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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恶魔在身边》真实事件改编 罪恶与你近在咫尺 作者:谢小五[第5页] |
作者:五只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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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鳄鱼泪 楼道里的灯再次亮起。 谢小五仔细看,被吊在门把手上的橘猫的脸身比例不协调,它的脸颊圆鼓鼓的,却不像是猫咪正常发腮... “里面或许藏了什么。”谢小五心想,一边试图掰开橘猫的嘴巴,成群的苍蝇在他身边围绕,发出嗡嗡的恼人声响,仿佛在试图阻拦他的行为。 稍一用力,猫的嘴巴就被打开了,手指碰到猫咪尖锐的犬牙,一股腐臭味迎面而来———— 猫的一只眼睛被残忍地塞在了它的嘴里,那只眼球仿佛正从嘴里往外窥视。被血染红的唾液布满了棕色的猫眼,宛如红色蛛丝缠绕住的虫蛹。 他当机立断地将手从猫的尸体上抽出,手指上残留了少许红色的唾液,那触感仿佛手触摸到了果冻一般,粘稠湿滑。 谢小五将这可怜的小家伙从门把手取下...... 阳光越过落地窗,洒落在谢小五满是沧桑的脸上,他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小五,边杉杉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手机对面传来法医Claire的声音。 “情况怎么样?” “有点复杂,见面聊。” “好,我很快就到。” 谢小五迅速地洗漱了一番,火速赶往警局。 法医室内,Claire对着电脑打字,她头发略微懒散地披在肩头,脸色煞白,面庞略有消瘦,显然她最近严重地睡眠不足。 “早。”谢小五推开了法医室的门,他的声音里略带疲倦。 Claire抬头看向谢小五,他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有些胡渣,本来高大的身材,配上米黄色的长风衣却显得略有单薄。 “早。”Claire简短地回应道,一边用鼠标在电脑上点击出边杉杉的尸检报告,示意谢小五查看,她继续说道:“边杉杉死于他杀。” 谢小五点点头,显然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边杉杉的死很有蹊跷,首先是在她的指甲中找到了少量皮屑,经过DNA比对,我们已经找到匹配的人了,你一定想不到是谁?” “是谁?”谢小五问,然后他艰难地说出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名字:“阮若?” “怎么会?是已经死去的霍诗妍。”Claire说。 谢小五面露惊讶,问道:“霍诗妍死了?” “嗯,可怜的霍诗妍。”Claire回答道。 “怎么死的?”谢小五显得有点难以接受。 Claire详细讲述了刘美娟在旅店发现霍诗妍的全过程。 “也就是说霍诗妍有犯罪嫌疑?”谢小五显得有点震惊。 “可以这样说。”Claire捋了捋头发继续报告道:“边杉杉死相安详这点很可疑?” “可疑?” “在她的血液中检测出大量安眠药,这样大量的安眠药会引发剧烈的胃痛,甚至会引发癫痫,死相惨烈,但边杉杉却没有。”说到这里Claire觉得口感舌燥,她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我检查了边杉杉的胃,在胃中找不到安眠药颗粒,也没有发现赋型剂。” “赋型剂?” “怎么说才好理解呢...赋型剂的其中一个功效是维持药物在有效期内不会变形。” “原来是这样,你继续说。” “如果是边杉杉自己吃下一整颗药,赋型剂就会卡在胃壁上,如果没有...” “就证明有人将安眠药磨成粉末投放在食物或饮料中喂给边杉杉。”谢小五脱口而出。 “很接近了,但并不是。”Claire说道:“还记得之前提过的,药物没有对她的胃造成伤害吗?” 谢小五点点头。 “我首先想到毒素是被针管注射到体内的,所以我用高倍数的放大镜检查了她的全身,却没有发现针眼。” “那还有什么方式可以...” “边杉杉的结肠非常干净。”Claire继续说道:“胃容物中没有毒素,这说明死前边杉杉进行过灌肠,灌肠液中含有大量安眠药成分。” 谢小五想到之前张天和自己提起,边杉杉下结肠内没有屎的事情,但这点依旧让人疑惑... “Claire,相对于注射和粉末下毒,灌肠岂不是很麻烦?” “麻烦得多了,还有一点很奇怪,边杉杉上身没有抵抗伤或捆绑痕迹...” 谢小五立刻领悟地接话道:“边杉杉是在意识清醒下进行的灌肠,大概率她是自愿的。” “我是这样猜测的。”Claire点头赞同。 “那死因是安眠药过量致死吗?” Claire摇摇头说:“现在的安眠药一百粒也不会达到致死量,只会陷入长期昏迷。” “所以有人事先用灌肠的方式将边杉杉弄晕,然后再将其悬挂在衣橱里吊死?” “没错,恐怕是这样。” 谢小五显得很疑惑,问道:“这个太匪夷所思了,如果凶手想杀她,勒死不是更加直接?如果是想弄晕伪装成自杀,那为什么要用灌肠这么大费周章的方式?” “这个恐怕只有边杉杉和凶手才知道了...” “边杉杉确切的死亡时间是几点?” “六月二十二日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 忽然间,谢小五明白了,他说:“两起涉及W的案子,死者死后尸体没有被苍蝇啃咬,也未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死者死相整洁一定对W有特殊意义。” “我也倾向于这两起案件都与W有关,不过虽然这两者死因都是吊死,但两人生活圈毫无交集。”Claire回答。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过了片刻,Claire语调深沉地说:“我真不愿相信我们市有这么个连环杀人魔,不过杀人必然是出于恶意,无论什么动机。” 此刻,一阵敲门声响起,张天推门进入法医室,他说道:“头儿,霍诗妍的母亲孟蔻珠被刘姐以谋杀罪逮捕了。” |
第六十八章 巴洛克珍珠 时间回溯到六月二十五日上午11点。 刘美娟等在幸福旅店的大厅中,她翻查着旅客住宿登记记录,刚刚她一一审讯了相关的住客,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信息。 回想起孟蔻珠吞噬遗书的诡异举动,她如鲠在喉,一番思索后她拨通了神棍的手机。 “刘姐,有事需要帮忙吗?”手机一边传来神棍的声音。 “方正,我正在....”刘美娟详细地诉述了霍诗妍被发现的经过,以及孟蔻珠的离奇举动。 “这也太反常了,刘姐我现在就在局里,你希望我干点什么?” “霍诗妍的事透漏出蹊跷,你能帮我和领导申请一张对霍诗妍和孟蔻珠家的搜查令吗?” 神棍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好,我现在就去。” “那麻烦你送来一趟。” “好。” “对了,来之前帮我调查一下孟蔻珠的基本情况。” “嗯,还是刘姐想的周到。” “那我在幸福旅店等你,见面再聊。”刘美娟说。 “好的。一会见。” 刘美娟继续翻阅起旅客住宿登记记录,在确认没有有用的信息后,她起身推开玻璃门,走出幸福旅店。 沿街有位老阿姨正在售卖鸡蛋饼,香味扑鼻,惹得肚子里的馋虫发出咕咕的声响。 “三份鸡蛋饼,再来三瓶可乐。”刘美娟对着老阿姨说道。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刘美娟低头一看是神棍的电话。 “刘姐,我这边弄好了,你一定想不到霍诗妍的爸爸————霍启是怎么死的。” 刘美娟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从随身的手袋里拿出零钱放在摊位上,问道:“怎么死的?” “马上风,又称房事猝死。” 刘美娟吃惊地张大着嘴巴,说道:“这...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你见到孟蔻珠了吗?保养得特别好。” “见过了,挺美的。但是霍启其实是死在小三的身上,据说那小三年纪和霍诗妍相仿。” “这是太腥膻了,怪不得霍诗妍在父亲头七那天都不在家。”刘美娟从老阿姨手中接过鸡蛋饼,往幸福旅店走去。 “有这样一个老爸的确让人吃不消。刘姐,孟蔻珠现在就在警局。”神棍的声音显出少许失落,然后他继续说道:“霍诗妍抢救无效,死了。” “嗯。”刘美娟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她早已有心理准备。 “尸体正在等待尸检。孟蔻珠...拒绝接受问询,她说要等律师来才愿意开口。”神棍说。 “她一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电话另一边的神棍点头头回答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还拿到了霍诗妍家的钥匙和门禁卡。” “孟蔻珠同意对她家的搜查?” “当然不是了,是从霍诗妍随身物品里找到的。” “太好了,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刘美娟说着将手中的一份早饭递给看守在404房间的警察。 “谢谢刘姐。”看守的警察小声说道。 刘美娟笑着指指手机,返身往楼下走。 “刘姐,我已经到了,就在楼下,见面再聊。” “好。”刘美娟说着将电话挂断快步往楼下走。 张天将车停在幸福旅店门口,他将车窗摇下,等待着刘美娟出现。 一位瘦高个的中年女性从幸福旅店走出,她梳着简洁的披肩发,眼中略带疲倦,身上穿着白T恤和米色西服短裤,脚上穿着运动鞋,处处显示出干练。 张天每每看到刘美娟,总能想到英姿煞爽这几个字,他打开车门迎了过去,对着她挥手喊道:“刘姐。” “给,忙了一夜还没吃早饭,我来开车。”说着刘美娟拉开主驾驶位的车门,张天接过早餐换座到副驾驶位。 “谢谢刘姐,我们现在要去白鹤州别苑。”说着张天调好导航。 “白鹤别苑吗?就是那个号称有明星入住,最小户型也价值千万的楼盘?”刘美娟眉眼间透漏出些许兴奋。 “嗯,这只是霍启的自住房产。”神棍伸手打开车窗,然后说道:“刘姐,霍启生前经营一家大型养鸡场,我也是才是知道养鸡能赚这么多。” “行行出状元,不奇怪。”刘美娟将车加速开上了高速公路。 神棍继续汇报道:“不光如此,霍启给孟蔻珠母女留下了大量遗产,就单单房产,本市就有五处。” “想想我二十年的房贷,真后悔学生时代没研究养鸡。”刘美娟打趣道。 “哈哈哈,还有一点,孟蔻珠是护士专业出身,不过她嫁给霍启之后就专职家庭主妇,再也没有工作过了。” 二人继续对霍诗妍一案进行讨论,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到了一大片气派的住宅楼附近。 “就是这了,刘姐,前面左转直接开入地下停车场。”说着张天将门禁卡递给刘美娟,她打开车窗将卡放在读卡器附近,入口处的道闸门自动打开。 驶入地下车库,各色豪车停在其中,刘美娟按自己平时的习惯,小心翼翼地将车好,和边上的车尽量隔开距离。 这举动惹得身边的神棍笑个不停,他说:“刘姐,你是担心别人开车门刮蹭到我们吧?你不用这样小心,就我们这小破车,该担心的是这宝马7系的车主。” 本来拘谨的刘美娟被神棍逗得捧腹大笑,两人匆匆用过早餐,便下车快步走向了停车场的电梯。 “这高档小区的设施真是没得说啊。”神棍环视着巨大的停车场,一边按下了电梯的按钮:“我查了一下,这貌似还是直接入户的电梯...” 话音未落,突然电梯门打开了,伴随着庄严的欢乐颂音乐,里面传出一阵刺眼的金光————电梯间内豪华无比,到处是镀金的装饰。 神棍不由得捂起了眼睛:“这也太闪了吧?刘姐,后不后悔没带副墨镜?” “行了,别贫嘴了,赶紧进去吧。”刘美娟督促道,她也被金光刺激得睁不开眼。 二人进入电梯,神棍拿出门禁卡放在读卡器上,突然欢乐颂停止,音响里一个激昂的男性声音动情地说道:“亲爱的14楼住户,欢迎回家!” 刘美娟忍不住笑了出声,对着神棍说道:“这该死的仪式感,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 |
@笑面乐乐乐乐公子 2021-11-19 08:00:09 将车?和?多了?没懂 ----------------------------- 谢谢。 |
第六十九章 母猪协议 (上) 在高亢的男高音的欢送下,刘美娟和神棍一起进入了霍诗妍家。 两人很快便进入了工作状态,严肃起来。神棍从包里拿出了取证用的单反相机,说道:“刘姐,搜查令之所以这么快能批下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霍诗妍牵扯到另一起命案,受害人...我记得叫边杉杉,我们在她的指甲中找到了霍诗妍的DNA...” “那么霍诗妍可能是犯罪嫌疑人,”刘美娟轻语道,“所以那封遗书,难道是认罪的自白书?” “有可能。”神棍回答道:“或许孟蔻珠知道上面的内容,出于保护女儿才将遗书吃掉。” 两人互看了一眼。 “又或许没那么简单。”神棍说:“刘姐我们主要需要搜查什么?” “一本缺页的笔记本。我在404房间没有找到霍诗妍用来写遗书的笔记本或笔,尽管可能性不大,我希望能在她家里找到那本笔记本。还有其它任何和这家三口有关的信息也不要放过。” 神棍点点头。 刘美娟正面对着一个玄关桌,碧绿色的大理石桌面,雕花的黄金桌腿,华丽中带着繁乱。这种风格的摆设一般会出现在西方建筑里,然而这上面却搭配着一对古风瓷器。 “这是永乐宣德时期的青花瓷,八位数的价格。”神棍介绍道。 “神棍你还懂古董啊?”刘美娟有些惊讶。 神棍抬了抬下巴,指向玄关桌说道:“我哪里懂这些,这上面写着的”。 刘美娟仔细一看,瓷器旁贴着一张标签,上面写着青花瓷的介绍,介绍底下则是用大一号的加粗字体标出的价格,尤为醒目。 “这...还真挺贵啊。”两人微微一笑,刘美娟从随身的包中拿出鞋套与手套递给神棍,准备完毕两人便往里走。 穿过一对罗马柱,进入走廊,此刻神棍才发现,这是一间跳跃式住宅,又称楼中楼,两人正在一楼的走廊位置。 走廊将一楼分为三大部分,左手边是厨房和饭厅,右手边为客厅与茶会室,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旋转楼梯,后面还有三间房间。 “这装修风格我实在欣赏不来,一会巴洛克风一会中国风的。”神棍看着屋内橄榄绿与金黄色的家具和装潢感慨道。 “巴洛克风?”刘美娟小声询问道。 神棍科普道:“这是欧洲十七世纪的一种艺术风格,早期运用于戏剧,以夸张著称,后期被用教堂等建筑里。” “巴洛克是什么意思?” “不规则的珍珠,也有古怪,奇特的含义。”神棍说到此处,扶正了眼镜,继续说道:“刘姐,其实我也是百度出来的。” 刘美娟点点头,走进了一边的客厅。 神棍紧跟其后,他拿着相机开始拍照取证。 客厅内摆放着七座的实木沙发,紫色的大理石茶几,全色激光电视和长条回音壁。 “刘姐,你看这是什么?”神棍说着指向茶几上的一个木制佛像。 木制佛像造型奇特,乃有四颗头颅,四张面孔表情皆有不同,四张脸连同身体分别朝向四个方向,四对手臂皆拿着不同信物。 “不知道...”刘美娟如实回答,显然她对神佛一类的知识没有太多了解。 “这是四面佛又称有求必应佛。”神棍神神秘秘地补充了一句,“一般家里摆四面佛的...都是捞偏门的,或者心术不正。” “这佛是邪魔歪道?” “这是正佛,只是有求必应,所以有些心怀叵测的人嘛...” “摆设而已不要想太多。”刘美娟打断道。 “嗯...”神棍走向沙发旁边的边桌,边桌上带有一个抽屉,打开看,抽屉底部铺着酒红色的丝绒布,里面仅仅放着一个药盒,神棍打开药盒检查,里面是几板降压药。 “你那边有发现吗?我这只有些杂物。”刘美娟正搜查另一边的边桌。 “我发现了降压药。” 搜查完客厅,两人打开玻璃门,来到与客厅相连的阳台。这阳台大约三十多平方米,整体呈长方形。 阳台上摆着两张实木为架,翡翠绿布的贵妃椅,贵妃椅两侧摆着两颗一人多高的盆栽小树。 神棍环顾阳台,并没发现可疑之处,于是提议道:“刘姐,这一楼少说就有两百多平方米,要不咱们分头找找,一会在旋转楼梯处会合。” “好,这样效率更高一些。”刘美娟答道。 经过漫长的搜查,两人来到了楼梯处。 “我这边基本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这个家里似乎生活痕迹不多,也可能是打扫得太整洁了...你那边怎么样?”刘美娟问。 “我这边也是,厨房里的抽油烟机跟全新的一样,稳妥妥就一个摆设。橱柜内的碗,碟子一类的厨具,很多连商标都没撕。”神棍说:“东西虽然多,又贵,但冷冷清清的。” “看来这一家很少聚在家里吃饭,我们去楼上看看吧。” 楼梯旋转处的墙壁上有一幅五米多的油画,贯穿上下两层,画中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留着长刘海,却依旧遮不住那推到耳后的发际线,他有着一张圆脸,抬头纹很深,眼皮堆积着厚重的脂肪将眼睛压成了一条细线。异常肥大的嘴唇配上短塌的鼻子,不禁让人想起红毛狒狒。他身穿黑底金色美杜莎花纹的开衫上衣,彰显出他身价不菲。 “不用猜,这一定就是霍启,千万富豪也是难逃发际线倒退的困扰啊。”神棍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大额头,发出了灵魂感慨。 “我看霍启的中年烦恼不止一件,高血压是肥胖的好伙伴,你刚刚找到的那盒降压药应该就是他的。”刘美娟说道。 说着两人来到楼上,二楼有两个巨大的套房,还有一大片独立的家庭娱乐区域。 两人从最近的一间套房开始搜查,刘美娟环顾房间,说道:“这间应该是霍诗妍的房间。” “怎么说?”神棍问道。 “你看这书架上的书,摆着《告别微安》《斜阳》《地狱公寓》《怖客》《悚族》...下面还有那么多的漫画。” “居然还有《火凤燎原》!?”神棍俯下身仔细查看起来:“这是我高中时的最爱。不过这里竟然一本教材都没有。” “有可能都扔了吧,我当时高考完把教材连同随堂笔记都卖了,整整赚了五百块。”刘美娟说道,有点小得意。 神棍想起当年自己那些破破烂烂,全是涂鸦的教材,白送也没有亲戚要,最后只能拉到废品站论斤卖了。 “我先调查电脑。”说完刘美娟坐到了一旁的电竞椅上,打开了桌上的苹果iMac电脑,开始她最擅长的工作。 “你慢慢忙,其他部分交给我。”神棍起身检查书架,不放过丝毫可疑之处。 然而他没有找到刘美娟提到的笔记本,房间里除了各式各样的出版书籍,并没有什么写有私人信息的书本。 神棍扫视了屋子一圈,目光停留在双人床左右两边的床头柜。 他率先打开左边的床头柜,里面塞满了五颜六色的耳塞,神棍拿起来一个捏了一下,弹性十足。 “看来霍诗妍睡眠很浅。”神棍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走向右边的床头柜,里面空无一物。 “刘姐,你不是说霍诗妍药物成瘾吗?这房间里一点痕迹都没有啊。” “这反而更加可疑,或许孟蔻珠提前收拾过了也说不定,你再仔细搜搜。”刘美娟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嘱咐道。 神棍略微失望地坐到双人床上,突然他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 “神棍你怎么了?” “这床不太对劲。”神棍严肃地说道,他揭开被褥,仔细地按压起下面的床垫。 “就是这里。”说着神棍将床单揭下,把床垫抬了起来,翻了个面,摊在了地上。 对应着刚刚神棍按压的地方,在床垫的另一面居然是片小木板,木板上还有一个精巧的小锁。 “神棍,真有你的啊!”刘美娟激动地说道,这床垫里藏着的显然是一个暗盒。 “我刚一坐下,就感觉不太对劲,我屁股坐着的部分和手按到的部分似乎软硬程度不同,按理说这有钱人家的床垫应该不会有这么低级的质量问题。”神棍解释道。 “可这锁怎么办?” “这种锁简单,防君子不防小人,刘姐你看我的。”神棍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铁丝,在锁眼里捣鼓了一会,锁便开了。 打开木板,能看到床垫的这个部分被人为地挖出了一个洞,洞的四周用木板固定,里面正正好好地塞着一个红色的纸盒。 刘美娟走到神棍身边,催促道:“还犹豫什么?取出来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
第七十章 母猪协议 (下) 神棍将红盒子整个拿出,盒子大约有一双鞋的大小,通体红色,上面系有一个香槟色蝴蝶结。 如果不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发现,神棍会以为这精美盒子是个情人节礼物。 他深呼吸了一下,打开盒子。 里面塞满了一板一板的药片和止咳水,除此之外,在盒子的一侧还塞了一本比手掌略大的小本子。 “这是什么?”神棍取出本子,打开一看,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竟然是本处方笺。” 刘美娟靠近一看,在患者姓名处赫然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霍佳佳?” “刘姐,这是谁?” 刘美娟接过处方笺,仔细地看了一下上面所开出的药品——泰勒宁,她说出了自己的推测:“霍诗妍有药物成瘾的问题,而这泰勒宁正是成瘾药物之一。” 说着她从盒子中拿出了一个白色小药片,它只有纽扣大小,正面写着三个小数字:512。 “这个写着512的白色药品就是泰勒宁。”刘美娟继续说道:“泰勒宁已经是列管类药品,也就是处方药,需要医生的处方笺才能买到。” “所以这是本假处方笺咯?专门用来买成瘾药品的,霍诗妍倒是有几分小聪明。”神棍说。 刘美娟点头赞同,将泰勒宁放回了红盒子。她无意中撇见一边被翻转过来的床垫,心中浮现一丝违和感————如果只是为了装药物,大可以直接塞在床垫里的木暗盒中,何必多此一举再放一个纸盒? 除非,另有玄机。 刘美娟用手去敲击暗盒,果然其底部的声音略有不同,那是一种空洞的撞击声,比四周的木板的声音更加清脆。 她用手去移动底部木板,果然,底部的木板并没有固定在四周的木板上,它只是虚盖在上面,做出一个假象。 刘美娟将木板移除,里面是一大片记忆海绵,之上则放着三张纸。 神棍放下手中的相机,凑到她身后,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差点被霍诗妍的障眼法给骗了。”刘美娟取出三张纸,展示给神棍。 “这些纸怎么是这种状态。”神棍看纸上有许多细小的横向细纹。 “很明显,这是有人将碎纸机撕碎的纸,重新粘合在一起。” “谁会干这种无聊事情?” “也许是霍诗妍?也可能是孟蔻珠。” “母猪协议?这是什么?”神棍看着第一张纸的标题。 刘美娟仔细读了读,抿了抿嘴,显然她不想解释,神棍则一脸困惑。 她才小声地说道:“就是男女之间的支配游戏。” 神棍还是一知半解,她干脆将纸递给他看。 纸上的内容如下: 母猪协议,一共九条,内容如下: 1,母猪要遵守主仆协议,在主人面前只是一只母猪,不配拥有尊严,要将自己物化,母猪是主人的最低廉的私人玩具。 2,母猪在特定时间要保持全身赤裸,除非主人有需要,母猪不配拥有衣物。 3,母猪是下贱的宠物,宠物不允许有任何秘密。 4,母猪要四肢着地,在主人面前要低头,只能注视主人的脚或者地面。 5,母猪要跪着给主人舔脚。 6,母猪要时刻感恩,当完成惩罚和调教任务后要感激主人。 7,母猪是被发泄的动物,任何部分都要展示给主人欣赏并且接受调教和虐待。 8,母猪在特定时间,只能听从主人指令,就算是排泄也要等到主人恩准。 9,这是终身制条约,一旦签署,时时刻刻母猪都是主人的发泄工具。 主人:霍启 母猪:董金 XXXX年xx月xx日 剩下两张纸的内容大体相同,只是在母猪名字的地方签名分别为:吕雪和王令。 “这真是天下奇闻,简直污染精神。”神棍不由得想起了楼梯上霍启的画像,说道:“这三个女人太重口味了。”。 “嗯,”刘美娟回答,“你看这第一张的日期最早,霍启平均一年换一个。”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不得而知,不过夫妻一方出轨,很多时候都是孩子先发现的。” “那孟蔻珠知道老公出轨吗?” “这我们就得亲自问她了。” 同一时刻,警局的审讯室内,孟蔻珠正低着头等待着她的律师。 门被敲响的那一刻,她本温柔还挂有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却又狰狞的笑容。 |
七十一章 夫妻世界 (上) 时间:14:00,地点:霍诗妍家。 神棍将整间卧室搜索完毕,并未发现其他线索。 “刘姐,你那边调查的怎么样?”神棍问。 “我在网页浏览记录中发现两个时间段的搜索记录被人删除,这是其中一个。”刘美娟侧身展示出苹果iMac电脑显示器上的内容。 神棍一听来了兴趣,他不由得加快脚步走到刘美娟身边,只见上面显示出匪夷所思的搜索记录: 周六,20xx年6月18日 23:00 如何匿名举报杀人案? 周六,20xx年6月18日 23:03 匿名,举报,犯罪 “看来这房间里住了位某起凶杀案的知情人。” 刘美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刚才给局里同事发邮件询问此事,经过调查,18日前后本市范围内并未收到任何匿名举报。” “这就很奇怪了,想要举报的人会是霍诗妍吗?” “有可能。”刘美娟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我让同事同时帮忙调查了一下18日以前,和霍诗妍有关的死亡事件,只有一件——霍启的死亡。” “这就更奇怪了,如果霍诗妍觉得霍启死亡蹊跷,她又知道凶手是谁,却未报警...”神棍不由得心里发寒,毕竟他的猜测有点有违人伦。 “也可能是受到他人胁迫,一些都还未知。”刘美娟继续补充道:“6月18日电脑仅仅持续使用了15分钟,之后再无其他搜索记录,这条记录搜索完毕后电脑就一直处在休眠状态。” 刘美娟抿了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因为间隔时间较短,最有可能是霍诗妍自己删除了搜索记录。” 神棍几次想要说出自己的猜测,却只是摇了摇头。 刘美娟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电脑上,她丝毫没有察觉出神棍的异常。 “电脑一直到6月21日才被再次重启,有人在搜索引擎上输入:被侵害的经历,强奸犯的结局等关键字,”刘美娟说道:“以上记录也被删除了,这次电脑使用时间长达两个小时。” “6月19日凌晨是霍诗妍被性侵的时间,6月20日她在警局和医院,很好理解霍诗妍的这条浏览记录了。”神棍说。 “嗯。”刘美娟轻声回应。 神棍感觉到了刘美娟低落的情绪,他蹲下身,打开电脑桌边上的4升小冰箱,里面放着两罐可乐和一堆昂贵的巧克力。 他故意拿出其中一罐,用夸张的语气说道:“看到住千万豪宅的人也喝可乐,我安心了。” 刘美娟知道神棍在安慰自己,于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刘姐,我都检查的差不多了,我去隔壁看看。” “嗯,你去忙,我这边还需要一些时间。” 神棍将相连的门敞开,这样方便他与刘美娟交流,紧挨着霍诗妍卧室的房间是一间衣帽间。 “哇,这一面墙全是限量版球鞋。”神棍兴奋的声音传来,他继续介绍道:“竟然是Air Jordan Infrared,这是1991年乔丹第一次赢得冠军时的冠军鞋。” “哦。”刘美娟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刘姐,霍诗妍的衣帽间面积赶上她同学边杉杉的整个房间了。” “哇,这么大的衣帽间。” “霍诗妍偏爱Balenciaga,BALLY ,GUCCI这些大牌。衣帽间内剩余的三面墙基本都是这些品牌的衣服,包包和装饰品。” “没有香奈儿吗?”刘美娟说。 “我看看。”神棍停顿了一会,回答道:“没有。这个牌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霍诗妍临死时前还带着一个香奈儿的钱包,想必对这个品牌十分喜爱。” “说道香奈儿钱包,边杉杉也有一个。” “边杉杉不是连房租都没交,怎么可能花钱在这种东西上。” “就好像男生喜欢球鞋,女生追求包包,总有勾起虚荣心的时候。”神棍想起了些往事,大学时期的班长酷爱这些球鞋,因为这个爱好背负了不少外债,最后还成了老赖。大学毕业三年后,神棍借给班长一千元钱,班长至今未还钱。 他叹了口气,再次环视四周确保所有东西都检查过,才走进邻近的洗漱间。 在卧室里的刘美娟看了看自己随身携带的帆布背包,在她心中品牌包不能带来任何安全感,她只看重物品的本身价值,她很明白奢侈品不过是有钱人的日常消耗品。 “刘姐,隔壁房间是一个独立的厕所,里面包含了淋浴间和浴缸。” “嗯。”刘美娟回答道。 “唯一可以储物的就是镜子柜。”神棍说着打开柜子说:“刘姐,霍诗妍的化妆品实在太多了,就单是Tom Ford这个品牌的口红套盒就有三个,最大的一个套盒里有至少50支口红,看来我要花很多时间检查了。” “你忙,有发现叫我。” 两人忙着各自的工作,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表示着时间的流逝。 “刘姐,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霍诗妍的很多化妆品,边杉杉也有,不过边杉杉用的是小样,两人年纪相仿,境遇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不稀奇,市面上就这么几个品牌。我这边有重大发现。” “什么重大发现?”神棍问。 “我好像知道凶手用什么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霍启了。” 神棍快步穿过衣帽间,角落里象征着母爱的粉色康乃馨已经泛黄凋落。 |
第七十二章 夫妻世界(中) “凶手用什么方法杀死霍启的?”神棍问道。 “可能和伟哥有关。” “伟哥?你说那个治疗男性性功能障碍的蓝色小药丸?怎么可能?”神棍十分惊讶。 刘美娟说着用手指向电脑,只见搜索记录显示: 周六,20xx年6月18日 22:56 伟哥,降压药,致死 “这两种药一起吃会致死吗?”神棍露出难以置信表情,显然他对此一点也不知情。 “最好和Claire确认一下可能性,毕竟网上谣言很多。重要的是这条搜索下面紧跟的关键字:匿名举报杀人。” 神棍认真地看着刘美娟问道:“你的推测是?” “我猜测这个凶手对霍诗妍有特殊的意义。”刘美娟抿了抿嘴唇说道:“霍诗妍在18日,19日和我在一起,她本有很多机会和我说明此事,但她却什么也没提。” 神棍和刘美娟两人对视了一眼,他知道她指的是霍诗妍的母亲孟蔻珠。 “我待会和Claire确认一下伟哥和降压药一起吃致死的可能性,再和领导汇报一下现有的线索。”刘美娟说。 “这里检查的差不多了,我去隔壁搜查一下,看来今晚要通宵工作了。” “好,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神棍走出次套房,进入通往主套房的客厅,客厅有大约六十多平,却只摆放了少量家具,丝毫没有生活气息,显得十分冷清,摆设更是毫无温馨可言。 客厅内摆着一个七座沙发,沙发木框由金乌木制成,其颜色黑与金的纹路互相交织,线条由粗至细,宛如金色江水,乃是生金之意。 沙发分为三部分————四座,两座与单位,整体呈半圆形环绕在茶几边,茶几上只摆着一个厚底玻璃烟灰缸,它上面有少许裂痕。 在沙发后摆着一个高约一米八,宽约两米的玻璃酒柜,它最上面有一个文具盒大小的电子显示器,显示着此刻酒柜的恒温温度。 它的最上面倒挂着八只印有美杜莎图案的纪梵希红酒杯,酒柜大约装有两百瓶红酒。 神棍觉得这客厅有些古怪,目光停留在酒柜上,它内含八个平放的木架,其中七个为展示架,展示架内的酒微微倾斜向外,可以清楚地看清标签上的产地和年份。 由于为玻璃酒柜,不用打开柜门神棍也能看清内部————除了红酒别无他物。 但别扭的感觉一直都在,神棍再三思索,原来是客厅内的布局,如此大的客厅,仅仅放了酒柜,沙发,茶几和显示器。沙发旁明明有足够的位置能安放酒柜,可酒柜却偏偏放在了沙发身后,想必酒柜后的墙上隐藏了某些秘密。 神棍深吸一口气,用力向外推动酒柜,酒柜比他想象的要重许多,他使劲全身力气酒柜竟然丝毫未动,他只好再次发力,才勉强将酒柜与墙之间拉开少许缝隙。 神棍大口喘着粗气,双腿开始微微发颤,他顾不上这些,急忙往缝隙内窥视,可惜角度太小,光线不足,仅能看见墙上一片暗影。 难道要再次推动酒柜?实在是太重了。就在此刻他灵机一动,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将手伸入缝隙,对着墙壁拍了张照片。 手机上显示出洁白的墙壁上有三处类似长方形的血痕,在墙壁下方更是有一个半圆形的孔洞。 结合目前找到的信息,神棍推测在此之前客厅内发生过激烈争吵,以至于争吵的人大大出手,而墙上的破损,很像是有人用脚暴力踹墙而导致的损毁。 他突然回想起霍诗妍床头柜的耳塞,想必争吵在这个家里经常发生,毕竟有几个女人能忍受丈夫出轨? 刘美娟从次套房中走出,她说:“伟哥和降压药一起使用确实有概率引起心脏病。”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神棍还是显得十分震惊,毕竟这是两种十分常见的药物。 “刘姐,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神棍,我也只是从Claire那听了点皮毛,我尽量解释让你明白,你对伟哥有了解吗?” 神棍立刻表情严肃起来说道:“刘姐,首先我从来没用过,其次我只知道它是治疗男性性功能障碍的药品。” 刘美娟扑哧一笑说:“其实我是刚知道,伟哥的主要成分是西地那非,在没问世售卖之前,实验室内的研究员本来是想研究出一种心血管疾病药物。” 神棍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很难想象伟哥原本是一个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物。 “新药问世前,药厂需要找志愿者测试药的疗效,发现它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刘美娟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继续说道:“最终伟哥无法作为心血管疾病药物出售,但奇怪的是多数男性志愿者不愿将剩余药物交还。在药厂工作人员的追问下才得知,伟哥有壮阳的效果。” “也就是说伟哥其实是一种副产物。” “没错,伟哥其实是一种危险药品,当人服用伟哥后,会造成血管扩张,使得血容量下降....” “刘姐,我不是很明白,请你讲的再更生活化些好吗?” 刘美娟思索了片刻说:“按照我的理解,伟哥会让血液流速变慢,心脏供血不足,当患有心脏病或者低血压的人服用伟哥后,极有可能对病情不利,严重的甚至会威胁生命,在美国就时常发生这样的案例。” “这就是为什么搭配降压药一起吃可能致死...”神棍感慨道,“对了,领导那边怎么说?”。 “领导同意我们继续调查,但需要我们找出更多的线索证明霍启的死有问题。”刘美娟说,“只是孟蔻珠那边找了律师,本来四十八小时的协助调查,被律师协调成了二十四小时,只有找到更多的线索,我们才有机会逮捕她。” “我们只剩大约十小时了,也就是明天十点。” “你那边有什么线索?” “二楼客厅有打斗过的痕迹,就在酒柜后面,我推测这是近期发生的事情,所以墙后的痕迹和血迹还没来得及处理。”神棍说:“我刚才试着移动酒柜,十分吃力。” 刘美娟知道神棍的言下之意,这是霍启生前家中发生的争吵,她说:“你需要什么?” “希望来一位同事采样送检,化验出是谁的血迹。” “好,我发短息让人来支援。” “刘姐,我这边都检查过了,我们一起去主套房看看。” 主套房内的一个抽屉里,一部苹果手机屏幕亮了,上面展示出短信息内容: 发信人 36F:宝贝,你在哪里? 36F:宝宝? 36F:牙痒,想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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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章 夫妻世界 (下) 张天站在办公室的窗台边,他的左侧身子被隐没在阴影里,暴露在阳光下的右手正拿着手机,表情阴晴不定。 苏可欣抱着一大摞复印件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她一直咬着下嘴唇,露出平时少见的严肃表情。 “资料准备好了。”说着苏可欣将复印件重重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走吧!我们去和黑寡妇交交手。”张天走到苏可欣身边,抱起了文件,示意往审讯室的方向走。 “最近夫妻间的凶杀案有点多啊,你听说了那起海州的妻子碎尸案吗?”苏可欣问道。 “听说了,这些凶杀案里的婚姻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早已支离破碎。孟蔻珠家财万贯,婚姻生活中也难逃一地鸡毛。” “刘姐手机里说了啥?” “孟蔻珠和霍启的死绝对逃不了关系,不过现在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她和神棍还在努力搜查。” 苏可欣点点头,帮忙推开审讯室的门。 腿部线条优美的孟蔻珠正坐在审讯椅上,她稍微换了一下坐姿,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她身上几乎没有赘肉。 与之相对应的是她身边身穿正装,地中海发型,体态臃肿的律师。 “我们可以离开了吗?两位警官。”律师率先开口问道。 苏可欣没有回答,而是坐到律师对面,礼貌地含笑摇头。 “你们凭什么扣押我的当事人?”律师的口气显得无礼且傲慢。 张天没有理会气焰嚣张的律师,而是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缓缓问道:“不如问问你的当事人,为什么要毁坏证物。” 律师看着面前厚厚的资料,显然警方是有备而来,而他对于毁坏证物一事毫不知情,他转头看向孟蔻珠,等待对方的指示。 孟蔻珠耸了耸肩,然后对着张天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明白张天的意思。 张天说道:“孟女士,我提醒一下,霍诗妍死亡当夜,您将证物吃进了肚子,可以解释一下吗?” 这句话像是刺痛了孟蔻珠,她全身笼罩着悲伤的情绪,眼角下垂,目露悲伤地说道:“我很难接受女儿的死,她怎么会死......” 苏可欣为孟蔻珠递上纸巾,安抚道:“相信您女儿也不愿意看您难过,请问您为什么要毁坏证物?那张纸条上又写了什么内容?” |
“我可以告诉你们纸条上的内容,但是我希望你们能为我保密,因为纸条上的内容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上面竟然写着:我妈妈杀死了我。”她极力地眨动眼睛,试图驱赶泪水。 一边的律师瞪大眼睛,显然十分吃惊,他极力地大声咳嗽,试图阻止孟蔻珠的胡言乱语。 张天用手摸了摸下巴,他知道纸条上的内容应该是孟蔻珠胡编乱造的,在来审讯室之前,他详细地核对了孟蔻珠当天的活动轨迹,她一直在寻找霍诗妍,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想压制一个丑闻,就要爆出一个更大的丑闻来掩盖——想必孟蔻珠深谙此道。现在物证已毁,死无对证,至于纸条上的内容更是随孟蔻珠意愿编排。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拿出所需要的资料,准备继续审问...... 张天话刚到嘴边,孟蔻珠突然打断了他:“刚刚我接到物业的电话,没有我的允许下,你们凭什么闯入我家?我的女儿老公相继离世,已经给我的打击够大了,你们难道怀疑我杀死了我女儿,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命,你们简直不...是人,不可理喻!” 张天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您女儿死因不明,而且牵扯到另一起命案。” “言下之意你们在怀疑我女儿死于非命,而且她还杀死了某人?怎么可能?” 张天觉得在凶手未确定之前,还是不要透漏更多边杉杉案的细节,便说道:“目前只能透露这么多。接下来希望您积极配合我们,回答一些关于案件的问题。我们也希望尽快为您的女儿洗脱嫌疑。” “清者自清,我女儿一定是清白的,也希望警方尽快地寻找出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家都被翻了,不差这么几个问题,警官您请问。” “据我们调查,您女儿有药物成瘾的习惯,你对此有多少了解?”张天说完展示出在幸福旅店和霍诗妍卧室里发现的成瘾药物的照片。 |
孟蔻珠捂住嘴,眼中被泪水填满,她说:“是我最早发现的,大约在四年前。” “请您说的再详细些。”一边记录的苏可欣说道。 孟蔻珠眉头紧锁,一只手撑住头叙述道:“那是她在上高二的时候,据她说,第一次吃成瘾类药物,是因为她刚好感冒,她记错了计量多吃了几粒,后来慢慢就药物成瘾了。” 张天不发一语,他盯着孟蔻珠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会一一核实这些信息,请您一定如实回答,难道您不想让我们将加害霍诗妍的人绳之于法吗?” “嘿呀。”孟蔻珠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想保护那些坏人,我是不想让我孩子老公死了,还要被人说风凉话。”说道这里她的声音近乎于哽咽。 “算了,她当时结交了些坏朋友,哪是孩子的错呀?都是我的错,这事情都怨我,当时我和霍启有些摩擦,霍诗妍就整夜整夜地借宿在同学家,据她说她是为了融入小团体里才滥用了药品。” 张天追问道:“霍启是什么时间知道的?” “是什么时间吗?”孟蔻珠一只手扶住额头继续说道:“大约是高考之后。” 竟然这么久,张天心想霍启对自己女儿真是漠不关心,他问:“您能详细地说一下父女之间相处的怎么样吗?” “霍启生意上有许多应酬,常常早出晚归,凌晨三四点到家,父女之间很少交流。”孟蔻珠用扶着头的手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霍启脾气比较火...急,压力大的时候会砸东西,因为药物成瘾的事情,他们激烈地争吵了一回,孩子不怎么听话,霍启拿起手边的刀就扔了过去,险些砍伤孩子。他也是气疯了。” “请问你对霍诗妍的同学知道多少?” “她好像有个好闺蜜叫边杉杉,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
孟蔻珠捂住嘴,眼中被泪水填满,她说:“是我最早发现的,大约在四年前。” “请您说的再详细些。”一边记录的苏可欣说道。 孟蔻珠眉头紧锁,一只手撑住头叙述道:“那是她在上高二的时候,据她说,第一次吃成瘾类药物,是因为她刚好感冒,她记错了计量多吃了几粒,后来慢慢就药物成瘾了。” 张天不发一语,他盯着孟蔻珠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会一一核实这些信息,请您一定如实回答,难道您不想让我们将加害霍诗妍的人绳之于法吗?” “嘿呀。”孟蔻珠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想保护那些坏人,我是不想让我孩子老公死了,还要被人说风凉话。”说道这里她的声音近乎于哽咽。 “算了,她当时结交了些坏朋友,哪是孩子的错呀?都是我的错,这事情都怨我,当时我和霍启有些摩擦,霍诗妍就整夜整夜地借宿在同学家,据她说她是为了融入小团体里才滥用了药品。” 张天追问道:“霍启是什么时间知道的?” “是什么时间吗?”孟蔻珠一只手扶住额头继续说道:“大约是高考之后。” 竟然这么久,张天心想霍启对自己女儿真是漠不关心,他问:“您能详细地说一下父女之间相处的怎么样吗?” “霍启生意上有许多应酬,常常早出晚归,凌晨三四点到家,父女之间很少交流。”孟蔻珠用扶着头的手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霍启脾气比较火...急,压力大的时候会砸东西,因为药物成瘾的事情,他们激烈地争吵了一回,孩子不怎么听话,霍启拿起手边的刀就扔了过去,险些砍伤孩子。他也是气疯了。” “请问你对霍诗妍的同学知道多少?” “她好像有个好闺蜜叫边杉杉,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
张天和苏可欣听到边杉杉三个字,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 “能说一下您对边杉杉的印象吗?” 孟蔻珠摇了摇头回答道:“不了解,就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同学,都没见过,难道死去的人是她。” “因为牵扯命案,事情重大,请您专注于回答问题,不要问无关的话题。”张天严肃又不失礼貌地说。 “真不好意思,那,您请继续?” “既然您知道是她高中同学造成她药物成瘾,当时为什么没有报警,或者对校方反应此事。” “我当然问了,可她就是不说,据我调查,引诱她药物成瘾的是些中途退学的孩子,学校是没法管他们,至于报警...”然后孟蔻珠停顿了一下,像是有难言之隐,她压低了声音说:“奉天这个地方比较小,圈子又小,霍启怕坏了女儿名声,我就不再提起解除药物成瘾的事。” 苏可欣抬头看向孟蔻珠,她脸上满是愤慨,明显对霍启不顾女儿身心健康的做法十分不满。 “听上去,您是十分关心女儿,也是,霍诗妍才离家两个小时,您就已经报警处理此事。可是离家两小时,或是不接电话这种事情不是是有发生吗?您就没想过她或许一时之间有事情,她稍后再回复您?” 孟蔻珠露出苦恼的样子,她交换了拄着额头的手,回复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心慌的厉害,如果非要说...那一定是母亲的第六感。” “你们当天就没发生争执?或者她当天有异常行为?” 她歪着头,像是回想了一会,然后揉了揉太阳穴,说:“没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吗?可我们发现您女儿的电脑中有匿名举报杀人案的搜索记录。”说着张天将已经打印好的照片摊在孟蔻珠面前。 “简直可笑。这能说明什么?”孟蔻珠的目光从苏可欣和张天脸上扫过,“你的意思是我杀了我女儿?警官,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能杀谁?警官,凡事要讲证据的。” “对,要讲证据!”一边的律师附和着,然后看向孟蔻珠。 “我女儿最喜欢悬疑犯罪类小说,小孩子心血来潮搜索点什么都有可能,你们太较真了。”孟蔻珠扶着头轻蔑地微笑着。 张天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他说:“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这和案情有什么关系?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们夫妻感情很好。” “可你刚刚不是说,你们霍诗妍高二时时常争吵,以至于女儿夜不归宿吗?” 孟蔻珠发现张天的语气从刚刚的礼貌转为了咄咄逼人,她上扬起嘴角回答道:“夫妻吵架很正常,闹离婚也是说气话,我们的婚姻很牢固,要不也不会维持这么久,生活不就是一地鸡毛,将就将就就过去了。” “恐怕有些事将就不了吧?”张天将印有母猪协议和二楼打斗痕迹的复印件摆在孟蔻珠面前。 孟蔻珠的嘴角更加上扬,但张天在里面找不到丝毫笑意。 “有个别小女生见到有钱男人,像是苍蝇见到屎一样往上扑,这还稀奇?更何况我家老霍是个风流男人,有点小钱。这档子事,我们家可是一大老爷们,能损失点什么?倒是这些小女生眼光浅,损失的可大了,有小女生追证明霍启有魅力,我嫁了个好老公。” “这些打斗痕迹你又怎么解释。” 孟蔻珠用手理了理头发,歪着头说:“我老公总说娶了我三生有幸,发生争吵是因为霍启触碰了我的底线,他的事情被女儿知道了,不能让这些腥膻伤害我女儿,我们当时只是拌了几句嘴,霍启自己火气大,发泄情绪罢了。” 这一席话听得张天和苏可欣三观尽毁,但话本身逻辑无懈可击,加上剩余两位当事人已经不在人世,死无对证。 张天只能无奈点头说:“我能勉强理解,对了,你家里的降压药是谁的?” |
“霍启长期患有高血压,这有什么不妥吗?” “伟哥和降压药不能同吃,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孟蔻珠一字一顿地回复道。 “孟护士,据我们所知,您具有一定的医学知识,我想您一定知道这两种药同时吃有一定的概率会造成死亡。根据法医报告霍启正是死于这两种药物的混用。如果您现在有什么需要坦白的,请您现在就告诉我们,我们可以认定您为自首,如果是警方给您定罪,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
本章完 |
七十四章 妻妾同谋 主套房到处摆着鸟,猫咪和狗狗的标本,屋主为了彰显动物标本的活灵活现,还特意用各种干花为动物标本布景。 “标本就是动物尸体,摆一屋子标本,孟蔻珠的喜好挺特别的。”神棍说。 “孟蔻珠应该是有点空虚。” “老公每年出轨一个新女友,空虚也不奇怪。” “对了,张天那边怎么样了?”神棍问道。 “不太顺利。”刘美娟摇摇头:“孟蔻珠油盐不进,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没法给她定罪。” 嗡嗡嗡嗡嗡。 “刘姐,你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了吗?” “好像在卧室旁边的书房。”说着刘美娟快步走了过去,从老板桌的抽屉内找到一部苹果手机。 手机没有锁屏,只见高德地图有一条来自“36F”的消息提醒——霍总我在这里。 “36F是什么?”刘美娟好奇道。 “难道是胸围?”神棍说道。 短息里全是撩骚的话,显然这位拥有傲人身材的女士并不知道霍启死讯。 这一定是霍启的手机,刘美娟打开微信聊天记录,结果发现令人吃惊的内容。 微信记录如下: |
王令:你都五十几岁的人了,要知道负责,你是只有一张嘴吗? 霍启:没钱。 王令:又来了,我跟你的时候还是个处,你拿什么赔我。 霍启: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我没钱。 王令: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霍启:我一毛钱也不会给你。 王令:我还在上课。 霍启:就是没钱,你能怎么办? 王令:我去找你老婆谈谈人生。 |
霍启:好,你看她欢不欢迎我回归家庭,你还是太嫩了。反正我名下没财产,更是不会给你一分钱。 王令:我们好聚好散,谢谢你给我的房子和宝马车。 霍启:小姑娘,你仔细看看,我给你买的包包都是赝品,至于房本你最好自己跑趟社区,看看房子到底在谁名下。 王令:算你狠,你会后悔得罪我的。 霍启:对,要痛快分手,小宝贝,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明天给你寄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万块钱,当分手费,不用感谢我,我也玩的很愉快。 王令:个屁,我恨你一辈子,霍启你不是人,你记住了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起。 霍启:你别把话说的太狠,就算加上这五万,我给你的“二手”宝马车还有十万贷款要还。 霍启:你需要的时候叫我,我说不定还会想你傲人的双峰。 |
20XX年,XX月XX日 王令:主人,我已经内外都洗干净了,主人要不要今天来找小母猪呀? 王令:哼哼哼,主人。 霍启:你个骚蹄子来得倒是凑巧,正好和家里的黄脸婆惹了一肚子火,你怎么想起我来了,上次还恨我恨得要死要活。 王令:好了,主人,这不是宝马车的贷款还没还完。别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你快来吧!泄泄火气。 霍启:小宝贝我已经出门了。 王令:别气了,血压会飙升。 霍启:放心吧!吃完降压药了,还是小宝贝会疼人。 王令:我搞了点特别的东西助兴给你个惊喜,霍总,你可要好好疼人家哟! |
张天从卧室走了过来,他站在刘美娟身后,他从手机上看见霍启的风流韵事,说道:“我刚想和你汇报,我在卧室找到大量伪造的房本,这不对上了,原来是用来骗情人的。” “老男人玩弄无知少女。” “是物质少女,王令?听着怎么这么熟悉,我们刚刚是不是听过这名字。” “想起来了,是签母猪协议的其中一个情妇。” “看日期,这不是霍启死亡那天吗?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不能得罪女人。” “神棍,你看这是不是孟蔻珠的微信?” “头像是她照片。” “你看这段。” |
孟蔻珠:未接来电 孟蔻珠:未接来电 孟蔻珠:未接来电 霍启:正在开会,打字聊。 孟蔻珠:“老霍,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接电话,我们需要聊聊。” 霍启:“不用聊,我是不会离婚的。” 孟蔻珠:“你留下的烂摊子,今天上门了一个小女生,她年纪和女儿差不多大,你也下得去手,你简直是个畜生。” 霍启:“你说话注意点,她也是个成年人,再说我跟她之间是你情我愿的。” 孟蔻珠:“我呸,你都能当人家爸爸了,女儿以后也要谈爱结婚,等男方家一打听,你这名声,女儿的未来都葬送在你手里了。” 霍启:“我名声好着呢!我大小是个企业家。” 孟蔻珠:“我说不过你,这女生都找上门了,你说怎么办?” 霍启:“你就去见,她无非图几个钱。” 孟蔻珠:“你觉得所有女人靠近你,就为你霍家几个臭钱,怪那小女孩命苦碰见你这么个花心萝卜。我们离婚吧!我要是要你一分钱都对不起我爸妈。” 霍启:“老夫老妻,离什么离,你别闹,我很忙。” 孟蔻珠:“你就当为了女儿,为了我,女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霍启:“什么样子?她是吸毒,杀人,还是放火了?你至于嘛!” 孟蔻珠:“等她吸毒就晚了,你这是溺爱,你知道孩子有药瘾,还随便给她钱,让她一直堕落。” 霍启:“你别大惊小怪的,我女儿我最知道了,买几个药片能花几个钱,你看王总家儿子,董老板家女儿,哪个是自己考上大学的?你就知足吧!我们女儿好歹自己考了个三本大学,这是我霍家第一个大学生。” 孟蔻珠:“你就是狗屁不通,你别躲着我了,我去给你送血压药。” 霍启:“这样就对了。以后别提离婚的事情,你每次说我都头疼。” |
张天说:“如果不是最后一句——送降压药,我真以为俩人和解了。” “看来两人闹离婚已经很久了,我们快些搜索,张天那边还等着证据呢。” “嗯,刘姐我从书架搜起行吗?” “好。我看看办公桌里还有些什么。”刘美娟说完将其余抽屉逐一打开,抽屉内多为财务报表,合作合同和银行流水等单据。 多是与公司相关的文件,唯一格格不入的是最底层的抽屉,里面仅有七八张空白信纸,每张信纸都被整齐折叠,旁边放着一根钢笔。 刘美娟拿出其中一张信纸,信纸很普通,没有特别之处,但是摆在这里就说不出的古怪。 “刘姐,我好像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神棍高举着一厚摞保险单据,问道:“你过来看看这些单据,两人一共七份保险,大约都是三个月前投保的,夫妻互为收益人,只要夫妻一人死亡,另外一方将收获一大笔钱。” “保单都是意外险吗?”刘美娟放下手中的信纸,走到神棍身边。 “基本都是意外险,刘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意外保险相对于其它险种,保费少,理赔多,你把保单给我看看?”刘美娟接过保单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她说:“神棍你看,霍启保单有三张,孟蔻珠有四张,却投保在七家不同的公司,每家公司的理赔金额不超过三百万。” “投保在一家公司和多家公司还有区别吗?” “当然有,因为三百万理赔不算多,一般不会引起保险公司的注意———如果金额太大,会让人联想到骗保。” “孟蔻珠简直是贪得无厌,得到了霍启的全部家财,还要再捞一笔横财。” “这是霍启公司的季度财务报表,神棍你看,很多的客户都需要延后结算,霍启的公司现金流十分紧张,公司每月要缴大量的贷款——然而霍启的公司已经三个月没还贷款了。”刘美娟说着,将手中的财务报表和会计清单递给了神棍。 “原来是这样。”神棍说:“刘姐,你看着,霍启每个月都有保险费用分别支付给五家保险公司。” “什么?五家公司?那霍启至少应该有五张保单,我们怎么只发现了三张?” “霍启家那么大,可能放在其它地方了。” “也许吧?”刘美娟环视的目光停留在书架上,上面整齐地摆满各类成功学书籍,在第二层书架上放着一个小拇指大小的蓝色手电筒,十分显眼。 “神棍你能把那个手电筒递给我吗?” “刘姐,这是一个紫外线手电筒,没什么特别的。”神棍说。 “紫外线?竟然是小孩子的把戏。”刘美娟接过紫外线手电筒,然后翻出刚才的空白信纸,在上面一照,果然上面显示出了一行行字。 刘美娟大略翻阅了下这些信纸,她说道:“神棍,真是不得了的发现,这竟然是正妻孟蔻珠和小三之间的书信往来。” “什么?你怎么知道信是她们俩的?” “每封信件的开头和结尾都有署名寄信人和收信人。” “那是挺神奇的,小三和正妻有什么可说的?还要用这么特别的方式?” “让我先仔细读一读。”刘美娟开始仔细地阅读信件,她的表情从好奇变为了凝重,她不时地歪头思索,更在后面连连倒吸凉气。 |
神棍看刘美娟不发一语又十分严肃,问道:“刘姐怎么了?信上写了些什么?” “神棍,这就是我们需要的决定性证据,霍启的死果然是孟蔻珠谋划的,而且这个案件还有另一个凶手——小三王令。” “什么?”神棍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些书信最早是从一年前开始的,从内容来看两人对霍启怨恨已久,比如这段神棍我念给你听。” |
我知道你很怨恨霍启,我又何尝不是,霍启分手以后总对我说:“像你这种轻佻的女生以后一定没人敢娶,我已经很仁慈了,你这种傻女生,活该被人骗,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最惨得是我被他传染了性病,在我和霍启第一次进行性行为时,就发现他的私密处长了五个小疙瘩,霍启解释说自己最近有点上火,一个月后我的私密处长满了菜花一样的小肉芽,很难想象我一个学生得了性病,除了肉体的难过更多的是屈辱,我知道孟姐也被霍启这个人渣传染了性病,虽然现在我已经好了,但我忘记不了这段不堪的经历,我还依稀的记得那些肉芽发炎,化脓,散发腐臭的味道。每一个经过我的人仿佛都捂住口鼻,我因为全心全意的爱,变成了一个行走的肮脏秘密,我每一天都在憎恨他,我付出了我的全部——肉体和心灵,换来的是霍启的谎言,羞辱和欺骗,孟姐对不起你,你的女儿,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事情的始作俑者是霍启,我真心的和您道歉。 “这也太恶心了,不要再往下念了。”神棍捂着耳朵说道。 “好好好,这基本能说明为什么王令和孟蔻珠愿意合作杀死霍启,这里还有好几封信也是她们对霍启的怨恨。不过重点还是后面几封信。”刘美娟将手中的信递给神棍继续说道:“这几份信详细策划了杀死霍启的全过程。” 神棍瞪大了眼睛,接过信仔细读起来。 |
“孟蔻珠这半年多来借着学习烘培为由,故意给霍启做了大量的蛋糕和饼干,这些自制甜品中放了过量的糖和盐,使得霍启本来就年老的身体难以负荷,高血压的问题越来越严重。随后两人约定好时间,孟蔻珠先是找了个理由与霍启大吵一架,再以防止血压过高为由骗其吃下降压药,王令要做的就是在几个小时以内与霍启见面,哄骗霍启吃下伟哥,霍启就会有极大的概率突发心脏病,等到霍启死后,王令再拨打急救电话......” “等等刘姐,这么危险的事情,她们居然用书信这么原始的方式策划?” “通过纸质书信看似很愚蠢,其实反而不易留下痕迹。这些信肯定不是通过邮局寄出的,我推测她们有一套私底下交换书信的方式,且能做到不被任何人知道。” “但这样不就容易留下证据吗?你看,这不就被我们给发现了。” 刘美娟摇摇头,说道:“也不然,如果不是因为霍诗妍意外死亡,我们根本不会怀疑到孟蔻珠头上,这些书件更不会被人发现。而且,我猜想,她们这样互相持有对方的书信,也是一种契约,保证双方都在一条船上,不会有人中途变卦或者背叛。” “这可是谋杀,最少也要判十五年有期徒刑,王令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协助孟蔻珠?就因为对霍启的恨?” “还因为钱啊,神棍,你刚刚不是说有两张保单没找到吗?那两张保单就在王令手上,她也是霍启死亡的受益人。”刘美娟说着,把其中一张信纸和手电筒递给了神棍。 “你读下这封信,上面是她们对保险单做手脚的策划,孟蔻珠让霍启在空白的保险单上签字,然后故意找借口,所有保单都先没有填写其它的信息,而后她将空保单交给王令签字,很简单的就完成了移花接木。” “真是机关算尽。”神棍感叹道:“那刘姐接下来我们怎么行动?” “神棍,你把现场资料快速整理一下,我们这就回局里去会会孟蔻珠。” |
七十五章 橱窗之家 (上) 审讯室内,张天正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压揉着太阳穴。审讯室内所有人都一语不发,只有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在吱呀呀地转动。 “这位警官。”孟蔻珠突然打破沉默,说道:“你们的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我的家你们也已经搜查过了,你们到底还要扣留我到什么时候?” “您丈夫霍启是死于药物的混用......”张天说道。 “这已经是你第四次强调这件事了。”孟蔻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那又怎么样?你们有证据能证明我跟他的死有关吗?吃错药致死的事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凭什么你们就认为是我下的药?要怀疑,你们也应该去怀疑那个霍启死的时候骑着的贱女人吧?” “孟女士......”苏可欣试图安抚孟蔻珠。 “我受够了!”孟蔻珠直接站起身,转身向边上的律师说道:“王律师,我们走。” 哐哐哐,有人敲了敲审讯室的门,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门被推开了,是刘美娟和神棍。 刘美娟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有些气喘吁吁的,表情显得异常的严肃。 张天和苏可欣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刘姐!” “我还以为是谁呢。”孟蔻珠缓缓地坐了下来,说道:“怎么了,刘警官,你们这两位年轻的警官正要放我们走呢,您怎么又来了?” 刘美娟没有理会孟蔻珠,她走到张天身边,俯下身子,细细嘱咐了几句,张天听完便带着苏可欣走出了审讯室。 “你们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孟蔻珠见刘美娟没有理她,便又说道:“刘警官,我很感谢您之前为寻找我女儿所做的努力,我也不计较你们警方对我的怀疑和所作所为,我只想问,你们还要把我无故扣押在这里多久?” 刘美娟坐在了张天的位置上,抬起头和孟蔻珠对视着,说道:“孟女士,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
十三号公路上,张天和苏可欣正驱车前往睡城区。这个区有个别称——二奶村。大约三十年前,得益于政策,奉天的经济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包括霍启在内的一批人富了起来,彼时的奉天就是财产的代名词。许多奉天老板喜欢在周边乡镇投资建设工厂,为了避免乡村城市两边跑,“按照传统”一些老板就在睡城有了第二个“家”。 “可欣,我们到了。”张天将车停在一栋居民楼下,示意苏可欣下车。 “刘姐说的那个王令,就住在这里吗?”苏可欣问道。 “没错,刘姐一回局里就先安排人调查清楚了,这会王令就在家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逮捕她。” “上次我们执行抓捕任务时,小五头儿受了重伤......”苏可欣显然对上次谢小五被刺一事心有余悸,她这阵子总是情绪低落,眼神憔悴。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让相同的事发生了。”张天看着苏可欣,有些心疼,他本想再关心地询问几句,却只闷闷地说了句:“我打头,我们上楼吧。”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六楼二号房,王令家的门没锁,隐约可以听见屋内正播放着经典歌曲《我等你回来》。 有了上次被袭击的经验,张天警惕地站在门的一侧,将苏可欣挡在自己身后,探出手敲了敲门。 过了些许,一阵脚步声从屋内传来,一个身形曼妙,身穿薄纱的短发女人打开了门。 “你们找谁?”女人问道。 “您就是王令吧?”张天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 见对方情绪稳定,张天这才稍微卸下了警惕,从口袋内拿出证件说道:“我们是警察,有一起人命案子需要您配合调查。”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王令急忙取过一件丝制睡袍,盖住自己上围的波涛汹涌,她拘谨地将手环绕在胸前。 “霍启和孟蔻珠,您应该都认识吧?案件还在调查阶段,如果您是无辜的,警方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不过现阶段我们需要对您的住处进行搜查,以及......”张天拿出了搜查令和逮捕令,说道:“您需要和我们回局里一趟。” 王令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眼神惊慌,脚下一软,再也听不进去任何字了。 |
审讯室内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来电人是张天,刘美娟将手机放在桌上,她看着孟蔻珠,将手机调成了免提模式。 张天的声音被公放了出来:“刘姐,我们这边比想象的顺利,我们在王令的住处搜到了和孟蔻珠的信件,且王令已经招供了,和我们推测的一样,她指认孟蔻珠为杀害霍启的主谋,孟蔻珠让她引诱霍启吃下伟哥,再与其发生关系,这直接导致了对方死亡。” “好,记得把信件和有关的证物都带回局里。”刘美娟嘱咐道。 “没问题。”张天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刘美娟将手机收回口袋,眼睛盯着孟蔻珠问道:“孟女士,您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孟蔻珠歪着头,思索了片刻回答道:“王令是谁呢?有点耳熟,却记不清了。” “您可真健忘,你俩在这一年里可是联系密切,合作无间啊,怎么说记不清就记不清了呢。”刘美娟说着,起身打开了身旁的档案袋。她一股脑地将档案袋里的照片统统倒了出来。 照片像巨大的雪花一样纷纷落在桌上,哗哗作响,片刻之后,审讯室内又回归安静,只有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在吱呀呀地转动。 “孟女士。”这次是刘美娟打破沉默,说道:“请您看看这些照片里的信件和保险单据,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想必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孟蔻珠显得无比惊讶,她缓缓地捡起了那一张张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孟女士。”刘美娟接着说道:“作为女人,我能够理解您对您丈夫的不满和对家庭情况的失望,不过因此而生的极端行为,法律是不会允许分毫的,我们希望您能积极认罪,配合调查,这样在之后量刑......” “刘警官。”孟蔻珠突然抬起了头,说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刘美娟不解道。 |
孟蔻珠挥了挥手里的照片,摇着头说道:“警方为了抓人,难道就可以胡乱捏造证据吗?” “什么意思?” “你们照片里的这些书信,我都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虽然这上面都署了我的名字,但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字迹呀!” “什么!?”刘美娟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 |
本章完。 |
七十六章 橱窗之家 (下)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字迹,还有你说的那个王令,你们既然都知道她是霍启的情人,那么她和我本来就是仇敌,她关于我的证词怎么会有可信度?”孟蔻珠气势汹汹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神棍突然插话:“这些书信都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这不是你写的还有可能是谁写的?” “哼!”孟蔻珠从身帮的律师那狠狠地拽过来一个挎包,掏出了一支精致的钢笔,她翻过一张照片,在上面郑重写下“沉冤昭雪”四个大字,并用华丽的字体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希望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无理取闹要求我配合。”孟蔻珠将签了字的照片甩在刘美娟面前,说道:“警局有笔记鉴定专家吧?请你们拿去仔细比对,亲人的相继离世已经让我身心俱疲,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刘美娟沉默不语,无数的疑问窜上了她的心头,她压抑着情绪,示意神棍将孟蔻珠的签字带去比对。 |
神棍离开了审讯室,刘美娟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身子向后靠着椅背,一言不发地盯着孟蔻珠。 孟蔻珠也用相同的姿势坐着,微笑着和刘美娟对视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审讯室内鸦雀无声。 “滴答,滴答,滴答。”孟蔻珠突然模仿起钟表的声音。 “你想做什么?”刘美娟问道。 “我说你们这么大个审讯室,连个时钟都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下您,我的法定羁押时间就快到了。”孟蔻珠轻松地说道。 |
“刘姐!”神棍突然闯进了审讯室,他气喘吁吁地说道:“结果出来了,这些信件上的笔迹......” “怎么样?”刘美娟急切地问道。 “不是......”神棍带着怒气地看了孟蔻珠一眼,说道:“不是孟蔻珠的......” 刘美娟紧咬了一下唇,然后问道:“可能是左手笔迹吗?” 神棍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地答道:“不是......这个笔迹的主人是......” “你大声一点。”刘美娟严厉地说道。 |
“笔迹的主人是霍诗妍。”神棍说道:“这些信纸上,也只找到了霍诗妍和王令的指纹。” “霍诗妍!?你是说霍诗妍冒充孟蔻珠和王令通信,然后一起谋划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一瞬间刘美娟显得难以置信,但她立刻又明白了一切,之前的所有疑问一扫而空,她紧握起了拳头。 孟蔻珠和律师一同起身,欲要离开审讯室。 “孟蔻珠......”刘美娟从牙缝中挤出着三个字。 “不好意思,刘警官,还有这位不知道叫什么的警官,我的羁押时间已经超时了,我和我的律师现在要离开。”孟蔻珠走过刘美娟身边,轻描淡写地说道,她并没有看向刘美娟。 “孟蔻珠!你究竟把你的女儿当成什么了!”刘美娟有些情绪失控地吼道。 “刘警官,您,什么意思?”孟蔻珠转身看向刘美娟:“现在的证据,难道不是证明了霍启是死于王令和......和我女儿的策划吗?我哪里会知道王令那个贱人如此卑鄙无耻,居然说服诗妍帮她......帮她加害自己的父亲。” “王令怎么可能说服霍诗妍杀人?你真是好手段,你从四年前就开始布局,你先让霍诗妍染上了药物成瘾的毛病,再利用霍启极少与霍诗妍沟通这一点,将你们的家庭悲剧,统统归因到霍启身上——霍启不但肆无忌惮地出轨,让你染上性病,还对家庭极其冷漠。” “你这话说得毫无根据,不过我倒是同意一点——这一切都是霍启的错,他咎由自取。” 刘美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于家庭的失望,对母亲的信任,加上被药物摧残的精神,霍诗妍完全沦为了你的棋子,她变成你最强有力的报复工具。在你和王令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计划好了一切吧?我推测当时霍诗妍也一定在场,你设法说服了王令和你以书信来往,这一年来,就是霍诗妍在帮助你和王令传递书信,而所有的信件撰写,保险单作假,也都是你指示霍诗妍协助你做的。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霍启,然后在必要的时候,让自己完美脱罪。但你可知道,霍诗妍正是无法承受弑父的罪业,才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的!” 孟蔻珠缓缓走向刘美娟,表情严肃地盯着刘美娟愤怒的脸,说道:“你知道霍启对我女儿的伤害有多深吗?我女儿就是被他害死的!是,我是带着霍诗妍和王令见过一面,但我又怎么会想到,霍诗妍在那之后会有杀掉自己父亲的可怕想法。我之前那么心急地找失踪的诗妍,你不是也见过的吗?” “杀死霍启那不是霍诗妍的想法,那是你强加给她的!”刘美娟此时已是情绪激动:“我和霍诗妍有过短暂的接触,她的本性不坏,她原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但是她却被你一起拉下了深渊!我不否认你当时寻找霍诗妍的着急样子,恐怕你并没有想到霍诗妍会因此自杀,你只是想杀掉霍启,让自己痛苦的婚姻得到解脱。” 孟蔻珠闭上了双眼,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刘警官你可真是固执,你一口一个我才是一切的幕后主谋,但是证据呢?你们能够证明我和这一切的悲剧有关吗?我难道不也是受害人吗?” “证据。”刘美娟突然恍然大悟:“证据就是霍诗妍死前留下的那张纸条!她一定是留下了对你不利的信息,所以你才将那张纸条毁掉。” “真是荒唐。”孟蔻珠摇了摇头:“我之前已经解释过了,那张纸条上只是写着:我妈妈杀死了我。请问这能证明什么?” 刘美娟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个最为关键的证物已被销毁,而目前找到的所有证物,并无法证明孟蔻珠确实与霍启之死有直接的关系。 “如果你们非要以销毁证物罪起诉我,那我也认了。”孟蔻珠缓缓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不过那就请你们和我的律师说吧。我也是个普通人,我的家庭发生这样的悲剧,我需要时间来接受最近发生的一切。刘警官,等哪天你有了丈夫,有了家庭,有了儿女,你也会明白我有多么的难过。” 神棍还想拦下欲意离去的孟蔻珠和她的律师,刘美娟却示意让他们离开,她知道此时再与孟蔻珠纠缠已无意义,便冷冷地说道:“天网恢恢,孟女士,你不会如此轻易地逃脱制裁,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刘警官,那我也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孟蔻珠说道,便和律师离开了审讯室。 |
七十七章 红鞋咒 上(又名The Red Shoes ) 谢小五面带倦容地依靠在车上,迎着风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黑色的风衣和烟雾随风而动,逆光之下,他的身影隐匿在光晕里,很难看清他的表情。他身下被无限拉长的影子里面仿佛藏着一个黑色的秘密。 一阵手机铃声,谢小五接起电话,手机里传来陌生的声音:“是谢小五警官吗?” “我是。”谢小五说。 “您好,我是看守在艾罗莉病房前的民警,就在刚刚艾罗莉因为伤情严重,抢救无效,已经被宣告死亡了。” “死亡?”谢小五的手微微一颤,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说道:“好,我知道了,后面的事情交给你们善后。” “嗯,那稍晚一点我再来汇报。” 张天从警局里走了出来,看见谢小五的脸色十分难看。 “头儿,怎么了。” “艾罗莉死了。” “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抓住的凶手,还没审讯人就这么没了,艾罗莉怎么就死了?” “伤势过重,抢救无效。”谢小五将烟蒂丢在地上,一脚踩灭,然后说道:“我们去中商大学调查一下边杉杉和霍诗妍两人的社会关系。” “中商大学?边杉杉和霍诗妍生前就读的那所大学么?听说那里还闹过鬼怪。” 谢小五一边坐上了驾驶位,说道:“还有灵异故事,说来听听。” “相传这所大学历史系有个女大学生被负心男劈腿抛弃,她一气之下身穿红衣在午夜时分来到负心男宿舍楼下吊颈身亡,随后住在那栋楼的男生经常看见有红衣女人飘过。”张天讲述道。 “以我之坟墓做爱人之窗景,不过是学生间瞎传的怪谈故事,就像每所大学都有所谓的保研之路。” “是啊,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 “一会儿我们到了,咱俩直奔金融系二楼,学校的系主任给你我各自安排了一个房间用来询问边杉杉和霍诗妍的同学。”谢小五嘱咐道。 “头儿我懂,一个班级至少四十人,我们分开审讯效率最高。”张天点点头,问道:“头儿,重点询问什么?” 谢小五思索了一会,说道:“死者生前是否与人结怨,死者有没有共同点,霍诗妍有没有杀害边杉杉的动机,被询问者的不在场证明。” “好的,我知道了。” “这次我们重点审讯两个人,石季和李爽。” “他们都和死者们什么关系。” “这个叫石季的男孩是边杉杉和霍诗妍的男友...” “什么?”张天惊讶道。 “你耐心听我说完,据我们调查,石季原本是霍诗妍的男友,两人分手后他又迅速地和边杉杉开始了交往。至于李爽,她是边杉杉和霍诗妍的舍友。” “这两人确实是与两位死者关系密切,现在的年轻人啊!”张天又惋惜起了两位少女的死,感叹道。 “你也才刚毕业没多久,就以老人家自居了。”谢小五微笑着安慰道。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中商大学的北门,谢小五将车停下,便与张天快步向金融系教学楼走去。 系主任早已等候在教学楼下,三人打了招呼,简单地相互介绍了一下,系主任便招呼二人走入事先准备好的教室,正式开始审讯工作。 为了尽量不打扰学生上课,谢小五特意交代系主任将时间安排在了没有课的时段,学生们按照事先定好的时间,依次来到教室接受询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天这一边,陆陆续续地已经询问了八位同学,却没有得到什么太有价值的信息。这时,一个身高大约一米六,梳着中分短发,瓜子脸的女生进入了教室。张天看见她露出的额头上几个石榴果实似的青春痘,她本青涩的脸上画着不娴熟的妆容,夸张的假睫毛使得她自带一股浓浓的太妹气息。 不过更让张天惊奇的是女生的穿着宛如边杉杉的翻版,只是她身材比较单薄,本来性感的着装穿在这位女大学生身上,让人丝毫想不出与妖娆相联的词。 张天猜测此人就是李爽。 |
女生自顾自地坐到了张天面前,翘起二郎腿,自我介绍道:“我叫李爽。” 果然不出所料,张天点点头说:“你是两位死者的室友,我知道。” “警官,边杉杉是被人砍死的吗?”李爽凑近了身子,问道。 张天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被很多人恨得牙痒痒,所以被人捅死也不稀奇,只是霍诗妍有点可惜,为了这种假面闺蜜真是不值得。” 看来这李爽和边杉杉有些过节,张天心想,他问道:“你能详细说说吗?边杉杉为什么遭人恨?霍诗妍和她的关系又是怎么一回事?” |
“警官,你不用先确定下我的不在场证据嘛。”李爽凑得更近了,她有些嬉皮笑脸地问道。 张天对李爽这种轻浮的态度不太喜欢,不过他一向不太擅长和异性打交道,只好顺着她的话问道:“请问六月二十二日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你人在哪里?” 李爽揉了揉眼睛回答道:“应该是在寝室,那天我睡不着,还去隔壁寝室要了点红酒助眠,隔壁寝室的几个人都可以作证。” “行行,你们寝室几个人?” “本来是四人宿舍,但是中途转学了一个,我们寝室只有三个人。” “好的,请问你对霍诗妍和边杉杉的印象怎么样?” “我说话比较难......直接,但我说的一定都是实话。”李爽这时挺直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张天点点头,表示理解。 “虽然寝室只有我们三个人,但是我和边杉杉,霍诗妍也谈不上有多亲密。女生嘛,心思细腻,大家都青春年少的,没人愿意当别人的陪衬。”说到这里,李爽撇了撇嘴角,然后继续说道:“我先说霍诗妍可以吗?” “可以。” “霍诗妍......家境不错,她比较单纯,喜怒都写在脸上,只是......花钱大手大脚的,没数,时间长了大家消费观不一样,很难玩在一起,所以我对她了解不深。”李爽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只知道霍诗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一直一个人吃饭,直到边杉杉有目的地靠近她,成为她的好友。” |
“霍诗妍的好友只有边杉杉一个?”张天问。 “普通朋友好像有几个,不过称得上好友的只有边杉杉一个。” “看来她是个孤僻的人。” “不如说有点难以接近。至于边杉杉嘛......”李爽看向张天,露出很需要认可的乞求眼神,说道:“从我的形容,警察哥哥你就应该能明白她是个功利心很强的人。” 警察哥哥四个字听得张天一身鸡皮疙瘩,浑身难受,他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当然,当然,你能不能说点具体的事情。” “就拿我来举例吧!边杉杉刚开始和我玩得不错,后来我发现她太虚荣了,我俩就各玩各的了。” “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
“警擦哥哥,你还不知道吧?”李爽做作地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仿佛在谈论什么极其恶臭的东西,“边杉杉恶心的事情数不胜数。” “你很讨厌她吧?” |
“怎么会。”李爽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女生之间的相处嘛,很难和你个大男生说明白。” “一定是你的错吧?要不你干嘛吞吞吐吐的。”张天这下是真的不耐烦了,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真不是我的错,刚入学那会,边杉杉穿着打扮,做事都十分朴实,可惜没过多久她就变了。”李爽舔了舔下嘴唇,继续说道:“她开始每天穿得很暴露,还会穿一双防水台很高的红色漆皮高跟鞋,一走路就咯吱咯吱响,十分显眼。” “这也只能说明边杉杉改变了穿衣风格,证明不了什么吧?” |
李爽吞咽了一口吐沫说:“不要打断我,我还没说完呢!边杉杉还和人吹嘘自己是富家女,出生在首都,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银行高管,自己存款过千万,家里在富人区给自己买了栋别墅。”李爽提高音调,大声说道:“就会满嘴跑火车,边杉杉不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吗?搞笑。” “她的确是本地人。”张天说。 “还有更夸张的,有一次我和她一起去泡温泉,其他人的重要物品都锁在箱子里,她偏不,非要带着一条大金链子。”李爽说道这里,先是冷笑了一下,才继续说:“结果大家一起下水后,她的金链子浮起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多尴尬。” “好好好,我知道了,除了这些小事情,还有其他事情让你印象深刻吗?” “你慢慢听我说,有传闻她去拍情色视频赚钱。” “好,你反应的情况我们会去核实。”张天记下笔记,将话题引向案情问道:“你能详细说说霍诗妍和边杉杉的关系吗?” “这个就更劲爆了!表面上俩人好得像是一个人,私下里,边杉杉却是各种占霍诗妍的便宜。”李爽说完眼神瞟向大门,然后神神秘秘地说:“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你就说据知情人说,她俩是塑料姐妹情,两人在寝室大打出手,边杉杉更是把霍诗妍脸都抓花了。” 听到此处,张天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急忙说道:“两人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冲突?你详细地说。” |
“应该是周二,就是六月二十日。”她歪着头面带笑意地说道。 “霍诗妍六月十九日遭到吴义性侵,也就是发生在此事之后。”张天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霍诗妍不去追责吴义而是与好友发生冲突,其中原因让人疑惑。 李爽没理会沉默的张天,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当时躺在上铺看电影,边杉杉坐在下铺玩手机,霍诗妍气势汹汹地冲进寝室,对着边杉杉就是一巴掌,声音非常清脆,啪的一声。”说到此处李爽再次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边杉杉半张脸都肿了,白净的小脸蛋上清晰可见五个手指印。边杉杉没说话,俩人就恶狠狠地对视了一会,大约也就二十多秒。”李爽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边杉杉突然伸手还了一巴掌,霍诗妍脸是没被打肿,不过被指甲刮出了一道伤口。” “原来是这样!”张天心想,原来边杉杉指甲内霍诗妍的皮肤组织是这样来的。 “边杉杉是真歹毒,肿的地方不会留疤,可划伤就不同了,霍诗妍搞不好就要留疤。”李爽说道:“之后,边杉杉带着手机就跑出了寝室。” “你有没有问霍诗妍她为什么要打边杉杉?” “我也是这样问的。我说啊:‘打得好,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但你为什么要打她,那个烦人精一定会向辅导员告状’。” “那霍诗妍怎么说。” |
“霍诗妍说:‘过几天你就会知道。’然后她就迅速收拾行李回家了。结果第二天,吴义被警察带走了。” “吴义?”张天知道是那个因为强奸霍诗妍被捕的男生,不过他心想或许能问出更多细节,便故作惊讶地问道:“这关他什么事?”。 “她俩打架就是因为吴义啊!警察哥哥,你明知故问吧?他把霍诗妍那个啥了不是吗?学校里都传开了。不过啊,你们一定没有仔细调查,无论是吴义还是霍诗妍都被边杉杉给算计了。” “怎么说?”张天吃惊地看着李爽的眼睛。 “吴义被抓前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他说自己的确好色,但他不会蠢到向熟人伸手捡尸,他们当晚是三人聚餐,在场的第三个人就是边杉杉,她怂恿吴义对性格懦弱的霍诗妍下手。所以第二天霍诗妍才和边杉杉打起来了,要我说,霍诗妍下手还是太轻了。” 张天听后连连倒吸凉气,原来让两个闺蜜反目的原因就在于此。 “他说边杉杉原话说‘我会劝说霍诗妍让她不要声张,女生贞洁最重要了,况且她以后还要嫁人’。”李爽加重语气说了下面一句话:“警察哥哥,霍诗妍被那啥后,边杉杉就和她的富二代男友——石季在一起了。你说边杉杉是不是歹毒。” |
“的确。”张天听得是冷汗直流,如果李爽所述非虚,那两人之间确实存在极大的恩怨。看来现在霍诗妍的确是嫌疑犯之一,而且有强烈的作案动机。 张天继续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边杉杉,霍诗妍分别是什么时间?” “我最后见到霍诗妍就是离校当天也就是二十日。”李爽停顿了一会才说道:“至于边杉杉应该是六月二十一日。” “据我们调查,她确实是在六月二十一日离校,你知道原因吗?” “边杉杉真是个绿茶婊,二十日霍诗妍不是和边杉杉打了一架嘛!边杉杉跑出去其实是找石季诉苦。等边杉杉回寝室的时候,她已经笑容满面了。”李爽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第二天,她就收到一个快递,里面放着霍诗妍同款的香奈儿钱包,石季是真能恶心人,这是他告白霍诗妍的时候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这和边杉杉突然离校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边杉杉拿着包包到处炫耀,结果......”李爽说到着这,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结果怎么了?”张天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结果啊,石季送给边杉杉的钱包是假的!边杉杉面子上过不去就去找石季理论去了。” “好的,你反应的情况我们会核实。”张天说:“请问据你所知边杉杉和霍诗妍有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两人完全不同,如果非要说,两人都处在生命的重要转折处,多少有些烦恼。” 张天想这个答案真是弯弯绕绕,听君一席话,如听君一席话。 “她二人有与人结怨吗?” “霍诗妍不清楚,边杉杉得罪的人数不胜数。” “我需要你把边杉杉得罪的人一一写下来。”张天说着递过了纸笔。 “警察哥哥,你这不是让我得罪人吗?” “你放心,警方的审讯对外是完全保密的。” 李爽想了想,接过纸笔写下了长长的一串名字。 张天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请问你知道幸福旅店吗?” 李爽抬起头来回答道:“知道,路过过几次。” “你见过这个男人吗?”张天拿出艾罗莉的照片展示给李爽。 李爽接过照片,认真地辨认了一会然后说:“没见过。” “有没有陌生人来寝室找过她们?” “据我所知没有。” “谢谢你的配合。” “不用谢,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我为我的室友感到惋惜,如果找到凶手请您一定要通知我。”李爽虽是这么说着,但脸上却一丝惋惜的神情都没有。 “好,我们一定会通知你。” 李爽起身,走出房间,此刻张天才发现李爽穿着一双红色漆皮高跟鞋,高跟鞋碰触地面,发出砰砰砰的声响,逐渐远去。 张天露出了一脸费解的神情,他耳边仿佛听见一阵诡异的嘲笑声音。 |
七十八章 红鞋咒 下 谢小五揉了揉太阳穴,名单上待审讯的学生只剩下最后一个,这个人也就是案件的关键性人物——石季。 此时一个身高一米八,巴掌大的小脸,额头很高,眼窝凹陷的男生推门进入房间,他眼圈红红的,穿着一身Louis Vuitton品牌的圆领T恤,给人一种青春疼痛系列小说里男主角的感觉。 “边杉杉和霍诗妍真的死了吗?警察叔叔,我是她们俩的同班同学石季。”男生带着哭腔说道。 这就是石季,怪不得是两个美女同学的男友,外貌上的确秀气而且多金,谢小五心想,安慰道:“愿你节哀。” 石季两脚一软瘫软在地,他双手捂住脸,肩膀一起一伏,仿佛大海里飘着的一个竖立的贝壳。 谢小五看着倒地的石季,总觉得他的动作太过于夸张,像是故意在自己眼前伪装悲伤,但谢小五还是等他情绪稳定后才开始问询。 “请问你在六月二十二日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人在哪里?”谢小五问道,一边把石季扶了起来。 “我想想。”石季稍稍停顿了半刻,才回答道:“我那时应该在寝室和室友在一起。请你们一定要抓住杀死边杉杉的凶手。” “这个你大可放心,警方一定会全力以赴捉拿凶手。”谢小五问道:“那么霍诗妍呢?你怎么不说让我们也抓住杀死霍诗妍的凶手?” |
“霍......她不是自杀的吗?”石季犹豫地说道。 “警方可从来没有给霍诗妍的死定论过。”谢小五严厉地说道。 石季露出尴尬的表情,敷衍地说:“我也没说她一定是自杀呀!您想多了,请问霍诗妍是怎么死的?” 谢小五没有理会石季的提问,反问道:“我倒是想听听你对霍诗妍的死有什么看法?” 石季思考了许久,答道:“实话说,我对她的死一点也不意外。霍诗妍敏感多疑还很悲观,总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我跟她在一起总觉得......觉得很累,对了,您一定知道她还有药物成瘾的毛病吧?” “看来霍诗妍十分信任你,连这种秘密也透露给你,她还和你提过别的什么事吗?比如家里的事情?” 石季掏了掏耳朵,露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道:“还行吧!药物成瘾的事情是我自己发现的,她很少提她家里的事情,她总是只谈她自己,是个非常自我的人。” “能具体说说吗?” “她总是在谈论自己的感受,谈论自己对别人的看法,谈论不切实际的未来规划......” “什么样的规划?” “她一大学生,一点脚踏实地的态度没有,一会儿想开咖啡店,一会儿书店,一会儿要搞电商卖奢侈品。”石季说着,竟露出有点嫌恶的神情。 谢小五捕捉到了石季的表情变化,问道:“看来你并不喜欢和霍诗妍在一起,这就是你劈腿了边杉杉的原因吗?。” |
石季的回答倒是十分爽快:“是,我的确劈腿了边杉杉。霍诗妍不光有公主病,还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两幅面孔?” “最典型的事就是她对待杉杉的态度,公共场合她总把边杉杉是好闺蜜挂在嘴边,私下却和我说......说边杉杉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石季扬起下巴说道:“她的演技都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那你对边杉杉怎么看?” “杉杉就乖巧多了,她喜欢聆听别人,不像霍诗妍喜欢凸显自我。而且杉杉很会照顾别人的感受,杉杉还会下厨,从来不无理取闹。” “嗯......那么吴义的事呢?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据我们所知,这件事是你和霍诗妍分手的导火索。” “您可以说我自私自利,分手的确太过绝情。但是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石季情绪激动地说道。 谢小五没想到石季是这样的反应,他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霍诗妍当天遭受了吴义的侵犯,并非自愿。” 石季叹了口气,说道:“当天晚上去酒吧喝酒其实有三个人,吴义,霍诗妍......还有杉杉。这都是杉杉告诉我的,她说霍诗妍当时喝醉了,她本来想护送霍诗妍回家,霍诗妍却拉着吴义又亲又抱...” 石季迟疑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警察叔叔,您要知道我连霍诗妍的胸都没摸过,就这么输给一个矮矬穷。” “你没想过这可能是边杉杉的谎言吗?”谢小五问道。 “怎么可能,杉杉从来没骗过我。”石季摇了摇头。 “去酒吧的那晚是六月十九日,作为霍诗妍的男友,你为什么没一起去酒吧?” “那时候我正在帮杉杉应付一个学生会的学长,我早就答应好杉杉的,警官您不知道那个学长想约杉杉吃饭很久了,杉杉实在是推脱不掉。” “可你当时还是霍诗妍男朋友吧?” “不瞒您说,其实当时......我和杉杉已经在一起了,我发现和杉杉才是真爱。”石季深吸一口气,好想要豁出去一样,大声地说道:“霍诗妍和石季发生那事情后,学校里就流传开了一张霍诗妍的裸照,虽然没拍脸,但看体型和穿衣风格还是能看出是她。” “照片你是在哪里看的,请问又是谁首个传播的?”“照片是吴义给我看的,后来吴义又把照片发送到班级男生群组里去了。”石季说完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找出聊天记录递给谢小五。 |
石季的回答倒是十分爽快:“是,我的确劈腿了边杉杉。霍诗妍不光有公主病,还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两幅面孔?” “最典型的事就是她对待杉杉的态度,公共场合她总把边杉杉是好闺蜜挂在嘴边,私下却和我说......说边杉杉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石季扬起下巴说道:“她的演技都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那你对边杉杉怎么看?” “杉杉就乖巧多了,她喜欢聆听别人,不像霍诗妍喜欢凸显自我。而且杉杉很会照顾别人的感受,杉杉还会下厨,从来不无理取闹。” “嗯......那么吴义的事呢?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据我们所知,这件事是你和霍诗妍分手的导火索。” “您可以说我自私自利,分手的确太过绝情。但是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石季情绪激动地说道。 谢小五没想到石季是这样的反应,他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霍诗妍当天遭受了吴义的侵犯,并非自愿。” 石季叹了口气,说道:“当天晚上去酒吧喝酒其实有三个人,吴义,霍诗妍......还有杉杉。这都是杉杉告诉我的,她说霍诗妍当时喝醉了,她本来想护送霍诗妍回家,霍诗妍却拉着吴义又亲又抱...” 石季迟疑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警察叔叔,您要知道我连霍诗妍的胸都没摸过,就这么输给一个矮矬穷。” “你没想过这可能是边杉杉的谎言吗?”谢小五问道。 “怎么可能,杉杉从来没骗过我。”石季摇了摇头。 “去酒吧的那晚是六月十九日,作为霍诗妍的男友,你为什么没一起去酒吧?” “那时候我正在帮杉杉应付一个学生会的学长,我早就答应好杉杉的,警官您不知道那个学长想约杉杉吃饭很久了,杉杉实在是推脱不掉。” “可你当时还是霍诗妍男朋友吧?” “不瞒您说,其实当时......我和杉杉已经在一起了,我发现和杉杉才是真爱。”石季深吸一口气,好想要豁出去一样,大声地说道:“霍诗妍和石季发生那事情后,学校里就流传开了一张霍诗妍的裸照,虽然没拍脸,但看体型和穿衣风格还是能看出是她。” “照片你是在哪里看的,请问又是谁首个传播的?”“照片是吴义给我看的,后来吴义又把照片发送到班级男生群组里去了。”石季说完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找出聊天记录递给谢小五。 |
聊天群组名为:老司机 内容如下: 吴义:我和某个女生睡了,一血。 同学A:没照片吗? 吴义:怎么可能没有? 吴义:上传照片。 吴义:我在地下停车场和她发生关系,我真是人渣。 同学B:及时行乐。 吴义:我临走的时候还帮她整理好内衣,可惜内裤找不到了。等她醒了,我会伪装成愧疚的样子和她道歉。实在不行,我就假装出求交往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同学A:真有你的。 同学B:禽兽。 吴义:这不巧了,我给自己起的外号就叫侮辱禽兽。 谢小五皱起眉头,将手机递还给石季,问道:“石季我看你不像是个懦弱的人,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在你女友身上,你一定没有袖手旁观对吧?” |
石季清了清嗓子,抬起头说道:“首先,霍诗妍对我而言是个结婚对象,她现在有污点,我自己过去不这个坎,更别提我父母了。我爸妈明确表示过,我的结婚对象要清清白白,不能有污点。其次,我当时已经对杉杉有了好感,便想尽快分手。我没必要因为一时痛快,和吴义大打出手,到时候学生档案上记个大过,影响我未来工作生活,多不值当?而且这种事情不应该让你们警察来处理吗?于情于理都轮不到我出头......” 谢小五不由得回想起了那晚在酒吧地下车库时的情形,霍诗妍烂醉如泥,神智全无,根本不像石季所说的她和吴义互相勾搭。谢小五盯着石季,心里只觉得这个男生虽有副好看的皮囊,内心却是自私软弱,毫无担当。 “会不会是这样的。”谢小五打断了石季,冷冷地问道:“从一开始就是你和边杉杉设计好的,故意让霍诗妍和吴义发生关系,然后你好借口和霍诗妍分手?” 石季听到警察对他产生了怀疑,仿佛遭到晴天霹雳一般,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肩抽动起来,他几乎是哽咽地说道:“绝对没有!警察叔叔!您相信我!我虽然不喜欢霍诗妍,但怎么可能设计去陷害她!您可以查我和杉杉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 谢小五心知目前并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石季和霍诗妍的死有关,只是气不过石季的冷漠自私才问了这么个问题。谢小五没有去扶石季,任由他跪坐在地上,说道:“我们自会调查,你提供的信息我们也会和吴义的证词一一核实。关于边杉杉,我还有几个问题,请你详细回答。” |
石季用力地点点头,站起身重新坐回椅子上。 “边杉杉有流露出抑郁的情绪吗?” “杉杉很少有悲观情绪。”石季用一只手拽了拽喉结,然后清了清嗓子补充道:“但有一次谈心,她希望假期我能租一个房子和她同住,她不想回家看见她妈,被我拒绝后她显得点古怪。” “能具体形容一下哪里古怪吗?” “当时她虽然在微笑,但却紧握拳头,您不觉得没人会这样微笑吗?而且吃中午饭的时候,她非要去吃学校附近的变态辣鸡翅,一吃就吃了十几个,边吃边流泪,笑着说有点辣。” 联想起在边杉杉家看到的情形和与其母亲阮若的对话,谢小五知道边杉杉这是压制自己的真实情感,她一方面希望石季带她逃离原生家庭,一方面在被石季拒绝后又要极力掩饰住自己失望的情绪。 谢小五继续问道:“请问你知道纸之月这个软件吗?” “纸之月?”石季显得有些惊讶。 “没错。你知道这个软件吗?”谢小五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
“我当然是知道的......这是学校里少部分人中流行的一个聊天软件,我也有注册。” 谢小五表情严肃地问道:“你也有注册?那么霍诗妍和边杉杉也有账号吗?” “有,这个软件神奇的地方在于它是通过二维码下载的,而二维码每十分钟会更新一次,由此想下载此软件几乎只能用一种方法。”石季说:“拥有纸之月软件的人实时分享二维码,所以能加入的人都是熟人。” 谢小五心想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自己查找了各个软件商店平台却一无所获。二维码本质上就是一个个网络链接,看来这个软件的运营维护都是在明网侦测不到的地方进行的。 “是谁将二维码分享给你的?” “是霍诗妍,不过我们三人中是杉杉最先下载的这个软件,至于是谁与她分享的二维码,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了。你能将纸之月的二维码分享给我吗?这对抓住罪犯有这决定性的帮助。” 石季露出一脸苦恼的样子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软件突然就不见了。” “不见了?” “对啊,突然就找不到了,您看看。”石季说着把手机递给了谢小五。 谢小五想起了上次在边杉杉家电脑自动卸载软件的一幕,他接过石季的手机说道:“我们需要将你的手机带回局里检测,之后会派人带还给你。” “没问题,我家里手机有的是。”石季轻松地说道:“对了,虽然软件不能下载了,但在谈恋爱期间我将霍诗妍和边杉杉的一些动态存在手机里。您点开相册就能找到。” 石季起身凑到谢小五身边,示意谢小五翻阅手机相册,介绍道:“名为俄狄浦斯的账户是霍诗妍。” “俄狄浦斯。”谢小五点点头说道:“这是一个希腊神话中被诅咒弑父的悲剧人物。” “我就说她不阳光,连个网名都起得那么阴郁。”石季说,“您看看这段霍诗妍的动态————没有前路,没有归途,我是一个罪人,无辜之人才在人间,有罪之人应在地狱,想死却怕孤独。” “有人回复她的动态吗?”谢小五问。 “有,光是这条动态,回复人数就多达十几个,而且每个人名字都非常晦气,您看有叫吊颈,还有叫自杀大师,还有什么...无痛解脱百科。” “那边杉杉的动态呢?” |
“您再往下翻翻。”石季说道:“对了,就是这个,边杉杉的网名叫全藏花园,您看多可爱。” 石季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说道:“这是六月二十一日中午十一点多的动态————估计我活不到七月,谁有空,感到无比的害怕,有一样的心情的人请联系我。” 这都是极其负面,求死的状态,谢小五心想。 “除了你们三人,你还知道其他人在用这款软件吗?” “学校里有其他人用,但我们的圈子里就没有了。” “请问霍诗妍,边杉杉有与人结仇吗?” “如果霍诗妍复活了,她一定会说是我,毕竟我劈腿了。至于杉杉她很善良,如果非要说——那一定是李爽!” “李爽?是边杉杉和霍诗妍的舍友吧?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怨?” “抢走青梅竹马的男友算不算?” “请你仔细说一下细节。” “李爽有一个从初中处到大学的男友————吴义,大一的时候边杉杉和李爽关系十分要好,李爽总带着杉杉一起玩,加上吴义三人总一起约会。”说到这里石季吞了吞唾沫,才继续说:“时间久了,吴义移情别恋杉杉,他和李爽摊牌,李爽表示理解,两人就和平分手了。” “你继续说。” “到此为止还没什么仇怨,不过后来,杉杉在寝室内频繁丢东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物件——袜子,发夹等。”吴义想了片刻,说道:“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她也不好意思报告老师。直到有一天半夜独自上厕所,刚一进去门就被人抵住了,还被人倒了一身垃圾。” “是李爽干的?”谢小五露出诧异的神情。 “杉杉说她看见了李爽的拖鞋,但是李爽打死也不承认,而且女寝室是没有监控的,最后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不瞒你说,李爽也在隔壁接受我们的审讯,你的证词我们会和她的证词对比核实。”谢小五说:“我有一点想不清楚,边杉杉不是刚和你开始热恋,怎么会突然想寻死?” “我也不清楚。”石季脱口而出。 “真的吗?”谢小五盯着吴义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一切。 石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地板,然后尴尬地露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当天是我送边杉杉回家的。” 谢小五没说话,他微笑地看着石季。 “情侣之间打打闹闹都是小事。”吴义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他现在只想早点脱身,于是他说:“杉杉发现我给霍诗妍送的香奈儿钱包是真的,而且我送给她的是假的。” “她是怎么发现钱包是假的?”谢小五问。 石季抬了抬下巴,然后皱起眉毛说道:“这点我也很疑惑,正常来说她是不会发现的?” “你为什么要送她个假的钱包?” “警察叔叔,我用的钱也不是我自己的,那些可是我爸妈的血汗钱,我家是有点小钱,但也不能乱花啊,杉杉这时候怎么就不能理解我了。” 从这送礼物的态度,谢小五此时已经很确定石季对两位女生皆非真心实意,然而他在自己面前装出的这副深情的样子,应该只是想洗脱嫌疑。 石季应该还有所隐瞒。 “送边杉杉回家后,你是几点离开的?” “就是十二点左右,当时杉杉妈妈也在家,我就躲在杉杉家的衣柜里。” “为什么要躲在衣柜里?” “杉杉妈妈有点......不好相处。我不想惹事。” “你最开始怎么不说?” “这不是怕您把我当成嫌疑犯吗?”石季显得有些窘迫的样子,他解释道:“您不知道她当时不依不挠,我真是不敢离开,她还将一张有我的合照冲下了下水道,我也是想安抚她的情绪。” “你有没有动过电风扇?” “电风扇?这关电风扇什么事......让我想想,动过,怎么了?” 衣柜,电风扇,合照,下水道,石季的证词和在边杉杉家发现的证物都一一吻合,基本可以认定当晚在边杉杉家里的另一个人就是石季,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你们当晚发生过性关系吗?” 石季低声说道:“有......” “边杉杉在这方面是否有特殊的癖好?” “您指什么?” “例如肛交?” 石季露出一脸鄙夷的神情说道:“据我所知没有。” “谢谢你的配合。”谢小五站起身来,一边收拾桌上的文件一边说道:“因为你和案件有较为密切的关系,我们需要请你去一趟警局,不过你不用太担心,只是进行指纹采集血液化验一类的检测。因为等待检测的时间比较长,我先陪同你回寝室取点私人用品。” 石季神情惊恐地问道:“我在警局要待很久吗?” “最短也要24小时。”谢小五解释道。 二人离开了教室,石季垂头丧气地往男寝室楼走去,谢小五紧紧跟在石季身边。 一路上石季遇见许多同班同学,他们看向石季的目光充满诧异和嘲笑,这些目光像是刺一样扎在石季身上,让石季无比委屈。 “一会离开的时候,您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别人会以为我是杀人犯。”石季一边用力推开寝室门,一边对着身后的谢小五小声埋怨道。 “你冷静些,我并没有怀疑你。”谢小五十分真诚地说道。 “好吧!”石季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自己的储物柜,拿出裤子口袋里的钥匙,想从里面取些洗漱用具。 柜门被打开的一刻,从里面滚出一个蓝色的圆球,它乒乒乓乓从石季脚下穿过,滚到了谢小五脚边。 谢小五耸了耸肩,欲要帮忙捡起脚下的东西,没看见此刻石季竟是满脸惊愕,五官扭成一团。 那东西并非是一个球体,而是一个保龄球瓶状的蓝色橡胶物体,在球瓶瓶颈处还带有几个小孔,谢小五看了看这个物体,抬头看向石季,表情严肃地问道: “这是灌肠用的道具吧?” “您听我解释,这东西不是我的,我并没有这种癖好,您刚才还说相信我......”石季在扭曲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难看无比的笑容。 |
本章完,未完待续...... |
第七十九章 Turn(上) 阮若站在医院门口,她告别了两位警察,离开了就诊的医院。 曾经阮若想摆脱边杉杉重新赢得自己的生活。女儿边杉杉拥有和她父亲边源一样的眉眼,原本为爱而生的孩子,却化成了仇恨的弃子。 边杉杉在没有爸爸的日子里,除了被阮若灌输对边源的怨恨,还得忍受咒骂。 阮若并非不爱女儿,从她离婚带走女儿,颇有姿色却没再婚,宁可独自抚养女儿长大,也不让边杉杉跟着边源受到后母白眼,就可窥得一二。 “一切都是边源的错!”阮若恨得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没离婚,杉杉会活着。或者如果边源离婚后给留些钱财,自己也不至于为了生计无暇看管女儿。” “边源就是一切错误的开端。“阮若有些癫狂地抓住斜挎包,小声喃喃着。 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阮若决定去找边源,她不能一个人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她站在人行横道的砖沿上焦急地对着出租车挥动手臂。 一辆辆车从身边擦过,她依旧没有往后倒退的意思,她已经没有东西可失去了,她要让边源付出代价,汗水浸湿了她鬓角的发丝,这次她没有懦弱地流泪。 出租车停在阮若面前,司机摇下车窗问道:“女士你去哪里?” “雨虹街道92号瑶源饭店。”阮若说道。 阮若她恨,恨所有的一切,例如这家饭店的名字——瑶源,取自边源现任老婆步钟瑶和边源名字中一个字的组合,多恩爱的一对夫妻,但他们的幸福是建立在边杉杉的不幸上,阮若永远忘记不了边源对她们母女的伤害。 瑶源饭店已经初见规模,位于农贸大厅一侧大门的旁边,这里前后都是住宅小区,相距三百米处还有一所公立小学,由于人口密集,中午光顾的食客络绎不绝。 阮若进入饭店,她被服务员安排在单桌。 整个饭店仅有一名男服务员,本地口音,面色发青,皮肤黝黑,因为身材瘦小,身上穿着的工装显得松松垮垮,他胸前别着名牌,上面写着小周。 服务员小周指着墙壁上白底黑字的菜单对阮若问道:“顾客,您想点什么?” 阮若环顾四周,并未发现边源或者那只狐狸精——步钟繇的身影,她叹了口气,下意识地说道:“麻辣烫。” 小周撇撇嘴显出不耐烦的样子,因为麻辣烫是餐厅里最便宜的菜,他没回答就忙着招呼其他食客去了。 小饭店内的食客络绎不绝,声音嘈杂。 在等待的时间里,阮若看着临座的三口之家一起吃饭的温馨画面,这深深地刺痛着她已经脆弱不堪的心。 小周将麻辣烫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他并未在意正四周张望的阮若。 麻辣烫上泛着红色的油花,翠绿色的青菜,配上透白的土豆丝,香味逼人,阮若却丝毫没有兴趣,她回想起年幼的边杉杉第一次吃麻辣烫的样子,那时候自己和边源还未离婚,一家三口每周都会找一家小店吃一道从未吃过的小吃。 幸福被边源偷走了,女儿生前没有体会家庭温暖,如今女儿也死了,她再也没机会弥补了,边源他不能这样安心地活着,他应该和自己一样备受煎熬。 想到此处,阮若低头从自己头上扯下一根头发扔进麻辣烫内,大喊道:“这里怎么有头发,店家做饭不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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