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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踏歌行,人未停(父子)[第6页]

作者:水陆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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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网了开网了~~~终于在学校弄到了网~~
激动ing~~发文庆祝一下~~
Chapter21信念
那天夜里,天空意外的放了晴。漫天的繁星不情不愿地嵌在墨蓝色的天幕里,懒懒地眨着眼睛。
然而,好天气并没能驱散冬夜里特有的寒意,在北风锲而不舍地卷起地上的积雪时,云瑶抱着若棋藏在山洞凸起的巨石后,眼神因为饥饿寒冷而显得有些迷离。
“云瑶?”察觉云瑶半晌没有说话,若棋轻轻唤道。
“嗯?不舒服么?”听到若棋虚弱的问话,云瑶立刻紧张的紧了紧怀抱,打起精神回道。
“不是,我怕你睡着。”若棋握住云瑶冰凉的左手,扯起微笑应道。
“……我们…会死么?”舔舔干裂的嘴唇,终于问出这句话的云瑶再难抑制住心里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她更加用力地搂紧怀里越来越冷的少年,缓缓将头埋进若棋的后颈。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她不想死。
其实她早在战场上见惯了死亡,见惯敌人和自己部下的尸体一度交叠成可怖的修罗场,也见惯鲜红的血像泼墨一样将白雪染为张牙舞爪的暗红。她曾经以为自己已将死亡纳入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甚至不久之前,她毅然跳下山崖时也没打算活着回去。只是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恐惧,恐惧着怀中的若棋不断流逝的生命,恐惧着冬夜里宛若附骨之蛆的寒冷,也恐惧着他们那还未开始就即将结束的未来…云瑶厌恶如此无助的自己,却忽然想起战无不胜的父亲曾告诉过她:“爱,会让人变得软弱。”
感到温热的体温附上后颈,若棋原本游离在外的神智猛然又回到了体内。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们靠得那么近。近到他可以感觉到云瑶因无助而轻颤的睫毛,也近到他可以听到彼此狂乱的心跳。
察觉到这一点的若棋忽然感到燥热不安。微微侧过头躲开云瑶在他耳边绵软的呼吸,若棋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混沌的脑中。
“若棋?”感觉到若棋骤然上升的体温,云瑶拧着眉将右手附上若棋的额头,“很难受么?”
“没有。”狼狈地躲开云瑶的手,若棋忽然庆幸这是在黑暗的山洞里,不然如果让云瑶看到他脸红的样子,他的一世英名就完全毁了…....
云瑶不再说话,静默的空气中,冰冷的狂风似能冻结一切。
若棋轻轻喟叹,稍稍冷静后展臂将云瑶揽入怀中,等云瑶靠在他怀里不再僵硬后才缓缓问道:“你相信意志力么?”
“意志力?”云瑶疑惑地问。
若棋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十岁那年被父亲罚跪在雪地里,可他老人家事情多,被召进宫里后就把我忘了,那时父亲罚我已是常事,没人敢多来看我一眼,所以我就滴水不进地在大雪里跪了一天一夜。”
“那时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我不甘心。我恨他以父亲的名义肆意践踏我的生命,也恨我自己没有能力逃离他的控制。所以我在那一天一夜里不断告诉自己,终有一日我会骄傲地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他费尽心力培养出的白若棋永远不会是白家的棋子,我一定会证明给他看,他这么多年圈养出的不是家犬,而是野狼。”
云瑶听着若棋讲故事般平静的叙述,瞳孔微缩。她终于记起在军营里若棋超出成人的隐忍与坚持,也记起若棋对父亲的责罚淡然到无谓的态度。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忍受着她想象不到的折磨,而一想到这些,她就只觉得心脏抽痛。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若棋低叹,倾身吻上云瑶沾泪的睫毛,“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也不是为了让你为我流泪,我只是想说…只要你的信念足够强,你就能撑到活着出去。”
“你会重新站在草长莺飞的土地上,去幽谷听溪,看月洒寒江,你也会见到蝶舞双双,闻到陌上花香。然后等到有一天,你会身穿锦袍霓裳,对镜梳妆,成为最美的新娘。”
云瑶听着若棋温润如玉的轻软嗓音,忽然间泪流满面。她猛然抬起头吻住若棋冰冷的唇,双手攀上若棋的脖颈。唇齿厮磨间,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哽咽:“我卫云瑶这一生…只做白若棋的新娘。”
她不想去深想他为她描述的未来为何没有他的影子,她也不想知道此刻滴在她颈中的热泪究竟是她的还是他的,她只是知道她爱他,如果他没有和她一起活下去,那她的未来毫无意义。
“卫家的孩子都是情种,爱上一个人便是一辈子。”她恍惚间想起祖父抱起年幼的她的悠长的叹息,不禁更紧地抱住近在咫尺的少年。
“可绝大部分只能无疾而终。”老人的绵长的喟叹充盈脑海,云瑶咬牙,直到惨白的唇溢出鲜血。她不信。
Chapter22 执念
夜深时,若棋忽然高烧昏迷。
触手滚烫的温度让抱着若棋的云瑶一阵心悸,而深度昏迷的若棋也彻底丢了平日完美的伪装,冷汗在冬夜里大滴大滴从额角滚落,纠结在一起的眉梢更是在清俊的脸上刻下痛苦的痕迹。
“水……”呜呜的北风中,若棋的低喃轻不可闻。
“什么?”俯身将右耳贴上若棋干裂的唇角,云瑶再一次听见若棋痛苦的呢喃,“水……”
侧头看着月光下若棋因为痛楚而有些扭曲的五官,云瑶猛然间镇定下来。她不该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小姑娘,她是被父亲引以为傲的至宝,她也是战场上人人称颂的少将军,这种时候,她要做的不是恐惧也不是哭泣,而是想办法让两个人都活下来。
——若棋,你早就清楚自己的伤势,所以你根本就没想要活下来,对不对?
云瑶摸出靴子里藏着的小刀,朝小臂上重重一划,月光在小刀上流转出皎洁的白光,然后就有嫣红的血顺着小臂流下。
——可是我就是不信命。
云瑶抿着唇,有些吃力地将若棋扶起来,然后将手臂上流下的血凑到若棋干涸的唇角。
——咱们来赌一赌好了,活下来,我做你的新娘,活不下来,我就去陪你,至少这样,梦忆回廊时分,你也不会露出那种孤绝的表情了吧。
云瑶笑笑,见伤口凝结就换了个地方再补上一刀,疼痛刺激神经以至于让她在寒冷的夜里没有和若棋一样陷入昏睡,只是偶尔有时,因为血液流失而冷到抽搐时她会想起若棋在最后那场比试中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起校场上英俊的少年棱角分明眉目如画,其实在那时她就听见了自己有些凌乱的心跳,只是现在明白也不晚,是不是?
当夜幕一点点从天际退却而太阳懒洋洋地跳出地平线时,云瑶终于支撑不住眩晕着倒了下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昏过去前竟是听见了哥哥的声音,她那个因为对战场的一切厌恶至极以至于从不肯踏出帐子的哥哥竟来救他们了?……果然是在做梦吧…不过真好,她又听到若棋恢复了平缓的呼吸。这样想着,云瑶便再难维持所剩不多的清醒而彻底失去了知觉。
——恭亲王府
接到陆铭的飞鸽传书前,白墨奕正让长子陪着在梅园里散心。
不知为何,他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就连夜里也总是有种恐惧感追着他不放让他不得安眠,而这种感觉,在昨天一场暴雪后更加强烈。那是十年来京城最大的一场雪,纷纷扬扬的像是要洗涤尽一切,也像是在给谁送行一般。
“父王,难得今日天气放晴,您就别再一副愁容了,您可不知道,这几日您吓坏了若萤,小丫头不敢来烦您,就整日缠着我呢。”若宸搀着白墨奕在积雪里缓慢地行走,见父亲仍是恹恹,便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他自小受尽疼宠,自然知道什么最能让父亲开怀。
“萤儿么?难怪她近来没来找我。”想起水灵的小女儿,白墨奕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他温温的目光望向身边的大儿子,见他脸色仍是苍白便疼惜道“萤儿有事就让她去找你额娘,正是苦寒时节,你要多注意身体,别因为一些小事就又病倒了。”
“知道了父王,我不是小孩子的。”若宸眨眨眼,半是无奈半是讨饶道。
白墨奕亦是笑着摇摇头,带着若宸走进了梅园。
梅园,顾名思义就是种满了梅树的园子。
在冬天,满园的梅花争相开放,淡白的花瓣和盈着金光的积雪遥相呼应,形成让人过目难忘的美景,而幽幽的梅香甚至能传到王府的每一个角落,让闻到的人心旷神怡。
一阵风吹来,枝叶上成簇的梅花打着旋儿飞落下来,白墨奕伸手接住几瓣娇柔的花儿,恍惚间就失了神。
在他的记忆中,若棋是极喜欢这个园子的。
冬日阳光充足的午后,小家伙总是喜欢坐在最大的梅树下小憩,和自小克制节俭的长子不同,若棋从来不吝惜钱财以求把自己弄到最舒服,他因着对小儿子身上深深浅浅的伤有隐隐的愧疚,于是便一直给了若棋大把大把的银子任他挥霍。
有一次午后,他因公事烦躁便来梅园散心,却没成想撞见了在树下熟睡的若棋。小家伙蜷缩在虎皮铺就的躺椅上,裹着银色的狐裘披风睡得正香。他下意识就放轻了呼吸也放慢了脚步,悄悄走到小儿子跟前打量他。
那时的若棋还没进入男孩迅速拔高的时期,小小的身子缩在长长的披风里只肯露出一个小脑袋软软地靠在绒衣上,白净的脸颊在暖阳的斜照下有了一些健康的粉红,嫩的就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水蜜桃。似乎是阳光有些灼热,小家伙忽然扁着嘴,轻声嘟囔着将小半个脑袋缩进毛茸茸的披风里,不自觉地用脸颊蹭蹭柔软的狐裘,再次翘着嘴角陷入沉睡。
他一时有些怔忪。或许是从不知道这个一直以来对他横眉冷对的小家伙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所以悄悄抬起了右手想替眼前这个小猫一样慵懒漂亮的孩子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却在即将碰触到若棋光洁的额头时僵在半空——父子俩多年来的对峙忽然闪过脑海。
他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略带苦涩的放下手起身离开。
“父王。”若宸温软的声音打断了白墨奕短暂的回忆,抬起头,只见一只雪白的信鸽笔直地朝他们飞来。
“是陆铭的消息。”伸出手让信鸽停在食指上,白墨奕解下鸽子脚下的白绢道。
若宸点点头,只见白墨奕急急展开白绢,还未等他凑过去看,小小的绢纸就因白墨奕指尖的微颤而落在了地上,若宸顺着白绢视线下移,陆铭刚劲有力的墨迹一下子就跟针一样扎进了眼里。雪白的绢纸上,只有区区十个字“公子负伤坠崖,生死不明。”
“父…父王!!”若宸有些慌然地回头想问问父亲该如何是好,却见到白墨奕脸色惨白地踉跄了两步,像是不敢置信一样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就痛苦地咳出了一口血!
反应迅速地上前接住倒下去的父亲,若宸嘶声大叫唤来下人去喊太医。一片慌乱中,他却依旧捕捉到了父亲几不可闻的喃喃低语“怎么可能呢…那孩子…”
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泪流满面。
Chapter23 陷阱
白墨奕一昏就是一天一夜。
在梦中,若棋从六岁到十六岁的画面一点点在脑中回放。他看到若棋六岁时被按在床边抽血,哭得嘶声裂肺悲痛万分;他看到若棋八岁时举着比自己都高的剑笨拙地挥舞,汗水浸湿轻薄的衣衫大滴大滴砸在似乎散发着热气的校场上,累到眼睛都失了焦距;他看到若棋十岁时被他遗忘在雪地里,纯白的雪花盖了孩子满头满脸,他心痛地抱起几近昏迷的儿子,却是听到小家伙颤着声音卑微的哀求;他看到若棋十二岁时遍体鳞伤的站在碎瓷中,眼里终于只剩坚定冷漠……他好像从没对那孩子好过,甚至当年在梅花树下他连对熟睡的若棋说声抱歉都没有勇气,他以为将来的日子还有那么长,可终究……
醒来后头痛欲裂。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房间中的雕花梁柱,再次疲惫地闭上眼,脑中又不受控制地浮现那十个字,像一把锥子,刺得他心中生痛。
“父王…”若萤伸手握住父亲冰凉的手,带着哭腔唤道。没人肯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从很小的时候便是如此。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哥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看着母亲独自一人流露出的刻骨心伤,看着二哥成为王府的弃子被推到战场,看着如今父亲毫无预兆的苍老悲凉。一直以来,她都厌恶着这样无力的自己。
“我没事。”伸手抹去若萤眼角的泪滴,白墨奕勉强牵起了嘴角安抚地笑道。
“出了什么事?是二哥么?”若萤紧紧抓住父亲的手,急问道。
白墨奕惨白着脸,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只是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萤儿想多了,阿棋没事的。”房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令父女俩都是一颤,白墨奕微微抬头,只看到脸色苍白的大儿子蹲在小女儿身边,温言软语地劝道“萤儿也知道现在边关开战了吧?战事紧,一时没有阿棋的消息也是正常,父王这几日过度劳累,萤儿也守了一夜了,回去睡一觉好不好?”
看着若萤在若宸的劝慰下渐渐放松的样子,白墨奕额角越发疼痛。这么多年来他似乎一直走了个死胡同,顽固地认为大儿子孱弱担不起重任,所以硬把小儿子揠苗助长,结果呢?危急时刻若宸沉着冷静,并不是他一直以为的小羊羔,而若棋…只是想到这个名字,他就像失了力一样的疲惫。
看着若萤被母亲接走,若宸便挥退下人蹲在白墨奕床前认真地说道:“父王,生死不明不代表死亡,阿棋是您一手栽培的宝玉,您该相信他不会就这样离开。”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白墨奕看着眼前精致的雕花,声音颤抖,“那孩子求生意识很弱,嫣然死后,更是如此。”
“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若宸说完,看着父亲仍是一脸神伤,便叹道“父王,我查出一些东西。”
白墨奕看着若宸一副犹疑的样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丞相跟景国有来往。”
?!白墨奕震惊的瞪大了眼,他一向知道公孙锦是个老狐狸,可他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卑鄙到卖国的地步…!
“我怀疑…阿棋的事和丞相府有关。”
“…去查清楚,如果真是那老狐狸敢动我儿子,我就去端了他的狐狸窝!”白墨奕咬牙道,眼神肃杀得仿佛被动了幼崽了狮子,狂怒中带着杀意。
“是。”若宸在心里黯然,他不喜欢争斗,可比起眼看着父亲因悲哀而衰老,他宁可父亲再次因仇恨而振作。
——丞相府
“陆铭的消息到王府了?”公孙锦问道。
“是,昨日传出恭亲王在府里昏倒,儿子想是痛极攻心所致。”公孙锦的二儿子公孙琴道。
“为了一个私生子能伤心成那样,白墨奕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公孙锦不屑地鄙视道,“不过这也正好方便咱行事。”
“爹说的是。”公孙琴恭敬地弓弓身,想起陆铭这个私生子在丞相府的遭遇,不由从心里感到悲凉。
“以卫子逍和白墨奕的交情,如果找到白若棋一定会派人快马加鞭回来报平安,而这个人,肯定是白墨奕的心腹总管陆铭,去写封信告诉陆铭,让他在路上耽搁会儿,等给他信再让他回王府,而报给白墨奕的消息不能是平安,而是身亡。”公孙锦转着茶杯,悠闲地说道。
“如果卫子逍不派人而是用信呢?”公孙琴问道。
“笨蛋,景国和我国开战,双方都盯着对方的信件往来呢,这时送信风险大不说更是容易走漏消息啊。”
“爹教训得是。”
“光从白墨奕这里入手不行,白若棋那边也得开始下手。让阿珏开始透漏消息,使白若棋相信他娘就是他爹杀的。”
“……直接除掉白若棋不是干脆?”
“呵,世上没有比被自己最爱的孩子捅一刀还痛苦的事了,所以白墨奕会带着最大的痛死去。而事成之后我会让阿珏把真相告诉白若棋,被朋友背叛而错杀亲父,白若棋是一定不会苟活的。最后呢,就只剩下些妇孺病秧子,只要斩草除根就好。”
“……爹英明。”
更文鸟~~
走过路过冒个泡哈~~~
Chapter24 逐鹿
在公孙锦着手布局打算把白墨奕一网打尽时,白墨奕也在暗中准备把公孙锦连锅端了。一般来说,做到丞相这个位置,只要不是对国家有着盲目的崇拜,就少不了贪污受贿这种事,而白墨奕和公孙锦斗了这些年当然不是什么也没做,至少目前,他的手里就握有让公孙锦倒台的证据。
“父王,我们的人从边关传来消息,和景国开战前,公孙珏秘密出入过景国,还有…”白若宸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道,“虽然不确定,但有人看到过丞相的人接近过阿棋生母居住的村庄。”
白墨奕握住账簿的手痉挛般地抽动了两下,他想起那段时间若棋失魂般崩溃的样子,不由疲惫地揉揉太阳穴,缓缓问道:“还没若棋的消息?”
“没有…”若宸垂下眼,一股铁锈般的腥味忽然泛上喉咙,他惨白着脸想把血咽下去,却还是没压住排山倒海般的剧痛,猛烈地咳了出来。
“宸儿!!!”白墨奕惊恐地看着若宸忽然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立刻起身将儿子打横抱了起来,“别吓爹啊!!”
“药…咳咳,在…我房里…”若宸死死捂住嘴,将头埋在父亲肩头,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不行,不能再这里…
“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白墨奕紧紧搂着大儿子,向若宸的小院子狂奔而去,慌乱中,他感觉若宸抓住他衣领的手渐渐无力,恐惧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绝望的嘶吼“去叫太医啊!!”
父亲的声音渐渐理他远去,若宸仰起头,费力地呼吸着开始稀薄的空气,用尽全力想保持最后的一丝清醒——阿棋还没下落,他不可以……
“宸儿——!!!”
更新鸟~~虽然我知道停在这种地方有那么一点点缺德。。

Chapter25清醒
——军营
若棋睁开眼时,外面正是暗沉的寒夜。北风从营帐的缝隙里直钻进来,把帐中唯一一盏烛灯吹得明明灭灭。暗沉的光线下,若棋的眼前似有重影在不断摇晃,他咬着牙让自己清醒,试图驱赶这股眩晕和恶心感,却因猛烈的头痛而不得不作罢。疲倦和疼痛再次席卷而来,若棋索性将自己缩进被子里蜷成一团,唯一的感觉…只有冷。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人在耳边不断说话,随后额头就被覆上一只宽厚的手,那只手带来的温热让他下意识地想去靠近,只是刚缩起身子,那人就干脆地把他搂在了怀里。
温热的怀抱,不再空虚的后背,若棋因伤痛和寒冷的颤抖终于渐渐平息下来。他于昏沉中听见有人轻声换他“棋儿”,语气中满含着小心与珍惜。鼻尖微微发涩——他记得的,很多年前,在他还是个无法无天的顽童时也有个人会这么唤他。
正回忆间,有什么东西就被直接灌进了嘴里。若棋拧紧眉,强烈的苦味从舌尖开始刺激全部的神经,他本能地把苦汁咽了下去,却抵不住翻涌出来的苦涩味,痛苦地睁开眼把咽进去的药汁悉数吐了出来。
“这么大了还喝不下去药,真是丢人。”熟悉的温厚声从身后传来,若棋没了应答的力气,借着侍从递过的清水漱过口,就脱了力地靠在温暖的怀抱里。
“差不多就行了啊,你还要我一直抱着你让别人看你笑话不成?”卫子逍看着软软地倚在他怀里的若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笑吧,又不会死。”若棋哑着嗓子,轻轻动了一下被刺穿的右腿,刺痛感立刻让他眼前一黑,好不容易咬着牙忍到眼前再次清明,满头大汗的若棋也只剩下哆嗦着嘴唇低声叫痛的力气了。
“活该,让你们胡闹!”卫子逍嘴上骂着,手上却拿过温热的毛巾替若棋擦去满头满脸的汗,然后递过一杯水让若棋慢慢喝下后,才接着数落道:“鲁莽冒进轻敌失算,你这么多年兵书读哪去了?!而且都快行冠礼的人了还跟着遥遥胡闹,差点双双冻死在悬崖底下!要不是你现在爬不起来,我非得再抽你一顿!”
卫子逍边骂边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使劲戳着若棋的脑袋,若棋撇撇嘴,决定转移一下这座火山的注意力,问道:“遥遥怎么样了?”其实若棋醒来时就知道没事了,卫子逍都有空来照顾他了,那作为亲生女的宝贝必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小子,我正要好好跟你谈谈这件事。”卫子逍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将若棋调整了个位置,盯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云凡是云遥的?而且…你跟我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若棋眼神游移,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
“你想现在挨揍么?”卫子逍威胁地扫视着若棋,“你该不会……”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发生!”眼看着卫子逍的目光越来越不善良,若棋只好挣扎着喊了出来,“就是那个…表白了一下…然后…在一起了…”
“…你是认真的么?”卫子逍看着若棋通红的脸,又想起云遥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的样子。他的女儿一直享受着他无条件的宠爱,自出生到现在除了参军打战还真是没吃过什么苦,如今在生死关头却可以为了这小子放血,可见若棋是真的在云遥心里扎了根。
“如果我说非她不娶…”若棋小心的看着未来老丈人的脸色,见没啥变化,才又道,“如今我既然活着回来,那她就只能是我的新娘。”
卫子逍看着若棋虚弱却坚定的样子,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少年时也曾对着个温婉如水的女子许下一生,那时的自己,同样是这样自负地以为,他们能一辈子执子之手,可最后呢,还不是生死永隔。那些年少时天真的幻想,如今回想起来只剩嗤笑。
“你还小,别轻易许下永远。”卫子逍伸手揉揉若棋的头发,小心地将他放在床上,淡淡地说道。
“你不信,我们自会做给你看。”若棋伸手拉住卫子逍的衣角,抬头对上大将军忽然苍凉的双眼,清晰地说,“等到将来我们白发苍苍,儿孙满堂,你就会知道,命运这种东西对我白若棋来说,什么都不是。我只相信我自己,就好比说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我许下的承诺也一定会兑现,我既然说过卫云瑶会是我的新娘,那她就是将来唯一一个能站在我身边的女人。”
原谅我龟爬般的更文速度吧。。。我这苦逼的大学生活完全被上课考试作业填满了。。人生简直比高三还灰暗嗷嗷嗷
这章没啥实质性的东西,概括起来就是女婿见了丈母娘。。。。

近三个月后,若棋终于能下地缓慢地走动了,虽说三个月不算太长,但发生的事也确实多到令人咋舌,其中最首要的便是景国的惨败。
这件事的起因还是景国出了最不该出的馊主意——派人暗杀此前正在休养中的卫云遥,因而惹急了最不该惹的人——卫云遥的同胞哥哥卫云凡。整个卫家军中只有少数将官知道,真正的卫云凡极度厌恶战场,可和他的厌恶成正N次方比的则是他极高的军事造诣。但凡是看着卫云凡从小长大的老将们都知道,那个刚行冠礼的少年是个实打实的军事家,战略部署排兵布阵,能参与到其中的只有生父卫子逍,旁人即使是心腹也难以窥探到他的全盘计划,而且散播出去的情报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稍不留神就会自己跳进卫云凡设计好的大坑里,并且再无爬出来的可能。因此,对于过分爱护妹妹的卫云凡来说,刺杀虚弱的云遥已经近似于对他的直接宣战,而从抓到景国刺客的那一刻起,景国的战旗在他眼中也只剩下血红的“败”字了。
再有便是若棋坎坷的追妻史,真要用形容词的话,那真是和景国的战旗一样如出一撤的“血淋淋”。上文提到过卫云凡对卫云遥极其之重视,重视到什么地步呢?通俗点说就是妹控。所以对于让自家妹子流了这么多血,还偷偷与之海誓山盟的白若棋,卫云凡简直恨到牙根痒痒,因此在战胜景国搬到边城的将军府后,就很干脆地把白若棋定义为阶级敌人,更是单方面的断绝了若棋和云遥的一切联系。为这件事,若棋曾暴跳如雷地找卫子逍控诉了一番卫云凡的霸权行为,结果因为言辞过于激烈,被心情甚差的卫子逍直接按腿上揍了一顿,并且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才喷血地得到卫子逍坦言的承认管不了卫云凡这一铁的事实。因而之后,若棋就开始了和卫云凡斗智斗勇的抢妻生涯,在这里,因为两个男人的斗争过于血腥,所以暂不赘述。
最后便是好久没提到的公孙珏。这位公子哥好像因为之前战争里没帮上忙一事对若棋颇为愧疚,因此隔三差五地来端茶送水献殷勤,若棋对公孙珏的频繁打扰不胜其烦,直到公孙珏答应给他出主意对付卫云凡,若棋才勉为其难默认了公孙珏在他房中一夜夜的留宿。
而这里,就是若棋和卫云凡最根本的差距。换做卫云凡,即使是从小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也不会对其信赖到将后背毫无防备地交给人家,而若棋,就是这样简单的将房中一切重要文书随意放置,然后就在公孙珏身旁堂而皇之地安然入睡。
也许这就是少年和成人之间的本质区别,年少时我们总是对自己的兄弟朋友深信不疑,只有当他们在你不设防时捅上一刀后才能感觉到刻入骨髓的疼痛,然后为了不再经受这种疼痛,我们开始习惯将自己缩进坚硬的壳里拒绝别人的靠近,然而伤痕终究是伤痕,它能愈合却再也不能消失。
于是后来呢?后来啊——
武元历九年立春,摄政王白墨奕因在郊外偏府里发现大量兵器而被怀疑谋反,即刻压入天牢。王妃沐夕在病中听闻消息后不久便撒手人寰,留下的长子因长年积压的毒素孱弱不堪,剩下的幼女则毫无驾驭王府之力,曾权倾朝野多年的摄政王府在一夜间犹如空壳,彻底衰败。
去掉最后几段还是很欢乐的嘛~~哈。。。哈哈。。。

为。。。为啥我看不见楼中楼了。。。?
Chapter26
劝说
若棋被卫子逍从床上拎起来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透过被飕飕地阴风穿过的结实的窗柩,若棋看到漆黑的天幕压抑的覆盖了整片的苍穹,而还未被春意渲染的枯树孤零零的立在窗口,无端的给了他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天还没亮。”扯过一件暖和的披风随意裹在身上,若棋打着哈欠极为不满地看着卫子逍阴沉的脸色。
“你家出事了。”卫子逍坐在小桌边,有些焦虑地摩挲着冰冷的双手。
“…家?哪里?”若棋懒洋洋地坐回床上,毫不在意地应道。
卫子逍闻言深深地拧着眉,他想在若棋眼中发现一丝和他口中截然不同的情绪波动,却心寒的看到床上悠然的少年真的有着一双极致漠然的眼睛。
“恭亲王府,你父王被指控私藏兵器收押天牢,你额娘受了刺激在病中身亡,你大哥毒发无力掌控王府,你小妹年幼现在孤身一人。”卫子逍细细把得到的消息说完,却只得到若棋淡淡的一句:“那不是我额娘。”心头压抑的焦躁顷刻间转为了燎原的怒火,卫子逍粗喘几口气,几步上前把若棋扇倒在床上,怒斥:“不孝的东西!那不是你额娘,那你父王呢?他不是你亲爹?!他养了你十七年!你就这样不闻不问?!你大哥待你如何?你小妹有没有叫你哥哥?你在这种时候扔下他们?!你的孝悌忠信都读到狗脑子里去了?!”
卫子逍极怒中并没有控制力道,若棋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左脸火辣辣的痛,伸出手去碰了下粘腻的嘴角,果然,指尖上都是血。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在这种情况下有些想笑,他记起儿时和白逸祥玩笑般的顶嘴,被白墨奕知道后就命人一下下当众扇他耳光,他早就忘记了当时的痛楚,却依旧记得自己不断摔倒再爬起来的羞辱。
若棋抬起头,用讥诮的目光直视着气得手抖的卫子逍,缓缓道:“对,我就是不孝,我就是不想去救他。”
——当年我在他的棍棒下苦苦哀求时,他也不过是冷眼骂我废物,看我在他身边辗转哭泣直到无力反抗。
“我六岁被他接进王府为大哥续命,七岁被他送进皇宫做了九年的人质,十六岁被他送上战场险些丧命。将军,弃子多数只能用一次,我被他用了三次,足以偿还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没理由再去为他拼上我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
——父要子亡子当亡,可我没被当成儿子疼爱过,凭什么让我在这种时候履行当儿子的义务?
“所以恭亲王府的存亡,与我无干。”
——无聊的…自以为是的大人。
卫子逍有些震惊的看着一脸冰冷恶毒的若棋,只感觉有股寒意渗入骨髓。毕竟从出征前白墨奕的口述来看,他以为这顶多是一个和父亲闹别扭的小孩子,只要两人一方先服软,另一方一定会缴械投降。可就现在的反应来看,这对父子之间隔着的不是一条裂缝,而是巨大的冰川,他急怒的反应不止不会让若棋回去,反而会让这个叛逆倔强的小子选择玉石俱焚。
僵持间,云凡和云遥两兄妹忽然破门而入。
“爹,大半夜的你烦不烦,要教训拖到柴房去,干嘛在我隔壁大吼大叫的,扰人清梦啊。”云凡看着屋中一片狼藉,睡眼朦胧地不爽道。
“爹!你竟然打脸!太过分了!!”云遥扑到若棋身边,见他左脸肿的厉害,当即回过头冲卫子逍愤怒地控诉。
“……”被女儿尖利的声音吼得有些耳鸣,卫子逍无语的看着忽然混乱的场景,干脆头痛地转身出门,他刚才说到哪来着?不管了,先整理一下情报,至于别扭的若棋,还是交给他的两个祖宗吧。
“出什么事了?”云遥见老爹走后,立刻抬头看着云凡,她十分清楚若棋是不会告诉她的。
“恭亲王也就是这小子的爹出事了,看样子他是不打算救了,所以老爹就来教训教训他。”云凡打了个哈欠,随意的坐在屋中唯一一把摇椅上。
“我陪你回去。”云遥听完立刻转头对若棋说道。
若棋皱皱眉,刚想开口,就被卫云凡抢了话:“遥遥你傻啊,他不回去不正好,等他父王死透了,你也就没了丈人需要应付,咱们就能让这小子入赘,你就还能住在将军府,不用远嫁到京城受那些皇家贵族的规矩,多美好的生活。”
“滚!”若棋一个枕头就朝着卫云凡扔了过去,入你丫的赘!我不回去是和我老爹的死人恩怨,怎么就被你个混蛋曲解成这样?!
卫云凡伸手接住枕头舒服的抱着,接着道:“不入赘?省省吧若棋,等你父王倒台,到时你就是一罪臣之子,一个低贱的平民想娶将军的千金你是做梦吧?别人是不会看到你父王以前怎么虐待你的,只会说你身体里流着你父王的血,却眼看着自己家死绝,不是冷血就是懦夫。就算遥遥爱你,就算我们家不介意,可这些流言早晚会对将军府造成影响,你这种傲骨头,是忍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的吧?所以为了避免日后的惨剧,你去归隐山林做个缩头乌龟吧,我家遥遥也还年轻,正好能重新找个有担当的人过上好日子。”
“哥…”云遥听着云凡看似胡说实则一针见血的话,有些担忧地小声唤道。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啊,”若棋紧抿着的唇忽然勾了起来,他开口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父王就一定是无辜的呢?”
“很简单。第一,就我老爹和你父王这么久的交情来看,恭亲王不是个傻子,就算他想造反,可也不用把兵器藏在自家宅子里,如果蠢到这个地步,他也不会当十几年的摄政王了;第二,我们的探子有过一次报告,景国在战败前曾出入国我国,那是一队镖车,但没人知道运的是什么,去了哪里;第三,你父王手里有丞相贪污的证据,但你父王出事后,那个账本不翼而飞,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丞相和这次事逃不了干系。”卫云凡掰着手指头数着,眼里是不灭的张狂傲气。
“第一,我父王和皇室有旧怨,他想造反,不是没有可能;第二,掌管兵器的是陆铭,那是我父王从小培养的亲信,没理由被别人钻了空子;第三,虽然我也觉得问题最大的是丞相,可一个账本,不是足够的证据。”若棋嗤笑,同样不屑地和卫云凡对视。
“啧,说你是个孩子你还不信,”卫云凡冷笑,悠然道,“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吧,在这种时候,不要相信除了和你有血缘关系以外的任何人。你口中的陆铭,你身边的公孙珏,你最好认真想想,他们,是不是真的没在你背后动手脚。”说完,卫云凡把手中的枕头扔回给若棋,转身出了屋子。
回去是肯定会回去了,但还欠缺一个真正让若棋爆发的导火索,亲们可以猜猜,是谁让若棋彻底爆发了捏?嘿嘿

Chapter27若萤
初春的天气,积雪刚刚开始融化,原本洁白的冬雪变成一滩滩脏污的水,因着没人打扫而积在墙角。
十五岁的若萤就在这个清晨推开了门,身着斩榱,目光有些空洞地向自己父王的书房走去。她在路上看到在枯枝上叽叽喳喳不停啼叫的麻雀,看到回廊里行色匆匆拿着包袱快步离去的丫鬟小厮,看到原本挂着大红灯笼的王府被换上了苍白的素缟,也看到因地位较高而被圈禁在府中的一些总管晦气难看的脸色。
似是夹带着冰霜的东风凶猛地拂过,若萤偏过头轻声却连续不断的低咳。她捂住嘴,眼眶微红,脚下却不停地快速穿过阴寒的庭院。
书房中堆放的卷宗大都被宗人府拿走了,剩下的只是供应府中办理丧事的私帐。若萤试图稳下心神核对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可脑中却不断闪过母亲临终前哀怨不甘的眼神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大哥,握住账本的手不自觉就颤抖了起来,若萤仰头闭上干涩的双眼,深吸了口气,蹲在地上将脑袋深深埋进臂弯里。
——不该是这样的
若萤死死咬住嘴唇,压抑着即将冲破咽喉的哭喊。她本该是在这样的清晨呆在母亲房里被哄着吃早饭,听着父王柔声责备她挑食才对的。她本来就该在大哥纵容的目光下做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然后在午后躺在二哥身边悠然的睡午觉的。
——不该是这样的啊
不该是有那样一群侍卫冲进府里带走她心目中如神明一般的父王的,母亲也不该就这样松开她的手弃她而去的,大哥不应该就这样丢下她一直昏迷啊,二哥…有氤氲的雾气蒙上若萤清亮的眼,二哥,你又在哪呢?
她不要就这样一个人。他们竟然就都这样丢下了她。
若萤死死咬着牙,她感觉有低微的哀求萦绕在脑海
——有谁,能来救救她呢?
她用已然麻木的手紧紧按住发疼的胸口,她听见自己在心中疯狂的呐喊
——谁都好,救救她啊!
一声轻微的门响后,有微光漫上若萤缩在角落不住颤抖的瘦小身躯,若萤微微抬头,晨光中,只见到一个身着青衣素袍的俊雅男子一步步走到她身前。
——救救她吧
她听到自己心里卑微的乞求,也听到男子温润儒雅的嗓音:“要跟我走么?”
“我能帮你父王翻案,也有解药救你大哥,甚至能帮你找到你生死不明的二哥。”
“乖孩子,只要跟着我,我什么都能给你。”男子冰凉的手轻柔地抚上若萤稍显凌乱的碎发,若萤微微瑟缩,空洞的眼直直地映出男子眼中疯狂的迷恋。
——她想要有人救她,救她父王,救她的哥哥
“救我大哥,我只要看到他情况好转,就跟你走。”
——她软弱,她无能,所以她只能在绝望的深渊中紧紧抓住唯一的一块浮木
“你帮我,我就把一切都给你。”
——虽然她知道,那根本就毫无用处
若萤看到男子露出满意的微笑,却没看到男子的眼神就像毒蛇看到乖顺的猎物一般充满着兴奋和恶毒。
“乖孩子,我说到做到。”男子将若萤从地上拉了起来,那双陌生的,有些粗糙的手让若萤下意识想去抗拒。
“你也不许食言呢。”男子温润的声音莫名的充满压迫感,若萤沉默半晌,终是任由他牵着她向着若宸的院子走去。
“怎么样?”男子含笑看着若萤,只觉得少女精致的肌肤对他来说细白而充满诱惑力。
若萤不语,只是看着大哥慢慢红润的脸色,平缓的呼吸,轻轻地问:“你是谁?”
男子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倾身将若萤揽到怀里,在她耳边温言低语:“我叫公孙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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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8: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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