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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娱乐]如何评价《潜伏》里的吴敬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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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站站长 |
我印象特别深的是余则成问自己合不合适去看左蓝遗体的时候,吴敬中说了一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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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难想象一个反派特务能讲出这么人文关怀的话,就好比屠夫感叹“君埋泉下泥销骨”一样 这个角色的魅力恰恰就来自于他身上的那种矛盾,传统知识分子的浪漫主义,军统站长的冷血无情,借职务疯狂敛财的贪婪都结合到了一起,在国民党“大厦将倾蝼蚁争食”的背景下甚至带有一丝宏阔中的软弱和悲凉 个体能动性在结构面前,也只能是一种旧时代官僚独有的清醒罢了 |
吴敬中对普通人来说,是最完美的上司: 有本事,有靠山,护犊子,会用人。 关系到一定程度,会掏心窝子,设身处地为下属着想(劝余则成拒绝黄雀行动,并表示想带他和翠萍去马来西亚,过安稳生活)。 普通人要是遇到这样的上司,绝对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1、业务能力优秀,且愿意指导下属。 军调代表要来天津,内部会议上,吴站长安排工作有条不紊,还叮嘱陆桥山加强策反工作。 在会场,吴站长敏锐地抓住共党迟到的事,让马奎借题发挥。只是马奎太拙劣,被人家一句“你是哪家报社的?”,怼的说不出话。 后期,陆桥山被杀,吴迅速指示李涯把所有资料全部交接过来,判断准确,行动果决,让一向傲慢的李涯佩服的很。 李涯被余则成打压,吴站长还教李涯编谎话如何编圆,要注意语气和眼神,不要漏怯。 可惜李涯是个榆木脑袋,到死都没学会。 2、政治关系过硬。 吴是戴笠的嫡系,这从他听说戴笠飞机失踪,吓得腿软,需要余则成扶着就可以看出。 他还跟北平乔站长以兄弟相称,军统北平站的重要性仅次于上海,非核心人物没资格担任。 原型吴景中还是太子蒋经国的人,前途无量。 若不是戴笠出事,吴站长可能还愿意拼一拼。 戴笠一死,吴站长就彻底摆烂了,站里工作全推给余则成、陆桥山和李涯,自己只关心捞钱的事儿。 3、护犊子。 这里的犊子仅限李涯和余则成。 陆桥山是郑介民的人,马奎是毛人凤的人,不是吴的犊子。 李涯刚来站里设局陷害左蓝的那次,把站长都当下属使唤,要他去做马奎老婆的工作,还把全站上上下下全关了禁闭。 站长也只是埋怨了几句,没有给他穿小鞋。 后来李涯把总部金疙瘩袁佩林给保护死了,钱思明的事情上也闹了个大笑话,站长也一直护着他。 李涯被94军打了一顿,站长在电话里对着94军一顿国粹输出。 要不是斯蒂庞克轿车的威力实在太大,站长肯定把94军许团长绑着送南京法办,给李涯出口恶气。 陆桥山打压李涯,从明面上看,李涯工作总是失误,站长都是一句:扑空了就算了。 许宝风录音那次,站长对李涯就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说说吧! 李涯支支吾吾给不出说法,站长也没拿他怎么样,对他一如既往的信任。 作为对比,看看陆桥山在站长那得到的待遇。 他只是吃里扒外,不是什么大罪,站长直接就是掏枪顶住陆桥山脑袋,之后气呼呼地说要毙了他。 站长对于余则成,更是几乎毫无保留的信任。 像“凝聚意志,保卫领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种非常政治不正确的话,他都能跟余则成讲,这绝对是在掏心窝子,完全没拿余则成当外人。 后面东北战事不利,站长情绪崩溃,倾诉对象也是对余则成。 站长想跑路东南亚,到那里开个厂,还想把余则成带过去帮他。 可以说,站长对余则成,几乎跟对亲儿子差不多。 站长对李涯也不差: 李涯在延安被捕,站长想尽办法给要回来,还叮嘱陆桥山尽快交接,让李涯少吃点苦。 站长绝不是那种“用你的时候对你好,用不到了翻脸不认人”的货色。 4、会看人,会用人 李涯热心工作,站长就给他当顾问。 比如陆桥山乱杀学生,站长就出个“祸水东引”的点子。 陆桥山被杀,站长立即指挥李涯把所有资料都抢过来。 袁佩林案子上,站长也给与李涯非常充分的指导和帮助。 余则成打压李涯,占了上风,站长还教李涯如何对付余则成,教他如何把谎话编圆。 站长在公事上对李涯非常信任;而对余则成,则是私事和公事都很信任。 这也是为什么陆桥山出局后,站长毫不犹豫地把副站长位置给了余则成,从头到尾压根都没考虑过李涯。 一个单位最重要的是人事任命权和财权。人事就是编制管理,财权就是财务审批。 这两项重要权力都被站长交给了余则成。 在观众看来,李涯带着行动队前呼后拥的,威风凛凛。 实际上,那些行动人员就是跑腿的炮灰,一旦人员缩编,他们是最容易被裁的。 至于财务,余则成随手就从大和丸里缴获的物资拿出好几幅字画,作为私人礼物,送给北平乔站长。 余则成还从季委民的赃物里扣下了玉座金佛,不登记在册。 这种权力,可比李涯带一帮人到处抓人强多了。 5、文化人,品位高,不给主角使绊子 吴敬中就是老年版、堕落版的余则成。 他有思想,有文化,而且年轻时候也是一腔热血,能力非凡(毕竟少将)。 吴敬中对余则成的喜爱,不仅仅是余帮他捞钱,更主要的是,吴敬中看余就像看年轻版的自己,那是充满了喜爱。 他在会后,跟余则成掏心窝子:凝聚意志,保卫领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话说出来,其实已经超出了合作的信任,而更像是一种父亲对儿子才会讲的话。 剧末,站长已经确定余则成是共党,但还是劝他:到东南亚,我开家公司,你当总经理。 这更是赤裸裸地拿他当儿子对待,甚至算是亲儿子待遇。 对比李涯: 活着的时候,李涯诉苦,站长怼他:你自找的! 死了的时候,站长只是感叹一句:有点牙疼! 翠萍“死” 的时候,站长还对李涯发火,并立即带老婆跑去安慰余则成,合着李涯还不如翠萍重要。 站长是看不起李涯这种大老粗,教他圆谎的时候,他完全听不懂。 站长就鄙视了他一眼,躺椅子上懒得再跟他费口舌。 综上: 站长把对他捞钱有利的权力,全都交给了余则成; 把抓人,杀人,保人这种苦活儿,累活儿,交给了李涯。 如果弄反了,保不齐李涯会把站长的财产全部登记成党国的,让站长哭都找不到坟头。 吴敬中的问题,就是热血革命者变成捞钱的老油条。 这其实是国民党的普遍现象,怪不了他个人。 历史上,美国总统杜鲁门就抱怨,援助到中国的金钱,隔天就会变成高官们在瑞士银行的存款。 杜聿明举报郭汝瑰是共党,理由居然是郭家里沙发有补丁,逻辑就是:不贪钱的人,那肯定不是国民党党员。 不要觉得这个逻辑夸张,这在历史上是真实的,原因是: 国共第一次合作后,共产党以党员个人名义加入国民党,在国民党里发展左派人士为党员。 所谓左派,就是那些为工人或者农民这些穷苦人民着想的人。 1927年,蒋介石发动清党运动,名义上针对共产党,实际上是清除国民党内的左派。 你不贪钱,你两袖清风,那你肯定为穷人着想,就可能是共产党。 不管你有没有入党,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所以,自1927年之后,不贪钱的人就是共产党,要抓起来;贪钱的人才是合格的国民党党员,这已经成了国民党党内共识。 |
一个自私、虚弱、虚伪、疲惫,被时代裹挟着前进的幽默的老特务罢了... 军统天津站站长,我吴敬中的名头够唬人吗? 够。一个九十四军实权团长,背后还有军参谋长撑腰,但我随便一言就可决断他到底是倒卖军需用品、殴打保密局执法人员的重罪军贪,还是奋勇杀敌、身负重伤的抗战英雄,他的命运何去何从,不过在我一念之间而已; 也不太够。在国防部的那些大佬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戴老板那般手眼通天的人物,身死道消也不过追授了一个中将而已,我已经是少将站长,对仕途还能有什么指望? 我是从复兴社一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相比很多同行,我足够幸运,既没有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下,也没死在自己人的黑枪下,熬到了抗战胜利的那天。可十几年的以命相搏,我都看到了些什么?他余则成窥探到戴老板龌龊的冰山一角就信仰崩塌叛变了,可笑!我看到的不比他更深、更多?我崩溃了吗?没有,不过是有些心寒而已。 【自私】 我承认我自私,我压根就没把党国的利益放在首要位置,不过这不能怪我,蒋宋孔陈、戴毛郑这帮身居高位的人就把党国放心里了?我那帮老同学、老朋友,党国的中流砥柱们,他们就把党国放心里了?大家不都在忙着搞钱享清福?你们吃香喝辣,喊着大义凛然的口号,让我吃土卖命?你看我像傻子吗? “凝聚意志,保卫领袖”,呵,骗鬼去吧,那一船船、一箱箱不知去向的珍宝和金条,党国的财富,流入了谁的私宅?别人或许不清楚,我一个背靠天津港的情报头子会不知道?龌龊。 所以我比谁都清楚,保卫领袖是假,保卫自己的小金库才是真,口号喊的震天响,实际都是利益驱使而已,否则谁愿意出来糊裱这破烂党国,无耻。 你戴老板能突破下限跟日本人合作搞钱,我敲汉奸、军贪、中统贪污犯的竹杠有什么不对,这两根金条放一起,我这根还真就TM比你那根高尚。 【虚弱】 不过有一说一,虽然钱是越搞越多,但我这心里却是越来越没底,我非常清楚自己的斤两,天津这一亩三分地我可以横着走,但是放眼党国,我的根子可没硬到没人敢动的地步。 这不,戴老板就来天津巡查了,虽然我贪的那点钱跟他老人家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但是我玩不过人家,这戴老板要是捉住了我的小辫子,铁定翻脸不认人,我岂不是凉凉了? 情急之下我对着我的学生——我出色的白手套,情不自禁喊出了“兄弟”二字,虽说有些跌份,但也是无奈之举,得亏我这学生孺子可教,有惊无险的过了戴老板这关。 你知道我进屋对着面无表情的戴老板,哑着嗓子挤出“戴局长,我来了”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有多忐忑多绝望么,我心脏跳的都快TM跟野驴一样了。 【虚伪】 人们总说风水轮流转,从我听说陆桥山回天津的那一刻,我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这老小子当年吃里扒外,差点被我给毙了,余则成好说歹说我才放了他一马。然而被我扫地出门才没几年,这老小子摇身一变成国防部二厅巡查员了,以前是蔫坏阴险,现在的狠劲我看着都头皮发麻,监督川岛芳子死刑判决不说,还查办了老马的十几个手下,戴老板生前都没搞定的老马,他敢生啃,真是个狼人。 这次回来,李涯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我呢?估计这小心眼的老小子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他在我手下当过多年的情报处长,我的把柄他手里肯定有,实话实说我慌了,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还好余则成跟他关系莫逆,让余则成出面斡旋调解,应该有门。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我做东,我老婆作陪,请余则成夫妇吃饭,并且我的身份从余则成的好老师,直接转变成了他的好大哥,这就叫形势比人强啊。 话说回来这小子马屁拍的属实可以,把陆桥山贬的一无是处,动我还差火候,这要是搁平时我估计还挺受用,不过现在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我和我老婆一唱一和痛陈利害后,余老弟终于转变错误思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表态从中说和,不过虎死不倒架,求他办事我也是他余则成的上司,气场那总得找回来,“他能奈我何?这事还用则成说吗?” 嗯,合着我之前说的话都是放屁,你不懂,这是我TM最后的倔强。 【疲惫】 工作是鄙人最不愿意说的事情,从我掌管天津站,这工作干的比挖菜窖都累,属实疲惫。 我出任天津站站长,手下两个中校,一个毛人凤的侍卫,一个郑介民的同乡——就是没有我自己的人,我需要一个既能被戴老板信任、又能和我一条心的心腹爱将,本来我还犯愁人选,正好余则成孤身击毙李海丰的壮举响彻全系统,晋升少校。 这小子是我的学生,跟我有很瓷实的师生情,天然是我的亲信;级别尚可,能担任一定职务;有风声说戴老板要严查贪污,更需要在各个站布局眼线,与其派别人来掣肘,还不如我主动点将,余则成关键时刻肯定念着香火情给我说好话;能代表我的意志对抗毛郑两股势力。没人比他更适合这个角色了,就他了。 真没看错这小子,还记得我的喜好,夜明珠当见面礼,是个精于世故的人,应该能做好我交代的私活。 军调和谈,土共的代表差点没把我天津站煮饭阿姨的信息都给曝出来——好家伙,我们中出了一个二五仔。 这个左蓝不是余则成在重庆的相好吗?——难道是余则成泄密,赶紧启用佛龛查一查。 马奎这个蠢货,查泄密查到了穆连成,更离谱的是怀疑到我头上来了——我TM...实在无力吐槽。 泄密还没查清楚,戴老板就来了天津,明面是查军贪、纳妾,暗地还带着秘密任务。好不容易送走戴老板这尊大佛,没想到前脚刚走,后脚戴老板来天津的秘密使命就见报了,细节披露的比我了解的还清楚——全TM完了,这下不死也得被戴老板脱层皮。 戴老板失踪了——啊?我TM傻眼了,我要去重庆。戴老板挂了自然没人追究天津泄密的事情了,虽然我很慌张也很难过,但是我可以因此逃过一劫,舒服。 刚回天津就有意外收获,匪谍秋掌柜意外落网,还是重要领导人,值得我亲自提审,我倒要看看土共的人有何能耐。他被折磨的浑身是伤,惨不忍睹,但这人眼神之坚定和意志之坚决让我心惊,最后他为了保护自己的战士竟然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这一刻,我感到胆寒,这样的战士我不是没见过,曾几何时党国同仁们同样慷慨赴死、一往无前,时过境迁,我竟然在一个普通的共产党人身上再次看到了那遥远的,陌生的,宛如钢铁般的意志!我起身默默的整理衣装并郑重的系上了风纪扣——敬这个可怕可敬的对手,也敬那个早已死去的,曾经满腔热血的自己。 土共军调代表提出要见我,我没给他们好脸色,你死我活的斗争,我一个特务头子跟他们没什么好掩饰的。WTF?我的佛龛暴露了?我TM一下就蔫了...佛龛是我后半辈子的政治资本,戴老板都打不进去的地方我楔进去了一把尖刀——掌握住这柄利刃我本可以无往不利,立功无数...然而就这么轻易的暴露了,可恶的二五仔,要么在总部,要么在天津,TNND。 佛龛暴露,土共提出交换,老毛大发雷霆,要我彻查到底,我正犯愁找谁顶雷,你猜怎么着?拙劣的马奎一下就成了众矢之的——陆桥山起手,余则成、洪秘书集火,甚至土共都反向助攻了一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马奎。 老实说,这事处处透露着诡异:秋掌柜是马奎一手抓进来严刑拷打的,带有密文的信件事后不销毁,土共停用两个多月的电台突然启用,米志国莫名其妙的死在局里物资坑道里,这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点在于他竟敢秘密调查我,并且暗示我有通敌嫌疑,这事发生在其他时候我并不在意,但是现在戴老板天津之行真实目的曝光、佛龛暴露,情况对我极为不利,这时候要是这个蠢货再火上浇油,我就混到头了。哼,刚好,我急需有人顶雷,陆桥山、余则成、洪秘书一致推选你马奎接这口大黑锅,甚至还有来自土共那边的助攻——那你就是峨眉峰了,还是TM独照的那种。 效忠党国,首先要效忠长官。就马奎这种拙劣的蠢货,老毛刚刚上任根基不稳,最怕惹火烧身,应该也不会捞他。嘿,我的判断一点不错,老毛生怕刮带上自己,暗示我秘密做掉他,那你这峨眉峰就死在路上吧。 这年头啥事都能发生,这都能让马奎给跑了,这货肯定得回来报复,你问我为啥他不会跑到匪区,那不废话吗,他是个屁的峨眉峰。 军统更名成保密局,气势一下矮小了许多,人员、经费都被压缩——相应的我的权力也缩水了,唉,钱少事多压力大,这工作越干越没劲。 余则成宣布裁员的时候,底下人的眼光和神情让我感慨万千,大佬们随随便便一个决定就彻底改变了这群小人物的命运——可我又比他们强到哪里去呢,在大佬们眼中我不也就是个可以随时放弃的棋子么?余则成这小子很上道,我特意提点了他几句,听不听得懂自己悟吧。 佛龛顺利换回来了,这老小子也是蔫坏,上来就要摆土共和余则成一道,我也顺水推舟,站里接二连三发生泄密,他余则成嫌疑不小,我俩这关系不太好由我动手查他,正好来一个不怕事的楞种替我背锅,我乐得坐山观虎斗,查出余则成有问题,那功劳归我;没查出问题那最好,得罪了余则成那也是他李涯的事,况且还打击了土共,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余则成是我的心腹,我得给他打个招呼,让他把仇恨集中在李涯身上,顺便敲打敲打这个刚到任的李队长,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吃饭的时候我反手就把李涯给卖了——做领导的艺术,你们就学吧。 两个能进博物馆的蠢货,把我的计划给搅的乱七八糟,但女代表同意见马太太,看来余则成没什么嫌疑,不过这个李涯看来确实不怎么聪明,我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不要再纠缠余则成,他竟然还不依不饶。 不懂人事的楞种,行,以后你就专心干脏活累活吧,你李涯也只配当个吃草挤奶的牛马。 计划正常进行,一声枪响划破了静谧的夜空,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诡异的组合,诡异的命案,马奎和左蓝离奇的死在了一个胡同,计划全部落空,余则成看起来很悲伤,我不是个没感情的冷血机器,就让他去看看吧。也好,余则成最大的破绽也随着左蓝的死而消失了,李涯短时间不会再找他麻烦了。 袁佩林被北平乔站长托付给我了,啧,这个二五仔手上有四十几条人命,好烫手的山芋,这种出死力的苦差事适合李涯,由他折腾去,做好了也是露脸的事。 别看我喜欢敛财,但是我出手可不吝啬,老乔把这么重要的人交给我,一是信任我的能力,二也有帮我立功的想法,这是实打实的交情,名家字画挑贵的送,既表达感谢又打好事情搞砸的提前量,余则成操办,省心。 三天不到,袁佩林就在李涯的手里升天了。唉,我算看出来了,这年头就没有土共做不成的事,这下脸没露成,把屁股露出来了,丢人。 陆桥山这老小子鬼点子还真不少,就这么跟南京汇报吧,把我自己的锅甩干净再说,老乔那面腆着脸解释一下统一口径,他拿了我的好处,而且这烫手山芋也算无责任的甩开了,在党国混就得主打一手不粘锅,他应该也不会为难我——看到没,钱该花就得花,好钢用在刀刃上,别跟个守财奴似的天天把着那三瓜两枣不撒手,格局要大。 李涯没看住袁佩林这个金疙瘩,如果我不出手那他肯定得受处分,这是个勤勉能干、底子干净的牛马,能干脏活累活,适合背锅,而且还可以制衡陆桥山,值得我力保,袁佩林的报告我压一手。 陆桥山和李涯有矛盾,我看的出来,适当的内斗我是很乐见其成的,不过我得控制下烈度,所以我在李涯去抓军贪的时候特意把陆桥山叫过来嘱咐一番,再怎么斗关键时刻也要想着天津站的利益,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暗示我任命副站长来了——他陆桥山真会挑时候,李涯刚出现重大失误,他立马就抓住这个机会想上位。哼,本以为你陆桥山比马奎李涯之流精明多了,没想到也是个利欲熏心的憨货,枉费余则成之前还提醒过你,我是在拿副站长这个职位玩钓鱼,鱼饵没了我还怎么钓鱼。副站长,不跟我一条心的副站长除了能瓜分我的权力,还能做什么?急躁自私的小人。 不过既然陆桥山挑明了,我就得认真考虑,这老小子跟老郑关系匪浅,等总部下命令直接安排那就太不识趣了。 趁这机会我再试探下余则成的品质,不愧是我看好的白手套,你们就学吧——领导私下让你评价同事,这事相当考验人,如实回答那是背后恶意中伤同事,不如实回答、不亮明态度那是敷衍领导,所以话术至关重要。 你们看看余则成的话术:“李队长能力不容置疑,能干,但袁佩林被杀案南京给他的处分还没下来,是不是得慎重”,“陆处长没得说,资格老,而且很有韬略,以后主要是跟土共打交道了,我觉得需要他这种老谋深算的人...但是站长,他跟郑介民郑局长是同乡,戴局长不幸以后广东帮在保密局的势头不小”。 看到没,突出两个同事的优点,只字不提两人的缺点,亮明自己的态度也不掺杂主观感受,只提客观事实,措辞十分妥当:对李涯委以重任要“慎重”,对陆桥山着重提及了他的背景。这才是有水平的回答,不止说出了看法,还说出了只有自己人才会说的悄悄话,贴心的提醒我多注意影响、多考虑陆桥山的背景。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有见地且不迂腐,也是真正的自己人,时刻在为我考虑。 翠平还找我太太用赃物换金条,这就是在纳投名状,主动把小辫子放在我手里,以后这就是铁杆心腹。 李涯去抓军贪,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把枪拍在桌子上怒斥陆桥山情报有误,陆桥山啊陆桥山,到底还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将个人恩怨凌驾于单位利益之上,不顾大局不识大体的小人,有朝一日要是我挡了他的道,是不是也会算计我?团体即家庭,同志即手足,我再提醒一遍,自己悟吧。 闲下来跟太太聊天,别看我太太大字不识几个,倒是有独特的理解,先是劝我捞够了抓紧溜,再就是不假思索的说副站长选陆桥山,给的理由也是相当靠谱:陆桥山背景硬,余则成军衔低。我何尝不想开溜,可是党国前途晦暗不明,我还是再观望观望。 至于副站长我内心是想提余则成的,这是铁杆心腹,而且他是政治素人,戴老板死后他没有靠山,只能依附于我,利益与我高度一致,然而事情没那么好办啊,只能走走看看了。 还别说,李涯这顿打没白挨,来货了,军参谋长力保军贪,用一辆新的斯...斯蒂庞克牌轿车的美元赎人。唉露怯了,不认识这牌子,不过还好我老婆也不认识,我直接一个现学现卖,现场教学。 你看人余则成做事多专业,价钱公道合理,交易安全有保障,甚至理由都帮我找好了——太TM贴心了,九十四军的人怎么没把李涯腿打折,那指不定我能有两辆斯蒂庞克。 接下来的事也算是天津站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了,侦办到缉拿中统贪污犯,只用了两天时间,查获了两大车赃物。这种事就得让余则成这种自己人去办,零风险功劳大。 这次行动不仅给老毛在委座那长了脸,还让他狠狠赚了一笔——那么多赃物有部分不小心掉到了毛局长家里,也很合理吧?我亲自押送,相信这份厚礼足以让毛局长对我青眼相加。 当然,也得有一些掉到我家里去,这种活儿才是真正有意义的“工作”,否则我就是抓再多匪谍,除了能给我个不疼不痒的嘉奖令,还能有什么?余则成这小子会办事,抓捕没有任何纰漏,还有一尺多高的玉座金佛——刘寄奴的镇宅之宝成了我的私人收藏,“人道寄奴曾住”,你看看这宝物对我们这些军人的价值和寓意,逼格拉满。 请功,必须给他请功,能当上副站长最好,多多帮我捞钱。余则成肃立起身感谢我的栽培,我一脸严肃的纠正他:党国栽培,个人表现。你这中校跟我个人没啥关系,我可不是看斯蒂庞克和玉座金佛的面子,是鉴于你给党国做了卓越贡献,秉公处理才这么做的,嗯,事实就是这样。 有了中校军衔,你离副站长不就更近一步了么。嘿,这小子真上道,紧接着又来一句该怎么感谢我,看见没,人家没居功自傲,还想替我办更多的事,这才是好下属。 不出所料,这一单私活做的干净利落,老毛高兴,当众表示“保密局需要一百个余则成”——可不是么,这要是搞个一百单,老毛TM能买下纽约。 余则成的中校也顺利落实了,他很高兴。不过总部对副站长的人选还是偏向陆桥山,这小子虽然有点失望但也还是豁达的认了。这就对了,有输有赢才是生活,哪能事事如愿,就像我并不想让陆桥山当这个副站长,不还是得捏着鼻子认。 豁,天津站时来运转了?截获的共党电文出现了北方一号,这代号听着就霸道,这要是抓到了,天津站面子里子就都有了,那我可就真起飞了。 什么,李涯又扑空了?稽查队到底TM要干什么?李涯把人带回来了,还放了段录音——陆桥山这老小子罔顾党国利益,吃里扒外!枉费我一遍一遍的提醒他不要因私废公,副站长已经是你陆桥山的囊中之物了,现在就因为你公报私仇,导致北方一号这条大鱼脱钩了,我一个血气上涌就想毙了他,余则成好说歹说把我劝住了。 也对,他毕竟是老郑的人,毙了他难保不被老郑报复,就坡下驴让老郑处理他算了。也好,他陆桥山自断前程,李涯处分未定,余则成刚好当这个副站长,完美。 李涯抓了个土地主,余则成强硬介入把人给要走了,很奇怪的一件事。不过我并不打算深究,每个人都有小秘密,刨根问底没意思,尤其是这个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副站长。 李涯还跑过来跟我打小报告,并强调他没监视余则成。呵,这句话陆桥山也跟我说过:他没监视马奎,在监视左蓝,我冷笑一声,你李涯的演技太嫩了,你那语气和眼神处处透露着对余则成的猜疑,根本骗不过任何人。 这家伙还傻乎乎的反问我怎么了,我嗤之以鼻,提点你这个榆木脑袋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秘密接待冈村这个八嘎,消息毫不意外的又泄露了,呵,我都习惯了。 打赌赌赢了,我收钱的动作有多丝滑你们感受到没,我连眼皮都没抬就把余则成手中的钱顺走放裤兜里了——毕竟收钱那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不过路线那么长,这个锅很难甩到我身上,小问题,老毛让我查,做个动作意思意思得了,很多工作只要有动作就行,不用非得有结果。 让钱思明这个死硬知识分子去台湾,劝不动就绑,结果箱子里爬出来的竟是那个比李涯还愚蠢的高级内线,这种蠢货正好就地取材,直接发配去砍甘蔗。 二五仔,一定有可恶的二五仔,MD。 正愁没有招,天上掉下粘豆包,就在我又一次不知道找谁背锅的时候,盛乡跳出来了。李涯这头蠢猪,这时候不赶紧利用盛乡把黑锅摘干净了,还搁那儿一板一眼的审呢。要一份完整口供然后秘密干掉他,把袁佩林和钱思明的脏水全泼给他不就得了,真的笨还得我亲自教。 我和余则成听李涯还原事情经过,余则成还询问盛乡会不会是共党,多此一问,就算他是,他也不是,“我们天津站里有一个共党分子,那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记住这句话,这是天津站的底线。 陆桥山开着无双回来了,说实话我慌得要死,当然还有比我更慌的,我的李大队长。余则成的调解并没有改变这老小子的态度,他是铁了心的要整死我。 没办法,只能给这老小子添添堵,暗中干掉几个进步学生,把脏水泼到他身上,希望凭借舆论压力能让他收敛一些,然而这老小子竟是吃生米的,不仅不收敛,还照单全收,纯纯的疯子,TMD我命休矣。 还好鄙人有点气运在,真有不怕事的好汉当街把陆桥山弄死了,余则成也差点报销在那。 别看我在天津站天天摆烂,那不过是事不关己而已,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敏锐的意识到陆桥山的公文包里肯定有狠货,立即不留痕迹的截下来,果不其然,这老小子手里的黑材料看的我头皮发麻,这要是被带回到国防部,我是不用再混了。 陆桥山老小子真是心狠手辣,连余则成这个救命恩人也没放过,也弄了黑料,李涯这蠢货还想让我留下余则成的黑料,切,傻缺还想着内斗,真懒得理他。 保密局抓住了一个刺杀现场的可疑人员,余则成在审。这是李涯的人,派去监视余则成的,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我并不打算做什么动作,你李队长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没监视余副站长吗,我索性来个装傻,你又没监视余则成,随便审。 你李涯不头铁么,我说话你不是不听么,我这回让你知道知道,没老子的庇护,就凭你那臭德行,你李涯都活不过三集。 果不其然,余则成动手审讯的时候,李涯火烧屁股似的来找我了——很多贱人都这个鸟样,平时七不服八不忿的,大板子快挨到自己身上了才知道怕疼,多TM贱呐... 这货生怕余则成把陆桥山被杀这个大锅甩在他头上,哼,也不怪他慌了阵脚,刺杀国防部二厅的钦差大员这口锅,他李涯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我慢条斯理的把玩手里的小茶壶,心里就一个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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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适当的内斗我是很乐见其成的,不过我得控制烈度。余则成是亲信,但是也不能一家独大,李涯的存在很有必要,所以我再次出手,从气呼呼的余则成手里拿走了口供,平息风波的同时再次强调“上级天大”。 随后一向儒雅随和的余副站长在走廊里给了李队长一个大逼兜,李队长还得低头哈腰的认怂,据说还在办公室痛哭流涕。 哈哈哈,打得好,活该大嘴巴抽他,要不是身份所限我TM都想抽一下。你说我怎么知道?嘿,天津站就没我不知道的事情,就看我过不过问而已。 刚消停没几天,我正在梦里盘算着怎么继续捞钱的时候,李涯一个电话就把我吵醒了,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又搞了个大事,给我听了一段录音,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东西——翠平这个蠢得挂相的女人是土共,连带着余则成也不干净。我竭力让自己表现的面无表情,但是我心里其实已经波澜起伏,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副站长是匪谍,即便是真的我也不愿承认。 无奈之下,我也只得把余则成夫妇拘到了站里,毕竟这事实在不小,我更要封锁住消息。一审之下我更是心惊,翠平这种智商的人竟然可以在突击审讯下对答如流,坏了,余则成一定是深度介入了,我残存的一丝幻想也破碎了。但我心中仍有疑虑:从翠平的表现来看,他们明显对录音有防备,但是明知道已经暴露,为什么却不跑呢? 我把李涯支走,带着一个亲信,亲自审余则成——为什么带着随从,我有八分把握认定余则成就是匪谍,他要是挟持了我,那场面可太不好看了。但即使是这样,我仍想听听他的狡辩,只要合情合理,我还有操作的空间。可我心里也清楚,这实在是太难了。 看着面前的学生/兄弟/白手套/副站长,我苦涩的开口:有些话跟我说,还有回旋的余地,要李涯搅进来,那就是你死我活了。这已是推心置腹,但余则成还是淡淡的表示让李涯进来,我失望之余还有一丝侥幸,难道他真有回天之术? 好家伙,这反转的精彩程度远超我的想象,李涯刚还搁那儿大言不惭吹牛皮,转瞬之间就被啪啪打脸,他认为KGB和CIA都做不出来的东西,人家两个白俄的孩子都搞得定,党国精英的专业水平可真是一言难尽。你问我的专业水平怎么样?领导要专业水平干什么,会搞政治会管理会领悟上级精神就够了。 我淡淡地跟李涯来了一句“说说吧”,差点没把他CPU干烧了:这录音他说话的部分,录音的人刚好是我让他去面试的,声称是谢若林推荐给我的,这人带着他私自借出的录音机录音,然后把录音给了谢若林,又卖给了余则成...这一圈下来李队长绝对是细思极恐,余则成是匪谍,难道站长跟党通局沆瀣一气,然后还通共?——阴谋,这TM是个巨大的阴谋,我们的李队长当时就歇菜了。 长春失守,七万多人原地投降,军长和兵团司令都要给自己谋后路,天津离东北可不远,指不定哪天就杀过来,我也得早做准备。李涯的建议还真有见地,别看这家伙屡屡受挫,但是真有一个颗学习的心,余则成用作羞辱他的书,他还真研究进去了。潜伏计划作为工作建议我给他报上去,这也是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代表着你时刻都在为事业而思考。 果然,老毛很重视这个计划,立即安排我着手实施,我转手把这项任务交给李涯,我并没有交代这个计划的注意事项,而是反复跟李涯强调这个行动他是唯一负责人——我根本不关心这个计划是否成功,也不想知道这个计划的细节,知道的越多就越有可能被留下指挥,在敌占区搞特务活动,鄙人可没这个兴趣。 李涯欣然接受了这项任务,很好,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你好好干。 给老蒋汇报天津城防部署的参谋出事了,这世道能人真多,一个参谋,傅作义来电过问,赶紧送走,这人烫手。 什么?这人又没到北平?! 简直荒唐,天津没希望了,该死的党国没希望了。 李涯指控廖三民是匪谍,信誓旦旦要跟余则成决战,翠平被绑架,然后无缘无故又挨了一记冷炮,命都没了...这都是TM的什么鬼事。 收到匿名信,特派员来天津。呵呵,以这种方式阻拦黄雀行动实施的,想来想去也只有余则成一人——李涯是个做事认真的人,底下的人根本不知道计划细节;我是甩手掌柜,刻意的避开了所有执行细节;总部更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只有那种知道计划目的却不知计划全貌的二五仔,才会用这种方式横加阻拦,那么就只有余则成有这个能力。如果说之前的录音事件让我对余则成还有几分幻想,那现在就坐实了,他就是二五仔。 不过就现下的局势而言,无所谓,特派员来的正好,于情于理黄雀行动都要有替补责任人,余则成已经数次表现想负责这个行动了,可惜我是不可能让他离开我的视线的,特派员来的刚好,这个苦差事你就安心的跟李涯好好玩吧,一个倒霉蛋一个蠢牛马,很配。 李涯死了,被廖三民抱着跳楼了,神奇的一跳,正好跳到了我的大动脉上,差点没把我惊死。我询问是否有人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余则成惊慌的样子你们看到了没,汗都下来了吧老弟?还好没人听见,放心吧,就是有人听见,我也会帮你遮掩过去。 都这时候了,余则成还想着黄雀行动,你是真怕自己暴露的不够明显——哪有党国的官员这么奋不顾身为了任务的,我冷笑一声,放弃你那无谓的幻想吧,你跑不出我的五指山,行动有什么所谓,特派员自己捣鼓去吧。 在隆隆的枪炮声中,我把我老婆送离了天津,暗暗的叮嘱她划江而治也靠不住,早在台湾做打算。这傻娘们还犟呢,人家孔陈两个大户都开始做准备了,再不快点毛TM都捞不到了。 我这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婆有时候我是真的嫌弃,蠢的都可以进博物馆。但也只有她一路风雨无阻的陪着我,她恋恋不舍的环顾家里的陈设,轻声问我什么时候撤退,叮嘱我自己要小心,最后神色沉重的回头望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的担忧,但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她眼中的我是那么的苍老和狼狈,再无军统天津站站长的从容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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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颓然的坐在华美的沙发上,空落落的房子只剩下佣人在胡乱的打扫,木然的听着响彻全城的炮声,茫然的看着窗外的一切,我不禁胡思乱想,在天津这几年我都干了些什么...如果我和我的同仁们始终绷紧神经,把精力不放在敛财上,把工作做的更好一些,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如果一记冷炮砸在我的别墅上,我还有什么遗憾... 我心如死灰的接起聒噪的电话,耳边传来毛局长的声音,我从没觉得老毛的声音是如此悦耳,老毛开口依然是该死的潜伏行动,问余则成是否合适留下带领黄雀队伍,我老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把特派员钉死在了天津。聊完了黄雀行动老毛终于想起了他的老部下目前水深火热的处境,前一秒还半死不活的我立马来了精神,“往哪儿撤,什么时间”,我TM差点热泪盈眶,尊敬的毛局长舍得让我撤退了。 刚才那些伤春悲秋都是扯淡,系好扣子收拾东西,自信从容的我又回来了! 最后时刻,我的黑手套该出场了,直接拿下要落跑的余副站长,枪先下了,省着狗急跳墙。至于其他小动作,无所谓,比如在三个特务的注视下把东西放在鸡窝这种事,就不用管了。 他还在机场跟我坚持不想走,我都懒得跟他说,回头看见他在学母鸡走路...我这公司总经理不是疯了吧。 在飞机上,看着他万念俱灰似的坐在那,我再次开导他:则成啊,战争持续不了多久了,以后咱不跟党国这帮王八蛋玩了,咱们安心做生意,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他淡淡的开口:“您只要信任我,我就跟着您”,我知道他这是在阴阳我埋怨我,不打招呼就把他给绑上了飞机,根本就不信任他。 我莞尔一笑,装作没有听懂,保密局天津站已成为历史,没必要藏着掖着了,索性明牌交流:“总部本来让你留下,执行潜伏计划的(我知道你很想留下),我给否了(我知道你的真实意图,但我不能同意),那个计划没前途(放心,你不在那个计划也对土共造成不了多大伤害)”——别抱怨了小子,我知道你是什么底色,但我依然愿意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还要啥自行车。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听懂了我的弦外之音,然后略带得意的跟我说“我喜欢潜伏,刺激”。 我转过头,深深地望向他,他丝毫没有避让,眼神直面碰撞。这场面并不多见,他城府深沉,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学生和下属的低姿态,很少直面我的眼神,现在终于卸下了伪装——他出色的完成了潜伏任务,功勋卓著。 我心里五味杂陈,他是个优秀的情报人员,甚至是个难得的好人:把我传授的情报学知识发挥到了极致,信仰坚定的战斗到最后一刻,竭力保护那些无辜的人——然而,他的对手悉数殒命,他的战友死走逃亡,他本人被我裹挟出走,他的胜利和功绩只能向我炫耀,可笑又可悲... 看着这个面带得色的年轻人,我给他上了最后一课:“你心重,手不狠,不适合潜伏”。心思深重,行事谨慎,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这是你的优点。手段过于怀柔,迟早要把自己害死,王占金、许宝凤两个巨大的威胁竟然没有直接干掉——小伙子,你或许干得不错,但我早就知道了,如果没有我,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 随后撇过头,再也不看他,他秒懂我的意思,立即就收敛了神色。 哪成想在天上也被支配,海峡行动,听着比TM黄雀行动还不靠谱,我的人生不知道又将何去何从了.... 【被时代裹挟】 我也不过是被时代裹挟着前进而已,身不由己又无可奈何,乘势而起时我可以风光无限,急转直下时我也只能随波逐流。 国军收复延安,我压抑不住嘴角的微笑,兴奋的竖起三个手指,向手下们传达委座明确表示三个月解决问题的豪言壮语,天下还是党国的,太平日子马上又要来了。 看来我还是比那些过早躺平的同僚们高明的多,没有急流勇退是对的,这几年我抓紧多捞一些,到时候原始资本在手,再捞点军功混个中将光荣退休,后半辈子简直不要太舒服。党国威武,委座高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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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转瞬即逝,委座说的话如同放屁,土共的顽强远超党国上层的想象,延安丢了仍力战不退,不仅战场上跟党国针锋相对,甚至在舆论战党国都不占上风。我嗅到了一丝极其危险的气息,如果战场和舆论都不占优,呈现颓势是早晚的,所以这时候我的态度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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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问到怎么调整战略致胜的时候,李涯甩给了我一句:“这不是我辈操心的事情”。哼,我冷笑一声:蠢货,你可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也可以在工作中浑水摸鱼,但是你要对局势有自己的判断和把握,因为这会直接影响到你自己的命运。就你李涯这种不会思考的菜鸡,只会给该死的党国陪葬。 我为什么不想打下去了,因为我深思之下得出了结论:不论党国如何调整战略都无济于事,这个破败的党国机器已是积重难返,长江以北岌岌可危。但我可不是个可怜可悲的殉葬品,我不仅要在这场乱局中全身而退,还要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因此我的决定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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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太从广州回来,从郑介民老婆那里听到了很多她不曾知道的信息,我那帮故交同事纷纷退居二线,一个个救济署长、保安司令、后方的参谋长,大把的敛财、享清福,我何尝不知道这些信息,更有甚者还有辞掉官职直接经商的,看来还是他们算的远啊,我终究是抽不出身了... 锦州失守,这地方稍微了解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绝对的战略要地。此地一丢,北方大乱,党国危矣!老蒋飞沈阳,紧接着长春失守,守军集体投降,按云飞兄的话来说,就是7万多头猪守城,土共都不会占领的这么快,在老蒋的眼皮子底下反水,这哪里是打国军的屁股,简直就是在打委员长的脸! 《全国军事形势的重大变化》的广播所有人都在听,李涯还在那嘴硬,讥讽土共一年解决党国是在吹牛皮,可那哪里是吹牛,那TM全是正在发生的事实,陈布雷也自杀了,至于是自杀还是被自杀,那就只有天知道了,顺便提醒一下诸位,他自杀的时间是1948年11月13日... 就在不久之后,就连李涯这种党国死忠粉都泄气了,消沉的叙述着国军在东北的战况,天津一战不可避免。东北,重工业基地,丢了,这仗还打个屁。我老婆都看出来了天津肯定会丢,事实证明老蒋还没我老婆门儿清。 钱斌没到北平,这事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多防御完备的军事重地,那么多装备精良的军团,在土共的进攻下如同土鸡瓦狗。土共在攻城略地,我们TM还在这醉生梦死、自我催眠,幻想着我们还是那个坚不可摧的大天津堡垒,简直荒唐! 昔年所有的热血和抱负早已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我再也绷不住了,GNYD党国彻底没救了,我首次在下属面前口无遮拦,我想犯一个巨大的错误,被革职,然后脱离这个腐朽至极的党国,然而对于我这种人,这是一种巨大的奢望... 余则成说他坚信天津和北平都不会丢,我笃定的告诉他都得丢,甚至北平还可能一枪不发。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神奇 ,开打前就已经知道结果了。你看党国这兵团司令多好做,平时吃着委员长的皇粮大把敛财,真到拼命的时候纳投请降。 我一个搞情报的少将,得倒腾多少情报、逮捕多少匪谍、清理多少军贪,才赶得上这帮中将上将老爷们送的快?滑稽。时局至此,我还有什么办法呢,随波逐流吧。 【幽默】 不是鄙人自夸,论幽默,天津站就没我的一合之敌,也就隔壁党通局的谢若林能跟我一较高下,但是这家伙玩的太过抽象,命都玩没了。 【关于余则成】 经常有很多人议论,我是否知道余则成是匪谍,呵,多此一问。 先看背调,他的老上司吕宗方确认是匪谍,他前女友左蓝确认是匪谍,他密切接触的廖三民确认是匪谍,他老婆翠平大概率是匪谍,你觉得他能是什么身份? 再看结果,马奎死了,盛乡死了,陆桥山死了,李涯死了,天津站的中层快死光了,机密还是在不断外泄——不是他余则成泄密难道是我? 不要刻舟求剑,我对他的态度,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动态变化的。 军调时期,我怀疑过他,甚至启用过佛龛调查他,用左蓝试探他——彼时我跟他还没那么深刻的利益捆绑,我如果有确凿证据,哪怕他帮我敛财,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上报戴老板然后秘密做掉他,马上就要跟土共开战了,我绝不会留一颗炸弹在身边。 可是他化解的很好,我们没找到任何把柄。另外我的私活他完成的不错,尤其在应对戴老板方面,算是雪中送炭,我开始逐渐信任他。 内战爆发,他一步一步发展成为我的铁杆心腹,敛财的事办的极为妥当,投名状递的也非常瓷实,慢慢的我和他捆绑成为了私人利益共同体,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他出事。 此外他的业务水平确实不错,不愧是我的学生,无论是戴老板目任务曝光、佛龛暴露、袁佩林被杀、冈村行踪泄密、钱思明失踪抑或钱斌被害,他都把自己隐藏的都很好,阴狠精明如陆桥山和李涯,都找不到他的任何纰漏,如果不是翠平太过业余,他暴露的可能极低。 我什么时候基本确定他是匪谍的?录音事件之后,那时已经不是1946年了,我已然心生退意,此时我已经跟他捆绑的极深,我不能让他在临近撤退这个节骨眼上暴露,更不能让他落在其他政敌手里。 有些心里话我想说给各位:你们也有领导,你们要学会判断,领导的个人利益和单位利益是否一致。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很多时候这两者并不一致,这也是古今中外所有组织走向崩塌的终极原因。 就像我是天津站站长,但我的个人利益与单位利益并不一致——就我个人而言,财富、社会地位这些是我急需得到的。对于天津站而言,肃清匪谍、探听情报、严肃军纪才是职责所在。 你看这两者沾边么?清理匪谍余则成?容易把我自己搭进去,因为我们深度捆绑。探听情报?你看谢若林那办事效率,何应钦盖章的原件人家都搞得到,我探再多的情报有什么用。严肃军纪?军内山头林立,日常内讧,管浅了不起作用,管深了遭人记恨。 所以这工作怎么做?干好了,我反而有杀身之祸,干不好,我却能活的更好更久。 况且,我需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如果老毛的撤退命令真的不及时,我阴沟翻船做了土共俘虏,至少余则成还是个指望。 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怎么评价我,你们说了算吧。 |
里面有这么一句台词 : 则成啊,天津的得失在什么呀?在几个偷偷摸摸的军官吗?在几个偷鸡摸狗的间谍吗?笑话!那么多重兵把守的大城市丢了,那么多战功卓著的整编军丢了,什么原因?我们还在这儿搜情报、抓内奸、查帮派,试图保住大天津堡垒,不觉得滑稽吗?我想犯错误,我想被革职!再这么骗下去是在骗自己啊。 余则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站长:活着,过生活!和翠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安定的日子,天津没希望了,江北没希望了。 在这里 老吴很明白根本不是什么内奸什么泄密之类的问题,根本原因是政治问题。他们的所作所为在历史潮流的车轮面前不值一提。所以不管怎么说 老吴都是一个有眼光的人。歪一句,就这么一段台词就超过风筝好几层楼。 送礼物 还没有人送礼物,鼓励一下作者吧 |
这句台词写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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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站长最喜欢收集古董,他肯定觉得好的值钱的古董要在他手里拿着,只有没价值的破烂货才会送进博物馆。所以这句台词很符合角色认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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