么没美女入梦 不过晚上做那梦真的是不舒服,人本来就累,做这些梦起来,都是大汗,不过我一翻身也继续睡了,阿弥陀佛,无量寿佛 |
鬼神之事,信者有,不信者无,大家也不必太在意,楼主算神经大条的,加上近视,我看我哪怕在夜晚碰到鬼,也看不清楚 说到鬼到底有没有,一些人说没有,理由是谁也没见过(官方说辞),但没见过也不代表没有吧,就像电灯吧,在电灯发明前几百年,你告诉别人有个东西靠电来发光,,别人还觉得你有毛病,那时候哪来电,就雷雨天的电,那怎么用?所以鬼怪一样,没被我们发现而已,没有那技术让它现形,当然也可能是真没有,怎么样的技术也没法,还是信者有,不信者无吧 心中无鬼,自不生鬼 |
@生活所困没办法 2012-7-11 18:24:00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 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 醉生梦死谁成气,拓马长枪定乾坤。 挥军千里山河在 立名扬威传后人 ----------------------------- 额,其实不用刷那么多次的,发一次就好了 |
@cphh 1926楼 就算近视,看到鬼时应该还是清晰的吧?哈哈 ----------------------------- 算了,还是别清晰好,该看清楚的东西不清楚,看个鬼反而清晰明了了,不带这样玩我的 |
玉璞 2004年12月,我去吃了一场喜宴。正值我的斋月,面对着满桌大鱼大肉,无从下手,令人痛心。原本这场婚宴跟我没什么关系,之所以也邀请了我,是因为在那天之前的一个礼拜,曾帮助这家人化解了一段孽缘。 那天一周之前,我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说是跟她一起跳坝坝舞的一个阿姨家出了点麻烦事,但是那个阿姨却不愿告诉我妈,于是请我妈转告我,看我是否方便,能够去替他们家看一看。当我妈告诉我以后,其实我是没有丝毫问题的。看看就看看吧,这本来也没什么。倒是我妈转告给我的时候,这个阿姨似乎态度有些傲慢,带着对我和我妈的不信任,找到我,只怕也不敢保证是在结善缘。 我妈是信佛的人,她深信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助人原本就应该是我们每个人安身立命的本宗,既然知道了,能帮就帮,况且这跟我自身信不信佛毫无关系,至少我还是在做生意,有了金钱作为底线,任何一切似乎在他人眼里看来,就成了夸夸其谈,而即便人家不理解我的职业和我的态度,那我就真当是送上门的钱,赚了就是了。 于是我按照我妈给我电话打了过去,就是那个阿姨接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有偏见或是怎样,我往往习惯性的从一个人的声音和初次的态度来为她树立一个在心里的样子,或亲切或生分。或真诚或虚伪。但是那只是我的初次判断,不过这会给第一次接触留下一种独特的印象。这个阿姨的声音,听上去是比较傲慢,而且冷冷的,于是我在心里为她勾勒了一个形象,更年期、有钱、看不起人、自以为是。 不过这样的人,我一辈子见得太多,有些固然是生性恶劣,有些却是在保护自己。 在电话里,阿姨告诉我了事情的大概,其实是她替她的侄女打求助的,她侄女下礼拜就要结婚了,却在最后这几天变得有点不对劲了,她妈妈都有时候不能相信这是自己的女儿。于是他们全家商量后觉得这个姑娘大概是被鬼上身,想要请个端公跳跳大神,却找了个冒牌货,于是无端损失了些钱。继而得知这位阿姨跳坝坝舞的时候认识了我妈,然后我妈也曾经热心肠的帮我在这群中年妇女群体里说起过我的职业,于是他们觉得反正都这样了,病急乱投医,大不了再被骗一次罢了。于是才找了我。 也就是说,直到这通电话,她也对我有所怀疑。 我问她,能不能告诉一下我那个姑娘的具体症状?她说,电话里怎么说的清楚,你要是真的能够帮忙,就来我们家吧。 虽然不爽,还是客气的道别后挂上电话,闷在房间锤了一阵枕头后,就收拾好东西按阿姨提供的地址去了他们家。于是在渝北区的某个高档小区里,第一次出现了我这种平头老百姓的身影。 进入她家门以后,我发现她和我预想的模样其实相差并不多。除了那一头酒红色烫得很像方便面的头发和在油黄皮肤上纹上的眉毛,表情显得眼里不苟言笑。她不给我好脸色看,我也有意无意的给她点钉子碰,没办法,那时候年轻,没谈恋爱,无法无天,缺少一个女人的管教,性子总是比较张扬。 她家是那种跃层式的商品房,我和她坐在楼下交谈一阵之后,我得知原来那个被“鬼上身”的姑娘是她姐姐的女儿,她们的老家在重庆万州,这次上来准备婚事就暂住在她家里。因为按照他们老家的习俗,结婚酒席前一个礼拜新人是不能够一起过夜的。而新婚当日新郎是要带着亲友一起到女方家里找鞋子抢新娘的。原本小两口自己有地方住,知道婚礼前的一个礼拜,才住到自己的姨妈家里来。 我问阿姨,我能看看那个姑娘吗?她说晚点吧,刚刚在我来之前又发了一次疯,现在她妈妈正在房间里照看她呢。我问她发疯是什么个情况,而且是怎么表现的。她说有时候她突然开始化妆,画的非常浓,然后走到镜子前,一会哭一会笑的跟镜子里的自己说话。而且每次发病的时候,都有一个共同现象,就是头会固定偏向右侧,走路的时候也总是踮着脚。 如果单单只是前面说的那些情况,我会觉得这姑娘也许只是疯了,应该去看看医生,但是最后那句踮着脚走路,却让我很是心中有谱了。因为这是典型的被鬼上身的症状。 所以当身边有人无缘无故性格大变,做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关键是他若是踮着脚走路的话,请注意,也许中鬼了。 我听到这里,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也基本上能够判断得八九不离十,于是我对阿姨说,我还是得先看看人之后再说,阿姨你能带我上去看看吗?阿姨再一次告诉我,等等吧,等她安静下来了来。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种恐惧。 不熟,有些话不方便多问,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陷入了一阵尴尬。尴尬是于我,她在自己家里没有理由要尴尬,我却是因为不知道要再找点什么话来说而尴尬。于是起身走到阳台,从包里摸出售价高达人民币七元的龙凤呈祥香烟,不好意思,我那时候口味重,正打算要点一根的时候,又是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小伙子,我们家里不许抽烟。 好吧于是我退回屋里,无奈坐下。 这个时候二楼传来声响,是那个女孩的妈妈。她从二楼张望,当她的眼睛看到我的时候,我点头向她打招呼。我想她妈妈应该是早就从她妹妹口中得知我要来的消息,于是下楼,告诉他妹妹,现在孩子已经睡着了。然后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几度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憋了很久,潸然泪下。 哭了一会,她妈妈才缓缓对我说:“希望你这次能够救救我女儿,本来好好的快要结婚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中了这个邪,送医院要被当作神经病,请端公又被骗了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几天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宁肯自己受罪也不想看着孩子受罪呀!你看她都要结婚的人了最后几天这可该怎么办啊!” 我问她妈妈,在她第一次出现这些怪事之前,是否发生过什么事?她说没有,只不过是在发病的前一晚,他们订好酒席后叫上双方父母一起吃了个晚饭,算作是订婚酒,席间也一直是开开心心的,什么怪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一晚是小两口分开的头一晚,回到家以后洗洗就睡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看到她坐在梳妆镜前化妆,起初还没觉得奇怪,直到她开始站起来,自言自语,而且怪就怪在她一个女孩子力气突然变得很大,怎么都拉不住。 她妈妈接着说,孩子的爸爸去世得早,母女相依为命很多年,却眼看女儿就要开始过幸福日子,发生了这样的怪事。 说完,她妈妈再一次开始哭泣。 我对她妈妈说,让我上去看看那个姑娘吧。这是我第三次这样要求了,我不是要去看人,我只是要去看看是不是因为房间阴宅的关系,或是房间里有什么东西会招鬼之类的。 她妈妈擦干眼泪,带着我上楼,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对着我做了个嘘的动作,意思是要我放轻声音,因为她担心现在任何一点惊扰都会引起另一场疯狂。 我看了看房间的布局,虽算不上阳宅,但也算不上阴宅,墙上挂了张韩国组合的海报,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房间原本是房主阿姨的儿子住的,他孩子去了英国念书,房间就空了出来,自己姐姐和侄女来借住几天,就又把这个房间给收拾了出来。此外这个房间就看上去非常普通,除了那个梳妆镜。 这是个男孩子的房间,原本有梳妆镜也不奇怪,谁让现在的女孩子头发越来越短,男孩子的头发却越来越长?而且青春期的少年们,总是会望着镜子意淫自己,摆帅给自己看,却刻意忽略了自己脸上的痘痘,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会告诉你们,我也有过这样的青春吗? 那个梳妆镜有点仿古的样式,但是古铜色的喷漆出卖了它的年代,仅仅是个工艺镜罢了,而它放在房间里却显得非常不伦不类,相当不搭调。若不是阿姨她们告诉我这个镜子一直都在的话,我一定会以为这只是孩子妈妈房间里放不下,故意放到孩子房间来占地方的。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的窗户,把窗帘拉开一个小缝,好让光线透进来,我也顺便看了看床上那个姑娘的模样。 她算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如果排除她憔悴的面容的话。我相信这样的女孩子化妆之后一定很美丽。自从小时候被我妈强迫化了一次印度浓妆,且在眉心用口红画了一个点,再被逼穿上天鹅裙跟厂里的其他小朋友一起跳舞以后,我便发下毒誓如果这辈子我再化妆的话我就一定是个烧饼。而对于化了妆很漂亮的女孩子,我还是一直挺喜欢欣赏的,而且结婚是大事,我想床上这个姑娘一定是希望自己结婚的那天,要成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而现下她的模样,却很难保证她能否走上婚礼的地毯。 我转头问了房主阿姨,有没有别的房间可以住人,如果有的话,我希望能给她换一个房间。虽然我无法确定屋子里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摆设和这个姑娘的八字犯冲,我也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房主阿姨说,就你隔壁那件也可以,但是她现在睡着了,你怎么去搬她啊? 说的也是,于是我告诉这个姑娘的妈妈,先把她的东西收拾到另一个房间去吧,完了我一直在这里等着,等她醒了,我们在把她弄到那边房间。于是我们开始收拾东西,我帮忙提她的箱子等重物,她妈妈就开始收拾衣柜里的衣服和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却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姑娘突然一蹬腿坐了起来,我正蹲在床边拉箱子,她这么一坐,披头散发,吓了我一大跳, 在我还没来得及惨叫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表情狰狞张牙舞爪的扑向了她的母亲。 |
母亲被她扑到在地,嗷嗷喊痛,手里收拾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房主阿姨站在门口也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后腿了几步,想来是打算见势不对,就立刻开跑。 姑娘扑到母亲之后,也就没有再继续攻击母亲,而是在散落了一地的东西里,翻来翻去的寻找,最终找到一个红色灯芯绒质地的盒子,她如获至宝的将它抱在怀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呜呜呜的哭泣。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于突然,完全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而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好像又平静了下来,而目前值得肯定的是,此刻的这个姑娘一定是醒过来了,但是值得怀疑的是,装在这个身体里的到底是人还是鬼,那个她视为宝贝的盒子里,究竟装了什么。 我赶紧放下手里的箱子,把她的母亲扶了起来,站在一边,一时不知所措。 她坐在地上哭了一会,突然哭声停了,缓缓站起来,歪着脑袋,踮着脚,捡起地上的口红,很诡异的走到镜子前坐下,开始给自己化妆,一边画,一边跟镜子里的自己说话,内容大概是,妆花了,我得补一下,你这么喜欢我,我要画的漂漂亮亮的,这样你就不会不喜欢我,就不会离开我了。 尽管她说得轻描淡写的,但是在那种安静的环境下,尤其是因为大家都是被吓到而安静的环境下,显得特别恐怖,我见过神经病,也接触过重度自闭症,但是他们的病态都十分明显,你能够轻易区分出他们是因为生病而干些怪事,而眼前的这个姑娘,全身上下,无一不透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我的经验告诉我,她一定是被鬼上身!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 为了证实,我尝试着像趁她不注意,去抢夺桌上的那个红色灯芯绒盒子,因为我感觉到这个盒子里装的东西和她有莫大的联系,虽然她的妈妈也许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如果这个盒子离开这个姑娘,也许就能成为救回她的一个关键。于是我架好势,猛地冲到她跟前,一把抓住盒子,正准备退回,她突然凄厉地一声尖叫,站起身来,踮着脚,披头散发的向我冲来。 惭愧的说,从来都只有我追着鬼跑,这次被鬼上身的美女追着跑,倒是另类到了极点,关键是我还很害怕,至于害怕的是什么,我还真是说不上来,我知道这当中肯定牵扯到一个力量强大的亡魂,而此刻的我却没有头绪,更没有收拾它的办法。 我体力算是不错的,高中的时候百米冲刺我能跑到13秒多,再加上我是个男人,男人本来是一种令人自豪的职业,但是在当我被一个踮着脚的弱小女子追赶上并扑到在床上,紧紧压着我我却挣脱不了,这对我是一种伤害和侮辱,幸好理智和意识还在,于是被压住的时候,我挣扎着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是一只翠绿色的玉手镯。只看了一眼,我就放弃了挣扎,任由她从我手里抢过了盒子,她才从我身上爬起来。我感到肩头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撩开衣服一看,五根深深的抓痕,在我洁白细嫩的皮肤上撒野。 我滚下了床,站到一边喘气,顺便思考 |
从打开盒子看到镯子的那时候起,我就知道那是翡翠镯子。在云南呆过几年,真货假货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从镯子温润的程度我基本能够判断,这个镯子不是新买的,而是已经被人养过很久的。 我们中国人对玉器向来都有种偏爱,从古时候的完璧归赵,到08年的奥运奖牌,玉的使用几乎贯穿了整个文明。中国人讲究玉要靠养,因为我们相信玉能够吸收人的气血,从而变得温润细腻,也能够从玉的温润程度对应看出一个人的身体是否健康,新买的玉器往往比较粗糙,而在经过佩戴后气血的滋润,就渐渐变得透亮了许多,中国人爱玉,因为玉不仅仅代表了中国的文化和涵养,也包涵了古人的谦逊。 我喘了一阵气之后,那姑娘也跪坐在床上,一摇一晃的,样子很像咒怨里的那个姐姐。不过到是渐渐安静下来,手里还死死地攥住那个盒子。我猜想这个玉镯一定有来头,于是我问她妈妈,这个玉镯是怎么来的,她妈妈告诉我,就是发疯前一晚,跟对方父母一起吃订婚酒的时候,男方的妈妈送给她女儿的,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是传家宝,儿媳妇嫁进门,要用家里的宝贝来欢迎。 又是祖上传下,这意味着要想了解真相,我必须得再向男方的母亲打听一下。我突然想到,我好像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关于姑娘的老公的事,但转念一想,也许是习俗问题,他们不能见面,但是总该要打电话的呀,于是我问她妈妈,男方现在知不知道你女儿的情况,她妈妈叹了口气说,还不知道,因为每次打来电话都是她代接的,都说习俗是不能说话什么的,她妈妈坦言,在结婚前夕发生这样的事,传出去被人笑话倒也罢了,如果因此而让男方家庭对她们家产生排斥,那就断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了。 是,你想得的确是周到,但是你却忘记了他们是夫妻,理应一起承担,而不该刻意隐瞒。 我想了想,告诉她妈妈,没有办法,要救回你女儿,他们男方的家人不可避免的会知道的。起初她妈妈坚持不同意,在我的劝说下,最终还是摇头叹气的答应了。不是我在刻意刁难,而是我要向对方家人打听玉镯的来历,我必须得有个理由。 不过我打算只告诉姑娘的老公,请他帮忙问问,不要让婆婆知道了,上了岁数的女人,谁都知道是什么样,搞不好婚结不成,问题也解决不了。 我向她妈妈要来了她老公的电话,走出房间,下到阳台去,还是点上一支烟,算是压压惊。然后给她老公打电话。 我自认为在解释问题的逻辑上,自己还是算有条有理通畅淋漓的,于是她老公听我阐述完事情的全部经过后,决定立刻打电话问他妈妈手镯的来历,并拜托我,一定要替他照顾好他老婆,我答应了。 过了一阵,他回了电话给我,他说他妈妈告诉他,手镯是她的母亲的姐姐的。后来人死了,无儿无女,家里人就每人分了点东西,算是对故去亲人的思念,他母亲的母亲就是得到了这个玉镯,然后等到他母亲出嫁的时候,就把玉镯给了她,再待得她自己孩子长大成人,娶儿媳妇的时候,又传给了这个姑娘。但是这个镯子具体是有什么故事,他妈妈就不知道了。 于是我正在准备陷入再一次的苦恼,他突然说,“我妈不知道,我外婆一定知道。你现在到我这里来一趟,我带你去问我外婆.” 他的外婆就是手镯主人的妹妹,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是姐妹情深,或许她还能记得。 |
我上楼告诉房主阿姨和姑娘的妈妈,我要去把事情弄清楚。便赶了出门。于是在毗邻江北盘溪附近的一所养老院里,我们见到了他的外婆。 外婆看上去怕是有80岁了,看到外孙来看她,她很开心,我无暇去研究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一个思维清晰的老人,有儿有女却进了养老院。于是暗示姑娘的老公可以开始问了。 问到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也让我茅塞顿开。 当跟外婆说起玉镯,外婆就好像陷入了回忆一般,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娓娓道来。 这个玉镯是她姐姐最喜爱的一样东西,从不离身,因为这个镯子是姐姐在念私塾的时候,一个南洋商人追求她的时候送给她的。 那个年代的情感质朴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而面对那个年代的高富帅的追求,姐姐也不免动心,于是两人很快先是书信往来,再是经常约会,当时的重庆,大概约会的方式只有去国泰看电影,或者是到茶馆听评书。两人虽然相爱,但考虑到姐姐当时不到20岁,一直相敬如宾。但是当45年内战爆发以后,这个商人便对姐姐说,要回去广东老家,安排好家人,就立刻来重庆接她走,临走前,就送了姐姐那个玉镯子。当时的蹉跎岁月,这么贵重的礼物,和定情信物一样,坚守着爱情与信念,姐姐说会一直等着他来接她,但是商人这一去就完全没了音讯。 解放以后,姐姐曾经希望乘着时局好转,南下寻找这个商人,辗转打听到这家人的信息后,上门拜访,出发前还特别梳妆打扮,希望能够给未来的婆家人一个美好的印象,却在进门后,得知了那个商人根本没有回到广东,而是在半路上被炮弹给炸死。死无全尸。 姐姐起初不相信,直到他在祖宗灵位的佛堂里,找到了自己爱人的灵牌。 姐姐伤心归伤心,却还是当自己是对方没过门的媳妇,在他们家里干活帮忙了好几年,直到那家人举家迁往马来西亚,不能带她走,她才一个人回了重庆,而那个时候,她也发现自己再一次一无所有。 姐姐从收到手镯的那天起,就一直从未离身。回重庆后,妹妹和亲戚们也都给她介绍男朋友相亲一类的,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她随着岁数的增加,一些女人的年龄毛病就开始浮现,于是精神上就渐渐有点不能自主,开始一个人跟手上的手镯说话,情绪变得很不稳定,一会哭一会笑的,心理的折磨是很容易击倒一个健康的人的,尽管多年来姐姐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但是她这样的精神状态却持续到了她去世,她活得不算长寿,却比长寿之人更加受尽折磨。为了他的承诺和她的爱情,她终生未嫁。 外婆说到这里,也许是心有感触,默默泪流。 我一直深信,这就是个美好的故事,直到我听得鼻子发酸,而鼻头酸楚的那一瞬间,就好像闻到一种气味,在我闻起来,似乎就是那个纯真年代,青砖白瓦和美好爱情的味道。 断定了,姐姐的灵魂一直附在手镯上,不是不愿离去,应该说是不舍离去。我问外婆你和你女儿戴过这个手镯吗?她说都没有,因为这是宝贝,是一种纪念。 所以我想那个姑娘一定戴过,否则她没有理由被附身,说到此处,或许我不该再用附身来说了,执念,还是执念,当爱情没有完美归宿,就如同一个健康的人却不能寿终正寝,伤痛也许只在一时,遗憾却能伴随一生。 我们辞别外婆,一道去了房主阿姨家里,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习俗了。 |
按照常规的办法,我应该将玉镯打碎,激怒这个姐姐的鬼魂,然后抓住它,带它走。但那是下策,我打算试试,若它尚有一丝温暖,应该是能够奏效的。 上楼以后,我先不让她老公去看她,请房主阿姨拿来纸笔,我念一句,要他写一句,用他的口吻,写给他的外婆的姐姐,一家人的血脉想通,他写的东西烧过去,姐姐才能收得到。内容大致就是希望姐姐能够明白这是自家人,不要继续执念了。写完之后,我将其折成六边形,然后找来红绸包成伏包,点上白蜡烛,把伏包放在地上,用米粒将伏包围绕了一圈,再滴蜡将米粒连起来,念完咒,烧掉伏包。 这时我把罗盘放在姑娘跟前,也许是那个姐姐知道我们是在跟她以一种商量和敬重的态度,罗盘疯转了一会后,渐渐平静。 我尝试再去拿那个盒子,姑娘这次没有任何反应了,打开盒子,我取出玉镯,发现上面裂了一条小丝。于是我知道,姐姐没有要我带路,在收到伏包以后,是她自己想通了,自己选择了离去。因为有蜡烛和米粒,她才能找到路。 几个小时候,姑娘醒了,也回复了正常,她完全记得这些天发生的事,但是她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用她自己的话说,外婆的姐姐已经在她的心里对她讲过了她的故事。我很欣慰,除了肩膀上的抓痕还在惨叫之外。 房主阿姨也终于松开了她那张麻将一样的脸,开心的笑着,很像一碗正在荡漾的方便面,感谢却是不必,反倒是我该谢谢他们,若非他们,我永远都没机会听到这个故事。 几日后的婚礼,我如约而至,看着他们经过磨难而得到的幸福,我由衷鼓掌,虽然我们不熟,但是祝福你们,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 |
女舍 很多人都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深夜到公共卫生间上厕所,却发现没有带纸。正在发愁的时候,隔壁蹲位从隔板下面的缝隙处递过来一张手纸,然后用一种幽怨的声音说着: “要纸是吗?” 如果此刻你正在拉肚子,我保证会一下拉空,说不定还会吓得便血。当然这仅仅是多年前流传于坊间的一个故事,但是长久以来,人们往往会把厕所当作是一个遇到灵异现象的高发地。 也许我接下来要说的会让人感到害怕,但我必须要说,厕所的确相对比其他地方更容易招鬼,因为脏,因为臭,因为潮湿。鬼魂尤其是一些迷途的鬼魂往往会比较偏好这样的环境,但是极少数是有害的。 通常我们判定一个鬼魂的性质,是有害或是无害,并不在于它的死因是如何,而是死后干过什么。而作为我这样的人,在原则上原本是不允许任何与人道无关的东西存留在人间,无论生前是善是恶,死后终该殊途同归,不止是肉体化为灰烬,而是该让自己的灵魂去属于自己的地方。 于是2005年的时候,我送走了一个灵魂,就发生在厕所,流连人世20年,最终还是去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那年我接到一个重庆某高中打来的电话,来电的人自称是学校的保卫科科长,电话里简单说了下情况,大致是学校的女生宿舍公共厕所里,有女生半夜起身上厕所的时候晕了过去,被后来进厕所的同学发现了以后,通知了校方,学校联系了120急救,把女生送到医院救治,却被医生诊断说孩子是受了刺激,精神出了点问题。一开始学校方面都以为是高中生学习强度太大,导致这个女生胡思乱想,给自己施加了大量的精神压力,于是心理上承受不了,开始有点精神失常。 事后校方还在全校大会上通报了此事,但是学生之间的传闻却不是这样,也许真是因为学习的压力太大,于是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些茶余饭后聊天的话题,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件事瞬间就成了焦点,而一些平时和那个被吓出精神问题的女生私交很好的人,开始流传开一个关于鬼的故事。 渐渐学校发现自己无法控制住流言的蔓延,而且在自己的教职工之间这个传闻也传得很厉害,导致整个学校都对这件事情感到压力很大,那个女生宿舍楼的女孩子甚至已经不敢去上厕所,校方领导察觉到事情是有必要控制控制了,但是又无法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证明那只是谣传,而且他们领导对这件事也报以将信将疑的态度,于是透过人的介绍和打听,这才找到了我。希望我尽快赶过去,早点把事情解决了,有或没有,只是需要我这样的人一句话而已。 这种事情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人都是这样,但凡遇到一点自己觉得蹊跷的怪事,总是会想方设法的扯到鬼怪身上去,哪怕自己明明就不相信,却强迫自己认可自己说的是真的,而且说得比谁都真,就像是亲眼看见的一样,好事之徒,劣根性啊!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鲁迅先生当年要写下阿Q正传,正是把我们中国人的种种劣性展露得赤裸裸,谁敢拍着胸脯说在阿Q身上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呢? |
来到这所高中,立刻感到一阵不自在,对于我这样一个顽劣的人来说,校园是一种束缚。保卫科在教务楼的二楼,途中我得经过一所看上去非常漂亮的教学楼,上课期间,教室里传来朗朗书声,听在耳里,有种说不出的自卑感。于是情不自禁的向教室里张望,一个班大概装了6、70个学生,青春的脸庞却遮挡不了稚气,也遮挡不了青春痘们在他们的脸上肆虐。他们跟我活的不一样,走出学校以后,他们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而我却像是被提前设定好剧情的电视剧,别无他长,只能靠这个过生活。也许我一辈子都没有他们一节课的认真劲,所以我一辈子也无法成为在老师眼里那种对社会有用的人。 来到保卫科,我说找梁科长,一个30来岁梳着奇怪发型的男人站了起来,为什么要说奇怪,因为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想起了小时候痴迷的电子游戏,街霸里的那个丢口香糖打人而且爱梳头的烧饼。除了眼前的梁科长并不拥有他那犀利的金发和肌肉背心。从我进屋开始,整个科室里的五六个人就齐刷刷的把眼神投射向了我。 保卫科在我的理解就是保安和保安头子的聚集地,突然被这么多阳刚的男人盯住,还是有些心慌,真担心他们会不会是把我骗来组团污辱我的。直到梁科长要我坐下,然后对科室里的其他人说,要他们先行回避一下,他要跟我谈点要事。我才算放心。 等所有人出了办公室,梁科长关上门,点上烟,坐到我对面,递给我一支烟,也不见外,眼看就剩下我和他,他也开始皱着眉头跟我说起了大实话。于是我们开始接着电话里没聊完的话题聊。 我问他,现在流传的最广的一个版本是怎么样的,他想了想告诉我,有学生在说,那个疯了的女生那晚上厕所的时候,蹲下以后,无意识的看着地面和门的缝隙,接着就看到一个影子走到她蹲位的门前停下了,本来她以为是别的同学要来上厕所,因为这时候那个影子开始拉门,于是这个女生就说了句,有人了,去旁边吧,然后有点不耐烦的继续低着头上自己的厕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头倒着从门和地面之间迅速的插了进来,还在面带笑容。于是那女生被吓得向后退,却没站稳,脑袋撞到了水管上,就晕死了过去。 说完这句,梁科长突然停了下来。于是整个办公室就只有墙上挂钟的声音,这突然的安静显得那么可怕。如果他说的学生们传闻中的鬼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实在是没把握能够收拾这样的鬼,因为我也害怕。 如果之是纯粹的传言,我却不得不深深佩服这群孩子的想象力,用鬼把猎鬼人吓得一身汗毛树立,这恐怕是很难的。 我问梁科长,根据学生们描述的那个女人,您有什么印象吗?他说完全没有,那栋楼住的全是高中生,宿管老师都是上了岁数的中年人,平时也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宿舍,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女人”。 说到宿管老师,又勾起了我的伤心回忆。早在98年我离校前,曾对我的宿管老师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时候正在热播一部宫廷剧,讲的大概是一个皇帝和一群小姑娘的故事,而且一拍就拍了好几部。那一晚宿舍无聊打牌,打到连打牌都觉得无聊的时候,我们宿舍8个帅哥就一起决定要去整整我们的宿管老师,谁叫他每天早上都要那么早来敲门把我们闹醒。于是我们找出宿舍里所有的“盅盅”,(重庆话,大概就是不锈钢平底碗的意思,用来食堂打饭用的。)一起走到宿管老师的寝室门前,然后敲门。老师问,谁呀?我说,老师,我们寝室全体人员为你点了一首歌,动力火车的《当》。 然后一个眼神做号令,我们全部开始当当当当的敲盅盅,那种声音,极其刺耳,于是第二天我们集体被带到德育处接受批评,在那以后不久我便退学。 我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这么讨人厌,不知道是过度的想要证明自己,还是纯粹的调皮捣蛋。 我对梁科长说,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带我到那个女生晕倒的地方去看看。梁科长看了下墙上的钟,说现在上午的课快结束了,等下午学生上课了再去看吧。人多眼杂,要是看到你出现在那个出事的女厕所,肯定流言要传得更凶。 他说得有道理,这种敏感的时候,就不要去刺激学生们了。 梁科长告诉我,女生宿舍旁边的男生宿舍结构是女生宿舍的镜像,如果我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他们厕所的构造。我说好,于是我们就朝着男生宿舍走去。 脏乱差,这三个字毫不夸张的应该是男生宿舍的标签,这种结构的宿舍和筒子楼有点相似,区别就是过道两旁没有灶台而已。通道的尽头就是厕所,而另一头是一个栅栏式的铁门,铁门的另一边就是女生宿舍。这也是宿舍的消防通道,一旦男舍或女舍着火了,这个门就会打开给学生们逃生。 我朝着厕所走去,和普通的宿舍厕所没有区别,除了门上赫然写着的“严禁随地小便否则没收工具”的字。我走进厕所里,只有4个格子间,我一一推开格子门,却发现最后一间是锁上的。 我问梁科长,这一间是坏了吗?他说不是,那里面放的都是杂物,例如拖把扫把之类的,只有清洁工能打开。 我开始回想起我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几乎都遇到过联排厕所的最末一个蹲位是锁上的事情,这也迫使我养成了从来不到最后一个格子去方便的好习惯。而在坊间长期以来对于厕所的最末一格的传闻从未停止过,后来很多人发现原来最末一间反正没人来,于是可以做点别的事,例如供香养鬼啦,偷偷藏点东西啦,甚至还有激情男女会在这个格子间里做点令彼此都愉快的事情。 我又上了几楼,发现每一层楼的厕所都是一样,也同样都锁上了最末一格。梁科长对我解释说,不但男生宿舍是如此,女生宿舍也是一样的。这多少让我有点心生疑惑,我渐渐开始觉得,这似乎有点奇怪,莫非是每层楼都请了一个清洁工?然后每层楼都配发了一把钥匙吗? 一时想不通,也就暂时不去想。当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想起,我提醒梁科长,该吃饭了。 梁科长显然是个会来事的人,听我这么一说,就带着我去了食堂。 那时候的学生比我们当年的伙食简直好多了,我记得我当初偶然在菜里面吃到没有洗干净的泥巴,悲愤之下我去找打菜的师傅理论,他却异常冷静地告诉我:“菜本来就是长在泥巴头的撒,没得泥巴难道还长的出来菜迈?所以有坨泥巴有个撒子好奇怪的嘛?”他的一句反问,我瞬间无言以对。而现在这些学生孩子,吃的东西干干净净,样式做得还好看,闻上去也香喷喷的,我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地上沟里的油。一份套餐才6块钱,而且特别好吃。 |
饭后我和梁科长随便在学校里走走逛逛,也顺便打听了一下这所高中的历史。学校始建于50年代,多年来一直狠抓教学质量,所以年年考试该校都能名列前茅,而几十年间这所学校也为国家输送了大量优秀学生和人才。闲聊间我问起梁科长这学校师傅曾经死过人,梁科长说他并不是很清楚,即便有,也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看到操场上有群孩子在踢球,还有些在边上站着观看,在感叹青春岁月逝去的同时,我也打算凑上去询问下关于厕所闹鬼的事情。场边站着的几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兴奋地向我说完了这个鬼故事,大致和梁科长告诉我的情况差不多,而且她们特别提到了那个厕所里被锁上的门,据说女生晕倒的格子就是最后一个被锁住的格子,但是她上厕所的那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打开了。 这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我对梁科长说,学生呆会一上课,你就立刻带我去那个厕所瞧瞧。 2点,学生们差不多都去了教师了,女生宿舍的老师也锁上了底楼的铁门,梁科长对宿管老师说要她打开门,我们要上去看看。 女生宿舍就是跟男生的不一样,连走道都是干干净净的,空气里还有股子洗衣液的清香,我如果是个青春期的少年,也许我会被这样的气味吸引,继而成为一个有着怪异偷窥癖的变态。 事发的厕所在那宿舍的三楼,据说那是高三学生的楼层。走到那层楼的厕所前,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整个厕所外的洗衣槽上方,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内衣内裤,有的还在滴水,看上去很像是个丝瓜篷,没敢在那个地方多做停留,我便在厕所门口喊了几声有人没有,见没人回答,我和梁科长就走了进去。 女厕所和男厕所的区别就在于没有小便池而已,其余都是一样的,我直接走到了最末一格,用手推了推,发现锁住了。来不及等清洁工来开门,我就从上面翻了进去,从里面一脚把门踹开了。走出来以后,我才开始仔细观察这个传说中闹鬼的厕所最末一格。 这个格子和其他格子相比,似乎要略微的小那么一点。并没有发现什么拖把一类的清洁用具,蹲便器也是旧得有些发黄,抽水箱早已不知道到哪去了,一根断掉却没有滴水的锈蚀铁水管竖立着,瓷砖是乳白色的,瓷砖上面赫然有一处血迹,血迹的下方,就是一处裂痕。 我心想这血迹多半就是那个撞到头的女生留下的,但是把瓷砖都给撞出裂痕了,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撞成这样的程度啊。我转身把格子门开到最大,让梁科长走开别挡着光,仔细的寻找着,终于在格子门开合的活页那里,找到了一些夹在缝隙里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刻意迫使自己这么去想象,只是眼前的血迹和莫名其妙出现在夹缝里的头发,似乎一切都在佐证那个传闻。不敢大意,于是我取出罗盘,开始问路。 问路的结果是,这里有鬼。而且是个执念很强的鬼。 于是我再一次问梁科长,学校里的最老的教师还在不在?我们必须去向他打听下当年学校里有否死过人的事情。 走出厕所,梁科长开始四处打电话,终于联系到一个老教师,好在这个教师就住在学校的教师楼里,早已退休,整天下棋逗鸟为乐。于是事不宜迟,我便要梁科长带着我去找这个老教师。 到了老教师家里,我没有欺骗他,而是直接问他,这个学校曾经有没有死过人,我特意告诉这个老教师,就是现在女生宿舍三楼的厕所。这个老教师显然也是知道学校里最近闹鬼的传闻的,只是他大概没有回头去想过鬼究竟是哪里来的,他们做科学的人,似乎总是或多或少的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有鬼的事实。于是这个老教师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他说20年前学校曾经死过一个女学生,是自杀的,死亡的位置的确是现在的女生宿舍的位置,不过那时候还是老房子。具体情况是为什么,他却不知道了。 线索到这里再一次中断,我不甘心,我又问老教师,那是哪一届学生发生的事?他回忆了一下,那是84级的学生,名字记不清,班主任是个姓刘的老师。 这时候梁科长说,前几年学校刚刚搞了50周年的校庆活动,邀请了很多毕业校友回来,还特地制作了一批校庆纪念册,里面就有从建校起每一届的学生和老师名,还有毕业照。于是我们又立刻赶到了保卫科, 梁科长找来那本校庆纪念册,我开始对照84级寻找,终于找到了这个刘老师教的班级,44个同学里,有两个的名字是用黑线框框住的,按照习惯,这应该是已经去世的同学,而这两人里面,应该就有一个是当初自杀的那位。我仔细看了两个名字,排除了其中一个名字一看就知道是男性的人,于是我确定,自杀的那个学生,应该就是这个被黑线框住名字的吴晓兰。 这是个重大的发现,纪念册里每个同学的电话和地址都有,我挑选了几个看名字像是好人的同学,打通了他们的电话,向他们询问吴晓兰的情况,他们大多都已经忘记了这个人,只有其中一个同学告诉我,吴晓兰啊,她的事情你问陈XX好了,读书那会他们俩玩得最好了。于是我按照纪念册上的电话号码,打给了这个陈女士。 说明来意之后,她一度挂掉了我的电话,这表明这段记忆对于她而言,是非常深刻的,而我也因此确信,这位陈女士一定知道点吴晓兰死亡的内幕。 当我正准备再次给她打过去,并打算如果她再挂电话我就直接按照地址去找她的时候,她却把电话回拨了过来,电话里她问我,为什么要突然打听那个人的事,为了让她帮忙,我委婉的道出了实情,并且告诉她,现在这事情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今后也许还会有别的女生受到伤害。 百般劝说下,她总算答应,到学校来与我和梁科长见上一面。 中途等待的时间里,我给师傅打了个电话,师傅听我说完事情的全部以后,他并没有教我该怎么做,而是告诉我,你要处理好,要让活着的和死掉的都安心。 我生性叛逆,根本谈不上尊师重道,但是对我师傅,我确实有如神一样的尊敬他。师傅不仅仅教了我手艺,还教我怎么做人。天道人道鬼道,三道相辅而成,缺一不可,却不该混淆,我们只不过是指路人,而后收获一份感谢和内心的平安,不需要太多奇怪的理由,堂堂正正,对得起天地人鬼神,这就足够。 师傅总是会用他的话让我明白一些道理。 随后陈女士来了学校,打过电话后,她找到了保卫科。我并没有跟她客套和拐弯抹角,我直接告诉了她目前学校已经有一个女生因此而受到伤害,希望她能够告诉我事情的全部真相。 因为我知道她一定知道真相。 眼前这个30多差不多要40的女人,面色凝重,显然我的问话已经是触及了她最不想触及的地方,过了好一阵,她才开口告诉了我们。 20年前,她和吴晓兰都是高三毕业冲刺班的同学,高中三年,陈女士的成绩一直在班上算是拔尖的,而那个吴晓兰就恰恰完全相反。她性格怪异孤僻,不喜欢跟人讲话,也总是干一些别人觉得莫名其妙的事情,比方说大家都在认真上课,她却用笔在课本上画一些谁都看不懂的画,用陈女士的话说,吴晓兰画的画,让人感到压抑和难受,准确的说,她应该是有比较严重的自闭症,而自闭症的人群也拥有自己的一个世界,在她看来,不能融入的并不是她,而是除她以外的全部人。因为性格过于怪癖,很多同学都不喜欢她,甚至很多同学欺负她,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哭,因为对她而言,她也同样看不起其他人。 到了高三的时候,老师为了让班上的每一个同学都能够考得更好,于是就找到品学兼优的陈女士,要她跟吴晓兰结成对子,成为朋友,帮助她应对考试。陈女士原本也算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从来不会去跟着别人一起欺负吴晓兰,既然老师这么说,她也就欣然答应了,原本帮助自己的同学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于是她主动要求调座位跟吴晓兰一起坐。在陈女士的关心下,吴晓兰渐渐对她也卸下了心防,于是她把陈女士当成全班唯一一个愿意做朋友的人,她便跟陈女士无话不说,人也开朗了许多,不得不说的是,在这件事上,我觉得陈女士和刘老师都做得非常不错。 可是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任何一段信任的建立都需要漫长的过程,而摧毁仅仅只要一秒钟。在高三的最后一学期,陈女士因为长期帮助吴晓兰,自己也要学习,精力就相当疲惫,加上考前的压力,导致她之的成绩严重下滑,她非常着急,于是就或多或少的把这种责怪加在了吴晓兰的身上,那天晚上下了自习课,陈女士原本打算在宿舍里好好温习,吴晓兰却一直缠着她要她跟自己聊天,于是长期以来的压抑终于导致了陈女士的爆发,当着整个宿舍十几个女生的面,狠狠的臭骂了吴晓兰一顿,而且骂的很难听。吴晓兰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好朋友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发火对待自己,一时想不通,却有不甘愿在其他同学面前哭泣,就从宿舍里出来,跑到厕所去偷偷哭。 而恰恰这个时候,陈女士和另外一个同学也去上厕所,另外一个同学对陈女士说,你怎么突然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呀,我还以为你们俩是好朋友呢。陈女士则没好气的说,什么好朋友,我都是可怜她,帮老师的忙,善待差生,她那个样子,谁会跟她做朋友。 陈女士说,当时她说的那些话,起身不是真心的,只是还在气头上,有些口不择言。她却没想到,她说的一字一句,都被躲在厕所另一个格子里的吴晓兰听见了。陈女士上完厕所就自己回去温习了,也一直没在意吴晓兰去了哪里,却在当天夜里,听到别的女生尖叫,才发现吴晓兰用生锈的水管上的铁皮,割断了自己的动脉,死在厕所的最后一个格子间里。 |
于是我现在明白了,那个鬼魂就是吴晓兰,至于她为什么要出来害人我是无从考证的,在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我在心里想好了该怎么送她离开。 我想过,如果无所谓这段往事,我可以直接送走吴晓兰,但是这样以来,于她于我,都不免心有遗憾。乘着学生们还没有下课,我和梁科长带着陈女士,再一次去了女生宿舍。上了三楼以后,我告诉陈女士,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害怕,虽然不是你亲手害死了吴晓兰,但吴晓兰的死亡跟你是有莫大的关系的,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却毫不留情的选择了伤害她,她很绝望,很无助,这才选择了死亡,而死后的执念过于强大,她始终没有离开,甚至现在出来害人,也都是拜你所赐。 我对陈女士说,你欠她的不止是一份抱歉,你还欠她一份真诚的友情。因为至少她对你的友情是非常真诚的。 靠近厕所的时候,吴晓兰的灵魂大概是知道陈女士靠近了,令罗盘转的非常厉害,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也不知道她是否会现身,当我还没有走进厕所的时候,陈女士突然跪下,大声的说了一句,吴晓兰!我对不起你! 声音在空荡的通道里回荡,而这时候,罗盘上的指针渐渐平缓了许多。我得见机行事,我告诉陈女士,我知道你心里也很愧疚,不要紧,把你心理对吴晓兰的愧疚都说给她听,我知道该怎么给她带路。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陈女士一直在又哭又笑的回忆这当年她们两的事情,期间陈女士一直诚挚的表达了对吴晓兰的歉意,我在厕所的最后一格周围布好阵,点上蜡烛,等到罗盘指针完全平缓的时候,我知道她已经原谅了陈女士,打开了心结,自然也就无牵无挂。于是我给她念过安魂咒,问陈女士要了几根她的头发,缠上红绳,在带路的过程中一并带给了吴晓兰。 因为陈女士的头发,表示她一直是她的伙伴。安心上路,尽管还有个因为你而受到伤害的女生,你走了她自然也就会好起来。 事后我才知道,那栋宿舍楼是20年前就一直在的,只是近几年才稍微翻新扩建,尽管环境发生了改变,吴晓兰死去的地方却永远定格在那里。我也知道在此之后尽管梁科长他们能够堂堂正正的说出学校没鬼这样的话,但是关于厕所最后一格的传闻却绝对不会停息。 梁科长亲眼见证了全部过程,深信不疑。于是申请学校付钱,我拿到佣金之后就和陈女士一起离开了学校,在路上我告诉她,既然你对她有愧疚,希望你能找到她埋葬的地点,每年抽点时间,陪陪老朋友去,哪怕阴阳相隔,哪怕她再也听不见。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我正打算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却在脱下衣服的时候,听到了手机的声响。拿起来看看来电号码,轻松的心情荡然无存,背心一凉,心跳加速,全身冒起一阵鸡皮疙瘩,电话响了很久以后,我才鼓起勇气,按下了接听键。 |
椅子 “喂,是我,你在忙吗?” 他在电话那头,我接起电话他就说了这么第一句话。 他绰号叫“胖娃”,我一直称呼他为“胖哥”,以表我对他的尊敬。身高180,体重99.8公斤,满面红光,夜店之王。以为我之后开酒吧就是他的建议。初次见他的时候是在2002年,在一次朋友聚会上,那根脖子上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在夜光下耀眼夺目,虽然很胖但战斗力极强,曾赤手空拳在菜园坝与5名扒手搏斗且完胜,胖哥勇斗毛贼的故事在菜园坝一代广为流传。 他是大渡口人士,说话操农村口音,我之所以看到他的来电便感到一阵害怕,是因为此人是我人生中遇到的最高级酒神,每次打电话给我必然是要喝酒,而且必然是我醉得不省人事。他曾在山城啤酒节的时候独自一人短短时间就灌下一桶啤酒且不上厕所,也曾在杨家坪沃尔玛门前酒后怒踢一个正在殴打老婆的中年脱皮痴呆男,还有一次把我灌醉后,直接把我遗弃在了巴国城对面的草坪上便扬长而去,导致我醒来后钱包身份证手机等物统统不见踪影,损失惨重不说,人还接连晕乎呕吐了好几天。 我原本是好酒之人,但是在他跟前,简直是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所以每次我一看到他打来电话,心里就压力极大,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惨痛的往事历历在目,却又无法不接电话,因为如果你不接他会一直打到你接为止。 我故作镇定和开心的跟他说,“怎么了胖哥,你又想喝酒了啊?我最近没空哦。。。”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的话,他说我不是找你喝酒,我需要你帮忙,我们家附近有鬼的传闻出来了,你得来看下是不是真的! 这是我第一次接到胖哥电话而不是约我喝酒,也是唯一的一次。 我告诉他,现在已经很晚了啊,什么事这么着急?他说就是要晚上才好,人少,你调查起来才方便。 之前处理梁科长学校的事情我已经有些疲惫了,但是胖哥亲自打电话来找我帮忙,虽然我知道他分文不给,但我想我还是得去一趟算了,如果真是闹鬼,我能够帮得上忙,也算是一件好事。 |
挂上电话,还是打算先洗个澡才出门。 胖哥不是本地人,后来娶了个重庆本地的老婆,才在重庆扎了根。为了能就近照顾他老婆的父母,他甚至在他老婆父母家的附近买了套二手房,这等孝心还是非常可敬的。他家住在大渡口区茄子溪附近,我洗完澡,就立刻打车赶去了那里。 对于胖哥家,我是深有感情的,不仅仅是因为在那里曾经醉倒了无数次,而是因为他家附近有令我难忘的美食。在他家附近不远的地方,每到晚上就有一对夫妻推着烧烤车出来摆摊,女的负责在烤架上刷油烤,男的则专门负责打佐料,由于女的是短发,看上去五十多岁,又戴了一副黑框角质眼镜,于是各路吃客都称呼这家路边摊为“眼镜烧烤”。鱼皮、鸡腿鸡翅、苕皮、猪皮,绝对是经典中的经典,美味中的美味,炎炎夏日配上冰镇啤酒,与朋友坐在马路边的小桌子上,卷起裤脚,大吃特吃,非常惬意。 我算是个没什么品味的人,基本上我认为美食应该藏身于市井巷陌之中,而非变成一种艺术品,标上高价陈列在高档餐馆的餐桌上。而民以食为天,赐人以食物,怎么说都是件积德的事情。 所以每次我到他们那边,都会有意无意的玩到晚上,为的只是那一口美味的眼镜烧烤。 于是这次也不例外,我在路上给胖哥打了电话,他说他去眼镜烧烤点好吃的等我,等我到了那里我们在细谈。于是一股唾液从舌腺溢出,我情不自禁的催促出租车司机稍微开快点。 到了眼镜烧烤,胖哥早已坐在那里。当天的他穿着十分拉风啊,穿了一身老年人打太极拳的那种黄飞鸿服装,配上他的体型和发型,远远看上去很像是洪金宝老师。那根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依旧闪耀,暴发户,是这样的,我完全理解。 坐下后先开了一瓶啤酒,不过我开宗明义的先告诉了他,既然要查事情,就喝个两三瓶就可以了,要喝酒以后再喝。 于是吃吃喝喝之间,他告诉了我这次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发生在距离眼镜烧烤不远的一个老厂区,在国家发展的过程当中,这样的老厂大部分都从兴盛走向了落寞,特别是在国有经济市场化以后,这些厂子更是只能靠着一些周边产业来生存。厂里的职工几乎都是住在单位早年修建的筒子楼里,虽然住宿条件并不算是很好,但是左邻右舍间的关系却都普遍非常融洽。老厂区的中间是一个篮球场,篮球场的旁边有一处类似小花园的休闲场所,人们下班放学以后也都常常围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闲聊。在这片空地的边上,是一栋不算太高的长条形的楼,那是早前的职工电影院,目前以及废弃封闭,而这次闹鬼的事情,据说就是发生在这个电影院里。 胖哥说,他最近在那附近投资了一家餐馆,有天在跟客人聊天的时候,别人说起了这么一件事。就是有几个厂里职工的孩子,大约也就四五岁,在附近玩捉迷藏,其中一个个子小的,就从铁链锁好的电影院的门的门缝里挤了进去。以为在那里面就不会被找到了。但是找了很久以后,都没能够找到这个孩子,他自己也没有出来。一直到天渐渐开始黑了,孩子的家长着急的到处寻找,才在路过电影院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小孩的哭喊声,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作为父母来说,辨认自己孩子的哭声还是比较容易的。于是循着声音找去,发现孩子是挤着门缝到了电影院里面,在一个角落里哇哇大哭,家长一着急,赶紧回家拿来虎头钳,夹断了门口的铁链找进去,好在孩子安然无恙毫发未损,于是家里人一边训斥孩子不该乱跑,一边把孩子带回了家。 可是事后没几天,家长们发现孩子经常趴在自家阳台上,望着对面的电影院,然后莫名其妙的自己笑出声来,有时候看着看着也出现一些惊恐的表情,然后被吓得大哭。家长才开始觉得孩子可能是不对劲了,于是在街坊邻居间打听孩子这样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那些岁数大点的街坊能够给他们点意见,至少弄明白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却没人知道。 作为这样一个老厂区,人们闲聊的话题自然离不开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在一天夜里的照常闲聊的时候说到了这个事,于是就说了句:“你们说娃儿是不是遭闯到鬼了哦?”也就是这么一句,一个“电影院有鬼”的传言就出来了。 我问胖哥,既然是传言,那你还叫我来干什么,时间久了这些人自然也就淡忘了,孩子也会慢慢好起来的。胖哥说,如果真的是传言到也罢了,关键就是真有其事。胖哥告诉我,在他得知这件事情后,曾经在半夜里到那个电影院门口去晃悠过,那个电影院的大门由于之前的铁链被夹断了,厂里还没来得及挂上新的,于是胖哥打算进去看看。我说他胆子也当真是大,废弃的电影院,光是想象我都觉得可怕,他居然敢半夜一个人潜到那里去打探虚实,或许他跟人打架算是一号猛男,但是如果真的有鬼,恐怕他还是应付不下来的。 他接着告诉我,当他看到那个们的铁链并没有拴住,于是就想进门去瞧瞧,谁知道他刚一推开门,就听到一声“呜~~~~”,胖哥告诉我,他非常肯定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说到此处,胖哥异常激动,身上的肥肉荡漾着。他接着说,听到那个声音后,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那个门就自己重重的关了过来,把他关在了门外,他再想进去,却怎么也推不开那扇没有锁的门。 由于关门的声音比较大,在宁静的深夜里,就显得特别响亮。引起了周围街坊的注意,于是大家高喊着抓小偷,胖哥知道没人会相信他是来找鬼的,于是拔腿就跑,话说他还是算跑得很快的,身体虽然笨重,但步履始终轻盈,我真怀疑他是否在青城山上学过轻功。可是由于他的体型在那一带实在太具有标识性,还是有人认出了是他,第二天他在自己的餐厅里被几个前来调查的民警带走,说他涉嫌盗窃,在他百般解释以后,民警们也找不到任何他的动机和证据,也就放了出来。 |
出来以后胖哥觉得自己很是冤枉,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好为自己洗清冤屈。 我非常痛苦地忍住笑,首先我觉得他的理由非常狗血,为了这么一件事情,竟然劳师动众。其次我也暗暗佩服他的侠义心肠,或者说是无脑的好心。于是我决定了要帮忙,分文不收。我说分文不收是有理由的,因为我知道在他手里肯定是没什么钱好赚,还不如卖个人情,帮一把算了。 吃完以后差不多是夜里9点了,我们付钱以后就向那个厂区走去。 我是第一次到这个厂区,这个厂子横跨马路两边,一边是办公生产的地方,另一边就职工住宅。胖哥说这个厂子听说从前效益可好了,职工区宿舍都修到了靠近河边的铁路旁。我有点糊涂,我问他什么铁路,他说这里有铁路经过,都是些短途车和货车,铁路的另一侧就是长江边,江对面就是鱼洞。 我对地理位置向来是没什么钻研精神的,他这么说得我糊里糊涂的,我也就含含糊糊的听了。走到那个厂子的职工住宅区以后,我仔细看了看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厂区。 和胖哥跟我描述的差不多,篮球场,小花园,筒子楼。也许是因为我是生面孔的关系,我和胖哥一走进那个区域就被周围聊天的人群投射过来异样的眼神,当然这也不能排除是胖哥曾经被当作是贼,而在他们之中留下了令人难忘的印象。于是突然之间我察觉到其实站在胖哥身边除了有点丢脸以外,或许也会被当成是贼。 胖哥指我,那个就是事发的电影院。我仔细看了看这个电影院,虽然天色已晚,但是印着路灯的灯光我还是能够看得清除的,看上去像是70年代的建筑,从地面到房顶有相当大的一片区域覆盖上了爬山虎,这就让这个建筑和其他建筑物相对比之下,特别有鬼屋的感觉。 我们通常在电视里看到的鬼屋,要么就是残破不堪,要么就是从外表上一眼就能判断出这里有鬼,甚至有些导演害怕观众误以为这里没鬼,就不断的用一些音效来渲染烘托,制造一种认为的压抑。所以我敢打赌,很多拍鬼片的导演,尽管他相信有鬼,他也一定没有见过鬼。 而事实上,鬼屋和平常的屋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平常的屋子里住的是人,而鬼屋住的是鬼罢了。 电影院大门处的铁链已经换了一副新的,我远远就看到了。这是一扇对开的大木门,从铁链垂下的角度我基本上能够判断,这扇门能打开的最大缝隙也不过就十来厘米。这么点的缝隙,一个瘦小的孩子挤一挤勉强还是能够通过的。于是我突然想起了胖哥告诉我的那个孩子。 我说你认识那个孩子的家人吗?他说不认识。于是我打算跟周围的人打听打听。 我凑到那群聊天的人中间,默默的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直到一个大婶看我站在那里久久不出声,终于忍耐不住问了我一句,小伙子,你怕不是勒点的人哦?我说是的,我是过来看看这个电影院的。 |
很轻松,就把话题带到了这个电影院上面,于是这下就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根本不用我来多问什么,那些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这个电影院来,说什么以前总是放些老掉牙的电影,如地道战地雷战各种战之类的,还说以前厂里举办什么表演,也总是在这里,不过后来电影院的经费实在比较高,厂子实力弱下来以后,就决定放弃了。聊着聊着,终于有人提到了一句,前阵子这个电影院有个孩子被吓哭了呢! 我听到这,于是赶紧接过话来,我说怎么回事呢?这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这群街坊平时都是相处惯了的,彼此家里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都能够相互知道得清清楚楚,于是他们看到我对这个话题突然有了浓烈的兴趣,于是有种骄傲感,那种感觉仿佛是在对其他人说:“你们看,你们聊的人家都没兴趣,只有我聊的人家才好奇。”于是那人开始滔滔不绝的跟我讲起了那个孩子的事情。 除了先前胖哥给我讲到的那部分以外,我还从这个街坊的口中得知,这个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当听到体弱多病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就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这样体质的人是比较容易见鬼的,况且他是个不到5岁的孩子,命道中人的部分还没有完全形成,于是说这样的孩子见到鬼,其实是一点也不稀奇的。 那个街坊继续说,这个孩子自从那次在电影院里面被吓哭了以后,他的家长就向这群街坊打听过,后来有人说是撞了邪,于是常常都请道士到家里来给孩子化符水驱邪,所以这些情况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道士说孩子撞到的是个女鬼,这点跟胖哥说的完全一致,但是道士对那家人说这个孩子是因为天生带天目,所以才会看到,要等到孩子10岁以后天目不加训练自己退化,才能渐渐看不见。 从这个道士的说法看来,这个道士还是有点道行的。街坊接着说,但是那个道士的手法确实有点奇怪,经常给孩子做法的时候,孩子都会大哭。除此之外,街坊说的话都是些他自己的意见了,什么从小不好好带孩子让孩子自己乱跑一类的,完全不足以作为参考意见。街坊说了一阵后突然嘴巴一厥,指向胖哥,问我那是你朋友吗?年轻人当心哦,这个人前几天还来我们这里偷东西。 我干笑几声说其实你们误会了,是因为他很好奇才来看的。也懒得多解释,我渐渐退出了他们的话题,重新走到胖哥的身边去。 我把街坊们的议论转身给了胖哥听。顺便说了说他是贼这件事。胖哥无奈叹气了一声,我宽慰他,别灰心,谁没有个行差踏错的时候,改过自新,就是好人。 这句话的代价是屁股上中了一脚。 于是我跟胖哥说,现在时间还早,人还没有散去,趁现在我们去找一下那个小孩家吧,直接告诉他们家人我们的来意,并且告诉他们我们不收钱,他们应该会知道什么就告诉什么的。 胖哥答应了,于是我和他走到了电影院旁边的筒子楼里,根据之前那个街坊告诉我的楼层,找到了那家人。因为很好辨认,整个一层楼,只有那家的门上贴了黄色的道符,还挂了面镜子。 我敲门,开门的是个看上去30出头的女人开的门,她问我们干什么,于是我按照之前和胖哥说好的,直接告诉了她我们的来意,这时候她家男主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把我们迎进了屋。 坐下以后,我开门见山的问了这个男人,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他说孩子其他倒还没什么,就是有事会莫名其妙的哭或者笑,问他什么也不说,道士来了就说是邪还没退,他们又不懂这些,于是就只能在旁边干着急,除了这个现象之外,孩子别的没什么异常。 很多和我一样刚为人父母的朋友都会发现,孩子经常会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笑起来,看上去十分可爱,于是老人家们常常会说,这是送子观音在逗他。但是很多孩子望着一个地方莫名其妙的哭出来,就可能要稍微注意一下,因为中国有句老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初生的孩子,如果是因为什么被吓哭了,那一定不是好事。 不过这倒也不难解决,将大蒜捣成糊糊状,涂一点点在孩子的眉心和下巴上,然后把孩子的手心摊开,家长作势要打孩子的手心,但是不必真打,轻轻碰一下就好,这样一来,大蒜泥涂上后起初虽然可能有点热辣辣的,但是等到这个感觉褪去之后,孩子就不会再莫名其妙的被吓哭了。 民间的办法,在最关键的时候往往是最管用的。 我告诉那家男主人,带我去看看孩子,如果孩子是因为看到邪,用我刚刚的方法就不再会看到了,5岁以前都能够有效。但是如果孩子不是看到邪而是撞邪,那可能我要想法从孩子口中知道点什么,才能帮上忙,解铃还需系铃人嘛,从现象分析原因道士既然已经这么做了但是没有结果,倒不如换个方向,直接从根源下手。 |
男主人答应了,他把我们带进了他们夫妻的卧室。他告诉我,房子很小,而且孩子也还小,就没有单独给孩子分一间房。进屋后我看到,那个孩子正坐在写字台前专心的画画,看上去比较瘦小,但是孩子的稚气显得还是十分可爱的。我走上前去,想找个话跟孩子逗逗,看能否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瞟眼间,看到了他正用蜡笔画在纸上的画。 对于一个不到5岁的孩子来说,除了我要说一下他的确比我画的好以外,那幅画的内容让我很是差异。画中是一个女的,边上是花花草草,在女人的远处,有一个看上去很像是火车头的东西。于是我机敏的大脑又开始飞速旋转,联想起先前胖哥告诉我的这附近有铁路,这小孩撞到的是女鬼等,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个孩子画中的女人就是那个他撞见的女鬼。而且这个女人是被火车撞死的。 假设自然可以随便乱下,如果需要求证,还是需要这个孩子自己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不管我怎么逗他,他都不肯理我。无奈之下,我又做了一个非常悲痛的决定。我摸出皮包,取出里面的钱,我问他,小朋友,你知道哪张钱最大吗?他看了一眼,指着那张红色印有毛老师的说,这张。 现在的孩子确实比我们小时候有经济头脑,你长大一定能够当个科学家。 然后我告诉孩子,叔叔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问完了以后叔叔就把这张钱送给你好不好。他双眼看着钱,然后很认真的点点头,说好。 我知道,这样的方法太烂,孩子不能让他过早的对金钱产生兴趣,但是请原谅,为了救助这个孩子,我也是无奈之举。庆幸的是这招非常有效,看来他父亲肯定很少给他零花钱,即便是给了,也绝对没给到100块。于是在我手里的100块钱,对孩子来说成了他生命当中第一个天大的诱惑。 我开始问这个孩子,你画的画是在说什么呀?他说是一个阿姨在过马路。我想他指的应该是铁路。我又问他,为什么你要画这个画呢?他说他听阿姨讲的,我说哪个阿姨,他说就是画上这个阿姨,我问他你在哪里见到这个阿姨的,他说电影院。 非常好,跟孩子沟通,只要撬开了他的嘴,比跟大人容易的多。 我问他,那个阿姨是怎么跟你碰到的呀?他才开始跟我说了那天在电影院里发生的情况。以下的内容是由儿童翻译十四老师翻译的。 小孩说,那天他跟伙伴捉迷藏,自己躲进了电影院,看到电影院里面什么都没有,地上有一大张朱红色的舞台幕布,还有一排联排的凳子。他就躲到凳子下面,不让其他孩子找到,想要进到凳子下面,只有一个入口,就是我们坐下后脚的位置的豁口。但是当他躲进去后不久,渐渐适应了里面黑暗的环境,也就渐渐能够看清一些东西,于是他发现有一个阿姨从椅子座位上倒挂着头,头发垂到地上看着他。孩子没见过鬼,没看过鬼片,所以他的概念里这并不是吓人的。他甚至还问那个阿姨,阿姨你也在跟人捉迷藏呀?那个阿姨对着他笑,招手叫他出来,他爬了出来以后,站在阿姨跟前,接着他听到了一阵汽笛的声音,就看到阿姨被什么东西给撞飞了,那汽笛的声音很大很刺耳,阿姨被撞了以后变得满脸是血,孩子先是被汽笛声音吓到,因为他家就住在这里,火车的汽笛声他是知道的,而且看到阿姨脸上的血,他也知道流血是很痛的,所以才被吓到,然后就跑开了蹲在角落里哭,然后那个阿姨看到他在哭,就慢慢坐在那排凳子上,然后慢慢又消失不见了。 听小孩讲完到我完全理解他的意思,这个过程是非常吃力的。于是我从他的话里基本上能够断定了我的假设,这个女鬼,是一个被火车撞死的人,至于为什么出现在电影院,目前还暂时不知道。 我接着问孩子,那为什么你常常无缘无故的又哭又笑呢?孩子说笑的时候是因为他能看到那个阿姨在对他做鬼脸,逗他。哭的时候就是看到那个阿姨又被撞飞了,然后满脸是血。 于是我明白了,这是所谓的“死亡残像”。 “死亡残像”跟之前隧道里的小女孩差不多,她在特定的时间,会重演一次,重演的内容,就是她死去的那一瞬间最直接的状态。这是很残忍的,但是通常因为车祸等意外死亡的鬼,在上路的时候是有“优先权”的,而电影院里的这个女鬼选择了留下来,这说明她心里绝对是有放不下的执念,如果能够找到这个执念的源头,说不定就能解开它心理的积怨,从而让她上路。而且从刚刚小孩说的情况来看,我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这个女鬼带有恶意,如果是恶鬼,孩子绝对不会安然无恙,她更不会要来逗孩子笑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谁说的鬼一定是害人的?它只是存在于我们的世界里而我们大多数人看不到而已,离开一个自己万分熟悉的世界本来就不是件简单容易的事情,它们大多数仅仅只是迷路,它们需要的也仅仅只是有人能够带着它们,走到自己的路上去。 出了卧室,我告诉那家男主人,我说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尽力让孩子回到正常的。接着在他们的感谢中,我和胖哥离开了他家。 下楼以后,我拿着罗盘,在电影院附近走了走。罗盘里显示鬼就在电影院里,不过并不强,所以应该很好解决。 |
我再次走到那群聊天的街坊中去,这次我特意带上了胖哥跟我一道。这么一会时间,那堆聊天的人已经换了好几个了。我向他们打听电影院相关的事情,一个街坊告诉我,这个电影院是九几年才废弃的,还不到十年,当初拆掉了所有的椅子准备拿去卖掉,却有一排椅子怎么都卸不下来,工人说钉子打得太牢实,也就放弃了,厂里的领导也觉得剩一排就剩一排吧,等到今后要拆这个房子的时候,再一起拆也就是。于是就没管它,就此锁上了门。于是我知道,那个椅子一定不是拆不下来,而是有种力量在阻止他们拆下来,就如果那股力量阻止胖哥进到电影院里去一样。 我又问街坊,厂里是否有人曾经不小心在对面铁路被撞死过?我看这个街坊50多岁的年纪了,住在这里应该都是些老职工,死人的事是大事,如果当时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一定是知道的。果然他告诉我,有一个,当时才分配到单位不久的会计。单位给她分的宿舍就在厂子的那边,要过铁路。说着他朝着铁路那边的方向一指。他接着说,那个女孩死后的第二天,厂里就有人说头天晚上才看见她在电影院看电影,肯定是晚上回家过铁路的时候,被撞死了。当时是他男朋友送她回去的,她男朋友可真不是个东西,看着人被撞死了,吓得自己跑掉了,再也没看到过了。 这样以来,所有的问题都串联起来了,我也因此而寻找到了答案。女会计的确是看完电影后回家途中被火车给撞死,而男朋友的抛弃成了她流连的执念,电影院是她在世的时候最后一段快乐记忆的地方,于是多年来一直未曾离去。 知道原因以后,我心里有点郁闷,对女会计的男朋友不由得深深鄙视,实在是因为现在已经没人找得到他了,否则我一定要好好给他点甜头尝尝。 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当晚我就在胖哥家里住下。他家也并不大,我也住过不少回。但是每次住在他家的时候我都是大醉酩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但是那一晚我却清醒异常,就自然免不了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我这样一个没谈恋爱的青壮少年,实在是非常难受。 第二天一早,胖哥开车我们先去了趟华岩寺,买了好多香烛纸钱,我还顺便扫了很多香灰。回到厂子里,大多数人都已经上班去了,剩下的都是带孩子的老人们。我给孩子家的男主人打电话,要他抽空过来一趟。于是等到他来了以后,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又一次很不厚道的夹断了电影院门上的铁链。我告诉男主人,待会香熄灭的时候,你就好好对这里的鬼魂说,放了你的孩子,早点超生去。记得要虔诚,要谦卑。 我用红绳把那排椅子里里外外缠了一圈,在正对椅子的空地上,用从花园里挖来的泥土磊了个小堆,点上香烛,开始一边念咒文,一边烧钱纸,一边还盯着罗盘。我刻意反复念咒,直到香烛即将熄灭,看到罗盘有所动机,于是递眼色给男主人,他开始按我的办法虔诚的告诉这里的女鬼。 我无法知道她的姓名,我只知道她是一个会计。所以我一直在念叨中,默默祝她安好。希望她能安心上路,去属于自己的美丽世界。 一切结束之后,我亲手教了孩子的父亲怎么炼制红绳,并把从华岩寺弄来的香灰给了他一些。我告诉他,红绳只能给自己的亲人,其他的赠与,都是只有纪念意义而已。要他给孩子做一根,再找个铜钱做成脚链,给孩子带上。 他坚持要给我们钱,我们拒绝了。对于这样一个看上去并不富裕的家庭,若非为了自己的孩子,钱这东西是不会随便乱用的。 离开那个厂子的时候,胖哥问我,要不要留下来,晚上一起喝喝酒?我说算了吧我可不想再在你家睡一晚,然后听到些不该听到的声响。他起初没反映过来,等到反映过来准备给我一记飞踢的时候,我已经提前跑远了。 小胖娃,要不是看在我打不赢你的份上,我早就打你了。 连续累了两天,回到家里,关掉手机,倒头大睡。 |
大桥 2006年的2月,我接到一个邀请的电话,要求我去参加一个谈话会。由于他在电话里的语气显得并不是那么的友善,于是我也开始有点不想搭理这样的人。我问来电人,我只是一介草民,有什么话好跟我谈。既然不是业务,那我就挂了啊!他才慌忙说,老师,别这样,真有急事,电话不方便说,您还是抽空来一趟吧。 听到他的语气稍微好转,我才算勉强答应。 这通电话,来得有点莫名其妙,没有告诉我是因为什么或是要干些什么,只是给了我一个酒店的地址,还有房间号,要我尽快赶过去,除了手机什么都不必带,他们全部包干,替我安排好。 我原本心想,这样的待遇,一般都是些大业务。于是也觉得或许这也是个赚钱的机会。当天下午,仔细检查了家里的电源和天然气,也在客厅茶几上用烟灰缸压了一张纸条,上边写上了我要去的地方和酒店房间号,以免万一。我的工作虽然不算特别危险,但总算是在和各种未知世界的物质打交道,保不准哪天遇到个硬货,说没就没了。因为不知道要在那个地方呆几天,留神小心一点,总是好事。 这是家位于南滨路上的酒店。南滨路作为重庆窗口的其中一环,各式各样的江湖菜馆和琳琅满目的高档会所,以及熙熙攘攘散步的人群和那炫彩夺目的灯饰工程,非常华美。这家酒店虽然我是第一次去,但是之前在报纸杂志和电视新闻里都曾经听说过,相对比较高端。我出门办事几乎都住的是快捷酒店等,于是我身上拥有了全国诸如7天如家汉庭等的绝对VIP金卡,每次走到这样的酒店,出示这样的VIP卡,便有六扇门卫士出示虎符般的优越感,换来的就是那种彻底的宾至如归。 我至今依旧记得我的房间号是701。当我到前台等级的时候,柜台的小姐亲自带着我到了房间,中途上电梯的时候,我尝试着问她,你知道这次叫我来的是谁吗?她装作没听见,也不回答,一脸神秘。我也就不好意思继续多问什么。一到了7楼,我的房间在电梯一侧的尽头,沿途经过其他房间的时候,我不免吃了一惊。 因为作为一个商务用的酒店来说,在房间门把手上,大多会挂上些类似“请勿打扰”一类的牌子,或是有夜间工作者会悄悄从门底下塞进来几张“土特产”“学生妹”一类的小卡。而这次路过的这些房间,其中有好几个都在门口撒下了一层灰白色的香灰,有些甚至钉上了钉子拉上了绳,于是我断定,这些房间里住的人必然是同行。我开始有些担忧,同时聚集了这么些职业猎鬼人,莫非我是卷入了什么大事件之中吗? 虽然心里有点紧张,但是在这个漂亮的带路妹面前,我还是得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姿态。一进了房间以后,我立马一屁股坐在床上,掏出电话,打算打给我的一些熟知的同行,因为如果这次猎鬼人齐聚,必然是有什么大动静,他们多少理应知晓一些。 打了好几个人,都说没听说,于是我试图打给一些前辈看看,在重庆,我非常尊敬的一些前辈,除了黄婆婆以外,屈指可数。黄婆婆自然不会因为钱而受人指挥,这样的场合,她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她更情愿早上出门在路边多捡几个塑料瓶,下午卖掉后回家念佛,然后开门做生意。于是我拨通了另一个前辈的电话。 这位师傅60岁,道家人,复姓司徒。在重庆绝对算是两路口一代赫赫有名的符师,司徒这个姓氏在全国原本就不算多,而重庆自然就更少,所以当人们遇到麻烦事,想要求助我们这种职业的人的时候,常常会听到这样一句顺口溜:“退妖寻上官,抓鬼找司徒”。 |
上官是重庆另一个复姓的师傅,不过他介入的并非我们的事情,我们是跟鬼打交道的,而他却是和妖。妖和鬼虽然同被列为不应属于眼下世界的物种,但它们是有本质的区别的。这种区别自然不是妖是妖他妈这样的鬼话,而在于它们的形成。 在中国的古代,就有人对妖做了非常详细的阐述,鬼是生命消亡以后残存的一种具有能量的状态,而妖不存在死亡。它是靠修炼而成。千年王八万年龟,于是很多人认为老乌龟具有灵气。对于妖,我得说它其实也是存在的,南茅北马,指的是南面的茅山派,虽然行事乖张,神秘叵测,但在抓鬼一事上是绝对的顶级,尽管他们的手法一般相对稍微过于粗暴了。北方的马家仙,尽管抓鬼之事算不上入流,但捉妖的水准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他们大部分在中国的河北内蒙和东北山东一代,他们替人消灾叫做“出马”,对于一些动物的妖,非常得心应手。而那位与司徒并列的上官师傅,就是马家的传人,我此生也只与他仅有一面之缘。也正是因为那一面,才使得原本只信鬼不信佛不信神不信妖魔的我,在我的信任名单里多加了一个妖。 而对于神佛,我敬而远之,深信如若遇到,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哪天佛祖或上帝觉得我实在有慧根而打算破例收我为代发修行的弟子,而是我喝的有点大发了,产生了幻觉。 当时拨通了司徒师傅的电话,我问他知道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他反问我,怎么了你也在酒店里的吗?我就知道,他也来了。而既然司徒师傅出马了,我这样的小角色其实可以灰溜溜的离开,因为我实在没胆量敢去抢司徒师傅的业务,直到司徒师傅亲自要我留下,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些不安,而对于一个大师来说,他的忐忑似乎也在告诉我,这次咱们真的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纷争之中。 他告诉我他就在我同一层的716房间,一切静观其变,搞不定,就跑。司徒师傅连搞不定就跑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这只说明,连他都没有把握。值得欣慰的是,我知道他跟我一起的,也就感觉有了个可靠的靠山,自然也没那么害怕了。 接下来的差不多5个小时里,一直没人来搭理我们,我想要下楼去买烟,却在底楼大厅被告知不得外出,一切物品都在酒店里消费,除了对霸王条款的愤怒和对非法拘禁的不满以外,更为我的此行蒙上了一层可怕的感觉。回到房间,打开电视,一个节目也没有,床头的电话想要打给前台希望他们看看,却被他们告诉我,电视信号是提前中断了的,为的是让我们有个清静的环境。到了晚饭的时候,我心想终于有吃的了,这么高规格的待遇,起码也得给我们每人搞个三菜一汤吧,谁知当服务生把饭菜送进来的时候,仅仅只有两碗米饭,一份紫菜蛋花汤,和一瓶没有开封的老干妈饭遭殃。我非常悲愤,却也找不出理由来质问,包吃包住,起码人家还是坐到了,蛋花算是半个荤菜,有荤有素,还有什么好说的。几下吃完,继续在房间里玩手机发傻。于是余下的时间里,整个房间只剩下我和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瓶子上的陶华碧老师。 到了晚上大约10点,我才再一次接到电话,要我到4楼的会议室,一起面谈。于是我猜,难道是要我们对某个大业务各自竞标吗?那我还是一会直接弃权算了,司徒老师在这里,谁还敢随便拔标呢。我出门下楼,路上遇到不少人,我知道,他们都是和我一样被同样的电话告知,且因为同样的事情而聚集到这个酒店的,其中有些人眼熟,有些人则是见过但是叫不出名字,同样的,他们都是猎鬼人。 四楼的圆桌会议室里,桌前已经坐满了人,我看到司徒师傅后,可以坐在了他的身边,一来是在向其他人表示,我跟司徒早就认识,而是一会有什么动静,司徒师傅逃跑的时候,我也更便于跟上他的脚步。看我们大家都坐下了,一个穿无袖马甲的中年人站起来,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然后坐下,声音不算大的跟我们说: “实在抱歉了各位,这次我们遇到了大事情,不得已才叫各位业界的精英过来替我们处理处理,因为我们这次涉及的金额高达14亿元,没人敢马虎,如果各位不能解决,顶多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然后继续过自己的生活,而如果我们不能解决,撤官都是小事,我们会被判刑的。” 14亿元!这意思是全中国所有人都捐一块钱才能凑齐的数字。 那个看上去像领导的人接着说: “这次冒昧叫大家来,首先是希望大家替我们分析一个情况,看看该怎么处理才能有效妥善的解决。前阵子我们在修建工程的时候,在山中间挖到一口石棺,工人们好奇在没有通知考古研究所的人之前,就自己撬开了来看,却从石棺发现了一只活生生的、轿车车轮那么大的一直癞蛤蟆,当时就报告了我们施工方和文物局,但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却发现那只癞蛤蟆已经死掉并且腐烂了,原本没人解释得清楚,但是随后的几天里,我们接连接到了很多奇怪的传闻,一是我们一个工人在挖的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失魂,然后走到外面用刀子割下了自己的鼻子然后吃掉,再是我们的挖土机从那一晚开始,都不同程度的莫名损坏了,甚至还有一个看守工地的老人,说在巡夜的时候发现洞子里有很多人在并排走着,其中还有些梳着清朝的鞭子,于是开始大喊闹鬼。大概情况就是这样,想请问各位专家,是不是我们在开挖的时候,挖到了什么不该挖的东西,导致我们撞大邪了?” 他说完以后,会议室一片沉默,一会过后,我身边的司徒师傅问了一句,“你们修的是什么工程?” 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回答到:“菜园坝大桥。” |
@犯我似惹军队 2012-7-14 22:00:00 都几天了,还不转! ----------------------------- 十四大更新本来就不是很给力,淡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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