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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原创重发]《瓶据》瓶邪,接盗八,中篇HE[第4页] |
作者:短寐惊离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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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离,受到召唤窝来了。。。。吞楼神马的最吐艳了,,抱抱~~~~窝们会永远支持乃的。。。 |
感谢艾特 当时找不到楼 顿时掩面~ |
找不着了好桑心的、、 |
4.遇刺 回去的路上也很平静,我和胖子轮流开车,到了杭州以后胖子去安置他的水晶棺材,我带闷油瓶去医院。与闷油瓶单独坐在车里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恍如梦中,几天前我还在拼命追寻他的踪迹,现在他竟然就坐在我身边?然后又想起那冰冷的水晶棺,不由感到强烈的后怕,想到我要是早去或者晚去几个小时,闷油瓶就被他们害死了,那样就算十年以后,我也再也找不到他了。 原本十年是我心里的底线,就算我什么线索也发现不了,最差最差我等十年就还能见到他。一想到差一点连这最后的安慰都失去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就不住颤抖,红灯变绿了我也没发现。 我在医院有个熟识的医生,姓祝,人非常好,年龄和我一样,可是人家都是医学博士了。第一次遇到小祝医生的时候,那次我的人在斗里和别的团队发生冲突,有个伙计受了枪伤,正好我也受了轻伤,于是我们两个就去了医院,正在急诊室坐着,小祝医生就来了,掀开我伙计伤口上盖着的纱布,脸色就是一变,然后就转过头来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我很纳闷,心想又不是我中枪,盯着我干吗。但是迎着他的目光虽然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却没有特别不舒服的感觉,也不让人想把目光移开,就这样我们对视了至少十五秒,他突然收回了目光,对我说:“你这个是枪伤,被人看见要举报的,跟我来。”我还真没听说过这种规矩,不由暗道大意,忙跟着小祝医生到了一个空病房,小祝医生麻利地把伤口处理了,我其实很感激,他只是笑笑。 过了两天,那伙计出门不好好走路,教人拿车给撞了。他带着一身伤又上医院去了,可是心想我的枪伤还没好,这要检查出来让人举报了怎么办,于是指名要见小祝医生。医院不让见,那伙计真给我长脸,就在门口闹事。最后小祝医生出来了,对伙计说我是神经内科的医生,除非你神经撞断了,不然找外科去。 原来他那天只是因为跟别人换班,凑巧出现在急诊室。得知后我很愧疚,带着伙计上门道歉,小祝医生完全没介意,还对我说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他。 这对我来说是很有帮助,因为我们经常下斗,免不了受一些奇怪的伤,每次去医院总是很难对人解释,还要忍受很多异样的目光。小祝医生虽然是神经内科,但是处理外伤毫不含糊,不过就是这样,面对各种粽子抓的野兽咬的暗器打的伤口有时候我还是能看出他冷汗直冒。 这一两年他帮了我很多忙,可是我给他钱,给多了他也不要,请他吃饭他倒不拒绝,有的时候我的手下言语粗俗行为鲁莽,他也见怪不怪。时间长了他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可是他对此也完全没压力,我猜想没有一点背景的人是做不到这么淡定的。小祝医生知识很渊博,不仅是他的专业,什么话题他都能跟你聊上几句,平易近人而且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要不是我不忍把这么干净的人拉下水,他倒真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去医院之前先打了一个电话,小祝医生就安排好空病房等我们了。我带着闷油瓶进去,因为基本上是借这个病房做个检查,并不一定要住院,所以也没办手续。小祝医生听说闷油瓶会发生间歇性失忆,失忆以后还能慢慢想起来,不由两眼放光,然后他就开始问具体问题,反正知道的我都答了,他直接问闷油瓶的问题当然一个也没得到回答。然后他就开始做体检,拿出一个小锤子这敲敲那敲敲,除了其他测试闷油瓶完全不配合之外,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他发现闷油瓶一直握着鬼玺不放,不由奇怪:“攥着块石头干什么。”我有点想撞墙,真是隔行如隔山,小祝医生这么聪明的人,居然说鬼玺是石头。 小祝医生撩起闷油瓶的衣服,发现了背上的伤,眉头微微一皱,轻轻把手按在瘀伤上,看闷油瓶的表情。可能是被弄痛了,闷油瓶的眼波闪动了一下,随后又立刻恢复了平静。小祝医生就转到他前面去盯他的眼睛,闷油瓶毫不逃避地与他对视,二人一动不动地坚持了十五秒。 小祝医生突然收回了目光,站直身体对我笑着说:“太有意思了,这真是一个奇特的病例。”说完他看着我,露出一种特殊的笑容,那表情就好象有的买家来到我店里,特别想买一件东西但是还想尽量压低价钱。 |
突然发现胖子的存在感太强了,虽然他一直在隔壁,但是他走了以后我才找到和闷油瓶单独相处的感觉。夜很幽静,闷油瓶也没睡着,清澈的眼睛凝视着黑夜,有时候也转过来看看我,虽然仍是没什么感情,但是至少没有排斥。就这样两人静静地躺在黑暗中,任时间一点一点流淌。 半夜,我睡着睡着突然感到不安,觉得闷油瓶醒了,睁眼一看,果然,闷油瓶微微起身,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黑暗中的一个角落。怎么了?我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发现在角落里赫然站着一个举枪的黑影! 我吓得一激凌,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这是我在杭州的卧室,不是在斗里也不是在巴乃,在这里我从来没遇到过危险,为什么会有人进来?会不会是恶梦?甚至有一种更荒唐的想法,感觉被人捉奸在床了。 闷油瓶听力极好,这人还没进屋他一定就发觉了,但是他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手齤枪造成的威胁,所以竟然一直静静看着。 我也觉得难以置信,这个人举枪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了,要杀我们早就杀了好几遍,可是他一直没开枪,也没出声。我忍不住问:“你想干什么?” “杀你。”那人回答,声音有点沙哑但是年轻。我一听,古龙式的对话!是不是我继续用古龙式对话与他交流他就会放过我?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慢慢下床,举着双手绕到闷油瓶身前。那人一直用枪对着我,但是一直没有开枪。 “跟我有仇么?”我问道。那人冷笑:“没有。”我说:“他们给你多少钱,我一定翻倍。”这人又笑了笑,摇头说:“那样不合规矩,会断了财路。” 我还要再说什么,忽然卧室门口又走进来一人,对先一人说:“蒲六哥,怎么还没完?”我还在想他们究竟来了多少人,第二人却突然举起带着消声器的手齤枪,对准了我身后的闷油瓶。 一瞬间我不知为什么觉得第二人举枪绝不是虚张声势,来不及细想就往他前面一挡。果然房间里响起了压抑的枪声,然后我胸口就是一空。紧接着第二声枪响,对我开枪的人倒在了地上。 我中枪后就倒在了床上,闷油瓶一惊,从后面扶住了我。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左胸一片血红,耳中听到的全都是自己的心跳声,几乎晕倒但又不敢晕倒,紧紧地盯着拿枪的蒲六,想不出为什么他会打死了第二个杀手。蒲六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死人,对我咧嘴一笑:“我跟你是没仇。”他看了看我身后的闷油瓶,沉声道:“但是张爷于我有恩。” 这时候我觉得我一定是在做梦,闷油瓶什么时候人缘变得这么好,要不是蒲六认识他,我们现在早就成了枉死城的冤鬼了。 我想问他到底是谁派来的,但是却发不出声音。蒲六叹了口气:“我给你叫救护车吧。”我连忙摇头,挤出一句话来:“去小祝医生那儿…”说着我勉强站起来往外走,闷油瓶扶着我,我发现他刘海下的目光中竟然充满了惊慌,显然根本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不由对他笑笑。 我心想我这样还要开车到小祝医生家,实在有点勉强。蒲六冷笑道:“看在张爷的面上,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一程。”他发现闷油瓶举止异常,不由疑惑:“张爷...”我知道瞒不住,便说:“他失忆了。”蒲六惊异。 蒲六开车,我在路上给小祝医生打了个电话,说我受伤了,请他帮忙。小祝医生听我语气急迫,也意识到事态严重,忙说快过来。 好不容易挨到小祝医生家,他一开门,我第一次听他飙脏话:“我*,你这个得去医院。”我说去不了了,来你这儿就快把我折腾死了,你行行好凑合看看吧。小祝医生毫不妥协:“你的伤很严重,别看你现在还好好的,说不定你一个小时以后就死了,我在家里怎么抢救你。” 我忽然感到手臂一紧,回头一看,发现一直站在身后的闷油瓶在拉我,目光里充满了惊恐,估计他也知道我挂了他就得去和胖子住了,那将是多么悲惨。我拍拍他的手,心说安啦,没那么快就死。其实以前好多次都伤得比现在严重,比如说被密陀罗困住的那次,要不是还要把闷油瓶和胖子拖出山里,我当时真觉得一闭眼就会立刻死掉。 |
小祝医生说:“你胸口中枪,我也不知道子弹打在哪里,说不定下一分钟某个血管就开始出血,那时候再送医院,半路你就流血流死了。”我有点动摇了,真有这么严重?要不然就去医院?小祝医生一步跨出门外:“你不走我走,反正不能让你死在我家。”蒲六见状眉头一皱,拔出枪来指着他恶声道:“少废话,叫你看你就给好好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小祝医生一愣,紧接着微微一笑,笑得有些悲悯,仿佛面前是个小孩子拿着一根小木棍威胁他。 我脸一红,忙指着蒲六说:“我不认识他。” 蒲六见状,声势一下就弱了下去,说道:“你现在去医院也没好,路上恐怕已经埋伏了人,咱们进屋去才是最安全的。”小祝医生一听,竟然立刻改变了立场:“那快进屋。” 小祝医生让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先看了看我的伤口,又摸了摸脉搏,量了血压,然后又盯着我的脸瞧了一会,说实在的,我是真不知道他给人看病用的是什么系统。然后他又问子弹是从哪个角度射进去的,蒲六用手指给他比划了一下。小祝医生点点头,又看了我一会,面色渐渐缓和,说:“子弹要是真的沿着这条轨道,应该只是穿透了你肺的边缘。”我说:那应该怎么办呢。小祝医生从抽屉里摸出一盒抗生素:“一天吃两片。” 我一愣:“不是开玩笑吧!这么儿戏。”小祝医生说:“你还想怎么样?现在只有三样东西能立刻让你死,气胸、血胸和大出血。后两者不太可能,真要是气胸的话,也没什么防御措施,不过插根胸管也不至于马上就死。”我大感意外:“那子弹呢?难道就留在里面。”小祝医生笑了:“子弹在你胸腔里,我又看不见,你叫我怎么给你拿出来,难道拿把镊子在你的伤口里到处探?” 我一想似乎也有道理。小祝医生安慰我:“别担心,一般枪伤除非子弹离表皮特别近,否则都不会拿出来的。就是以后小哥再做核磁共振你别站那么近了,否则子弹会从你身体里飞出来,打到机器里的小哥。” 小祝医生拿出医用缝线,好整以暇地给我缝了两针,一边缝还一边抱怨:“你看我一个神经内科的医生,认识你以后,什么内科外科骨科眼科的我都得负责。”我心想你给人开刀的总比挨刀的好,忍不住说:“还有我的牙有点松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他的手停了一下,说道:“我发现你这人有自虐倾向啊,我有一把绞锁的钳子,你舍得疼,我就敢拔。” 缝完了,小祝医生说:“你休息一会吧,有机会去拍个胸片。”我忍着疼说:“这就完了?我也没觉得我要死啊,你刚才干吗说的那么严重,还不让我进门?”小祝医生哼了一声:“你胸口中枪找一个神经内科的大夫,就像牵着一架飞机去找一个修汽车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叫你滚蛋。” 我喘了口气,这才有机会质问蒲六为什么来杀我。蒲六说你别问了,他们当杀手的从来只问佣金,不问原因,他也不知道雇主是谁。我说那为什么另外那个杀手要杀闷油瓶?蒲六答道:“肯定只是杀人灭口。我们刺杀的名单上根本没有张爷,要是有我根本也不敢来,那小子也不知道张爷是谁。” 我真的觉得这件事太莫名其妙了,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想要我的命。古玩界的生意虽然不无风险,互相倾轧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大家都知道,那只是生意上的硬手段,不是要命的梁子,不会有人因为这种事雇用杀手。举个例子,三叔刚走的时候我方被别人伤害的最严重的案例就是王八邱的手下在潘子背后砍的那一刀,可是那刀也只是为了恐吓及消弱潘子的战斗力,不是要杀他,否则干吗砍后背,直接砍脖子。 |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认为吴三省的江山应该改朝换代了,而这件事要通过杀我来完成,那他也不会现在来杀我,因为我现在根本没有在管理三叔的生意,相反连我自己的铺子都被砸了,对外我根本就是败家子,根本构不成威胁。所以我完全猜不透他们追杀我的动机。 我只好给二叔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什么线索。二叔听说我被刺杀很是吃惊,显然也不明缘由,但说会立刻派人来市里接我。 我又打了电话给胖子,也不管时间是凌晨四点,说我这边出了点事,我和小哥都安好,但是对方的动机不明,你在北京多加小心。胖子在电话那边大发雷霆:胖爷刚走,就有人敢刺杀我兄弟,你等着,胖爷这就杀回杭州。我说你冷静点,稍安勿躁,等局势明朗一些,有事我自然不会跟你客气。 打完电话,没什么事做了,伤口立刻疼了起来。小祝医生虽然给了我止痛药,但是都不怎么管用,他说更强的止痛药就属于管制药齤品了,他不会放在家里。我抬头看了看闷油瓶,他一直坐在沙发边上看着我,目光似乎显得有些惶然。我知道我一紧张他也会感到压力,连忙低下头不让他看见。 小祝医生见我这样,坐在我面前说:“吴邪,看着我。”他这么说的时候指着他自己的右眼,我身不由己地去看他。“人的肺里没有痛觉神经,我知道你以前受过比现在更重的伤,可能也没痛到这种程度。人对疼痛的感觉和精神压力有很大关系,你如果心情焦虑,疼痛感就会被放大,相反,对未来保持乐观的态度,痛感就会减轻。” “吴邪,看着我。我知道你身边有你信得过的朋友。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个胖子朋友,特别仗义,还很幽默。再看看小哥,这么几天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多了,他失忆的时候全靠你扶持,无论你遇到了什么危难,他都不会弃你于不顾。” 我一愣,真的吗?小祝医生也觉得闷油瓶气色好多了?我本来也这么想的,可是我天天看也看不出什么差别,医生的眼睛当然比我厉害。我一下心又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至少闷油瓶找回来了,别的一切,相比之下,都不叫事儿。 忽然我就觉得伤口不那么疼了,疼痛减轻的速度让我惊讶,而且在以后的几天内,我根本没吃止痛药也不觉得伤口疼痛。我觉得这太神奇了,缠着小祝医生问是不是我神经有毛病,开始他还不告诉我,后来才说其实他对我进行了一种催眠,让我认为我的伤痛会立刻好转。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的催眠术有多神奇。 疼痛减轻了,我就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情景。 小祝医生和闷油瓶坐在桌子两端,互相对视,谁也不说话。闷油瓶的目光仍旧冷淡,近乎空明,而小祝医生的目光则充满了宽容,甚至慈悲。蒲六揣着枪守在窗前,眼睛却没在看窗外而在看他们。我被镇住了,也不敢说话,就这样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持续了好几分钟。 忽然,小祝医生笑了起来,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来笑道:“真失败!”他笑着对我解释说:“我尝试用催眠术唤醒小哥的记忆,但是没成功。”我心想那当然,闷油瓶有那么容易被催眠吗?他起身去厨房煮咖啡,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很有挫败感。 我看看表,二叔的人快来了,忽然想起一事,对小祝医生说:“我去我二叔那里躲避一阵,这段时间能不能麻烦你让小哥住院?我会安排自己的人去照顾他,不会麻烦你太多。” 小祝医生端出了咖啡,笑着说:“这太容易了,不过小哥同意吗?” 我心想这还用问闷油瓶,对他来说住在古墓里还是医院里根本就没区别,忙说:“小哥,快点头。” 没想到闷油瓶竟然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一时语塞,这么不给面子。忙解释道:“小哥,现在有人要刺杀我,你看,差点把你也连累了,你在医院住几天,事情一过我就来接你。” 还是摇头。 “可是你跟着我会有危险啊。”感觉有点好笑,看着闷油瓶,明明这么强的一个人,却要我用这么幼稚的口吻跟他说话。我握住他的手腕,跟闷油瓶说话的时候有时候他不看我,我就抓他的手强迫他迎上我的目光。 “吴邪。”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闷油瓶的声音!闷油瓶说话了!他失忆以来第一次说话!我震惊了,随后感到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还在震惊中没恢复过来,这是真的吗?转头去看其他两人,发现他们也是一脸惊讶,不由郁闷你们都跟着惊讶什么。 “小哥,什么事,你说?”我试探地问。闷油瓶说了两个字以后觉得够数额了,立刻又没话了。“住院?”摇头。 我侧过身子从沙发上去看他的眼睛,他默默瞥了我一眼,目光中竟有些…苦涩。我觉得扣着我的手又紧了些,好象不打算放开。 “不愿意去就不去吧。”我脑子还没反应,话就从口中说了出来。真无奈。闷油瓶这就叫爷,爷这个东西是骨子里带出来的,我们三个神志清醒的得紧着他这个不清醒的。 不过也没关系,闷油瓶现在虽然一片茫然,但是根据以前的经验,这种特别混乱,什么也不懂的阶段只会持续一两个星期,很快他会把这些常识性的东西捡起来,那时的闷油瓶就已经很厉害了,自保至少绝对没问题。我也害怕把他放到医院他又失踪,或者糊里糊涂地被别的势力拐带了去。 我只是觉得他还没恢复的这一段时间不应该受这么大刺激,虽然不知道稳定的生活是否真能帮助恢复记忆,但是被追杀的生活用盲肠想也知道是对健康不利的。不过既然他已经说了不愿意住院,那就按照他的意思行事,反正熬过这几天,他记忆就会恢复得很快。 |
5.杀手 不久二叔就派人来接我的车就到了,我先让闷油瓶上车,然后在蒲六还犹豫的时候把他也推了上去。 二叔的居所在杭州郊区。虽然我已经告诉他闷油瓶跟我在一起,他看到他的时候仍然微微一怔,我们一下车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闷油瓶,我倒好像成了他的跟班。接下来我和二叔互相交流了一下,还是不清楚为什么有人要杀我。二叔就送我去医院检查。 这期间我走到哪闷油瓶跟到哪寸步不离,别人看着都很莫名其妙,我自己也觉得有一点好笑,觉得闷油瓶好像一只小鸭子,从水晶棺材里孵出来之后,就死心塌地地跟在大鸭子后面,但其实我也觉得随时能看见他比较放心,再想想这样的日子也是过一天少一天。 从医院回来我笑着对蒲六说:“不好意思,断了你的财路了。”蒲六哼了一声。我笑着说:“其实跟着我干也挺好啊。”蒲六犹豫了一下:“承蒙小三爷看得起我,可是我还没打定主意,也许这事完了以后,我就算还了张爷的人情,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我说:“你跟张爷算是两不相欠,可是我还没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希望能有机会有所报答。”我很好奇闷油瓶以前对他有什么恩惠,蒲六也不说,闷油瓶显然全忘了。 昨晚闷油瓶竟表现的对枪齤支完全不了解,我对此非常介怀,就找来一把手齤枪对闷油瓶说:“小哥,我教你玩枪。”闷油瓶一看枪,目光就划到我的伤口,显得有点抵触。我说没办法,以前你使一把黑金古刀,但是现在没了,在找到之前你先凑合拿着防身。 我给人解释东西喜欢从理论开始讲,于是我就把手齤枪全拆开了,给他解释手齤枪的原理。闷油瓶有点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为什么我给他讲这些,我讲到一半自己也觉得很傻,在这个阶段他还需要知道什么原理,拿着会用就行了,他要是问起我为什么火齤药爆炸会使气体膨胀,我是不是还得从分子物理学开始讲起。 于是我就开始把手齤枪装回去,闷油瓶可能嫌我装的慢就开始自己装,很快所有部件完全还原,也不知道他是想起来了还是看一遍就会。 然后我们画了一个枪靶,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挂在25米外,让闷油瓶找找感觉。让他用蒲六那把带有消声器的手齤枪,因为附近人还是比较多。闷油瓶一抬手,九环。他看了看枪,又一抬手,十环,十环。蒲六哭了:“张爷,您看靶子了么?您倒是装模作样地瞄准一下啊?我当了这么多年杀手,别这么打击我。”我说这算什么,你还没看见他百米之内用石头打人,一打一个准,在长白山上的话都给我心里留下阴影了。 晃晃悠悠,又到晚上了。昨夜惊心动魄,天一黑我就坚持不住了。在二叔这儿不能和闷油瓶一起睡的确有些遗憾,还好他给我们安排了两间相邻的客房,我从中选了一间更为干净明亮的让闷油瓶进去,对他说:“小哥,今天晚上你睡这,我就在隔壁,你有什么事就叫我。”闷油瓶点点头。我差点就说:你有事大声喊我就会过来,你要是不想大声喊敲墙壁也行,但是后来想想这么白痴的话还是别说了。从他的房间出来焦虑感油然而生,我暗叹我以后要是给人当爹,一定是特别缺乏安全感的那种。 一觉睡到天亮,我起来洗漱之后,发现还没见到闷油瓶,心里有点担忧,敲门他也不答应,推门进去一看,果然空无一人。 我心里一凉,急忙出去找人,院子里正好撞见蒲六,他一看见我好象有话要说:“小三爷...”我一把抓住他:“看见张爷了么!”他一愣,摇头。我急忙跑出院外,左右张望,忽然在远处的水塘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一路跑过去,闷油瓶坐在水塘边的一块大石上,静静地看着水面。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旁边,埋怨道:“小哥,你一个人出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闷油瓶侧头看了我一眼,我突然觉得他坚毅的面孔竟然显露出一丝温柔,不由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朝阳下的水面碧波粼粼,山岑远淡,秋风一吹,让人觉得心情一下澄净了。 |
就是这样我也不依不饶,说:“那你以后出来也要先留个字条。”“你能找到我。”闷油瓶轻声说。我一愣,他突然伸出右手抚在我脸侧。 我完全僵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深不见底的双眸淡淡地看着我,居高临下,不知是不是在笑。我不禁闭上了眼睛,世界上唯一的感觉就是他在我脸侧凉凉的体温,和奇长双指的触感。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闷油瓶收回了手。我睁开眼,他已经从石头上跳了下来,站在我面前。“风很冷,我们回去吧。”我茫然点头,他突然向我伸出手。我一愣,要我牵他?我疑惑地回头看看三叔的宅院,就在土路尽头,心想不至于吧,就这么几步路你还能迷路? 不过那我也牵了,带着他一直走回二叔的宅院,路上遇见了几个二叔的伙计,看着我们牵手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我视若无睹,心想老子连死都不怕,怕舆论? 蒲六正在院门口张望,见我们回来,也有点尴尬地看了看我们的手。我轻轻放开闷油瓶,蒲六回过神来,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什么事?”蒲六拿出一截带针头的塑料管和一个塑料瓶,说:“要杀你的人给了我这些东西,说在你还没死的时候把你的血抽出来。” 真不知道对这种话应该作出什么反应,我愣了一会,问:“要我的血干吗?”该不是去做杀虫剂?太奢侈了吧?蒲六说不知道。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我的血还有什么其它用途,但是觉得蒲六太迟钝了,忍不住骂道:“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不早说?” 蒲六一愣:“我怎么知道这很重要?”我说:“对方要我的血,这么特殊的要求难道不重要?”蒲六说:“这很普通啊,很多时候雇主都会要求把尸体的一部分切下来带回去,你这个只不过是血而已,我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我听得无语,看闷油瓶的脸色也是格外阴冷,便说:“看,张爷鄙视你这种没人性的行为。” 我心里琢磨这件事,然后就跟着他们去伙房拿早饭,蒲六逮了个机会问我:“小三爷,问您个事,您跟张爷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心想以后谁再问我这个我抽谁,横了他一眼:“过命的兄弟!怎么着?”蒲六一愣,嘟囔道:“那为什么要睡在一张床上。” “我...”我语塞,蒲六来刺杀我的时候我们的确睡在一张床上,这还真不好解释。我心念电转,很强硬地对他说:“你不知道张爷有梦游症么?”蒲六一愣。我说:“对呀,你看他都失忆了,我怕他晚上再到处梦游,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当然要让他睡我旁边了。”蒲六若有所思:“怪不得斗里的时候他老是主动守夜,原来是怕睡着了梦游。” 打发掉了蒲六,我和闷油瓶坐在院外的石椅上。今天早上闷油瓶显然有些反常,但是他此时又恢复了沉默,我问他说:“小哥,你的记忆恢复一些了?”闷油瓶点点头。 “终极是什么?”我开门见山,趁热打铁,趁最近闷油瓶很态度很好,想多从他嘴里套出些话。 “不知道。”哼,是不是糊弄我,这家伙上辈子估计是邮筒,塞进去的东西就出不来了。 在外面坐了一会,我回房间上网查邮件,蛇眉铜鱼的消息还是没有,闷油瓶坐在我旁边,忽然问:“你的血有什么特殊?”我答道:“因为可以驱虫啊,小哥,这件事你也上心点,因为你的血比我还金贵。”闷油瓶问:“没有别的原因吗?”我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闷油瓶闭着眼睛冥想。过了一会,他突然睁开眼睛对我说:“你该走了。” 我一愣,心想他是不是代词用错了,也许他想说的是“我该走了”。我就在我二叔的家里,我还能上哪去?闷油瓶说:“这里不安全。” “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我无奈地说。 “我问过蒲六了。”闷油瓶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联系他杀你的人是谁。”“你认识那个人?”我惊奇地问。“不记得了。”闷油瓶摇了摇头:“但是我有一种感觉。” 不得不说,闷油瓶的感觉很有说服力,比一般人的雄辩都能让我信服,但我还是难以断绝。闷油瓶说:“你二叔无法保护你。”我半信半疑:“二叔为了这件事已经从外面找回了好多厉害的伙计,这么多人都住在一个院里,我还能有什么危险?” 闷油瓶把我拉到窗口,指着院里说:“你二叔只是在门口添了门卫,还有人躲在那个楼上,后门只有一个人把守,我要是想杀你,晚上一个人混进来就能做到。”我听得心里慎得慌,但是还是不当回事:“不是所有人都像小哥这么厉害。”闷油瓶说:“他们这次也不会只派一个人。” 我愣着,想象不出我躲在二叔家里,还有人来杀我会是什么情景。闷油瓶看了我一会,叹了口气说:“你还不承认吗?” 我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闷油瓶显然认为要杀我的人志在必得,要不是蒲六突然倒戈,我们肯定早就死了。蒲六刺杀不成功,他们一定能料想到我会来到二叔家,而二叔会做出防备,因此他再派人来的时候一定有一场恶战的准备。 想想我二叔也是一把年纪了。如果真的在他家里发生冲突,说不定又有人要为了保护我而牺牲。 二叔不但不能罩我,而我留在这里只会连累他. |
突然很感谢闷油瓶,看事情比我清楚的多。“可是我要去哪儿呢?”我有些茫然无助,我的关系网很简单,除了家里人,就是胖子,小花他们,可是我现在到哪儿都会给人带来麻烦。 “去找那个要杀你的人。”闷油瓶说。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这个方案行不通啊。闷油瓶冷静地说:“你没有选择。” 我体会他的话,的确,我留在原地只有被动地被杀。而且不仅我没有选择,闷油瓶也没有,闷油瓶重现的事现在肯定传出去了,他的血是原版的,要杀我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另外,闷油瓶被人从青铜门劫出来,和我被追杀,很可能大有关连,找到追杀我的人,就会帮闷油瓶找到很多答案。 以我的性格,一万年也想不出这种办法,因为我总是希望迂回渐进,保存实力,不会铤而走险,只有闷油瓶这样的人才会临危不惧,溯流而上。 闷油瓶已经从蒲六口中问出,给他项目的杀手头领是个女人,外号“练子观音”,据说老巢就在杭州市里。练子喻刀,观音泛指女人,连起来就是“刀女”。 我们打点行囊,给二叔留了字条,闷油瓶带着我躲开了众人的视线,从后院溜了出来,我有幸也当了一次职业失踪人员。我二人顺小路直奔车站,跳上大巴的一刻,似乎看到二叔的伙计沿路急急忙忙地追过来。 回到市里,按照蒲六的指点,访查了几个有可能知道练子观音下落的人。到天黑时,已经大概知道了她落脚的地方。闷油瓶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查,我奇怪他一向是雷厉风行,这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他瞄了一眼我受伤的地方,没说话。我心想这闷油瓶还会心疼人,有点受宠若惊。 不敢回家,我们随便找了一家不起眼的旅店休息。通过调查,练子观音的根据地是一家规模不小的茶馆,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估计这么大的生意至少要招雇几十个伙计,里面藏龙卧虎定有不少能人,不由为此行捏了一把汗。闷油瓶也似乎有所顾虑,沉默了半晌后说:“我自己去,你留下。” 我嗤笑了一声:“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心说你前两天还连枪都不认识,这么快翅膀就硬了,想甩开老子?闷油瓶无语。我得意非凡,现在我们二人一个有身手没记忆,一个有记忆没身手,都是被追杀的对象,好象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想要甩掉我,至少等他找回记忆以后再说! 当天夜里降温了,窗外秋雨迷蒙,旅馆还没开暖气,我抱着被子缩在床上,睡着睡着,忽然身上一重,两床被子被扔到了身上。一惊而醒,闷油瓶站在床头,我睡眼朦胧:“你要干吗?”闷油瓶面无表情地说:“你现在不能病,抵抗力弱了,伤口会感染。” “咦?”好久没听闷油瓶说这么明白的话了,还用到“抵抗力”这样的现代词汇,我忙问:“小哥,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闷油瓶回到自己床上躺下,闷闷地说:“想起来的都是你跟我说过的。” 我心想想堵我的话也不用这么明显,撇了撇嘴,刚要入睡,闷油瓶忽然轻声问:“为什么是这样?” “什么为什么?”我没弄明白,想了一会才理解他是问为什么他想起来的事都是我说过的。感觉挺奇特,从来都是我追着闷油瓶问为什么,他问我为什么还是头一遭,心里得意便说:“那当然是因为我口才好,描述生动,激发了你的回忆。” 黑暗中闷油瓶似乎叹了口气。我收回了玩笑,安慰他说:“小哥别担心,其它的事你也很快就会想起来的。”闷油瓶没话,我等他回答反而把自己等清醒了,过了一阵忍不住说:“小哥,这回你答应我,你想起来了以后就告诉我,别再瞒着我了。” 闷油瓶还是没说话。我料想他也不会轻易答应,伸了个懒腰,添了被子暖和多了,我很快又沉沉睡去。 次日雨过天晴,碧空如洗,我二人按照地址找到了练子观音的茶馆,那是一个苏州园林风格的庭院,粉墙黛瓦,古朴淡雅,大门前高悬隶书匾额“观音茶园”,很有特色。 领座的服务生带我们走进院内,只见院子里小桥流水,曲径通幽,艳红的山茶花临风绽放,虽然是深秋萧瑟时节,仍不失古典园林的玲珑秀气。 |
公爵带人打头,往岩洞深处走去。这个岩洞的洞壁上,也刻画着不少图案,也许表示着追求往生的人临终前的感想,练子观音没见过这个,有些好奇,小声问我画的是什么意思,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我们还看到了两具干尸,练子观音更加惊讶,仔细地对尸体研究了一番,我暗叹这个姑娘胆子真的不小。 由于洞很窄,人很多,我们又是走在队伍的后边,所以前面的事我一时没看清楚。走到一半突然发现我前方能看见的人越来越少,这才感到有异。直到走到了岩洞的尽头,才发现所有人都钻到一个黑洞里不见了。 在岩洞的尽头,有一个封印石似的圆形石门,上面雕的是一个鬼头,现在已经被破坏了。石门后是一个黑暗的空间,从门外一眼望不到底。闷油瓶开路,站在门口用手电往里照了照,然后就猫腰钻了进去,我看他的动作,似乎门的另一侧有绳索,他顺着绳索攀援到了什么地方。 我让练子观音先进去,最后是我。我是最后一个走进去的人,站在门外,门里一片漆黑,门旁边就是一条绳索,我伸手抓住,扣上腰间的绳套,从绳索上荡了进去。 顺着绳索往下滑动了几米,远离了洞口的光线,这才感觉,不知道应该赞美造物还是骂娘。 我正身处于一个极大的黑暗空间,能照射到十几米外的矿灯上下左右都照不到尽头,这仿佛是挖空的山体,让我想起在昆仑山体内的青铜树。只不过取代青铜树的,是从上空垂下来的纵横交错的无数巨大锁链。虽然仰头望去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知道我们现在正处于我和小花第一次来后破解的,石盘机关的正下方,当时哪知道下面别有洞天。 这些锁链每一个都有人身粗细,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固定在山岩上。队伍里的人正在这些铁链上攀援,大部分人距离我都有几十米以外,他们头顶的矿灯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像飘浮的光点,看上去好像在深海里发光的海洋生物。而非常远处的洞壁上,偶尔会有一两个极其微弱的淡黄色火光,应该是身手好的队友安放的蜡烛,借以显示整个山洞的庞大规模。 离我最近的练子观音,正轻巧地在铁链上攀爬,她的矿灯正在一点一点地沉入黑暗。离它不远的地方,一盏矿灯的光线直直地对着我,说明那个人正在看着我,是闷油瓶,他在等我。 看到他我就莫名其妙地安心,反正身上系着绳索我也不怕掉下去,我快速向他的方向垂吊了 下去,落在一根铁链上。我解开绳索,铁链在我身下微微震动,但是相对稳当,我感觉像只从高压线上爬过的松鼠,小心地向闷油瓶靠拢。 闷油瓶蹲在铁链上,等我爬过去,就用一根短绳把我们腰间的绳套连了起来。练子观音没理我们,自顾自地向下爬去,想来她是不用人照应。我们遇到垂直的铁链,下降的速度就快了很多,没过多久,我们就追上了前面的人,黑暗中视野不好,有些人尴尬地爬错了路,见到我们经过,就跟在我们后面。 就这样我们下降了大约百米,终于接近了地面。队伍里的人散落成群坐在地上歇息。练子观音很稳重,单独坐在一个能监视所有人的地方,见我们下来,满肚子疑问:“山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空间?”“这些锁链是怎么打造的?”我说停,这都是没倒过斗的人会问的问题,你等着吧,以后还会有更让你吃惊的事呢。 我们脚下是坚实的石体,被人修凿得非常平整,上面还有很多美观的纹路,往四周看去,竟像是一个巨大的圆盘,我们都站在盘子中间。闷油瓶一下来就伸出两根手指在地下摸,我心想你别这么显山显水好不好,小心暴露你的身份,只能若无其事地站在他旁边挡住别人的视线。他摸过的地方覆盖面积很大,他一边摸我还得跟着他移动,练子观音很奇怪问我他在干什么,我说捡烟头呢,你别管。 公爵队伍里也不乏能人,好几人在打着手电研究圆盘的花纹。他们扫净地上的浮土,花纹就更清晰地显露了出来。我看他们扫出的图案似乎是一只犼,犼顶上是一个太阳。他们自己人之间商量了几句,走到了圆盘中央,那里一组石头的凸起,好像一个个圆钮,一共有十二个,围成一圈。 |
他们其中走出五个人,分别把手放在五个不同的按钮上。我担心地看着闷油瓶,他不动声色,只是把我拉到了背后。 那五人同时用力,把石钮向下压去。突然我们听到了一声爆炸般的巨响,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在谧静的山体内来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被吓得一震。紧接着我们脚下突然摇动了起来,所有人站立不稳全都低身靠近地面。响声过后,石钮中间一个圆形的区域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黑洞。 所有人都愣了一会,半分钟过去后,有人互相招呼着,开始向洞口靠拢。我有点不放心,觉得他们这么做有点莽撞,看了看闷油瓶,他也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忙暗示练子观音,让她阻止他们。现在她是我们老板,老板没说话,没有我这个伙计说话的份。 练子观音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冷笑了一下,低声说:“你别忘了我们现在站在对立面,削弱他们的力量对我们有利。”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倒也不吃惊,可是公爵手下的佣兵对我没有恶意,我们一路上还说说笑笑的,我总不能眼看着危险不提醒他们。 练子观音察言观色,猜到了我的想法,厉声道:“别逞妇人之仁,别忘了他们是要放你的血的,到了地方他们真问我要血,那时候我看你怎么办。”我还没做反应,一旁闷油瓶突然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我一怔的功夫,那黑洞里忽然传出了一阵凄厉的吼声。 那些人刚要走到洞口,一听这声嚎叫很明智地都退回来了。洞里悉悉有声,似乎有东西要爬上来。所有人都端起了枪,练子观音给我们配的,相比公爵的还高了一个档次。 众目睽睽之下,那黑洞里缓缓升起了一个半圆形的黑色物体,如同一个小山包露出洞外。二十道强光照在这物上面,突然,物体的两侧仿佛打开了两盏绿灯,竟是两只偌大的眼睛。 随着众人的惊叫枪声响起,那黑怪嚎叫了一声,冲天而起,我们只感到面前刮起一阵狂风,抬头望去,一只巨大的黑鸟在半空翱翔。 练子观音双眼圆睁,变色道:“那是什么!”显然她没料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惊愕之极,端着枪情不自禁地向我这边退了过来。我正心想她什么时候养成什么事都问我的习惯了,这时,头顶传来一阵铁链撞击,翅膀扇动的声音,原来那巨鸟撞到上空的铁链,飞不上去,扑腾了一阵,竟然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各种不同语言的叫骂声充斥了山体内的空间,那黑鸟一落地,子弹就向它扫了过去,那黑鸟嘶鸣了一声,抖了抖羽毛,地面上传来了子弹弹落的清脆声音。 黑鸟站起来有两层楼高,羽毛又厚,实在很难想象子弹能对它造成什么伤害。黑鸟叫了一声,突然向人群奔去,人们惊叫着四散逃开,有一人躲闪不及,竟被叼住,黑鸟一甩头把他被抛出去十几米远,落在地上毫无声息了。 有人见黑鸟节节逼近,可能觉得总躲也不是办法,决定集中火力,几个人端着枪对巨鸟狂射。那黑鸟伸开双翼,作势欲扑,正当那几人作最后抵抗的时候,那黑鸟倏然从我们面前消失了。 那么一个庞然大物,突然从我们面前消失不见,山体中空无一物,所有人都是一愣。可是我们还没敢稍作松懈,一阵狂风刮起,两个人突然似被隐形的巨手抓住,腾空飞起,狂叫着飞到半空又被摔下来,半空中黑鸟盘旋的身影一闪而逝。 地上的尸体被摔得血肉模糊,所有人都呆若木鸡,这只黑鸟会隐形?绝望之中又感到荒诞,好像对方没守游戏规则。看不见的对手怎么防御?一时半时也逃不出这个地方,想要遁入地洞,天知道那里面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怪物。 突然,地面上又刮起了狂风。有的人不镇定地狂喊了起来,盲目地开枪,现场一片混乱,我身边的两个人竟然被同伴击中而倒下。 |
闷油瓶啧了一声,这时又有人凌空飞起,闷油瓶的目光闪了闪,忽然从我身边跑了出去。只见他纵身一跃,抓住了那个人的脚,跟那人一起被黑鸟带到了半空。 这家伙又想找死啊!都TM失忆了还没忘了这出!闷油瓶把自己手里的绳子向上抛去,绳子的一端系有重物,缠在了黑鸟的脚上。黑鸟一松爪,被抓的那人掉了下来,所幸是低空,只摔了个半死。闷油瓶却竟沿着绳子爬了上去。 “都不许开枪!”我冲剩下的人大吼道。半空中看不见黑鸟,只看见闷油瓶头顶的矿灯,那黑鸟也是发现他了,猛地向岩壁飞去,闷油瓶的身体在空中急速扭转了方向,竟被甩了出去,撞在岩壁上,在铁链上略作缓冲,又掉了下来。 我吓得半死,闷油瓶在半空中已经做好了落地的准备,在地上滚了一下又爬了起来。我正要冲上去,闷油瓶突然向后一摆手让我别动。紧接着耳边又刮起了一阵狂风。 闷油瓶突然翻身向我身边冲了过来,手电慌乱的灯光下,只见他似乎踏着隐形的台阶一步步走到了半空,这时我耳边响起了一声黑鸟的狂叫,紧接着一阵强大的气流拔地而起,把闷油瓶也带到了空中。 闷油瓶一手持刀,一手紧紧抓着黑鸟的羽毛,看姿势,是蹲坐在隐形黑鸟的背上,随着黑鸟在半空翱翔。他也不管自己身在半空,手中的刀狠狠向下刺去,可惜那是把普通的砍刀,不是黑金古刀,隔着羽毛,连鸟皮都沾不到。 黑鸟感到背后的威胁,振翅疾飞,但是因为半空中有无数锁链阻隔,黑鸟难以施展,闷油瓶更是骑虎难下,一时竟形成了僵持局面。 闷油瓶身在高空,突然向下面喊了一声:“照明弹!” 虽然他没对特定的任何一个人喊,但我却觉得他是在和我说话。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由大骂:“你先给我滚下来!” 这时黑鸟见甩不掉闷油瓶,急速俯冲下来,闷油瓶头顶的矿灯在黑暗中拽出一道斜斜向下的光影,他冲下面大喊道:“快!” 我真的无可奈何,当着他的面骂了他的祖宗,心想这人这么闷,总不会在半空和我对骂,然后从别人的包里拽出照明弹发射器,一连对空中发出了三枚照明弹,黑鸟是看不见的,我只能瞄准闷油瓶的矿灯方向发射,祈祷不要射到他。 两颗照明弹命中了,一颗射空,我还想再射,旁边一人把我拦住了:“给我省点!”这时半空里一片光明,照明弹打在黑鸟身上,炙热的燃料点燃了它的羽毛。 三十秒左右,照明弹熄灭了,但是黑鸟身上的火焰并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鸟羽上本来就有很多油质,而且在飞行中,火仗风势,一旦燃起就很难熄灭。 半空中,一只火鸟展翅飞腾,像重生的凤凰,熊熊的烈火照亮了空中的崖壁,火焰中闷油瓶的身影稳稳蹲坐在鸟头上,淡漠地目视前方。 一时间地面上安静了,所有人都敬畏地仰头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武器。“哦,我的上帝。”一个老外在我身边喃喃道。 火鸟冲到一段锁链附近,闷油瓶轻巧地从它身上翻了下来,然后沿着锁链,快速地攀回了地面。那只火鸟悲鸣了几声,在空中翻腾了一阵,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有人在照料伤者,有人在给死者合上眼睛。闷油瓶走到我面前,我很生气,用手电照着他的脸,问道:“你受伤了没有?”闷油瓶被灯光晃得低下了头,眼神有些无辜。看着他这副样子还真的挺难对他发火,我压住用手电把他砸破相的冲动,想起他刚才还被摔到岩壁上,又不忍心,语气缓和了些:“真没受伤?”说着拉着他坐下,撩起衣服检查他被撞到的地方。 检查过了好像真没大碍,我心里还很火大,坐在一旁抽烟不理他。闷油瓶闷了一会,转头看了看我,忽然在我背后捋了两下。我有点惊异地看他,他又扭过了头去。这么做的意思是…安慰我?不会吧,闷油瓶有这种感情吗,也许是我背上沾了东西。 练子观音从没接触过超自然的东西,此时三观有些颠覆了,她望着还在燃烧的黑鸟尸体,脸色惨白地问我们:“那是什么怪物?”我孤陋寡闻自是不知,忽见闷油瓶欲言又止,忙问:“小哥,你知道?”闷油瓶想了想,说:“我忘了。”练子观音似乎没想到闷油瓶的回答会不靠谱,愕然之余,终于恢复了一丝她平时的镇定神情。 |
这时我们才开始正视,我们竟然减员减得那么快,公爵的人已经死了六个,伤了两个,又要留下一个人照顾伤员,从17人减到8人继续与我们前行。公爵脸色很阴沉,细细的眼睛往我们这边转了转,忽然向闷油瓶走来,坐在他面前,逼视着他问:“你是谁?” 闷油瓶漠然地看着他,好像在看着一团空气,完全无视咄咄逼人的气场,仿佛公爵和一只还没死透的粽子差不多。公爵发威地向前靠拢,几乎就要贴到闷油瓶脸上了。我心里来气,不过还轮不到我替闷油瓶出头,一旁的练子观音却冷笑道:“他只是我手下的一个伙计,论资历还算浅的,公爵,怎么跟一个伙计过不去,不怕跌份儿?还是你们那的人不在乎这个。” 公爵狠狠瞪了练子观音一眼,忌惮地看了看闷油瓶,转身走了。练子观音在他转身后,双目中射出极其凌厉的光。“下面的路我们要难走了,公爵是个嫉贤妒能的人。”她拉着我小声叮嘱道。我安慰说,再难走的路我们也都走到这儿了。 地上那个黑洞里再也没有发出声音,我们小心翼翼地靠拢,发现洞里是通往下方的台阶,闷油瓶在洞口听了听,向我点了点头,此时不光是我,全体人员都唯他马首是瞻,得到这个信号以后松了口气,排成一列从楼梯口走了下去。 我们仿佛走在一个圆形的隧道里,隧道的四壁都刻有很多浮雕,我们在狭窄的隧道里不敢多做停留,没有细看,但是还能看出刻的是很多大型的蜈蚣飞在天上,以及相对渺小的人在地上仰望。练子观音看到多脚的蜈蚣觉得恶心,看到面目狰狞的人又觉得恐怖,显得很不安。我可以理解,无论人在阳光普照的地面上神经多大条,在古墓里的阴森气氛里都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条隧道的尽头是一个圆形墓室,墓室的四周靠近墙的地方放射状摆放着一圈棺椁,公爵手下的人有的就开始研究那些棺材。墓室的墙壁上都画着生动的壁画,大概形容的是送葬的过程,我稍微看了几眼,忽然发现闷油瓶蹲在墓室当中,呆呆地看着地上。墓室的地板上,刻着一道巨大无比的门,赫然就是青铜门,但是没有原版大。 我大出所料,看来这个地方还真跟青铜门有关系,连忙问:“小哥,这个就是你进去的青铜门,想起点什么没有?” 闷油瓶扶着地面,目光恍惚,微微点了点头。我急切地等着下文,闷油瓶喃喃道:“我想起了一个人。” “什么人?”闷油瓶皱眉说:“他好像一直在等我。” 我一愣,心说咳,这个还用想吗,一直等你的那个人肯定就是我啊!…转念一想不对,不至于我就在他眼前他还对不上号,难道还有别人在等他?这事咱可得说清楚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闷油瓶继续沉思:“…在青铜门里。” 啊,在青铜门里等,那肯定不是我了…怅然若失。闷油瓶看着我问:“那人是谁?”我怒道:“我怎么知道是谁?” 闷油瓶听出我话音不善,看了我一眼,抱着膝头继续看地。过了一会,幽幽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你怎么知道小爷想的是哪样? 闷油瓶自顾自地站起来走了,我要探索青铜门的欲望从来没燃烧得这么强烈。这时,公爵手下的人有的已经开始开棺了,我心想有我压阵,开棺肯定要起尸,连忙把练子观音拉到一边。 练子观音见我紧张,忙问:“会发生什么事?”我低声说:“可能有粽子。”练子观音一愣:“粽子?”我说就是起尸,你待会就知道了。正在这时,棺盖被推开了一条缝,公爵的人打着手电往漆黑的缝隙里照去。 墓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注意着棺材里的动静,半晌鸦雀无声。正当我们几乎放松警惕的时候,闷油瓶忽然抽刀横在身前,紧接着好几个白影突然从棺材里面窜了出来,直飞到墓室顶上。 众人一片惊呼,那几个不明生物飞到顶棚上就消失不见了。墓室里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忽然,闷油瓶踩着一根梁柱爬了上去,几步飞上了墓顶,只听一阵类似婴儿的哇哇啼哭声,闷油瓶翻身落地,随之落地的是两截白色的尸体,绿色的血液从在他刀身上滑落。 那两截尸体是个小粽子,连在一起似乎有一米来高,还在地上扭动不停。我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突然,练子观音惊叫了一声,我一回头,一个苍白的物体落在了她身上,紧紧抱住她的头。 身边传来一阵尖叫,也不知道是粽子发出来的还是练子观音发出来的。我一刀捅进粽子体内,把它挑到了墙上,虽然双臂被它抓出了几道血口,但是还是一反手削掉了它的脑袋。 这时候别人也都遭到了攻击,一时间枪声骤起,在封闭的墓室里震耳欲聋。闷油瓶回来掩护我们,突然我只见他一横刀,刀上传来一阵巨响,火光飞溅,再看他刀身上竟然多了一个凹陷,原来是挡下了一颗流弹。 闷油瓶回头看着我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再这么下去,我们迟早得被这帮人害死。不过好在他们火力强大,不多时候剩下的几个粽子也被齤干掉了。练子观音花容失色,我指着地上的尸体说:“这个就是粽子,别担心,我虽然从小就是听着粽子的故事长大的,第一次见也吓趴下了。”练子观音惊喘未定:“为什么死了还能动?”我说咱们别计较这些学术性的问题,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下次就不用害怕了。 练子观音按着狂跳的心口,喘了几口气,渐渐恢复了镇定,给自己打气说:“好,反正不就是死了的人,我就当他们还是活人,杀起来就不会害怕了。”她这话的逻辑让人隐隐觉得有些问题。 这时墓室里其它棺材中也发出了声音,看起来,粽子爆发是有组织性的,现在都要起尸了。我们全神戒备,练子观音深吸一口气小声念道:“只是人而已。”然后目光忽然沉静了下来,从身后抽出了一把柳叶刀。 我看她的刀很奇怪,一边是白色的一边是黑色的,只见她把刀竖在额前,突然双手一分,柳叶刀一分为二,竟然是一白一黑两把刀,中间还连着一条锁链。 |
尸蟞堆里,我几乎看不到练子观音了,只看到两把刀时不时伸到上面,证明这人还没死。我心想一个女人家身上爬满了虫子一定很害怕,心里不忍,反正我也不是没挨过尸蟞咬,心想这洞不深我从下面一托她她就能上来,于是一狠心从洞边跳了下去。 然而就在我下落的过程中,我目睹了一个非常神奇的现象,就是练子观音突然冲破尸蟞重围,与我下落的同时踏着石壁飞了上来。我们在半空中一错身的时候,她似乎对我露出了一个不解的表情。 看着她非常潇洒地飞出了洞外,我非常失败地落到了洞底。尸蟞毫不客气地涌了上来,我的血对尸蟞是没用的,点上打火机也没什么效果,我绝望地仰望洞口:小哥,对不起!我犯二了!救命啊... 闷油瓶见到这种情况,毫不犹豫地跳入洞内,我已经被尸蟞包围了,浑身上下都是被它们咬出的口子,可是这些尸蟞一看到他,立刻就放了我四散逃去。闷油瓶托住我的腰往上一举,我的手指就够到了洞口,练子观音从上面把我拉了出来,闷油瓶随即也翻了上来。 “你刚才在干什么啊?”练子观音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很郁闷,怎么忘了你们都有轻功!我敷衍道:“我是被人推下去的。”练子观音显然不信,无奈地笑笑。我转头看闷油瓶,嗬,这闷爷的小眼神儿还挺有杀伤力的。 这个时候石砖的塌陷基本上停止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个不规则的大洞,洞底的尸蟞纷纷爬了出来,向地面的人发起了进攻。地面上的人纷纷点起了火把,拼命拍打身上,但是尸蟞实在太多了,打掉一只涌上来十只,一时间基本上所有人都在拼命打落自己身上的尸蟞,没人注意大局。 闷油瓶把他的血涂在我和练子观音身上,所以我们这边一只尸蟞都没有。可是我却跳到他身边使劲拍打,闷油瓶有点诧异地看着我,我心说他们那边那么乱,咱们要是太安静了,你的血的问题一下就会暴露,现在墓室里光线昏暗,看不清楚,我们只要装得象一点,他们就会觉得我们身上也有尸蟞。闷油瓶领会了我的意思,便把我领到墙角边,也在我身上拍打了起来。 开始我还觉得有点搞笑,两个大人莫名其妙地在这互相拍打,但是突然我笑不出来了,因为闷油瓶不是在拍打我身上的尸蟞,他是在…摸我。 那决不是拍打尸蟞所需要的动作,他的手从我衬衫下摆伸到了衣服里,从我腰间慢慢向上,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被人这样摸过,一时间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只是感觉十分…异样。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狂跳了起来,慌乱之中,我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闷油瓶的目光仍然是那么淡漠,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冷静得让我感觉我们对现在的情况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理解。我紧紧按着他的手,他也就不闹了,抽回手转身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真的是错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他在湖边的表现,笑容,问我为什么去长白山,突然心里很乱。难道他… 不,这种感情不属于闷油瓶,这只是他失忆以后,支离破碎的记忆造成的一种假象。 他失忆后就像一张白纸,从我的叙述里了解所有经过的始末,虽然我已经很克制了,但是还可能在无意中给了他一些错误的暗示。 是不是我该和他约法三章,让他在没完全恢复记忆之前,跟我保持一定距离? 闷油瓶忽然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我现在的慌乱,他很镇定,一若往常。 不可能…这一切一定是我的臆想。毕竟闷油瓶做事的动机是不能用常理度测的,他的目的谁也想不到。 比如在蛇沼,潘子给他递烟,他接过来,当时我们都以为他的目的是要抽烟,然而他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涂伤口。 也许他刚才的举动在我看来很暧昧,但在他看来却属于完全不同的性质,也许他只是突然想摸摸柔软的东西,也许他的手指总是在摸武器和机关,需要偶尔摸一些软软的东西保持敏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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