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 做戏[第22页]

2023.1.1元旦番外
长留山不似其他仙门，衍道仙尊一贯主张四季轮回，天道自然，对长留的四季更替从不主张干预。因此，当其它门派仍是草长莺飞，鸟语花香之时，长留山却一片银装束裹，天地都是一片茫茫的白色。
彼时，妖神未曾现世，神界仍未消亡，六界仍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那时的长留仙山，已然是仙界第一大派，天庭势微，名为仙界领袖，实际上执仙界牛耳的，是长留仙山。掌门衍道，为世人所敬仰。
衍道座下有三名弟子，大弟子摩严已及弱冠之年，少年意气，脾气暴躁，未得仙身。二弟子白子画与小弟子笙萧默都是舞勺儿童，天真浪漫，生性好玩。
三人中，最得衍道喜爱的，是聪颖可爱，嘴甜的像抹了蜜一样的小弟子笙萧默，笙萧默仙资也是三兄弟中最为出色的，只是师尊宠爱，对他的要求远不及二位师兄。对于师父的偏心，摩严倒是不愿意与不及自己膝盖高的小师弟计较，但是对于同年的白子画来说，便不是那么好受了。好在小孩心性，虽然心里不平，偶然免不了吵架拌嘴或是推推打打，二人仍旧好的穿一条裤子。尤其是在恶搞大师兄的事情上，二人最为一致。
今日，摩严刚刚迈进塔室，一桶装满了冰水的铁桶直朝他面门而来，躲闪不及，从内到外浇了个透心凉。寒风一吹，衣裳冻得硬邦邦的。不由得他便打了个寒战。
躲在塔室屏风后的二人咯咯的笑，白子画指尖的银光还未消散。
摩严的一张黑脸黑的如同能滴下墨来，他十分想冲上去扒了两个师弟的裤子将二人狠狠打一顿，摩严一甩塔室的门，一步一步的朝屏风处走去。
二人听得朝自己方向走来的脚步声，四下环顾，藏无处藏，躲无处躲，情急之间，笙萧默咬咬牙，一掐自己的手臂，“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小白子画受他的启发和感染，也哭了起来。
摩严心叫不好，果不然，自家那偏心的师父已经瞬移到面前，捞起地上哭的十分可怜的笙萧默便训斥起了摩严。
“多大的人了？还欺负师弟？一点师兄该有的样子都没有，去，把今日新学的心法抄个一百遍交来。”衍道摸着笙萧默的脑袋，语气严厉地对摩严斥道。
摩严只得行礼退下，回书房奋笔疾书的抄着心法。
白子画躲在衍道的身后，轻轻拉了拉师父垂下来的袖子，衍道回头，语气并未缓和：“水系法术是这样用的？”
白子画小小的身子抖了一抖，鼻子一酸，嗫嚅道：“是小师弟......”
“胡闹！”衍道音调一高，白光一过，白子画吃痛，膝盖一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眼泪收回去，师父是不是和你讲过，仙人习法术，是为了守天下安宁，护六界永兴，不是让你拿来恶作剧的！不是用来欺负你大师兄，用来与其他弟子玩弄的！今日罚你在此跪上两个时辰，今日便不要出塔室了，好好在此反省便是。”衍道板脸教训过白子画，拉着笙萧默便出了塔室。
笙萧默回头望望他，眼珠子转的滴溜溜的，却想不出该怎么为二师兄求求情——师父今日很不一样，师父今天好凶啊......
随着门慢慢关上，阳光一点点的变细，塔室里昏昏暗暗，小小的白子画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小小的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小师弟出的主意却要罚他，为什么师父对自己一向严厉，为什么自己就不如小师弟叫师父喜爱，明明他更努力更刻苦......
“二师兄，二师兄......快醒醒二师兄.....”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人推自己，白子画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转到另一边去睡。
那知道那人不愿意放弃，哒哒哒的跑到他面前，继续推他。
“笙萧默！你烦不烦？”白子画猛地坐起推倒那个黑黑的小身影，“咚”的一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寂静塔室。
笙萧默站起揉揉摔疼的屁股，从墟鼎中掏出两个桃花酥，语气哽咽道：“师兄你饿不饿啊，师......师父不让人给你送吃的，我趁师傅不在，我......我从亥殿偷出来的......师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笙萧默把桃花酥向白子画方向推了推，眼眶红红的，胖胖的包子脸上有一两道未干的泪痕。
白子画并不买账，“我不饿！你怎么不好好听师父的？谁让你来的？我才不用你给我送吃的呢！我才不稀罕你的吃的！”白子画抬手打掉了那两个桃花酥，再次推开笙萧默，愤愤的跺着步子跑到了别处。
笙萧默抹抹眼泪，拾起地上的碎屑，偷偷瞄了瞄角落里的白子画，拖沓着离了塔室。
角落里的白子画小声抽泣，舔了舔手上桃花酥的碎屑，他当然很饿，但是如果吃小师弟的桃花酥，就实在太丢面子了，小白子画缩在蒲团上，与饥饿作斗争的最好办法就是睡觉。他今日本就很累，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半夜里，白子画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他费力抬起眼皮，刺眼的光让他下意识地抬手捂眼。待到慢慢适应后，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子，想看看是哪个讨厌鬼打扰他睡觉。
面前之人是个女子。她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额上有一金色印记，衬得她整个面容雍容华贵，那是何等出尘的美，九重天上的仙子都不及她的半分。只是......这女子在这大冬天的，上身只裹了半截胸衣，下身着纱裙，赤足，足腕上戴着金色的铃铛。
“姐姐，你冷么？”小白子画皱眉，轻声问。
女子未答话，翻手变出一块酥饼，笑盈盈的递给他。
白子画呆呆地接过，张嘴想咬。
塔室的门突然张开，屋外的雪花随着一个人影飘了进来。酥饼被那人夺了，女子本来笑着的脸登时冷了下来。
“师父......”白子画看清来人，弱弱的叫了一声。
“乖，告诉师父，你吃她的东西了吗？”衍道蹲下身子，紧张地问。
白子画不明所以，摇摇头，不解的看着自己师父紧张的表情放松下来。
衍道站起，面向女子，道：“神女，能否借一步说话？”
白子画明显感到师父说话时那女人一直盯着自己，那女人似乎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小白子画抓了抓师父的袖子，他害怕。衍道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子画不要出来，师父叫你大师兄来陪你好不好？”
白子画点头，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师父与那女人出去，看着大师兄进来，把他抱在怀里，拿饼给他吃。白子画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却不敢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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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不信堂堂的神女会仅此一棋。”
“而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仙尊也知道你那二徒弟不是一般人吧？这是他的命。”
“......你神界除的了妖神，修补六界却要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牺牲？”衍道冷了脸，语气里带了一丝讽刺。
女子垂眸，掩盖了眼中情绪，许久复开口：“我神界全族覆灭换妖神封印，仙尊作为仙界首领，却舍不下徒弟吗？”
“妖神本就是你神界失败的产物，你们担责也是必然。”
“这便是了，白子画作为神器炎水玉的化身，是否也该担责？仙尊，天下可还有无数的孩子，无数的生灵。”
“那他是不是生灵之一？神性善，你取他的命，本也就违背你的神性，”衍道叹气，“神女，我衍道求你，我必然会寻出两全的法子，如若我寻不出，我便也不会再阻拦。”
金光闪过，雪地里再不见女子的身影。
三日为限。
衍道眯眼看向东海出新升起的红日，看来，有必要去异朽阁走一趟了。
瑶歌城，异朽阁。
高大的红木门前站立着青衫男子，招牌的笑容挂在脸上，道：“仙尊，东方异恭候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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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再醒来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正好是小年日，笙萧默拉着他下山被他拒了，他起身拜见了师父，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师父老了很多，甚至长出了白头发。师父挥手叫他下殿玩玩，白子画茫然的看着弟子们嬉戏玩乐，想从心里找出些许的兴奋来，无果。
他转身回去找师父，问师父那日的姐姐在何处。
“你会见到她的，再过些年月——子画，你可有不适？”
白子画摇头，行礼退下。
衍道扔了手中的卷宗，心中烦闷，这寒冰玉塑的身子，虽同为神界之物，果然比不上神器。
白子画不是白子画了，白子画还是白子画。
他再也无心与小师弟玩闹，闭关与修炼铺成了他生命单调的底色。很快，他在二十岁那年修得仙身，容貌定在二十五岁，三年后，位列上仙。仙界一度称奇。
五百年后，衍道坐化九天，掌门之位传给白子画，封尊上，掌绝情殿，大弟子封世尊，掌贪婪殿，小弟子封儒尊，掌销魂殿。
再五百年后的瑶池上，一个小乞丐一样的女孩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求他收她为徒弟。
“我从不收徒弟。”他答，他自己也未注意到，心里有什么东西渐渐的不一样了起来。
等他有所察觉，他也并未放在心上，他不能，自然他也有信心他不会。
糖宝死后，他看着她成为妖神，他看着她那张虽然妖化却莫名熟悉的脸，心中顿时了然——原来这就是命。
悯生剑穿心而过，眼睁睁看着她魂飞魄散，心里痛的滴血，他丢失了千年的东西，在她死的那一刻，彻彻底底的回来了。
感受着无尽的爱与内疚，他这才感受到他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证明一下坑没弃，额，是元旦番外，但是元旦可能没时间发，因为我们学校2号要线上考试，所以先发了，嗯，从来没码过这么多字，啊啊，有人看一定要回复啊！！
说起来真的还会有人吗......

有人，文好看，但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啊

可恶，我还以为元旦番外发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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