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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君临天下[第31页] |
作者:所来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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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鱼儿上钩(中) “宁儿……知错,劳爹爹……教训……” · “家法六十,规矩!”君子渊判下惩戒的数字。 · 君寒一惊待要说什么,却被君宇拉住,无声地向他摇了摇头。 · “回父亲,无声无避无自伤,宁儿定守住规矩,请爹爹……责罚……”君默宁垂下头,把衣袖塞进嘴里,等待痛楚降临。 · 君子渊看着幼子停歇片刻之后已经青紫肿胀的后臀,他有一国丞相的原则、一家之主的威严、但更有身为父亲对儿子的疼惜。而今他手执戒规捶挞,无非也是想用这份痛楚告诉他的聪明的儿子,当他受到伤害的时候,父母心中之痛只会比此刻的皮肉之痛更深更剧! · “嗖……啪!”从后腰处已经受过捶挞的皮肉开始,君子渊狠着心下手,往肿胀的后臀上又盖了一层血痕,随着数量的叠加,藤条下的身躯微微颤抖,但始终如他所言:守住规矩,不言、不避、不自伤…… · 这样的责罚,承受的人痛,旁观的人痛,动手的人更痛! · “爹!您饶了宁儿吧!”君寒终究还是无法听之任之,他几乎跪爬着上前握住他父亲的执着藤条的手,哭喊道,“爹,别打了!七十了,爹!剩下三十孩儿替他受,打在哥哥身上,宁儿会更痛,他会改的,爹!” · 一边的君宇咬着唇掐着掌心,他知错不再求情,但不代表听着弟弟熬藤条不心疼! · 君默宁以绝大的毅力清醒地承受责罚,所有的痛楚都真实而刻骨,说到底到底只是血肉之躯。听到君寒替他求情,君默宁松开嘴里的衣料,哑声道:“哥……宁儿……受得住……” · 君寒的性格比君宇随意,又比君默宁谦和,自十岁之后被送到江南学武,不常回家。即便是在家的日子里,也是随着相府惯有的套路给弟弟背锅挨打! · 君子渊从次子手里抽回手臂,继续未竟的责罚。只是七十下的数字已然庞大,君默宁后臀已有绽开的口子殷殷渗血;大腿上也是整整齐齐排列着肿起的檩子,如此景象几乎已无处下手!他只要将藤条落在小腿上,力度早已放轻不知凡几,但对于被痛楚包围的君默宁来说,其实也感受不到多少区别…… · 所以,当黄公公同一天里第二次来到相府的时候,他看见的是从祠堂被抬出来的三公子,下身盖着丞相的便服外衣,脸白如纸人事不知! · 他暗中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感叹丞相家教严明! · 他是来送金榜的,革去君三少的功名之后依次顺延,君府二公子君寒高中武举状元——只可惜,他本人还被罚跪在祠堂! · 黄公公用无比崇敬的眼神望着儒雅的丞相——如此家教方得文武状元的两位公子吧——当然,君三少那个…… 不提也罢! |
习惯性中午放文!!! 后阿姨们,请签收被打晕的三少一枚!!! 最近实在有些忙,所以对于大家的留言几乎都没有回复,阿所再次跟大家说声抱歉! 不过看到小伙伴们不管是亲妈还是后妈属性,都自娱自乐得非常愉快,阿所就放心了 ![]() |
084、鱼儿上钩(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 当君三少的名字再一次在京城流传开去的时候,玉宸宫里的齐昀也已经敬佩得五体投地!他一刻不停地在房间里绕啊绕,嘴里喃喃道:“不行,哥,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拜君三少为师!哥,您说我是自己去求他还是让父皇去……额,请他?父皇去,会不会让他觉得我是仗势欺人?可是我自己去又怕他不答应!哥,你说我怎么办?哥,哥?哥!” · “啊?”倚在床头的齐晗一脸茫然地转过头,很认真地问道,“什么事?” · 齐昀表示“哥哥我服你了”!他在床沿边坐下,欣喜地看着齐晗红润的脸色,温润有神的双眼道:“哥,你好像已经完全没事了一样!君三少的医术是不是很神奇?” · 齐晗心中一痛,面上却仍是含笑问道:“昀儿,你与我说说昨日的情景吧,我是说我晕倒以后……” · 齐昀点头道:“当时可危险了,哥哥浑身都在抽搐,气也喘不过来!君丞相说让君三少看看,我转头的时候看见他看着你,哇,那个眼神……哥哥,我都觉得他不是要看病,是要命啊!”自从有了亲哥哥之后,齐昀的年纪似乎在极快地反着长,如说过去是开朗乐观,如今可以用幼稚来形容了。 · 先生定是想要一巴掌抽死他的!齐晗苦笑着想。 · 齐昀继续说道:“不过后来他还是给哥哥看了,九根银针,他用食指在上面轻轻弹一轮,然后再扎进去一点,再弹一轮……” · “九截颤针!”齐晗的声音也在颤抖。 · “是啊!”齐昀佩服道,“哥哥果然博学,后来君三少也说这叫‘九截颤针’,整整三个时辰呢……” · “君……三少一共弹了几轮?” · 齐昀肯定道:“九轮!哥,这个‘九截颤针’是不是很厉害?我看君三少给你施完针脸色很差,像大病一场……” · “大病一场……”齐晗呆愣愣地喃喃自语,“这哪里是病,这是‘以命换命’……” · 他欠先生的,越欠越多……他要拿什么来还? · “哥,你说我拜君三少为师的事儿怎么办?”齐昀又开始碎碎念,“哇,他武功又好,又有学识,还会医术!求婚还那么轰轰烈烈……我要是全部都学到手……” · 齐晗本来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也被齐昀没完没了的念叨冲淡了,他想起当初自己的别院学艺时的情景,随口问道:“昀儿,看你平日里东跑西窜,父皇没有帮你安排先生吗?” · 说起这个,齐昀就一肚子牢骚,“哥,你是不知道,那个云翰博老先生,从前朝就开始教授皇子学业!中州建朝都要四十年啦,他都老得牙都掉了……” · “跪下。”齐晗突然打断,淡淡吩咐道。 · 齐昀一愣,眨了眨眼睛才想起眼前的哥哥曾经那个若即若离的君哥哥,他慢慢站起身,在床前跪下了。 · “随意诋毁先生……昀儿,侍师的规矩里,没有这一条。” · 齐昀收敛了一身跳脱之气,垂首道:“哥哥教训的是,昀儿知错了……” · “所以你就不做功课逃课出宫?”齐晗的声音并不高,但严厉之意昭然若揭。 · 齐昀瘪瘪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头说道:“哥,我想到了!我们一起拜君三少为师,一边学艺,一边请三少帮哥哥看病!到时候有哥哥监督昀儿的功课,昀儿一定不敢偷懒散漫!哥,这样你看好不好?” · 齐晗脸上瞬间褪尽血色! |
085、收徒一人(上) 齐慕霖没有让君默宁多等,四天后,他就带着齐晗和齐昀到了相府。 · 这几天来,他和君宇反复商量君默宁的策论中有关中州各方各面的革新之策,并召唤相关官员询问现状,发现竟然无一不严丝合缝! · 比如‘田策’一条提出:中州现状存在着土地兼并严重,大量土地因无人耕种而荒芜;但许多百姓却无地可种的矛盾局面;君默宁由此提出的意见是丈量全国现有土地,进行统一登记造册;若有百姓垦荒成功,也要将所开土地上报官府,官府会给予相关奖励。将现有土地安人头发放每人相关数量的“自留地”,在此基础上,百姓可以神情多余土地进行耕种,即为“租赁地”;而“自留地”和“租赁地”的上缴赋税也有所不同。 · 当然,这中间还涉及到无数问题,比如原有的大地主的田地分配。 · 没有一次革新是不损害任何一方利益的,但是君默宁提出的方法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他在策论中说得清楚: · “自古变法革新,非流血动荡不能收局,实不智也;所谓循序渐进,轻重可缓,中州社稷绵延千载,则盛世可期也……” · 这样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看到的是中州百年千年以后的局面,其目光之深远令齐慕霖无比动容。 · 君默宁在他的策论中提出了‘人策’、‘田策’、‘军策’等十方面关乎国计民生的革新意见,乃至被齐慕霖和后来的中州朝廷称为‘君十策’。 · 齐慕霖并非如齐风云一般有魄力,但是齐风云会选择他做继承人,自有其过人之处。他看到了这十策对于中州社稷无与伦比的好处,所以,他愿意放下皇帝之尊,去求教;也为了朝之深远计,去求学;更为了拳拳爱子之心,去求医。 · 过府的一共有六人,齐慕霖带了近侍黄公公;齐晗带了秦风;而齐昀则带了刺杀案后回到他身边的阿火。 · 君子渊得知齐慕霖的来意后,亲自带皇帝去到无音阁。 · 君默宁在睡觉,他总是习惯躺在院子里的竹榻上睡觉;而在晏天楼新一年的事务全部上了正轨之后,楚汉生也回到了他的身边,此刻,他正在看一份无欺楼的新晋人员表。 · 无音阁门户大开,众人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春日里无比宁静的画面。 · 齐晗顿时有锥心之痛——本来,他也是画面中的人,这样的场景之下,他定是在一边做着看似永远做不完的功课;身体是累的,可是心却无比熨帖…… · 听到动静的楚汉生抬头起身迎上前去,他知道是皇帝亲临,但是他穿着便服不是吗?大块头楚汉生故意视而不见,向君子渊略一施礼道:“相爷,爷刚睡下……” · 当然,他花了更多的自制力,不去看那个他疼惜了五年的少年! · 君子渊看了看躺在竹榻上的儿子,问道:“他的伤恢复得不好吗?” · 楚汉生忙道:“不是,相爷,都是皮外伤,已经无碍。爷……只是在别院习惯了……” · 君子渊顿了顿,说道:“去叫他起吧,皇上有事相询。” · 楚汉生茫然地看了看丞相身边的中年男子,装傻充愣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 这一次,齐晗是自己走进来的,九截颤针暂时疏通了他全身的筋络,但是毕竟他遭受重创,一次两次并不能完全治愈;但是相对于前两个月来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 反观君默宁,在施针之后又挨了百下家法藤条,楚汉生说他午睡是习惯,可也切切实实是精力受损之象。 · 由此可见,“以命换命”的说法,并不夸大。 · 君默宁被唤醒之后,有一些愣神,而后才清醒过来随着楚汉生走进无音阁的会客厅,但脸上终究残留着春睡未醒的倦容。 · 他没有行礼,只是站在那里,风姿雍容。 |
085、收徒一人(下) 君子渊没有提醒,齐慕霖也没有怪罪,齐晗垂首恭立,齐昀的一双眼珠子从进来就没有离开过他心心念念要拜师的君三少;今日的场景有异于往常,每个人身上都似乎透着古怪。 · “皇上,您找我……有事?”君默宁问道,“再过五日才是治病之日,您不用着急……” · 齐慕霖摆手道:“今日我来,不单为治病,默宁,你先坐下,我有事……相求……”他用的是‘我’和‘求’。 · 君默宁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君子渊,随后在父亲一边下首的椅子上坐下。后臀的伤被压迫之后还是有些疼痛,只是他并不放在心上罢了。 · “皇上请说。” · 齐慕霖也看看君子渊,随后坦言道:“有两件事,默宁,一是求医,晗儿病了两个月,三月三你施针之后他竟然判若两人!所以,我想请你尽力救治。我问过竹轩,他说九截颤针极损医者精力……” · “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不会因为有伤精力而见死不救,”君默宁趁着皇帝说话的间隙打断,语气并不强硬,却透着自信和骄傲,“此事当日我已应承,皇上自可安心。” · 齐慕霖点头道:“第二件事,是晗儿和昀儿兄弟,他们仰慕你的才能学识,一心想要拜你为师……” · 君默宁换了一个坐姿,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随意散漫,他的目光终于正式落在满脸渴盼的少年身上细细大量,继而笑道:“皇上,您没跟他说默宁这些年的‘光辉事迹’?四皇子跟我学什么?斗鸡走狗还是纵火烧山?” · 齐慕霖尚未接口,齐昀已经着急上前,齐晗拉都没拉住,“那些只是表象,君三少文武长安花传遍京城,父皇都赞誉有加的!还有替哥哥治病的医术……” · “昀儿!”齐慕霖低喝。 · 君默宁淡笑道:“我看你要学的不是文才武功医术,而是长辈说话不插嘴的规矩!” · 那一瞬间的寂静,连皇帝都清晰地感觉到慵懒坐着的年轻人淡笑之中凌厉而威严的气势。 · 齐晗默默地叹了口气。 · 齐昀却是被说的一愣,继而才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他跪下,朝着君默宁跪下,诚恳道:“齐昀知错,只是齐昀是真心要拜您为师的!今日父皇……不,爹爹不是用皇帝的身份来的,他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替我和哥哥求医求师的!” · 齐慕霖点头,证实齐昀的话。 · 君默宁看着跪地的皇子,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齐氏父子热切地看着他,除了……齐晗,从进门到现在,他始终低垂着头,不敢抬起。 · 楚汉生恨不得把他揪过来摁在地上教训!现在是什么时候,有这样好的机会可以重投爷的门下,齐晗你在干什么?! · 齐晗在干什么? · 他在怕!从他得知齐昀要拜师、并且要他也一起拜师的时候,他就开始怕!他怕先生不要他!如今话未说明,他还能自欺欺人地认为,先生没有将他驱逐,他只是第三次离家出走!可是,若是话被挑明了呢? · 他永远都忘不了他濒死的那一刻,先生失望到极致的眼神,冰冷刺骨! ·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的先生绝不会因为他此刻的身份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不要他就是不要他!绝不妥协! · 而此刻的君默宁在等,等齐晗,他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求医不是重点!求学才是! · 他冒名顶替参加科举,呈上了中州百年革新大计,却罪犯欺君;在悦来酒楼豁着命施针治病;回家之后苦受家法捶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此时此刻,齐慕霖动了爱才之心要把儿子交给他教导! · 他要给齐晗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他是堂堂皇子,也是晏天楼的少主,更是他君默宁的弟子! · 可是天意总是弄人,他的弟子却因为过于患得患失而终究未曾看到他看到他先生的苦心孤诣,从而错失了此情此景之下那道显而易见的期盼目光。 · 君默宁沉寂半晌之后,在齐慕霖父子二人渴盼的目光中点头说道:“皇上看中是君三的荣幸,我答应收齐昀为徒,也答应为大皇子治病。” · 齐昀欣喜若狂,却还未曾忘记齐晗,道:“先生,那我哥哥呢?” · 君默宁终于和他亲手教养起来的孩子四目相对,只是这道目光已然平静到毫无涟漪,他转眼对齐慕霖淡淡说道: · “君三只收徒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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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书僮(上) 君子渊知道幼子和齐晗的关系,也惊异于君默宁此刻的决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齐晗,如何在这最后一刻,竟弃他而去! · 齐晗睁大了眼睛,这一刻的天塌地陷比他经历生死还要令人惊恐!他清晰地意识到若是他再有所犹豫,今生他将彻底失去先生! · 他终于迈步,在君默宁身前“扑通”一声跪倒,求恳道:“先……三公子,齐晗也想拜您为师……” · “皇上,”君默宁完全不理会齐晗,而是对齐慕霖道,“君三答应收齐昀为徒,有几件事还要请皇上俯允。” · 齐昀看着并排跪着的哥哥褪去满脸的血色,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当初鼓动哥哥拜师的是他,看哥哥的意思他也是极愿意极盼望的,可是如今…… · 他抬起头看着与自己的父亲——中州的一国之君不卑不亢地谈话的君三少,发现自己在跪下之后,已然不敢再有任何任性的行为。 · 齐慕霖看了看并排跪着的两个儿子,说道:“默宁你说。” · 君默宁说道:“其一,君三身为平民,只收弟子,不收皇子。” · 齐慕霖点头道:“理应如此,我今日也是以父亲身份为子求师。” · “其二,从我求学,须随侍我左右,所以齐昀是否需要回宫与贵妃娘娘交代一声?当然,若皇上有要事相召,他亦可以奉召。” · “不用,今日昀儿便留在此处,听你安排。” · “其三,皇上,君三脾气不太好……” · “这一点默宁可以放心,”齐慕霖摆手道,“自古为师为尊,施惩罚诫,理所应当。” · 君默宁洒然道:“那便好了,齐昀自今日起便住在无音阁随我学艺;时间不定,若君三觉得他可以出师,自当送他离开。皇上若要见他,可随时召见,届时也可考校他的功课。至于大皇子,请皇上带他回宫调养,五日之后,君三自会入宫施针诊治,还请皇上放心。” · 除了君默宁,在场所有人都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身为父亲又熟知内情的君子渊说道:“宁儿,既是收受弟子,自当有教无类;况且你还要为大皇子治病,留在相府岂不是两全?” · 齐晗感激地看着丞相,眼圈渐红。他不敢表露得太过,以免让皇帝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若非如此,他早就请罚自罚,哪里能惹得先生如今连看他一眼都不愿! · 齐慕霖看着儿子悲苦的神情,也是点头同意。 · 君默宁摇头道:“不,爹,教授弟子绝非易事;有些人花费四五年时间,教出来的也不过就是自说自话的**罢了……” · “爷!”楚汉生实在不忍心看到齐晗惨白的脸色,出声求情道,“大皇子也是一片诚心,而且他受此重伤,爷既答应与他疗伤,留在身边才是最好啊!” · “是啊,默宁,”齐慕霖并不认识楚汉生,但也觉得他说的有理,“晗儿也钦慕于你,听闻今日过来拜师,他心中也是极为欢喜。晗儿命运多舛,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他亏欠太多,昨夜我与他母亲提起此事,他母亲也表示,若是晗儿欢喜,我们一定随他心意。” · 不得不说,齐慕霖在对待他喜爱的孩子的时候,并不像一个帝王,而更像一个普通的父亲。怨只怨造化弄人,当年的凌雪造孽,无端剥夺了齐晗那么多年的父爱母爱。 · 一念及此,君默宁的眼神软化下来,他如何不记得,当年小小的齐晗能够打动他,就是因为他哭着说,他想要一个像关心弟弟一样关心他的父亲,和一个不打他能对他笑的母亲!如今他父母俱得,奈何他一颗心全然系在自己身上! · 真真天意弄人! · “宁儿,收下大皇子吧。”君子渊再次规劝。 · 君默宁语气平静无波,他看着齐晗充满哀求和悲伤的双眼道:“君三说过,只收徒一人。”他那么清晰地看到曾经被放在心尖上的孩子正在一点一点熄灭眼中的希望和光芒,再次开口道,“大皇子若要留下,便只能换一个身份。” · 齐慕霖问道:“什么身份?” · “书僮。” · “爷!”“宁儿!”“齐晗愿意!” |
话说……真的很虐吗?![]() ![]() ![]() 那下半章齐晗藤条上身,是不是就木有小伙伴看啦? 或者,集体申讨阿所 ![]() ![]() ![]() 小晗儿作了个大死嘛,三少当然从精神到身体一起罚他啦…… 就像有小伙伴说的,能留下就是好事啊,来日方长,糖么,总会有的啊…… 至于今天还有木有……阿所不保证,九点半十点,可以上来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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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书僮(下) 齐慕霖是带着一口气和满肚子疑惑走的,他以帝王之尊屈尊纡贵为子求师,谁料君三收了一个弟子,另一个却要以书僮待之!他本意带走齐晗,君三已答应医治他的伤病,今日的目的便已达到。 · 谁知道两个月来每一件事情都很好说话的齐晗竟也如此固执,哀哀地求恳他不惜以书僮身份留下。 · 齐慕霖赏识爱惜君三之才,他有生之年决定展开的承祚新政也有赖于他的真知灼见,所以,中州朝的皇帝甩着袖子离开了! · 君子渊看看剩下的这些人,无奈地摇摇头,送皇帝离开之后也未曾再回来。 · 秦风始终站在角落里当盆景,到了此刻竟是觉得身在梦中!他……和少爷,回、来、了?气走了皇帝,留下了朝中唯二两个有望继承皇位的皇子!他家主子果然是无、敌、的! · 气氛有些凝滞。 · 君默宁的目光自齐慕霖离开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垂首跪得端正的齐晗,心绪复杂。回来了,不管费多少心思付出多少代价最后以什么名义,终究还是回来了! · 既然回来了,就该好好收拾! · “齐昀起来吧,”君默宁对于新弟子还没有什么感觉,语气上有些淡然道,“秦风、阿火是吧,随我去准备拜师的用品,皇帝送个皇子来拜师,居然连束脩都没有!昀儿,你爹就不怕我君三借这个理由收拾你吗?” · 齐昀咬咬牙没起身,而是再次求恳道:“先生,昀儿求您,不要让哥哥做……书僮好不好?” · 君默宁的眼神更淡,语意翩然,“第一,不要质疑我已经做下的决定;第二,让你起身就起身,不想起别后悔自己长了一双腿!你起不起?” · 齐昀马上撑起身子,不敢有任何迟疑!听闻君三少喜怒无常,如今他已拜师,当真事事都要警醒! · 摆平了新弟子,君默宁拉下脸对楚汉生吩咐道:“带他下去,打三十藤条,把规矩立了。” · “他”是谁,不问自明! · “爷!晗……齐晗重伤未愈……” · “我是大夫我知道他能不能受!”君默宁指着跪着的齐晗拔高了声音,“三十下给我着实打,打完我要验伤!做书僮就该有做书僮的规矩,打完了到书房跪两个时辰好好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做好一个书僮!” · 楚汉生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扶起叩首起身的齐晗前往内室。 · 秦风和阿火战战兢兢地站着,齐昀看看先生突然怒火中烧的背影,有看看离去的大个子和马上就要挨藤条的哥哥,不敢求情却着实存着满心的疑惑。 · 内室里,齐晗跪着哭,泪如雨下。 · 楚汉生手里拿着藤条,可是他哪里打得下去!他指着齐晗怒其不争,“哭!现在你知道哭了?刚才,就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 齐晗哭着说道:“师父,晗儿怕……” · “你怕什么?”楚汉生气得七窍生烟,“怕你先生不要你!怕了有用了!你知道你先生为了今天做了多少事!可你呢?” · 齐晗依然只是哭,仿佛要把这两个多月来的眼泪流干似的! · 他的泪让大个子楚爷肝肠寸断,这是他疼了五年宠了五年的孩子,如今弄得如此地步,他的心如同针扎一般的疼! · 楚爷轻轻地把齐晗搂在怀里,拍拍他消瘦的脊背,柔声安慰道:“回来了就好,晗儿,回来了就好,一切都会过去的,有师父在,晗儿什么都不用怕!” · 怀里的孩子搂紧了师父紧实的腰,如同山岳般令人心安。 · “傻孩子,你忘记了你先生给过你承诺的,我们不会不要你!”楚汉生低沉的声音安抚着少年动荡的心,“这一次是你不要师父和先生啊!师父都要生气,更何况你先生!可是晗儿,多少年来你先生从不落泪,你可知他夜夜替你施针回来,每每泪湿枕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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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立规矩(上) 齐晗闻言松开楚汉生,哭得红肿的双眼里满满都是疑惑。他醒来之后先生就给他看过一次病,怎么会…… · 楚汉生把藤条放在桌上,拿了毛巾给他擦脸,道:“晗儿,这些年你还不知你先生,心高气傲目下无尘,做再多事也绝不轻易说出口。身为弟子,难道你只看到他对你冷漠、严厉?” · 齐晗摇头道:“晗儿知道先生也在意晗儿的……” · 楚汉生也摇头道:“你知道他在意,却不知他有多在意,起来,师父慢慢与你说。事已至此,若再不告诉你,你和你先生便只会给彼此带来痛苦和伤害。” · 齐晗压着汉生的手,鹿眼怯怯,“师父,晗儿……是来立规矩的……晗儿……跪着听……” · “你还怕自己没的跪!”楚汉生一把拎起骨瘦如柴的少年,摁在椅子里,“在你先生消气之前,你最好仔细了你这身皮肉!” · 楚汉生搬了把椅子在少年对面坐下,沉声道:“仔细听,仔细想,不要说话,不要认错,听到了吗?” · 看见少年认真点头,楚爷继续说道:“你的身世我们早已查明,只是想等你长大成人足以自立之后再告诉你,何去何从让你自己选择;这些年你先生在朝中渗透了许多不显眼但很重要的官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若有心登位,除了皇后嫡子的身份之外,还有足够的外援助你。” · 齐晗听得惊心。 · “这次曹墨临死一击的确咬得入骨三分,丞相父子陷入两难之局,但你应该相信你先生,这是难局,但不是死局;纵然会付出代价,但也绝不是拿你去换!” · “你被曹谦抓住之后,我们仓促之间让人稳住曹谦、安排证据证明你的身世、还有搜集曹家各方面的罪证,可终究还是让你在曹谦手下过了一遭。晗儿,若非这些年你先生对你严格要求,你又勤练不辍,曹谦用在你身上的手段,足以要了你的命!” · 齐晗想想也是后怕,如今回想,他竟不敢确定若是再来一遭,他能不能熬得过…… · “除夕当夜,我和你先生就进了宫,我负责警戒,你先生用九截颤针替你施针定脉;你也学医,自然知道这套针法极耗医者精力,堪称‘以命换命’之术……你无法想象那天夜里他从你房里出来的时候的脸色!后来你先生每夜替你施针,一连七夜之后,终于一病不起……” · 齐晗又开始流泪,他如何知晓在他濒死不醒的时候,先生夜夜在他身边! · “那几天,他已经着手安排秦风带着给你编排的这五年的经历,彻底消除皇帝对君氏的怀疑和你的后顾之忧;他精力极差,每每昏沉睡去,第二日起身之后,我都看到枕巾之上隐有泪痕……” · 齐晗泪流满面,闭口不言。 · “你先生病了一个月,期间还是准备了文武科举的各项事宜,他要要回他花费了无数心血教养出来的孩子;这一次,他要名正言顺地给你一个身份,一个名分!你知不知道他冒名顶替,看似风光无限,实则罪犯欺君!皇帝有求于他没有责怪,回家之后,相爷请家法藤条整整痛责百下!时至今日已有四日,你看出你先生身上还有伤未愈吗?他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你呢?机会稍纵即逝,你却还在自怨自艾!错过了这一次,你还想让你先生做些什么再把你要回来?” · 齐晗终于还是滑跪在地上,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师父不让他说话,也不让他请罚,可是他觉得自己除了请罚然后狠狠地挨一顿,还能怎样表示心中的悔意? · “晗儿,你看着师父,听清楚师父的话!”楚汉生蹲下身子与齐晗平视,郑重道,“师父与你说这些,不是要你自责悔恨,然后再想着怎么伤害自己来偿还!师父是要你知道,你先生从来没有不要你!就算他让你做书僮,也只是在罚你!听清楚没有,罚你!跟打你藤条是一样的!” · 齐晗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似拨开云雾得见清辉。 · 楚汉生继续说道:“如今你先生余怒未消,不管他怎么对你,骂你你听着,打你你受着,但不能胡思乱想,更不要自说自话!晗儿,只有你切切实实在我们身边,我和你先生的心才是安定的,你知不知道!” · “师父,晗儿……” · “汉生,你打完都开始聊天了?”熟悉的身影推门而今,看到师徒俩蹲跪在地上聊天的场景,吩咐道,“把裤子脱了,我验验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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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立规矩(中) “汉生,你打完都开始聊天了?”熟悉的身影推门而今,看到师徒俩蹲跪在地上聊天的场景,吩咐道,“把裤子脱了,我验验伤。” · 再怎么明白了一些事,总归余威仍在敬畏入骨,齐晗低垂着头挪动膝盖跪端正,姿态谦恭驯服。这样一个场景,这两个月来时常出现在梦里梦外,乃至如今先生和师父就在眼前,还如梦境一般! · 楚汉生站起身无奈道:“爷,汉生……下不了手……” · “你意思你们聊了这小半个时辰的天?都聊什么呢?”君默宁走进来执起桌上的藤条随口问道,“你确定要我亲自动手?” · 不确定!最好咱俩都别动手!这是大个子楚爷内心最真实的呐喊!只是权衡来去,楚爷还是无法亲自动手:哪怕也许他打,齐晗可以少受些罪! · “爷,这些日子您为了晗儿……心力交瘁,这些事情他应该知道……”楚汉生的声音里也有些不确定,他们相随异世,这一生有这一生的执念。 · 君默宁果然有些诧异地看看楚汉生,继而也只是笑笑道:“你告诉他做什么?他不是自诩聪明什么都想得明白吗?你让他自己胡思乱想自己琢磨去!” · 见自家爷没有责怪,汉生放下心来,“晗儿毕竟还小,这件事又涉及他自己的身世和在意的先生,难免失了方寸做了糊涂事。爷,他在曹谦手上受了苦,您就念着他这次死里逃生还有这些年来听话懂事,不要再生孩子的气了!” · “不生气?”君默宁气得用藤条戳了戳齐晗的头顶心,“脑子里长得是花生吗?我花了多少心思安排了今日的局?你以为算计齐昀过来拜师很容易?他娘是容芷兰!没点儿脑子能在宫里长盛不衰吗?结果呢?人家齐昀诚心诚意求恳拜师,他呢?是不是还得我去求他?!” · 齐晗头顶悬着藤条不敢抬起,便只能俯身叩首,怦然有声。 · “那爷打算怎么对待……齐昀,还有,真的让晗儿一直做书僮?”楚汉生试探道。 · 君默宁斜睨了连动点心思都这么直白的大块头楚爷,无奈道:“还能怎么样啊?气头上话已出口,总不能现在就反悔收了他吧?看他表现,让我满意了再说吧。至于齐昀,也是个不错的孩子,他诚心拜师我自然尽心教学。以后不管他俩谁坐上那个位置,我爹和我哥护着的中州天下国祚,总是要绵延下去的。” · 楚汉生点头,总归为眼前的孩子争取了些许的可能。 · “汉生你今天话这么多,不是想要让我忘记立规矩的事吧?”君默宁一脸怀疑道,“他糊涂成这样我就罚他三十藤条,已经便宜他了!怎么样?你是要留下来观刑?还是到外面等着给他上药?” |
087、立规矩(下) “汉生你今天话这么多,不是想要让我忘记立规矩的事吧?”君默宁一脸怀疑道,“他糊涂成这样我就罚他三十藤条,已经便宜他了!怎么样?你是要留下来观刑?还是到外面等着给他上药?” · 大个子楚爷气得甩手出了门!心里却是酸涩又高兴,这下,总算是拨云见日了!都是少见的聪明人,遇到事情还不如他实在!啊呀,爷动手估计晗儿屁股要开花,还是多准备些药膏吧!楚爷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 “跪那儿去,裤子脱了。”内室里,君默宁指了指墙边的罗汉床,“五年前就这样给你立规矩,五年后还是这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 “是……先生……”齐晗始终记得刚才师父的话,先生是在意自己的,只是他真的错得太离谱了,先生怎么罚都是应该的! · 今天一天跪的时间不短了,膝下已经酸痛,连带着胫骨断裂过的地方都有些隐隐作痛,可是齐晗不敢说,也不敢起,膝行到罗汉床边,双手褪下裤子到膝弯露出消瘦苍白的臀腿;如今他身量已高,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上半身趴伏着,便用手肘撑着床板,做好受罚的规矩和准备。 · “晗儿有错……请先生重责。” · 事易时移,可是似乎无论过了多久,此情此景之下的心安永远不会变。成长路上多坎坷,若一直有这样一个人为自己指明方向、纠正错误,可以依靠可以信赖——即便他会施以责罚,那也是上苍的眷顾吧…… · 这样想着,藤条已破空!当坚韧的凌厉落到皮肉之上,瞬间传递出此人心扉的痛楚!而两片后臀上,一条肿起的血红色印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 · 齐晗的呼吸一顿,把头往下埋了埋。第二下已呼啸而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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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拜师(上) “嗖~啪”“嗖~啪”! · “唔……咳咳咳……” · 接连两下之后,齐晗后臀上整齐地并列着三条血檩子。他的身子有些颤颤,屏住了呼吸忍痛却又带动了肺脉的伤,压抑不住地咳了起来! · 这两个月他被如珠如宝一般细致呵护着,别说诫具加身,就是连吹风都没怎么吹过。今日今日又是哭又是跪,还有对先生不要他的担心,悲悲喜喜,终于还是有些扛不住了。 · 情况不算严重,他压抑着咳了几声之后便缓了过来,但是身后的诫具却再也没有落下来。齐晗有些疑惑地侧目看去,正待认错,却见到他家先生把藤条放在罗汉床上。 · 君默宁直起腰说道:“起来吧,你到底重伤未愈,这顿打给你记着,若以后还犯浑,就两罪并罚。” · 齐晗心中感动,自然知道这是先生对自己的怜惜。师父说的对,先生看似对他无比严厉,可是那“不舍”二字,始终镌刻在先生心中。只是他自己实在太过蠢笨,竟未曾发现。一念及此,齐晗鼓足了毕生的勇气,连裤子都没提翻过身抱住了在他看来永远高山仰止的先生! · 君默宁倒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 “先生!”齐晗跪直了,衣服的下摆落下恰好遮住了印着三条血印的后臀,“都是晗儿的错,不信先生、自作主张、患得患失……晗儿辜负了先生的教导,还要先生替晗儿治伤收拾残局!晗儿该打该罚!” · 君默宁任他双手紧紧箍着身子,没有回应。 · “只是……晗儿并不后悔!”齐晗抬起头,目光澄澈,他常常在先生和师父面前流泪,只是此刻,他竟是前所未有的坚强,“先生于晗儿,是再生之恩,晗儿为先生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心甘情愿;我知道先生对相爷夫人、对大师伯二师伯也是一样的,对不对?只是晗儿到底蠢笨,选择的方法错了,才让亲者痛仇者快!先生,您放心,晗儿不管做学生还是做书僮,都会好好学的!绝不敢偷懒!晗儿一定会聪明起来的……师父说,先生不会不要晗儿,晗儿只是怕自己太笨,让先生失望……”他终究还是落泪了,豆大的泪珠滑落在发间,也似乎落在心头。 · 君默宁依然未曾开口,却是扶着少年的后脑勺搂在腰间,他感到箍着他身子的双手更加紧了紧,而腰间的衣服,有温热的液体濡湿。 · 兜兜转转生生死死,这一刻,多么来之不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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