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瓶邪 -> 无 邪 -> 正文阅读 |
[瓶邪]无 邪[第4页] |
作者:正经人Xx |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2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第六章 勒马 “周斌?” 这两个字像是一个炸丵弹一下在吴邪心里炸开了锅,说什么?做什么?说什么都不是!做什么都不是!都不是……站不是……坐不是……走不是……留也不是……睁眼不是……闭眼也不是……我丵操,这哪里是一个名字,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一个阴谋!黑眼镜在张家那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小暑本来的名字,这里的人知道的肯定也不多,张杞琰此时突然用了这个名字来叫,只有一个可能——他生疑了! 事实上,张杞琰一开始就没打算从吴邪那里拿到他想知道的——本来嘛,自己是不可能明着问吴邪到底有没有那个东西的,否则自己只会落入被动——就算吴邪真的再把他的经历详细的叙述一遍,张杞琰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准确的确定那个东西是否在吴邪那里,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但是这个电话却让他又有了点别的什么收获,有一个人的反应不太正常,准确的说,是太过正常了:小暑。这个电话是个很重要的电话,桌上的人身后的伙计或认真或好奇都是正常的反应,唯有这个小暑,一点表现都没有,太过于平静了。但是也不能说得如此绝对,小暑本来就是跟着吕阎王进来的,世面见得也算多,只是张杞琰他混了这么长时间了,能活到现在就多亏他从不有侥幸心理,该试探就试探,试探后没什么问题该排除怀疑就排除。 小暑对第一声并没反应,于是张杞琰又叫了第二声,小暑好像终于从什么思绪里面回来,还像原来那样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大当家。 “想什么呢?”张杞琰笑了笑问,完全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师。 “一点小问题,关于刚才的电话。”小暑垂了眼睛说。 “哦?”张杞琰露出兴趣,“说来听听。” “霍秀秀向那边透露过关于那东西的事情吗?”小暑先问。 张杞琰摇头,“她向我保证过,如果有任何信息表明对方可能知道这件事,我无法保证人质的安全。” “嗯……”小暑想了想,结果张口说的话却让张杞琰甚至是在座的人都为之一惊,“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刚才那通电话我们本来的目的是试探对方有没有那样东西,但是实际来看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却是普通又不普通。”小暑看到张杞琰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普通之处在于只是让吴邪讲讲在斗里的经历,同时这也是不普通的地方,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一定会有人进行汇报。”小暑说着眼睛瞄了一眼在外面坐着的张起灵。 “问题也就在这里,如果霍秀秀没有透露过关于那东西的事情的话,他们也就不知道那东西的存在。从他们的角度来想,对方是不会无端让再复述一遍之前的经历的,在两边一直都有我们的人马的情况下。所以正常来看应该是和大当家周旋一阵,多少了解下情况,而不是就这样把话打回来。” “但是如果他们知道那样东西的存在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们知道自己有或者是没有那样东西,而我们并不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先机,因为我们现在不能轻易动手。所以吴邪就用这样的话把水搅浑。”小暑最后下了结论。 “嗯,”张杞琰默默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不过,小暑,”张杞琰突然露出了个非常柔和的笑,“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疙瘩,没想到脑子这么灵光了。” “呃……只是偶然。”小暑抿起嘴来低了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一关险过,吴邪在心里长吁了口气。 事实上,第一声被叫到不回答并不是很大的问题,怕就怕心里有鬼,反应过大,但也不能就此装傻。好在吴邪及时反应,抢在张杞琰叫第三遍前岔开了话题。他先抛出了个疑问,尽量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时,迅速的构思好整套分析,说的时候还要注意语速,如果说的太慢,就会令对方产生怀疑。吴邪觉得自己死了很多脑细胞,但是布下了两个计策,也算是值得。 |
第七章 审问 吴邪接到胖子传来的二叔的信是在两天之后,两天后张杞琰果然有了行动,胖子找人尾随过去,进而找到了二叔所在。但是出于谨慎考虑没有贸然行动,回来等着吴邪消息。吴邪在静心等候了一阵子之后,去那个盘口把信传了过去,那正当张杞琰准备尽快下斗的事项,也差不多是他无心多顾及这边事情的时候。 关于杀手的事情,虽然吴邪能够借着张家的资源调查,却只能接触到一些皮毛,谁是他的雇主,谁要对他们下杀手都不得而知。吴邪可以很明显的觉出,除了自己这一边和张杞琰这边还有其他的势力掺入其中。 这天他正接到孙楷的信息,吴邪就又重新整理了下自己查到的事情,启程去张家。孙楷看起来是张杞琰唯一信任的人,吴邪皱眉,有些事情不太对,从第一次在张家见到孙楷时吴邪就发现了,他之前见过这个人,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更何况当时自己正在装傻,并不能把这件事详细和胖子说来,直到上次伪装成小暑去张家时吴邪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孙楷就是当时在井子镇几人分头行动时出现的自己和张起灵面前的那群山民中的那个领头,他本来以为那些山民都已经死在了那群狒狒手里,没想到居然有一个还活着,而且还以这种面貌出现在他面前! “许家,”这个杀手的名字有些奇怪,吴邪看着手里的本子说,“以前曾在部队服役过,他的同伙也是在部队中遇到的。”他把本子递给孙楷,孙楷又拿给张杞琰,张杞琰翻看着本子,吴邪很清楚自己没查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所以张杞琰也没翻得多久,“啪”的一声把本子合上,表示大家可以散伙了。但他随即抬起了手臂,让一干已经屁股离凳子的人又坐了回去。 “先等等,给你们看一个人。”张杞琰说着,孙楷就示意了下手下的人,吴邪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等到看到带上来的人的时候吴邪的呼吸几乎停了,这个人完全是被架上来的,脸肿的看不见眼睛,口鼻一直往下留着血水,旁边人一松手他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这景象简直就像红色电影里面的革丵命志士,吴邪之前并没有接触很多这样的事情,现在看到这情形真是倒吸一口冷气。忽然,他的神经整个绷紧了——这个人!是在盘口里接信的伙计! 又出岔子了! “说吧,你知道的事情。”孙楷走到他身边去,看那个人好像快没意识了,对着断臂踹了一脚,引起了一阵哼哼。 “长……长相我没……没看清……”那个伙计说话有些困难,“他……他一直都……都遮着脸。” 吴邪几乎不敢呼吸,当他看到眼前这情形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太低估张杞琰了,他从来就不是个顾此失彼的人,自己误以为他会急着把二叔和小花转移地方,却没想到他也料到会有人跟着,顺藤摸瓜抓到了这个盘口! 说实在的,胖子这个伙计已经相当不错了,恐怕是和胖子有个人的交情,不然他们这群人没什么信念,都是给钱做事,这个伙计会被打成这样还是说明他之前一直是坚持着的,只是最后顶不住了。 “他跟你说话了吗?”孙楷问。 那个伙计艰难的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就听听是谁。”孙楷说,想了下又轻声的补充,“别乱说,别忘了你母亲还在等着你。” 那个伙计一下愣住了,接着紫青的眼眶流出了泪水,嘴唇颤抖着点着头。 “他跟你说了什么?”孙楷问。 “小……小心。”那个伙计还在哭。 孙楷转过来看着几个喇嘛盘,没人理他。 孙楷轻轻叹了口气,对着在座的道,“几位别介意,但是能够有这么大能耐的人只有在座的几位了。而且那个人一定相信这个盘口没有问题,遮住脸已经是他的谨慎,却忽视了他的声音,本不用开口的事情开了口说了话。” 剩下的话就不用说了,如果到这种情况下还反驳那就会承担最大的嫌疑。先开口的是温畅,“说可以,但是我先把事情给你们摆明了,我也不是白白让你们怀疑的,如果不是我,下次下地我要加一成。”她冷着声音道,显然对这怀疑非常不满,张杞琰笑了笑,说,“可以。” |
这一来温畅也不多说什么,吸了口气,道,“小心。” 那个伙计躺在地上摇了摇头。 “小心。”接下来是徐鹏。 那个伙计愣了一下,但是没点头也没摇头,孙楷就示意小暑继续说。 吴邪清了下嗓子,“小心。” 那个伙计一下瞪大了眼睛,孙楷整个人好像也紧绷了起来,“是他吗?” 伙计好像想点头又不知所措,吴邪注意到周围的伙计都有点要拥上来的架势,就连张起灵也冷着脸站在门边,孙楷转了下眼睛,催促道,“都听完了,你告诉我。我们会保护你家人。” 伙计仔细想了想,微微点头,接着道,“是……他!”伙计艰难的伸出手,指的是——老徐! 老徐显然十分惊讶,却强压住骂人的话,一句话没说。 “你确定没错?”孙楷再确定了一遍,毕竟指认喇嘛盘是个大事,伙计拼命地摇头,那样子好像就在说,我妈都在你们手上,我拿什么赌也不能拿她的命啊! 孙楷点头,让人又把他架了下去。 老徐冷哼一声。“大当家你该不会真的相信是我吧?” 张杞琰点了支烟,从刚才收上来的本子里拿出一个,“说实话,我这里还有一封从他手上截下来的信,‘明晚行动’。”他说着把纸一抖这边打开一个本子,“字迹也和你的一样。” “你有什么想法?”张杞琰对着小暑问。 又是试探,看起来他还是不相信是老徐传的信,吴邪垂着眼睛道,“我只相信证据。证据说是谁那就是谁。” 张杞琰眯起眼睛笑了下,“那把人带下去吧。”说着就有人上来要把老徐带下去,这一来老徐就起火了,“小暑你个小子血口喷人!” 下面那些伙计怎么可能挡得住这身经百战的老将,老徐一把挣开就要冲过来掐吴邪的脖子,吴邪正想着要是动手了可能就会露馅完全没防备就要被老徐摁在地上,温畅就过来先是一把把吴邪从凳子上拽开,接着一脚就把老徐伸过来的手踢开,“你说不是你,那我倒要问,前几天你在哪?” “我前几天在置办行头!” “哼,真是胡说都不眨眼。”温畅说,“上次抓人你跑了我就一直找人跟着你,结果前几天你都连影都不见,行头呢,你置办到哪里去了?” “我……啊啊啊啊啊!!!”这次等到老徐要说话的时候出口的却是一串惊呼,吴邪定睛一看居然是张起灵在后面制住了老徐。老徐要继续说话,张起灵就加大了手劲,让老徐一句都说不出来。 张杞琰一看这一幕,不会再有收获了,有些失望,揉了揉眉头,“孙楷,人交给你了。”随着他挥挥手,这出剧终于是结束了,没人在意老徐最后想发出的声音。 吴邪长叹一口气,打开了家门,忽然就一个人直接推了他一把,在吴邪回身看清是谁之前就直接被带着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了门。 他的胳膊被整个弯到了背后,本来胳膊上就有旧伤这一来让他疼的冒冷汗,“是谁?”吴邪恶狠狠的问,结果一只冰凉的手直接伸进吴邪的领子,在吴邪惊呼之前上衣就被扯了下去,操,这他娘的是劫色的?! 但这时背后的力道就消失了,吴邪就要一回身干他个爽歪歪,却看眼前的竟然是张起灵! 张起灵的眼睛盯着吴邪,“果然。”他说。 吴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自己左肩的伤口上,那是上次被杀手袭击时的伤口,现在还没痊愈,周围还有粉色的未长成的肉。 吴邪悻悻然往沙发上一坐,“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如果他能发现的话,那么就保不齐张杞琰也能发现。 “刚才。”张起灵说,虽然之前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真正确定却是在刚才。 吴邪呼口气,这一天真是累死,要不是因为自己之前足够谨慎,说话的时候就是刻意模仿老徐说话——虽然说得稍微有点不像,写字的时候字迹也是模仿老徐——常年做拓本他对他来说并不难,肯定会穿帮,结果晚上又有了这么一出。 “你怎么想的?”张起灵的声音好像有点责备的意味。 吴邪很想说如果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我就告诉你,结果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耸耸肩。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问,走过来站在吴邪面前。 “救二叔的信被截下来了,这样只能我亲自去了。”吴邪说,而且要尽快,他们近期一定会转移人。 “我和你一起。”张起灵说。 “怎么可能,人越多越容易被发现!” “我不去才更容易被发现。”张起灵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吴邪觉得自己的能力完全被看扁了,最后却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和张起灵两个人去确实更保准些。 “额……”吴邪想了半天,却也只能说出一句“谢谢”。 “别废话。”张起灵把手里吴邪的衣服扔给吴邪,“先把衣服穿上。” |
第八章 试探 吴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他早就应该想到这样的结果。 让张起灵参与到营救的行动中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尽管中间有一些小的曲折,但是一直到潜入二叔所在都没有出什么问题,却在最后的关头出了岔子。 刚找到二叔解释完自己现在的身份后,吴邪就接到了电话——这个手机是那边用来联系小暑的——孙楷打来的,看起来有很急的事情。吴邪本来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把二叔接出去就赶去张杞琰那里,却没料到二叔却说,“如果我走了,解家小子那边一定会有问题。” “二叔,小花那边我一直想着办法……”吴邪刚要开口劝,就被二叔截了下来,二叔摇了摇头,那笑容感觉就像看着孩子的老人,十分和善。 接着就问站在吴邪旁边的张起灵,“张家要的那件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张起灵点头。 “但是那件东西,你了解多少?”二叔又继续问。二叔没有就他的两个问题做过多的解释让吴邪听得迷糊,连张起灵都是一愣,但他却好像很快就明白过来,甚至对二叔的决定还默默点了点头表示了赞成。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不能走,小花那里也不能出岔子。” 二叔说完这个就不再解释,忙着撵他们走,吴邪本想再劝劝二叔孙楷竟又来了电话,又和二叔争执了好久但终究是执拗不过——总不能强行绑了他老人家,吴邪在得到二叔那句“我在这里也不是在吃干饭”就被张起灵拉着匆匆忙忙的往回赶。二人行进了大约十来分钟,吴邪就和张起灵分头,吴邪往张家赶,张起灵像往常一样先去一个盘口,看看那里是不是也给了他去张家的消息。据他所说每天要联系他的信息都放在那里,除了他去盘口查看没有别的办法能联系的到,再急也没用,和吴邪联系的那个手机是用来找他最快的方式,最开始张起灵在怀疑小暑的时候出于谨慎先给吴邪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竟然被挂了,也是那时候他才开始怀疑小暑和吴邪有关。 远远地吴邪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干人又聚在了一起,最近的聚会真是越来越频繁。 他进屋的时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吴邪心里有点发毛,面上却选择了无视,张杞琰倒是没让他无视到底,他根本就没让吴邪坐下,就说,“徐鹏死了。” 吴邪心里一惊,徐鹏是老徐的真名?这么快?!事实上他当时用老徐的声音和字迹并不是为了陷害老徐,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成想人只过了一天的时间就死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嗯。” “张家藏着古籍的书库被盗了。”张杞琰又说。 吴邪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他确实不知,但是张杞琰把两件事说在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真正的叛徒不是老徐。”张杞琰盯着吴邪,感觉上他要把吴邪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而后说,“老徐是自杀,他这是以死明志。” “大当家你是怀疑我才是叛徒?”吴邪问。 “没错。”张杞琰答得异常坚决,不容丝毫怀疑。 吴邪这次沉默了,他停了一停,接着倒是不急不缓的走到旁边的位子边坐了下来。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温畅也皱起了眉头问,她一直对老徐就没什么好感,老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跟她套近乎更是让她反感,出于私心她希望老徐早死早干净,可以说她心里是希望小暑不是叛徒,但说到底她还是站在张杞琰这一边。 “大当家既然这样认为,我多说也无用。”吴邪声音响亮的说,他注意到张起灵也面色凝重的从外面进了来,他没有到这边,而是坐在门口的阴影里。 张杞琰不知为何笑了,“那你说说你想‘多说’的吧,让我看看有没有用。” 吴邪这回倒是来了精神,他知道自己上次差点穿帮的时候说的有些太多了,这一次要是再一上来就是“我倒是认为”,肯定更会引起怀疑。吴邪想了想,吸了口气,说—— |
“老徐肯定就是叛徒。” “问题就在他为什么会自杀上。哪个证人会以死明志?那根本就不是以死明志而是死无对证!他为什么要死,因为他心里有鬼,不如一了百了。” 张杞琰的笑容没了,“如果我告诉你老徐没死呢?” 吴邪一顿,他又把眼睛垂下来,他不知道温畅之前是否也被这样试探过,但是无疑张杞琰的怀疑已经完全到了自己身上,“那么这就是彻彻底底的一场闹剧。” “小暑,你真是让我惊讶。”张杞琰语带笑意的道,但接着他的声音就冷了七分,“你放心,如果你是叛徒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老徐确实没死,虽然他吃了点苦,他之前为什么会消失我的确需要问。”张杞琰说,“但是这不是闹剧,张家的书库确实被盗了,丢的还是最重要的东西。小暑,你在我们这里一直负责对付不老实的人……”吴邪一愣,他注意到温畅微小的撇了下嘴,他没想到小暑竟然是干这样的活的黑手,他对付那些“不老实的人”的手段一定很残忍,不然温畅不会露出那么明显的厌恶的表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对这件事的直接负责人?”张杞琰问。 吴邪感到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为了不穿帮他把手放到了下面,但他很快就注意到张杞琰死死地盯着他,而视线就落在他那只手上,吴邪微微抿了下嘴,接着手停止了颤抖连顿都没顿一下,顺着藏手的势就把手继续往下,手上一加力气一把就扯下凳子下的横承,边上还有几个突出来的钉子。吴邪起来把这个放到张杞琰面前,问,“大当家觉得这个行吗?” 张杞琰眯起了眼睛,“小暑,之前我就想说了,你有时有些太残忍了。” 但张杞琰并没有反对,孙楷把吴邪手里的东西接过去,张杞琰挥了挥手,吴邪知道这是要把那个看书库的人带上来了,吴邪只希望那个人多穿些,如果可能的话。却在回身的时候整个人呆住了,看书库的人竟然是张起灵! 吴邪的脚就跟灌铅了一般。 “等等,”他叫住了孙楷,他死死咬了咬牙根,“还是我来吧。” 事实上吴邪并不知道自己拿几分钟是怎么过来的,他更不愿意去想张起灵是怎么过来的。 他唯一清楚地就是偷偷摸到张起灵的时候屋子里一股腥味。张杞琰刚走,吴邪好像隐隐听到张杞琰在向张起灵道歉,但是无奈书库中丢的东西太过重要。如果不是碍于现在的处境吴邪真的很想骂,事实上如果他不想对付张起灵的话他完全不用问小暑,他根本就是在借着张起灵来试探自己,也许这么想他有些主观,但这确实是他第一个想到的。 等到里面完全静了吴邪才进去,看清是小暑进来张起灵原本的警觉也卸了下去。他身上的血腥味刺得吴邪眼睛疼,想了好长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想道歉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愣生生的憋出五个字,“你怎么样了?” 张起灵摇头,压低了声音道,“没什么。” 放屁。 这是吴邪脑子中闪过的第一个词。当然他没说出来。 “书库里的古籍就是你知道腾冲墓的古籍?”吴邪换了个话题。 张起灵点头,他皱着眉头,或许是又碰到伤口了。 “你怎么不说那时候有事情抽不开身?”如果是这样的话无论如何张杞琰也不会找到借口这么重的罚他。 “如果只说疏忽了会降低查到你的风险。”张起灵很淡的说。 在吴邪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他可以说是很惊讶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是自己又一次连累了他,其实细细想来,虽然在之前他瞒了自己很多事,归根到底倒也是真心替自己想。也就是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之前那么多事情,那么多同生共死是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被抹掉的。也在那么一瞬间吴邪有种错觉,就是-- 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害自己,只要站在他身边,所有的温暖就会袭来,他甚至可以像个婴儿一般熟睡。 吴邪在心里摇了摇头,现在安逸还为时过早。 “下次有这样的事情你不用自己扛着,我能处理了。”吴邪说。 “……”张起灵沉默着,这种沉默甚至让吴邪猜测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话触怒了他,又或者是他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只说,“不可能。” “你……你还真是……”吴邪把那句“一根筋”咽了回去。 “张杞琰说明天会到你们那里去一趟,具体什么事情不清楚。你尽快离开张家,回去把王盟替下来,小暑就当他自己消失了。”张起灵说。 “不行,小花那边还没有……” “小花那边一定被转移了。”张起灵说,“你留在这里也没用。” 吴邪皱着眉,如果像他这样说的话,那么自己留在这里确实只是徒劳,更何况现在张杞琰已经完全怀疑到自己身上了。“好,我回去打理一下就走。” “嗯,小心。”张起灵说。 吴邪笑了笑,轻轻拍了下对方的手,“知道了。” 果然他还是一个一根筋的闷油瓶子。 |
秀秀拉着吴邪进屋,撇嘴轻笑,“我只能给你争取到十五天的时间了,再多他们也不会同意。” “那你也不用和陈掌柜假结婚来争取。”吴邪有些气结,结婚这样的事怎么可能是儿戏? “谁说要假结婚了?”秀秀回过身来问。 吴邪听了一愣,看着秀秀才发现她已没了刚才的气场,低了声音说,“和他的事情我是早就想好了的。”她的眼神难得的有些呆滞,“霍家能为他庇佑,陈枭也算是名门后族,手艺是一流的,绝对是过硬的筷子头。再说了,婚姻这事,有几个是有真情实爱的,陈枭也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就算是奶奶在,她也会这么安排。我们本来就是会结婚,只是在这里提前了,花爷下落不明,你又身陷其中,若是能帮到你们,也算好的了。” 既然这样,吴邪也无话可说,如果自己是秀秀的亲哥哥,他绝对会狠狠地骂她一顿,但假若真是霍家的人,会不会又会支持她的做法? 秀秀忽然抬起眼来,黑的吓人的眼睛闪着些许光点,“吴邪哥哥,可以送我个拥抱吗?” 说实话刚听到这个请求时吴邪着实愣了一下,一个男人突然听到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漂亮女人——这样的请求脑子一定会空白一瞬间,但马上他就明白,秀秀在请求他,不是作为一个女人,而是作为一个朋友。打小在这样的一群人中长大,秀秀是没有什么闺蜜的,有的只有一群精于算计的浑身臭味的大老爷们。她能够和这样一群男人打成一片又没变成个假小子着实不易(虽然不排除她奶奶的严格管教的原因),而今天,十五天后,这一切都将不同。 吴邪想着,不再犹豫走过去轻轻地拥抱了下秀秀,甚至身体想贴的只有两双手臂,只是一个神圣的告别仪式一般。秀秀松开吴邪,眼圈有些红,她难看的扯着嘴角笑,两秒钟后终于坚持不住,流出的泪水具体有多少不得而知,只能看见她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哭相一般深深地低下了头,女人这时候还想着自己的美。吴邪束手无策,只能静静地看着她哭。 终究,婚姻对于一个人来说——无论他是男是女——都是一件大事,无关那些听上去有多看破红尘的言语。 那之后的很久,吴邪才知道了很多事。 他知道秀秀接触张杞琰是在自己假死小花落难之后;他知道如果不是秀秀告诉张杞琰那东西只有自己才能打开,自己早在从四川墓刚出来时就被除掉了。 这真真是一个“既有金的炽热,又有银的柔软”的女子。 其实他始终都有感觉,秀秀一直对他们中的某个人心有所属,但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只知道,这或许就是不幸的开端。 “好了,我回去告诉他一声。”秀秀终于是抬起头来说,她对吴邪挥了下手,刚刚那些表情那些涌动的感情就好像是做梦一般,这一瞬间,吴邪好像看到,她的那层皮脱下来,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在之前她会怕变成的人。 |
第十章 愚者 男人走进一家咖啡厅,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里。过了大约五分钟,一个女子进来,看到他也没有惊讶,好像个老熟人一般,走到他的前面,理了下裙子坐下。男人笑了笑,把一杯点好的咖啡推到女人面前。 女人没有看离着自己还有段距离的咖啡,而是注视着男人,“这么晚了叫我出来,可不是一杯咖啡能够打发的。” 对方没做声,从钱包里夹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女人,“出门右转200米有个自动取款机,你可以去查查看。” 她浅笑接过卡,“说吧,这回有什么事情想知道,解先生?” 老痒并没回话,而是在拿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递给对方看,在对方看完之后又把纸扔到烟灰缸里点燃。 “这么谨慎?”女人有些诧异。 “怕死嘛,没办法。”老痒耸耸肩笑道。 “我也怕死。”女人突然冷了声音说,把卡又推到老痒面前,“我帮不了你。” 老痒沉默了一下,也不纠缠,站起身来,“钱你还是拿着吧,就当我为这么晚约你出来的礼物。” “等下,”就在老痒要离开时,女人叫住了他,“你走的太急了,我帮不了你,不代表我不认识能帮得了你的人。”她站起来趴在老痒耳边说,结尾时还轻轻吹了口气,“在那等你。”看着女人离去,老痒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多了一张纸条,等出了咖啡厅打开看,是一个地址。 从吴邪那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近一星期,老痒托了各种关系找了各种人查言嘉昱,却都一无所获。不过,没有消息对他来说却也是最大的一个消息——连张杞琰的家底都能让他翻出来,这个言嘉昱居然一点信息都没有,有两种可能,要不然是这个人把自己的底抹得太干净,这个不太可能,因为空白的底反而更容易起疑,那么就是另一种情况,有人知道自己在查他,并且一直跟着自己,在自己查一切之前把东西都抹掉了。无论是哪种情况,总结来说就一句:谁要是再跟他说言嘉昱是个小角色他一定把脑袋摘下来让他吞了。 老痒按着地址到了一幢楼下,楼有些破旧,连个电子门都没安。老痒进去一楼看了一圈却并没有直接上楼,又回到外头,在外面走了一圈,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但究竟是没看出来个什么意外,老痒最终还是上了10楼,看了几圈又下了7楼,是的,七楼才是他的目的地,但是他要防着有别人埋伏。侧身贴在墙上敲了敲门,然后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声音——但是没有动静。老痒又重复了遍刚刚的动作,仍然没有动静。 他呼了口气,忽然他意识到了不对:如果说那个女人的“在那等你”和这里毫无动静的矛盾还是小事,那么他所听到的脚步声就绝对不是小事,这些脚步声很轻,绝对不是一般人!而且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他这里前进。老痒能清楚的感到自己的血一瞬间就凉了,但究竟是多年摸爬滚打混出来的,老痒马上把脑袋抵在门上,转着护锁器,第一声很容易听到,关键是第二声,他像一个表演逃脱魔术的魔术师,他还记着自己第一次对密码的时候,手腕都拧肿了,但现在他也算是驾轻就熟,正着转不对,马上就反着拧,终于又听到“喀吧”一声,老痒迅速拨开护锁器,剩下的撬锁就简单了。当他一个侧身闪进屋里,把门轻轻关上时,正好听到外面响起了人声—— “人呢?” “不知道,就应该在这里。” “不是进屋了吧。” “开门!” 老痒听着外面的对话也没闲着,他迅速往屋里走,当看到桌上一打纸和照片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收了起来揣在怀里,拉开窗户一个翻身直接跳进楼下的人家。他同时听到外面有人喊,“人跑了!!”老痒完全无视家里女人的惊呼,直接冲着门就去,打开了就疯狂的往下跑,在楼梯的拐角干脆改成跳的,一翻到了下一层,速度之快甚至都让他误以为自己下一步就会滚梯。后面的脚步声这次不再整齐了,他们也是胡乱的往下跑,老痒又竖起耳朵,下面也有人上来了!老痒想都没想,就在楼梯转角的窗口直接跳了下去,他在地上滚了一圈,不知道是脚崴了还是腿断了,只能一瘸一拐的往前跑,看起来那个女人已经被买通了,她听从某些想置他于死地的人的命令,在这里给自己设置了陷阱,不过好在她还能和自己有点交情,告诉他那句“在那等你”,否则老痒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站在道中间拦了一辆出租车,老痒上去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司机冲着他大吼,“我要去交班!下车!” 老痒一把抽出去五百放在司机面前,他再也没提过交班的事情。 “快走,去最近的警局。”老痒喘着粗气说,这种时候这个选择是最明智的,这些人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条子他们还是要畏惧,毕竟做的是地下工作。而自己进去了可以随便编个理由,也可以找人把自己捞出来,这都是后话,只要逃过这一劫什么事都好说。 司机猛足了力气往前开,右脚钻心的疼,老痒掏出怀里头的纸和照片,迅速的翻过一圈,突然他觉得后面一个很大的力气,老痒回头一看,有人在开车撞他们!司机也看出来了有问题,一边想加速逃过后面车的追击,一边叫,“小伙子,你赶紧下车吧!我一分钱不要,我女儿正上高中,我陪不起啊!” “闭嘴!往前开。”老痒叫了一声,继续看着怀里的东西,如果写的是真的,那么,吴邪他们所接触的真的只是冰山一角,更重要的是,那里绝对不能去! 老痒正要把东西放进怀里,突然眼前的景象完全颠倒,一辆车横冲出来,直接把他们这辆车从桥上撞了下去掉进河里。水疯了一般从车窗里灌进来,老痒连着呛了好几口水,神智一瞬间混乱,求生的本能让他扑腾着往上游,在吸到车子剩下的空间里的空气时他又恢复了理智,心里骂一句,又潜下去,哐哐两脚踹开了车门,游了出去。 腿不是很灵便,但是影响并不太大,老痒往上游,游到一半时,他突然想起那个司机,到底救不救,这种情况毫无疑问应该逃命,连自己能不能游上去都是问题呢。老痒继续向上游,但还没游两下,终究还是停下来,转身毫不犹豫的下去,那个司机正在拼命地挣扎,看上去自己再稍微犹豫他就会溺水而死,老痒过去在外面拽车门,那个司机也在里面猛劲的往外使劲,耳边都是水朦朦胧胧的声音,老痒觉得手上一松,车门终于开了! 一把拽出几乎要溺毙的司机,老痒拖着他就往上游,自己呼吸也快要到极限了,更何况他万分不想到了岸上给这个司机做人工呼吸。 谁料,就在此时,老痒忽然觉得背上一阵刺痛!他回过头去就看那个司机举起刀子又向着自己刺下来,他居然也是那边的人!!?老痒抓住对方的刀子,一个有力,弯过对方的手臂就让他自己的刀子割了自己的喉。周围的水被血慢慢染红,老痒勉强捂着背上的伤,游进桥墩下缓了一口气又马上潜下去。 他很清楚上面的人在等着自己出现,幸好这是晚上,老痒在心里把自己一顿臭骂,在这种关头竟然会回去救人!不过骂完了又苦笑,大约再重头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等了好久终于又游上岸,他循着大路往前走,他知道只要过了前面那个小巷他就能到警局去。 正在这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低下头才看见血汩汩的从胸口涌出来,他愣了一下,用尽全力的回过身,却又在看清对方样貌的时候脑子停住:怎么是他? 是的,他知道这个人。是吴邪家里的老徐,那个给张杞琰干活出卖了他的伙计!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他好像进入了一个充满了水的玻璃缸中,什么都听不清,朦朦胧胧的好像听到背后有人过来…… 这一瞬间他真的想着,就这样结束吧,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不行,在洞里是吴邪救了自己一命,那么现在他即使死了也是把命还给吴邪。 他颤抖着抽出一张纸,蘸着自己的血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不要去那里,不要查下去。”他一式两份,另一份直接吞进了肚子里,吞咽对于此时的他来说简直是撕心裂肺,然后他把另一张纸死死攥在手中。 他转过身,颤抖着往前,满脸铁青,嘴不住的打着寒战,前面过来的那个他可以很确定是警局的小干警,他要把这个信交给那个小干警。他慢慢地往前走背影好像一个凯旋的英雄,但几步之后,终于像失去了全部力气一般倒在地上。 那个小干警终于跑到了他身边,老痒把纸塞到他的手里,“马上……马上……送去西泠社,给……给吴……吴老板。” 当听着后面更多的脚步声过来时,老痒的意识终于模糊了。 “怎么回事?!”一个人问。 “报告队长,这个……”小干警把手里的纸递给那个人。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就揣进了口袋,“带进去!” “不叫救护车吗?”小干警试探的问。 那人不满的吸了口气,“让你干嘛就干嘛,你们也是,看什么看,赶紧回去!” “怎么样?” “他果然过来了。” “你怎么处理?” “我这正好有个命案没破呢,犯人或许是畏罪自杀了。” “嗯,那恭喜你们的破案率又上升了。钱已经进了你的账户了。” “客气什么。” 男人放了电话,心里盘算着有了这笔钱,他马上就辞职,然后去旅个游,再换辆车,那个夜总会里的小姐不错,早就想上一次试试了。这么多年忍气吞声,如今终于轮到他扬眉吐气了。 盘算着刚刚的计划,不错不错,摸着下巴眼睛在桌上的枪和仍处在昏迷中的男子间游荡一圈,脸上的笑无比灿烂。 |
“我这不是……”王盟眼睛转了几圈,当着两个道行深的人精终究是编不下去了,“嘿嘿。”就抓着头傻笑。 两人正谈着就听着外面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那些人都来了,吴邪白了王盟一眼,“不行。”果断的说,接着就往外面走,胖子也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结果这个王盟愣是不死心就像个跟屁虫似的黏在吴邪屁股后头。 吴邪不打算理他,心里算着直接上车走人这小子也没那个能耐跟着车跑。眼睛在门口扫了几圈,就明白该来的人都来了,霍家的伙计,张家的伙计,吴邪正打量着即将要一起下斗的人,就看闷油瓶装作无意的从他面前走过,手指连动都没动一下就丢在地上一小团纸,吴邪等着闷油瓶走过去也是自然而然地上前用脚踩住了它,就在他打算弯腰捡起来时,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吴老板,初次见面。”吴邪一下机灵起来,一回头,居然是温畅。 是啊,对于她来说自己还是初次见面。 “嗯。”吴邪微微点了个头。之前在张家,温畅无意中帮过自己不少,虽然这里面有她讨厌老徐的因素在,但吴邪对她还是没有什么恶意。 “别紧张,我只是来认认人。”她对着吴邪一笑,好像真就是不介意你在哪一派在意你是什么人的样子。但是这时候吴邪并不敢确定,她对张杞琰的也算是相当忠心。 “温姑娘,认人也得先认我胖爷啊。”胖子眼睛尖,显然注意到吴邪这边的事情,立马就过来给吴邪打圆场。 温畅看着胖子过来斜着眸子一想,忍不住笑了,“就是那天婚礼上唱‘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景柳如烟’的人,我记得你。” 胖子一听就拱了吴邪一下,让吴邪把东西一下子掉了一地,他装作没看见张嘴就跟着唱了一句,“西湖美景三月天啊哎,春雨如景柳如烟啊哎……”胖子舞扎的欢,这头吴邪就着胖子撞的一下子,顺势往这边一退,同时蹲在地上拾起刚刚故意掉在地上的纸团,心里着急看闷油瓶给留下的信,也不多留,道了个别就转过身要往远处走。打开纸团,看了之后却满脑子雾水,皱着眉头抬起头,不经意间就瞥见王盟已经坐在了车子里,一双眼睛正盯着胖子那边舞舞扎扎唱着段子。 吴邪心里骂一句,“这熊孩子还挺会玩的。”脑子一炸直接冲上车去,王盟倒是机灵,没等吴邪开口就一把抱住前面的车座背,“我不下车不下车!” “倒斗不是过家家,你这是找死!”吴邪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要是说找死,从跟着小老板那天起就差不多了!”王盟居然死倔着脾气撅着嘴半强硬半卖萌的跟他道。 “你不跟我说出个合适的理由不不可能让你跟着去!”吴邪狠狠地像个家长似的说。 “怎么了?”吴邪回头,就看陈枭也过来把一捆绳索放到车上。 但是话刚出口,眼睛接着在两个人间一扫就看出了怎么回事,吴邪本以为陈枭会帮他把王盟劝回去,没想到他沉吟了一会,居然说,“他跟着也可以。” “什么?”吴邪诧异。 “咱们这边人手不多,如果都下了地就没人顾着上面了。万一再有人像以前那样反起来,照应的人都没有。” “他一个新手在那能顶得住?”吴邪眯起了眼睛。 “有也总比没有的强。况且他跟你混了这么长时间了,改学的也应该差不多了。”陈枭似乎完全把王盟当成是他自己的伙计一样说。 王盟终于是找到了帮他说话的人,也忙应和着,“对对,我就是去给小老板看包的!” 吴邪一听短时间内居然真的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他们这帮人,一个个都倔的跟头牛似的,一路走到黑!一时气结,只留下句,“你跟着是义务劳动,没有工资。”就转身下了车,留下身后王盟一声哀嚎。 “我真是搞不明白这小子干嘛非要跟着。”坐在开往河南的车上,吴邪压低了声音跟胖子牢骚道。 “呦,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胖子倒是眯着眼睛笑得猥琐。 “怎么?” “他那眼睛你看一直往谁那瞄呢?” “嗯?”吴邪也来了好奇心,跟着王盟的目光看,结果这一看简直虎躯一震,他娘的居然是温畅! “你没发现婚礼那天王盟那小子拼了个命的往温姑娘旁边放菜么?”胖子也低了声音道。 吴邪摇头,咬着牙说,“他这是真真的找死……” “可不是嘛,要不然他怎么不敢跟你说。” 吴邪揉揉额头,这边把目光收回来,就摆了摆手,“不说他了。胖子,你知道些什么事吗?” “怎么说?”胖子对吴邪突然地发问有些不解。 吴邪就把闷油瓶之前给他的纸团递到胖子眼皮底下,上面只有三个字,“问胖子。” 胖子看这纸条也不解,皱着眉头问,“这小哥是什么意思?” 吴邪也摇了摇头,“你能不能想起来什么事情是你知道的,但是我不知道的?” “哦呦,那可多了去了,昨天晚上吃的什么啊,睡觉梦到什么了啊,哪件明器多少钱了,要是这么说,”胖子突然凑到吴邪耳朵边,装足了嗲声,“还有点机密的事可以告诉您呐!” “去。”吴邪把胖子从耳边推开,“说正经的。” “看你这样,装正经。”胖子拍了他后背一巴掌,“嗯……”挠了挠嘴角,寻思了一会,突然就是一拍大腿,眼睛瞪得溜圆,转过头来就对吴邪道,“静湖!” |
第十二章 前因后果(上) “静湖?”吴邪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脑子中一片空白,这个词是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 胖子忙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叫吴邪附耳上前,“咱们从腾冲回来,你不是被送去疯人院了?那时候小哥让我去广西一个叫静湖地方……”胖子脑子好使,除了最后陈枭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他记不太清之外,把他去静湖的经历向吴邪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吴邪点点头,难怪之前觉得胖子和陈枭有些不一样的熟悉,原来早就结了关系。 不过说到这里吴邪突然没来由的想起前一阵子去救二叔时候二叔说的那两句话,张家要的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看样子闷油瓶对那样东西也知之甚少,难不成张杞琰仍然对闷油瓶缄口不言? 相比于之前两次去的腾冲和四川,这一次的目的地河南一下就让众人回到了这些个倒斗大省,按理来说,这些地方虽然历史悠久一掊土下埋得都是文物,但是这么多年,能挖的都已经挖得差不多了,真正的好墓难得一见。不过,会被这样一群人盯上的,估计是个倒起来难度大到没人敢去碰的家伙。 踏着一路的黄土而来,众人最后停在了河南靠近河北地区的一个小乡村中。一大队的车风尘仆仆的来,引来很多贪玩孩子的围观,吴邪纳闷,难不成他们真要在这“繁华地界”开山掘坟? 真的到了目的地,吴邪才知道这担心是多余的,事情早就已经被张杞琰交代的差不多——手法也不新鲜,早在几十年前就用过,伪装成是考古队,连吊车都在这,虽然像模像样的建了栅栏,但村民看热闹的里里外外还是围了好几层。不过如今的消息要比那时候畅通许多,即使手里拿着伪造的批文和证件也未必能瞒天过海,想必那张杞琰也是上上下下打点过一番的,上头对外面说无非是个非法采土,怪罪下来也就罚个十来万的事,若真是倒出了好东西也不在乎。 刚下了车,孙楷就直接过来把一大队的装备交给吴邪,“怎么着,连口气都不让我们喘啊!”胖子在旁边就叫唤了一句。 “吴老板辛苦了,”孙楷对胖子的蛮横没什么反应,想来这些年跟着张杞琰早就习惯了,他接着说,“气象局说这几天可能会有强降雨,这片区域黄河支流众多,万一地下水涨了不好办,咱们得抓紧时间,前期到这里的人已经把土层清理的差不多,一会吃口饭差不多就应该下去做支撑了。”末了来了句客套话“吴老板是学建筑的,我们还得仰仗着您。” 吴邪接过装备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这一路上走过来即使没什么颠簸也是疲惫不堪,他歇了口气,也顺便想了想这事情,问,“都谁下去?” “不多,我,吴老板,还有我们二当家。其他人还是先在上面休整。”孙楷答。 嗯……吴邪沉吟,几十年前倒斗的老行家是不需要做支撑的,一铲接一铲的跟鱼鳞似的,平滑又结实,但那些手艺在建国之后大部分都失传了,只是,既然闷油瓶跟着去,那么就根本没必要让自己下去,或许还有别的事情。 “那好。”吴邪道,等孙楷走了,就转身对胖子说,“你先在这休息,顺便帮我看看上面的情况,张杞琰既然不跟着下去,就一定有什么动作。” 胖子点头,拍了下丰满的胸脯,道,“没问题。” 过了午后,闷油瓶就和孙楷一块过来,吴邪冲着闷油瓶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明没明白自己知道他那不着边际的三个字的意思了。 但是闷油瓶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动作,把防毒面具递给他,在孙楷装备的当,找了个空对他说,“我和他在前面开土,你在后面做支撑,如果有问题,先转身跑。” 吴邪瞪眼睛,“你当我什么人?”话一出口才猛然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重,便又说,“你挖的洞怎么可能有问题?” 闷油瓶顿了下,微微抿了抿嘴,又低声说了句,“小心的好。” 吴邪沉着声音回应了个单音,加上装备。抬头看看周围的风水,更觉得奇怪,这里有水从周围高处流下,容易积水,是毫无疑问的凶相,如果是大斗怎么会选在这种地方? |
闷油瓶和孙楷的技术果然够水准,一路下去他几乎都用不着做什么,只跟在后头寻找着几个支点,也不知道这到底管不管用。但即使这样,洞也开了很久,跟着下去,吴邪看着土层的变化,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出这里的年月,这个斗会这么深,一方面是掩埋的问题,另一方面,恐怕就是这里年代太过久远,黄河冲击下来的泥土一层层的铺上来,吴邪转念一想,自古以来黄河多次改道,这周围的风水也跟着变了许多,或许这可以解释为什么选择凶相墓,但事实果真如此? 又往前进了许久,闷油瓶突然停了下来,吴邪因为是窝着身子在后头,并看不清楚怎么回事,就听闷油瓶说,“到了。” 吴邪让自己往旁边撤了撤,透过两人身体的缝隙看过去,果然这闷油瓶够厉害,直接打了个翻天印,现在几人脑袋顶上就是石板,只要炸开就能进得去,看样子他们的任务初步是完成了,“回去?”吴邪问。 “继续往前,再探探怎么回事。”孙楷说,看起来张杞琰给他们的活远远不止如此。 “往前,你怎么往前?”吴邪问,“这是一整块石板又不会有什么机关。” “炸开。”孙楷说着拍了下包里的炸药。 “然后只听‘boom!’一声,外头的村民就可以直接报警去了。”吴邪冷着声音说。 就在两人还在争论的时候,最前头研究墓道的闷油瓶突然几铲子又开始挖土,这一来吴邪可是愣了,他居然绕开墓道直接往顶上挖,直着往上挖,是挖盗洞的大忌,因为这非常容易崩塌。吴邪看着就要往前上,无奈孙楷却在原地不动,也让吴邪前进不得。 “我要过去看看。”吴邪说着就想让孙楷往一边撤,他却伸手拦住了吴邪,并说,“再看看。” 吴邪心知孙楷也怕洞塌了,但他越是这样吴邪心里就越急,好在,没多久,闷油瓶的声音就从上面传来,即使带着防毒面具有些不清楚也能听到,“这里有机关。”孙楷一听疾步上前,吴邪也跟着过去顺带着把盗洞加固一番。到了上头竟然又发现一个盗洞,莫非这就是当年老九门挖的洞?那边一片漆黑,看这样子不知道是通向哪里,再往回一看,出现在闷油瓶眼前的竟然是墓道的入口,石门上印着七个星宿,吴邪觉得这个机关十分眼熟,对了!就是在四川墓中青铜门上的星宿图! 只见闷油瓶奇长的两手指在上头一一抚过一遍,好像在确定过什么似的,就又像上次开青铜门一般将星宿图转了几转,手刚刚离开石板,长长一串闷响就跟着响起,突然,石门内开,三人来不及稳定好身形,就跟着一堆黄土涌进墓道,吴邪骂了一声娘,幸好自己先做了支撑,要不然三个人都得被活埋在这里! 睁开下意识闭上的眼睛,闷油瓶已经把掉在地上的手电点了开,当视力再次回归,吴邪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整个墓道上,都密密麻麻的画着壁画。但当他定睛仔细看来,吴邪的脑子中跳进这样一句话,这里面,不太对。 |
第十三章 前因后果(下) 吴邪走近壁画,闷油瓶先拦了下,在确定这里没有任何机关后才又点头让吴邪继续看。这里的壁画很奇怪,一般来说壁画都会画一些生活场景或者是主人的生前经历,尤其这种年代久远的画,那时的人还信奉图腾,通常会把权威者神化,在壁画中也会体现出来。而这里的画却一个有特点的人物都没有,所有的都是用简单的线条简单的勾勒:一开始是几个人举着火把在一片漆黑的地方,再往后看有些抽象,画了很多带着外面呈放射状放出的弯曲的线的圈,有些类似小孩子画的太阳。而后是吴邪见到的这个壁画中最有特点的意象:和美人鱼一样一半是人一半是鱼,但不同的美人鱼是上下结构,这些家伙是左右结构,吴邪皱眉,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这里的壁画好像被水浸过。不是那种水汽,而是很大的如洪水一般的水,有的壁画甚至被冲刷没了。吴邪只得略过中间那些不清楚的壁画,等到再看到的时候好像有大水向那几个带着火把的人扑来,而后场面就是一片混乱,吴邪摸了下,是用什么红色的东西画上去的,可能是动物的血也可能是奴隶的血,已经干了,红色深的已经发黑。自此,那几个人的图像消失,接着又是水,里面还有之前画的那种半人半鱼的东西。 “吴邪。”吴邪正专注于壁画,闷油瓶却叫了他一声,吴邪回过身,才注意到这个墓道居然已经到头了,他忙快了几步走到闷油瓶旁边,孙楷打了一发照明弹出去,在看清照明弹的瞬间吴邪就震惊了:这里是个超大的洞穴,洞穴是自然生成的,而墓道只是通往洞穴的途径,如今他们几个人站的地方就是突出于山壁的台子,很像巫师的祭台。 “看起来得回去了。”孙楷说。 闷油瓶把手电调到远光模式,向祭台下面照了照,吴邪探头下去,同时感觉闷油瓶的手不动声色的抓着了他的后胳膊肘,但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让他安心不少,底下漆黑一片,看清了时吴邪猛的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下面都是水,这让他想起了刚刚的壁画。 闷油瓶又扫着整个山洞,“洞口不在上面,要从水底过去。带潜水设备了吗?” “没有,”孙楷说,“回去调些过来。” 三人不能再往前,调头往回走,吴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拽了下闷油瓶,在他耳边低声问,“伤口没事,潜水的话?” 闷油瓶一顿,而后警觉的用眼神示意了下走在前面的孙楷,又冲着吴邪点了点头。 吴邪也知道不能多说,这个孙楷像是一只嗅觉灵敏的狗,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些,更何苦他确实是张杞琰忠诚的狗。这一瞬间吴邪又想起了潘子,这么些年他都避免去想他,说实在的,孙楷对张杞琰很像潘子对三叔,只是那时自己是他们一战线的,潘子是他们的定心丸之一,却忽视了对于外人来说,像他那样的人究竟令人怎样忌讳。 从洞里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两个吴邪万万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眼前完全驱散了吴邪的疲惫和困意:一个是黑眼镜,他名义上是秀秀雇的人,吴邪见到黑眼镜一方面是安心许多,毕竟老痒和他出去了都一直没回消息,而如今他回了来,很可能小花也有了消息,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可能不用从黑眼镜那里打听小花,这还要归功于另一个他没想到的人——天佑。 天佑还是那样,对吴邪异常冷淡,吴邪的询问他也完全不理,最后还是秀秀到他那边去问,他才说,好像因为软禁二叔的地方前一阵子遭袭,于是张杞琰就给转了地方,同时带一个人质在身边,一则为了安全,二则也是个震慑。但天佑也没有和秀秀说许多,他明里暗里的暗示了一件事:不能说的太多,否则小花会有危险。 从天佑那里打听消息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吴邪只能找了个时间到黑眼镜那边去,他显然对吴邪来找他并不吃惊,“你找到小花了吗?”吴邪劈头就问。 “当然,我是什么人?”黑眼镜还是那样自信十足的笑道。 “人呢?”吴邪不满,“你怎么没把他带回来?” |
“如果他想回来我就算是不想带他回来也不行,”黑眼镜说着突然到了吴邪身边,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花爷在查事情,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并且让我告诉你,‘天佑是个好徒弟’。” “什么?”吴邪也低声诧异,接过黑眼镜手里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看起来小花并不完全信任黑眼镜,所以才只写了这两个字给他,但只看着这两个字,再加上小花留给他的那句话,吴邪似乎就已经看到了小花的计划的轮廓。 吴邪疾步回到和胖子一起的那个板房,秀秀和陈枭也在,吴邪一进来胖子就过来问怎么个情况,吴邪刚要开口,秀秀却拦了下,她转过头,对陈枭说,“陈枭,你先回去。” “唉?秀秀你这太外道了,陈掌柜也算是咱们一家人了。”胖子皱眉说。 秀秀没有再说话,却只是严肃了脸,陈枭眼睛在几人周围扫了眼,就起身,“我回去了。”说着拿了件衣服放到秀秀手里,只说了句“晚上凉”就直接转身出了门。 秀秀没看陈枭走时的身影而是等他走了才又开了话匣,“小花留什么信了?” 吴邪把纸摊开给他们看,上面只有两个字——“静湖”。 又是静湖。 那里究竟有什么?又和这里是什么关系? “胖子你上回说,静湖底有个墓,里面是一个家族的祖坟?”吴邪问。 “是,我和陈掌柜一起去的,”胖子说,“石棺材,人身着骨甲被埋在土里。可惜我和陈掌柜往外逃的时候把墓炸了,不然那几年一定会再去几次把那边搞明白。” “嗯。”吴邪点头,“秀秀你从天佑那里又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没有什么有用的,除了一件事,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们讲过的他家人遇害的事情吗?”秀秀问。 看吴邪点头就接着说,“那小子把我们都骗了。” “那他现在告诉我们的就是真话?”胖子疑问。 “是,因为吕阎王和冯笑愚都死了。”秀秀说,“张杞琰那么精明的人,屋里还有一个冯笑愚和吕阎王,他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在外面那个小子。天佑刚爬上楼就已经被他们抓了。他们对海哥的酷刑也是当着这个孩子的。” 吴邪和胖子听了皱起了眉头,秀秀继续,“是,我也觉得他们不是人,而且,他们审问的不是海哥怎么把你藏到哪了,也不是玉佩在哪里,你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里,用得着去审问海哥?他们问的是天佑。” “他们让天佑帮他们做事,因为你不会、也不忍心对这个孩子见死不救,而张杞琰对天佑的承诺就是,会替他杀了冯笑愚和吕阎王两个人。” “等等……”吴邪扬手打断秀秀的话,她那一句话让吴邪像被打了强心剂一般,脑子里很多事情一下子穿起来,即使没解决多少疑问,但是也至少解释了很多事,吕阎王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张杞琰这个交易?为了活命,他才在墓里三番五次的要杀自己,要抢了玉玺,要把这些作为交换他的命的筹码,却没想到最后死在了不知名的杀手手中。这也就是张杞琰所说的,“就算是他没被杀,也活不了多久”的原因吧。他真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但是,到底和天佑交换的是什么条件,能让他杀了两个得意手下? 吴邪忽然想起胖子那句,“花爷是被人坑了?”难道……小花的失踪和他有关? “啊,是天佑啊!你怎么不进去啊?”外面传来王盟的声音。 几人一顿,疾步往外头去,接着就听一串急躁的脚步声,和王盟的“喂!” 一出去,胖子就要找人去追天佑,吴邪伸手拦了下来,“别去了,他去了张杞琰那里,我知道。” |
第十四章 连环 毫无疑问,事情出了岔子。 几乎可以肯定,天佑是去了张杞琰给他们打了小报告,但是奇怪的是那之后连着几天那边都没有动静,连伙计都少了许多,原来说这阵子要有暴雨要抓紧时间,现在下斗的事情却一再搁置,闷油瓶人也不知道哪去了,一行人不禁犯了嘀咕,生怕这安宁后紧接着就是疾风骤雨。 已经到了第四天晚上。外面一直有响动,出去看又看不出个所以然。胖子有些沉不住气了,在屋里一口一口的抽烟,“吴邪,你说这张杞琰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吴邪坐在一边摇头,看上去他倒是不急,胖子又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了,正寻思着怎么给他问出啦,就听叩门声响了两声,接着门应声而开,陈枭进来先是对着满屋子的烟死死地皱了眉头,胖子一下想起来陈枭那金贵鼻子,烟瘾压下去把烟头就对着鞋底拧了两下,又要去开窗户,陈枭扬手一笑,“不用,我不进去了。” “陈掌柜什么事?”吴邪问,隐约觉得陈枭这个时候来肯定有什么事情。 “他一直在我和秀秀的门口转,问了一下,还是带来你们这边吧。他有话要跟你说。”陈枭说着伸手去抓躲在一旁的人,那人好像还执拗了一番,陈枭加了手劲,人就一把被他拽了出来出现在几人面前。 是天佑。 若是之前,胖子肯定会详详细细的软硬兼施问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他现在低着头,着实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胖子还是换了个问法。 “帮……帮帮我师傅吧……”天佑这么一说突然就压不住情绪,虽然固执的不让自己太难堪,但声音还是免不了哽咽。 他这么一说吴邪脑子“轰”的一下子,不用说,天佑的师傅就那么一个人,“小花怎么了?!” “别急。”陈枭拍了拍天佑的肩膀,这话是对天佑说的,也是对吴邪和胖子说的,只是不知是不是还忌讳着上次秀秀让他离开的事,他把天佑送来就说,“我回去了。” 吴邪本想叫住陈枭,毕竟也算是一条战线上的,胖子眼睛一下就瞄到了吴邪的举动,立马不动声色的拍了他一下,低声就在他耳边说,“那是他们小两口的事,你管不明白。”接着又转过脸来对天佑说,“花爷和我们虽然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是我们可比拜了把子还要亲!你慢慢说,我们一起合计合计。”胖子这话有些唬人的成分在里头,却让这孩子放下了好几分防备。天佑虽然好像还在犹豫什么,但最后想还是救人要紧,咬咬牙便开了话匣子:“上次离开杭州,师傅就带着我去了腾冲……” 想来过去很久,但吴邪还是能记起从腾冲墓里出来后几人的狼狈样子。那时候小花和黑眼镜与自己这边被迫分头行动,吴邪本以为要历尽一番艰难才能找到二人,却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能从墓里出来,当时只当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也没在意,这一听才知道原来里面暗藏玄机。 如果说有谁能够对腾冲墓的构造了如指掌,也就只有黑眼镜了,那张地图都已经字面意义上的烂在了他肚子里——虽然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他编的瞎话——他追到小花的时候两人三下五除二干掉了守陵人,墓外溶洞各道路盘根错节,再加上说不定哪个回弯就冲出个怪物要了你的命,能够预知的危险永远比不能预知的危险强百倍,于是瞎子选择了另一条路:血尸道。 本来几人是能够在千年古尸的墓室中碰到的,但是吴邪用玉扳指开了一条路,也就和血尸道没了什么缘分。吴邪从墓室中出来后,整个墓都被他搅的一塌糊涂,梨水旧寨肯定也不能再去,而现在只有血尸道是能进入墓室的通道,那里连着一个盗洞,是陈皮阿四打出来的。当年二月红陈皮阿四黑背老六和张大佛爷一行分头,几人不小心打开了血尸道,陈皮阿四牺牲了全部的伙计才保着这三个领头的活着出来,也就是在那墓室的顶头才发现井子镇和蛇纹玉佩的存在, 包括很多与这墓有关的事情:例如说那个甬道的血尸为什么刚被触动的时候呆呆愣愣的,不像其他的血尸那般直接就冲着活人冲,准确的说他们并不是真的血尸,腾冲墓本来就是控制尸化的,是肉体的长生,他们为了弥补不成熟的肉体长生,而想要追求精神的长生,那里的血尸更像四川墓中的俑人,他们是精神长生的失败品。 |
他这后一句话可是激来了胖子的不满,“我说大当家,你这不是扯淡呢么,那么大口棺材得怎么装锚轮能过去?咱们是来倒斗的又不是来送葬的,再说,潜了水这棺材是你背着还是我背着?那里头是你祖宗怎么着?” “不关你的事,小心你的舌头。”张杞琰冷冷的答。 这一句话让胖子也来了脾气,本来之前运棺材就走得太费劲,眼看着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就要爆发,吴邪忙拽了他一把,之前和张杞琰接触都是在斗外,真正他在斗内的身手他们还不清楚,但他怎么也算得上是张家的后人,贸然行动是使不得的,还好胖子本就不是无脑子的人,骂了一声娘也不吱声,那头张杞琰也当没听见。 这时,吴邪注意到闷油瓶一直盯着石棺,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对张杞琰说,“可以把俑人拿出来。” “不行。”张杞琰一听就皱紧眉头摇头。 “不脱离龟甲就可以。”闷油瓶接着道。 张杞琰这下面色缓了些,对着孙楷点点头,那边就开始着手撬棺材。吴邪之前没在静湖里看见过这里头的景象,再加上听了胖子的话对棺材更是疑惑,眼睛不自觉的就往那头飘。只见孙楷撬开棺材,老徐帮着他把棺材推开,孙楷又小心翼翼的把里头的土塞到龟甲中,接着将俑人整个拿出来。这俑人和吴邪在古蜀神殿下看到的壁中俑人十分相似。 孙楷那边忙着,张杞琰这里就派温畅去固定锚轮。温畅也打了远光灯照了一圈,把头发整个绑到头顶,罩上泳帽似的东西又带上安全帽,如果索道刮到了长发,非得撕下一块头皮不可。 几人都忙了起来,吴邪脑子也闲不下来,他想起陈枭说的“随水上,触岸活”以及土水相生的传说,张家、静湖的石棺、蛇纹玉佩、灵龟玉玺、无启国、太阴之地、真正的长生似乎碎片都已经找到,只是缺少一条能够把它们穿在一起的线,而偏偏有这条线的人还跟嘴被缝上了似的,吴邪想着就忍不住不满的白了闷油瓶一眼,没想到正和闷油瓶的眼睛对上,吴邪一顿,这闷油瓶却好像没有想把眼睛离开的念头,直到秀秀在后面叫了吴邪一声,他才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而向温畅那边。 “吴邪哥哥,你过来一下。”秀秀轻拍了吴邪的肩膀一下,把吴邪从闷油瓶的“视线喀秋莎”下解救出来。 “怎么了?”吴邪低声问。 “是陈枭。”她拉着吴邪就到陈枭边上,胖子也在。 “我闻到那个味道了。”陈枭与胖子相视一眼,绷起了十二分的神经低声说,“在静湖下的那种透明的虫的味道。” “外面的味道太杂,刚才开棺的时候,我特意去边上走了圈,的确是那种虫子的味道。”陈枭继续说,“不过那个味道很淡,提高警惕。” “砰!” 他的话还没落,突然就听背后几声巨大的枪响。出事情了!声音是从温畅那头传来的! |
新的水楼地址,这里依然要求无水: http://tieba.baidu.com/p/1251079183 |
以下是本宣地址:http://tieba.baidu.com/p/1268992763 |
我恳圌请大家有事去水楼说(地址,tieba点baidu点com/f?ct=335675392&tn=baiduPostBrowser&sc=17493930226&z=1251079183#17493930226),那边正常我都回复,这边正常全部删除。文我十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写完了,但是不能让花了钱的人当大头鬼,所以网络更新暂停了。二刷的地址为,item点taobao点com/item点htm?id=13809478381 |
追了很久 加油 |
马克 |
顶~爱此文 |
今天开始更新无水楼的部分,出书版在重发楼中,tieba点baidu点com/f?ct=335675392&tn=baiduPostBrowser&sc=17493930226&z=1251079183#17493930226,请大家去水楼中回复,谢谢! |
第二十二章 地狱(上) 吴邪安静地在这里休息,闷油瓶被张杞琰叫过去,胖子就过来到他身边,听那声音他好像是坐在了地上,拍了吴邪一巴掌,十足的爷们道谢方式,“要不是你,我们都得中招。”吴邪笑了笑,“我也就是碰巧发现的。” 胖子让吴邪少谦虚,当然吴邪并不知道闷油瓶给他浸毛巾的水,是他们这些人每人从自己的饮用水中分出来的。胖子坐在吴邪身边,把现在的情况大抵讲了一讲:姓许的杀手那一发照明弹虽然造了孽但同时也驱散了大批的虫子,给他们赢得了逃命的时间。他们跑了将近二三十分钟才终于到了头,而前面却是一个巨大的水潭。 “咳,吴邪,我跟你说,”胖子突然就近过来,压低了声音在吴邪耳边说,“我觉得秀秀的状况不太对。” “怎么?”吴邪忙问,胖子这话一下让吴邪想到闷油瓶在腾冲墓里的状况。 “你急什么,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胖子想继续往下说,吴邪却清楚地听到一个脚步声过来,他抬起手让胖子噤了声,过来的人开口道,“他们说集龘合。” 是天佑。 胖子显然是对这命令十分不满,“‘他们’是谁?” “张杞琰、张起灵、还有秀秀姐。”天佑说着又补充一句,“带上装备准备过水潭。” 吴邪看不到天佑和胖子说话的样子,但既然这三个人都达成一致,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耽误的原因。吴邪点了点头起来,胖子要给他收拾装备,吴邪刚要开口拒绝,闷油瓶就已经过来,他手脚利落地拿起吴邪的装备,并对吴邪道,“跟着我。”吴邪回头对胖子笑了笑,“又要下水了,你小心点。” “你自己小心吧,胖爷我还没衰到那地步。”胖子说着就又要拍吴邪一巴掌,但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还是改成言语道别,“回见。” “回见。”吴邪言罢就转身跟着闷油瓶往前走。路程很长,也可能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感觉过于灵敏,闷油瓶领着吴邪,他一路上什么也不说,这不禁搞得吴邪心里有些没底,他不适应这完全黑暗的世界,也不适应闷油瓶在前面跟牵狗一样牵着他,他一直赖以生存的思维好像都失去了支撑,更失去了全部的掌控能力,而就在焦躁和不安像梦魇一般袭上来时,闷油瓶却松开牵着他胳膊的手握住吴邪的手,“前面就是,放心。” 吴邪点点头,闷油瓶把氧气瓶给他背在背上,即使现在并不需要潜水,但前方漆黑一片即使是远光灯和照明弹也看不到头,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吴邪听着伙计们陆陆续续到齐的声音,张杞琰又嘱咐一句,“有什么情况,不能乱,别走散了。”闷油瓶就拉着吴邪下了水。 水里面很凉,初被剥夺视觉的吴邪刚下去时差点因为踩不稳水而呛了一口,水腥得不行,几乎让他干呕,闷油瓶拎着他的胳膊拉了他一把,并告诉他,“放松。”。吴邪长呼口气,暗暗告诉自己比现在差得多的境遇他都能扛下来,这没什么,他对着所猜测的闷油瓶的方向点了点头,重新调整了姿势。闷油瓶就又继续往前游。吴邪跟在他后面,忽然觉得自己“瞎了”的唯一好处就是能让这个多说一句话会死星人多死几次。 游了相当长一段路程之后,就听一个声音在前面喊道,“有一个尸体飘过来!”队伍的行进就停了下来。吴邪不禁纳闷,这个墓,很久都没有人下,就算有什么尸体也应该早就烂成渣了,但是无论是刚才那两个“虫人”还是现在这个尸体都过了不会太久,有人来过?还是说,有人在跟他们一起倒这个斗? 游在最前头的伙计看着尸体慢慢的飘过来,尸体腹部和脸都在水下看不清样子,只能看到裸露着的苍白背部。那伙计缓缓游过去,打算翻开尸体,在他身后的陈枭突然感觉有问题,这尸体……根本就一点都没被泡起来!他大吼一句“别动!”却已经来不及,就在那伙计听到吼声愣神的一瞬间,“尸体”突然翻过来一嘴就直接咬在那伙计的脖子上!它的一半脸是人脸却布满了里外爬动的蛆虫,一半脸是不断掉落的鳞片,枪在水里根本打不出去,陈枭一把将刀掷过去卡在它脑袋上,那东西也不过是踉跄了一下,它嘶吼着就要冲进人群,陈枭一看忙退几步,护在秀秀前边。那东西冲进人群就又咬又抓,着实是一群老伙计也被吓得四散而逃,哪怕是领队的叫着“不要乱”也没有丝毫作用,就在那怪物继续往里冲的时候,老徐在这边抡起装备一把砸在那半人半鱼身上,它一下被激怒就要朝老徐过来,温畅突然就从后面扑上来,也不嫌恶心直接用胳膊牢牢地夹住怪物的脖子,愣是那怪物奋力挣扎她也不放松半分,那怪物估计是闻到温畅受伤的血味了,一爪子直接就抠进温畅胳膊上的伤口中,温畅“呃!”的吸了口凉气,掰着那东西的下巴往旁一转,“咔嚓”一声,终于拧断了它的脖子。 温畅喘着粗气就往后游了几步,她果断的拔出刀剜掉胳膊上的肉,那肉里居然已经漫上了怪物身体里的虫子! |
马克一记 |
哇哇、 |
第二十三章 地狱(下) “快点离开这里。”张杞琰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只要受伤,就会变得和那东西一样,当即下令道。但情况哪里像他们想得那么简单,几乎是一瞬间,本来四下寂静的水潭中,突然像沸腾了一般,涌出的全都是那东西!它们被人气吸引,而刚才那一只仅仅是序曲! 伙计一看这样开始还奋力抵抗,但不出两分钟就完全溃散,一个个都嘶吼着,“我要回去!”他们也不再管什么钱财明器,就只知道奋力地往回游,却没想到,回去的路上竟然有更多的人鱼埋伏在后面,几乎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沦为它们的盘中餐。 闷油瓶一看根本就不能往回游,跟胖子说一句“带着他走”就要投入战局。吴邪一听就知道他这又要去死拼命,即使他看不见,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能让这些人都乱了方寸的情况绝对不是闷油瓶一个人就能应付过来的!吴邪想也不想一把就抓住他,“你有多少能耐,能对付这么多东西!”闷油瓶没理吴邪,跟胖子更冷声一句,“带他走!” 吴邪一下火就蹿了上来,“你动动脑子行不行!”他往前游两步抓住闷油瓶就道,“老九门来过这里,肯定有地方能出去!赶紧用照明弹找,只有这样才能出得去!” 看闷油瓶没搭话,吴邪急得厉害,他回手就抽防水袋中的枪,努力让枪不沾水,“我来打枪,你找,胖子你断后!” 吴邪听着胖子在后头大吼一声,“吴邪你小子会不会说话!那是垫后!你龘他妈的才断后!”一发照明弹就打出去,亮了前方好一片。 闷油瓶一刀砍下一个扑过来的怪物的脑袋,“这边没有。”他对吴邪说话的同时又拽下一只怪物的下巴,吴邪毫不犹豫地上了子弹,又向另一个方向打去,前面的人也明白吴邪的策略,孙楷叫道,“有照明弹的全都给我拿过来,有多少拿多少!” 于是这一群人就慢慢形成了一个保护圈,简直就如抵抗南极极夜严寒的企鹅一般,一边抵御着外面和水下的攻击,一边在一发发照明弹下寻找着求生的希望。吴邪和秀秀被护在中间,天佑年纪小身子也灵巧,就在圈子里来回游给他们传照明弹。终于在第7发子弹打出去的时候,听到声音,“这里的墙壁上有个洞!这边能出去!” 这句话简直就像地狱中的蛛丝一样,众人拼了命地就往那边游。老徐第一个攀上墙壁,他做了个底,天佑跟着小花学了好一段的功夫,虽然手法比小花可能差上许多,但也能踩着老徐的背像只猴似的攀上去。他上去就要把绳子固定上,老徐却在下面大吼一声,“没时间固定!你拽住了我直接爬上去!” 天佑一顿,接着就把绳子扔下来,扎了个马步,冲着老徐点了点头。老徐拽着绳子攀上去后,就也放下绳子去,却没想随着人鱼一拨一拨挨得越来越近,下面的人都争先恐后的往上爬,天佑一个小孩子哪能撑得住这么大重量?他嘴角都几乎咬白,到最后一个不稳连人带绳整个掉了下去,同时落下来的还有爬到一半的众伙计。 “谁敢再乱就直接砍了他!”孙楷大叫一声。 吴邪却突然拽住了闷油瓶,“小哥,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闷油瓶听了吴邪这句话就皱起眉,周围好像越来越安静,再看时原来那群人鱼都已经退了去。有危险,这是闷油瓶脑子中闪过的第一个词。他拿出狼眼手电照过去,竟然看到就在他们所在墙壁的旁边有两个像下水道一样的洞口,此时正哗哗的往下流着水,难道是要把他们淹死在这里?不对,显然不对,虫壁上有入口,想注水淹死他们是不现实的。闷油瓶就又把手电沿着那两个“瀑布”往下照,大事不妙。 闷油瓶游过来就推着吴邪往墙壁那边去,“是油。” 他这么一说,伙计更是乱套,难怪那群人鱼都退了去,原来是躲到水底去了!有的老伙计身经百战,深知在这时候不能指望着那一根绳子,纷纷自力更生往墙壁上爬,闷油瓶带着吴邪上来,又把胖子拽上来,那油已经长了近十米,大约在他们看不见的别的墙壁上也有这样的出水口。 只是上来了,他们才知道剩下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这个高台几乎不到十米,如果下面的油全都点燃,根本就躲不了这热浪,而尽头更是垂直陡崖,水离着墙壁有十几米远,如果直接跳下去了,就跟跳楼没什么区别。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那两条油的“瀑布”突然着起火来,紧接着火势迅速在深潭中蔓延,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孙楷,他站在洞口边,把两条绳子系在腰上,两手牢牢抠进洞口,“大当家,你先下。” 张杞琰看他一眼也没推脱,只在他面前像即将分别的老战友一般点了点头,背起俑人顺着绳子就下去,接着是这些领头的喇嘛盘,闷油瓶让吴邪先下,而自己则在后面跟着。火已经燃烧了整个水潭,热浪滚滚袭来,吴邪能闻到肉焦的味道,但孙楷愣是一动不动地站在洞口上,他用手牢牢的护在绳子上,就靠脚稳稳地扎在地上,“快下!”他吼道。 来不及下来的伙计一部分在火中疯狂的打滚,一部分无法经受火烧在身上的剧痛,直接从高墙上跳下来,而有的想和喇嘛盘抢绳子,则被一招毙命或者踢下去,惨叫声、人摔在地上撞碎身体的声音让这个千百年来都“死气沉沉”的地下世界热闹非凡,想必如果墓主人还活着,必定会在一旁拍手叫绝,吴邪几乎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但他同时又庆幸自己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他更不敢去猜想现在又是哪个昔日熟悉的人把拦着自己活命路的同伴推下去——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
第二十四章 前进抑或是后退(上) 孙楷一直坚持到最后一个上面活着的人下去,但是他却没有下来,胖子说,孙楷的脚可能都已经烧糊在地上,连倒都倒不下去,他就维持着他最后的姿势,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望着前方,就像一杆旗。 张杞琰在墙下面对着孙楷站了许久,直到墙对面的火都几乎熄了,他依然没有任何想走的念头。他是张家的旁支,小时候甚至只住在筒子楼里,连张家的门都没进过。等到后来,慢慢和张家来往多了,他更是和一般孩子玩不到一起去,只有孙楷能够算得上是他的童年玩伴。因此在自己有了那个计划之后,第一个找到的也是刚服完兵役的孙楷,只有这一个人是自己可以将秘密和盘托出的,也只有这么一个人是能全然支持他的。 张杞琰用整整十分钟,将两人在一起共同打拼的所有经历回忆一遍,他没有酒肉,没有纸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祭奠自己唯一的朋友。 而十分钟后,他就又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的事情中来,“清点人数。”他对老徐下命令道。接着过去查看温畅的伤,她似乎伤得很重,被人鱼抓一下的后果似乎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温畅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张杞琰揭开她的纱布,对着伤口看了几分钟后说,“你得把这只胳膊截了,不然整个人都救不回来。” 温畅一听就云淡风轻的一边笑着一边摇头说,“还是算了吧,与其让我那么活着,不如就这么死了。而且也是在风华正茂的时候。对吧?” 张杞琰自然知道无法让她听进去劝,也就不说,拿了些压缩饼干和水给她就起身又要到俑人旁边坐着。他起身的时候听到温畅说,“咱们那个大院子里出来的,现在活着的也就是咱们两个人了吧。” 张杞琰听这话,顿了脚步,过了一会才说,“就算是只剩我一个人,我也会做完它。” 吴邪坐在这边也在补给能量,还好刚才下来的时候闷油瓶护着他和胖子,陈枭护着秀秀和天佑,这一挂人都没有什么事情。就胖子略表示不满,说这一路用绳子爬上爬下,实在是欺负他这个单腿将军。吴邪笑他,你还是别倒斗了,趁早把云彩娶回家,生个一儿半女好好过日子得了。胖子一听云彩,就嘿嘿地笑着答,“好建议,有赏!”,吴邪撇了个嘴,却也在他的笑声中感觉出了百分之一的羞涩来,看起来胖子对云彩是动了真感情。 闷油瓶在旁边闭目养神,尽管这地方血腥味大了些,但是想要下水,他们还是要歇上好一阵子。忽然,他警局地睁开眼,抄起家伙就站了起来。 “谁?”他问。 吴邪他们也噤了声,就听着那头叮当一顿响,听声音活像一支军队,但脚步却又只有一个人的。 那个人在离他们好段距离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小老板!我可是找到你了!”接着就要冲过来扑在他身上,闷油瓶皱着眉头拦了下来,他这动作显然让王盟吓了一跳,但闷油瓶可不管,他只对着王盟的脸瞅了好几圈确定不是别人伪装的才放他过去。 吴邪当然知道闷油瓶为什么会这么做,别说是他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怀疑王盟是怎么只身一人走到这里的,王盟才把他的经历讲了一遍,原来他这小子本来是想去云南,但是走到一半突然碰到另一伙人,也不是说他们这伙人有多奇怪,只是跟在这一行里混多了,谁身上有土腥味你一下就能闻出来。王盟猜他们也是往这边去的,甚是担心——虽然据他所说担心的是吴邪,但是吴邪心里明镜一样他挂念的是美人——就跟在那一号人后面回来,结果到了营地却一个人都没有,简直就像遭了洗劫一般,说这小子也够机灵,他没有跟着盗洞进来,而是四处搜索了一圈,带了好几包装备,绕着这四周就像找掉在地上的铜子一样找盗洞,最后终于找到个盗洞,他本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没想到真的碰上了他们。 王盟说着就把几包装备拎过来,胖子往里一看,呵,还真全,除了氧气瓶和弹药,至少能补给他们一半的损失。王盟听了夸奖就呵呵地笑,然后马上直奔主题,“对了,温小姐呢?” |
秀秀看他那样子,觉得好玩,就给他指了温畅休息的地方,王盟这一看,温畅受了那么重的伤二话没说就冲过去,结果跑到一半又回来拿自己带来的一大堆急救药,给吴邪留足了分量便又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跑了过去。 闷油瓶从王盟的补给中竟然发现了牛奶,他把蒙在吴邪眼睛上的毛巾摘掉,又滴了些凉牛奶进去。吴邪闭着眼睛歇了好一会,才又睁开眼睛,好得很快,至少他现在眼前没有黑影也没有光点,虽然眼睛还是有些不适,但至少可以不耽误事。 吴邪看了遍周围的情景,他突然就愣住了,这景象,他见过。 不是那种预知梦,也不是什么幻觉,而是在壁画上!就在入口墓道的壁画上。吴邪一拍脑袋,现在想来那壁画画得不就是他们所经历的吗?先是带甲壳的虫,然后是人鱼,火红火红燃烧的火焰,那么再后面……是水,以及人鱼……吴邪想到这里突然心脏开始狂跳。 他忙把剩下的喇嘛盘召集过来,“出问题了。”他一开始就说,“我们……闯大祸了。” 每个古墓都会有防卫机制,而这个古墓的防卫机制几乎不止是用“缺德”能形容的过来的。吴邪把他们从进墓道开始的路线就用粉笔画在地上,他看不见了解不全面的地方则由闷油瓶来补上。 “这里是我们进来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碰到了‘虫壁’。”吴邪边说边回忆,“而后是人鱼池和油瀑布,而再后面就是这堵墙。虫壁上的虫子虽然会因为人的体温而接近人,但是却害怕高热量,因为照明弹而四散就是一个说明,而这个墓的防卫机制也就是基于这一点。” “油瀑布在古代几乎是无法克服的,他们没有手电,想看清只能打火把,而只要一点火把,整个人鱼池就会形成一片火海,人鱼却会藏在深水之下躲避火灾。而盗墓贼却会被完完全全地烧死在这里,但是仅仅到这里还不够。”吴邪越说眉头皱得越紧,“那个虫壁,恐怕是完全由虫子构成的,即使是咱们踩得那个甬道也不例外,但是虫壁这头就是人鱼池,只要人鱼池一着火,虫壁就会整个化解开来,而人鱼池的水就会四下蔓延。” 吴邪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假如我猜的没错,那么人鱼池底一定是一路向上,直到这个石壁是个高点,虫壁瞬间坍塌,就像积满了水蒸气的云一样,水就会带着那些半人半鱼的怪物奔涌而下。来的时候我问过村里的人,无一例外的全是后迁进来的,而最早的人家,也只能追到几十年前。”吴邪的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几十年前,老九门来到‘太阴之地’,恐怕……他们也是触动了机关,换句话说,这水淹没的,可能不止是整个墓穴……还有外面的整个村子……这整个村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都会遭遇这些他们一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怪物。” 吴邪到现在才有些明白老九门三缄众口的原因——为了一己私利,居然会牺牲如此之大,换了哪个稍微还残存着一点人性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
第二十五章 前进抑或是后退(下) “他妈的。”胖子骂了一句,“我们这赶上千古罪人了。”他说着就蹬蹬的走了两步,拽着王盟急问,“你能找到出去的路吧?” 王盟一直扶着温畅,他被胖子一拽有点傻了,就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好,你现在就出去,告诉村外面的人,疏散人群,跑得越远越好!” “呃……”王盟吱唔着。 “胖子你别着急,”陈枭说,“别说是他一个毛头小子出去外面人能不能相信他的问题,就算是真的信了,村子中有多少人一生就为这一块地奋斗,洪水来时有多少人宁愿死也不离开祖宅的?疏散的确需要,但是单靠他一个人还不行。” 胖子呼了几口气,“吴邪,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挽救现状?” “有,确实有一个,”吴邪道,“但是成功概率并不高,很有可能就一去不回了。所以要做,就只能留下几个人在这里,而剩下的人,全都跟王盟撤出去,以防万一,一起将村民撤出去,虽然难是难了一些,但是毕竟这么多人,总能相对容易一些。” “我留下。”张杞琰先说,很明显,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只要活着,他一定会继续前进。 闷油瓶也提起刀,看起来他也会留在这里,确实,他们两个都是张家人,那个所谓的“张家的使命”他们是不会放下的。 既然这样,“我也留下。”吴邪道。 “我也是。”胖子就说。 结果他刚出口,吴邪就说不行,剩下的路太难走,胖子现在实在不方便,如果有能出去的方法,当然是出去的好。 胖子当然不服,但这时陈枭就抢话道,“我也跟着去,你就回去吧。”他盯着胖子说,“为了她我必须留下,为了她我也请你回去。”陈枭自然是没说下半句,但是胖子清楚,剩下的这些人,让其他人照顾秀秀陈枭都不放心,胖子吸了吸鼻子,“行,陈掌柜,这个忙我帮你。”胖子转头又对吴邪和闷油瓶道,“你俩记着,外面有人惦记着你俩呐,别跟不想活了似的往死了做妖!” 吴邪笑了,“行了行了,胖子你再这样就不是胖爷而是胖妈了。” “谁敢走!都给我留下!”就在这时,突然就一个声音响起来。众人一回头,竟然是老徐!他举着枪对着他们。老徐看这样子,也不禁得意的笑笑,“全都给我留下,继续往前走。” 张杞琰竖起了眼睛,那样子看上去如果不是对方正架着枪对着他,他早就上去掏了他的心。张杞琰冷冷的道,“你果然反了。” “哼,我不是反了,一开始我就跟你们不是一起的。”他瞟了一眼吴邪,“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把我派到吴家作细作,是不是我这个人就适合干这个?” 老徐用枪逼着他们这一众人,他这个人虽然看似嚣张,实则谨小慎微,不然也不可能活得这么久,但百密也有一疏,尽管他故意和用近战冷兵器好的闷油瓶等拉开距离,却忽视了受了重伤的温畅。正在他让这群人去拿装备之时,温畅一个回身,老徐当下反应过来忙把枪横在胸前,不料温畅居然一抬脚直接踢在裆上。吴邪听胖子低声一句,“我靠,无敌碎蛋脚。”就看着老徐完全蜷缩了身子倒下去,温畅一把夺过老徐的枪,冲着他脑袋“砰”一声,擦掉溅在脸上的血,“呸”了一口,“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还不老老实实待着。” 说完这句,她也支撑不住,腿一软居然也要倒,王盟忙就过来扶住她,温畅笑道,“谢了。” 她喘着粗气,坐在地上休息,张杞琰就过来问她,“你是走还是留?”温畅挑了个眉毛,“大当家你如何吩咐?” “这要看你自己。”张杞琰摇摇头道。 温畅闭上眼睛,她好像还能看见小时候那些事情。小的时候大家一起住在筒子楼里,那时候张杞琰是她的邻居。整个筒子楼里同辈分的就她这一个女生,一帮小小子不懂事天天在她的门外气她骂她,那天她被气得急了,出去和那些男孩大干了一架,最后当然是吃了亏。她坐在台阶上哭,这时就一个小男孩过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到她脸旁,接着她掉下来的眼泪。 |
“别哭了,他们气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他们想看看你。”那个小孩说。 温畅被这个一本正经的孩子逗笑了,明明是个小孩子却非要学大人说话。后来她知道那个孩子是张家的孩子,那个孩子自从某一天回来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很少说话,再后来他搬走了,直到多年后在古董市场两人再次谋面。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温畅想想,她对当初那个伸出手接她眼泪的人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爱情,那么小连生活的艰难都不懂的孩子又懂得什么是爱情?充其量也只是一种“感谢”,即使是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这个人的情她也算是还完了,更何况,现在眼前有一个人,明知道如此危险依然不顾一切地冲过来,虽然是个小毛孩却依然愿意把自己的胸怀赌给她。温畅笑了笑,问王盟,“你说呢?” 王盟被问得一愣,温畅接着就拿出一把刀,没有一点犹豫一下砍掉自己受伤的整个胳膊,王盟大叫一声,“温姑娘!”温畅勾起嘴角,“呆站着干什么,去拿药啊。” 胖子把装备划成两份,一部分给吴邪他们,一部分走的这部分人带着。吴邪却摇头,“不行,你们那里更重要,我们无论成败与否,只要你们那里成功了就好了,而且池子炸开,或许王盟之前来的路已经走不了了,该带的东西你们必须带着。” “那你们怎么过去?啊?这池子里肯定还有人鱼,你们要怎么过去?”胖子有点急,本来这跟生离死别似的情形他就受不了,如今又让他带走大部分的装备,这不是活生生至自己兄弟于死地吗!? 吴邪起来看看四周,“有办法。”他指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这些人鱼只吃新鲜的,你留四个面罩,我们把活气堵住,用那些被水泡肿了的尸体扎个皮筏子就可以过得去。” 胖子一听就愣住了,“你他娘的可真是创意百分百。” 等收拾好了东西,两队终于到了分开的时候。所有人,有道别必要的都道了别,却唯独秀秀,依然是自始至终没有和陈枭说一句话。 陈枭也明白,秀秀她是什么心思,他想了想什么,终究是决定不能就这样离开,轻叹一声,道,“也许对于你来说我们之间的都是交易,但是对于我来说,它从来都不是。” 他说完这话也没等秀秀回答,拍了拍胖子,“时间紧迫,快点走吧。” 胖子又看了秀秀一眼,也摇摇头,催着这队人快些离开。而就在他们迈开步子要离开时,秀秀却突然折了回来,她到了陈枭面前,摘下脖子上那块刻着“霍”字的符,带到他的脖子上就说,“无论怎样,你必须回来。” 陈枭笑了,“好,我答应你,一定回去。” |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2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瓶邪 最新文章 |
家长难当byby无非正剧(瓶邪文 小哥真的是闷 |
《你丫给我站住!》学霸瓶×学霸邪HE |
瓶邪之悟 原著向 |
是小佛爷不是天真(沙海邪重生)瓶邪 |
《相依》大瓶小邪,养成,中短篇大概,HE |
虐小哥,微重生,新手发文 |
扫文组第十二期结果发布 |
《冥婚》脱水完整版(民国架空,小甜饼,HE |
吧刊手写祝福征集贴 |
下嫁(将军瓶X皇子邪,偶有黑花,宠文he,已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