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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同人】后继者(全职高手长篇,叶喻单CP)[第2页]

作者:芊绫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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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过去,喻文州还真一直惦记着打火机这码事,干脆自己买了一个揣兜里了,而第三次排练却没能顺顺当当进展到他和指挥单独“复盘”的阶段。
第一遍合奏尚未过半,叶修直接叫了停。
“各位,是我穿越了还是你们失忆了?咱们上周是没排练过吗?”叶修说着看了一下手机,不知道是收到了什么讯息还是单纯想看一下时间,看完他就将目光转向了喻文州:“组织各声部拆分着练几遍。”
然后人就转身走了。
走……了……?乐团众人面面相觑,全都懵了。
叶指挥人看上去有那么点不着调,但在工作中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喻文州之前从来没见过叶修在排练过程中掏手机,因此他心里边是倾向于叶修突然有了什么急事的。
但其他人显然不这么想,如果喻文州在国内读过中学,应该会觉得眼下的状况十分有即视感——大家正用一种看课代表的眼神望着他,期盼他能前往办公室,甭管是磨是劝,总之能把被差生气跑的任课老师找回来就好。
架不住这么多双真诚眼睛的注视,喻文州安排好各声部的自行练习之后,到底上楼找叶修去了。
一进门,叶指挥正在伏案研究着总谱,好像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他似的,“干嘛来了?”
“哥,你是生气了吗?上一次排练强度比较大,这一次刚开始,大家难免有点调整不过来状态……”
“帮别人说情,倒不如说说你自己。”叶修抽空从总谱中抬了个眼,顺便“咔哒”了一下圆珠笔,“你尽力了吗?”
这话一飘出来,喻文州顿时觉得这屋里的BGM都变了。
不知道是他们搞演奏的都有类似的毛病,还是他自个儿独树一帜,脑海中常备各类音乐根据心情随机插入,风格流派也没什么逻辑可循,反正几次和叶修独处的情境都是古典音乐,比方说现在就是《波莱罗舞曲》切换成了贝多芬《第三交响乐》的第二乐章——又名,《葬礼进行曲》。
不过说良心话,叶指挥的语气并不瘆人,也不带有质问或是指责的意味,但喻文州怎么会忘了自己第一天在这屋里和人说过什么,他似是想开口解释一句,到底咽了回去,微微低下了头。
“是不感觉自己‘适应能力强’是个优点来着?”叶修继续不咸不淡地说,“那就看你在什么乐团了。这回这个嘛,混在这一盘散沙里,就算你是粒金沙子,谁也看不出你那点光。”
午后的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打了进来,从叶修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喻文州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那两小片影子动了动,人仍是没动静。
“别不吱声啊,我问问你,你觉着‘首席’这人在乐团里是干嘛用的?跟指挥和稀泥的?”
叶修的语气还是比较随意的,但内容可明显是在问责了,喻文州听着也觉得有些刺耳——这不是在否定他的全部工作吗?况且排练效果不理想是整个乐团的问题,就算他这个首席真没那么称职,锅也没道理让他一个人来背。
“这种情况下主动和您沟通,确实是我职责的一部分。”喻文州不疾不徐地答道,“状态不好是我自身的问题,很抱歉,但时间本来就紧迫,我认为贸然叫停排练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哟,活久见,小崽子还敢反过来指责他,叶修一挑眉头:“我什么时候说要叫停了,不是让你们分声部先练着吗?我可还没追究你玩忽职守呢,让大伙一撺掇就跑上来找我了,一提没人领,耽误的时间算谁的?”
诸君期盼已久的(卡)拍

困到昏迷,还是为高考的小伙伴们赶出一更助威,祝各位旗开得胜!考完回来就有拍看啦!

本来想和下次更新一起发的,一看这个楼层数……我就不客气地占了

这次更新提及的文州脑内BGM:
《波莱罗舞曲》:http://m.v.qq.com/play/play.html?coverid=&vid=o03228y5di7&ptag=4_5.6.3.19314_qq
↑又是老卡23333我赶脚大家都应该很熟悉这首的,这是《数码宝贝》中出现频率很高的插曲啊!就很童年了~
《贝多芬第三交响乐》(即“英雄”)第二乐章:https://v.qq.com/x/page/v0195qfv2bt.html?&ptag=4_5.6.3.19314_qq
↑指挥是我国一位青年指挥,听闻前几天刚去世,一搜这首刚好有他的版本,一声长叹,聊表悼念……
“对不起。”喻文州嘴上道着歉,却也没让叶指挥的无形气场给压得灭了气势,态度反而比叶修更有较真的意思:“但我还是想知道,哥在排练途中离开是什么原因。如果是私事,刚才知会我一声的话——或者多给个眼神我也能明白,就肯定不会找上来了。”
叶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扑哧”乐了,把总谱一卷,起了身,朝喻文州一招手,说:“行吧,是我走得急了点,你不来没准还要叫你上来的,咱俩的事待会儿再说道——来。”
喻文州本来觉得自己挺占理的,让叶修这么一笑一让步给搅得,倒莫名有点忐忑了起来……而且批都批过了,他们俩还有什么好说道的事啊?
叶修一开门,差点和迎面进来的人撞上,只好退回了办公室,和对面的先生一脸无奈道:“你也忒磨叽了点,刚要过去找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小首席喻文州;这是袁琤,你可能听说过?咱们现在这曲子就是他写的。”
后面半句自然是和喻文州说的,他主动上前和对方握了握手:“袁老师,您好。”
喻文州确实对此君有所耳闻,袁琤是位小有名气的青年作曲家,入行不足十载,作品数量却十分可观,同时他也是位货真价实的“幕后工作者”,传言袁琤只热衷于闷头创作,各类场合都没露过脸,因而在业界内一直颇具神秘感。
能在交响乐的排练现场请来作曲者,也是够稀奇,叶修和袁琤年纪差不多,对于俩人相熟这事,喻文州并不意外,还让他有那么点讶异的是……袁琤的面相和气质跟他的作曲风格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或者可以说,这人压根不像是个搞艺术的。
这种说法似乎太过绝对,也实在难以描述,换个对象来举例的话,大概叶修随便走在街上,也不会让路人觉得是干这行的,可一旦人进入工作状态,哪怕是只是换上演出服装,甚至单单拿起指挥棒,任谁也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再看平头方脸、五官周正的袁老师,一身格子衬衫配上黑框眼镜,酷似一位受工科直男画风浸染多年的资深码农,即便此时拎个琴箱抱着一摞乐谱,也给人一种提个笔记本电脑扛了一打待修正BUG的感觉,怎么打量也不像是创作大型交响乐的选手。
“幸会。”袁琤和喻文州握完手,也不多寒暄,径直走向了屋里的钢琴,一掀琴盖道:“老叶,第三章真不能像你说的那么改,不信你自己试试,整个氛围都被截断了。”
“MIDI用多了吧,还知道什么叫氛围吗?”叶修没客气,三两步落座于琴凳,微皱着眉头敲了敲太阳穴,吩咐道:“琴借我们首席用用,给你演示一下——先凑合和我看一个谱吧,第三章58小节开始。”
后面这句自然还是和喻文州说的。当场视奏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儿,而且这谱子的改动也没到面目全非的份上,唯一的问题是,这怎么改也不可能改出钢琴谱来,伟大的叶大演奏家是要给他即兴伴奏的意思吗?
没给他瞎寻思的时间,见人架好了琴,叶修直接按上了琴键。
弹的应该是二提的部分?不,也不完全一样——喻文州凝神眯起了眼,几乎在叶修目光瞄过来的同一刻,流畅的旋律就从共鸣箱流泻而出,先前合奏时自动接通的精神链此时也默契地搭上了线,旁边一直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袁琤眼神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
演奏很快结束,袁老师推了推眼镜,率先发表意见:“是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但你不能保证每个乐手都有小喻首席这样的过渡与衔接能力。”
“多少可以靠他带起来啊,不然一个团里为什么要选个人水平最高的乐手做首席?”叶修摊了摊手,“时间不多,咱们俩也别犟这个了,你先看看整体排出来的效果是不是有所改善,再和我谈你那一套理论,成吗?”
袁琤沉吟着,不知为什么,多瞄了喻文州两眼,半天没做声。
许是刚才那句话和叶老师先前损人那一句有首尾呼应的效果,喻文州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但更多地,他十分陶醉于方才的演奏。
双人合奏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叶修的琴技再怎么超神,这也仅仅是一小截没什么难度的乐段而已,反复回味中,喻文州忽然觉得,或许演奏的情绪和技巧本身也没那么挂钩,毕竟无可否认地,这短暂的合奏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切实享受。
叶修也跟着看了喻文州一眼,嘴上继续和袁琤说:“哎,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让负责人重新印一下这两页谱,我和我们首席还有两句话要说——琴也留这儿吧。”
啊啊不好意思还是晚了点,一个货真价实的卡拍【掩面……上回我就估摸着还得卡这么一下,下一更一定会拍哒=w=
那什么,各位,7月2号我有个挺重要的考试,在此之前本楼基本都处于薛定谔的更新,欢迎各位想起来了过来催催更啥的,但时时蹲守就不必啦,爱你们,比心心~
袁老师大约是个比较不善言辞的人,没那个兴致和叶修抬杠,纵然心有不满,也还是和喻文州点了个头就推门走人了。
喻文州实在想不到叶修要和自己说点什么,也不知道琴要不要收起来。叶修依旧坐在琴凳上,目送走了袁琤就开始捧着谱子拿根笔勾勾画画,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个音,只好凑过去观摩叶大作曲家改谱子。
叶修见喻文州靠近了些,随口问道:“刚才那段,你觉着改了之后怎么样?”
“手法上看的确是截断,但没影响到整个乐段的连贯性,反而降低了一提二提的配合难度,非常高明的改动。”喻文州赞叹道。
“嗯,这事主要麻烦在还要照顾老袁的创作意图——琴给我用用。”
“……”就没有这人不会的是吗?
作为指挥的基本素质包含了解乐团中的每种乐器,不过从没听说哪位首席能够精通全部乐器的演奏。一般来讲,搞演奏出身的指挥是有不少都能拿起好几种乐器比划比划,但喻文州一眼就能看出来,叶修拉小提的这两下,绝不止业余的三脚猫功夫。
叶修把俩人刚才合奏的片段重新拉了一遍,单就视奏的熟练程度来说,必然是不及喻文州的——他在换把的时候还稍微卡了下壳。但在真正专业的小喻首席眼里,叶指挥这一段的细节处理,完全是可以给自己做演示的水准。
“太久没碰这个了。”叶修捋了捋弓毛,嘴角略微一勾,说:“要真给你做陪练,正经得往回捡捡。”
这是两人在上次排练里闲聊的话题,喻文州当时顺嘴打听了一句,问他将来准备在哪发展,叶修就开始满嘴跑拖拉机逗人玩,说是不是看中了他挑毛病的眼力,想找他当陪练,那还是珍惜现在吧,哥干这个收费可贵着呢之类云云。
实际叶修也好,喻文州也好,都是好相处的性子,之前两次排练下来,俩人就已经混得挺熟的了,只是在排练过程中大家都是认真工作的状态,排练前后或是间隙休息才随意放得开,先前有点剑拔弩张意思的气氛也不是这段插曲能尽数冲没的,喻文州一时不大摸得准叶修到底算不算处于“正经”状态,不好贸然以玩笑式的语气应答,只好迂回问道:“哥今后有留在L市的想法吗?”
“可能性不大。”叶修起身把乐谱和笔放回了桌上,小提琴也放回了琴箱,手头只留着根琴弓,转指挥棒似的转了半圈玩,要笑不笑地看着喻文州:“怎么,这事还当真啊?主要我也不是专精你们小提的,找我完全没性价比,也就乐团的事白话两句还凑合。”
“专精小提琴的老师对我来说,应该起不到太多促进作用了。”喻文州委婉阐述了一个颇具装X嫌疑的事实——他的独奏早已自成一派,技艺方面的专业指导对他来说反而多余,“这几次排练跟着你真的受益匪浅,未来还有机会的话,我自然很希望你能再多教教我。”
叶修让喻文州这句无心之语给撩的,又起了拐带人的心思,但他掂量了一番其中客套礼貌善意奉承的比重,终究没太接这个茬:“等你毕业就是同行了,看缘分吧。”
叶指挥总有本事把嗑给唠死,喻文州没辙,再次另起话头:“谱子是只修改了小提的部分吗?”
“管乐的谱等老袁回来再说,先说说正事吧。”叶修走回喻文州身边,单手扣上了钢琴盖,“我知道你刚才心里有气,应该不是因为我批评你吧,是因为我这边的打算没和你商量?”
“是。”喻文州坦然点头——都不给他完成职责的机会,就劈头盖脸指责他不称职,根本不讲道理嘛。
“那我说句心里话,这种单场次的商演,演完散伙,拿钱走人,大多数乐手的想法,你比我了解。我不太清楚你是怎么想的,所以也不好强求你做额外的付出。”叶修半倚着钢琴,观察着喻文州神色,又说:“我记着你第一天和我说过什么,但以你今天的状态,我也只能当成客套话来听了;再者,还像我刚才说的,咱们这不是成型的乐团……”
原本和叶修呛呛那么两句,喻文州心里面还谈不上有多不痛快,但刚才叶修问了他第一句话之后,是真有股难以言喻的憋屈劲拱了上来——要是叶指挥神经粗,忽略了他的感受,也就罢了,偏偏人家还是有意“体贴”才不让他搀和进来的!
“可无论成不成型,我们都是一个乐团的指挥和首席。”喻文州第一次打断叶修说话,却依旧是不温不火的语气:“我知道以我的资历和经验必然不够格,但既然这次走运能和你合作,我是真心希望哥能拿我当你自己乐团的首席看待的——就当是我的请求,可以吗?”
“没问题啊。”叶修十分轻巧地一口应下,态度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但你也差不多见识过了,我要求是相对比较严苛,上次不是说了,同样的瑕疵不想重复第二遍,旁边的错了你也跟着错是什么毛病?还不止一处吧?放我手底下,这就该挨揍了。”
“……对不起。”
“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吗?”叶修觉得喻文州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很有意思,差点让他逗乐,低头憋了一下才饶有兴致地拿琴弓敲了敲钢琴顶盖,“过来,来,手放这儿,俩手。脚后撤半步,对,腰弯下来点,再下来点,行了,别动了啊。”
叶修攥着弓尖空挥了两下,想了想,还是调过来握住了弓根。他压根没存着动真格教训人的心思,喻文州捧他归捧他,他也不能拿人当不识数的,这回说白了就是吓唬吓唬小孩,给人提个醒的意思。
琴弓这玩意儿打人还是很凶残的,叶修也没太干过这体力活,虽说道理是都动了手了,不让人觉着疼也就没多大意义了,但第一下抽出去他也就只用了不到五分的劲,落到人身上只有小小的“砰”一声。
挨揍的小首席同学倒是一动不动很老实,估计也是懵了,只有腿哆嗦了一小下。叶修稍微加了点劲,下移了落点——嚯,多抽到裤子上两下就看出来了,敢情这还是位大冬天穿单裤嘚瑟的臭美人士。
突然更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哈虽然初拍都不脱裤的但我还是好亢奋啊

讲真我觉得本文的核心剧情就是——
老叶:你主动我们才有故事。
文州:好的。
于是我们就见证了我们州州一次又一次用痛的领悟带来的精彩故♂事

身后挨了三四下,喻文州还是大脑接近停转的状态,这个事态跑偏的速度之快与离奇程度着实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如同叶修对他每句话会进行一番客套程度评估一样,喻文州一方面欣喜于叶修这么干脆地答应愿意拿他当自家首席对待,但对叶修口头上的话,多少还是抱着“也是为了大家面子上过得去”的想法。
孰料叶指挥下一秒就用实际行动捅破了这层“面子”,大方证明自己所言毫无水分。哪怕这单纯是一场“客套话”之间的对弈,也是喻文州棋差一着,何况他还没做好袒露“里子”的准备,已是满盘皆输。
叶老师这边找准了角色定位,不再考虑人家裤子里边还有几层布的臭氧层子问题,状态即刻渐佳,不仅手上摸索出了省力且让人吃痛的方式,也似乎找到了教训人应有的架势,他一边力道均衡地一下下抖着手腕抽人,一边故意冷着声音喝问道:“最初为什么选你当首席,心里没数吗?”
一丝隐秘的雀跃未及生根发芽就被兜头泼了一瓢冷水。这种半截话让喻文州来补充,后面无非是“不就是看中你的经验,想省几句口舌?”、“怎么做首席这种事,还需要我来教你?”之类的。
按照他这个路数来理解,本次体罚的主旨就成了叶修并非中意他的能力、对他有所期待才花心思教训他,而是实在看不过眼了,无可奈何之际才出此下策。
这与叶指挥的想法实是相去甚远,就算让他把话接着往下讲,挑最重的说,也不过是“你就是这样回应我对你的期待的?”一句到头了。
口头上训几句也就是提个醒,叶修从不觉得喻文州不知道该怎么做首席,甚至从喻文州今天欠佳的状态中,他反而看出了喻文州身为首席与自己相合的一个关键点。
就小首席同学心不在焉的状态下犯的一些小毛病来说,问题恰恰出在他太清楚乐团演出不能倚靠一人之力,从而过于追求自身与集体的融合度,怀着这种“视情况适当抑制自身突出能力”的心态,稍有松懈就容易被别人的演奏带跑。
“我不是没提过要求吧,好说好商量不往心里去,非要这样就能记住了?”
“……”
喻文州强绷着身子不让自己挪动分毫,眼都不眨地盯着扣紧的手指随着一下下击打,在抛过光的木质琴盖表面留下一截又一截的汗迹,快脱手时再僵硬地移回原处;身后就那么点地方,来来回回挨过几遍,倒也谈不上疼到什么份上,只觉得连成片的痛感正在钝化,反而更加难熬,而脑子里的想法却愈发清晰——是真的无言以对,也没脸转过去面对离自己一步远的叶修。
叶修怎么说他、怎样看他还都在其次,也不是自尊心强到难以接受这样的方式,只是格外羞愧自己今天的状态居然差到要指挥用这种方式敲打他的地步。
——但是,可以改的,能做好的,也足够挽回的。哪怕仅是出于工作需要,叶修也总是在看着他的。
无论过程走岔了多远,这一反思总归和叶指挥的意图殊途同归了。
尽管是从侧面观察,叶修也能从喻文州的眼神里看出他在好好反省了,目的达成,他自然无意让人吃无谓的苦头,立马收回了教训人的架势,一点劲也没用,以弓尖在喻文州身后轻轻点了一下。
喻文州对“结束讯号”有所感应,偏过头去看,只见叶修若无其事地收了琴弓,甭说安抚或是威胁了,连个总结收尾都没有,就背对着他一招手,以最寻常的口吻说:“好了,估计楼下谱子也搞定了,走吧——等到排练结束,想着再来我这儿一趟啊。”
又是突然更新

那啥,不要嫌初拍短小啊各位-w-主要是我觉着不脱裤没啥好写的【gun
以及……是不是能看出虐的端倪了哈哈哈哈哈,之前也回复过一位宝贝,是说本文除了最后的甜拍,是不存在哄啊揉啊这种操作的。不过感情线虐归虐,拍这种事上,你灵还是那块小甜饼,除了老土的哄哄揉揉,至少还有一百种发糖的方式,大可以放心食用

回归排练后的喻文州心情很复杂。
可是没人知道刚刚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神奇的故事,也没人注意到他落座时动作的些许不自然,乐团各位看到的只是他们的首席自打成功“劝回”指挥,那琴拉得,一路扶摇直上九万里,指挥看着都嗨到要随风起。
叶修确实让喻文州的认真劲撩起来了点激情,他都做好了小崽子挨完收拾要蒙圈一阵子的准备了,也没想再给人压力,哪成想喻文州调整个状态愣是调出了火箭发射的加速度。叶修心说这真不愧是他一眼相中的首席,简直无时无刻不在给他惊喜,最后简单总结当日排练的时候,也当着众人的面明确表扬了喻文州一句:“一提改动后的那一段,首席带得很好。”
又到了排练完收拾现场的阶段,小年轻们照旧叽叽喳喳了起来,多是在说叶指挥自从改完谱子回来,好像就心情挺不错的样子。作为着重被点名的表彰对象,喻文州却不怎么乐观——叶修都不满到和自己动手了,好感度说不定已经掉到负几位数去了,总结时不过是有一说一;再者排练完去找他这一指令可是之前下达的,多半是因着时间仓促,没来得及批完,恐怕还要再算算账吧。
“来了?”和喻文州预想的不同,叶修目前很明显处于“随意”状态,招呼了他一声之后,立马掐灭了抽了一半的烟,靠着转椅背转了小半圈,开玩笑似的说:“后边拉得挺好,看来你就吃这一套啊——小时候学琴没挨过揍吗?”
“记不太清了,好像很少,也不会打在……咳。”喻文州轻声咳了一下,不自主别开了视线——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叶修这人也太不会聊天了吧!
叶指挥虽然不大擅长聊天,理解能力倒是超群,喻文州说了一半就快要没音的话,他也秒懂了,还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来,而后才摆摆手:“好了,不说这个了。”
他真不是有意拿这事来臊我们小首席,都知道搞演奏的万万不能伤到手,这么点小事还往后背招呼,未免太上纲上线了点;叶修虽然没打听过喻文州具体哪年生人,但估摸着俩人怎么也得差了十来岁,他全然不觉得拿喻文州当小屁孩看待有什么不妥——训完抽两下屁股,多正常的事嘛。
深受我国传统音乐教学方式荼毒的叶老师这会儿直接选择性遗忘了人家的海归身份,也是这些年见多了跟他没皮没脸的糙小子,头一回遇上个面皮薄的,可给他新鲜坏了。
见喻文州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叶修很是体贴地替他做了选择:“要是坐久了难受,就先站着吧——最近练什么曲子呢?除了咱们现在排的这个。”
居然彻底不再说排练的事了!问起这个,只是闲聊,还是……
“是说为比赛准备的,还是我自己练着玩的?”喻文州试探着回问道。
“你最近还有比赛?什么时候?”叶修有些诧异,他多少也会关心圈内赛事,印象中几个含金量高的小提琴国际赛事都不在近期。
如果有比赛压在头上,喻文州两头无法兼顾,就十分情有可原了。先前他一口咬死自己只是单纯状态不好,叶修倒是从一开始就看出他手上有点不稳似是生理性的,如此看来,分明就是前一天练得过火了。
当然,这在喻文州心里压根不是能拿来作为借口的客观理由,一码归一码,若不是叶修问到头上,他绝不会透露半个字为自己开脱。但叶修现在知道了,也不可能还当没这回事,向来只把自己的“苛刻”放嘴上说说的叶指挥这回是真觉得有点苛责于他了——喻文州已经努力还了他的“期待”,现在轮到他来回应人家的了。
“这个月末,29或者30号,看赛前抽签。”喻文州答道,见叶修还在琢磨的样子,便主动解释道:“是个挂着国际名头的国内比赛,前些年才有的,每两年一次,含金量不算高,不过奖金挺多,就在本市,刘老师建议我去的,说就当练个手。”
“……”叶修沉默了一下,他们正式演出是28号,最后一次排练就在前一天,喻文州这日程安排根本就是在赶场子,“一首指定,一首自选吗?伴奏你们刘老师亲自上?”
“嗯,指定曲是莫扎特《G大调回旋曲》,自选曲是格里格《第三小提琴奏鸣曲》。”
得嘞,没一首便宜曲子,都得回去仔细研究。叶修无声哀叹,也是额外给自己揽了个好活,嘴上还没个着调地和喻文州打趣:“老刘对你也算真爱了,他都多少年没登台了,还能行吗?”
喻文州看出叶修挺爱拿同样是钢琴演奏出身的刘颐同志开涮的,也就顺着话头和他过了个招:“刘老师真不行的话,哥来替他上吗?”
……不知道这臭小子是贪心还是贫嘴,刚才要面子那劲儿上哪去了,挨过收拾倒是一点没见怕。叶修动了动眉头,起身走了过去,抬手要拿手里笔敲他:“想得挺美。时间都这么紧了,你还有自己练着玩的曲儿呢?”
“都是很简单的那种,调剂一下心情。”喻文州也不躲,侧额头挨了一下,仍是和叶修笑眯眯的,“一直练比赛的曲子,要审美疲劳的。”
通过短暂对话中的察言观色,要是他没会错意的话,叶修这一次留他,应该是真要单独给他开小灶的意思,但是因为点什么呢?觉得对自己下手重了?其实也还好,打完就没怎么疼了……好的,没跑了,钢琴盖都掀开了。
叶修没明说,喻文州也不多嘴问,只鸟悄儿地跑到另一边打开了琴箱。果不其然,坐在钢琴前的叶指挥随手弹了一溜音阶,随后就发了话:“先随便拉个你自己练着玩的吧。”
喻文州架起琴来,略微思忖了一下,先拉了个长音定调。
——E大调。叶修立刻有了猜测,反而先于喻文州奏响了和弦。
未经对视的会心一笑融入了两种乐器音色交织的刹那,这回就不用叶老师费心即兴编排伴奏了,原曲就是为钢琴和小提琴而作的协奏曲——埃尔加《爱的礼赞》,人们非常熟悉的旋律,同时也是一首深情而缠绵的求婚曲。
不仅更得早,还是粗长,是不是愈发惊喜意外了

还是写糖写得顺手,我也不浪了哈哈,目测7月2号之前就没了~等我考完, 本文的感情线也要正式展开啦【摩拳擦掌——
本更提到的三首:
莫扎特《G大调回旋曲》:https://v.qq.com/x/page/m0352mzfhx7.html?&ptag=4_5.6.3.19314_qq
↑海老爷子的经典版本了233333
格里格《第三小提琴奏鸣曲》:https://v.qq.com/x/page/j0199binf2g.html?&ptag=4_5.6.3.19314_qq
埃尔加《爱的礼赞》:http://m.v.qq.com/play/play.html?coverid=&vid=k0378o6xwai&ptag=4_5.6.3.19314_qq
↑这首确实是大家都很熟的,不少流行音乐都采用过这首的主旋律~
曲子没什么难度,的确很适合放松心情。喻文州未用任何多余的技巧,投入的情绪也是对音乐与演奏最本真的热爱。不同于之前随手配合喻文州演示改动后的曲谱,叶修这次也弹得很投入,难能可贵地拿出了正儿八经的演奏状态,两人偶尔交汇的视线中,喻文州甚至能感受到他眼中隐隐蕴藏着某种情意。
确乎是“情意”,与他指挥时类似,又不尽相同,或许也是因着这首曲子的特殊性质而有所凸显,但喻文州从初次见面就发觉叶修对音乐的态度颇有个性,不像是常人对于爱好或是事业的那种喜爱性质,一定要说的话,更接近于真正意义上的……爱意。
以致于自认没什么八卦神经的小喻首席一度十分好奇叶指挥的感情状态。
说是喜欢同性,也不好说会不会是为了过滤多余的异性缘;如果真的只对同性有感觉,该是怎样的男性才能让时刻与音乐热恋的孤独艺术家动一动“凡心”呢?
并非字面意义上的“孤独”,以叶指挥奔放的待人接物风格,显然不缺圈内往来的好友,就连仅有几次排练之缘的乐团众人,也都能十分熟络地与他谈笑。今天排练间隙时,喻文州旁听了半天叶修与袁琤的交流,俩人听起来至少是快十年的交情了,不过叶修会猜中作曲者是他还真不是通过曲风辨认的,而是因为知道主办本次晚会的地方台已经退休的台长是袁琤他爸——原来他们这一大伙人都是受聘来给袁老师的新作试水的。
深浅不论,这一类交情对叶修而言,大约只用一个“熟”字概括便足矣,似乎唯有与音乐交流的时刻,他会主动打破那层看不见的屏障,却孑然依旧。
指挥乐团时,此君仿如一座被海洋深拥的孤岛,做他的首席,自当义无反顾化作最汹涌的浪潮;与他合奏时,又像是调转了过来,环绕周身的琴音,如同一个没有肢体接触却有着真实体温的拥抱,然而若是尝试着去触碰,大概只会让他远离。
喻文州心知肚明,以这首曲子的技术含量,叶修基本就是在陪自己过家家玩,可仔细体味这个“拥抱”的力度和热度,他又能清楚地感知到,叶修同样十分享受其中——鉴于全曲都是小提作为主旋律,叶大演奏家弹到最后还兴致十足地加了段钢琴变奏。
在专业领域,喻文州与他格外有默契,即使从没给人拉过即兴伴奏,也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曲告终,堪称身心舒畅,遂乐呵呵地凑到叶修面前和人击了个掌。
“……”叶修这厢哄好小屁孩,默默松了口气,未曾想在不经意间受了对方喜悦情绪感染,完全是下意识抬了手,拍完才觉得蠢得可以,嘴角微抽道:“今儿就算了,下礼拜想着带你比赛用的谱子过来——先别乐了,我和你们刘老师不是一个路子,顶多提两句个人见解,上了赛场你也不是跟我合作,到时候还是自己衡量着来。”
喻文州奇异地维持着好似要欢呼起来的面部表情,语调平缓地说:“刘老师从来没指导过我独奏,也是说这不是他本行。谢谢哥,我真的……太荣幸了。”
面部厚度向来无法以长度单位来计算的叶老师竟像是有些吃不消如此真诚的感谢,打发喻文州道:“行了,私事归私事,排练的时候别再让我把你拎出来训了啊。”
叶修故意提起这一茬,喻文州却没再有半点难为情,费了不小的劲才憋回去了几分笑意,打保证道:“一定不会了。”
咳咳说好昨儿开始日更的,实在不好意思宝贝们,这更也稍微有点短小,我试试今天能不能再憋出一更补偿昨天的哈

最后一次排练终于能称得上顺风顺水了——当然也包含其后叶老师特制的小灶。电视台高层负责人对现场彩排效果很满意,临时更改了节目顺序,直接由半夜催眠节目给放到了提神开场曲。
晚会是录播,先后顺序对参演人员来说倒不怎么重要,对乐团的各位来说,最大的任务就是尽量让大家感受一下交响乐的普世魅力了,毕竟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没那么多好这一口高雅音乐的,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也有不少会选择跳过开场歌舞的。实际上,如果不是作曲者身份特殊,一首长达十余分钟的交响乐根本不可能放在一台偏重于娱乐性质的节日晚会里,“这闹闹哄哄的玩意儿是什么鬼怎么还没完”的下里巴人式暴躁反响完全是可以预见的。
这种情况下,颜值无疑是最有效的无差别杀伤性武器。要说叶指挥最初在圈外打出名声来,也没少占长相的便宜,正式演出时好好捯饬一下,那是相当的人模狗样,这回再带上一位一表人才的年轻首席,又有闻名业界L大乐团青春靓丽的姑娘们,整个乐团刚一亮相就让人眼前一亮。喻文州起身和叶修一起朝台下鞠躬时,两位身着正装的青年艺术工作者更是帅出了一道画风独特的风景线,冲着爱豆来的迷妹们很给面子地给了他们和偶像男神同等级的待遇。
整场节目录制都没什么波折,只是现场观众熟悉欣赏音乐会规则的不大多,在演奏中途爆发了好几次掌声,台上的专业人士们虽然觉得有点别扭,但如此直观感受到门外汉听者的热情,总归是很欣慰的事。
喻文州拉完最后一个音,再望向叶修时,心里边莫名升腾起了些许怅然感。
大千世界,万象更迭,人与人的际遇有所重合实是不易,却终有曲终人散的一天。叶修昨天连陪练带指导,足足跟他耗了三个多小时,之前特意为他下的工夫更是无从计算——是真的无以为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能和这等风采的指挥合作,被他视作自家首席栽培,时间虽短,已是何其有幸。
常规来说,演出开始前是没有首席起身亮相的环节的,毕竟熟悉交响乐的观众看座位就能辨认出哪位是首席,本次负责人为了节目效果才特意安排喻文州在最初表明了身份。待到演出结束,首席起身与指挥握手或拥抱就是国际惯例了,叶修和台下观众鞠完躬,转向喻文州时,稍微愣了一小下。
都知道叶指挥是个嘴上没把门儿的,也容易给人神经大条的印象,知近朋友才清楚此人在很多方面都细心敏锐得可以,从喻文州朝他走过来那两步的细微肢体动作里,叶修一眼就看出喻文州原本是想抱他一下的,不知怎么,生生收敛成了伸手。
能遇上个合心意的首席确实很难得,叶修自然觉得抱一下不无不可,估计喻文州是昨晚承了他不小的人情才不好意思了?叶指挥如是想着,和小首席握完手,干脆单臂一揽,将人往怀里带了半步,虚搂着他拍了拍背后以示赞赏:“这阵子辛苦了,咱们这个团啊,多亏有你在。”
场面话谁都会说,叶修向来是看心情决定要不要讲两句的,而但凡这种话从他嘴里出来,就不止客气一下的意思了。
喻文州让突然发病一本正经说人话的叶指挥噎得喉咙一紧,一句话在嗓子眼里轱辘了一圈又掉回了肚里,就这么错过了最佳回捧时间,叶修很快松开了手,在逐渐转暗的灯光下和他笑了一下,潇洒一甩手,带着众人有序退场了。
“杂牌军”在知名将领的带领下有模有样地圆满了完成任务,时间尚早,还没到六点,小年轻们也都还亢奋着,谁也不急着走。叶修耐心十足地配合了乐团小姑娘们的花式合影请求,“咔嚓”完一溜十三招,约莫是被糊了一脸狗鼻子猫耳朵的自个儿辣着了眼睛,大半张脸都酸得发僵。他敲了敲后脖颈,走到后台中央清了下嗓子,正当众人以为劳苦功高的叶指挥要对本场胜利演出发表一番可有可无的总结陈词之时,人却朝着另一头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文州,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炸了锅似的起哄声中,喻文州讶异地回过头。
今时今日,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傍晚时分,一句很快湮没于嘈杂声浪的寻常邀约,唯有这个人望向他的模样,双眼的笑意,嘴角的弧度,乃至发蜡没给压住、自我放飞的一绺碎发,每个细节都如同被时光之手着意烙印在记忆深处,任凭岁月浪潮往复冲刷,从不曾消褪分毫。
可是还不够,他迫切地想要拖住时间的脚步,让这一幕的进度条倒回三秒钟之前——对面的人唇齿间吐露出那两个音节时,又会是怎样的神情。
第一次,叶修喊了他的名字。
【章一·惊才 END】
咳咳不好意思晚了点,这个感情戏写得我很舒爽=w=我们喻是不是很帅很萌了,我们叶是不是很酷很攻了

全文差不多有七八章吧哈哈哈哈拍也是这么平均分配的,不过这一章就2W7了,我对字数的预估果然很没准【望天……
突然想给每章配个表情包,灵魂改图



乐团众人起哄归起哄,还是都很有眼力见儿的,谁也没多嘴在指挥和首席的告别晚餐里横掺一脚。
但要说庆祝演出结束请客这事,叶修只请喻文州一个人明摆着是不大讲究的,大伙怎么嘘他都不冤。也是我们叶指挥向来不会特意花心思在经营人际关系上,约小首席吃这顿饭也真是临时起意,不知是在台前看喻文州的哪一眼触动了他的哪根弦,让他突然觉得有必要为两人未来的交集多留一线。
“……也没什么明确打算,先休息一阵子吧。”叶修自打离开了老东家就一直有心自组乐团,可惜目前依然停留在想法阶段,最终能不能成事还很难说,旁的事问起他来都是有问必答,唯独没和喻文州提这码事,“你呢?国内这边,有哪家中意的吗?”
“我基本不太了解国内乐团的具体情况……军乐是什么样的?”喻文州抛出一个要答上一会儿的问题,夹了块豉汁凤爪吃。
之前聊天的时候,喻文州提到过自己的出生地是G省,于是叶修这次干脆选了家粤菜。俩人面前小碟小笼的足足摆了十多样,见他爱吃这个,叶修又喊服务员过来加了一份——这两位明显不是应酬的节奏,是实实在在来吃饭的。
“什么样……编制和公务员差不多吧,氛围还沾了点军职系统的边,福利高于待遇,和私有乐团差异挺大的。”叶修这边大略解释着,又觉着说了也是白说,显然喻文州对国内社会整体大环境都不大熟悉,这么一边吃东西一边似懂非懂地抬眼看着他,极大程度削弱了在乐团里那股万事包揽的小干部气质,总算有了点未经世事的年轻人模样,就还……怪招人稀罕的。
“军乐的特点是更注重管乐一些,演出的话,还是行进乐的场合比较多。当初我在的时候,也包括这些年,上头领导一直想着好好把弦乐带上来,但根深蒂固的模式哪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你去就浪费了。”
叶修顺手把香芋蒸排骨里的最后一块排骨给喻文州夹了过去——目测是没怎么干过给人夹菜的活,从喻文州的视角来看,叶指挥的这个动作,比起倾情关爱青少年朋友,更像是打扫战场式的“赶紧吃了”,搞得他不由自主吃得快了些。
“私人乐团是什么情况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到时候再多了解看看吧。”
“嗯,你们学校校招的时候选择很多,估计主动来招你的也少不了,几家大乐团之间摇摆不定的话,也可以来问我。”叶修快吃饱了,低头呷了口茶。
“哥你人这么好,”喻文州戳了块萝卜糕,停顿了下才笑道:“缺不缺对象啊?”
“……”叶修抽了双新的筷子敲了下他脑袋,“小兔崽子胆儿还不小。”
“我可以帮你介绍,我们学校男女平均颜值都很高,还是和同行谈恋爱比较有共同语言吧。”喻文州很是无辜地揉了揉脑门,“大家都很好奇的,你真的只喜欢同性吗?”
叶修点了根烟,斜着瞄了他一眼,“怎么着,想亲自验验?”
喻文州尽量维持着杜绝自作多情的原则来理解这句调戏,毕竟这回还是他先开口撩的——叶修对他的好毋须多言,但目前看来,人家是真没什么所图也不存在非分之想,也就只剩下站在前辈的立场对他怀有欣赏喜爱之情,诚心想交他这个朋友了。
“我这种是你的菜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更成熟点的,比如刘老师。”
叶老师险些让烟给呛着,一脸不忍卒睹道:“回头你可以试试和老刘同志复述一下这句话,看他揍你是不是比我揍得狠。”
俩人互相取乐不过几个回合,感情话题没在这桌上停留多久,哪句话让谁的心跳慢了半拍也只有自己清楚了。
待到结账之时,喻文州是认为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他感谢一下叶老师的悉心教诲的,奈何在我国北方地区特有的“撕巴式”买单领域,海归的小喻同学注定毫无胜算,实际根本都上升不到动手拉扯,叶修一撂筷子曰“你给我坐那儿,什么时候工作挣钱了再说”,喻文州就双手离开钱包自动自觉弃权了。
“比赛好好拉,没什么问题。今儿就别练了,歇歇吧。”叶修上车前嘱咐了一句,听他这口气,就好像俩人有着长期稳定的教学关系,随时都能再见面似的。
“嗯,哥明天一路顺风。”喻文州略微俯下身,挨近了车窗,笑着将手放在心口,“感谢的话我都留在这儿了,后会有期。”
啊不好意思又晚了点,最近LOF的情况很不安定啊,我是不是可以暂时不更双重,专心搞后继者了【ntm
还是强调一下本文真的是双箭头,叶和喻都是很好很好的人,虽然感情线是虐的,但其中不存在什么过失方,如果这里面一定要有一口锅的话,那也是我的【提前背上了

翻着篇儿的日历如同高帧播放的定格动画,世间万物都赢不过与时间的赛跑。
许是痛觉真的有助于构筑更加稳固的记忆链,短短几次排练和叶指挥相处的点滴,时不常就会在喻文州脑海里走个过场,内心深处则会随之浮现一阵微弱而异样的悸动。
但也仅此而已,心念电转,稍纵即逝。
除却那场比赛拿了金奖的证书喻文州特意拍给叶修汇报了一下,两人的微信记录里基本就只能看到简短的各种节日祝福了。叶修也不是啥高冷的主,只要收到消息,不论内容,每次都会回上一句,年中他还主动联系过喻文州一次,是问人参不参加一个老牌的钢琴小提琴大奖赛。当时正好学校放暑假,喻文州回家探亲去了,没在国内,后来打听一下才知道那场比赛有叶老师参与评审工作。
错过一次见面的机会固然有些可惜,不过大家兜兜转转总在同一个行业领域,期盼重逢的人总是无理由地迷信着缘分这根看不见的线——“后会有期”必定不会是一句虚无缥缈的礼貌告别。
第二年年关的最后一天,L市罕见地下了场雪,喻文州睡了个过晌午的懒觉才爬起来。这个寒假宿舍就剩他一个人了,不过他从小也没太感受过哪门子过年氛围,自己是不觉着有什么凄凉的,按照国内习俗复制群发了一圈拜年祝福过后,也照例单独给叶修发了一条手打的。
叶指挥约莫是让拜年消息轰炸得看不过来了,这次回得比较迟,春晚都开始了才回了喻文州一句,还给他发了个红包。
除非是亲属关系,不然大家都是随便发个几块的讨个吉利,喻文州也没多想,随手就收了,定睛一看差点没把手机砸脸上——叶修居然给他发了个199块的大包。
单看这数目,对叶指挥来说倒是不算什么,但如果他对每个微信上拜年的朋友都是这个等级的待遇,怕是过完年就要先吃一个月的土了。
“哥是不是忘打小数点了?[疑问]”
难得慈爱一回的叶指挥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没稀罕和没见过大点红包的小屁孩一般计较:“[抠鼻]赏你买零嘴的,过年吃胖点。”
喻文州没辙,只能默默记下又一笔人情,发了个道谢的卖萌表情,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他体型确实算是相当瘦的,有赖于长了副好骨架,很适合撑衣服,一般人都不太看得出来而已。这搞艺术的男同学懒起来,比普通的大学生们更会对付,喻文州下午订了份外卖,晚上都不准备吃了,让叶修这话给说的,寻思寻思又订了份带饺子的外卖。
手头的外卖APP还没切回去,微信横幅就弹出一条消息来:“和家里人在一起吗?”
“没,这个假期不回去了。”喻文州回完这句,突然想起今儿是什么日子——他总是没什么过节的实感,为了避免在叶修眼里显得太悲惨,又补充道:“我家里没有过春节的习惯,你呢?”
“我很多年没回家过年了。”叶修发完也有和喻文州类似的感觉,不等人发问就自行解释说:“呵呵,家里老爷子不待见我,回去也是给人添堵。”
这种话说出去,对方会做什么回应基本是可以预见的,情商不高的可能会寻根究底地问个原因,正常人的话,无非就是“家和万事兴”的规劝流或是“没牵绊多自在”的安慰流……如是想着的叶老师,盯着手机屏幕略微睁大了眼,“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那以后过年我可以来找你玩吗?”
两个没家可回、没年可过的人把嗑唠到这份上,无论是出于客套还是真心,喻文州这么回应其实都一点毛病没有。叶修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特异功能,愣是沿着无线电波解读出了一股情真意切的兴致勃勃。他毕竟和喻文州不一样,是打小闻着年味儿长大的,要说每逢佳节不思亲,那纯属扯淡,喻文州抽冷子给他来了这么一句,此君不走寻常路的心顿觉受到了另类的抚慰,向来只存图不斗图的叶老师翻了半天,分外温情地找了张“[摸头.jpg]”发了过去。
“当然。”他回道。
偶尔想起来有这么个人的时候,叶修还会翻开喻文州的微博和朋友圈瞅一眼,同样挺忙的小首席是一点没有社交网络依存症,十天半个月也发不出一条状态,极少数地两次对话里,又让他觉得想关心两句也是多余。
这小崽子精明又有本事,任何方面都没什么可操心的,可就是有那么一点……没来由地让人牵肠挂肚。
啊……本文前期真的好甜啊……我瞅了一眼后期的一段存稿……这真的是同一篇文吗【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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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5:3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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