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瓶邪 -> 《看灯》 瓶邪唯一,半架空原著风 -> 正文阅读 |
[瓶邪]《看灯》 瓶邪唯一,半架空原著风[第5页] |
作者:风流邪灵 |
首页 上一页[4] 本页[5] 下一页[6] 尾页[2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屋顶上突然掉下来一只死老鼠,正好掉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立刻抬头。这排房子也是老式建筑,有横梁,顶是旧时的琉璃瓦顶。看木头的样子是翻新过。这种房子最容易有老鼠出没,看到这些东西一点也不奇怪。但怪就怪在,这老鼠竟然是被人弄死了之后直接扔下来的。然而我抬头看的时候,上面却什么也没有。从高度来看,也藏不下一个人。 闷油瓶的名字一闪而过,如果是一个会缩骨功的人,上面的空间应该勉强能过。 “小哥?”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然而等了很久,却没有人应答,也没有人出现。 无奈之下,我只好去看那只老鼠。找了很久才在它嘴里发现一点白色的东西。 我把那东西抠出来展开,原来是张布条,上面是我三叔的字:“三,三,三。” ——TBC—— |
第四十七章 密林深处 三叔的字一直非常有特色,这一点我绝对不会认错。但这三个“三”字,我完全摸不着头脑。这种时候我简直不知道该骂他还是该谢他。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有关“三”字的暗语或者类似暗号的约定。就算用长沙方言、杭州方言、普通话交错着读,也还是三个“三”,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我甚至把这只老鼠翻来覆去检查了很久,直到送晚饭的人进来,看见我拎着老鼠,还以为我已经进化成跟那些粽子一样,吓得打翻了东西,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张大佛爷见过我之后连续两天都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再安排人带我去斗粽子。却在第三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让人把我叫起来,带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一次他们没有蒙住我的头,我还能看清楚路线。然而越看越是吃惊,他们走的这条路,明明就是去伽罗山的路。 我们坐在一辆面包车里,车子很新,我一看就立刻想到了我的金杯。押着我的两个伙计一左一右坐在我身边,另外的伙计都配了枪,八个人全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一个。我被他们看得很不自在,又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车开到伽罗山脚下一片很隐秘的树林里。 这片树林非常大,密密麻麻全是枝干,头顶上阳光也很稀疏。越往里走,树干越粗大,看样子长成的时间也越久。押着我的八个人非常警惕,一路上都小心翼翼都提防着着周围的动静,好像在树林深处有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我被他们围在中间,八把枪里有一半直接对准我,另外一半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调转枪口对准我。完全没有可趁之机,我只能跟着他们往里走。 奇怪的是,走了一段之后竟然渐渐开阔起来。周围密密麻麻的树少了不少,光线也亮多了,那八个伙计却更小心起来。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我们走到一栋房子跟前。说是一栋房子有点夸张,其实只是一个两层的小楼,从正面看也不是很大。只有一楼正中间开了一扇门,外面也看不到窗子。 我知道有的建筑做的是那种隐藏的窗子,利用人的视觉盲区和思维定式,看上去就好像没有窗子一样。而且这栋楼在这么密的森林里,透下来的光也有限,很多隐藏的东西更不容易看到。 正中间那扇门有点奇怪,是很暗沉的青色,走进了我才发现,竟然是青铜做的。这让我瞬间就想到长生斗里的那扇青铜门,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门上没有锁,也没有钥匙孔,不知道是怎么开的。那八个伙计推着我走到那扇门跟前,却都不进去,在我身后站成一个扇形,示意我站过去。 这种情况两个多月里面我见得太多了,里面不外乎就是更危险的粽子。我摸了一下裤子口袋里的瓷片,还是那天趁着送饭的伙计被吓出去的空当从地上捡的一块,虽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
我走过去站到那扇门跟前,不知道后面的伙计们做了什么,只听到“滴——”地一声,那扇门缓慢地向两边推开,留出让一个人通过的口子。后面不知道哪个伙计推了我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头栽了进去。之后只感觉到身边猛地刮过一阵风,有什么东西从我旁边飞快地蹿了过去,抢在门关闭之前跑到了外面。 只听到一声惊叫,接着混乱的枪声响了起来。枪声里,青铜门悄无声息地合上了,之后是一声凄惨的惨叫,音调已经变了形,非常尖利,根本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我在门里,声音想来已经削弱了不少,却还是这么渗人,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一声惨叫持续了很久,之后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消失,我的神经也随之越绷越紧。被推进来的时候一心提防里面可能有的东西,一时没有想到,现在一安静下来,长生斗里的皱皮偶的形象立刻出现在我脑海里。 那么快的速度,还有吸血的特性……我不敢想下去,退后两步靠上门,却抵住一个按钮,屋子里的灯光陡然亮了起来。 如果说没有光线的时候只是猜想,在有光的情况下,这种猜想变成现实,我已经不知道该夸自己聪明还是该恨自己乌鸦嘴了。只见房子里没有任何隔断,就像是废弃的仓库,一、二楼也没有隔开,直接到顶。 房子里没有任何窗户,天花板和四周墙壁上的灯倒是有很多,也不知道供电的系统是从什么地方牵过来的。而在这些灯光下面,我的周围,全是长生斗里的那种皱皮偶。 它们围成一个半圆,和我身后的大门和墙壁一起,正好把我围在里面。都是正面朝着我,却都没有动静。我知道他们的速度有多快,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就是明证。然而它们虽然围着我,却一动也不动。我拿不准它们是什么意思,只好也不动,暗地里提防。 这些皱皮偶大概有三、四十个之多,别说吸血,光是每个咬我一口,我都得被撕成片。只可惜我现在只有一块碎瓷片在身上,别说武器,连个铁制品都没有,比斗粽子的时候还要凄凉。 经历过几场生死搏斗,我也摸索出一点保命的要诀。只要护住头和内脏,基本的生命安全就能有保障。刚才退后的时候我就留了一只脚在前,另一只脚收回来,保持着一个比较方便冲出去又比较方便发力的姿势。但是这个姿势也很费力,我才保持了一会,就有点撑不住。 强撑着跟皱皮偶僵持了半天,我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之前的伤还没有好全,最近又一直在受伤,我虽然吃了长生不老药,但那玩意儿估计不能起死回生,我也不是钢铁人,身体早已经超了负荷,现在几乎全部爆发出来。只不过保持一个同样的姿势,就要费尽全身的力气,腿开始不停地打颤,终于一个不稳,往旁边倒下去。 |
第四十八章 人形怪物 我这时候万分庆幸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我虽然没有闷油瓶那两根宝贝指头,耐心找下去,总能找到出路。 房子里没有趁手的东西可以用来砸墙的,皱皮偶又指望不上,我在四周看了看,只能用脚踹。 后来回想,其实我这个动作是非常危险的。我只能隐约感觉到那一块地方跟别处的不同,却不能摸出来到底是哪种不同。从外面看,整栋房子确实是砖瓦结构,但如果那只是假象,里面其实全部垫了钢板,又或者有什么机关,我不就着道了? 幸亏老天爷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用力踹了两脚之后,那一块地方竟然真的开了。从断开的边缘就可以看到,这房子属于豆腐渣工程。我踹开的地方应该是从前的窗子,只简单地用木条封住,里面塞一些泥土、砖头,再刷上漆就完事了。从窗户边的结构来看,这栋房子的墙虽然不是钢筋结构,但也有一尺来厚。如果不是在窗子这里偷工减料了,想来以我的力气,是根本出不去的。 我一高兴,没顾得上后面那些皱皮偶,大力踹了几下,扒拉出一个能让我钻过去的口子就往外爬。然而刚进去一个头,衣服就被扯住了。 一瞬间我的冷汗都流了下来,那些皱皮偶吸光人血的样子我虽然没有看到过,当听到刚才那声惨叫,和之前在长生斗里看到的尸体都足够我想象那种感觉。难不成刚才他们是跟我客气,现在看我要跑了,所以忍不住出手了? 我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只是被扯住了衣服还是该后悔动作没有再快一点。现在没有更多时间给我细想到底该怎么办,我只是遵从本能反应扒住了洞口,脚上使力去蹬抓住我的皱皮偶。 由于身体悬空,这一踢的力度其实并不大,但奇怪的是拉住我的衣服的力量竟然消失了。我一时来不及多想,立刻连滚带爬地从洞里面钻过,头朝下摔了出去。 我出来的地方是房子的侧面,刚才伙计惨叫的地方是正门口。我往洞口里望了一眼,里面的灯还亮着,因此看得很清楚。那些皱皮偶都离这洞口很远,跟当时对我的态度一样。我一时摸不清楚它们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害怕,刚才却又过来拉我。如果不是害怕,现在又离得这么远。我不相信在这些脑子说不定都化成了浆糊的东西还存在智商,甚至懂得以退为进,但它们的表现实在太奇怪,而我一时根本想不明白。 试探了几次,那些皱皮偶好像确实没有从房子里出来的意思。不光是这样,它们好像有点惧怕阳光。不是怕光,而是仅仅怕阳光。这让我想起爷爷笔记里的记载,再厉害的粽子,放在阳光底下暴晒两个小时也要再死一次,这些皱皮偶难道也是这样? 这个推测让我放心不少。恰好地上散落了几块木板,有的上面还有钉子,是刚才被我从墙里踢出来的。我捡了一条结实的拿在手里,一头有两根钉子露了头,锈迹斑斑,还弯得厉害。 |
我拎着木条一步步向房子正门走过去,那里的草地已经被踩得非常凌乱,搏斗的痕迹也很明显。地上躺着两个伙计的尸体,一个是被抢打中的,额头中了一枪,大概是在跟跑出来的皱皮偶搏斗的时候误伤了。另外一个则是被吸干了血,人干一样躺在地上。 周围非常安静,完全没有皱皮偶的影子。我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个被吸干血的伙计的尸体,发现他的肩膀血肉模糊。挑开沾在上面的衣服碎片一看,左肩竟然缺了好大一块肉,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下来的。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周围的温度好像立刻降下来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树林里窥视一样。我打了一个冷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慢慢从那个伙计身边站起来。 我几乎可以确定,刚才跑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皱皮偶。 从我进这栋房子到现在,大概过了四个小时左右。我是早上八点被弄起来的,十点左右到的这里,也就是说现在应该在下午两点到下午三点之间。这个时候阳气虽然有些消散了,但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地面上的温度应该是一天当中最高的。也就是说,如果有什么害怕阳光的东西,这个时候是不敢在太阳底下出现的。 那些皱皮偶应该是害怕阳光的,但我进门的时候跑出来的那个东西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这个。而且从之前的情况判断,皱皮偶好像是只吸血的,这个伙计却被咬下一块肉来,也不像是皱皮偶做的。 我知道这些推测并不能完全站住脚,因为我推测的基础都是之前的经历。而这些经历是没有同类可比性的。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如果很多事情都跟以前的经历对不上的话,也许我的推测反而是对的。 想到这个我有点发寒,假如是皱皮偶,我反倒放心一些。起码它们好像并不打算吸我的血。但如果是一个别的什么东西就难说了。 当务之急,只有快点离开这里。不管那是什么,只要出了这片林子,相信它不敢跑出去。 * 我拿着那根木条,顺着来路向外走。开始还能看到一点人走过的痕迹,譬如被踢到一边的石头,它之前的那个地方草是倒下的。但是走了一段时候,树林重新变得茂密,这些痕迹渐渐就很难发现了。 我知道这其实是好事,起码证明我没有走错方向。等树再次变得稀疏的时候,就证明我快要走到林子边缘了。但是在越来越茂密的树林里走动,又只有我一个人,其实是非常危险的。那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那些伙计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藏在哪里,一旦我走进他们的视线范围,就会给我一枪。 树林里走动速度本来就不快,我为了提防这些,速度就更慢了。手上没有计时的东西,我只能在心里默数,计算时间。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连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也听不到了。 |
我的神经立刻绷紧——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窥视的感觉非常强烈,而且毫不掩饰。我甚至能感觉到其中的恶意。我没有跟野兽搏斗过的经历,粽子没有思维,也不会让人有这种感觉。如果一定要形容,就好像是被一个杀人狂盯上的那种感觉。 我有一种预感,张大佛爷真正想让我见的应该是这个东西。 我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外走。这种时候我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正确,但能接近林子的边缘一分,我能逃出去的几率就更大一点。就算这一点不能奏效,稍微麻痹一下林子里的那个东西也是可以的。 可惜就在我走了不到三十步之后,我再也迈不开脚。 面前是六具尸体,就是押着我进来的那六个伙计。他们的死相非常恐怖,有一半人的身体都是不完整的,并且伤口非常不平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开来。有一个人被从中间扯成了两半,内脏散得满地都是,肠子里面透明的人油还没有凝固,在林子透出来的光线中好像在缓缓流动。 即使我已经不是大半年前的那个吴邪,看到这个场景也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刚才一直在提防从那栋房子里跑出来的东西,竟然没有留意到空气里掩饰不住的浓厚的血腥味,以至于直冲冲就这么撞了过来。 有一个瞬间我除了想吐之外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好像思维出现了断层,把眼前看到的景象和我正在经历的事情联系不起来。就是在这一个瞬间,头顶一阵风扑过来。我回神的时候已经抵挡不及,只能稍微抬手护住头,人向后倒,勉强避开这一次攻击。尽管这样,手臂上还是被扯下来好大一块皮。 疼是最快的醒神办法,被这么一抓之后,我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攻击我的那个东西上面,竟然连吐也忘记了。 那东西是直立起来的,看上去像是个人,但是头发非常长了,几乎到膝盖那里,披散下来,就像日本鬼片里的贞子。他的手脚都是人的形态,但是指甲非常长,而且是漆黑的,泛着金属光泽,想来非常坚硬,我手臂上的皮大概就是被他的指甲撕下来的。至于他的脸,被头发挡在后面,我看不清楚,因此判断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个东西移动速度很快,虽然不至于看不清,但我仍旧反应不过来,没过多久,手上、背上、大腿就出现了好几道血口。我试过用木条反击,但他身上竟然好像裹了一层铁皮一样,坚硬得很,反倒震得木条差点脱手。 好在那东西好像没有立刻弄死我的意思,只是绕着圈子时不时在我身上划一道口子。就好像猫抓老鼠,总要先把老鼠玩得筋疲力尽,才一口一口吃到肚子里去。这种处境让我非常火大,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且战且退,我逐渐发现一点问题。每当我要向林子外面去的时候,那东西的攻击就会强一些,把我逼回来。而当我向后退,向那栋房子的方向去的时候,那东西虽然也在攻击,力道却小很多,下手也轻,好像是故意让我朝着房子的方向去一样。 难不成这个东西是有智力的? ——TBC—— |
第四十九章 狭路相逢 在那六个伙计的尸体的位置一点搏斗的痕迹都没有,跟房子外面大不一样。要么就是眼前这个怪物在别处杀了这六个伙计,之后把尸体转移过来——他娘的,那这怪物智商也太高了——要么就是这个怪物的实际水准太高,完全能轻松解决掉他们。但是房子外面的搏斗的痕迹不是假的,难道这家伙刚出去的时候因为太久没活动生疏了,渐渐活动开之后实力猛增? 其实这些都不是我最担心的。相比起已经发生了的事,还没有发生的事显然更需要引起注意。这个怪物让我到房子那里去,是因为房子里面有什么我没有发现的东西,还是它有别的意图?还有我们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这八个伙计没有回去复命,张大佛爷难道就一点也不着急? 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跟那个怪物纠缠,它好像没有立刻要我命的意思,但只要我流露出一丁点要往房子以外的其他方向去的意思,它的攻击就会凌厉起来。 难不成我一个大活人竟然要被一个怪物困在那所房子里? 三叔那三个“三”字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有琢磨出来,想跟他们里应外合基本是不用指望了。现在张大佛爷的伙计全部死绝了,正是逃跑的好时候,偏偏这个怪物要来纠缠。如果能用什么办法解决它,我发誓一出去立刻就去找三叔。我就不信,联合解家、霍家,还干不翻一个张大佛爷! 想到这些我精神一振,仔细揣摩这个人形怪物身上到底有什么弱点。刚才那几下打在它身上,它不痛不痒,难道还真修炼成了铜皮铁骨?说不定这东西也有个罩门,只要找准了,一下子就能要了它的命。 之后我开始有意识地攻击那东西身上不同的地方。但是那东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根本反应不过来,有时候木条招呼上去,那东西早已经从我跟前绕到了后面,我只能硬生生改变方向先保命要紧。 而且这东西体力出奇地好,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累。我虽然在这段时间体力提高了很多,还是跟不上它,过了一段时间就开始气喘吁吁,动作也慢下来。 那东西一直给我零碎的苦头吃,在我身上划了无数道细小的口子。说致命不致命,但伤口多了,失血加上体力透支,我的胳膊渐渐重了,木条拿在手里也不怎么挥得起来。那东西又调戏了我一会,好像实在不耐烦,速度陡然加快,朝我扑了过来,带起来一阵恶臭。 它是正面朝我扑过来,我根本来不及躲,只好拿木条挡。这时候才知道那东西真的是玩了我这么久,木条在它手底下根本走不了一招,那东西的手一捏,木条就碎成了碎木片,像血花一样爆开。接着,那东西的手就伸了过来,直接卡住了我的脖子。 一瞬间我觉得脖子上的骨头全碎了成了一截截的,乱七八糟地扎进肉里,气管也挤成了一条缝,完全不能呼吸。这个感觉比当时在水下还要难受几百倍,好像有无数根针同时扎在头上,脑袋里又好像关了一座活火山,马上就要爆发。 |
我想我这个时候肯定非常恐怖,脸上的青筋一定完全爆出来了,更不用说充血之后的样子。 这个时候为了活命,我什么也顾不上,乱抓乱踢,无意中揪到那东西油腻腻的头发,一把扯了下来。 这一下好像惹怒了那个东西,脖子上的力道更大了。它眼睛里凶光一闪,我只觉得脖子一阵剧痛,就失去了意识。 * 我可以确定从我被那东西卡住脖子到我昏迷只过了很短一段时间,但是因为缺氧,那段时间过得非常漫长。而不论是从我扯下它一绺头发之后看到的,还是从它卡住我脖子的手法,和把我劈晕的动作,还是时间的计算,都出奇地干练而且有分寸。 而且它的手法,跟闷油瓶的竟然出奇地相似。 我不知道我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这么淡然地想这些事情。事实上我现在躺在草地上,地上的草硬得很,戳破了衣服直接扎在皮肤上,有些扎进了我的伤口里,又痒又疼。那东西我不知道在哪儿,但肯定在附近,说不定我一睁眼,就能看到他直勾勾地望着我。这种惊悚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碰上,实在不想再来一次,索性闭上眼,假装还没有醒过来。 树林里有沙沙的风声,这里应该很开阔了,看来我又被带回了那栋房子外面。这怪物这么执着地把我带回来,难不成真的是要当晚餐? 还是说,我不应该这么想,因为它其实长着一张人的脸? 回忆起我看到的那张脸,一丝怪异的感觉突然冒了出来。 那张脸虽然很脏,但大致的轮廓还是能看到一些的,更何况我当时离他那么近。而他的轮廓,我感觉非常眼熟,肯定是我认识的人,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空气渐渐凉下来,大概快到晚上了。我睁开一条缝瞟了一下,那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算人的东西不在视线范围内,倒是有两个皱皮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在林子里游荡。 夏天黑得晚,即使林子里光线一开始就没有那么亮,照这个亮度看应该也有六七点了。只要那东西暂时不打算杀我,皱皮偶应该还是对我没兴趣的。无论如何,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差了。我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办法制住那东西,就算是张大佛爷再派几个伙计过来也好。毕竟只要有混乱,就有机会逃走。 然而我还没想出来详细的计划一二三,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一声。那两个皱皮偶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转过脸对着我。 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那两个皱皮偶意料之中只是看着,但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就在附近,而且越来越近。空气中有一种无形的紧张氛围,一触即发。 就在我快要挺不住,打算从地上跳起来开跑的时候,那两个皱皮偶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在原地飞快地转圈。就好像爷爷养的狗,想要出去撒欢,偏偏被链子锁住,只能在院子里焦躁地打转。 |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整个人处在说不出来的兴奋和紧张中。看来张大佛爷终于派人过来了。我评估了一下自己现在躺的位置,只要他们一打起来,我立刻滚到旁边的树底下去,然后伺机逃跑。 皱皮偶在原地转了几圈就退开了,接着那东西慢慢从我身边过去,站到了之前两个皱皮偶站着的位置。我差点吓出一身冷汗,原来这东西之前一直站在我头顶后面,那我的动作不是全被他看在眼底?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等多久,陆续有人声传过来。我听到隐隐约约一句“他娘的”,好像是胖子的声音,顿时恨不得立刻弹起来跑过去看。 压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声音渐渐清晰,就听到一个人说:“你们公司这东西可不可靠?对天真没什么副作用吧?胖爷我可告诉你,咱们商量好的条件,你得建立在天真没事的前提上,不然管它什么长生不老药,什么秘方仙丹的,你他娘的想都不要想!” 我差点就跳了起来,果然是胖子!而且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这些日子过得很滋润,早没了我们刚从斗里出来,闷油瓶一直昏迷不醒时候的低迷。这么说来,闷油瓶是真的没事了?那他现在过来了没有?还有,跟胖子说话的到底是谁? 从音量大小看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了,大概只过了几分钟,一行人就出现在我面前。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竟然有胖子、潘子、阿宁、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伙计。胖子和一个人站在中间,旁边是潘子,阿宁站在另一个人旁边,两边最外面是两个不认识的伙计。 胖子旁边的那个人被我面前那怪物挡住了身形,我躺着的角度完全看不见是谁,然而心里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我,那个人一定是闷油瓶! 有了这个认知,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虽然目前的情况还很危险,但我就是觉得,我已经安全了。 他们一行六个人转过一棵大树就停了下来,胖子快人快语,刚站定就骂了一句:“操他娘的,这是个什么玩意,贞子还他娘的出男版的了?” 我一听这话,几乎要笑出声来。看来在审美方面,我和胖子还是能找到共同语言的。 这时候就听到一个人冷冷地说:“别动。” 果然是闷油瓶。 ——TBC—— |
第五十零章 竟是故人 我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激动了。他娘的,我挂念了他几个月,这小子总算活蹦乱跳地站在了我面前,看来当初决定让他跟着瞎子和解语花去北京没有做错,也不枉费我在张大佛爷这里受的那些罪。 我很想绕过那怪物看看闷油瓶现在怎么样了,万一在医院过得太好,长成胖子那副身材,等会开打跳不动怎么办?然而我刚起来一点,眼前就是一片金星,脖子上的疼痛一直传到脑袋里,针扎的感觉又一波一波涌了上来。 他娘的,这怪物下手也太狠了。 “小哥,这难道就是……?”胖子的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但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他显然也看到了我,但是没有给我任何暗示,飞快地瞟一眼就转了过去死死盯着那个怪物,如临大敌。 不止是胖子,潘子、阿宁、那两个伙计的脸色都变了。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这不对劲,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而且这件事关系到站在我面前的这个怪物,甚至有可能是所有谜团的中心。 我用胳膊肘撑着自己微微抬起上半身,缓了一下,直到眼前的黑雾完全消失,才重新躺回去。这个动作做得很隐秘,也没发出什么声音。相信就算那个怪物知道我在干什么,这时候也不会过来管我。我必须得在他们打起来之前调整好状态,起码不能给他们拖后腿。 那怪物果然没有动静,倒是闷油瓶开口了:“让开。” 刚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跟谁说话,他前面没谁挡着,要不是我还躺在地上,我真要以为他是在跟我说。但我马上就意识到,他是在跟那个怪物说话。 假如我能知道后几年网络上都流行什么,我肯定能用“我当时就凌乱了”这类流行句准确表达出我这个时候的心理动态,但是我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除了震惊,还有一种“操他娘的,原来我是个**”的微妙感。 早知道这怪物能听懂人话,我他娘的就想别的办法了,也不至于受这个罪。 接着更震惊的事发生了,那怪物竟然笑了起来。虽然声音很粗,又像是很多年没有说过话,吐字都有些不清楚,但确实一字一句地说话了。 “张起灵,你也会变成我这个样子。” 胖子听了这一句,脸色立刻变了,转头去看闷油瓶。我只觉得心里一震,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却没有抓住,只好死死盯着闷油瓶的方向,期望他能说出点什么来。 然而闷油瓶还是那一句“让开”,甚至连音调都没有变一下。 这个时候我不能再躺着了,不管是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还是出于对闷油瓶他们接下来行动的考虑,我都必须远离这个怪物。 然而我刚动了一下,甚至连上半身都还没完全离开草地,就感觉到一阵风过,接着又被人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 这一下我终于可以直接看到闷油瓶了。比分开的时候瘦了点,精神倒还不错。他两只眼睛盯着我,眼珠子黑漆漆的,一眨都不眨。 要不是被那怪物掐着脖子,我真想跟他热情地打个招呼。只可惜我现在只能眨眼,证明我还活着。 |
那怪物这一次卡得倒不是特别紧,偏偏指甲就放在我的大动脉上,阴阴地渗着凉气。我一动都不敢动,只能用眼神示意闷油瓶和胖子他们:直接上,别管我。 闷油瓶定定看了我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不管是那怪物还是胖子他们,都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扰。我一开始还想用眼神跟他交流一下营救人质的办法,或者真的壮烈一回,但跟他的视线一对上,就明白我这回是歇菜了,彻底完蛋。那些在受刑的时候反复想过的问题,在斗粽子的时候坚持下去的理由,一个个全都冒了出来。 之前一直处在危险当中,我虽然常常想相关的事情,但总是极力往解开谜团的方向去考虑,从来没有深想它的另外一层含义。然而这个时候,我突然心里一动,觉得这个时候不说点什么,大概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 可惜我还没有开口,闷油瓶已经转开了视线,对抓着我的怪物说:“放了他。” 那怪物没做声,掐着我脖子的手也没松个一点半点的。胖子一只手微微向后翻起了手腕,我知道那是他准备动家伙了。其他人虽然看不出来有什么动作,但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这时候一个伙计突然“啊”了一声,指着我们叫出来:“他、他们两个的脸……” “你他娘的闭嘴,胡诌什么!”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潘子打断了。那伙计小心翼翼又看了我和那个怪物一眼,闭上嘴不再说话。 我和这个怪物的脸……昏迷前的看到的那张脸再次浮现在脑海里,那种非常熟悉的轮廓,好像是天天看到的,但要说是谁,又一时想不起来…… 猛地好像一道闪电划过,那张脸跟另外一张脸重叠起来,几乎是六七分相像!那不就是我自己的脸! 我的腿立刻软了,几乎要站不住。这东西,难道是我吴家的人?难道说,当年我妈其实是生了两个儿子,一个从小被张大佛爷弄去研究长生不老药,另一个就是我?这是不是也是他不弄死我的理由? 我几乎要立刻转头看这个人的脸,确认我是不是猜错了。然而他手上突然一紧,我顿时嗓子一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之后他飞快地在我身上几个关节的地方敲了几下,再松手,我就像被敲断了骨头一样,脸朝下直接扑到了地上。 他下手非常重,我几乎可以听到骨头断开的声音。而且挑的地方非常阴毒,仅仅几下,我怎么也爬不起来。在这么多人面前一点反击的力量也没有,我其实是觉得非常丢脸的,尤其是闷油瓶就站在这里。但这些都比不上我这时候心里的震惊和恐惧。 这个人,他究竟跟我是什么关系? 就在我倒下去的同时,闷油瓶他们也一齐动了。闷油瓶和潘子直接扑了上来,胖子、阿宁和那两个伙计则纷纷开了枪。 我趴在地上艰难地转着脖子去看,却只能看到地面不远的高度,他们几个人的腿。再想往上看,脖子根本就抬不起来,好像骨头断开了一样。 |
闷油瓶和那个人打成一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胖子开了几枪之后,也扑了上来,和潘子一起,一边骂一边打。那两个皱皮偶之前完全没有动静,这时候却徘徊在周围不肯走,好像眼馋肉骨头的狗。 阿宁拿着枪站在一边,一个伙计提防着那些皱皮偶,另一个没有说过话的伙计慢慢靠过来,像是想要把我搬过去。 然而他还没有靠近我,就听到那个人发出一声很奇怪的尖啸,之后皱皮偶们纷纷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向着阿宁和那两个伙计冲了过去。 在阿宁的描述里,这些皱皮偶的动作应该是非常快,让人没办法反应的。我现在看到的也确实是这样。但就在我以为阿宁他们必定会死的时候,阿宁突然撒了些什么东西出来,那些皱皮偶立刻像被火烧一样退开了。 皱皮偶一推开,那尖啸就又响起来,皱皮偶们又重新向阿宁他们扑了过去。只是动作慢了很多,总算能让人反应过来。 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时候的感觉。这个人,他竟然能控制这些东西?那之前这些东西没有伤我,到底是因为我猜的那些原因,还是因为这个人的吩咐?还是说,整件事本身,就是一个一环套一环的大阴谋? 这个一整天是我见过最血腥的一天,先是两个伙计的死,再是那六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到现在满身是血的闷油瓶他们。 皱皮偶的数量太多,潘子和胖子偶尔不得不帮阿宁和那两个伙计解围,经常只剩下闷油瓶一个人跟那个人搏斗。我看不到他们搏斗的具体过程,只能从飞快地移动上判断他们之间的胜负。两个人的身手都非常快,也非常好,而且非常相似。我只能从身形上判断是闷油瓶还是那个人占了上风。 这注定是一场苦战,不论是闷油瓶和那个怪物,还是胖子他们和那些皱皮偶。而这个时候,我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地上,看着他们为了我流血,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林子里越来越暗,渐渐地胖子他们明显落了下风。虽然皱皮偶已经少了不少,但剩下的数量也不是胖子他们能一口气吃下去的。尤其是在这么久的体力消耗之后。 特别是胖子,在和潘子同时对付三个皱皮偶的时候,被后面绕上来的一个皱皮偶一下子招呼在背上,血珠子溅得我满脸都是。之后战斗力更是大打折扣,甚至需要闷油瓶时不时过去支援一下。 这场血战一直持续到半夜,等皱皮偶终于被消灭干净,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空气里全是皱皮偶身上那种油脂和尸臭混合了血的腥味。闷油瓶也是全身挂彩,靠在一棵树上休息。那个怪物被他踢翻在一边,趴在地上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激战将近五个小时,所有人都已经脱力。这时候如果张大佛爷派人过来,就算是一个从没拿过刀子的普通人,也能轻轻松松解决我们所有人。 |
我一直在努力调动肌肉,哪怕是往前爬。但是那个人下手非常很,我完全是瘫痪的状态,根本动不了。那个人在我脖子上的那一下,我到现在还是不能说话,只能尽全力抬头去看闷油瓶。闷油瓶也好像知道我在看他,只靠在树上喘了一小会,就拖着黑金刀,慢慢向我挪过来。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想闷油瓶是不是在解决掉这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之后也要解决掉我,但这个时候我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大脑一片空白,就看着他走一步,休息几秒,再走一步,慢慢朝我过来。 然而还没靠近我,闷油瓶突然整个人扑了过来,跟他走路的速度完全不相符,甚至比他状态最好的时候还要快。黑金刀也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向着我的头顶飞了过来。与此相对,是我身边那个怪物趴着的方向掠起的一阵风。在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一蓬温热的血就浇在我脸上,闷油瓶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那个人的头被黑金刀从额头齐齐削开,半个脑壳直接飞了出去,落在离我不远的地上。脑浆竟然已经干涸,挤成一团,就像被挤干了水分的柚子,从剩下的半个头里滚出来,正好落在我眼前。 这一幕直接刺激到我,立刻明白了闷油瓶刚才是用自己的身体给我挡下了那个人的临死一击。我看着他倒在地上,半边脸埋在草地里,一动不动,只觉得全身的血都要凉了。 闷油瓶看着我,突然对我笑了一下,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他说,“还好,我没有害死你”。然后好像累极一样,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伴随着冰凉的寒意,从心底慢慢冒了出来。我想说话,但是发不出声音,想过去把他从草地上拉起来,但是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几乎全身都泡在血里,闭着眼睛,就好像再也不会睁开一样。 闷油瓶! 闷油瓶! 闷油瓶! 我在心里大喊,希望他能醒过来,至少睁开眼睛看我一眼,说一句他没事,然而他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根本就没有要睁开眼的意思。 这一瞬间我的全部感官都停止了。我想不到任何东西,我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声音和气味都消失了。我的眼睛仿佛变成了黑白的镜头,定格在闷油瓶的脸上。 我的世界也消失了。 ——TBC—— |
尾声 解家的伙计赶到的时候我几乎已经疯了,要不是有个伙计探了闷油瓶的鼻息之后说了一句还有气,我恐怕根本支撑不到进手术室。所幸解家的伙计到得及时,捡回了我和闷油瓶两条命。 出了手术室之后我们被安排进了同一间重症病房。一个是失血过多、体制透支,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和高度精神紧张;一个是全身骨折六处,大范围瘀伤,声带受损和长期肌肉损伤。胖子包扎完之后过来看我们,打趣我和闷油瓶这一对患难夫妻,连受伤住院都要搞得那么齐整,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恩爱一样。 这时候闷油瓶已经醒了,躺在床上默默地看天花板。听了这话转头看我一眼,正好我一直看着他,就冲他笑了一笑。 窗户外边阳光正好,等三叔和解语花解决完张大佛爷那边的事过来,大概能听到好消息。 ——正文完—— |
补充番外《同行》收录在本子中,网络版不公开。 |
番外:一辈子 我和闷油瓶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我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问清楚青铜门的事情:用人命作为代价开门。幸运的是闷油瓶实际已经不算是完全意义上的人,诅咒只生效了一半。另一半也在瞎子找到的能人帮助下解开了。 同时我也弄清楚了树林里的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虽然很惊讶,却出乎我意料之外地自然。 * 住进医院半个月之后,外面的情况基本上得到了控制,三叔和小花有空就会过来跟我们说外边的情况。张大佛爷那一摊子算是完全毁了,张毅想接手除长生之外的张大佛爷剩下的势力,被我三叔横插了一杠子,最后就落得两个盘口和一支下斗的队伍。 张大佛爷的几个好手,要么是对他忠心耿耿,不能再用,被三叔统一悄悄处理了;要么就是迫于压力不得不跟着他干,早萌生了退意,借此机会正好金盆洗手。三叔有次把我叫出去,说闷油瓶也算张家人,不越过他这道坎,事情不好办。 我当时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这事您放心,他是我的人,张家怎么样他都不会说什么。” 说出口之后才意识到,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我算是豁出去了,他那边什么态度,我只能摸个大概,万一猜错了,搞不好要出乱子。 三叔明显向另外一个方向理解了,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我的头,表扬了一声“好小子”,就带着潘子急匆匆走了。再过来的时候,也绝口不提张家的事。 倒是小花当着闷油瓶的面说了张大佛爷的结局。这小子忒狠,把人往敬老院一扔,派了专人守着。每天把他关在房间里,却偏偏让他看到外面老人们的活动。有老人生病去世,还要特意过去告诉他。 闷油瓶听了没什么反应,我却忍不住笑了。张大佛爷一心想要长生不老,他就专门把人放在离死最近的地方,让他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小花这个点子,又损又狠,我除了赞一声“绝了”,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
哪知道他更直接,非常干脆地问了出来:“不想做?” 我一口血梗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除了盯着他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闷油瓶抽了手,又过来脱我的衣服。 我整个人都傻了,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闷油瓶被别人附身了,怎么突然开窍了? 闷油瓶一伸手,把我推到床上坐着。我洗完澡之后就穿了件背心,一条大裤衩,这会背心已经在他胳膊上挂着了。我们两个赤裸着上身,一人站一人坐,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着。 闷油瓶把背心丢到一边,伸了只手过来按在我的肩膀上:“瞎子说,憋着对身体不好。”想了想又补充,“我知道你早上在干什么。” 说完就俯下身亲了过来。 我的脑子“轰”地一声全炸了。这事情肯定不对,他娘的闷油瓶突然开窍,我该高兴才对,怎么总觉得有问题?然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已经一只手摸到了下面,抓住了我。 后来的事我脑子里一直都是混沌的。我们两个在灯光下相互啃咬搏斗,彼此都恨不得把对方吃进肚子里。嘴里混杂着自己和对方的血,在唇齿交错之间混合着唾液吞下去。我急切地在闷油瓶身上摸索,从他的纹身到他劲瘦的腰,再到充满力量的大腿。闷油瓶一手抓着我们俩的东西,一手死死扣住我的后脖子,嘴上狠命地吮吸,不让我离开一丁点。 他身上的踏火麒麟本来已经有些消散了,又随着体温的升高一丝一丝重新清晰。我的手贴着他的皮肤,感受到上面的温度,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朝着上下两个地方涌过去,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家里没有准备任何润滑的东西,我翻身把闷油瓶压在底下,好几次想朝着某个地方去,又硬生生控制住。闷油瓶察觉到,叫了一声“吴邪”,腰上用力,就把我反压在下面。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定定看着我。鬼使神差地,我就点了头,之后感觉到后脖子上的手松开了,顺着脊柱一路往下,到了入口。 闷油瓶又低头来亲我,我一手狠狠箍着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的头,把他往我身上压。 他娘的,被手指进入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想,我既然舍不得他疼,就只好自己疼,公平得很。 * 那天晚上算是我们之间正式的第一次。第二天早上起来,我还没有不好意思,闷油瓶倒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一样,竟然醒得比我还早,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看我。 “小哥,怎么了?” 我就着昨晚睡着的姿势趴着,睡意很沉,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闷油瓶难道后悔了?其实他对我没那个意思,昨天只不过出了场意外? 闷油瓶往我这边挪了一点,伸手搭在我腰上,头也凑过来,脸压着我的肩膀。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反手也搂住他。 ——TBC—— |
番外:铁三角之胖子 九月份的天气正热,秋老虎还没回老家。阿宁那个妞来找胖爷我的时候,我正在家里蒙头睡大觉。被伙计一个电话招呼起来,说是来了大买卖,让我一定得去一趟。 胖爷我一听,嘿,甭管是不是大买卖,他娘的就冲来的是个妹子,胖爷也得去不是!就收拾收拾出门了。 到铺子一看,果然是个美女,那腿,那胸,那脸蛋,啧啧。 胖爷我受了那么多年红色熏陶,对妇女的尊重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当时就让伙计端茶倒水切西瓜。美女傲气得很,伙计端上的看都不看,从包里掏出一张地图就直接给胖爷拍到了桌上。 当时胖爷就有点不高兴。这么多年了,在胖爷面前还这么耀武扬威不拿正眼看人的她是头一个。不过看在她好歹是个妹子的份上,胖爷忍了,让她说说这笔生意。 亏胖爷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斗,原来就是座山,在长沙郊区,叫什么伽罗山。那妞自我介绍说她叫阿宁,听她的意思,山上有个类似粽子的东西,让胖爷上去给她捉下来。死活不论,反正就要那东西就对了。那地图是上山的路线图,另外还有一张照片,看上去像是六七十年代的老照片,上面是个年轻后生,说是那东西就长那个样。 胖爷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一直不大感兴趣,不过那妞价开得高,又拿了证明,承诺她只是搞研究,不干违法乱纪的勾当。而且看她拿出来的那名片,还是个外国公司。外国毛子的钱,不赚白不赚。胖爷这才答应接下这笔生意。 到了那地才知道,怪不得阿宁那娘们儿背后那么大的公司还不过来,敢情正在老九门的地盘上,整个山都是老九门的。 这倒斗还有门派之争,南北两派不合的历史要真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胖爷是北派的摸金校尉,这山是南派老九门的地头,胖爷这么一个人大刺刺地杀进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被那娘们儿坑了,胖爷也不是个没气量的人。来都来了,还怕他娘的老九门?趁着中秋节山底下的守卫松了,胖爷带上装备,就按照地图上了山。 * 胖爷在山脚下住了几天,这山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胖爷哪信这个?马克思唯物主义理论告诉胖爷,一切粽子都是纸老虎,对准了头给它两枪,血尸也得给胖爷跪下!而且就胖爷走在那道上看,除了林子大点,草长点,确实没什么古怪。 |
这么一路走着就到了半山腰。远远能看见一个人从亮着光的山洞里跳出来,蹿进黑暗里没影了。胖爷我在山下的时候一直没听说这山上还住了人,阿宁那娘们儿也没跟胖爷说过。按山下头那些传言看,能住在这山上的,那神经该有多粗,皮该是有多厚? 胖爷我还没想明白那人是怎么回事,那人已经冲着胖爷过来了。他娘的,上手就是杀招,要不是胖爷我反应快,只一下,手就得骨折咯。 我们两个过了几招,那人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一边跟胖爷打一边回头看。胖爷我看得火大又蛋疼,看看看,看你娘个蛋,难不成你那破山洞还有什么金山银山? 想着胖爷就要给他来点狠的。没想到还没出手,那人突然丢下胖爷朝另外一个方向跑了。胖爷追了几步,那个人动作快得很,竟然没追上。 干他娘的蛋,跑了最好,胖爷正好进山洞瞧瞧是不是真的有金山银山。 也是怪天气太黑,那洞里就点了一堆火,外边影子一照,胖爷一不留神没注意洞口有个坎,直接摔了进去,在地上滚了几圈。这一下可把胖爷我摔懵了,要不是这一身神膘护着,估计胖爷这身子骨都得散咯。 接着胖爷差点吓出尿来!那张老照片上的后生,就他娘的站在胖爷边上,正瞪大眼睛看着胖爷! 当时胖爷知道得少,不清楚眼前的后生跟胖爷要找的那东西上两代有拐着弯的亲戚关系,还以为就是那照片上的后生。这惊喜太他娘的吓人了,胖爷我出了一身冷汗,跳起来就跟他干上了。天黑光线又暗,加上胖爷我心里直突突,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这东西他娘的是个人,好几次刀子差点扎到他身上。等逼他到了洞外边,胖爷顺着光一看,才发现这后生跟那老照片上的人长得不大一样,顶多六七分相像。 刚才这后生好像还说了两句话?这他娘的真的是个人啊我【糖醋里脊】CAO! 之前为了防止他跑,胖爷我拉了他一下。既然是个人,当然不能继续拉着了。就在胖爷我松手的当口,那后生背后突然跳过来一个东西,张嘴就冲他脖子咬下去,把那后生一个劲往后拖。 胖爷一看不得了,这下估计捅了篓子,明显后面那个才是胖爷要找的东西!眼看那后生乱踢乱抓,血也越流越快,胖爷我不能扔下不管,当即抄了刀子也扑了上去。 |
还没挨着那后生,斜刺里一把黝黑的古刀就飞了过来。尽管这么暗的光线,胖爷我还是一眼认出来,这是龙脊背等级的货色!这要是放在胖爷的铺子里,该是多气派,但要是拿来扎胖爷的肚子,可就不是那么好玩的了。 半空中没办法着力,胖爷只好扭身,把自己摔得在地上打了个滚。再抬头一看,那后生已经晕过去了。咬住他的怪物松了口,被一个年轻的小哥缠住,两个人黑灯瞎火地打得正激烈。 胖爷我看他俩一时半会打不完,等他俩打完了那后生也差不多见阎王了,就把那后生拖进了山洞,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起码暂时止了血。 弄好这些,那小哥也回来了,不就是刚才跟胖爷我过招的那个? 他冲胖爷我点了点头,看了眼那个后生的伤,没做声。胖爷心想,以胖爷的手法,刀枪箭雨里锻炼出来的包扎技术,难道还被你这黄毛小子小瞧。结果天一亮,那小哥就出去了,临走看了那把黑金刀一眼,又看了胖爷我一眼,这才出门。 用黑金刀这种龙脊背的货色当兵器的,这么多年胖爷我也就听说过一个人。但那小哥又跟传言里不是那么相符。他娘的,不管怎么说,这躺着的小同志受伤都有胖爷我一半原因,照顾他是应该的。那小哥就算不威胁胖爷,胖爷也得守着良心在这蹲着! 要说胖爷我完全没私心,胖爷我敢说也没人敢信。上山前胖爷听到的消息,说吴老狗家的孙子上山了,看这小同志的年纪,大概就是那吴小狗。倒是那个小哥,已经很多年没在道上露过面,道上传言他栽哪个斗里了,看来是谣传。 * 天大亮的时候那小哥回来了,身上沾了点露水,手上拿了一大把药草。胖爷我一看就知道是给那小同志弄来的,心里更奇怪了。没听说这小哥跟吴家有什么关系,他这么尽心,难不成是有什么胖爷我不知道的联系? 接下来的时候,胖爷我不说下山,那小哥不赶我走,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守着那个小同志。嘿,还真别说,这小同志还真能睡,他娘的一躺就是半个月。胖爷我干不来这种照顾人的活计,都是那小哥在动手,胖爷我看着看着就有点不对劲。 |
这两人,该不会有点什么吧? 不对,这两人要真有什么,胖爷跟那小同志这一场打得,差不多算间接害了这小同志半条命,要真是那关系,这小哥还不早劈了胖爷? 他俩的这关系胖爷我一下子没想出来,可能是潜意识里存了这个念头,之后跟他俩在一块的时候总忍不住用这个打趣天真。嘿,也不知道是不是胖爷我说太多,这俩人还当真就在一块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那小同志醒了之后倒是千方百计打听胖爷的消息,胖爷索性全部告诉他。至于上山这一节,当然是不能直说,半真半假地扯了几句。那小同志脸上没露出什么,不过胖爷我看他多半是信了。倒是那个小哥,在那小同志问到咬他的那个东西时,沉默了好一会才掩饰过去。这么一来胖爷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说不定跟这小哥消失这么长时间有关。这趟水太深,蹚不得。 第二天胖爷我就告辞回了北京,联系上阿宁那娘们儿,跟她说胖爷我没这福分赚她这笔钱,让她找别人。 那娘们儿这回态度倒是不错,竟然奉承了胖爷几句。胖爷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就跟她说了下大概情况。那东西速度快,难对付。别说抓住,就是弄死也困难得很。小哥什么身手,那东西还能从他手底下跑了,让胖爷我单打独斗去对付它,没戏! 阿宁那娘们儿挺失望,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说以后有生意再联系,就走了。 之后胖爷怎么想怎么不得劲,起心要查查那小哥的事。哪知道怎么查都是那小哥在几年前就出事折了。胖爷我找以前见过那小哥的人问了问长相,又找来照片一对比,嘿,山上的不是那小哥还能是谁?难不成胖爷我见了鬼? 这人活在世上,最要紧的就是要知足,对不该知道的事就装不知道。胖爷我虽然明白这个理儿,但这小哥的事当真是奇怪,不把它闹明白了,胖爷我总觉得心里膈应。 * 差不多12月份,胖爷我接到消息,说那小哥和那个小同志一起去了西安,大概是要下斗,胖爷我带了伙计就立刻跟过去了。 这个斗几年前南派的张大佛爷让那小哥带队下去过,据说一队精英折了不少。从此之后张大佛爷就不怎么干下地的买卖了,更多的是出货。这个斗的信息胖爷使了一点手段才弄到手,比那小哥和那个小同志提前到了半天。在邻村租了间房子住下,慢慢挖地道挖到了那个斗里。 |
胖爷进去的是个耳室,一下去就听到前殿那块乒乒乓乓,当下就知道肯定是他俩。 果不其然。 会和之后天真小同志倒没怎么怀疑胖爷,那小哥却不相信胖爷得很,斗里活动的时候一直把胖爷跟天真隔开,直到他去塌方的那块地方找东西,才让胖爷跟天真独处了一会。再之后胖爷进了那个大圆筒里边,中间隔层是空的,里边还有个圆筒。 也是胖爷手痒,一脚踹开里面那个筒,哪知道跑出来那么多蛇! 他娘的,胖爷一辈子除了看电影就没见过这么多蛇,密密麻麻涌过来,头皮都炸了,立刻往外跑。幸好还是跑过了那群长虫,我们仨都没事,全手全脚上了断龙石。 大概是跟他一起救了天真小同志,那小哥对胖爷的戒心稍微去了点,放心自己一个人去探路了。胖爷我趁机跟天真搭话,想套点东西。哪知道这小子知道得比我还少,胖爷我完全是白忙活。 等到了主墓室,胖爷我时运不济受了伤,半边身子都木了。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胖爷这辈子过得也算值,金山银山虽然他娘的没有,但上天入地好歹也去过,这一辈子不亏。只不过一想到要跟那么多蛇撂在一个斗里,胖爷我就觉得躺都躺得不安稳。 但是胖爷没想到,天真和那小哥竟然豁出命来救胖爷。 被他们从那洞口拉出来的时候,胖爷我真觉得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阎王殿,是被他俩拽着另外一只脚硬生生拖出来的。这份儿恩情,别说胖爷在这道上这么久,看透了黑白人心,就是普通人里边,也难得找到。 从那时候开始,胖爷就下了决心,只要他俩有什么事,胖爷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说半个不字。 他俩都是胖爷我这辈子的兄弟。 * 年后三月份,阿宁那娘们儿夹喇嘛,还是山上那东西的事。胖爷已经决定不蹚这趟浑水,不过小哥在,天真肯定也在。胖爷就接了这趟活。到了地方,果然看到小哥,却没看到天真。问了才知道,他是丢下天真自己来了。 当时胖爷就觉得不好。按照胖爷对天真的了解,有小哥在的地方,他多半是要跟上来的,果然,没过多久,胖爷就看到了他。虽然换了张脸,人还是没变。 我们哥仨站在工地上说话,阿宁那娘们儿和她的两个伙计在板房里。胖爷没多少酸气,就觉得咱们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容易,要就这么下去,到老了哥仨还能凑一块吹吹牛,就他娘的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TBC—— |
番外:铁三角之闷油瓶 我一直特别好奇闷油瓶的出身,但是不管我怎么问,他都没有完整详细地说清楚过。直到有一天,我在家整理东西,翻到小花送过来的一个箱子,说是闷油瓶在张家的时候用过的。打开来看,只有两件衣服。恰好闷油瓶那时候进来,看到我的表情,不知道开了哪个窍,突然就愿意跟我说了。 虽然他说得很简略,我还是拼出了基本的轮廓。 * 闷油瓶祖籍东北,严格来说,他的老家大概是铁岭。张家在东北是个大家族,出了不少优秀的人才。抗战那时候著名的几个将领,据说也跟张家有莫大的联系。闷油瓶在家族里算是出身正统,有资格竞争族长之位。张大佛爷算是旁支,而且在父辈那一代就迁出张家了。 闷油瓶是怎么离开张家到长沙的,他没有说,我大概也能猜出来。抗战时期,东三省沦陷,那个时候闷油瓶还很小,大概是为了避祸,被送到南边来的,而接受他的这一户人家,大概就是张大佛爷。 当时被送来的肯定不止闷油瓶一个人,但最后剩下的只有他一个。张大佛爷养的那些粽子肯定不是第一批,更别说我还在里面看到过被扭断脖子的粽子。就算不是闷油瓶本人做的,想来也是跟闷油瓶走过一样路子的张家人。发丘探穴是张家的家传手艺,闷油瓶只是在家族里打了一个基础,能有今天这种武力值,吃的苦头我不用想也知道。 十七岁的时候闷油瓶正式出道,开始在张大佛爷的手底下做事。那时候张大佛爷已经从别的渠道拿到两颗长生不老药了。 我还记得放长生不老药的墓是被盗过的,盗洞就在那副金丝楠木棺底下。但是盗出长生不老药的人最后却没有吃它。这里边可能有几个原因,第一是他还没来得及吃就因为青铜门的关系成了死人,药被等在外面接应的人带走了;第二是他对这药不放心,虽然带出了两颗,但是不敢自己吃,宁愿拿出去换钱,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当然不排除第三个可能性,按照胖子的说法,这个**前辈有着高尚的大无畏的奉献精神,专门盗出来造福大众的。 闷油瓶在张大佛爷手底下干的那些事,除了普通倒斗之外,肯定还包括隐秘寻找和证实那两颗长生不老药的真实性和完善办法。不过完善办法这种东西,徐福都找到美国去了也没找到,张大佛爷更不可能。药一共有三颗,打开青铜门的蛇眉铜鱼在张大佛爷手上,他不用担心剩下的那颗药不见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闷油瓶和齐羽做实验。 |
不能不说这两个人选他挑得很好。根据闷油瓶的回忆,当时老九门第二代人,按顺序数下来分别是他、李四地、陈文锦、我爸、齐羽、霍玲、解连环这几个。二月红和黑背老六都没有后代留下来。我爸是完全不管事的,也从来没有往这件事里掺和过。倒是我三叔对九门的事很热衷。不过那时候我爷爷管得严,不知道暗地里做了什么,总之三叔没有被选上。 三叔那时候的女朋友,差一点成为我三婶的陈文锦本来是第二候选人,也因为我爷爷的关系被排除在外面,之后陈文锦就死在了那个西汉斗里,连带着陈皮阿四这些年一直都跟吴家过不去。 再接下去,霍家和解家一直都反对这个,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子弟参与进去当试验品。为了弥补,也是为了做交换,只把这两个人编在下斗的队伍里,由张大佛爷统领。 这么一来,可以选的人就只剩下闷油瓶、李四地和齐羽。那个时候闷油瓶和齐羽都是二十刚出头,李四地却比他们大,野心也更大,很不容易控制。闷油瓶怎么说也是张家人,张大佛爷是绝对要算上他的。张大佛爷第二中意的其实是吴家人,不争,也没什么野心,只可惜路子已经被我爷爷堵死。恰好齐家渐渐没落,只剩下齐羽一个人。吴家没有能力照管到他,张大佛爷就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齐羽。 实验开始之前,张大佛爷让他们下最后一次斗,去那个西汉墓里把长生墓的地图拿出来。去的人除了闷油瓶和齐羽,还有李四地、陈文锦和解连环。霍玲那个时候暗恋闷油瓶,本来被霍仙姑扣在了霍家,还是偷偷跟去了。而那一条蛇眉铜鱼,就是张大佛爷交给铁拐李,又由李四地带出去的。 在我看来,那一次的塌方非常奇怪。他们几个都是下地的老手,什么地方会出现什么情况,完全可以预料。以他们的身手,躲开突发情况也容易。所以我怀疑那一场塌方,除了有斗里机关的原因,也有人为因素。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李四地。 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在不能得到自己期望的东西的时候,还会心甘情愿地跟抢了自己名额的人一起下斗,实在非常奇怪。如果不是张大佛爷和铁拐李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许诺了什么好处,这件事怎么也说不通。 |
这个好处肯定是李家心心念念想要,而一直都没有得到的。所以就算比长生这个目标差,但也勉强能够接受。而张大佛爷的交换条件就是,除了闷油瓶和齐羽,其他曾经被列为考察对象的人都要死在里面,活着出来的人越少越好。 从结果看,李四地这件事办得非常漂亮。除了闷油瓶和齐羽,其他人都死在里面了,包括他自己。 我还记得我们进入那间墓室之后,没过多久就找到了李四地的尸体。他是被一根木头正好砸断了脊梁骨。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巧合,多少是人为,闷油瓶不说,谁也不知道。我想多半是李四地临时改变主意,张大佛爷的许诺他想要,长生他也想要,于是想要弄死闷油瓶和齐羽当中的一个,在争斗中被木头砸中。这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一队精英差点在一个斗里全军覆没。 而这样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各路人马从此之后对这个斗必定敬而远之,张大佛爷也做出一副大伤元气的样子,把重点从起货变成出货,这个秘密就被永远地掩埋了下去。 九门其他人有没有派人去找过我不知道,但这些人都是老九门第二代的精英,更是下一辈的接班人,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他们即便明面上没有说过什么,暗地里肯定有不少小动作。要不然当年声势浩大的老九门,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更不用说霍家和解家几乎已经淡出了九门,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连九门聚会也不怎么参加了。 这些事情都做完,张大佛爷放了心,终于开始腾出手研究长生不老的事。两颗药给了闷油瓶和齐羽一人一颗,灌下去之后又模拟粽子的生活环境,让他们去斗里住,还有各种激发潜能的训练。 齐羽的擒拿手法跟闷油瓶的非常相似,有些甚至一模一样,必定都是在那个时候由一个师傅统一带出来的。 而且为了防止长生不老药真的产生作用,他们两个一直都被分开观察。 * 据闷油瓶说,他被关在一个全部由精铁铸造的笼子里,每天都有人定时投放食物和水,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接受激发潜能的训练。有时候还要向身体里注射尸水。每到一段时间,就有专门的人检查身体,根据他们的身体指标,调整激发潜能的训练方法。 这样的日子一共过了两年才结束。他从那个精铁笼子里被放出来之后,又在一个隐秘的疗养院住了大半年。直到张大佛爷确信他的神智还正常,才召他回张家老宅。 |
回去之后闷油瓶才听说,齐羽已经扛不住这种训练,成了一个半人半粽子的怪物。张大佛爷最开始用活鸡活鸭养着他,不能满足之后就改用活牛羊。再之后,就是活人了。 那个时候闷油瓶重新得到信任。张大佛爷把他留在身边,表面上为了张家的未来,不再让他下斗,实际上从实验开始,就已经渐渐对外封锁了他的情况。 与此同时,齐羽的情况越来越不能控制,就这么放弃又未免太可惜,张大佛爷就开始着手把齐羽转移到伽罗山上去。 也是直到闷油瓶跟我说这个,我才知道伽罗山原先没有现在传说的这么恐怖。那种人面鸟也是张大佛爷费了很大的气力从某个墓室里转移过去的。那种鸟原本看守的就是长生相关的东西,张大佛爷把东西一起带到了山上,那些鸟这才聚在山上不散开。 说到这里,我冲闷油瓶冷笑一声:“你当时跟我说一共去了五个人,三个死了,一个失踪,一个是你,搞了半天是在骗我。亏我还以为瞎子肯定是失踪的那一个,一直在想他怎么也活了那么久。” 闷油瓶把视线转向别处,好一会才转回来,淡淡看着我。 他这个样子我最没有办法,明明是他故意隐瞒在前,偏偏我还不能有什么意见。因为他都是为了我好。我被他搞得没脾气,只好让他继续说。 * 齐羽被送上山之后,张大佛爷派人日夜在山下守着,但还是常有伙计被抓回去吃掉。闷油瓶那时已经意识到,如果不想些办法,他迟早也会像齐羽一样成为牺牲品。当时二月红和齐铁嘴的势力早已经散干净,铁拐李元气大伤,陈皮阿四心狠手辣,霍家和解家虽然暗恨张大佛爷,但在长沙的势力远远不够。闷油瓶就找上了我爷爷。 他们具体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不清楚,但是闷油瓶承诺,如果他能活下来,有朝一日看到吴家后人有危险,一定不会袖手旁观。除此之外,他还用在寻找长生过程中发现的异宝麒麟竭当了谢礼。 我从来都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吃过麒麟竭,不过闷油瓶坚持一定是我吃了,否则人面鸟的攻击我根本挺不下去,连走上半山腰都是问题。这么一算,加上伽罗山上那块,我就一共吃了三块麒麟竭。 而且由于吃第一块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形成的麒麟血不稳,会出现时灵时不灵的情况。要不是后来又吃了两块,稳定了麒麟血,我也会变成齐羽那样。 |
让我奇怪的是,难道张大佛爷不知道麒麟竭的功效,他也是张家人,就没有在小时候被喂麒麟竭? 闷油瓶扫了我一眼,那眼神虽然跟平时一样,我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鄙视:“麒麟竭很珍贵,族内一定身份的人才能分到一块。能不能拥有麒麟血,看运气。” 我反应了一会才明白,闷油瓶是在变相显摆他在家族内的地位,并且向我炫耀,他只用一块麒麟竭就能有麒麟血,我跟他比就是废材。 我“哐”一声盖上箱子,扑过去揍他,被他躲开,反手按在沙发上。 我看他脸上虽然淡淡的,但眼角眉梢早已经不像刚认识的时候严肃,反倒透着舒缓,突然就放心了。搭了条腿在他身上,往后躺下枕着沙发扶手,问他后面是怎么回事。 * 其实后面的事我几乎都参与了。闷油瓶在我爷爷的帮助下假死成功,骗过了其他人,却没有骗过对事情了若指掌的张大佛爷。在张大佛爷的默许下,闷油瓶住到了伽罗山上,看住齐羽,不许他随意伤人,另外每隔一段时间下山拿点日用品。 我很好奇他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认识黑瞎子的,还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闷油瓶起初不大想说,好像觉得这个问题特别没有意义。被我蹬了两下,这才说瞎子也上过山,是替小花上去打探消息的。毕竟解连环死后,解家受了很大的震动,几乎要散了。 瞎子上山的运气比我差多了,到达闷油瓶那个破山洞的时候也是一身伤,不过好歹还能自己走。那一次瞎子在山上住了两天就急急忙忙回了北京。再之后,经过多方面试探和讨价还价,闷油瓶算是跟他们达成了协议,必要的时候,两边互相借力,毁了这个“长生”的计划。 从长生墓里出来,瞎子那么着急带闷油瓶去北京,就是因为知道一点从前张家的事情,能找到能人解开那个换命的诅咒。但是没有想到,上飞机前一刻,我被张大佛爷的人带走了。 闷油瓶醒之后,他们立刻联系了我三叔。之前在生意上对张大佛爷的牵制,还有暗中做的手脚一齐爆发出来。闷油瓶和胖子、小花、瞎子第一时间从北京赶到长沙,两边人马一边火拼,一边还要装得和和气气坐下来谈生意。 那天我房里被扔下的那只老鼠,就是闷油瓶利用缩骨功带进去丢的。当时我三叔就在张大佛爷的大堂坐着,带着小花和潘子。时间紧急,人手也有限,当时不能带我出去,闷油瓶只是扔下老鼠就离开,还差一点被发现。可惜我没领会那三个“三”的意思,要不然就能知道在21号那天吴家、霍家和解家的人马直接杀上门去救我,也就不会在下午他们杀进去的时候还苦哈哈地跟齐羽在林子里对峙。 不过幸好这些都过去了。 我坐起来,勾了勾闷油瓶的脚脖子。 他原本在出神,被我一勾,回头带点疑惑望着我,脖子的线条从衬衫领口里透出来,性感得要命。 我嘴里发干,决定顺从自己的欲望,笑望着他:“小哥,来一发?” ——TBC—— |
番外:看灯 我正式出道的时候,是十七岁。 那时候我的功夫已经练成,张启山说很好,就让我跟着他的队伍下斗。 跟我一起过来的一共有二十一个人,张家被打散之前,我们受的照顾还算不错,三餐有继。东北沦陷的消息传来,就陆续有人消失了,直到剩下我一个人。那时候最常做的事情是被带到练功房外面,听里面熟悉的声音哭喊求饶,之后变成惨叫。 张启山的伙计押着我们,他就坐在旁边喝茶。里面的人惨叫一声,他喝一口。一碗茶喝完,里面的人也就没有声息了。 打不过,就得死。 我时刻记着这句话,对人,对粽子都是一样。 * 最初几年,我想过反抗或者逃走,但都失败了。等我成长到有能力逃走或反抗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这么做的意义。 他要我去找长生不老药,要拿我当试验品,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不同。 这个世界是陌生的。 齐羽被送上山的时候并没有失去神智,但已经疯了。 他咬着一只人手,边吃边笑,说我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 我不想吃人。 太脏。 上山之后,我发现那些鸟很怕我,特别是我流血的时候。 但它们不怕齐羽。 这个发现算是件好事,但我并不打算说出来。麒麟竭虽然珍贵,张启山也不是找不到。我想它大概是长生的关键,我不会告诉他。 * 解家的伙计很聪明,竟然知道找上山来。 如果是阻止长生计划,我不会拒绝。 吴家的人上山,我有点意外。 我原以为吴老狗那么聪明,吴家会被他安排得很好。 |
吴邪…… 他很不同。 他是一个好人。 我希望遵守承诺,不要让他卷进来。 但是他打乱了我的计划。 特别是冲进粽子堆里救我,我很意外。 他不适合干这一行。 救胖子的时候吴邪撑不住晕过去了,胖子要背,被我扫了一眼之后扶着他到了我背上。 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不管是因为承诺,还是仅仅因为吴邪这个人,我必须把他摘出去。 * 一起生活的时候我有意迷惑了他的视线。 吴邪很高兴,认为我开始接受他了。 拿到蛇眉铜鱼之后,我看到吴邪匆匆忙忙跑回去,又冲出来到处找我。 表情……很生气。 我给瞎子打了电话,让他把人带走。 如果这件事结束,我还活着,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 跟裘德考公司接触上,双方各取所需。 他们需要齐羽做研究,我需要毁掉张启山的长生计划。 裘德考大概也想长生不老,他比张启山更没有机会。 再次看到吴邪,我差一点没有认出来。 |
只是没想到瞎子办事这么不利索。 吴邪打了我一拳,我没有躲开。 第一次对某个人产生歉意,我很惊讶。 **的当天晚上,吴邪在床板上翻了很久。 我知道他嫌床硬,怕冷,怕蚊子。 条件不够,只能将就。 我脱了外套给他盖上。 胖子笑了两声又睡了。 临走我决定把蛇眉铜鱼还给他,让胖子转达。 歉意终于散了一点。 * 下斗之前吴邪说有人拍了他。 他肩上确实有一小块油渍,胖子没有发现。 应该是皱皮偶。 那种东西竟然害怕吴邪。 但是人面鸟却不怕,很奇怪。 我想他应该已经吃了麒麟竭,但是不稳定。 * 烛九阴被阿宁引了出来。 吴邪拼了命救我。 他看到了烛九阴的眼睛。 我的心沉了下去。 吴邪必须得吃长生不老药。 我希望他吃,又不希望。 吴邪竟然完全没有犹豫。 他猜到了。 * 张启山手里有长生斗的资料,我看过一眼。 那扇青铜门打开的咒语失传了,没想到阿宁竟然知道。 要出去,只能换命。 我已经连累他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 吴邪说,如果我消失,他会发现。 * 从昏迷中醒过来,我没有看到吴邪。 心里突然缺了一块。 如果在过去几十年里,我的人生是一片黑暗,吴邪就是我的灯。 我要找他回来。 ——番外完—— |
首页 上一页[4] 本页[5] 下一页[6] 尾页[2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瓶邪 最新文章 |
家长难当byby无非正剧(瓶邪文 小哥真的是闷 |
《你丫给我站住!》学霸瓶×学霸邪HE |
瓶邪之悟 原著向 |
是小佛爷不是天真(沙海邪重生)瓶邪 |
《相依》大瓶小邪,养成,中短篇大概,HE |
虐小哥,微重生,新手发文 |
扫文组第十二期结果发布 |
《冥婚》脱水完整版(民国架空,小甜饼,HE |
吧刊手写祝福征集贴 |
下嫁(将军瓶X皇子邪,偶有黑花,宠文he,已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