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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逆臣(君臣,耽美,甜宠,西游记相关)[第1页]

作者:小俣青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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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天下人都以为西海摩昂太子天不怕地不怕,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只要他家殿下云淡风轻地一句“过来”,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全力叫嚣着要拔腿就跑。
金德:你倒是跑一个试试?
殿下,臣知道错了~
一个是天上貌似温良实则心黑的二皇子殿下,
一个是西海武艺高强任意妄为的摩昂大太子,
设计,冲撞,辅佐,改变,
他为他折了傲骨,甘心低头,
他为他失却冷静,孤注一掷,
别人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太子是作不死就要往死里作,
勇于认错但坚决不改,
皇子算什么?脾气来了本太子就是凌霄宝殿也敢闹一闹,
但闹完之后的结局显然是惨烈的,
金德:我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但对太子你不得不例外,因为你惹祸的功力实在大大超过了我好脾气的程度。
摩昂:嘁,明明就是殿下你自己恶趣味好么
记住,永远不要试着去驯一条比你更野性的龙,因为你不会知道,最后究竟会是谁驯服了谁
致力于作死的青青又回来开新坑啦,
人设简单说一下,太子表面冲动妄为,实则心思缜密,金德皇子嘛,切不切开都是黑的,习惯什么事情都要权衡好了利弊再去做,但是最后被太子带坏了。
所以剧情总的来说是酱紫滴:
金德:太子你又出去惹事!说了多少遍了,别动不动打打杀杀的,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不好吗?
(摩昂被人算计,剜掉一身龙鳞之后)
金德:和平你大爷的!谁特么欺负我男人本殿弄不死他!
等会儿,摩昂你过来,先把我们之间的账算完再说。
如果以上都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了(*/ω\*)
(一)璞玉还需巧雕琢
西海龙宫自半月之前便开始为这场宴会做准备了,仙界的二皇子金德殿下百年之前降生西海之滨,遍历人间疾苦,造福一方百姓,今天便是他人间寿数将尽,重回仙界的日子。
敖钦从来不敢半分怠慢了仙使,自二皇子投生以来可谓是日日悬心,时时勤勉,布云降雨更不曾丝毫懈怠,故而仙界殿下在回天复命之前也按一般礼数前往龙宫致谢。
“本殿奉父皇之命下凡历劫,承蒙西海龙君照拂地方,金德亦得恩惠,现今劫数圆满即将返回天庭,特来向龙君道谢。”
二皇子早已恢复了仙人体貌,看上去约莫二十上下,眉目温柔淡然,嘴角噙着礼貌优雅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捏住珊瑚杯盏,向主位微微点头致意。
敖钦见他开口,立时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连连躬身道,“殿下言重了,为辖下地方尽心尽力乃是小龙的分内之事,岂敢当殿下一个谢字,小龙实在惶恐。”
在人间地方呆了百年,这酒宴上的一套说辞也是时候该捡起来了,金德依然是毫无破绽地微笑,熟练地同西海龙君客套起来。
很快地酒过三巡,不胜酒力的二皇子面色已经薄红,敖钦不敢再行劝酒,眼见得天色不早,便恭请殿下权且留宿一晚。
金德本也不急,稍作犹豫便应了下来,龙宫众人自然又是好一番忙活,最后由龙君亲自领着二皇子前往落榻之处休憩。
又是免不了一番官面文章,敖钦见殿下神思倦怠倒也不敢多留,不过片刻功夫即告辞离去,只留下几个侍女伺候。
金德自己身边当然也是有亲随的,一个贴身小厮同几名金甲侍卫,后者也都去了门外守卫,小厮年岁上与他相当,唤作“青平”,此刻上了前来,为主上斟茶倒水。
“时候不早了,殿下可要沐浴歇息?”
见他点头,便有侍女鱼贯而入,将其引至内殿,殿后便是一处汉白玉的池子,水面雾气袅袅,竟是上佳的山间温泉水,不晓得是以何等大能竟直接通往了海底。
据敖钦所说,此处本是龙宫太子摩昂的住处,只他这几月领兵前往北海平息水妖而去未归,殿中暂无人居住,但实为西海龙宫内布置最好的一处屋舍,金德本以为这不过是客套话,如今一见方知此言不谬。
挥手将侍女们遣退,二皇子的视线方才仔细打量过四周陈设,见识广博如他也不免摇头感叹,“这摩昂太子果然不负盛名。”
“那可不是,”青平笑嘻嘻地凑上来替他更衣,接口道,“西海储君摩昂小帅的声名三界之内何人不晓得,吃穿用度样样都只要天底下最好的,交的红粉知己也都是各族各界最有名的美人儿,就说这边上的锦绣屏风吧,那可是蚕娘子亲自织就,三界绣工最好的凰女费了百年时日绣好,又得了树族公主送来的万年神木做架,这天下除了摩昂太子谁还能有这么大的面子?都说四海龙宫里最富丽堂皇的当属东海,但要说到精致珍奇,摩昂太子的宫殿可以说是三界第一,这里随便一件摆设都是最精于此道的大师费了无数心血造就的,就算是咱们天宫的库房打开,也绝对找不着第二件。”
金德衣衫尽除,慵懒地靠在池中闭目休息,反正左右也是无事,便当是听闲话一般地听他讲着这些逸闻,都是与那龙太子相关的。
在心里,已经隐约勾勒出了一道影子,骄傲恣睢,有着些不凡的本领,相貌不错,又有些天性风流,招人喜欢也招人恨。
只是他还没想到,相见来得如此突然。
耳畔刚刚起了嘈杂之声,二皇子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内殿的门便已经被人推了开,他的几个金甲侍卫狼狈地躺了一地,这是在数息之内就被人撂倒了?
闯进来的人与他想象中倒是差不多,剑眉星目,玄黑色的披风扬起一个傲慢弧度,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嘴角似笑非笑,“哪里来的俊俏少年郎到本太子房里来了,瞧瞧这眉眼,这身姿,可真是叫人受宠若惊啊。”
摩昂进来得太快,金德受惊之下本能地自池中站起,腰部以上的线条隐约可见,此刻被他一说方才反应过来,眸中怒火一闪,却又不便发作,止了身边小厮的动作,自己随意披了件长袍站好。
二皇子心中清楚青平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想要翻脸此刻也不是时机,一个醉汉惹恼了还不晓得要做出什么事来,为今之计,还是等敖钦过来再行处置。
“太子,奴婢说了您不能进来,”先前退下守在殿外的侍女们现在才赶了进来,向金德告了罪,“这位是天界的二皇子,龙君安排在此处歇下的,您还是随我等先去往东厢房安置吧,莫要再冒犯了。”
能听得进去劝也就不是摩昂了,他非但没有一丝的悔罪之意反倒愈加放肆地进了前来打量屋内的陌生人,“笑话,如此美人儿来到本太子房内,要是就这么走了,岂非太不解风情?”
金德便是脾气再好也耐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比作娈宠,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他本是仙界的皇子,自小到大有谁敢在他面前如此言行无状?当下便沉了面色,冷然道,“摩昂你放肆!本殿对你一让再让你莫要不知好歹,再不跪下请罪待来日本殿面见玉帝禀明此间事宜,定要将你……”
“将我如何?剜了看过殿下的眼睛还是割了调戏过殿下的舌头?”太子挑挑眉角,轻佻地打断他的话,“知道的我是进了自己房间碰上外人留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进了哪家小姐的香闺,看了哪位千金的玉体呢。”
“你!”
好在这次还没等金德被这不知深浅的家伙气出个好歹来敖钦就到了,“逆子你还不住口!”
摩昂愣了愣神,到底是父亲,再怎样他也不可能像顶撞旁人那样顶撞长辈,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之后还是乖乖朝龙君跪下,“孩儿拜见父王。”
敖钦不知是气得还是怕的,指着摩昂的手都在哆嗦,“你这逆子竟敢冒犯殿下,还不认错!”
说完不等回答便面朝金德跪了下去,以额触地,“老龙教子无方,这逆子一向任意妄为,今天又不知在哪里灌了许多黄汤回来,酒后胡言,万望殿下重重治罪,不要轻纵了他。”
“龙君快请起,”二皇子略略收敛了怒气,虚扶一把,“此事并非龙君之过,本殿不会迁怒,太子如何处置,但凭龙君做主就是。”
敖钦得了此话,这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回身面向摩昂,“逆子,我再问你一遍,认不认罪?”
“孩儿无罪可认,”太子虽跪在地上,背脊却依然挺得笔直,语气微带嘲讽,“父王想要治罪就治好了,我也无言可辩。”
西海龙王被这油盐不进的大儿子气得无言以对,一叠声便叫龙兵,“来人来人,给我把这逆子绑起来,拿大棍重重地打,他什么时候肯认罪什么时候再停!”
虾兵得了命令,却并没有马上动作,而是望了他们太子一眼,见对方没有反抗的意思方才上前绑人,去了盔甲按倒在地。
金德也不出言,只站在一旁瞧这出大戏,早就大权在握的儿子和其实并无威望的龙君,这看起来也不是个目无尊长的不孝子,怎么就如此与父亲说话,看这今日之事的背后,似乎别有隐情?
龙宫的大杖有成人的手臂粗细,被脱去盔甲的摩昂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根本抵御不了什么,一棍落下就是道血痕渗出来,将白色中衣染透变红,待血迹干涸又慢慢转为深褐色版污,由背脊到大腿,片刻之后就是一片狼藉。
那小龙仍是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握着双拳忍耐,青筋错出,指节捏得发白,只有疼得狠了的时候才会稍稍踢下小腿,然后又是沉寂。
“够了,”二皇子终是忍不住出言制止,他本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但对上这家伙,不知怎的就是轻易消了气,打成这样应该也算受到教训了吧,“既是酒后无状,也未曾酿出什么祸端来,龙君也就莫要苛责了,待来日酒醒,再慢慢教导也不迟。”
敖钦还未曾怎的,行刑的虾兵倒是如蒙大赦地住了手,收了棍子站在一旁,西海龙王当然也乐见如此,只盼着他这大儿子能识次时务,“还不谢过殿下不罪之恩。”
“殿下不罪之恩?”摩昂语调微微上扬,略带嘲讽,“处置孩儿的人好像不是他吧,父王既不想责罚孩儿又怕殿下怪罪您教导不力,何不就像之前处置三弟那般将孩儿向天庭告个忤逆,生死荣辱便任凭那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们做主,左右省得您为难。金德是吧?殿下是吧?不过就是个仗着血统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无能之辈罢了,还有你的什么父亲,天上的神仙们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是些假仁假义的混蛋!”
三弟?二皇子皱了皱眉,向身边的小厮望去,对方立刻会意,凑到他耳边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
这三界的八卦,少有他不知道的,更何况,西海三太子的事,也算得上沸沸扬扬,只是金德这些年在人间历劫,故而不知。
原来是为自己的弟弟鸣不平吗?这倒有点传闻中的样子了。
殿下尽量平和了语气,倒也不计较他刚才的大逆不道之语,随口问道,“你的三弟,现在是在天牢?”
话一出口,二皇子已经觉出不对,这听着,怎么像是……
果然这厢,摩昂已经又惊又怒地抬了头,下一瞬,手腕粗细的铁链便被挣开,银色光芒闪过,一柄长枪便架在了金德脖颈之上。
第一章就是介绍一下两人的相遇经历,
让殿下初步认识认识某人的作死程度,
嗯,太子的三弟就是西游记里的小白龙,因为纵火烧了明珠被西海龙王以忤逆罪告到天庭,不是观音求情就被判了死罪的可怜娃
这里承袭的是西游记后传的设定,武德星君的儿子调戏小白龙,结果武艺不如人反而被打成重伤,武德星君大怒,让西海龙王交人给自己处置,纵火只是一个借口,西海龙王胆小怕事,不敢得罪武德星君就把自己儿子牺牲了╮(╯▽╰)╭随便给小白龙找了个罪名让上司出气……
(二)西海有龙名摩昂
从带着一身棍伤挣开锁链到祭出长枪再到越过这五步的距离,这家伙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而自己身边的仙界侍从连剑都还没来得及拔出来,金德摸摸鼻子苦笑,这一趟西海,来得倒是挺值。
自己好像是偶然遇上了一个宝贝呢。
摩昂的身姿站得笔直,枪尖稳稳地对准眼前纤细脆弱的颈部血管,眼眸微眯,“我不管你是什么殿下,今天我摩昂既得罪了你,你是要将我绑上天庭治罪也好,是要唆使我父王直接将我打死在这里也好,我敢作敢当,绝不畏缩,但你若是敢仗着自己的皇子身份牵连无辜,打我弟弟的主意,我保证,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叫你付出代价。”
言罢,手肘轻轻一挑,那锋刃便立时在金德脖子间开了道小口子,殷红色液体汩汩淌下,染透了肩上一片月白衫袍。
性子倒是很野,不过有实力的人自然是有资格提出条件的,二皇子对于架在自己颈间的凶器浑然不恼,毫不避讳地回视了过去,自己的意思,如果对方不算笨的话,应当看得明白。
果然,半晌之后,小龙终是收起长枪,顺从地任由金甲侍卫将其拿下,他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某份承诺。
“摩昂太子以下犯上,行刺皇子,”金德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地转向一旁早已冷汗淋漓的敖钦,语气平平,“龙君认为,当如何处置才好?”
西海龙王本就吓得魂不附体,此时竟被提名来问,抖得如筛糠般跪倒,“逆子无状,全凭殿下定夺。”
二皇子本来给他这个机会,原以为到底是父子血缘,敖钦怎的都会为摩昂求情一二,自己也可以顺势给个恩典,小惩大诫,将此事轻轻揭过,谁料想这堂堂一海之主竟连半点骨气都没,如此轻易地便将亲生儿子的性命全权交予他人。
三太子之事,并非偶然呐。
金德压过心头的不满,仍是温和再问,“本殿也并没伤到,论他个行刺之罪倒也名不副实,就算他以下犯上好了,只是不知以西海龙宫的规矩,此罪当如何决断?”
敖钦停顿半晌,总算大体上揣摩明白了皇子的意图,沉吟道,“按龙宫的规矩,从重可以削去职位,贬往河道或是井中,从轻也可只杖责八十,略作薄惩。”
“据本殿所知,太子可谓西海架海金梁,周遭海域安危均系于其一身,岂可轻易贬斥?”金德擦拭去颈间血污,声音淡淡,辨不出喜怒,“不过太子既然嘴这么硬,骨头想必也不会软,就加二十杖凑个整数好了。”
天界侍卫行刑手段与龙宫虾兵自然也不相同,棍棍只落在摩昂腰部以下,尤以臀峰之处受责最多,不过几棍下去,之前的血痂便完全崩裂开来,遮盖臀部的中衣已经在杖下逐渐碎裂成布条,隐约可见其下的血肉狼藉。
刑杖落在背上虽然更疼些,但好在受刑面积大,每一处伤得平均,不算太重,如今只往一处打,不过两三棍间就必会有重叠,伤上加伤,疼痛感更是以倍数递增,再法力高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忍耐力好更不等于不怕疼,纵然勉力支撑,在杖下苦苦捱着的太子终究是不如之前那般安静了。
“嗯额……”
手腕被牢牢缚在身后,完全借不上半分气力,哪怕将下唇整个咬得鲜血淋漓想要将嘴边的痛呼声咽回去也是开始做不到了,而一旦开了这个头,之后断断续续的呻吟就更是来得顺理成章。
疼到根本感觉不出是哪里疼,摩昂本能地仰起头,眼前却是一片模糊,眸中是一阵阵的刺痛,分不清是汗水流进了眼睛里抑或是疼痛的反射,每一棍都让他觉得已经是忍耐的极限,再疼下去就要麻木到失去知觉了,可下一杖的落下立时叫他明白,在这望不到头的刑罚里,想昏迷过去都是奢望。
这样打下去,腿会断掉的吧,小龙在意识尚算清醒的瞬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移着注意力,是谁告诉自己那家伙虽然心眼多了一点,城府深了一点,但心地还算良善的啊,这丫根本是心狠手辣吧!
下次去两界山,一定要找那猴子算账,居然给自己提供不实情报。
不过,下一次去那里,他大概就已经出来了吧,也好,真是太久没和人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
哪怕是输呢,没有输,哪里有赢?
金德并没有从头到尾观刑,摩昂身为臣子,却拿利刃指向君上,对于如此大过,他自认为一百杖的判罚并不算重,这尚算是看在这小龙有几分本事,自己想要将其收为麾下的情面上,可,天知道真的当那人受不住刑,痛呼出来之后,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二殿下几乎可以算是落荒而逃了,皇子的威严不允许他轻纵罪过,朝令夕改,但心底的本能更让他没有办法毫不在意地继续呆在这里。
自己真的要亲手,毁损去他如朝阳般光辉烈烈的骄傲吗?
“青平,你立刻上天一趟,将这封书信交给守卫天牢的大统领,”二皇子将墨色稍干的纸页叠起封蜡收好,递给身边的小厮,“顺便好好打点一番上下,叫他们莫要怠慢了西海三太子,另外……”
他略作停顿,终是接着道,“以我的名义告诫一声武德星君,此事到此为止,不许他再生事。”
小童不情不愿地点头,嘟嘴埋怨,“敖摩昂无礼到如此程度,殿下干嘛还要帮他,为他得罪仙界同僚,这也还罢了,就怕他到时候根本不念着您的好,反倒恩将仇报,我看他啊,完全做得出来。”
金德轻笑摇头,“你这样说就太不了解他了,能领兵打仗几百年都未曾败绩的良将怎么可能是真的像他表面上那般简单任性?对自己要求严格才能带得出军容严整的兵将,胜一次两次还可说是因他悍勇,但能几十次上百次的军功之将,除智勇以外,必定也十分自制,而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而一个肯为了自己弟弟不惜拿性命冒险的重情重义之辈,是绝不会忘恩背德的。”
“他是一柄三界内少有的神兵利器,只可惜锋芒太过,若不磨掉一些再用,伤敌之时便难免伤己。虽然我一向不耐烦这种费心调教人的活,但为了他,还是值得再多花一点时间的。”
回去可以好好做一番准备了,自己的白露宫一个人住了这么久,再加个如此有意思的龙太子,以后想必会很热闹的。
摩昂,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今天这场闹剧,有多少是在你的计划之内的,对于我,你在前面又做了多少功课?用自身为诱饵让我帮你救你的弟弟,你又是不是做好了付出足够代价的准备呢?
风流浪荡的龙太子,冲动任性的少年郎,百战百胜的将军,关爱幼弟的大哥,到底哪一个身份才是你,又或者这些其实统统是你?
本殿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你既然下了战帖要我陪你玩一局,我又怎么好叫你失望?
(三)龙生九子各不同
注意:这一章是插叙,时间线在太子大闹龙宫之前,主要是为了解释一下前两章里没有说清楚的内容。
自古以来海域本皆由龙族掌辖,其间自成体系,不论江河湖海各有龙王,专司周遭地界行云布雨之事,为降服水域中各类水怪妖魔,龙王也俱都会收编龙兵,但论起龙兵规模,自然还得属四海兵多将广。
四海之间也各有差距,东海实力最强,有精兵十万,南海西海次之,仍有八万上下,却以北海最弱,不过三五万而已,但偏偏尤以北海地形复杂,荒凉阴冷,不适宜普通海族居住,因而滋生妖魔甚多,北海并无能力自行剿灭,只得求助于其他兄弟。
这本应当是老大哥东海的活计,但自从一次东海太子敖凡领兵去救助北海反倒战败被擒,幸得当时接任西海龙兵总管的摩昂亲率一万精兵杀入妖怪老巢相救方才脱险之后,东海自觉面上难堪,便不大爱管这些事了。
后来救助北海的任务,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西海头上。
便如同这一次,摩昂本是奉了雷声普化天尊军令前往北海剿灭一伙毒魔,这群水妖阴险狡诈,惯使毒计,太子顾忌水中其他海族性命不敢硬来,与它们周旋了半年长短,终于斩杀敌寇,得胜归来。
然而等着他的,却不是庆功宴。
回程的路行至一半就遇上了他三弟敖烈的贴身小童,哀哀哭告于他,倒是天界武德星君之子仗势欺人,言语辱及三太子,三太子一时不忿,出手将其打伤,武德星君护子心切前往西海要人,哪知龙王丝毫不顾念父子之情,竟要将三太子交出任其处置,虽得姑父泾河龙王全力相护,最终仍不敌武德淫威,如今敖烈以忤逆之罪告往天庭,性命危在旦夕,万望大太子念及手足同胞情义,救三太子于囹圄。
他要怎么救?若是其他任何人诬陷了弟弟,他就算是拿枪架在那人脑袋上也要讨个公道,可小白龙被自己亲生父亲冠以忤逆不孝的大罪,他摩昂就算再胆大妄为,也没有办法去威逼生身父亲,罪名成立了,死的是弟弟敖烈,罪名不成立,他父王是诬告亲子,罪犯欺君,更是难逃一死。
要弟弟还是要爹,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整个身子都被压在石山下不得动弹的猴子静静地听他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明,也清楚太子如今面临的两难局面,就着递过来的酒碗喝了一大口醇香的黄酒后,终是秉持着吃人嘴短的原则替他排忧解难了,“其实,如果敖钦承认诬告,就连玉帝都不可能放过他,但如果你弟弟罪名成立,却不一定会死,非要他死的不过是武德而已。”
“大圣的意思是?”小龙再倒了一碗酒喂他喝下,若有所思,“武德对此事咄咄逼人,不肯轻放,我们也可以找一个在天庭的话语权和威望更甚武德的人为小白龙求情,只是这样虽能保住性命,敖烈以后也很难在三界立足了。”
猴子略略偏过头去,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西南角的一处阴翳,深深地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似的重又转过头来嬉笑着望向太子,“这可巧了,前几日西方的观音菩萨来过一趟,说如来佛祖想让我护送唐朝一个和尚西行取个什么经书,许我叫天天应叫地地灵,我想,提个同伴的要求总不过分,你若是信得过我,就让你弟弟跟我走一趟,到时上了灵山金身正果,也算不辜负你这位好大哥的心意。”
摩昂猛然被酒呛了个正着,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大圣你这样的,如来还想请去做和尚,他就不怕以后佛门都不得安宁了吗?”
见孙悟空只是白了他一眼根本不答言,太子丝毫不丧气地接着问,“从这里到天竺何止万里之遥,西牛贺州更是妖魔肆虐,如来想请你给他弟子保驾护航也能理解,可我不明白的是,大圣你怎么肯答应?”
“在山底下呆腻了想出去玩玩不行啊,再压下去骨头都要生锈了,”猴子漫不经心地回他,“我决定走着一趟虽然有点不得已的原因,但也绝不是光为了向观音讨你弟弟这个人情,只是顺便罢了,你不必觉得亏欠什么。若真的过意不去,往后俺老孙保和尚取经路上若是遇到了什么水怪你记得出手相助就行。”
小龙定定地看了他许久,面上少有地露出几分郑重,“大圣放心,来日但凡你有所吩咐,摩昂无不效劳。”
“行了行了,别这么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看着别扭死了,你弟弟的命和前途交到俺老孙手上你尽管放心,但是这些日子会不会在天牢受委屈还得你自己多操心,别还没等定罪就被人暗地里弄死了,去忙你的吧。”
嗯嗯,太子本认真地点头筹划,听得最后那句突然眉角一挑,笑得不怀好意,“以往我每次来,大圣都恨不能拉着我聊上三天三夜,这一次怎么竟会赶我走,莫不是今日来的不是时候,搅扰了大圣什么好事?”
孙悟空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被压在这里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根,还能做什么事?”
“那可不一定,”小龙笑着凑过去观察他表情,“大圣可是三界中名声显赫的人物,保不准就有什么俊俏的小姑娘爱慕得很,来到这里同您说说话解解闷啊,这样大圣可千万得告诉我,我这人识相得很,肯定立马就走。”
孙悟空睨他一眼,硬生生将个滚字吞回去,这家伙的嘴这么毒怎么到现在都还没人打死他呢,真是奇了怪了。
“有没有人你不会自己看啊,除了山神土地和监管官,你还能在这里找得到别人?”
摩昂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眼四周,果然寂寥得很,“原本嘛我就是随口一问,可现在看来这人绝对是有,不然依大圣的脾气,被我这么口无遮拦地说了一通还能好言好语地说话?不仅有法力还很高啊,连如来派来的监管官都能瞒过去。”
“你够了啊,操心这么多也不怕老得快,”猴子没好气地顶回去,就不该跟他纠缠这个问题,“你那宝贝弟弟还救不救了,俺老孙好人做到底,再给你指条明路,仙界的二皇子,叫金德的那个,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这小子虽然城府深了一点,心眼多了一点,但心地着实不坏,你可以从他那儿下手。”
提到敖烈,摩昂也没心思再玩笑了,“天上那群神仙没一个好东西,他还是个皇子,看他爹和他哥都那副德行,想来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你家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啊,东海的大伯庸碌无为,堂哥敖凡嫉贤妒能,你亲爹爹更是颟顸糊涂,也不影响你的性格啊。金德这人绝对不坏,更难得是他可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你要真见了他,谁比谁禽兽还真说不准。”
太子摸摸下巴,低身下去凑到孙悟空面前,两人近到鼻尖几乎能碰上了,“我到觉得大圣的模样才是真绝色,他要是能比大圣更好看,那我自然是要好生见识一番了……”
话说到一半,小龙陡然顿住,身形稍稍一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去,目光凌厉地扫过西南角处阴翳,然终无所获。
奇了,刚才明明觉出这个方位有陌生气息的啊。
“还没死心呢,说多少遍真的没人在这儿,”猴子叹了口气,“你还打算在这里找不到人不罢休了啊。”
摩昂当然不可能在这儿耽搁太长时间,西海还有一大家子事等着他这个太子回去打理呢,“行行行,我先走了,下次再过来估计大圣已经得出樊笼,小龙在此先贺过。”
待他已经走远,之前那处阴影角才慢慢显出一道人影来,白衣僧袍,面目俊秀,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果然不愧是悟空你称赞过的后生,神识竟然如此敏锐,差点就被他发现了。”
“魔头你还好意思说!”之前还一脸平静的齐天大圣见了他显形立刻不淡定了,“别以为俺老孙没看出来,你刚才根本就是故意放出气息测试他的观察力吧!你现在根本不能以真身出现在三界,只能借助化身,要是被人看见了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事来,安生一点不行么。”
白衣僧人被抢白了这一通倒也不恼,嘴角的笑意反而越发深了,“悟空你别生气嘛,我知道了。只是一时对这小龙有点好奇罢了,我有信心不会被他发现的。”
“摩昂这小子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这个时候来,魔头你化形一次不知要耗费多少心力,还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躲藏,也是辛苦你了。”
“悟空你劫数已尽,而我的劫难才刚刚开始,不来见你一面实在难安,”被称作魔头的和尚低眉一叹,“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西行之路遥遥万里,你要保重。”
“我知道的。”
白衣僧一步步走近,在他面前半跪于地,伸手抚过孙悟空毛茸茸的头顶,“世人都说你自我骄纵,可我却明白,你心底有多柔软。观音明明给你选的同伴是摩昂的,你水下功夫不行,他正好是水战的行家。如果能与摩昂结伴西行,这一路定会顺利许多。你却为了朋友宁肯舍强援而选武艺远不如他的小白龙,不知会平添多少麻烦。答应我,以后一定要记得首先保护好自己。”
“你把我看得太好了,”猴子微微一侧避开他的触摸,有点不安,“我和太子虽然平时能和睦相处,但终究都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若是战斗中关于如何对敌有了分歧,我们俩只怕自己就要先打起来了,取经路上有一个孙悟空就够了,再加个摩昂,只怕才是真的麻烦不断。”
那和尚也不反驳他这根本不能自圆其说的言论,眸中是水润的温柔清浅,“也是。敖烈的功夫虽然一般,但有这么一个好大哥真心护着,想来最少也是个好孩子,与你定然合得来。”
“什么好孩子不好孩子的,魔头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老气横秋的,俺老孙也活了一千多年了,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你到底多大年纪了?”
白衣僧轻笑展眉,“比你大。”
“比我大了不起啊,”孙悟空嘁了一声,“不就是早投胎了那么些时候嘛,这也值得你得意?”
“对啊。”
这一章只是过渡内容,下一章太子就要入天宫和殿下同居了
然后才是正文的开始╮(╯▽╰)╭当然以后不会像第一次杖责那么残暴了,我是坚定的甜宠党

(四)这就是你的代价
敖烈最后到底是保住了一条命,之前咄咄逼人誓要将其置于死地的武德星君突然态度大变,更兼有西方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出面向天庭求情,玉帝当然乐得卖佛门一个面子,只发配了小白龙往鹰愁涧思过,以侯戴罪立功。
等摩昂身后的伤方方养得能够下地行走时,已过去三月有余,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去见一眼三弟,在那阴冷荒凉的山涧中陪陪他,敖烈已被人褪角去鳞,化成一匹白马负僧人西行。
他唯一的弟弟,龙族的小太子,如今竟成凡人坐骑,斩断红尘,出家去了。
默默地在那一行人身后跟了大半日时光,那感知敏锐的猴子都不知看了过来多少眼示意他过去与小白龙说说话,可他终是摇头。
近亲情怯,既已回不到旧时光了,莫若不见。
西海的事物暂且委托给了副将,与父王轻描淡写地交代了自己将要去还一笔债,少则三五年,多则百十年便回。
敖钦看着眼前恭顺的西海储君,从小便被誉为四海未来的真龙血脉,犹豫了许久似乎是想要叮嘱他些什么,可,仍旧无言。
对于摩昂,敖钦有三分的爱,和七分的无能为力,对于这个大儿子,他其实是没有一点办法的。
太子不会违逆龙君的命令,可也并不会按照敖钦给他安排的路走,他从来就有自己的主意。
弟弟的事已不必小龙费心,西海的事也还暂时轮不到他操心,左右闲来无事,就跑一趟天庭陪那位二殿下玩玩好了。
这个时候的摩昂死也不会想到,这一玩,就把自己彻底给赔进去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的他只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不会好过的,毕竟金德在仙界已经等他这个猎物送上门很久了。
“臣,西海摩昂拜见殿下,”太子收敛了一身锋芒,规规矩矩地跪在阶下,正冠,整衣,掀袍,叩首,一整套动作进行得行云流水,无懈可击,“前些时日,小臣酒后失仪冒犯殿下,幸得不罪之恩,今日特来拜谢。”
金德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中带了几分笑意去打量今日的小龙,换下了上次那件银色铠甲,取而代之的是裁剪合身的玄黑色锦缎,袖口与胸前都是精致华丽的蟠龙绣样,领口却是月白色,配上水蓝的云纹,比当日少了几分凌厉,更添十足风流。
原来这小子,也是会装乖的嘛。
“就为了这件事?起来吧。”
摩昂被他看了这半日早就跪得不耐烦了,闻言毫不拖沓地便站了起来,拱手施了一礼,“舍弟之事也多劳殿下奔走,小臣感激不尽,然臣资质鲁钝,不能体察上意,殿下希望臣如何回报大恩,还请明示。”
这么厚脸皮的话估计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说得出口,资质鲁钝不知该怎么报答,还要他明示,这分明是暗讽自己挟恩图报嘛,二皇子气极反笑,别忘了,这笔买卖可是你主动送上门的。
不过大家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这点心思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
“太子是个痛快人,那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金德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白皙修长的指节有节奏地于扶手上敲击,“以天上一年为限,你留在此处听本殿调度遣用,一年之后彼此两清,互不相欠。”
意料之中的条件,摩昂也懒得讨价还价,干脆利落地应了,“那就依殿下之言,这一年里,小臣但凭殿下吩咐就是。”
“那好,过来。”
嗯?小龙微一怔愣,不明白这葫芦里又是什么药,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在他身旁站定。
二皇子侧过头看他,目光灼灼,“同本殿说句实话,当日之事,你到底计划了几分?”
“小臣愚笨,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算盘,所以大多事本殿并不愿深究,这件事你既不想说那就算了,”金德站了起来,微微朝他倾身压迫过来,“但以后的百年你既然要在我手下听令,就不要想着对我多有保留,否则别怪本殿不讲情面。”
摩昂稍稍往后躲了些,避开他的对视,“多谢殿下。”
二皇子眼波一扫,带着显而易见的危险意味再次靠了过去,“先别忙着谢,这件事你可以不说,但这笔账咱们却不能不算。”
“什…什么账?”
“你说呢,”金德冷冷哂笑,直接拧住了小龙手腕朝后一压,稳稳地将其双手反剪在了背后,整个人上半身都被压制在了书桌上,“利用本殿总是应该付出一点代价,不是么?”
上好的金丝楠木面板同太子俊美的面容几乎零距离地相触,木料的馨香萦绕在他鼻尖,沁人心脾,他的身量并不算高,此刻被小腹抵在桌沿,后腰又被人压着,臀部被迫翘起,只有脚尖刚刚能着地,半悬空地有点难受。
可这还不是关键,重要的是,这样的姿势,这家伙想干什么?摩昂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好像要有什么超出预料的事要发生了啊。
现在不听话不要紧,我们还有一百年的时间慢慢调教,就从现在开始好了。二皇子慢条斯理地拍拍桌上那人的背脊示意他安静下来,然后留了一只手按住小龙的腕关节,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腰背往下滑,悠悠地蹭过袍摆下圆润挺翘的两团肉丘,还顺手地捏了两把。
“这笔账怎么都是要算的,要么你乖乖别动,本殿不会下重手,”感觉到了小龙想挣扎的欲望,金德不紧不慢地瞅着他羞红了的耳根开口威胁,“要么,那就只有公事公办传刑杖了,到时候太子更没面子,本殿也难免落个刻薄待人的恶名,你说这又是何必呢?”
摩昂固然是个有骨气的人,但要他既丢面子又吃苦头地就为了摆脱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那还不如就这么尴尬下去呢,反正,他自觉脸皮还算厚,这点程度还真不至于要死要活的。
不就是挨打嘛,怎么打还不都一样。
很快他就知道哪里不一样了,二皇子并没有费事地去找什么刑具,只是随手在桌上拿了那紫檀木镇纸,约莫半臂长短,刚刚好手掌可以握上一圈的宽度,掂在手里便觉得重量不轻,想来一定合适得很。
也算碰巧,金德前些日子下凡历劫便是做的县官,管民生管钱粮,也管刑狱。
对于怎么给犯人施以心里压迫,怎么把握力道深浅,什么样的刑具打在哪里最疼,他都算是所知不少。
摩昂是个将才,要上阵杀敌,故而有些地方虽然适合教训人,却不适合对他用。选择以这种方式给这小龙留下一个小教训也并非是二皇子一时兴起,是真的深思熟虑过的。
君子耻之,小人痛之。耻之不变,痛之何益?金德并不是要给他足够的疼痛好让他畏惧,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这其间的度太难把握,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弄巧成拙,所以殿下选择用这种方式让他牢记。
二皇子略作计量,还是直接将太子的外袍自后面掀起掖在腰间,下半身便单剩了一件丝质中衣,清透得很,根本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镇纸的表面极是光滑,但足够沉重,金德用的力气又不小,猛然间落下几乎是深深地咬进了摩昂肉里,再迅速地弹回去,中裤下的臀峰立时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了一道二指宽的棱子。
看起来清清秀秀一个人怎么会手劲这么大的!小龙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看的眉头纠结成了一团。
今日与前次受刑不同,那天的杖责可以说是摩昂自己讨来的,他们龙族一向为三界尽心尽力,可天上的神仙们略有些身份的便能视他们为奴仆,自己出生入死地为仙界荡平妖孽作乱,费了多少心力得胜归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敖烈因为纵火烧了御赐明珠而被关入天牢等候处决。
那一刻,太子心中的怨气几乎要支使他干脆反了天去,落草为妖,可是不能。他还有个父王,他身后还有整个西海,一个人怎么任性胡闹都无所谓,但他不会也不敢将西海众生灵置于险地。
小白龙无错,错的是仗势欺人的武德父子,是听信谗言的玉帝,是颟顸畏缩的父王,小龙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一不能反天,二不能反父,他只能拿自己出气,气自己还不够强,连家人都保护不好。
所以他借题发挥闹了那么一场,以近乎自残的方式惩罚自己,也向他的父亲无声地表达着不满与怨愤。
那天的疼痛让他解脱,因而受得心甘情愿,可今天,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满腔的情绪已经平复,再挨责罚,感受到的就全是疼了。
可再疼也得忍着,就像殿下说得,欠的帐总归要还,太子心里清楚,二皇子那一句“利用本殿”指的并不是救弟弟一事,而正是那日所挨的杖责,自己利用他向父亲来的这么一场消极的反抗,现在该是还的时候了。
只是殿下,你来这么一出,是想告诉我,你很了解我吗?可我摩昂,并不需要谁了解。
不得不说,小龙猜得很准,可除此之外,二皇子还想要做的是,既然你那么想讨一顿打,那就成全你,你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我费些力气满足你也不算什么。


贴吧最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发图片都会被吞

(五)到底谁才是猎物
双手被禁锢得太久,此刻猛一获得自由却基本上没办法动弹,从肌肉到指节都在生理性地颤抖,完全不受控制,双腿就更不用说了,原先的姿势摩昂就只有脚尖能够得着地面,受刑过程中疼得狠了身体自然会一面下意识想找一个借力点,一面又忍不住想要往上挪动,两相作用之下,小腿几乎都在抽筋,不要说站起来,就连让脚掌整个落地都是个不小的问题。
当然,殿下从来都是管杀也管埋的,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这件事就此尘埃落定,不必再带到后面的相处中去。
所以他在看出了太子如今的状况之后,十分好心地伸手扶了一把,半托半抱地帮人从桌面上起来了。
可惜好心从来就不一定会有好报,小龙现在双腿根本使不上力,虽得了金德相助,但依然是站不稳,所以干脆将整个身体的都重量都压到他臂弯里去了。
此事若是换个软玉温香来做倒也没有什么,二皇子向来是以翩翩君子风度闻名,让一个无助的小姑娘暂时靠一靠算的了什么?可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直接靠进他怀里的事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毕竟这种事就算他不介意,大部分人也做不出来,但这大部分人里面,显然是不包括摩昂的。
对于一个风流浪荡,各种花草债能填满九天银河的人来说,做这件事实在半点不好意思的情绪都不会有。
可这就苦了金德了,小龙虽然在身高上要比他矮了半个头,体型也甚是匀称,但到底是男子之身,又自小习武,骨骼健壮,确实,还是挺沉的。
“太子好了没有啊?”
“你自己下的手你自己不知道?”摩昂没好气地瞪了回去,理直气壮,“我这般年少俊美的龙族后裔主动给投怀送抱,殿下还委屈了不成?”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二皇子为之深深惊叹,每次当他以为自己已经挺了解这条小龙性情的时候,现实都会再一次给他惊喜,哦不,惊吓。
他还能说什么呢,金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咒”,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如果你不能改变被调戏的事实,那就干脆享受这个过程好了。
其实,至少有一点小龙没有夸张,但从相貌上来讲,他是绝对担得起“年少俊美”这四个字的。
青平那日同自己絮叨了那小半日,提到有关于他的,除了留在三界各族各地的风流韵事之外,就是太子绝佳的容貌。
青平当时是怎么说的?
二皇子突然记忆有一瞬间的短路,因为,摩昂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倒是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地直接将他腰间一块佩玉抓起来,温热掌心倏然蹭过他的小腹,带起一阵陌生的酥痒感知。
“玉弟?这是殿下的小名吗?”
那是刻在配饰下端的两个篆体小字,由于年岁久远模糊得厉害,难为他还能认得出来。
“嗯,”金德猛然回过神来,不露声色地将玉佩取回重新挂好,“我和大哥木德皇子是一胎双生,所以父皇为我们取了乳名,玉兄玉弟。”
如果太子不提,他几乎都快要忘了曾几何时,他与玉兄还是会佩戴着同一款玉饰,一起读书一起玩乐的亲生兄弟,现如今,东西还带在身上,情分却连半点都不剩了。
恨不能将对方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问了个不太好的问题的小龙讪讪地摸摸鼻子,颇为小心翼翼地偷瞄他,“君子端方,温润如玉,殿下自然是配得起的,大皇子就未必了。您要是心里不痛快接跟小臣说一声,过两天我就偷偷潜进他宫里把他的那块偷过来,也省得您以后再睹物伤神了,怎么样?”
这么一番没轻没重的话惹得金德实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天宫禁苑,你一个外臣说得好像自家后花园一般,还能这么理所当然地当着他的面就口无遮拦。
这是根本没打怕啊。
“趁着本殿还没生气之前,”玉弟作势又要去拿桌上的檀木镇纸,“太子最好……”
摩昂立时吓得一个激灵,总算从他的身上离开,相当识相地举手投降,“我知道,不用您赶,我自己滚。”
终于把这座大神送走了,明明一开始是自己占了上风下定决心要给对方好个下马威的殿下在心里闪过这句话时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在这次决定性会面的后半段,他居然被人给先调戏后安慰了?在那么尴尬的局面里还能不动声色地反客为主,轻易地操控了自己的情绪,在自己想着怎么给别人下马威的时候这位西海太子也在计划着同样的事情啊。
这一局,没输,可似乎也不算赢啊。
然后之前被小龙那么一闹腾而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那句话就这么突然而然地出现在了脑子里,青平那天说的是,摩昂长得好,本领也好,不止是女子,这三界之内,爱慕他的男子可也不在少数。
又恍然忆起自己在调查太子过往时看到的一件旧事,昔年,三界曾经现世一只巨鸟,名唤迦楼罗,专以龙族为食。
那是上古凶兽,实力非凡,又只是针对一族生灵,并不危害三界,天庭在派出几路神将不能得胜之后,便明哲保身,再不肯出手了。
反正,这样命不久矣的暮年怪物就算让他放开了吃,江河湖海里那么多的龙族,也还是供得起的,在天庭眼里,牺牲几十条身份低微的龙族就能解决的事,何须上神们费心费力呢。
可摩昂不服,他贵为西海储君,原本只需要乖乖地待在海龙宫里等那怪物吃饱了重新沉睡过去,不必承担任何风险,可是他竟以自身做饵,为引迦楼罗入海追捕,不惜割下四分之一的龙身诱惑敌人闯进他设好的圈套,没有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结果大家都能看得见,悍名远播的凶兽自此消失,半个西海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珊瑚红色。
凶残的迦楼罗以为小龙会是他的猎物,结果最后成了猎物的,是它自己。
这一次,他金德好像变成了第二个迦楼罗,想要驯服这位龙太子,以为再厉害的猎物也终究斗不过好猎手,那摩昂呢,会不会也是故技重施,把自己当作了猎物?
当初他以自身纯正的龙族血脉为诱饵,迦楼罗不是笨得意识不到圈套,只是,一条血脉纯正的真龙味道胜过十条血脉稀薄的伪龙,所以,他明知可能有诈还是上了套,而自己如今又何尝不是这样?
用他绝强的实力来吸引自己的注意,还有他傲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这样有趣的猎物,哪个有野心的猎手不想试着驯服?明明晓得这条小龙有多危险,可同样也是抗拒不了如此充满挑战的猎场,殊不知,猎物和猎手的关系却从来不是固定的。
玉弟静立了良久,也思虑了良久,然这其实是个无解的局,因为摩昂设的从来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你就算知道眼前是一个陷阱可依然忍不住要跳下去。
毕竟,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越是危险的就越是无法拒绝。
到了晚间的时候,青平进来通报说是,西海派来照顾太子衣食起居的人到了,在外间等候召见。
传进来,是位看起来二十上下,鲜妍明丽的红衣女子,梳着既非妇人,又不似少女的发髻,自成赤如,眉目清冷,不太好亲近的样子。
话也没说几句,她便告罪请退,道是太子旧伤未愈只怕行动不便,要早点过去照顾。金德当然不可能拒绝,再来也担心她一个人过去怕迷了路径,心里又莫名有些记挂那条小龙,便亲自带着赤如往摩昂的居处去了。
幸亏是来了。
大约是上次的杖伤并未好全,今日又受责不清,他们到屋里的时候,小龙居然发起低烧来了。
睡得昏昏沉沉地趴在床上,双颊有些泛着潮红,因为是面朝下压在枕头上,脸上显得肉嘟嘟的,唯独是嘴唇有点发白,更是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惹人怜爱。
赤如好似是见惯了这般场景,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无,熟练地坐到床边摸额头,把脉息,最后从小兜里掏出几粒药丸,几乎算是有点粗暴地直接塞进摩昂嘴里了。
“他怎么样?”玉弟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皱眉,这样真的是来照顾人的?“要不要本殿请位天医来给太子看看?”
赤如根本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自顾自地扎针施药,“不用,每个人都有各自体质,大夫还是熟悉的好,更何况太子的身体旧伤颇多,不了解的人来了反而坏事。”
小龙在她诊治之下总算是有了点知觉,迷糊地低喃,“父王,别打了好不好……”
病中的嗓音软软糯糯,再加上这近似撒娇的口吻,将金德的心口敲得一震。
好像一直忘了说,本文的人物来自西游记和玉帝传奇,但是世界观和人物设定都是取自童年神剧西游记后传

(六)调戏以及被调戏
一开始还只是朦胧不清的呓语,慢慢地,摩昂的头上开始冒冷汗,眉头微微皱着,极是不安稳的模样,“疼…不打……”
声音细小到要凑近了才听得见,金德眼眸中不知是什么情绪狠狠一跳,顾不得许多直接撩袍在床头坐下,伸手去擦拭小龙额角的汗珠,却怎么也擦不完,片刻之后终是忍不住出声责问赤如,“太子到底怎么了,你为他吃的什么药?”
“活血化瘀的内服药,”赤如罕见地没有冷着面孔,语气甚至带了几分之前没有的柔和,“这个过程疼是很正常的,熬过去就没事了。”
熬过去?!玉弟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摩昂都难受成这样了,她居然就轻描淡写一句让他自己熬过去?西海龙宫是没有大夫了吗,居然把她派过来照顾王储?算了,还是别指望她了。
“青平,你去药房拿几副止疼的药剂来。”
赤如面色一凝,眉目沉了下来,直接道,“这里我才是大夫,病人用什么药怎么治我说了算,殿下还是不要指手画脚的好。”
“床上躺的是你主上!”青平瞪圆了眼眸,气鼓鼓的为他家殿下抱不平,“再说了,这么跟仙界二皇子说话太没规矩了吧。”
“他是仙界的谁干我何事,我只听太子的命令,殿下若是恼了大可等太子醒来再叫他处置我,但现在他的一切事物由我做主。”
金德此刻倒是冷静了些许,她的态度如此强硬自然是得了摩昂的吩咐,更何况,摩昂打过这么多年的仗,受伤定不是一次两次,大夫对这般情景想来是有经验的。
“是太子之前有过什么关照吗?不管怎么样他现在是我的客人,如果不能确切地了解他的情况,本殿实难安心,还请姑娘告知。”
赤如垂目略作思索,又瞧了那床上正在绵延不绝的疼痛中挣扎的小龙数眼,低低一叹,“不瞒殿下,太子是绝然不许任何人喂他止疼丹药的,哪怕是重伤垂死也不行。之前的几任大夫医术也甚好,都是因为在紧要关头关心则乱犯了这个忌讳而被逐离的。”
“却是为何?”
“止疼的药物无非是麻醉神经使人不觉疼痛,服用多了,人的思维行动也许会受其牵制,但其实影响也甚小,对大多数人而言并没有什么要紧,但太子是时时要领兵打仗的,一个决定一处破绽便系着无数战士的生死存亡,故而他从不敢有丝毫大意懈怠,”赤如拨弄着药匣子里林林总总数百样药物,唇角抿了又抿,“太子也曾与我提过同殿下的旧事,这一次来天庭之前更嘱了我好生收拾些丹药仙草,说是日后怕是有的是不安生,当日之事是太子欠了殿下的,论理说,要怎么偿还都是殿下说了算,赤如本不该多嘴,但到底服侍了太子许多时日,有几句话不能不说,还望殿下见谅。”
玉弟默然良久,心里猜到她要说些什么,不过是求情之类,也欲顺势答应下来,“你说吧。”
然而……
“赤如敢请殿下日后教训这家伙万勿手下留情,他这样的祸害是铁定要遗千年万年的,殿下只管重责,哪怕打得只剩一口气我也绝对治得好,所以您大可放心。”
这是反话吧,金德平时精明过人的脑筋已经有点迷糊,还没等他想好言辞,床上疼晕半日的摩昂却突然醒过来了,一副羞愤地恨不能以头抢地的模样,“我的小姑奶奶,我求您别说了成么?这么大老远跑一趟肯定累着了,您赶紧去歇着好不好?”
赤如却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就成功地让小龙住了口,不由分说地从被中拽出了他的胳膊又搭了回脉,确认无事之后才转身离去,临走还不忘在门边停了停,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侧首朝玉弟补充道,“太子体内的内伤已经好全了,伤处虽还有些淤血但已无大碍,早说了,这种祸害是决计死不了的,您放心教训。”
看着那女大夫悠悠然走远,再回头瞧着摩昂几乎要把自己整个脑袋埋进软枕做鸵鸟的动作,被各种思绪纠缠了好几日的二皇子也忍不住勾唇,这对主仆倒有意思了。
只是主仆么?金德突然愣住,小龙要在这里住上一年之久,随身不带上小厮倒带了位姑娘,虽说是大夫,但若没有那层关系在,西海龙王就能放心一个外人来照顾自己儿子?毕竟,以这小子出了名的风流多情,赤如生得又美,做了他这么久的医师,发生点什么再正常不过了吧。
一边的青平就看着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家殿下的面色便忽晴忽阴地转了好几轮,不知在想些什么,完全把自己忽略个彻底,委屈地嘟了嘟嘴,最后还是悄悄地走出了门去,还不忘将门给合上了。
殿下啊,青平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别闷着了,也不怕不透气再给呛着,”瞧着像是发呆但明显还是对屋里状况了如指掌的玉弟待门彻底合上便伸手去拉了拉摩昂的被角,“你这次既然早就准备好了到我这儿来住上一段时日,为何不多带几个人,出门在外诸事不便,光使唤一个姑娘家你也好意思。”
小龙闷闷地从枕头上起来,颇有怨气地嘟囔,“殿下挤兑我呢,您就看我,像是能使唤得动那位姑奶奶的样子?我到您这儿又不是做客,倒是想带上十个八个的侍从,可那像话吗?”
“太子居然还知道念着规矩,本殿着实感动,”金德话没过脑就出了口,而后便自觉失言地侧了头到一边去,自己怎的一对上这小子便全然失了平日的气度了,竟说出这样有失身份的话来,有些生硬地转过话头去,“就算如此,西海龙宫也不缺既懂医术又能照顾人的侍童吧。”
摩昂有些疑惑地歪头瞧着他,“有倒是有,但医术比起赤如来差得远了,样样粗知皮毛倒不如认认真真精通一门,我这么大的人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非得旁人来?”
许是之前因疼得厉害本能哭过的缘故,小龙的眼眸湿湿的,带着还未睡醒的怔忪感,嘴唇被自己咬得有些泛肿,水润得很,玉弟被他这幅模样瞧得心中蓦地一跳,连理由都找不明白了。
“本殿的意思是太子以后是要在天宫常住的,旁人瞧见了到底对你名声不好。”
“殿下见我何时在意过旁人怎么看?再说我的名声什么时候好过,也不怕别人说,”摩昂以手支着床直起上身挪进了几寸靠过来,被子便从肩膀上滑了半截下去,里间的中衣早就乱了,此刻隐约已能瞧见一大块白皙泛红的肌肤,“赤如她可是我们西海响当当的第一神医,难道就因为她是姑娘家所以就宁可带个不中用的来?”
金德的耳根慢慢红了,圣人之语告诫他现在绝对应该立刻闭上眼睛或是转过身去不看,但不知怎的就生生愣在了当场不知动作,下意识地还嘴,“那么第一神医怎么到今天才治好你三个月之前的伤?”
小龙气鼓鼓地揉揉脑袋,原本就凌乱的中衣现在随着他抬起手臂更是露出了腰间一段肉体,结实而精瘦,“她就给我接了腿骨,不然我现在还站不起来呢,但再下去她就不肯治了,说我是自己找的疼就活该好好受着。”
“有其主必有其仆,此言不谬。”
“她是我部下,但不是我臣仆,”太子扬起眉梢纠正道,“也许这两个词在你们天庭是一个意思,但在我摩昂这儿,只有部下,没有臣仆。”
这一席话倒是将玉弟之前的那点点旖旎年头浇熄了彻底,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人可不是软绵绵,娇滴滴的娈宠之流,他是一条龙,一条野心不小的龙。
重新带上毫无破绽的礼节性微笑,“本殿不过随口一说,太子莫要挂怀。”
小龙本就最见不惯这些个天神们这副样子,眼珠倏尔一转便将上身凑到了金德背侧,手掌搭上他的肩膀,软了声线在他耳廓边调笑,“殿下平时也不是这般迂腐的人啊,今日怎的就抓着我一位大夫不放呢,莫不是……”
说到此处故意暧昧地停顿了一瞬,满意地感觉到手下的身躯僵住才继续道,“吃醋了?”
“摩昂,”金德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唤他名字,成功地令其愣了一瞬,抢回了主动权的殿下直接拍掉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扬起半边唇似笑非笑,“这可是你自找的,赤如说得没错,对你真的不应该手下留情。”
熟悉的不安感蓦地袭来,小龙刚想反抗,却突然想起来之前赤如给他喂的药起了作用,现在若是乱提真气坏了药性让那小姑奶奶知道,那才是真的惨了。
硬生生止住了动作,任凭玉弟使了个擒拿将他牢牢压在床上不得动弹,颇为乐观地安慰着自己,现在身上还有伤呢,这家伙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下死手吧……
二皇子冷冷一笑,利落地扯下遮盖的锦被,之前要处理伤势所以直接除了褻裤,倒是省了现下一件功夫,毕竟嘴上说得不留情,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心小龙的伤势,此刻亲眼见到,确实已经不甚要紧,现在不过微微红肿而已,赤鱬族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殿下你耍流氓啊!”摩昂惊得差点要跳起来,幸亏金德眼明手快地直接封了他几处大穴,“有话好好说,要打也随便你,先让我把衣服穿上!”
看着风流得很,调戏起人来嘴巴那么伶俐,原来换了场景居然也知道害羞,玉弟含笑坐在那儿,伸手自床里边的墙壁上取了一柄掸被子的如意拍来,不紧不慢的拿那韧性极好的竹制物事蹭过几轮小龙还未好全的伤处,“本殿可还记得第一次相见时,太子闯进来我穿得可比你现在还少,怎么,你占得别人便宜却不许别人占回去?做人可不能这么不讲道理。之前我见太子那般言语,只当是个风月老手,如今看来,却原来中看不中用,银样蜡头枪嘛。”
什么?!自己居然有一天被个雏儿给嘲笑了?!摩昂几乎羞愤欲绝,本来以他的口齿哪里会落得下乘,但奈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正要说几句软话好叫殿下放过他,哪晓得金德居高临下早将他心思瞧得一清二楚,趁着他思索之际扬起手臂便又狠又快地落了十几下在小龙伤得最轻的臀腿之处,哪里本就皮薄肉嫩,竹拍虽轻打不伤人,但韧性好面积又大,一拍下去足以照顾到他半边屁股,伤处立时泛了白痕,随即充血红肿了起来,棱子倒是不粗,但那纹络纵横交错,瞧着很是吓人。
竹拍的痛感与檀木镇纸又是截然不同,镇纸质地坚硬,落在身上虽然更重,但那疼是从骨子里慢慢渗出来的,更缓慢一些,而如意拍打出来的疼是直接在皮肉上炸开来的,一丁点缓冲的余地都无。
太子一时不察吃了大亏,根本没有防备,本能地喊出声来,只叫了半个音节又怕外头的人听见,硬生生将后头的痛呼吞了回去,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行凶者一眼。
“殿下贵为仙界皇子,如此不知仁义之重,欺凌臣民,竟然暴虐至此,如何当得三界众生厚望?须知是玩物丧志玩人丧德!”
“呦呵,太子居然还是个读过书的,”玉弟甚是稀奇地瞧了他一眼,轻嗤,“仁义也得分人,对你这样的,我只怕暴虐得还不够。”
虽如此说着,到底还是没有再下手,来日方长,别这么快把人逼急了。更何况这小龙泪眼汪汪的样子,实在太让人有罪恶感。
*赤鱬出自《山海经·南山经》:“青丘之山。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
为什么感觉每次太子被欺负大家都这么喜闻乐见
这么可爱的小龙都没有亲阿姨给抱抱吗

(七)风流端合倚天公
随手将如意拍重新挂好,金德便又坐回了床沿,却并没有立刻解开摩昂的穴道,而是好整以暇地伸了手,触上他身后的伤处,温度热得发烫,一道道的檩子布满了双丘各个角落,甚至烙下了些许竹拍上的花纹印迹,摸上去有点硌手。
肿得二指多高的肉丘即使轻轻触碰也是挺疼的,更何况,二皇子的动作完全算不上轻,倒像是市场里选棉花,毫无顾忌地按了几处伤重的地方试探有没有淤血,瞧见有印上纹路的檩子甚至还颇有兴致地捏了捏,如果不是小龙现在真的没办法动弹,估计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踹他出去。
想了半晌,金德终究是站起身在赤如留下的药匣子中寻些药酒,半日才在那一堆的瓶瓶罐罐里找了见,转身回返打算给小龙上药。
“劳烦殿下了,”抱着事已至此干脆随他去吧心态的太子倒也懒得再同他争辩,闲闲地瞧着,“顺便再把那边的帕子递给我擦擦汗。”
玉弟根本没理他,自顾自地回身,拔了药酒的木塞子便要给他上药。
摩昂却不晓得安分,喋喋不休地抱怨,“额头上的汗都快流到眼睛里去了,就算你不给我带个帕子好歹也替我把穴解开吧。”
“我怕你穴道一解开就又要闹事,”二皇子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着之前的动作,“还是这样子好,安分些。”
这次不过是皮肉伤,不难处理,药酒很快便涂好了,金德在床尾的铜盆里净了手,走到床头坐下,拿自己的素帕替太子擦了去面上的汗水,“可好些了,太子爷?”
“好什么好,穴道再不解开我骨头都要硌死了。”
玉弟眉眼里聚了些笑意,小龙现在这姿势倒真是有些别扭,倒也难怪难受,莫要说脸颊憋得红通通的,就连被缚在身后的手掌心都是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闹腾了这么久,大概是热得厉害。
抬手便执了架上一柄髹漆玳瑁扇,触手便是极精致华美的微刻技法,一根不过手指粗细的玳瑁扇骨上竟刻就了一条连须鳞尽皆栩栩如生的神龙,目含骄矜之色,仰首之间雷霆万钧,祥云笼罩。
如此手工难免便多看了几眼,又转头打量了番摩昂,手臂往前探了几寸正要问他这扇骨上所绘之龙可正是他,后者却猛然神色一变,原本魅惑的桃花眼里带了满满的惊吓,“殿下使不得!别……别用这个,这个真疼。”
啊?金德先是一怔,而后倏然明白过来,感情是以为自己打算拿折扇揍他呢,玳瑁质地之坚硬远胜木料,几近于玉,哪里是能用来打人的?不过这小子居然也会知道怕,也是不容易了。
好气又好笑地屈指在他后脑勺上一敲,“想什么呢你,本殿没那么暴敛天物,这么好的扇子打在你身上,太子皮糙肉厚的不打紧,这上面的刻工有个什么差池那就损失大了。”
虽然明知道玉弟这是故意说这种言语来气自己,但小龙还是成功地被气道了,拿人手软的道理都不懂?用着我的扇子转头就来嘲讽我,还皇子呢。
“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摩昂恨恨地白了他一眼,“殿下好歹是读过圣贤书的人,重物轻人至此岂非愧对圣人教诲?”
金德动作小心地展开了折扇,是上好的真丝扇面,绘着泼墨山水,亦是名家手笔,漫不经心地答他,“孔老夫子是圣人我又不是,我若是的话也没命活到今日遇上太子你了,厩里是一般的马也就算了,若是千里马我是定然要问一问的。”
小龙淡淡一嗤,“殿下就不怕一时看走了眼,错将劣马认作良驹?”
“若是连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吃什么亏也是活该,”二皇子端详得够了,坐于床沿细细替他扇凉,“本殿只怕宝马不通人性,即便是付了一腔真意也当成蹄下泥土。”
左右闲来无事又有人伺候着,摩昂也乐得同他斗斗嘴,“真意这种东西说便宜是真便宜,大街上随便抓个人就敢说自己有,说稀罕也是真稀罕,就没几个人真的瞧见过。再者说了,世人都以为名马就应该从了伯乐建功立业,怎么不问问它们兴许觉得在野地上打滚才更有意思呢?”
玉弟眸中微芒一闪,笑吟吟地凑到小龙眼前不足一寸之遥,“马的事本殿不晓得,但太子的心思我倒是知道一二,修文习武这么多年,兵法谋略又样样俱佳,这般能耐若说对前程功名不屑一顾,这可不是清高,是虚伪。”
在这满是药味的屋子里闷了一整天,嗅到的尽是些潮湿的苦味,原本习惯了倒也还好,但此时二皇子近前来,一股子幽兰清香便盈盈地弥散在摩昂鼻翼,沁雅好闻,本能地又靠近了些,抬眼已经能分明瞧见金德唇瓣的纹路。
真好看,应该也很好吃吧。小龙呆呆地想着,满脑子都是上次相见孙悟空说的那句“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密密麻麻占了他全部思维,半晌回不过神来。
若是放在以往被人这样放肆瞧着,二皇子只怕是要着恼,但如果对象是摩昂,玉弟就是知道他并无冒犯之意,这家伙,只是随性罢了,逾礼,却是谈不上的。
一个调戏起别人来口齿伶俐,结果一被别人调戏就手足无措了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威胁?金德非但不退,倒是更弯了几分眉眼,鼻尖几乎要碰上小龙的眉心,呼吸暧昧又绵长。
太子长长的桃花眼睁得浑圆,进退维谷,本来就有点神思恍惚了,再瞧着近到亲密无间的眼前人,皮肤由于常年待在书房里而比自己还要白嫩上许多,眉毛并不算英气倒偏于细长,正是他喜欢的型,那猴子简直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猜得是一点不错。
他现在是真的很想做一回禽兽了,可惜,有心无力。
等会儿,小龙用力地捏了拳头,这几日养伤而略略有所长长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不停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看清楚,眼前的这个实实在在是披了美人皮的罗刹鬼,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那种,摩昂你可是见过世面的,好相貌的男子这三界里多了去了,千万不能上这艘贼船啊。
才这种程度就红了耳朵,这也算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这传言果然不能尽信啊,玉弟颇为好笑地瞧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反倒成了不怀好意的流氓,正在欺负一个小孩子。
轻声咳了咳,金德故作无意地坐回原位,转开话题,“对了,这几天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后,本殿的三千亲兵就交给你调教了,具体怎么来由你全权负责,不必事事向我奏报。”
这权力,好像有点太大了吧。摩昂鼻侧的馨香突然不见,心中莫名有些失落,回过神来用力地将杂念剔除出去,“这么大方,殿下就不怕我带了您的亲兵反了?”
“我不过是天庭的二皇子,兵少将弱,太子领着这三千人马能成什么事?最多也就只能杀了我,对这天庭毫无损害,兄长木德高兴还来不及,至于父皇嘛,最多也就流几滴眼泪,说不定心里还松了口气,正好不用再烦心立谁做王储的事了。”玉弟耸耸肩,“本殿可对你寄予厚望,难道太子就没有更周全深远的打算了?”
都到这个程度了还要来半遮半掩地不说明白,小龙嘁了一声,挑挑眉,“那依殿下的意思,是要给我个机会做从龙之臣了?到时候您荣登帝位,三界江山手中握,封我个一字并肩王?”
金德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话说得这么露骨,但这样倒也更好,也不再同他打机锋,认真道,“只要太子点头,并肩王算什么,即便是那位置,我也肯分了一半与你。只怕我虽情愿,太子却是心高的,卧榻之侧不肯容我暂歇。”
言罢,便目光灼灼地望进了摩昂眼里,等着他给自己一个明白。
话说到这份上再藏着掖着也没甚意思,小龙咬咬下唇,“人生于天地间,谁就该低头向人了?我非是信不过殿下,但以您的身份,何必要与我定这么一份显然吃亏的约定?”
“因为太子值得这个价码,”玉弟垂下长睫,有些郁郁,“在你看来,本殿如今是位高权重,离那位置不过半步之远,但我也不瞒你,我曾遇上一大能前辈为我卜了一卦,言是这半步我注定跨不过去,有命无运,若是强求还有性命之危。”
“既然如此,殿下还争什么?”
“因为我不甘心,”金德苦笑摇头,“他是三界唯二可以窥得天机之人,绝不会算错,但如果这是我的命,我宁死不认。当然,选了我这个殿下可能也会连累到你,所以我提了这般丰厚的条件。”
度娘今晚又特么抽风

说我有敏感词发不出去,然后我一段一段地试,找到了那一段然后又一句一句地试
最后终于发现了,就一句话,殿下让找帕子之后说的,“使唤人倒是习惯得挺快”
不明白这又怎么戳到度娘G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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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2:5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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