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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爱恨两难[第29页] |
| 作者:纵马年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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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感动啊，泪流满面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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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人面桃花 第二日 “还不起，你若再睡早饭就凉了。”坐在她床头白子画欲拉开花千骨抱着的被褥，却被她抓住了衣袖，心下莫名一暖。 “唠叨。” 花千骨睡眼惺忪地起身，满头青丝卧在床榻之上，倒添了一番慵懒的味道，接过白子画递来的外衣穿上，抬起脸笑问道 “早饭有些什么啊。” 白子画微微挑起眉 “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酒。” 她一听立刻钻进被中 “不吃了，没胃口。” “又使小性子，明明都是出嫁了的人，还改不了那小孩心性。”他不由笑骂道。 “是啊，我怎么就嫁了个小家子气的上仙，你一杯桃花酒让我嫁了你，一杯，昨晚你只让我喝了一杯？！”花千骨用被子蒙住头闷哼道。 “你见过谁家成亲喝交杯酒用壶的？”他认真反问。 花千骨一时语塞，旋即理直气壮道 “今日呢？你一人喝光了埋的那么多坛酒反不许我多喝了。” 他一愣，强作镇定道“每天许你几口便是了，你难不成想一次喝完八天的份量……” 她突然定眼看向他，眸色一暗，轻声道 “听不懂你在胡说些什么……” “是我失言，那的确是胡言乱语……” 他转开视线，深吸一口气后起身走到墙边推开窗，有清风徐来，带着些许幽幽桃香。 “今天日光甚好。”他转头含笑。 “是啊。”她回以一笑，好似什么都未发生。 “帮你梳头？” “我是不是该说有劳夫君？” “自然。” 铜镜中她与他静对，安宁中带上些许温柔，他手中的象牙梳让那如瀑青丝更加平滑，花千骨不知何时他的手也能这样巧…… 长发盘成一个简单的同心髻，如墨发髻映得那光洁的脖颈更为白皙，原来时间那样快，一转眼垂落的长发可以盘成髻，一转眼她已嫁人为妻……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 “在想你还应该替我画眉……” 妆台上有上好的螺子黛，他拿起一旁的眉笔。 “依你便是……”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 ——南歌子·凤髻金泥带 欧阳修 第三日 他说 “少喝酒，你酒量小。” “别躺着看书，伤眼。” “以后别挑食，天寒记得加衣。” “水凉了伤胃，我帮你换一杯。” “衣衫划破了也不知，过来，我帮你补。” “走路小心些，我又不能总这么快赶过来。” “别使性子，记得按时吃饭，记得早些睡觉……” …… 她说 “啰嗦。” “唠叨。” “麻烦。” “好好好。” “好。” “好……” …… 第四日 她刚伸出手，他便将水壶递到她手边，默契得倒像是夫妻多年。 她靠在他背后读一本古籍，他对着日光调一把素琴。 她枕在他膝头听流水浅吟，他倚在树下赏浮云无形。 …… 第五日 他煮了桃花羹，他煮了仙草糕，他煮了雪莲粥，他煮了白玉汤…… 他买来宝石凤尾簪，他买来长袖蝶衣裙，他买来玉骨流苏扇，他买来蜀锦鸳鸯鞋…… 第六日 他画她懒懒倚在窗下调香，他看她随心舞一曲霓裳羽衣…… 第七日 她为他弹一曲《平沙落雁》，她陪他对奕一局未完残棋…… 第八日 她卧在他怀中看露风石上繁星满天，她躺在他身旁望群雁低飞。 …… 时光只解催人老，时光只解催人老…… 长留后山通往石室禁地的路很暗，这几日天愈加地暗沉，即使身处白日也有黑夜将临的味道。他独身踏上这条落满枯枝残叶的狭长小道，微驼的背影倒像是个步入暮年的老人。 石室壁上只嵌了一枚月光石幽幽发着光，一名男子面壁盘膝而坐，身上落了厚厚一层灰，仿佛这十年他未移动过半步。 他立在石门边出神看了许久，最后略有些干涩地开口 “假如，假如到了二十年后，你会去吗？” 石室内很静，那名男子仿若未闻，静闭着眼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变化。 他自嘲地摇摇头，轻叹了一声 “是了，你恨我。” 缓步走进石室，他选了个与那男子相反的墙角坐下，有酒坛落地的钝响。他也不知为何自己要来这里，只是心空得厉害，只是突然很想喝酒。 笙箫默走了，自七日前他笑着摇起折扇离开就再没回来，他没有和任何人告别也未曾说过为何离开更不提去往何处，何时归来。可摩严隐约是猜到了，什么事会没有代价呢？越是美好清明，代价就越大…… 子画也快走了，已过了八日，这愈加沉重的天撑得过几日？子画要走了，或许没有遗憾，或许走的时候面上还有浅淡微笑，或许他走前只会对自己说 “师兄，保重……” 十一也早就走了，花千骨也会走了，他……其实也会走吧。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如今，真的只剩了自己一个，错了吗？真的错了吗？他固执倔强守着的东西真的大错特错吗？世俗的眼光抵得过永世的幸福，凡尘的枷锁真的要困住每一个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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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想到二十年后或许真的是那般，尘归尘，土归土，那是自己小小的遗憾，一生错误铸成的遗憾，永生永世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恨…… 摩严一口口灌着酒，石室中的酒味有些涩，想必入喉应是极辣…… 浊泪从眼眶溢出，他醉了，神智都有些不清，隐约间有呢喃声 “柳柳……” 面向石壁的男子没有变化，或许只是在苦涩的酒味下被熏得多了行清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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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日 她似乎一天都是懒懒的，蜷缩在他怀里，一言不发，安静得像只小猫，本来盘好成鬓的青丝却柔顺地披落在肩，簪钗卸尽，粉黛不施，反多了一分清丽。白子画也不问，只安静得陪她坐在那颗桃树下，指尖在她的长发间无意识地穿梭，他出神地看着天际浮云，好似这是一片世外桃源，好似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第九日了，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还有什么话未嘱咐？还有什么事没来得及完成？他想了九日，光阴太快，他只争朝夕……壶中的酒尽了，某个角落里的浅唱低吟或许是最后的落幕的哀叹。 枝头的桃花还是开得那样艳那样美，总有坠落的桃红随风飘荡，但到头来，还是落入了尘埃。 这九日经历了那么多的美好，或许此生真的再无遗憾…… 他忍不住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那么眷恋，那么温柔。 好像看不够了……好像还是舍不得……他还是想留下，那么……那么想留下…… “起来了，总赖在我怀里算什么。”他微笑着开口，语气里多了一分宠溺。 花千骨的头埋得更深，死犟着不肯从他怀里出来。 “傻丫头，我不是还在这里吗？我又不会走，你拽的那么紧，我的袖子皱了你又不帮我熨平。” “你看看，还会多了两个爪印，现在你这么懒，定是不会帮我洗的，这么不贤惠的妻，除了我好像没人会要了。” 她装作负气地松开手扭开头去不看他。 “陪我练剑好不好，镜花水月，你还记得吗？” 藏在宽大白袖中的手不由微微一颤，但他还是略带轻松地说完了这一句话。 “帮我折一小枝桃花。”她站起身背对着他，如云青丝垂落至脚腕，有残红落在脚边，莫名多一分伤感。 “好。” 白子画伸手，选了一枝最美最新的桃枝，枝头那浅浅的粉几乎快化在春风中。 她随手将满头青丝一盘，接过花枝紧紧插入发间，有些许碎发在微风中轻动，带起的桃香似乎胜过发间幽香。她转回身来，长眉锋利入鬓，三千青丝紧紧盘在脑后，月白长裙轻如纱，嘴角紧抿，面色微白，兀地多了份英气。 白子画也惊于她这一瞬的美，片刻才回过神来，从墟鼎中拿出两把钝钝的桃木剑，递了一把给她。 剑入手一沉，但她好像没有感觉，眸色淡淡，好似真的只是再平常不过的练剑。 她与他并肩而立，初时起剑极慢，剑尖缓缓移动，连飞舞的花瓣都能停留。花千骨跟着他的剑势，两个身形在空中起伏翻转，默契地好似分不出彼此。剑气开始划过每一寸空间，像利刃入水分出波痕。 有时她与他随着剑势地变幻相似一笑，有时他只是不经意间投来不舍的目光但下一瞬她回头又只是目光柔柔看不出波动。 这一场剑似乎舞不到尽头了，两个身影在花雨中跃动，快得看不清轨迹，快得好像能追上时光…… 她想下一瞬，她会与他擦身而过，随着长剑前伸相视一笑。她会看到那最温暖最柔和的目光，总以胜却初春朝阳，她会看见一袭白，风清云淡，那么配他那温柔的浅笑…… 她亦含笑，长剑顺势前伸，一切与她想的，应该并无分别…… 果然，他相视而笑，果然，他与她再无错过，果然，他的目光暖胜初阳…… 剑尖抵上了一片桃红，白衣似白，桃红下叠着的殷红，让那浅淡的粉失了颜色…… 剑尖还留在他身体里，有偶尔路过的桃红从剑峰滑过，无声息地自然分成两瓣…… 他在笑，那样柔，那样暖，枝头的桃花还是开得那样好，最后的最后他果然没有遗憾……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崔护《题都城南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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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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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感觉那么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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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除夕。。。我还是不做坏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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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从发间滑落，长发迤逦落了一地，花千骨跪坐在他身旁，染血的悯生剑再藏不住踪迹，随着那件白衣跌倒在地。 “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好了有十天的，为什么不守信呢…… “别哭……这是我的……选择……和你的一样……” 她和他的选择一样啊，在同一个路口，隔着薄薄的雾还可以看见对方，那么悲伤，那么无助又那么决绝。 对不起，我做不到。 对不起，我没选你。 对不起，我爱你…… 为何会恨呢，爱都来不及了…… 他吃力伸起手想抹去她脸颊的泪，以前那个能独力支起六界的上仙，现在却没了抬手的力气…… “我此生最后悔……两件事……” “没能保护好你……” 他的目光依恋在她脸上，那么不舍那么满足，嘴角有血泪涓涓流下，染红了那一袭白，艳得刺眼。 “没能早点告诉你……我爱你……” “你也会死对吗？” 她贴近了他，在他耳边轻轻道 “会……” 他最后笑了笑，平静得像是一个最简单的道别。 “小骨……我先走了……” 我先走了，奈何桥上等你一等，可好？ “好……”她回以一笑，一如初时。 好，奈何桥上要等我，牵着我，一起走。 白子画轻轻闭上眼，真好，他最后没有遗憾…… 地上的人己经没有了呼吸，她还是恋在他怀中，不肯起来，仿佛那个人只是和她开玩笑，仿佛下一瞬他就会醒来笑着说她傻，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本不存在的梦。 外界好像有雨声，淅淅沥沥有雨落，若说神恸，天地同哀，那该是怎样的悲伤才有的这漫天血雨…… 她闭目躺在他怀中，眷恋那最后一点点残温…… “真傻，为什么会以为我认不出来呢……” 她怎么会认不出神器呢……纵是他施了千种手段万般变化又怎会瞒得过呢…… 她最开始就知道了，但是，他以为她不会知道，那好，在他面前，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这样她就不会痛苦，那好，在他面前她就不会痛苦…… 你看，我可以做到…… 你看，我真的可以做到…… 五指轻轻律动，九道流光凭空而出。 流光琴，浮沉珠，栓天链，幻思铃，玄镇尺，谪仙伞，卜元鼎，悯生剑，九方神器归位，炎水玉出…… 各地皆有光华亮起，齐向长留飞射，那最耀眼的一道竟来自白子画体中。 炎水玉逐渐成形，幽幽光亮渐明。 她无神地抬起脸，轻声道 “神曰：轮回” 又看见他，不再是一袭白，深色的灰袍是为谁悼念，他痴痴看着一张白绢，嘴唇那样白那样干…… 他守在云宫外，为她转换四季，陪她每个晴雨。 他疯癫入魔六亲不认，却舍不得破坏一张画卷…… 他醉生梦死，却在拿起最后一坛酒时停了手…… …… 她歪着头看，笑了又笑，真傻……真傻……和自己一样…… 最后她轻轻吻了吻他，脸上那么满足…… 师父，小骨去陪你了…… “神曰：往生……” 无边的火从她体内燃起，烧得那样烈那样浓……她紧紧抱着他，好似再不会放手……火焰映红了她的脸颊，蒸干所有的泪痕……她也在笑，和他当初一样，没有遗憾…… 夺目金光自天而降，十方神器相映而辉，天地无光，日月失色，神回之路大开，通天之门已降…… 众生不由俯倒，无人能直视它的光辉。天地欲崩，星辰欲碎…… 神回，无人可阻。 那滔天的大火渐暗，在火光中有一道浅浅的粉一道淡淡的白相携远去…… 花千骨阖上眼，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通天之门…… 下一瞬，金光骤然消失，下一瞬层层乌云骤然散去，下一瞬，星辰归位，江河复流…… 下一瞬，所有桃红谢尽，下一瞬绝情殿轰然崩塌…… 一切恢复如常，只是这世上…… 再无妖神花千骨……再无上仙白子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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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留 摩严无力跪倒在地，两鬓已白，看到绝情殿倒时禁不住老泪纵横。 “子画……” 走了，子画走了，所有人……都走了……留他一人有何用…… 他太老了，短短几天仿若百年，他老得站不起身……有一只灰色衣袖伸到他面前，他颤抖着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不由失声。 竹染…… “我来送最后一个朋友，你可不要多想……” 待摩严颤颤巍巍起身，竹染又走向另一道狂奔向绝情殿哭成泪的身影，挑眉看向幽若道 “哭什么，她若是忘了你便不会临走还拜托我照顾她那个不成器的徒弟，我名声不好，你若不嫌来石室找我便是，我可以教你，但别指着我跟她一样对徒弟仁慈善良。” 异朽阁 笙箫默穿着一身不知是什么鬼的层层叠叠蓝色纱衣，脸上带着更加不知是什么鬼的蓝色面具。 端起一杯酒走到阳光下，轻声道 “师兄，一路好走……” 转身大骂 “阁灵你给我死出来，本阁主一定要改了这身鬼衣服，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这么帅的人，现在都不敢照镜子！！” 七杀殿 杀阡陌斜倚在桌旁，望着久久未见的日光不发一声。 小不点终归是走了…… “单春秋……” 他突然唤了一声，单春秋亦在他身边应道 “属下在。” “来，陪我喝酒。” “是。” 幸好，这么多年，还有一个人在，杀阡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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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死生契阔 就着浅紫缨绳拉开月白的香囊，那溢出的香气愈发地淡也愈发地远。 暗影流光，再多的往昔也终汇入了这一片天光云影之中，淡得看不出痕迹…… 倒出那张白绢，多年光阴的晕染让那墨痕也模糊了不少，断断续续的墨点勾勒出熟悉的轮廓，像是穿梭了长长的岁月偶然又瞥见一个模糊人影，似曾相识，随风而逝。 白绢的另一端还有四个字，像极了他这些时日里的气蕴，温润清长，宁远安然。 那是浅淡的笔墨，但在无声的光影里，又浓得化不开。 死生契阔…… 他当初下笔极柔，好似所有的脉脉温情都凝入笔间，他眸色远远又含着暖意融融…… 这是她曾经的一世了。 暗影流光，可望而不可及也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白绢中的发结落入她掌心，带起半缕残香。 这是她与他曾经的期愿了。 死生契阔…… 这是她以后的一生了。 相思入骨，爱恨自知……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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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算双结局吧 想看纯虐文的朋友请跳过番外一 想看圆满结局的朋友请看番外一 欢迎留言，都结文了还潜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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