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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世间百年[第7页] |
作者:路人四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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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5年11月18日,罗泽南攻占铁山,复又攻城。韦俊接战三日,力有不逮,退守武昌。又遣国宗洪仁政率兵五千,驻扎咸宁,迟滞罗军。 罗泽南强攻咸宁,洪仁政坚守二日,亦退武昌。 胡林翼、罗泽南两军围击武昌,逐日血战,死伤无数。 胡林翼道:“如此攻坚,一载难成。尚喜之事,李续宾、蒋益澧、鲍超,强悍奋勇,砥砺时日,必勇冠三军。” 罗泽南道:“武昌之固,五倍于九江。勿蹈九江覆辙,复塔智亭遗恨;坚壁清野,困死贼逆。” 胡林翼道:“坚城之下,徒伤勇士,非断其粮道,不足以制其死命。吾意:杨载福水师,即由嘉鱼下驶,阻断水道;罗兄可分一军,于下游青山、窑湾、白杨桥一带往来巡视,扼截陆运。” 杨载福接令,先克金口,再占沌口,复又围攻鲇鱼套,焚船二十余号,破营一座。 韦俊见水师不敌,遂以铁链连船,巨排固之。杨载福趁机纵火,焚太平军战船二百余号。彻歼鄂域太平军水师。 庐州得克,胡林翼、罗泽南、杨载福连战皆捷,咸丰帝甚悦,一有闲情,便与懿嫔执手相看。 懿嫔察言观色,瞅准时机,跪拜道:“启禀陛下,妾身女流之辈,本不该参与军国大事,但有几言,臣妾实乃不忍,万望陛下赎罪。” 咸丰帝笑道:“恕尔无罪,慢慢讲来,亦让肚中皇儿,听个二一。” 懿嫔道:“臣妾以为,奖罚分明,方能治国理家;胡林翼、罗泽南、杨载福等,虽未取武昌城池,宜应有赏。” 咸丰帝道:“武昌未下,胡抚不去署;罗泽南本已布政使衔,然湖口大败,不降乃赏,再擢,即与抚平,胡林翼亦不能制;杨载福智勇,擢署湖北提督。” 懿嫔笑曰:“曾国藩仍乃一在籍侍郎,如此擢升其之属下,极易惑人心智。三载时光,吉尔杭阿即由一笔帖式擢至疆圻;其智其力,胜杨载福乎?” 咸丰帝道:“曾国藩手握万军,心比天高,朕岂可任其肆意,朕亦知满汉有别,屑小镇江,吉尔杭阿四面兜围,既已严密,即时贼匿不出,亦不难于设法进攻,镇江府城早闻可以攻克。吉尔杭阿兵逾两万,远超向荣南营,又力占胜势,何以迟迟未见捷音?总因南北两岸不能同时并举。南岸得胜,则恐瓜洲之贼下援;北岸得手,又恐镇江之贼上救。以致两相牵掣,日久无功。着托明阿、吉尔杭阿等乘此贼势窘蹙之际,赶紧筹攻,总以捣其巢穴为要,不可徒以防窜为词。” 吉尔杭阿接旨,不爽,谓刘存厚道:“吾等步步为营,断其接济,耗其火药子弹,一面设法诱击,擒斩一匪,即少一抗拒旁窜之贼。此乃先防其窜逸,始免蔓延,尔后寻机聚而歼之。” 刘存厚道:“金陵贼逆屡出增援,皆被向荣、张国梁堵截,吾应竭力攻击,不予贼以喘息之机。” 吉尔杭阿道:“围城力攻,倒也无妨。吾即咨约江北托明阿,协力一心,围击镇江、瓜洲。” |
镇江被围,瓜州复困,粮道又绝。杨秀清无奈,再自天京遣军赴镇,纾困解难,兵至半途,又为张国梁、秦如虎围堵,两丞相被杀,兵丁死伤无数。杨秀清不敢等闲视之,敕令燕王秦日纲自鄂、皖遣将筹兵,驰援镇江。又令翼王石达开火速攻赣,务必歼灭曾国藩一军。 1855年12月16日,石达开、黄玉昆率兵三万,自鄂南入赣西,连克瑞州、袁州、临江。 春官丞相张遂谋道:战事奇顺,小小吉安,不日即可攻克。 石达开道:“皖省庐州已被和春妖儿攻占,芜湖一战,罗大纲中炮而亡,芜湖亦失,镇江、天京战事吃紧,东王檄调秦日纲、陈玉成回援。吾亦快矣!速攻吉安,占得南昌,生擒曾妖,笃定赣省。豫兄胡以晃,患恙数月,卧床不起,天不佑吾天国矣!” 卫天侯、翼贵丈黄玉昆叹道:“护天豫以晃、冬丞相大纲,二兄韬略之深,旷世难逢,攻城略地,剽迅如风,妖见皆惊。爱兵民一如父母,共甘苦自始而终。此二君一去一病,天国失二柱也。吾等自金田起,随占随弃,已成惯例,尔后再勿为之。” 石达开道:“人生多憾,生死乃命。吾自征战,只斩妖兵妖将,从未扰杀民众。每占一地,皆派官监理。吾令,此后攻城,不戮一人,有掳民间一草一木者,立斩以殉!” 吉安、南昌告急,曾国藩饬令周凤山弃围九江,南下增援。 1856年1月11日,周凤山率军攻击樟树镇,游击毕金科潜后纵火,守军大乱,仓皇溃退。周凤山分兵八百,挖濠垒墙,固守樟镇,自率主力,攻击新淦。 周凤山领军,曾国藩不安,谓幕僚赵烈文道:“自塔智亭去,吾军已止重防守,不图进取矣。樟树镇者,西近瑞州、临江,东接抚州、建昌,两岸之关键,南昌之咽喉。须用全力扼守,以保东岸,以卫省垣。风山非智亭,劳烦惠甫代吾一观。” 赵烈文即兴而去,败兴而归。谓曾国藩道:“樟镇兵仅八百,营制甚懈,军气已老,恐不足恃。涤帅宜早做打算。村野之民,有盛称贼之义气,其故在得贼之小惠,遂以为友,而不以为仇。人甚曰:传闻贼首称翼王,仁慈义勇头发长,所到之处迎壶浆,耕市不惊民如常。” 曾国藩道:“所患江西民风柔弱,见各属并陷,遂靡然以为天倾地坼,不复作反正之想。不待其迫胁以从,而甘心蓄发助贼,希图充当军、师、旅帅,以讹索其乡人,掳掠郡县村镇,以各肥其私囊。是以每战动盈数万人,我军为之震骇。速传彭玉麟水师,疾至樟镇,水陆呼应,共御贼逆。” |
石达开闻樟镇兵单,即遣军五千,长途奔袭,一攻而得。 周凤山惊悉,引军回击。是日,彭玉麟亦率水师主力,驶至樟镇。彭、周联手,屡战屡胜,渐近临江。 周凤山、彭玉麟悍勇,曾国藩喜疏:贼匪两次东渡,均被我军击败,水师扼泊樟镇,叠获胜仗,赣江以东,南昌、抚州、建昌等府,当可保全无虞。日内浮桥造成,陆师西渡,即当激励将士迅克临江。 太平军圈占赣西,湖南巡抚骆秉章亦惊,谓左宗棠道:“石达开悍而多诈,此次肆扰江西,不急犯省会,不直指南康,而先旁收郡县,遍置伪官,迫其士民,劫其助逆,固粮囤兵,愈蔓愈广,其阴谋诡计,似落其枝叶,以撼其根本。” 左宗棠曰:“中丞大人明鉴,贼不得志西北,欲且逞于东南,江西一有蹉跎,则江、浙、闽、广皆为贼有,而湖南亦危,东南大局不可回矣。以时局论,固无有急于援江西曾国藩者。” 骆秉章道:“环境数千里,无一处无贼;且贼之起于邻省者亦求湖南援剿,且邻省多无会剿之兵,自咸丰二年至今四载,湖南除剿办本省贼匪外,剿湖北之贼,剿广西之贼,剿广东之贼,剿贵州、江西之贼。各省但有贼入湖南,从无兵勇追击进入湖南者,但有湖南出境援剿各省之事,从无各省兵勇出境援剿湖南之事。本巡抚令:刘长佑、萧启江、刘坤一等,即刻率兵六千,驰援江西。” 左总棠别过骆秉章,匆匆赶至曾国荃处,问:“沅甫兵练成否?” 曾国荃道:“几百小兵,万事开头,一沓糊涂。” 左宗棠道:“江西事恐不可为,以民心全变,大势已去也。速练勿懈,涤公犯险,亟需雪中送炭。” 曾国荃道:“左兄言重。刘子默半万大军,或一战而定。” 左宗棠道:“刘部着重湘楚,只可锦上添花。” 曾国荃道:“方吾兄战利,事无所须于我,我亦从未至营相视。今坐困一隅,我义当往赴。然苦无资力筹饷,钱粮奇缺,兵萎勇靡。” 左宗棠道:“长沙耆老黄冕,历侍陶澎、裕谦、则徐三公,名高望重,骆抚亦让三分。此公,新任吉安知府,而吉安已被贼围;兄之兵以赴吉安名,此老可鼎力襄助。曾兄治军,所恃何念?” 曾国荃道:“待勇士以诚,而用兵以诈。诚则是以感人,而士卒乐为之效命。诈则示人以不测,而贼之间隙可乘。无事不诚,无时不诚,诚之至也。间或用诈,间或不用诈者一二端,以掩其诈,而使贼自误,诈之工也。” 左宗棠排手称快,欢喜道:“曾兄之才略,与吾何其符也!” 曾国荃道:“安敢!安敢!左兄与吾,九牛对一毛矣!西南半壁,中原各处,无地不战,左兄以为何处最为紧要?” 左宗棠道:“眼下之势,南昌、镇江、淮北至要。涤公守得南昌,湘、桂、闽、粤皆可保全。吉尔杭阿攻克镇江,金陵形式,豁然开朗。然向荣、托明阿,两大钦差,隔江而望,互不相通,吉尔杭阿,微末骤起,恃宠而骄,所谓骄兵必败。胡润芝咨告:秦贼日纲、陈贼玉成,督率万余贼军,正自鄂、皖开拔,应援江苏,金陵战事,即将如火如荼。先前临淮,地数被兵,比户凋敝。袁甲三既至,讨军实,抚残黎,众皆乐为之用。甲三去后,安徽、河南捻匪乘机再起,声势浩大。吾皇虽令胜保驰援,然缓不济急。和春、福济顿兵二载,坐得庐州,无望其为。” 淮北战场,自袁甲三去后,一塌糊涂。捻首张洛行勾联豫皖各部,去来不定,纵横江淮之间,百姓深受其苦。 怀远县有一姓胡名文忠之人,卖女筹资,徒步进京,跪请袁甲三返皖镇守,屡请不成,上吊自亡。 清国官民,一时纷纭。言官给事中孙观、御史曹登庸、宗稷等,先后上疏:袁甲三于临淮剿办有方,地方方乃安宁。两江总督怡良、江苏巡抚吉尔杭阿、浙江巡抚何桂清等亦求仍起袁甲三视师。 众言凿凿,咸丰帝乃令两江总督怡良查证。 |
第四十一章 秦日纲回援镇江 秦日纲、陈玉城接杨秀清军令,率兵两万,日夜兼程,于1856年1月23日,抵天京外围,暂驻栖霞一带。 杨秀清恐秦、陈力单,又调李秀成、陈仕章、涂镇兴、周胜坤、周胜富五丞相领一万兵襄助。且令秦日纲:兵出南岸,水陆齐进,声援瓜洲、镇江,倘被向妖扼制,即渡江击北,由六合、仪征而至瓜洲,再行南渡,以图功成。 秦日纲谓陈玉成道:“吾意,兵分三路,一击江南大营,一击殷巷,二皆佯动;吾等督率主力,沿江疾进,声援镇江。” 三万太平军骤集金陵以东,向荣惊悸。 张国梁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向帅不必多虑。” 向荣道:“闻系芜湖两岸外援,及两梁山、金柱关、和含一带,并庐州、三河之贼,接续归并金陵,分布各城。探报,贼克日大股出巢冲窜:一由神策门至仙鹤门抄拒我兵;一由观音门沿江至栖霞一带直走镇江;一由南路扑殷巷、秣陵,以图内犯;并埋伏太平各门附近,俟我兵分股分路,即来围扑大营;又有大小贼船在夹江窥伺下窜。” 张国梁道:“自殷巷、秣陵内犯句容,兵家所不为。贼主攻者,镇江、大营,二必有一,吾即偕秦如虎至仙鹤门御敌。” 向荣道:“面面布置周密,绝不至顾此失彼,吾即饬请吉尔杭阿,速速分兵,扼控宁、镇沿江要冲。” 吉尔杭阿得讯,饬令余万清率兵一千,驰援东阳,虎嵩林领兵八百,协防高资,作东阳后援。 刘存厚道:“余万清部现驻京砚山,远不可及。” 吉尔杭阿道:“反复无常之徒,可有可无。” 1856年1月29日,秦日纲分兵佯攻殷巷、仙鹤门,韦昌辉亦兵出龙脖子、雨花台,诱向荣分兵。秦日纲自率主力,由栖霞疾进至石埠桥。 向荣情知中计,急令秦如虎率部绕至东阳,与守将德安堵截前路;张国梁兵出仙鹤门,自后夹击。 秦日纲重兵在握,轻解张国梁、秦如虎攻势。援军将至,吴如孝振奋,几欲溃围而出。 向荣兵不敷用,饬令邓绍良自芜湖抽调主力驰援。 1月31日,余万清抵龙潭,联秦如虎、德安,围攻石埠桥竟日,不克。 是夜,数千太平军沿江洲东进,步步为垒,直逼镇江。余万清见势急危,驰赴下蜀堵截。向荣查漏补缺,饬令秦如虎进驻龙潭,余万清扼控下蜀,德安、虎嵩林分守东阳、高资,四部互为犄角,节节堵扼周严。又遣副将蔡应龙持令督战,再令张国梁自后跟进,复行夹击。 两军混战半月,胜负不分。向荣疏曰:秦贼势众且悍,我兵经旬截剿,虽未能大挫贼锋,而自东阳以至龙潭、下蜀街,连营三十余里,连日堵截。该逆虽于洲地往来冲窜,既不能飞越内犯,亦无从窜扰镇江。所有河汊沿江,已由吉尔杭阿调拨下游仗船,分泊高资、鲇鱼套一带,拦堵金山贼划,截住贼人出江之路。 秦日纲屡攻难进,嗟叹:“援镇之途,濒江倚山,极难回旋;其间要冲,皆为妖踞;吾三万大军,蜗居此隅,进退不能,如何是好?” 陈玉成道:“吾万兵团簇,日久必变。龙潭、下蜀之间有一村,名曰仓头,滨江扼要,占而据之,妖必来攻,战线广开,多多益善。” 2月13日,秦日纲尽遣主力,兵分三路,进击下蜀。余万清、虎嵩林、蔡应龙分兵接战。两军血战三日,僵持不下。陈玉成乘机攻占仓头。 余万清大惊,即偕秦如虎、张国梁围攻仓头。 秦日纲见状,急遣一军,自三汊河潜袭龙潭。后路告急,张国梁无奈撤军,偕德安联攻三汊河、张杨村。 陈玉成、李秀成等趁机兵出仓头,四下扰击,两军战线蔓延百余里。 |
张国梁咨禀向荣:兵力愈单,而处处皆关紧要,几于剿不胜剿,防不胜防。 向荣急遣京口副都统绷阔率二百马队驰援,饬令仪征、六合水勇增防高资、下蜀,又令明安泰奔赴句容,再令邓绍良督师龙潭,居中调度。 向荣调兵遣将,秦日纲心烦意乱。 陈玉成道:“吾可佯攻东西榭,做取句容之势。主力实则沿江疾进,打通援道。” 秦日纲道:“此谋甚好。” 太平军转兵句容,余万清不以为然,道:“贼乃声东击西,吾宜分兵扼守内险,重兵堵截江边。” 邓绍良道:“贼逆肆意,随占随弃,并无章法;倘若内犯,苏常不保,吾等担不起干系。” 吉尔杭阿亦附,邓绍良遂令下蜀大部兵勇,转进东西榭一线。 邓绍良分兵,秦日纲喜叹:“镇江城内吴汝孝部,有兵万余,皆为罗丞相大纲调教,凶悍无比。吴汝孝出城西攻,吾倾兵东顾,东西并击,下蜀街敌弱,必不堪一击。惟撼之事,吴汝孝不知吾意。” 陈玉成道:“吾即去吴处。陆路不通,吾一叶扁舟,即可抵镇。” 秦日纲道:“贼船炮淋漓如雨,万要小心。” 1856年3月17日,秦日纲饬令李秀成率军先行迂回,堵截张国梁后路。又令涂镇兴焚毁旧垒,攻占炭渚、桥头。 李秀成道:“不知陈玉成入镇江否?” 秦日纲道:“即便不至,你我亦应歼灭清妖,打通援道。妖中悍者,张国梁也;其若退,妖必溃。惟恐之处,八里铺江北大营之清妖,渡江来助;京口瓜州一水间,半时即至。” 李秀成道:“此不必虑,南北妖孽之不互不通气,久矣!” 陈玉成孤身入镇,进见吴汝孝,言明战况。吴大喜,即点精兵三千,进驻黄泥洲,与涂镇兴部隔河相望。 余万清得讯,急遣游击田宗扬前往堵截,并请邓绍良扼控江滨,邓拒。 3月18日夜,秦日纲发令总攻,张国梁、吉尔杭阿不备,仓皇而退,陈玉成、吴汝孝乘势猛攻,进抵桥头。两军相通,大锐声张,欢天喜地。 19日黎明,秦日纲督率两万大军杀奔吉尔杭阿大营,连破营垒十六座。 吉尔杭阿急令虎嵩林坚守高资,自偕刘存厚退守九华山大营,节节抵御,处处防守。 秦日纲攻坚无力,只得屯兵城外。 向荣斥邓绍良意见偏执,调度不合军心,又不能力图截击,致贼两面通连,蔓延炭渚、桥头,内犯不窜,情形吃紧,檄令张国梁总统各军。 张国梁接令,即刻逼前移扎,进踞姚冈,又令余万清退守高资香口,应援虎嵩林部,再令秦如虎、蔡应龙、杨瑞乾进扎东西堰冈、东堰山;复咨请吉尔杭阿,厚集兵力,严密堵截,时机成熟,东西对进。 秦日纲、吴汝孝接济断绝,火药告竭,所存米粮,仅敷月余,火速告援。 杨秀清敕令秦日纲务必力攻不殆,打通退道,否即严惩不贷。又咨令石达开:翼兄之军,围攻吉安月余,何日攻下?镇江危殆,十万火急,功成回援,切切勿延。 |
第四十二章 罗泽南命殒武昌 石达开接杨秀清十万火急令,不敢懈怠,亲率黄玉昆、曾锦谦,督兵万余,围击六日,攻破吉安。 3月22日,石达开集合数万大军,击溃彭玉麟水师,复自临江横渡,围杀凤字营千人,周凤山只身逃亡。 败报至南昌,官民皆恐,富豪大贾日夜逃亡,夺门奔走者,不可禁御,门洞窄狭,相残致死者无数。 曾国藩孤守南康,一时无主,火速致书罗泽南:罗兄在鄂,一时尚难得手,与其顿兵坚城,攻遥遥无期之湖北,不如移师腹地,救岌岌将殆之江西。武汉两岸,三万大军,即无罗兄一部,亦尚足敷防剿;江省西南与湖南、广东接壤,若不迅速殄除,实系三省无穷之患。听闻湘省刘长佑、江忠济部疾驰来援;岷樵事结,人之常情;缘木求鱼,不可奢望。国藩之生,实赖罗兄来续。 罗泽南闻讯嚎啕:“涤帅生死,事关家国存亡,必即救之。” 胡林翼道:“围城三月,贼至饥疲,眼看即破,心不甘矣!” 罗泽南道:“倾兵一攻,撤援江西。” 言罢,泽南阵前亲督,忽一弹子飞来,正中面门,泽南眼噙浊泪、坐而苦笑,遗言曰:“死何足惜!事未了耳!此后,李续宾可为撑持。乱极更需镇定,方为有用之学;愿苍天再生几个好人,补偏救弊,何必苦限此蛮氓。” 李续宾、蒋益澧、李续宜大恸,跪地凄嚎。 胡林翼涕泪纵横,恍惚茫然间,忽地拔剑厉喝:“罗罗山小恙静休,李续宾暂督罗军,胆敢胡言乱语者,杀无赦!” 曾国藩闻知,肝胆俱凉,心肺皆寒,欲哭无泪,急令曾国华赴鄂奔丧。 曾国华倍道兼行,七日即达武昌城下,哀悼罗泽南毕,面陈胡林翼,乞师以拯兄难。 胡林翼毫不迟疑,即将吴坤修、刘腾鸿、普承尧以下五千人马,并于曾国华麾下。 胡林翼谓曾国华道:“五千人马,或可纾困;温甫兄即回,转禀涤帅,武昌克复,林翼即率大军入赣驰援。” 曾国华道:“润帅大恩,至死不忘。” 胡林翼道:“温甫何出此言,你我本就一家;林翼若危,涤帅亦拼死相救。同知吴坤修,最先从戎,先剿李沅发匪,后护长沙城池,今又随罗公泽南援湖北,复咸宁、赤壁、崇阳、通城,其下彪字营,虽新成,亦凶猛。知县刘腾鸿、游击普承尧皆百战不殆之悍将,崇阳一战,参将彭三元战殁,腾鸿与承尧临危受命,击破石达开悍贼万余;今春,贼踞赛湖,腾鸿战于堤上,击溃贼军,追至长虹桥,遇伏,贼七倍我,腾鸿奋击,杀贼五六百。罗公泽南欲扼窑湾,贼出争,腾鸿大战小龟山,斩杀六百。腾鸿所将号湘后营,树黑旗,贼望见辄走。此三悍将去赣,可助涤帅解燃眉之急。” 曾国华拜别胡林翼,督率五千大军,攻咸宁、赤壁,克通城、新昌,直奔南昌而去。 周凤山军溃,罗泽南卒,曾国华援军未至,石达开趁机纵兵四攻,赣地13府,占得8府54州县。 曾国藩坐困南康一隅,呼救无从,魂梦屡惊,上疏咸丰帝:吾皇万岁万万岁,微臣无能,旬月血战,塔齐布、罗泽南湘继而卒,兵丁伤亡逾千,赣地屡失,军气萎靡。余久困彭蠡之内,闻春风怒号,寸心欲碎,见贼帆上驶,绕屋彷徨。如此延宕盖几几不能自克之岁月,微臣命不久矣…… 咸丰帝阅奏,龙颜折煞。 军机大臣文庆进言:“曾国藩负时望,能杀贼,终当建非常之功。” 侍郎肃顺亦疏:荆楚半壁,湘曾独支,万不能失。金陵以西,和春悍勇,克服庐州。金陵南北,向军欣欣、托军向荣,围魏救赵,合击金陵,攻贼必救,恰逢其时。 |
咸丰帝遂谕向荣:两载以来,北营克服扬州,和春攻占庐州,吉尔抗阿剿灭小刀匪、复又困围镇江,托明阿毁贼浦口营垒。汝在江南,劳师靡饷,日久无功,任贼纷纷窜逸,蔓延畿辅。虽立斩汝首,尚不足蔽汝一人之罪,稍泄数省积忿万人之心。第一时乏人,姑念汝自广西至今,情形尚熟,暂留汝项上之首,以待汝奋勉立功。若每次奏报仍不过敷衍塞责,时汝无福承受朕恩,自速其死。 又谕江苏巡抚吉尔抗阿、钦差大臣托明阿:自古江南用兵,金陵东南之镇江,尤为险要,值此艰危之际,二臣务必竭力取之;尔后合攻金陵,枭洪杨贼首。 向荣不忿,兀自喟叹:“吾自金田起,大小接仗百余,已与贼逆不共戴天。吾红单船已上驶皖省,绝贼粮道。又占芜湖,贼首大纲,已为吾灭!此营不扎江南,苏常浙闽安在!吾无福承受皇恩,自速一死?” 江苏巡抚吉尔杭阿领旨,即合张国梁部,倾兵攻击秦日纲大营;江宁将军托明阿亦不怠慢,沿长堤围击瓜州。 杨秀清审时度势,敕令秦日纲横渡长江,北击瓜洲。 秦日纲得令,饬令周胜坤率三千兵马扼守仓头,其余各军,入镇江休整半日,夜黑渡江,拂晓,依托瓜州,攻击江北大营。 陈、李皆曰好。 吴汝孝不解,道:“大军北渡,镇江怎守?” 秦日纲道:“尔已坚守两载,亦能再守一月。蕞尔瓜州,并无城池可守,吾能久踞两载,攻剿费力竟与坚城相等。托明阿妖真真无能,竟于八里铺两侧筑土墙一道,东西绵延四十里,攻否?守否?吾三万大军,出其不意,破墙攻营,托妖必溃。” 吉尔杭阿探得秦、陈动向,遣人通报托明阿加意防范。托明阿正忙为一将恭贺寿诞,仅派少兵警戒。 1856年4月3日拂晓,秦日纲、陈玉成、李秀成偷袭江北大营,连破营垒120余座,复占扬州、浦口,托明阿仅带十余轻骑遁至邵伯镇。 江北大营破,诸军溃散,惟德兴阿部未动。咸丰帝诏黜托明阿,以副都统德兴阿为钦差大臣,重组江北大营。翰林院编修、少詹事翁同书帮办军务。 秦日纲大军渡江北顾,张国梁、虎嵩林、余万清趁机清扫宁镇一线,全歼周胜坤一部,重新合围镇江。 江北大营溃,向荣不敢独善,急令张国梁、邓绍良合兵拒秦。张、邓接令,自栖霞石埠桥渡江,汇合德兴阿部,与太平军鏖战三昼夜,攻取浦口、江浦、扬州。秦日纲独木难支,败退三汊河。 事机悬危,杨秀清檄告石达开:秦日纲征战三月,将衰兵颓,镇江复被重围。天京战局,十万火急,即刻回援,围歼向妖。又令北王韦昌辉,偕国宗杨辅清、杨宜清,驰赴江西,接石达开防务。再令左二检点古隆贤驰援武昌。 古隆贤领令,率兵一万,自九江上行,半月时间,抵武昌茶盘岭,禀告韦俊,举火为号,内外夹击。 李续宾侦知,先发制人,赚韦出城,围而击之。 翌日,古隆贤攻击。韦俊反疑其假,迟不出城。胡林翼遂集李续宾、蒋益澧之军,围攻古隆贤。 古隆贤不敌,败退樊口,饬令指挥郑添得、将军罗文元扼守葛店,郑、罗于街前筑垒四座,环以长濠,深广逾丈;又集战船30,往返策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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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林翼发令打援,蒋益澧率兵三千,击葛店正面;参将朱品隆顺白浒山潜渡,饶至葛店之后;杨载福水师沿江入湖,切断郑、罗退路。蒋、朱、杨三军合力,一番鏖战,斩杀郑添得,生擒罗文元。蒋益澧攻陷葛台,兵马无歇,进逼樊口。 古隆贤惊,急速渡江,退避黄州。 江西西南战场,更是火海炼狱。石达开圈围南昌、南康,曾国藩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四面绝境,命悬一线。 然杨秀清屡令回援,石达开不敢长逆,留黄玉昆固守江西,自率两万大军,由赣入皖,连克祁门、婺源、太平、泾县、宁国。 石达开离赣,曾国藩心安,疏曰:近来吉、袁、瑞、抚、建等府之贼,深濠密签,闭城坚守。近省之丰城、奉新、安义、靖安、建昌、德安等县,亦皆有两广老贼督率新附之匪踞守城池。官兵不至之处,则掳粮催贡,民不堪命;官兵一往,则援贼四集。该逆诡计,盖欲坚守各城,使我疆土日狭,饷源日竭,省会成坐困之势。今当力保广饶,以通苏杭之饷道;先剿抚建,以固闽浙之藩篱。此江西本省之兵勇所能竭力以图者。其南路赣州,则不能不借广东之援师;西路吉、袁,则不能不借湖南之援师。 |
第四十三章 杨秀清一破江南大营 石达开万军蜂拥,攻占宁国,两江总督怡良惊,急咨向荣:宁国东毗广德,苏浙门户,且系芜湖军营后路,该逆窥伺三年,未能得志。今被占踞,四通八达,处处可虞。 向荣不敢怠慢,速遣副将蔡应龙领一千兵救援。 石达开设伏窑湾,斩杀蔡应龙,灭其大部,顺攻芜湖。 皖南镇总兵江长贵不支,遁逃黄池,急禀安徽巡抚福济:黄池为宁国、芜湖后路,四面受敌,且贼可越赴江浙,不如并守高淳,以资扼要。禀毕,即又飞遁高淳。 芜湖失守,陆师溃逃,水师吴全美部失去依恃,只得凭江游弋,渐成孤注。 向荣忧虑水师安危,急遣水师参将李新明率二十红单船驰援;又遣邓绍良赴援芜湖、宁国,调度防剿。 向荣昼夜苦思,寝食俱废,急急上奏:吾皇明鉴,陆路,上游贼焰肆炽,广建一带处处可通苏浙,我军唯集高淳,仅能截贼入苏之路,相机进剿,而入浙各路仅有秦如虎一军扼剿,力难周密。水路,自金陵以上、芜湖以下之裕溪口、针鱼嘴、乌江一带内河,上通庐州、巢湖,可以绕出安庆,贼船皆于此出江,往来金陵不绝。如将各红单分扼针鱼嘴、梁山江面,则上游之贼源阻绝,下游之贼势自孤,瓜镇、金陵南北剿办皆易。 1856年5月24日,邓绍良偕凯勇五百抵达建平(今安徽郎溪),整合江长贵、秦如虎、都隆阿、周天受各军,迎战石达开,三战三胜。 浙江巡抚何桂清甚悦,奏云:邓绍良自抵皖南以后,先从建平一带严密布置;复会督秦如虎,步步移营进扎,逼近宁国。三次攻剿获胜,办理颇为得手,急宜乘此声威,迅图克复。 东王檄急,石达开不敢久驻,留丞相朱凤魁统筹皖南,抵御邓绍良部;自将大军,兵分三路,一路沿江直插天京近郊,一路进逼秣陵关,一路兜攻溧水,自北、西、南三方逼近江南大营。 杨秀清意诛向荣,敕令秦日纲:即刻肃清镇江,彻歼吉尔杭阿妖军,自东攻击江南大营。违令,杀无赦! 杨秀清严令,秦日纲更不敢逆,率兵自瓜州渡江,二入镇江,谓吴汝孝道:“吉尔杭阿南、刘存厚东、余万清西,三路妖军,先攻弱敌余万清,如何?” 吴汝孝道:“吉尔杭阿、余万清有隙;余万清原本为主将;屡攻我镇江不克,遂以粮财美色,诱惑我三千兄弟。吉尔杭阿至,大肆剿攻,余万清之忠义勇,吉欲杀之。余万清背靠向荣,一拒再拒,两人势如水火。吾以为先攻刘存厚,吉尔杭阿必救。” 秦日纲道:“尔洞察人情事故,守一镇江可惜了。攻其必救,围点打援。尔率一部佯攻,牵制余万清。陈玉成困围刘存厚。吾与李秀成等扼要设伏,静待吉尔杭阿。 |
@浊酒静候喜相逢 2021-01-31 22:31:43 拜读佳作,问候文友,顶起 ----------------------------- 多谢支持 |
秦日纲兵至镇江,围攻吉尔杭阿,向荣不敢坐视,檄调张国梁救援。 陈玉成围攻刘存厚,吉尔杭阿近在咫尺,提兵即救。 总兵虎嵩林劝:“贼众且锐,不可挡,万不可出;姑且舍之,徐图大举为便。” 吉尔杭阿道:“江宁知府刘仲山,随吾攻镇江,夺银山,破瓜州援贼,争金鸡岭,功皆最。上海围剿小刀匪,误杀夷妇,仲山曰:此不足启边衅,请以一身偿;若欲战,虽死不相下也!如此之人,倘若不救,碌碌何为!高资地险,一战绝贼粮道,贼粮绝则巢穴可覆,镇江旦夕且下。不成,吾宁以死报国耳!” 虎嵩林又劝:“可檄调余万清部襄助,张国梁援军,已在途中,亦可稍等。” 吉尔杭阿道:“张总兵国梁之智勇,旷世罕见,惜远水不解近渴。余某万清,此一败再败之徒率反而忘本之兵,亦为军乎?杀之不能,见之生恶。一发千钧之时刻,万不可迁延。” 吉尔杭阿驰抵高资城外,被围,亲执旗指麾,鏖战五昼夜,猝中炮,殒。 刘存厚闻,泣嚎:“士为知己者死。遂率亲兵拼死杀入重围,携吉尸,力战突围,中道遇伏,杀兵数百,马陷泥潭,中箭而亡。” 秦日纲横扫吉尔杭阿、刘存厚残军,折而东向,又灭参将周兆熊一军,继而回返,围攻余万清之忠义勇。 余万清退亦不能,守亦不能,自知必死,默然怅然,坐而待毙;忽闻帐外喧嚣嘈杂,万清出帐一观,三千忠义勇,整齐列队,赫然肃立,齐呼:“宁战死,勿退生。”生机乍现,余万清如释重负。 秦日纲五攻余万清大营,不克。 李秀成道:“余妖万清,道州遁退,已是必死;今若再退,万劫不复。其下忠义勇,皆反水之徒,亦无退路,势作垂死一挣。另,张妖国梁,已占丁卯桥、五风峰;气势正汹。” 秦日纲道:“暂弃此妖,奔赴天京,入城暂歇。” 李秀成道:“东王有令,攻破江南大营,方能兵入天京,不奉令者立斩!” 陈玉成道:“向妖江南大营,乃一字长蛇曲列。钟山以东之仙鹤门为其头,青马群乃其七寸;钟山大营为其腰,七桥瓮、孝陵卫是其尾。掐头去尾斩腰,向妖必没。” 秦日纲道:“向妖经营三载,大营久扎固坚,欲速则不达,此须从长计议。兵至天京近郊,尔俩入城面陈,细叙款曲。” |
秦日纲大军突现燕子矶、观音门;石达开一部攻占溧水。向荣应接不暇,速咨张国梁:镇江逆焰方张,金陵贼逆又冲至,蔓延蚁聚蜂屯,四出窥伺。万一上下两路窜并石埠桥,扼截甚难。秦逆由仙鹤门一带横冲,更可抄断大营后路。溧水咫尺东坝,接连溧阳,屏蔽苏、常。而石贼之攻溧,攸关大局,更抄我之后。万望飞至溧水,启开苏常之通道。溧克,速返钟山,佑护大营。 陈玉成、李秀成入京,拜过杨秀清,又将秦意一一诉来。 杨秀清道:“三月以来,向妖救镇江、浦口、扬州、宁国、芜湖、秣陵关、溧水,兵分力散,老巢虚空。吾正可集中石达开、秦日纲两路大军,一举灭之。秦日纲兵分两路,南北合击仙鹤门;石达开部锲入青马群,断仙鹤门与钟山、孝陵卫之联;尔后,天京各军,开门倾出,彻除肘腋之患;未灭向妖而入天京城者,杀无赦!斩立决!” 秦日纲不敢再求,即而行战。 1856年6月17日,秦日纲令陈玉成进至大小水关、冯家边,自南进逼仙鹤门;又令李秀成扎营尧化门外,拱卫后路;自率大军,由燕子矶移营,自北进击仙鹤门。 天京城内,杨秀清令一军攀越龙脖子,筑垒山下,摇旗呐喊,窥伺扑扰,牵制向荣钟山大营。 仙鹤门告急,向荣速遣副将王浚率两千兵马,集合石埠桥、仙鹤桥清军,死守。 18日,石达开令一部进至姚坊门、仙鹤观,接通冯家边陈玉成大军;另一部锲入青马群,筑垒数座,断绝王浚、向荣之联。 仙鹤门危在旦夕,向荣严令王浚加意固守待援,密令都司冯子材带勇五百夜袭青马群,又急咨张国梁:贼焰甚张,人数十倍于我,何以御此狂寇?而东坝、宁国各路,均有贼众牵缀,一经移动,诚恐该逆乘隙内犯。即镇江、高资一带贼匪时图伺扰,丹阳为镇江内犯要路,句容现扎防兵无几,均属万难抽拨。青马群如失,全局皆动,惟望张兄暂弃溧水,星夜驰回。向之生死,实赖兄归。 冯子材得令,趁夜火袭,焚毁青马群太平军营两座,复通仙鹤门之联。 张国梁接咨,即刻驰至青马群。连夜筑垒3座,扼控钟山以东。 19日拂晓,秦日纲率兵四千,直扑仙鹤门;陈玉成南面夹击,李秀成侧翼包抄。 王浚三面受敌,力有不逮,固守请援。向荣自顾不暇,斟酌再三,仍派六百兵援。 秦日纲兵分十二队,循环而攻,王浚负隅力抗,熬至天黑。 20日,杨秀清发令总攻。 秦日纲一马当先,王浚列阵相迎,两军自晨战至午,难分胜负。 张国梁休整一夜,又纳游击虎坤元部五百、张玉良部五百、秣陵关水勇三百,实力大增。张国梁亦步亦趋,稳扎稳打,将太平军一部,逐出青马群。 |
杨秀清见状,复令石达开疾进,又令天京守军,自南门、通济门杀出,直扑七桥瓮捷勇营盘,捷勇兵不足三百,岌岌可危。向荣得讯,亲率千兵救急。 午刻,石达开领兵一万,由灵谷寺后翻山而至,连破向军营盘六座。秦日纲一部四千亦翻越钟山,抵向军营后。天京城内,洪武门、朝阳门相继洞开,万兵涌出,疾扑向营。 向军八面受敌,渐不能支。 张国梁坚守青马群,各营火药、铅弹俱已打完。张持剑而上,脚部中枪。仙鹤门、七桥瓮、孝陵卫各处,参将陈明志、都司李发荣、刘秀珠相继战死。 向荣不敢再战,退至丹阳。惊魂甫定,旋即上疏:臣连月分兵四顾,东堵西奔,左支右绌,死伤甚多,亟需整顿整休,方可再战。贼逆人数既众,久已垂涎苏常。刻下我军失利,苏常震惊,溧水既被贼踞,设再窜至句丹,乘势内犯,则大局不堪设想。日下之急,莫先于丹阳扼要严防。 浙江巡抚何桂清深知向荣之重,恐向被裁,即刻上疏:向荣在江南剿贼,已历四载,虽未攻克坚城,然紫金山营盘屹难动摇,贼有顾虑之心,不敢内犯苏浙。向荣带兵,事事统筹全局,无论何处紧急,援师立至。然将愈调而愈寡,兵愈分而愈单。臣闻向荣初到,兵几二万,而近则不过数千。贼自北路受创后,遂一意图窜苏浙。贼兵三万,战守随意,飘忽不定。我方击小丹阳,贼已来扑高资,我方攻丁卯桥,贼又突陷溧水,无不以牵缀我军为事。该逆明知镇江挫衄,金陵孤单,胆敢纠合数万悍贼围我大营。卒以众寡不敌,遂被诡计。 兵部右侍郎车克慎亦疏:军兴以来,各地募勇数十万,耗饷数千万。而贼愈战愈强,何也?诸臣皆为贼牵制,进剿不足故也。贼一股窥间入窜裹挟以守,即足牵我一军。守尚应接不暇,何力制胜?必有专事进剿,其力不分之重旅,然后足以变牵制之势。今年春,贼大股滋扰江西,吉安、建昌相继失陷,南昌戒严,方以为贼全力注江西,而不知所以制曾国藩,使不敢离江西一步,且裹挟数万之众,由江西旁扰宁国,浙江益震。是时,向荣分邓绍良赴援,邓部万余滞于宁国。贼又乘间掩袭钟山营盘,四载经营,付之灰烬,可为浩叹! 咸丰帝谕:江南营失,向臣过大,暂褫其职。向臣虽未恢复坚城,然数年保障苏、常,所为尽心竭力,仍留钦差大臣,督办军务。安徽巡抚福济、江南提督和春、兵部侍郎曾国藩、浙江提督邓绍良,务必攻贼所必救,以分贼势,遥援江南。胜保,效力皖营半载,所谓尽心尽力,着即帮办河南军务。另,和春、福济联劾袁甲三株守临淮、粉饰军情、擅截饷银、冒销肥己,经两江总督怡良查证,确系无中生有,着袁即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驰赴河南,围剿捻匪。钦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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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甲三离京南下,行至豫东,但见沿途村落皆壕沟环绕、寨墙高筑,正自疑惑,甲三长子袁保恒道:“凤台武家集人苗霈霖,以筑寨、积粟、治兵之方,练勇数万,屡御捻匪,皖北、豫东村落遂群起效之。苗乃落魄秀才,甚喜其老乡朱元璋之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之策。其人诗文,名冠江淮;秋宵独坐、故园二诗甚绝;一曰:手披残简对青灯,独坐搴帷数列星。六幅屏开秋暗暗,一堂虫语夜冥冥。杜鹃啼血霜华白,魑魅窥人灯火青。我自横刀向天笑,此生休再误穷经。一曰:故园东望草离离,战垒连珠卷画旗。乘势欲吞虎狼肉,借刀争剥牛马皮。知兵乱世原非福,老死寒窗岂算奇。为鳖为鳌终不免,不如大海作蛟螭。” 袁甲三叹:“苗沛霖拥兵逾万,从未剿匪,只求自保。乱世生怪异,苗为蛟螭?魑魅鳌鳖矣!” 向荣接旨,热泪盈眶,浊一壶老酒,请张国梁对酌,且道:“吾有三喜一愁,说与兄听。大营丢失,吾皇竟不令速死,此恩何止浩荡。吾邓绍良部,近已圈围宁国,据称指日可破。韦贼昌辉、石贼达开已至赣、鄂,此域仅秦贼日纲一军扰攘,兄独力可挡,吾无虑也。惟愁年老体衰,近竟步履维艰,寝食俱废。罢了罢了,上不能匡主,下无以益民,如此之尸位素餐,死亦无恨。” 安徽庐州,和春接旨,谓福济道:“袁甲三、胜保新出,你我安能不奋!” 福济道:“胜保乃刚愎自用之徒,其力区区,剿剿捻匪而已。庐州以南,三河镇路接庐江、舒城、巢县,南北往来通衢,攻坚半载,屡战不克,徒乎奈何!自庐州拔营以来,司库粮台空空如洗,吾等行营并无数百金存项,岂能日久相持。苏省金陵、扬州大营退守,饷银、制钱累万盈千,皆为贼有,惜哉惜哉!三河镇四面石垒,高至数丈,坚如铁壁。其南庐江,亦为屏障,逆匪死力拒守,相为犄角。而庐江又界连无、巢、舒、桐,绵延成片,势难鲸吞。” 和春道“:皖域战局,集于三河镇一点,圣意殷切,卑职必再死攻。” 夜半,和春率兵倾出,悄无声息,直逼三河镇外壕。殿左十五检点蓝成春发觉,即令兵士开枪放炮射箭。 和春围攻数时,伤亡逾百。偷袭不成,只得就地扎营,长久围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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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江北两大营俱破,东王杨秀清喜不自禁,锣鼓开道,傲巡城防。天王府黄门官刘央挡驾,曰:“声响喧天,惊扰天王;烦请偃旗息鼓,悄声而过。” 秀清怒,欲杀刘央。秀全不许。秀清忽又通体抖动,天父附体,厉喝:“秀全小子,尔身居深宫,纵情享乐,三载不理国事,权且杖责四十,以弥尔过;自今以后,兄每事必与胞商酌而后行。尔下黄门官,目无东王,即刻腰斩!” 文武百官齐跪,皆为秀全求情,东王不允。 洪秀全吃下四十大杖,痛拖伤体,密召赖汉英、蒙德恩议事。 赖、蒙皆劝:“事已至此,务必先发制人。” 秀全道:“东柄政已久,城内皆其心腹,吾等身单,恐难成事。” 蒙德恩道:“密召北王、翼王,临机授命。” 秀全道:“达开至鄂,昌辉去赣,皆东指派,贸然而回,东必生疑。” 赖汉英道:“可下明诏,曰天父托梦,欲游苏杭,此梦何意,召诸王解之。” 北王、翼王奉诏而回,秀全密召,泣曰:“吾回粤种田读书,特与二兄弟诀别。” 北王韦昌辉咬牙切齿道:“杨逆忤逆,吾等早知。四海之内皆杨逆,焉有天王及我等事!此厮,什么府邸九重天、万郭大军师;分明一阴险狡诈徒。请天王下诏,吾即诛杀此逆!” 翼王石达开道:“杨秀清飞扬跋扈,人皆可诛。然大事未成,兄弟阋墙,仇雠心欢。” 韦昌辉道:“昨杖天王四十,今曰燕王秦日纲、佐天侯陈承榕通妖,明要尔我项上之首!翼王兄弟,给乎?” 石达开道:“请天王下诏,吾即与北王诛杀杨逆!” 洪秀全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杨之视朕如土芥,朕依视杨如兄弟。平在山至天京城,颓败与繁华并共,焉不惑人心智!两兄弟皆我手足,吾之依也。” 韦昌辉道:“启禀天王,吾即密隐王殿,随时奉诏。” 洪秀全道:“杨之爪牙遍及天下,殿下六尚书,势已抵兄等。二兄速即归战地,掌控大军,二兄军权在手,吾安矣,天下亦安矣。如有不测风云,朕再密诏兄等,兄晓利害,定自定之。” 韦昌辉道:“事已至此,天王可有降魔之策?” 洪秀全道:“成王败寇,死生常事。凡事欲速则不达,朕亦是,杨亦是,两兄弟亦是。况清妖未灭,各地告急,万万不能因小失大!” |
东殿恩赏丞相傅善祥谓杨秀清道:“杖责国主,逞一时之欢欣,招人神共愤之怨 恨,翼、北至京,无虑乎?“ 秀清笑曰:“无妨!吾再敕令韦昌辉挥军江西、石达开赴援武昌,杨国宗火速拔营,飞驰入京。吾之号令,忤逆者,立诛之!什么苏杭一游,黄粱一梦矣!” 韦昌辉再抵湖口,饬令黄文金攻击饶州,黄玉昆援救抚州。 饶州城墙阙如,无险据守,赣南道耆龄咨求曾国藩襄助。曾国藩即遣都司金世莲、候选知县贺虎臣、都司毕金科水陆并援。 黄文金率兵4000,设伏诱击。耆龄中计,被歼百人;危殆时刻,毕金科兵至,击退黄军。 1856年7月6日,韦昌辉亲率大军,分五股直扑饶州。耆龄派军迎击,再被伏击。昌辉乘胜破城。 毕金科被溃兵裹挟,败退南昌,怒,招募200死士,誓取饶州;且曰:“上岸不破贼,吾不复归舟!毕部军心大振,饶城一鼓而克。” 韦昌辉督兵复攻,再破饶州。金科率部再战,复而又克。饶州屡复屡陷,昌辉无意反复,转击景德镇。 黄玉昆坐守临江,接韦昌辉军令,即刻分兵3000,由棠埠、秋溪,进扎上顿渡对岸,应援抚州。 李元度谓林源恩道:“两面拒敌,败多胜少;林兄围城,吾夜袭黄贼贼营。” 是夜,李元度率兵4000,悄然渡河,趁乱围攻,一战而胜。 月底,韦昌辉抵达临江,督黄再攻。 1856年8月1日,黄玉昆亲率7000大军,再至上顿渡。李元度偷袭,又胜。黄玉昆屯兵九日,无甚进展,遂约抚州守将余子安,内外夹击。是日,大雨如注,抚州守军倾巢而出,李元度猝不及防,防线紊乱。黄玉昆趁机阑入抚城。 江西学政廉兆纶哀叹:“逆匪既愈添愈众,我兵复愈老愈疲,抚城难克矣!” 翌日,黄玉昆正与守将余子安相商破围之计,忽接韦昌辉“悉赴临瑞,以御两湖援师”令;玉昆无奈,率部奔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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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清之侄杨国宗,身在瑞州,接秀清密诏,身心益奋,即自永丰挥师北进,一月时间,连克黄坡、广昌、南丰、泸溪、贵溪,直至广信方歇。 曾国藩困守南康,如坐针毡,急令李元度分兵驰援。 广信仅有四百清勇,学政廉兆纶、知府沈葆桢外出筹饷募兵,城中无主帅,士绅吏民慌惶。 唯沈葆桢之妻林普晴,亲临城头,犒慰三军。又闻浙江玉山饶廷选兵巨,普晴惊喜,持剑破指,血手疾书:饶将军漳江战绩,啧啧人口,里曲妇孺莫不知海内有绕公矣!此将军以援师得名于天下者也。此间太守闻吉安失守之信,预备城守,偕廉侍郎往河口筹饷招募。但为势已迫,招募恐无及;纵仓卒得募而返,驱市人而战之,尤为难也。顷来探报,知昨日贵溪失守,人心皇皇,吏民铺户,迁徙一空,署中童仆,纷纷告去。死守之义不足以责此辈,只得听之,氏则倚剑与井为命而已。太守明早归郡,夫妇二人荷国厚恩,不得藉手以报,徒死负咎,将军闻之,能无心恻乎?将军以浙军驻玉山,固浙防也。广信为玉山屏蔽,贼得广信,乘胜以抵玉山,孙吴不能为谋,贲育不能为守,衢严一带,恐不可问。全广信即以保玉山,不待智者辨之,浙省大吏不能以越境咎将军也。氏噬血求援,长跽待命,生死人而肉白骨,皆望将军意。先宫保文忠公奉诏出师,中道赍志,至今以为深痛,今得死此,为厉杀贼,在天之灵,实式凭之。乡间士民,不喻其心,以辇来迎,赴封禁山避贼,指剑与井示之,皆泣而去。太守明晨得饷归后,当再专牍奉迓。得拔队确音,当箪食壶浆,以犒君部,敢对使百拜,为七邑生灵请命。昔睢阳婴城,许远亦以不朽。太守忠肝铁石,固将军所不吝与同传者也。否则贺兰之师,千秋同根,惟将军择利而行之。刺血陈书,愿闻明命。 安义镇总兵饶廷选,乃林公则徐旧部,观林女之血书,潸然泪下,即点精兵两千,星夜驰赴。值大雨水涨,驶舟急行,抵广信。太平军已至城西太平桥。廷选、葆桢开城奋击,自晨至暮,毁其长围,军声大振。越二日,杨国宗引军退却,北进德兴。 |
李元度兵至流坊,闻广信围解,遂分兵进攻宜黄,一战而克;五日后,又攻崇仁,复克。 抚州守将余子安闻林、李分兵,飞咨景德镇太平军攻击许湾,又亲率一军出城,攻击李元度大营,杀湘军营官耿光宣。 李元度、林源恩皆慌,两军团聚一处,急退四五里扎营,又飞调宜黄、崇仁之师回保抚州老营。二城湘勇忙于吃喝玩乐,拒不奉调。 是时,景德镇太平军抵近许湾外围,许湾乃清军补给之所、捐局所在,李元度不敢不救,即刻分兵八百驰援。 林李老营四分五裂,兵力虚空。余子安趁机出城再攻,景德镇太平军亦舍许湾,自流坊过河,夹击林、李。 两军混战,林源恩中枪身亡,李元度见大势已去,纵火焚营,拔刀自戕,被亲兵制止,遁逃许湾。其下七千之军,折损大半。 曾国藩饬令李元度移军贵溪,休整待命;请旨留饶廷选部驻防广信,吴绅修部仍留奉新,暂缓调赴广信,以纾困局。 浙江巡抚何桂清闻知,上疏弹劾:江西曾国藩部,数月不开一大仗。九月中旬,抚州城内,不过数百贼子出来,已全军皆逃矣! |
第七十章 洪秀全笑里藏刀 1856年8月初,石达开奉杨秀清军令,率三万大军抵近武昌,由武邑进至葛店、豹子澥,意揳入纸坊、洪山之间,切断李续宾、蒋益澧之联。 胡林翼惊怖,急将湘军主力布防洪山、鲁家巷、纸坊一线,又令蒋益澧由纸坊移营,主防鲁家巷。 临战移防,蒋益澧不快,谓胡林翼道:“大战在即,将燥兵乱,恐为敌用。” 胡林翼道:“内围悍匪,外御强贼,此战事关我等死生,兄与续宾,吾所仰仗。鲁家巷,入城之要冲,攻防之枢机,此地若失,全盘皆输。夷炮火枪,尽予兄用。” 石达开趁蒋益澧立足未稳,纵兵围攻。蒋军开枪放炮,竭力阻击。炮火间隙,石军逼近湘营。益澧出垒反击,石军败退。适暴雨倾泻,火药效失,蒋军退垒顽抗,军情万急,益澧求援李续宾。 续宾道:“移兵予尔,城贼若出,吾以何御?” 益澧大恚,指将挥兵,负隅死守;胡林翼恐鲁家巷有失,再遣左宝营700湘军增援。 8月13日,石达开再攻鲁家巷,不得。15日,又攻,再败。韦俊出城接应,亦被李续宾杀回。 三攻未下,石达开令古隆贤循城北青山、油坊岭江岸修筑土垒,自北而击。 胡林翼饬令杨载福巩固北路。载福得令,率水师登陆,焚毁古部油坊岭营垒,与古隆贤对峙于青山一线。 胡林翼道:“石贼攻击半月,分毫未进,气势已衰。吾令:李续宾率兵3000,蒋益澧率兵4000,内外夹击,一举破贼。 续宾、益澧面和心非,各不奋勇,互不配合,接战即溃。 石达开首胜,信心倍增,咨语韦俊:内外夹击,攻破鲁家巷,打通入城之通道。 8月20日,韦俊率兵10000,沿闷桥港攻击鲁家巷左垒;石达开督兵20000,直扑鲁家巷各营。 蒋益澧谓众道:“吾乃混人,不见重于人;幸罗山师偏执,遂有今日。今大敌当前,不死战,必殒。吾令:凭垒坚守,远则枪炮相向,近则箭矢齐发,阵前则刀枪死拒;临阵退缩者,杀!” 石达开、韦俊攻击竟日,分毫未进,天黑遽退。休整七日,两军复攻洪山大营。 李续宾两面拒敌,无惧,道:“凭垒死拒,非吾所为;续宜护营,吾自战韦贼,张荣贵偕舒保马队,合拒石贼。” 李续宾、张荣贵分别出队,击退石、韦;杨载福亦率水师,焚烧青山太平军营垒,击伤古隆贤。 石达开屡攻不得,遂逼近鲁家巷安营扎寨,长困久围。 天京久无音讯,洪杨二王已和谐共处?石达开暗忖,维持均势,天国之福,天京内讧,血流成河,吾心不忍也! |
此时天京城内,实已暗流涌动。洪秀全后发制人,以鄂皖军急,诏令杨秀清出巡察情。 杨秀清忤,复又天父附体,再召洪秀全及文武百官询事。 秀清代天父宣曰:“秀全吾儿,尔与秀清皆为我子,东王秀清劳苦功高,何止九千岁?” 秀全跪思,不语。 秀清代天父厉宣:“东王何止九千岁?秀全吾儿!” 秀全曰:“东王打江山,功大酬轻,万岁之称久宜顺天应人。” 秀清复代天父宣曰:“东世子岂止千岁?” 秀全曰:“东王既称万岁,世子亦当是万岁,且世代皆万岁。东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秀清代天父又宣:“兄弟和睦,天国万幸,吾回天矣!” 杨秀清复原,五体投地,回跪秀全,道:“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方才天父何旨?” 秀全曰:“天父意,尔亦复加一千岁。” 秀清曰:“小弟理应为天国尽力尽心,你我同力同心,封不封万岁,无所谓!” 秀全哈哈一笑,曰:“封封封!一定要封!一乃此为天父意旨,二乃朕亦早有此意。秀清贤弟,尔生日乃9月18日,对否?” 秀清曰:“难得天王记得如此之清。” 秀全哈哈二笑,又曰:“今8月23日,距弟之生尚不足一月,如此普天同庆之大事,万不可草率行之。蒙得恩,速去圣库取银三万,隆葺东王府邸,届时,两典齐庆。“ 秀清道:“已然不及,小弟要去皖赣督师。“ 秀全道:“督师一事,怎能劳烦,秀清兄弟只待下月登基则可。“ 秀清道:“天有二日,兄无恨乎?“ 秀全哈哈三笑,道:“普天之下,皆我兄弟,尔吾至亲,焉能恨亲兄乎!言罢,欢喜而去。” |
东殿恩赏丞相傅善祥谓杨秀清道:“逼封万岁,殿下危矣!” 杨秀清道:“何危之有!时下之天国,谁执牛耳?三载不理一事,秀全天王,仅剩一名矣!自金田义起,吾呕心沥血,勤勉六载,方建此蒸蒸日上之天国。吾之万岁,实至名归。” 傅善祥道:“三皇五帝,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次第而至,可有并乎?万岁之名,既以开启,宜速不宜迟。吾有上中下三策,可解此危局。上策,旋即天父附身,细诉秀全罪状,立斩之;中策,即至天王府,跪求天王开恩,收回悬加之岁;下策,召集东殿亲兵,杀入天王府。除此三着,别无他路。” 杨秀清道:“三国魏晋,司马逾曹,三辞乃就;贞观之始,子僭父位,四让方行。吾之事,端方开,徐徐来。再者,天父下凡附身,亦非吾所左右也。” 傅善祥道:“司马氏掌控权柄,方还如履薄冰、步步惊心;李世民兵将齐心,弑兄诛弟,血溅玄武,方乃功成。今之北王、翼王、燕王,可惟尔马首是瞻?” 杨秀清道:“北到瑞州,翼去武昌,燕在丹阳,吾已调遣辅清、宜清、润清、友清、原清、雄清、英清、当清分头督之。偌大之天京,皆吾殿下六尚书掌控!况吾亲侄杨国宗,精兵万余,已近皖南。” 傅善祥道:“天王韬光养晦,诸王砥砺身心,六尚书心在曹营,殿下危不远矣!” 杨秀清怒道:“吾若去,天国寸步难行。尔可拭目以待!” |
天王府这厢,洪秀全密召洪宣娇、洪仁达、赖汉英、蒙得恩等。 洪秀全道:“杨秀清狼心,昭然若揭;天无二日,事在人决。吾即令昌辉、达开、日纲,提兵靖难。” 蒙得恩道:“佐天侯陈承镕密报,杨逆狼心确然。陈之言,可信?” 洪秀全道:“陈承镕、秦日纲,情同手足。牧马人事,陈挨二百大杖,今杨秀清又曰秦日纲、陈承镕通妖,通妖当斩,陈焉能不知,瞅得杨隙,自保而已。杨秀清无事生非,丞相陈宗扬与妻私通,冒犯天条,斩了也就罢了;天官正丞相曾水源、东殿一尚书李寿春,以‘府门闲言、诈聋奸心’被斩,寒了人心。得恩兄弟,尔若东殿为官,战兢否?“ 蒙得恩战战兢兢,道:“吾乃好命,誓死追随天王。” 洪秀全道:“佐天侯陈承镕,百官之首,杨依为腹心,进出各王府,名正言顺。密诏传达及入城内应事情,皆由陈办。蒙得恩,速速密引,朕要与承镕畅谈。” 秦日纲接到密旨,命陈玉成、李秀成、陈仕章、涂镇兴、周胜富代统其众,扼守金坛;自点精兵三千,星夜兼程,驰奔天京。 瑞州天京,虽六百里之距,韦昌辉五日即至。 秦日纲拜过韦昌辉,道:“北王殿下神速,杨逆大去不远矣!” 韦昌辉道:“你我密诏在手,焉敢不快!翼王至,入城杀杨!通妖之事,牧马人冤,即与你结。” 连捱三日,无石达开一丝音讯,韦昌辉气愤,道:“翼迟缓,恐误大事!夜长梦多,及早决断。” 秦日纲道:“东逆树大根深,人多势众;武昌路远,再等两日。” 韦昌辉道:“吾之路、他之途,相差无几;吾定要看石意何为!” 复捱两日,石达开传书曰:“恙重无力,暂驻安庆。” 韦昌辉道:“生死攸关,竟以恙病敷衍;石某坐山观虎斗,小人,不足与共,速联陈承镕,明日凌晨,大军入城。” 秦日纲道:“天王诏曰,须以其令行事,韦兄不可操之过急。” 韦昌辉道:“屯兵城下,已有七日;六千之众,焉能令行禁止。杨逆一旦窥之,天王可曰矫诏,翼王亦能度外,而你我必死,阖家老少,亦不能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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