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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乘船去中国》长篇小说寻出版[第2页]

作者:永乐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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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雷托将白兰地倒了一些到瓷碗里,弯针和麻线照玛格丽特的说法放进去浸泡着。又撕了一小块白布蘸酒将伤口有小心清洗了一遍。
    安东尼奥抓住保罗的小手臂两边,洛雷托开始用针缝合保罗的伤口,当针扎进去那一瞬间,洛雷托感觉到保罗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赶紧停下来,发现保罗还是昏迷中,并没有反抗的意识,于是将伤口往中间挤在一起,用针线缝合伤口,好在他在皮匠坊是玩惯了针线,一针一针很紧密均匀地缝合在一起。
    看着伤口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水和针刺进肉的感觉,莉迪亚一阵阵不适,她拉着奥丽艾塔说:“我们到外面去呆一会儿吧?”
    刚出门,莉迪亚躬身又是一阵干呕,奥丽艾塔赶紧将她扶住,去轻轻拍她的背。好一会儿,莉迪亚才缓过来,她俩到雨篷下一块木板上坐下,刺客也凑过来,坐在莉迪亚身边。
    奥丽艾塔对莉迪亚说:“说起保罗的事情,我其实知道不少呢。”
    “你怎么知道?”
    “后街有很多坏小子都在治安队有案底记录,是治安队重点关注的人,我听到过叔叔提到过很多次保罗,还有他做的那些事情,哈哈!”于是奥丽艾塔边回忆边聊起她听说的那些后街的事......
    船舱内,洛雷托已经缝好了保罗手上的伤。
    安东尼奥不由得赞到:“洛雷托,你真行!”
    “哎,先别夸,这肚子上的伤怎么办?这裂得这么开,拉不拢啊?”
    “从这边伤口窄的地方往宽地儿缝合,一点点拉紧估计能行。”安东尼奥建议道。
    “嗯,也只有这样缝了。”
    洛雷托从酒中拿出另外一根穿好麻绳的弯针,就照安东尼奥的建议,像缝皮鞋一样一针一针缝合拉紧,果然将那个伤口一点一点拉紧缝好了。粗大的弯针扎进肉里的时候,洛雷托觉得自己头皮有些发麻,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将伤口对齐缝好。
    看着不算复杂的事情,洛雷托弄了好半天——这个毕竟不是缝皮鞋,是活人啊!
    洛雷托将最后的线头打上结时,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本来是半跪在床边的,这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安东尼奥赶紧把他扶起坐在床沿上,洛雷托缓了一会儿,竟然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汗水。
    洛雷托看到瓶子里还有半瓶酒,就抓起来喝了一大口。
    “洛洛,你真行!”安东尼奥看着那个缝好的伤口,不禁连连夸赞。
    洛雷托看着那缝好的伤口,疑惑地说:“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啊?看他这样昏迷着也不是办法,他这种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啊?”
    “刚才那位小姐不是说两三天吗?”
    “玛格丽特?是,不过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吧?走,出去呆会儿,这里面好闷!”
    他俩出了船舱,到莉迪亚俩人身边挨着坐下。

    “缝好了?”莉迪亚和奥丽艾塔齐声问。
    洛雷托拿起手里的酒瓶喝了一口酒,默默地点点头。
    天快黑了,风吹着桅杆上的几块破布发出“噗啦啦”的声响,城市的建筑在阴郁的天气中显得灰蒙蒙的,老船坞外此时没有什么船经过,倒是空中有一小群鸟在风中疾飞,像是要急切回到那边湿地土坎上的巢穴中,给这个傍晚增添了几分凄惶的感觉。
    “给我喝一口!”奥丽艾塔抓过酒瓶,也喝了一大口白兰地。她皱眉甩甩头,问洛雷托,“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看来今晚我得守到这里才行。”
    “那你吃什么?你守到这里,不害怕?”莉迪亚说。
    “害怕啥?保罗估计经常在这里过夜,说明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小安,你们回去,我守在这里。莉莉,你回去,妈要问起,你就说我在皮匠坊加班。”
    安东尼奥说:“晚上我陪你守吧?我把她们送回去就来。”
    “那明早上姨妈要采购用船怎么办?”
    “明天天一亮我就回去。”
    “那好吧!那你早点过来,我去把那艘商船上的吊床取过来。”
    “好!”
    奥丽艾塔说:“晚上把刺客也留在这里,他比较警觉,有啥事会报警。”
    “好吧!刺客,来,奖励你一口白兰地。”洛雷托将白兰地倒了一点到手心里,刺客过来,闻了一下,打了个喷嚏,赶紧跑开了,它的样子让大家难得轻松地笑了几声。
    安东尼奥划船将莉迪亚和奥丽艾塔送回了城。
    入夜,安东尼奥又划了回来,他拿了蜡烛和一些些吃的来,两人点燃蜡烛和刺客坐在甲板上,喂刺客吃了些东西,两人就慢慢喝酒。
    “你为保罗做了这么多,他要能活过来,他的命就是你给的!”安东尼奥对洛雷托说。
    “也有你的功劳啊!其实我今天一直在想因果,其实是他自己救了自己,他那天帮了莉莉,我们今天才会帮他。”
    安东尼奥点点头,喝了一大口酒,将酒瓶递给洛雷托。
    食物吃完了,酒也喝好了,两人就躺上了吊床。
    天渐渐放晴了,漫天的星斗浮现在夜空,月光照耀着大地。老船坞这几艘船在月光下,显得有几分神秘异样,似乎战士的亡灵真会出现似的。
    刺客静静趴在吊床下,忽然向一边船舷跑去,它站起身将前爪搭在船舷围栏上,冲着下面基道吠叫了几声。
    安东尼奥抬头竖起耳朵问:“是有人路过吗?”
    “不管它,估计是夜猫子。哦,我想起来了,上次刺客跳进来,应该是嗅到保罗的气味了。”
    “是啊!怪不得它要往里面跳。”
    “嗯,睡吧。”
    不一会儿,安东尼奥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第019章 理发医护所

    早上,洛雷托在破船的甲板上醒来,看到天已亮了,赶紧叫醒了安东尼奥,两人进船舱看了看保罗,他仍然昏迷着,于是两人就划船回城区。
    回到城区,洛雷托告别了安东尼奥,本想着去给保罗弄药油膏,可他记起还有一幅画要在今天验收交付,就先来到了塞缪尔的画室。
    今天要交付的是临摹的一幅塞缪尔以前画的的《晚霞中的圣马可广场》,一幅暖调的夕阳风景,洛雷托前些天把这幅画临摹成了一幅更大尺寸的画。
    洛雷托对画中圣马可广场那种角度是很熟悉的,有几次去利多岛上玩耍,傍晚回城区的时候,就能看到这种感觉的画面,尤其有那么一两次西边天空出现漫天的火烧云时,那晚霞比画上的感觉要来得更加赤热绚丽。
    塞缪尔对这幅画很满意,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点头说:“晚霞这块修改得好,感觉比我那幅的晚霞处理得更加生动。”
    洛雷托很高兴,本来有些忐忑的心情顿时舒畅了。
    “整体没问题了,不过我认为你这些暗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处理比较生硬,色彩很暗很闷,不应调太多深蓝进去,调点浅蓝和浅紫色进去,保持色调的明快更好。”
    “好的,谢谢指教,我马上改。”
    “最亮处也让它微微偏一点浅蓝,略微灰一点点没关系,色彩对比加一点点就完美了。”塞缪尔说毕,用手指捋捋额前的头发,继续去完善那幅希尔杜露迪夫人的裸体画。
    洛雷托边画边说:“塞缪尔先生,这幅画画完,我又得请假去圣保罗区那边了。”
    “哦,又有事儿?”
    “我也不瞒您了,我有个朋友和人决斗,肚皮上被划了一剑,我得去帮他找药油膏,不然他会死的。”
    “那没问题,这种情况是得倾力救助!对勇于决斗的人我一直报以深深的敬意!”
    “不过说是治疗剑伤的药油膏要到治安队或海军医护官那里去找,这有点麻烦,要是让治安队知道他们私自决斗就麻烦了。”
    “要换作是我,我就说是自己的狗被人砍伤了,哈哈!”
    洛雷托觉得这个借口很荒谬,只是笑笑,继续修改画。
    画到中午,洛雷托将塞缪尔指点的几处改完,退远了看,确实画面更加明快通透,色彩对比更加强烈,整个画面的色彩交相辉映更加悦目,不由对塞缪尔的敏锐的色感深深折服,确实,高手一看就知道画的好坏在何处。
    洛雷托收拾好笔和颜料,等塞缪尔验收完后说:“塞缪尔先生,那我去了。”
    “好,去吧!”
    等洛雷托走到门口,后面忽然想起塞缪尔的声音:“洛洛,等等。”
    “塞缪尔先生,还有事吗?”洛雷托转过身。
    “你要是找不到那个什么治疗剑伤的药油膏,可以去马蹄巷那个杂货市场里面,去找一个叫阿曼达的女人,兴许她有你想要的东西。”
    “哦,好的,她也是医生?”
    “医生?哦,不,不!她是一个女巫,哈哈!”
    “女巫?那好吧!到时我去看看,再见!塞缪尔先生。”

    中午回家吃了午饭,洛雷托就匆匆往外走。
    莉迪亚跟了出来:“哥,你是去找药油膏吗?我也去!嘻嘻!”
    “你也去?衣服都送完了吗?”
    “今天没几件,早上就送完了。”
    “那你去给妈说一声。”
    “嗷。”
    根据奥丽艾塔的介绍,他们先走到麦拉维纽索剧院,剧院门口好热闹,有几个化妆成剧中人物的演员在那儿大声吆喝着,宣传今天要上演的歌剧。
    很多人围着这几个演员看。
    虽然有要事在身,但他俩还是忍不住站住,看了一会儿。和以前那些宗教故事背景的剧目不同,这是一个爱情故事的剧目,看上去挺吸引人的,尤其是女主角扮演着当街唱了一段,声音真是美妙极了!
    “哥,什么时候我们也来看这个剧,看上去很有意思。”莉迪亚看到这些,就有点挪不开步子。
    “好啊!把保罗的伤处理了再说,虽然这票价不算贵,过两天更便宜了再来。”
    “好耶,嘻嘻!”莉迪亚高兴地答应。
    洛雷托看着莉迪亚还是依依不舍,就拽着她的胳膊说:“走吧,先找药油膏要紧。”
    兄妹俩走进旁边的支路,挨着一家一家找那个外科医生的铺子。
    走着走着,莉迪亚指着前面店铺的招牌说:“哥,看那里!”
    那个应该就是加布里埃莱经营的铺子了,那个招牌上面大字写着“理发医护所”,下面小字写着“理发修面、外伤救护”。
    铺子门面不宽但有点深,里面有个胖女人正在收拾屋子,铺子外面是两个理发的椅子。里面黑洞洞的隐约看到一条拉上的布帘子。
    铺子外面有三个男人坐在椅子上,正在大声高谈阔论,像是在讨论威尼斯的经济政策。其中一个人应该就是加布里埃莱,他的大鼻子和谢顶的特征很明显,一眼就分辨出来了,从体态脸色上看,这是一个生活舒适的中年男人。
    虽然明知那个人就是加布里埃莱,但洛雷托出于礼貌,还是走过去小心问道:“请问谁是加布里埃莱先生。”
    加布里埃莱躺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没变,只是头转过来:“我是,怎么啦?”
    “哦,先生您好,我......我们想购买一点药油膏。”
    “哪种药油膏?我这里有好几种,烫伤的,烧伤的、砍伤的,摔伤的。”加布里埃莱伸出拳头,依次弹出四个手指来。
    “砍......砍伤的。”
    “哦,要多少?”
    洛雷托不知道该多少,他看到他们座位前的小几凳上有几个喝酒的杯子,就说:“估计得这个杯子这么多吧?多,多少钱?”
    “什么?”加布里埃莱从座位上一下就跳了起来,“谁?被歹徒砍伤了吗?”
    洛雷托和莉迪亚被他的举动吓住了。
    洛雷托不知道该不该实情相告,有些犹豫,忽然想起塞缪尔的话,赶紧解释说:“没,不是!是我的狗被人砍了一刀,在背上,伤口有这么长。”
    “狗被砍伤了?”
    洛雷托看着加布里埃莱怀疑的眼神,就煞有其事地比了一下长度。
    “哦,我还以为又有人斗殴砍伤了,把狗抱过来吧,这么长的伤口,要用羊肠线把伤口缝住才行。”
    “你把药油膏卖给我不行吗?回去我自己弄。”
    “那不行!要是一小块比如切肉割破手了,被钉子扎伤了,我舀一勺药油膏送给你,不要钱的。”加布里埃莱脸上浮出一种古怪的讥笑表情,仿佛他已经知道保罗的事情似的,“要是像你要这么多,我就得亲眼看看伤者,不光得亲手帮助疗伤,事后要把情况上报给治安监察官的。”
    “哦,这样啊!”洛雷托和莉迪亚对望了一眼,有些无奈。
    “那当然。”加布里埃莱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个男人,仍然保持着那种古怪的笑意。
    “那好吧,我回去把狗带来。”洛雷托应付了一句。兄妹俩不得已,转身准备离开那里。
    加布里埃莱转身坐下,对那两个男人继续侃侃而谈:“就是总督就任那年,沃里艾德教区的两个混小子私下决斗,我帮他们紧急治疗,他们答应了去自首的,后来有一个往外邦跑了,弄得我差点吃了官司,后来念我是初犯,不然重罚一笔是跑不了的......”
    洛雷托和莉迪亚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
    “那咋办?看来他这里买不到了,要不我们去其他区去看看?”莉迪亚失望地问。
    “应该都是一样的吧?看来都是要上报的。”
    两人泱泱地走出街口,又来到麦拉维纽索剧院外,那些宣传的演员已经进去了,人群也散了,两人坐在剧院外面花坛坛沿上歇息。
    莉迪亚有些担心地说:“不知道保罗这会儿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但愿他能苏醒过来,记得他这种有个说法,这种昏迷发烧的时候,是他的灵魂正在冥地边上徘徊,说不准就被死神带走了。”
    “好可怕,很好奇冥地是什么样的?”
    “谁知道呢?毕竟谁也没见过,见过的谁也没回来。”洛雷托耸耸肩说。

    “说起来保罗其实挺可怜的,听说他从小父母就死了,跟着叔叔婶婶过,婶婶待他不好,后来长大了,有一次将他叔叔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出了门再也没回去。”
    “你听谁说的?”
    “奥丽艾塔啊,她是听她叔叔说的,就是帕特里克先生聊起过保罗的事情。”
    “哦。”
    “也许我们是误会他了,我觉得他人本身并不坏,只是从小受了太多的委屈,才变得这样暴躁的......”
    洛雷托听到这里,转身将莉迪亚的双肩按住,盯着她的眼睛说:“莉莉,听我说。善良是美德,但我们家是普通人家,承受不起很大的风浪。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过上好日子,能找到一个好男人,过上稳定富足的家庭生活。所以有些事情你要看实在一点。”
    莉迪亚眼眶有点湿润,委屈地问:“哥,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嗨,我也不知道,这些天我心里有点乱。”
    “那药油膏还找不找了?”
    “找啊,不把药油膏找到,保罗就死定了。”
    “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一家去要一点,积少成多......”
    “那得要到什么时候?走!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也许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洛雷托起身带着莉迪亚就往马蹄巷那个杂货市场走,塞缪尔说的那个市场虽然他没进去过,但是位置他是知道的。

    马蹄巷市场座落在街巷深处,一个回型的狭窄街区内。这里小店铺一家挨一家,在密密雨篷的遮掩下,弄得像是一个室内市场。这里与其说是杂货市场,倒不如说是个旧货市场。
    很多小商小贩聚集在这里,五花八门的东西都拿到此处交易,有朝圣带回来的圣地石头,有从沉船上打捞出来的餐具,有海军退役士兵带回来的战利品,甚至还有很多女性私密的物品......总之,光怪陆离应有尽有。
    洛雷托和莉迪亚在市场狭窄拥挤的过道中,慢慢往里面走。
    一路上不停有人在招呼他们,有的指着黑洞洞的里屋,叫他们进去看货,有的干脆捧着一大捧货物伸到他们的眼前......洛雷托走进这个市场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是一个外邦人聚集地,里面很多商贩都是外邦的人,从他们的长相和服饰就能看出来。
    虽然是威尼斯的地界上,但洛雷托知道这些人还是不好惹的,就一边礼貌的拒绝,一边拉着莉迪亚快速往里面走。
    走了一段,洛雷托问旁边铺子一个胖女人:“请问阿......阿曼达......”
    那胖女人似乎经常面对这个问题,见他们不是看货,有点失望,还没等他说完,就超里面努努嘴。
    两人谢过胖女人,继续朝里面走,又走过数个小小的铺面后,忽然看见一个很奇特的门廊,廊柱上挂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门廊后再有两家很普通的铺子就到底了,那阿曼达应该就是在这间门廊里了。
    门廊里面一扇不大的门,门外挂着两幅半截黑布帘子,帘子上用红色、黄色和蓝色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洛雷托掀开布帘子,敲了敲那扇虚掩着的门,没人回答。
    于是洛雷托推开门,兄妹俩走了进去。

    
    

    第020章 女巫的谶言

    女巫阿曼达的房屋内有些昏暗,对角的两个落地烛台上分别点着一支蜡烛,左边靠墙是个很多层的粗笨木架子,上面放着一些花里胡哨十分奇怪的东西。
    房屋中间有个东方样式的坐床。床上有个小方桌,小方桌上有一盏油灯和一笼熏香。浓郁的香气、潮气和烟火气息混合在一起,不光闻着有些刺鼻还有点熏眼睛。
    连接里屋的门上挂着落地的黑布帘子,不知道门后面是什么。
    洛雷托冲黑布帘后面喊了两声,没人答应,于是两人就坐在床上等待。
    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后面传来“吱呀——”一声,似乎是开门的声音,帘子后面闪过一缕光线,随即又消失了。是有人从后面屋门进来了吗?
    两兄妹赶紧起身等待主人。
    忽然就听到后面动静变大了,一个女声用洛雷托他们听不懂的话在大声呵斥什么。
    忽然门帘一闪,一个小小的黑影伴随着“嘶哑——”的尖利叫声飞了进来,那黑影一下串到洛雷托肩上,又跳到莉迪亚的头上,踩着莉迪亚的头跳到那个木架子上,从架上方墙壁上一个小洞钻出去了。
    莉迪亚吓得不禁“啊”一声蹲了下去,她站起来后,赶紧躲在洛雷托身后。
    洛雷托安慰她说:“没事儿,好像是只小猴子。”
    这时,那个女声唠唠叨叨从黑帘布后面钻了出来,是一个披着长发身材苗条的女人。
    她看到洛雷托兄妹一愣,随即热情地招呼他们重新坐下,自己则上床坐在了他们对面。
    洛雷托礼貌地问到:“请问您是阿曼达女士?”
    那瘦女人看着兄妹俩,点了下头。

    阿曼达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种像是东方某种民族的长裙子。她有小麦色的皮肤,右边浓密的长发拢扎在脑后,左边的头发则垂下你遮住了半边脸,她的眉毛很浓密。眼睛看上去很深邃的样子。
    不过洛雷托适应了房间中的昏暗后,注意到了她左边脸部的异样,她的左边脸部、颈部到裸露的左臂,一直到左手背的皮肤都隆起一条条扭曲的疤印,看上去是遭受过一次严重的烧伤,最奇特的是头发中她忽隐忽现的左眼,残缺的眼皮向外翻着,暴露的眼珠像是镶嵌在一圈红色血肉中,看着有点恐怖。
    这种烧伤后留下的伤疤洛雷托以前是见过的,有些退役的海军士兵身上就有。虽然洛雷托努力想说服自己那不过是烧伤,但这种不熟悉的环境气氛下看到这样一个女人,洛雷托心里还是有点渗得慌。
    莉迪亚做不到洛雷托这样沉稳,她被阿曼达的样子吓坏了,不由得跳下坐床,站起身躲到了洛雷托的身后。
    阿曼达注意到莉迪亚的恐惧,招手柔声说:“乖巧的女孩,不要害怕,来,坐过来!”
    洛雷托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转头对莉迪亚低声说:“别害怕,那不过是烧伤的痕迹。”
    莉迪亚磨磨蹭蹭地重新坐回到坐床上。
    阿曼达毫不介意地说起了自己的烧伤,她嘴角撇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说道:“他们想要烧死我,可上帝也反对他们这种恶行,他们刚把火点着不久,顿时天上电闪雷鸣,紧接着就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我还来不及痛晕过去,火就被雨水淋熄了......那帮愚蠢的人知道激怒了上帝后,吓得到处逃窜躲藏......呵呵呵呵......”
    听着这有些尖利刺耳的笑声,莉迪亚不禁朝洛雷托身边靠了靠。
    这笑声让洛雷托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阿曼达说话有一种奇特的外邦口音,这种口音洛雷托以前不曾听过,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在哪里?不会是威尼斯吧?”
    “当然不是,那个城镇充满了黑暗,除了邪恶的主子就是愚昧的奴隶!”
    听她这样一说,洛雷托感到了一丝安心。

    “请你们将双手搭在桌沿上。”阿曼达微笑着对他们说。
    “哦,这个......我听塞缪尔先生说,你这里或许有治疗剑伤的药油膏,我们是为这个来的。”洛雷托心想她一定是误会了。
    “谁?”
    “塞缪尔先生,就是那个知名的画家啊!”
    阿曼达看来这个时候并不想谈论塞缪尔,她摇摇头用左手食指压在嘴上,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气命令道:“嘘——照我说的做。”
    洛雷托和莉迪亚面面相觑,还是照她的话做了。
    阿曼达将手搭在他俩的手上面,开始念叨着一些咒语,念了一会儿,她抽手从身上斜跨的布包中拿出一个布袋,将布袋里的东西“哗啦啦”倒在桌子上,是七个表面画着些奇怪符号的小贝壳。
    “他们把我的塔罗牌也烧掉了,不过我还有这个,贝壳知道所有人间的秘密。”她得意地冲洛雷托他们眨眨眼,将贝壳捧在双手中,闭眼举手,边摇晃边又开始念叨着一些咒语一样的语言。
    念着念着她将贝壳一下撒在桌子上,贝壳散在桌面上,像是海面上的一串岛屿。
    她看着那些贝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叫兄妹俩将手翻过来,她将洛雷托的左手和莉迪亚的右手拉到面前,仔细看两人的手相。
    看了一会儿,就叫兄妹俩将手收回,又点点头,开始闭眼静坐,口里继续默默念叨着什么,半天才将眼睛睁开。
    洛雷托和莉迪亚困惑地对视了一下,不知道这古怪的女巫想干啥。
    阿曼达开始用那奇怪的口音开始讲解,她指着洛雷托说:“去东方,你将在那里赢得封爵的荣耀。”
    接着她又指着莉迪亚说:“体力弱小的大雁要在飞在的队伍的中间。”
    洛雷托听她说话没头没脑,就再次解释说:“我有个朋友决斗中受了剑伤,听说你这里有药油膏。所以想来买点。”
    “你之前已经说了。”
    “嗯,你有吗?多少钱?我买点。”
    “那个等会儿再说,要留心那些神秘的海岛,你要的答案或许就能在那些海岛上找到。”阿曼达将头凑向他们,眼睛盯着洛雷托,压低声音很神秘地说,“据海上回来的水手说,那些海盗会将掠夺来的财宝秘密埋在那些海岛上,说不定你们就能碰上。”

    “海岛?答案?财宝?”洛雷托听得一头雾水。
    阿曼达将仰头回去,说道:“真好啊!要不是神谕示了我的去向,我倒真想和你们一同前往啊!”
    “一同前往?去哪儿?”
    “刚才不是说了吗?东方啊!那必将是一段诱人的旅程。”
    洛雷托觉得这些说法太荒谬了,心里只想着药油膏,就说:“那好吧!你能把药油膏拿出来了吗?”
    “药油膏?什么药油膏?我没有那种腥臭污秽的东西!”
    “没有那你不早说?好吧,那打扰了!”洛雷托很失望地站起身。
    莉迪亚打了打他的胳膊,示意他注意礼貌。
    于是洛雷托又勉强坐下了。
    莉迪亚开始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强烈好感,渐渐不怎么害怕她那半张烧毁的脸了,于是好奇地问她:“你说的飞在大雁的中间,遇到危险怎么办?要请求别人保护吗?”
    “是啊,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她点点头,“你刚才说要治疗剑伤?”
    “是啊!”洛雷托不耐烦地说,“我都问了好几遍了。”
    “你们说的那种药油膏我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用途差不多的东西,你们稍等。”她说着就往后面去了。
    这时,那只小猴子又从那个墙洞里钻回来,伏在了那个架子顶上。这只猴子象小孩子一样穿着一件灰白的小褂子,它一边抓耳挠腮一边朝兄妹俩这边好奇地打量。
    洛雷托想起刚才它的冲撞,拿起桌上的一个贝壳,假装要扔向它。
    那个猴子毫不退缩,反而“嘶——”向他呲牙咧嘴示威。
    那只小猴子的样子让莉迪亚笑了起来,她对洛雷托说:“哥,你怎么变得很没有耐心了,简直和这猴子一样了。”
    “我们是出来买药,哪有空闲听她闲聊?”
    “我觉得她很肯定的样子,说不定是真的,到时候你就是爵爷了,嘻嘻!”
    洛雷托摇摇头:“做梦吧!怎么可能?”

    这时阿曼达撩开黑门帘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醒目的小白瓷罐。她把罐子上的木盖子打开说:“这是来自东方,嗯,应该就是......中国产的药膏,据说是治疗刀剑伤的,不过我没用过,你可以拿去试试。”
    “中国?”兄妹俩好奇地伸头去看,那白瓷罐里装着一种好看的粉红色的药泥,他们轮流用鼻孔闻了闻,能闻到一种清凉的幽香。
    “这个怎么看着闻着像女人用的化妆品,真有用?”莉迪亚好奇的问。
    “那些阿拉伯人说这是最好的外伤药。”阿曼达平静而肯定地说。
    “真好,看来保罗有救了!”莉迪亚高兴地对阿曼达说,“阿曼达女士,不知你看出来没有?我们就有中国人的血统,嘻嘻!”
    “你们进来我就知道了,而且我马上就明白了,这药放在我这里一直没用,就是等着你们来拿的。”阿曼达微笑着说。
    兄妹俩惊奇的对视了一下。
    “那这个多少钱?”洛雷托小心地问。
    “这药不要钱,送给你们。”女巫在他俩的眼前一边竖起一个手指头,“不过刚才的占卜要收费,你俩一人付一枚银币。”
    “可是女士,我们进来是找药油膏,并不是......”
    莉迪亚将手按在洛雷托手上,用眼神止住了他的话。
    “哦,好吧!”洛雷托没有说下去,心想就算是买这药膏的钱好了,于是就拿出两枚银币放在小方桌上。
    莉迪亚问道:“阿曼达女士,那我们可以走了吗?我们得赶紧拿药膏去救人。”
    “去吧,乖巧的女孩,要记住我说的话,提高警觉,保护好自己。”阿曼达走过来拥抱莉迪亚,并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兄妹俩起身,礼貌地向阿曼达告辞,然后走出了那间神秘的屋子。

    洛雷托和莉迪亚离开女巫的房间,准备去找安东尼奥。
    路过里亚托桥,今天这里又是集中交易日,场面好热闹!
    那些外邦的商人他们穿着各色各样的民族服饰,在喧闹的桥上、桥边基道、公示栏边,一边了解着最近相关的商业信息,一边寻找适合的货源或买主。
    当然,也有些人是路过这里,匆匆去向他们要去的地方,还有远道而来的游客被运河上的风景吸引停留在桥上,使得桥上更加拥挤。
    兄妹俩从人群种走过里亚托桥,正要下桥,莉迪亚回头朝桥栏杆下张望,她忽然拍拍洛雷托的手说:“哥,你看,那不是玛格丽特吗?”
    右边桥下河边石阶上站着几个人,前面那个穿红裙子的正是玛格丽特。她穿着红色的长裙子,披着白色的薄披肩,亮灰色头发在两侧编成小辫再拢再后面用绸带束上。要是没有后面的格瑞丝夫人和两个随从,要是不在这样一个闹事街区,而是在微风的海滩上或是迷雾的森林中,看上去就真的像仙女一样了。
    洛雷托注意到玛格丽特和随从正在岸边石阶小船停靠处向河面张望,像是在迎接什么人。
    “她的裙子总是那样漂亮。”莉迪亚同时注意到玛格丽特的脚,问道,“哥,那是你给她做的红皮鞋吧?”
    洛雷托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这双鞋穿在她脚上真是漂亮啊!确实像你说的那样,穿上这种鞋,人的姿势会显得很好看。”
    洛雷托转头看到莉迪亚满是羡慕的眼光,心里一酸,莉迪亚身上朴素的打扮让他有些伤感,他忙说:“我们走吧?”
    “你不去向她问候一下?”
    “看样子她在等重要的人来,不要去打扰人家,走。”
    “哥,你说得对,好像她等的人来了。”
    河里有两只小船远远划过来,停靠在玛格丽特前面,虽然也是黑色的小船,但是加装了船舱,船舷和舱顶,船舷都有精致的木刻花边,并被描上了金色,使得这种贵族的小船看上去非常豪华漂亮。
    洛雷托看那两只小船应该是专门接待外宾的船,玛格丽特小姐在等外邦贵宾?
    那两只豪华小船上下来几个人印证了洛雷托的想法。
    走在前面的是个年轻的贵族,穿着红蓝相间镶嵌有金线的上衣,普兰色的斗篷和紧身裤,头上的黑色三角帽上插着几支漂亮的羽毛,腰间挂着一把有精致装饰的银色佩剑,从这个角度有点看不全他的脸,从允许佩剑进城来看,至少是访问国家贵族的身份,甚至还有可能是王室成员。
    年轻的贵族后面又有两位衣着考究的男人下船来,然后就是一些随从,他们一起走上台阶,到了玛格丽特小姐面前,互致问候,那男人礼貌地吻了玛格丽特小姐的手,然后向她介绍后面的男人,玛格丽特一一将手伸给他们。
    在那个男人退到侧面,介绍后面的人时,洛雷托看清楚了他的长相,年龄三十多岁吧,硬朗的面部加上披肩的卷发和浓密的小胡子,看上去很有点威武的感觉。
    他们相互介绍完,一行人准备转身往街道上面走,在临走那一刻,玛格丽特抬头往洛雷托他们这边张望了两眼,洛雷托赶紧转身背对桥栏,仿佛害怕玛格丽特看见他们兄妹俩在这边偷偷观察她。
    “哥,你躲什么?害怕她看见?”
    “没有,走吧,我们去找小安,早点将药带过去。”

    

    
    

    第021章 感化

    安东尼奥正在旅馆后门锯一段木头,看见洛雷托兄妹到来,忙问:“怎么样?药油膏找到了?”
    洛雷托摇摇头。
    莉迪亚解释说:“药油膏没找到,不过找到一种来自中国的清凉药膏,不知道有效没有?”
    安东尼奥听到这话,将锯子往后面储物间一扔,进旅馆饭厅里冲厨房那边吼了两声,出来说:“我们走。”
    安东尼奥划着船灵巧地在水道里前行,从圣母堂旁边小水道划进了运河。
    莉迪亚背对着船的前方,忽然望着后方说:“咦,小安,广场那儿怎么那么多人?”
    安东尼奥不以为然地说:“那里不总是很多人吗?”
    “不是,今天看上去不一样。哥,你看,他们又把绞架推到保护神石柱外面了。”
    洛雷托想起来这两天的街坊传言,就说:“哦,对,今天要行刑,听见有人在说这事儿。”
    “行刑?走,去看看。”安东尼奥兴趣一下来了,说着就开始将船调头。
    “别去看吧,绞刑有什么好看的?”莉迪亚有点后悔提醒安东尼奥看后面了。
    “没事儿,看一眼就走。”
    小广场下面密密匝匝停了好多小船,根本没有船位了,近处人很多,闹闹嚷嚷地,安东尼奥干脆划远一点,远一点反倒没有遮挡能看全一些。
    绞刑架平时都是收起来的,一旦被推到了两根保护神石柱外面靠河的堤岸边,就预示当天又有人要被执行绞刑了。
    洛雷托他们处的位置实际上是在绞刑架侧面偏后一点,位置不太理想,只能勉强看一看。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人群中闪出一条路来。有一名法官一名刽子手还有治安官们押着两女一男从市政厅那边走来,他们从绞刑架旁边的梯架上到了绞刑台。
    莉迪亚回头瞟了两眼,就赶紧转回头去不愿去看。
    人群有人大声诅咒起来:
    “绞死他,他违背了主的旨意......”
    “呸,下流胚!”
    “整个威尼斯都为之蒙羞......”
    “不能饶恕那两个婊子!”
    “他们给威尼斯带来厄运,统统绞死!”
    “绞死他,绞死他!”
    ......
    就见法官挥手示意,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那个男人被推到绞索下,套上了绞索。旁边被押着的两个女人看来是被押来看行刑的。一个很平静,另一个好像低着头在不停抽泣。
    那法官开始宣读审判书,由于河上风声很大,又离的很远,听不见他在念的内容。
    念完宣判书以后,法官走到囚犯面前,应该是问囚犯最后的遗言。囚犯望着台下,似乎在说着什么,台下又开始骚动诅咒起来。
    法官向后点点头,有人上去给他套上了黑头罩。
    刽子手拉下了踏板手闸。
    随着“啪嗒”木踏板陷落,那囚犯猛然下坠,吊在绞索上,蹬了几下腿然后就不动了。
    莉迪亚背对着没敢看,但人群的呼声,还是让她感觉到行刑的进程,她问到:“完了?”
    安东尼奥点点头,将船撑离了岸边。
    洛雷托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安东尼奥似乎要弥补这会儿时间的样子,将船划得飞快。一会儿就将那个喧闹嘈杂的地方抛在了脑后。
    这会儿莉迪亚远远的看见了那个在绞架下的人形,问:“这个又是犯了什么罪?还有两个女的吧?不知道会监禁多久?”
    洛雷托那些坊间的传言,就说:“我好像听他们说,那个是西莱乔修道院的神父,他们竟然违背自己的誓言,吃喝玩乐还私通......乱搞,其中有个女的怀孕了,被发现了。”
    莉迪亚听明白了,小声说到:“明知道这是重罪,为什么还要犯呢?”
    “守不住誓言的人过那种修道的生活就会很难熬吧?”洛雷托想解释,又觉得自己解释不准确,“我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
    安东尼奥撇撇嘴说:“我没有那么高尚,一开始就不会选择那种生活,做个凡俗的人就好了,去见识很多地方去然后赚很多钱比什么都好,嘿嘿!”
    “嗯,我们都是俗人,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生活愿望了。”洛雷托往后仰仰,伸了个懒腰说。
    莉迪亚望着运河远处的风景,陷入到沉思中,没有说话。

    兄妹三人到达老船坞,上岸走到破旧加莱船的侧舷前,洛雷托仔细观察那个巨大的破洞,回头问安东尼奥:“小安你看看,应该没人进去过吧?”
    安东尼奥伸长脖子往那个破洞观察船舱里的情形,看了一会儿说:“应该没有吧,我放在那个长木凳边上的小木快还在那儿,没有被碰掉。”
    于是两人把跳板找出来,搭在那个破洞上,几个人进到了船里。
    上到甲板,进了艉楼船舱。洛雷托走在前面,昏暗中刚走两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低头一看,是保罗,他从床上下来了,爬到了门边。
    洛雷托俯身拍拍他的肩膀,又拍拍他的脸,没有动静,洛雷托去摸他的颈部,感觉到他身体有些僵硬,洛雷托不禁有点发慌起来。
    这时,听到保罗嘴里呻吟了两声,洛雷托才吁了一口气。
    安东尼奥在后面问:“他怎么样了?”
    洛雷托镇定地说:“还好,是活着的。身体在发烧,估计是昏睡过去了。”
    洛雷托和安东尼奥把保罗重新抬回到床上。
    莉迪亚见他们要把伤口上包裹的布打开,怕看见那个恐怖的伤口,就将手里的布袋放在床边小方台子上,说:“那你们弄,那我出去外面了。”
    “好,那你注意看着外面基道上的动静。”
    “嗯。”
    等莉迪亚出去后,洛雷托将保罗手上的白布解开,发现他的手开始红肿了,就把那个陶瓷药膏小罐子拿了出来,打开盖子,准备给保罗涂在伤口上。
    安东尼奥看到小白瓷药罐里面的粉红药膏,很是惊奇:“不是那种黑油油发黄的药油膏吗?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药膏?”
    “你说那个药油膏不好找啊,这是在一个女巫那儿弄得东方治疗刀剑的药膏,她还说是从中国来的呢,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洛雷托说着把那药膏挑出来一些,厚厚的抹在保罗手臂的伤口上,又重新包扎好。
    安东尼奥好奇地用手指粘了一点粉红药膏在手指间捻了一下,拿到鼻子下闻:“这药膏气味挺好闻的,摸着凉凉的,里面混着什么东西啊?好神奇!”
    “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成分,光是这个粉红颜色就很奇特了,闻上去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反正我以前从未闻到过这种气味。”

    当洛雷托将保罗肚皮上的白布解开时,楞了一下。
    安东尼奥看到那伤口口,忍不住叫起来:“好家伙!这伤口看上去要炸裂了。”
    保罗肚皮肿得老高,那条伤口的缝隙间向外翻开着,里面的脂肪层有些发黄,开始渗透出一些汁液来,是污血混合着很多黄的白的汁液,伤口发出一种古怪难闻的气味。幸好洛雷托那天缝得有点密,否则这伤口恐怕就裂开了。
    “这种还有救吗?我看他呼吸都没力气了。”安东尼奥小声问。
    “不知道啊,先敷上药再说吧。”于是他把这大伤口也敷上厚厚一层粉色药膏。那块包扎的白布已经被血污弄脏了,洛雷托就不再包扎,只是用相对干净的部分轻轻盖在那伤口上面。
    洛雷托看保罗的嘴唇已经干裂了,就问安东尼奥:“水袋呢?”
    “莉迪亚背着呢,我出去拿。”
    安东尼奥出去把水袋拿进船舱,递给洛雷托。
    洛雷托小心一点点往保罗嘴里倒水,起先他没有反应,水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安东尼奥沮丧地摇着头说:“这水都喝不进去了,怕是......”
    洛雷托拍拍保罗的脸,又翻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保罗的喉结向上动了一下,安东尼奥忙说:“动了,喉结动了!”
    洛雷托见状也很高兴,赶紧将水袋口凑到他嘴边,慢慢将一滴滴水倒进他的口里。
    喂了一些水以后,感觉保罗的呼吸平稳有力一些。
    “走,我们出去歇会儿。”洛雷托看保罗顺利喝下一些水,松了一口气。出了船舱,洛雷托问,“小安,你带的吃的呢?”
    安东尼奥一下被问愣住了:“啊,还在小船上,我马上去拿,但愿不要被哪个过路的小子看到了,嘿嘿!”
    “慢点下去,注意安全!”
    “好叻。”
    安东尼奥下去了,兄妹俩靠在船舷围栏上,看着小安的背影。
    “哥,你说保罗能熬过这一关吗?”
    “不知道啊,反正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主的旨意吧!”
    “我觉得应该可以,他之前看着还是很健康的,又年轻。”
    “也是,独眼老爹不是经常说,年轻人多一条命吗?”说到这里,洛雷托忽然想起那个老街坊狄亚诺来,他那条刀伤看着和保罗的差不多长,他能活过来,估计保罗也能活过来。
    “但愿那药膏有效果。”莉迪亚衷心地说,看得出她为保罗的伤还是负有内疚感。
    “是啊,现在就看这个药膏的效果了。”

    安东尼奥把吃的喝得拿上来,兄妹三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的云层忽然撕开一条口子,有暖色的光线射出来,威尼斯城区笼罩在这样的光线中,显得一派美丽祥和。
    洛雷托被那片光线吸引,心想这样的画面,画在布上一定十分精彩。洛雷托正想着,安东尼奥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今晚还守吗?”
    “还得守吧?至少要看到他醒过来啊!”
    “要不今晚我守,你回去吧?”
    “还是我呆在这里,你送莉迪亚回去,明早你还得帮姨妈去市场采购吧?”
    “那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把酒留下。”
    “哥,那你小心点。”
    “好的。”
    安东尼奥带着莉迪亚走后,洛雷托又进船舱看了看保罗,然后坐在甲板上,呆呆地看着夕阳一点点落到城区那些房屋的后面去了。
    入夜,天空上星星显现出来。有些鸟虫的叫声,运河上远处有些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天地间显得有些空旷寂寥。
    洛雷托干脆拿着酒,坐靠在甲板上的一个木台子上,听着潮汐的声音,仰望着星空发呆。
    酒一口口喝着,洛雷托借着晕晕乎乎的酒劲,陷入一种天马行空的玄想中。他比着北极星的方位,转动身体用手臂指着东方的角度,发现这船头偏右舷的方向是朝向东方的,要是这条船正驶向那个遥远的东方国度就好了,载着妈妈和妹妹,乘风破浪......
    洛雷托睡梦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蜷缩在甲板上,夜风带来的寒气令他有点发抖。他坐起来,看见旁边的酒瓶,拿起来又喝了几口,然后摸索着爬上吊床上躺着。
    在吊床的包裹下,身体才暖和了一些,他从吊床里伸长脖子看了看东方的天空,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看样子天快亮了。
    寒冷让洛雷托缩进吊床里,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
    洛雷托从吊床里爬出来,在甲板上活动了一会儿,就去房间里看看保罗的情况。
    他走到保罗的床前,保罗居然苏醒过来了,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过眼神有些凝滞,呆呆地望着床右上方窗户。
    听到洛雷托走近的响动。他慢慢转过头,看着洛雷托,似乎在仔细辨认。
    洛雷托在小方平台上拿起那个水袋子举到他眼前晃了晃,他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洛雷托将水缓缓的倒进保罗的嘴里,这回他头很灵活了,大口大口地喝了好多水。
    喝完水的保罗似乎精神有些振作,他努力转动着身体,下半身滚落在床下,他用手撑着床沿,单膝跪着,伏在了洛雷托面前。
    “哎,别这样,快起来,快起来。”洛雷托赶紧扶着他,将他重新弄着躺回到床上。
    洛雷托摸摸他的额头,已经不怎么发烧了。
    “看样子这一关你熬过来了。”洛雷托欣慰地说,“别想太多,好好养伤,会好起来的。”
    保罗侧头仰望着洛雷托,泪水从眼角无声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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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1-16 13:58:45  更:2022-01-24 12: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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