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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夜夜伴魅影[第1页]

作者:lyf123w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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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朱颜终于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把文档保存好，关掉电脑，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看着窗外，天空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了，天气预报说受冷空气影响将会有雨夹雪，这将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在这个城市待了六年，大学四年工作两年，朱颜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天气——夏天火热，冬天阴冷。打小她就不怕热，怕冷，夏天她比别人减衣服减得慢，冬天又比别人加得快加得多。
    办公室里面有中央空调，暖和，想想一会从温暖的室内走出去面对外面的冷风冷雨，朱颜就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今天是周末，不用加班，没理由再赖在办公室了（平时朱颜常常借口加班待在办公室写书，因为这里暖和。她除了这份文员工作，还是一个网络写手，三流的，每月能挣个千而八百的稿费。）再加上又是月末，是她们四个死党固定的聚会日，说好的风雨无阻，所以朱颜只得赶快收拾好包包穿上羽绒服出了办公室。
    外面果然飘起了雨丝，朱颜裹了裹羽绒服，难得奢侈一回叫了出租车，这里离公交车站还有一段距离，她今天没带伞，淋了雨感冒的话多的钱都去了，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爱惜。朱颜从小没有父母，跟着外婆和舅舅舅妈在小镇长大，能够考到省城的大学来上学，比一般人更不容易。朱颜非常懂事，虽然舅舅舅妈对她像亲生女儿一样，但她并没有半点懈怠，大学期间就开始勤工俭学，再加上奖学金，大二以后硬是没要家里再负担一分钱。后来毕业留在省城，之所以没回老家的县城，一是因为四个死党都一至约定留在这里发展，二是这里比县城好找工作，收入高。朱颜找了一份文员工作，再加上一些稿费，也能够向家里寄钱了。当然收入高消费也高，从小的经历让她养成了节约的习惯，每个月的收入除了留够生活所需，剩下的全都寄回家。这个生活所需当然不包括出租车费，平时她上班下班基本两点一线，月底和三个死党聚会，都是坐公交车，能省则省啊！
    今天难得奢侈一回坐出租车，一是怕吹风淋雨感冒，二是也想快点见到朋友们，每次都是她们等她，谁叫她总是坐公交车——慢啊。
    聚会的地点位于老城区步行街的附近，出租车在步行街口停下，朱颜下了车
    快走几步拐进左边的一条小街，小街幽静，行人稀少，和外面热闹非凡的步行街商业区形成鲜明对比。两边的银杏树高大挺拔，很有些年头了，每到秋冬树叶金黄，落叶翩翩，朱颜最喜欢沿着这条小街散步，从这里一直走可以走到江边码头。
    小街里有一座教堂，教堂的外面围着雕花的铁栅栏，每逢春夏两季，栅栏上面爬满了蔷薇花，鲜花盛开，芬芳四溢。教堂隔壁有一栋白色的建筑，那是一座三层的小洋楼，也是朱颜她们四个人的聚会地点——‘别来无恙’咖啡馆。
    从大学开始到现在四个人在这里留下了不少的足迹和美好的回忆。那时同寝室的四个人郭琪琪，朱颜，田恬，谢琳，除了郭琪琪是本地人，其他都是外地，朱颜勉强算半个本地人，因为她来自本省的小县城，而田恬和谢琳都是来自外省。经过一学期的熟悉和磨合，四个人很快就成为了死党，上课下课，吃饭，教室，图书馆，校园，经常都是四个人在一起同时出现，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很是吸引了不少眼球。如今虽然她们都毕业工作两年了可友情并未中断还在继续。
    这栋小白楼是郭琪琪家的祖产。
    第一次来小白楼是大二的上学期，春暖花开的季节，郭琪琪生日，邀请三个好朋友到家里来参加生日聚会。那天是星期天，一走进这条小街，就听到教堂里有风琴声和唱赞美诗的声音传出来，教堂外的栅栏上面开满了粉色蔷薇花，芳香扑鼻。和教堂一墙之隔的小白楼连栅栏都是白色的，同样开满了蔷薇花，院子里有一个小喷泉，靠墙边有一棵高大的皂荚树，树冠巨大，枝叶茂盛，像一把天然的遮阳伞，一半遮在这边，一半延伸到了教堂那边。三个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闹中幽静的地方，后来经常在周末节假日跟着郭琪琪到这里来玩，或者住上一两天。郭琪琪的父母做生意，经常天南地北到处飞，很少在家。即使在家也很少住这里，因为这里是步行街，车子进出不方便，所以她父母多数时候都住在城外的别墅。这个小白楼就成了四个人的第二个窝点，第一个当然是寝室咯！后来毕业，四人达成共识，都选择留在这座城市发展。郭琪琪毕业后找了几份工作，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朱颜就曾经说她，典型的富二代，饱汉不知饿汉饥）后来索性不找了，回来守着自己的小窝——把小白楼一二楼重新装修改建，开了一家咖啡馆，自己当老板。开业那天郭琪琪说：你们尽管在外面打拼，累了，困了，伤了，这里永远有一个温暖的小窝等着你们，我永远是你们坚强的后盾。把朱颜和田恬谢琳感动得一塌糊涂，四个人喝得稀里糊涂，也哭得稀里糊涂。因田恬上班就在步行街商业区附近，所以她就跟郭琪琪一起住在三楼。当然郭琪琪也希望朱颜和谢琳能够跟她们住在一起，但是谢琳上班在河东新开发区，很远，不方便，只能月底周末聚会过来小住一下。朱颜倒是想住在这，环境好又省钱（郭琪琪提供三包）但是却无福消受。因为之前大学时期也曾经在这里住过，每次都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不是梦到长发飘飘的女人来掐脖子，就是梦到小孩子哭闹，想睡又感觉没睡着，想醒又醒不来，最终早上顶俩黑眼圈。问众人，大家都说，一夜好睡，梦都没做一个。谢琳就说她阳火低，梦寐了，容易招惹不好的东西，让下次睡觉的时候放把剪刀之类的东西在床头，可无论放多少把剪刀都无济于事。以前是偶尔来住住，朱颜还承受得住，现在要喊她天天住在这，还不要了老命——天天休息不好，怎么上班，怎么码字挣钱钱啊？只好忍痛割爱，挥泪告别可爱的小白楼，和公司里的同事合租了一个两室的套间先住着吧！只是月末的周末聚会一次不落，偶尔还留宿一次。
    郭琪琪开的这个叫别来无恙的咖啡馆，本来是弄着玩的，主要是方便自己和几个好友，大家都喜欢喝咖啡。没想到开业过后生意却出乎意料的好，教堂里那些来做祷告，礼拜的兄弟姊妹们完了以后都喜欢到这里来坐一坐，喝杯咖啡，聊聊天，附近商业区的白领也经常光顾，还有在步行街逛街逛累了的太太们也喜欢来这里歇歇脚，还有那些谈恋爱，相亲约会的都喜欢到这儿来，以至于还有专门跑到这儿来拍婚纱照的，因为这里的教堂，小白楼，春夏的蔷薇花墙，秋冬铺满地的银杏叶都是很好的背景。
    朱颜走进别来无恙的时候，就看到一楼已经坐满了人，周末加下雨，生意更好，天晴的话还可以坐在露天花园里。
    服务员过来热情的打招呼：“朱朱姐，你来啦！”
    咖啡馆的服务员全部都是兼职的大学生，这还是朱颜提议的。自己也是从勤工俭学走过来的。
    朱颜点点头“小余，她们都到了吗？”
    小余：“今天你最先到，田恬姐和谢姐还没来呢！”
    “哦！你去忙吧！我自己上去。”
    朱颜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在二楼的尽头，郭琪琪专门装修了一个房间供四人聚会使用，从不对外。
    一进门朱颜就甩掉脚上的高跟鞋，脱掉羽绒服，“哎呀！好暖和，这下轻松多了。”
    “朱朱，你来了，外面很冷吗？”坐在落地窗前的软榻上的郭琪琪抬起来头，看了她一眼，懒懒地问了一句，又低头看着矮几上的电脑。
    “当然冷啊！你知道我最怕冷啊！”
    朱颜一边回答一边几步跳到榻上挨着郭琪琪坐下把头搭在她肩膀上，出一口气，幽幽地叹道：还是你这里舒服啊！
    房间装有地暖，温暖如春。除了沙发桌椅还特地这落地窗前做了一张软榻，坐在这里可以看见窗外高大的皂荚树和隔壁的教堂。
    在这里，姐妹几个都很随意，没少在榻上嬉戏打闹。
    朱颜凑过去看她的电脑，“你在看什么？这么用心，是不是帅哥？”
    “是，帅哥，很多。你自己看吧！”郭琪琪把电脑推给朱颜，自己站起来站到落地窗前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朱颜看电脑上是一组山区风景照片，春夏秋冬四季都有，翻到后面出现了别墅群和一些楼盘的照片。
    “哦！我知道了，这就是我们的避暑山庄所在地吧……没想到这么美，我们的在哪一栋？”
    “这，这儿就是，”郭琪琪点着鼠标指给朱颜看。
    “喂，你们在看什么？都不等等我们。”
    推门进来的是田恬和谢琳。
    “咦，你们俩怎么走到一块了？”
    “楼下碰到的。”两人异口同声。
    田恬脱掉外面的大衣，扔在沙发上，露出一身精干的职业套装，她也跟朱颜一样甩掉高跟鞋，几步跑上软榻，挤到她们中间来，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让郭琪琪很是担心她的小包裙会不会崩坏。而随后进来的谢琳就显得斯文得多，她慢条斯理脱了黑色大衣，挂在衣架上，露出上身穿的白色的高领毛衣和下面一条黑色羊毛裙，然后坐在沙发上脱了靴子，才走过来。
    “看，还是我们的谢大主任稳重和大气，你们俩学着点。”郭琪琪笑着说。
    “是郭嬷嬷。”
    因为郭琪琪自己不上班，却又不厌其烦，经常指导三人这样那样，完全一副很有经验过来人的样子对她们唠唠叨叨，关心备至，久而久之，就被田恬叫做管家婆郭嬷嬷。
    “乖孩子。”
    哈哈哈！
    四个人在榻上笑闹在一起，连谢琳也被卷入了战团。
    四人难得如此轻松惬意。
    只有回到这里才能够彻底放松自己的心情。
    朱颜还好，只是一般文员，没有竞争的同事，也没有刁难的上司，平平淡淡，做完工作就一门心思写自己的网文。
    而田恬就不同了，她所在的公司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压力很大，什么都要和业绩挂钩，同事之间暗地里互相抢客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虽然田恬不在销售部而是在售后服务部，也要经常看客户的脸色，田恬每天小心翼翼陪笑脸，脚都站硬了脸都笑僵了，还不一定落得了好。
    至于谢琳，毕业后通过考试被招聘到河东新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担任秘书。
    他们办公室除了主任，一共有四个秘书。除了谢琳，其他三个都是摆设。他们是当初管委会成立的时候塞进来的各种关系户，不是某局长的太太，就是某书记的女儿或者媳妇，只拿工资不干活，上班除了喝茶聊天，就是玩游戏。她们资格比谢琳老，年龄比谢琳大，什么事情都交给谢琳干。刚开始，谢琳抱着自己是新人应该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做事情的态度毫无怨言，后来觉得她们太过分了，凭什么累死累活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她找到办公室主任理论，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辞职了。办公室主任也没办法啊，这些关系户他谁都不能得罪，就劝她说：“小谢啊！说老实话我也看不惯她们，可是也没办法，连我都喊不动她们。再说我也不敢把事情交给他们做。因为不放心啊！”
    主任说的不错，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以后。办公室的工作都是主任和谢琳做的
    那是谢林刚到办公时工作不久，有一天主任安排其中的一个秘书给领导装红包。这是不需要动脑筋也不需要用电脑的简单事情，主任就没有安排给谢林。
    结果居然有领导收到的红包是空的。
    为这事，主任受到了批评。
    从此主任宁愿自己辛苦一点，多做一点事情也不愿意把事情安排给那三个人。当然最辛苦的还是谢林。
    谢林当然也理解主人的难处。但是这不能成为她多做事情的理由。
    主任还在劝她：小谢啊我知道你有学历能力强，但是现在外面并不好找工作。我们这里稳定，福利待遇又好，还有机会升上去。
    也是主人的确欣赏谢琳的工作能力，舍不得她走，不然换个人，走就走吧！再招一个秘书就行了，大学毕业生多的是，有些研究生还没找到工作呢！
    另外主任还有一个私心，他现在正在积极活动，准备向上调动，换个部门，如果成功的话，他想把谢琳也带走，谢琳当他的秘书，他放心。
    为了留住谢琳，主任也是煞费苦心，竟然给谢琳安了一个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其实就是名义上好听点，加班费多一点，谢琳做的事情一点没变，只多不少。
    为这事，那三个秘书还跑到主人办公室大吵大闹。说论资格论年龄他们才是副主任。这一次主任的态度非常强悍一点没有松口。说到最后主任说：“你们谁去把谢林的工作全部做完。这个副主任就谁当。你们又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饱。不拿点甜头跟人家尝尝。人家小姑娘会干嘛？你们到这里来都是熬资历，混退休的，闹起来有什么好处？”说的那三个人偃旗息鼓。
    所以谢琳名义上是办公室副主任，实际就是个打杂的。
    而其中的缘由谢琳并没有说出来，其他几个姐妹还以为她真的升官了，所以郭琪琪才说，谢大主任稳重有派头。
    其实谢琳是四个人当中除了朱颜最稳重最有韧劲的人。
    ——
    四人笑闹一阵后言归正传。
    郭琪琪说：“快到年关放假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安排？回不回家过春节？”
    去年是她们四个人参加工作的第一个春节，所以都回老家陪家人过节了。
    田恬：“我去年回去了，今年不回去留下来陪你，够意思吧！”
    郭琪琪点点头：“我们田恬最乖了。”又看向朱颜和谢琳。
    朱颜：“我也不回去，我的网文正在瓶颈期，我要利用假期努力码字，在这陪你过春节没问题。”
    谢琳：“我不回去，有可能安排我值班，还不知道是哪一天？”去年没安排她值班，今年是铁定跑不掉的。
    郭琪琪：“既然你们都不回去，那就听我安排。”
    三人一致带头望着她：“你说。”
    “我决定我们一起出去玩几天，轻松轻松，就去林海云天看雪景怎么样？也不远，半天的路程。你们看，这些都是物业管家发到业主群里面的照片都是林海云天周边的风景。美不美？”郭琪琪指着电脑说。
    朱颜：“嗯嗯不错，刚才我已经看过了。的确很美！令人向往！”
    田恬：“对啊！房子早就装修好了的，本来说是去避暑的，可大家夏天的时候都没空，这次可以去住了，毕竟是我们自己的钱买的房子啊？想想都兴奋。哈哈我也是有产阶级了。”
    谢琳：“我没意见。你们先去，等我值完班立马去找你们。”
    “好，就这么决定，朱朱和恬恬先去收拾收拾，我把咖啡馆的事情安排好以后等着谢琳随后就到。”
    林海云天避暑山庄的房子，是四个人联合买的，六十平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露台。因为省城的夏天非常的炎热，甜甜所在的房地产公司就在距离这里几百公里远的山区开辟了一个避暑山庄的楼盘叫林海云天。那你深林茂盛空气清新夏天的气温只有20到25°左右非常适合避暑。林海云天已经完工了两期工程。为了宣传销售，公司经常组织看房团去参观，同时也为了鼓励自己的员工购房，每个月都会有次抽奖活动，名额三个，抽到的员工可以享受最低10%的优惠，资深员工可以享受最高20%的优惠。甜甜也经常被派去跟团服务，看了那里的环境，忍不住心动，恰好有一个月她就抽中了，回来跟姐妹们讲：“房价才4000不到，好便宜啊，（当时省城的房价是1万以上）一套1室1厅1厨1卫的30平米的也就十来万，2室1厅1厨1卫带露台的六十平米也就二十来万。你们说，是买呀，买呀，还是不买？”
    郭琪琪：“当然买呀！这么好的机会，这么便宜，岂能浪费。”
    “可是，再便宜我也拿不出钱啊？才工作一年，能有多少存款？问家里要又开不了口，就算厚着脸皮说了，一听说不是在市区买房而是在偏远山区，家里也不会同意。”
    谢琳也是一样好不了多少。
    朱颜更是没有发言权。
    郭琪琪：“傻瓜，可以分期付款呐。这么便宜买到肯定赚钱，以后有时间可以去避暑度假，不去的话，可以租出去啊！”
    “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琪琪有商业头脑。”田恬搂住郭琪琪开心夸奖道。
    “你一时情急，没想到可以理解。”
    田恬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郭琪琪朱颜和谢琳突然说到：要不这样吧，这套房子我们四个人一起买，算是我们四个人投资的第一个项目。”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你真这么想，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这是把‘风险分担利益均沾’贯彻执行下去呀，有你们的加入，可以减轻我的负担。再说我们四个人历来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要去避暑也要一起去呀！有福同享啊！”
    “好！我同意甜甜的建议，这套房子就作为我们四个人共同投资的第一个项目，这套房子我们买了！”郭琪琪一锤定音。
    朱颜和谢琳也都同意了。没有那么多的婆婆妈妈的想法。一旦决定了就马上行动。四个人利用周末组织了姐妹看房团跑去看房了。
    林海云天第一期的房子已经售完，第二期还有少量的现房。第三期刚刚开始修，第四期是独栋别墅区不用考虑。姐妹们考察了林海云天周围的环境，以及配套设施和物业管理，都非常满意，房产公司还装修家电全包，你只等拎包入住就行了。四人立马在二期里面选了一个2室1厅1厨1卫的，四个人，两人一间刚刚好。签了合同，办了按揭，先凑钱付了首付8万，郭琪琪出了5万，其他三人各一万，本来这8万郭琪琪想自己一个人先出的，但是其他三人都不同意，各自想办法凑了一万，多少也要出点力啊！剩下的12万分期由田恬，朱颜，谢琳三人每月平均负担。
    房子装修好可以入住的时候正好是夏天，可是四人却没时间去啊！
    现在郭琪琪一提议去玩几天，住住自己的房子，大家都非常兴奋，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产业啊！正如田恬说的，好歹姐们也是有产阶级了啊！
    大家一致通过，朱颜和田恬先去，郭琪琪和谢琳后来。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说好的和田恬一起去避暑山庄打头阵，却因为田恬临时要顶替一位同事，所以朱颜只好一个人先行。一个人早点过去也好，自己可以清清静静构思一下，好好的码几天字，一旦这三个好朋友过来了，就没有清净日子过了。
    一大早朱颜就出发了，开的是郭琪琪的越野车，郭琪琪家别墅里车有好几辆，随便她选。朱颜只对这辆越野车熟悉，以前四个人出去玩，就是这辆车，大家换着开。
    车上了高速，开往目的地L县。去年看房来过一次，朱颜还记得路线。别的不敢说，朱颜记性是出奇的好，走过一次的路，见过一次的人，过后你若问她，什么时间地点，当时的情形，包括人穿什么衣服，说的什么话，都能够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有时候做了梦，第二天醒来还记忆犹新。郭琪琪对此不得不叹服：不愧是写书的，有敏锐的观察力和超强的记忆力。
    中午的时候，到了L县，这是一个山区的小县城，因为和外省比邻，所以除了通高速还有铁路通过，从省城来的列车和动车有几趟经过小县城作停留。交通算是便利，再加上山区的气温普遍偏低，气候宜人，空气清新，所以吸引了几个大的房地产商在这里开发避暑山庄，引发了新一轮的购房热潮，不仅是省城就连邻省的很多人也到这里来购房避暑。现在这小县城大大小小的楼盘恐怕不少于50个吧？沿途的广告牌都是各大避暑山庄的广告。今年的房价已经涨到5000了，甜甜就不止一次的说幸好我们去年下手快，不然等到现在……呵呵，偷着乐吧！
    朱颜下了高速，把车开进县城，随便吃了一顿午饭，然后继续上路，前往林海云天。
    从县城到林海云天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虽然是山区，但是路况很好。全部是新铺的柏油路。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开发商为了吸引更多的客户，修好路是必要的条件。沿途又看到不少新开发的楼盘，正在加紧的修建。有电梯房，有小高层，还有独栋的别墅。路上车辆很少除了一些工程车，大货车，很少看到私家车，当然咯，到这里来的都是避暑的，像朱颜这样大冬天进来的，恐怕少之又少吧！
    林海云天是最大的一个避暑山庄，不仅开发最早，规模最大，配套设施齐全，物业管理到位，还因为它位于一个古镇和风景区之间，开发商因地制宜，依着山势地形，整个避暑山庄被打造得像一个公园，想不动心都难。所以当初四个人一来考察就喜欢上了，倒不仅仅是因为田恬的缘故。
    朱颜把车开到林海云天的门口，按了一下喇叭，一个保安从保安室里伸出脑袋看了一眼，打开了电动门。朱颜开车进来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欢迎到林海云天来请先把车停了过来登个记。“”
    朱颜把车停在路边，往保安室走去。保安室里除了两位保安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
    不等朱颜开口那女子就抢先说道“请问是朱颜小姐吗？”
    “我是。”
    “我是11号楼的管家李娜，田恬有跟你说过吗？”
    “说过，说过，一到林海云天就能见到你。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李管家。”
    “没关系的朱小姐，你先在这里登个记，一会儿我带你去11号楼。”
    朱颜在她递过来的登记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有楼号，楼层和门牌号码并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登记完以后，两人出了保安室，上了朱颜的车，在李娜的指引下把车往里面开去，开到了11号楼下的露天停车场。
    李娜帮忙拿行李，朱颜带的行李不多除了一些换洗衣服，生活用品，就是自己的电脑。
    站在楼下，眺望远处，朱颜感叹：“林海云天的变化挺大的，又多了好几栋楼房。”
    “是的。这里是二期，那边的三期都已经交付使用了，四期也快完工了，你看那边，是独栋别墅区，明年也将开工。”李娜指点着说道。
    “房子这么好卖吗？”
    “是呀，夏天避暑的人很多呀，不仅仅是林海云天，还有旁边好几个小楼盘，都住满了避暑的人，这个小小的山沟沟里，一个夏天都要拥入好几万人呐。”
    “那不是夏天这里很热闹。”
    “是的，你看那个广场，夏天满是跳广场舞和健身操的人。”
    “冬天没有人来住吗？”
    “很少，这里冬天冷，留不住人，偶尔有几个来看雪景的。像你们这样快过年了来的几乎没有。”
    确实，从车上下来站在楼前，四野茫茫，风声萧萧，松涛阵阵，朱颜觉得好冷。还是赶紧上楼吧！
    11号楼一共有11层，有电梯，朱颜她们的房子在9楼。
    电梯门口贴有温馨提示：上面公布了保安的电话，还有楼层管家的姓名和电话以及医疗急救电话。
    看来林海云天的物管还不错。
    电梯很快到了九楼。
    “每层楼有三套房住三家人，夏天这整栋楼都住满了。但是现在，别说11号楼就是整个林海云天
    都只有你一个人住，当然还有就是保安，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放假了，要开春才回来。”
    朱颜也听田恬说过，整个林海云天冬天基本没有住户，除了保安，工作人员在春节前都将全部放假，三月份才回来上班，5月份开始陆陆续续有业主上来居住一直到9月份，最迟的10月份也基本上都走完了。感觉像候鸟迁徙。
    “真是不好意思，放假了还让你跑一趟。”
    “没事，我是本地人，本来就安排我值班到今天，你不来我也一样要等到下午才能走。我家就在县城，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
    李娜拿出钥匙，打开位于中间的那间房门，然后把钥匙交给朱颜，“还有一套备用的钥匙我把他放在保安室里，如果你出门钥匙忘带了可以去那里拿。
    “好的，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
    “这是我们管家应该做的。快进来看看房子吧！装修好以后，你们一次都没来过吧！”
    “嗯！”
    朱颜仔细看房间，进门左边靠墙有一个实木的鞋柜，上面放着一盆绿萝，生机盎然。右边是一个小小的厨房，里面锅灶碗筷一应俱全。
    “只是没有米面油，你要自己做饭的话，外面街上有超市和菜市场。山庄里面也有一个便利店，是私人开的，就在下面广场旁边，东西要比外面贵一点点，但是方便。如果想吃馆子，街上有几家土菜馆味道都还不错，不想出去吃的话，可以打电话叫他们送进来。如果是夏天的话，我们山庄自己的食堂和餐厅是开放的，随时可以进餐，现在不行咯，都放假了。”
    朱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再进来就是客厅，客厅墙上贴的是米色现蔷薇花的墙纸，四个人都喜欢蔷薇花。靠着厨房这一边放着一张长方形实木餐桌和四把椅子。再过去，左边靠墙有一套布艺沙发和一个椭圆形的实木茶几，对面墙上挂着液晶电视，下面有一个矮矮的电视柜。李娜指着电视柜上面的一个电话簿说：“这上面有饭馆，超市，商店，诊所，快递等等的电话号码，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他们会送货上门，很方便的。”
    最让人感到惊喜的是那一个圆形的露台。落地窗，窗外是起伏的山脉和松林，依着露台的栏杆建了一圈半人高的桌子，按了四把高脚椅，像一个吧台，四个人坐在这里喝咖啡，喝茶聊天再好不过了。一个人的时候，把电脑放在桌上，码码字，写累了就看看窗外风景也是很惬意。朱颜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露台。
    另外就是两间卧室，卧室铺的木地板，高出外面30公分的样子，除了靠墙做了个衣柜，整个就是一榻榻米，这是琪琪的杰作，她说不要床，这样四个人可以无所顾忌想怎么样打滚都行。卧室的窗子都是一色的飘窗，采光很好，窗台即可以当书桌也可以当茶几，窗帘也是绣蔷薇花的淡紫色薄纱。
    厕所在两个卧室之间，有马桶和淋浴
    一切简洁而又明快，朱颜点点头心里给琪琪点了一个大大的赞。装修设计是由琪琪全权负责的。
    朱颜非常满意，60平米的房子有这个样子很不错了，何况其中有四分之一是属于自己的，呵呵，用田恬的话来说，偷着乐吧！
    李娜：“水电气光纤网络都是通了的，还有棉被和床上用品是前几天从县城买回来的，都在衣柜里，田恬说怕冷，我还买了电热毯和取暖器，要我帮你铺床吗？”
    “谢谢，谢谢，不用了，已经耽误你太多时间了。”
    “那好，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出去吧！”
    从这里到林海云天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全是上坡。
    “不用，你懒得又跑一趟。”
    “没事，现在还早，我顺便去街上转转，买点东西。”
    两个人锁好门，坐电梯下来，李娜指着下面路边一栋三层小楼说：“就是那家便利店，你不想出去的话，可以去那里买。”
    朱颜点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上了车，一轰油门开到顶上大门口，有人来接李娜回县城了，朱颜谢绝李娜陪她去街上的提议，跟她挥手告别，把车开出林海云天，往右一拐就上了乡村街道。
    乡村街道并不宽阔，一条公路穿街而过，这条公路一头从县城出来一头通往更远的山里。街道两边全部都是店铺，有卖家电的，有卖家具的，更多的是土特产，还有几家饭馆，其中就有李娜说的土菜馆，超市也有好几家，菜市场也很大。听李娜说夏天这里要接待上万人来避暑，提供他们吃喝拉撒，高峰时期超市和菜市场蔬菜水果肉蛋供不应求，还有人坐一块钱小巴到下面的古镇上采购，朱颜来时经过了古镇，开车也就10来分钟的路程。李娜说的高峰期的热闹的场景朱颜只能想象无法看到，现在街道的冷冷清清却是一览无余。街上难得看到一个行人，店铺门可罗雀。这大冬天的，谁没事还出来溜达。
    朱颜开着车慢慢往前溜，前面出现了分叉，看路牌，往下走是往大峡谷风景区，往上走是到百丈崖风景区，看天色也不早了，朱颜把车调头往回开，停在超市门口，准备买点吃的，今天晚上的晚饭自己解决吧！吃方便面吧！最简单。
    超市挺大的，日用百货，生鲜水果都挺齐全，就是没有一个顾客。两个售货员坐在收银台后面用取暖器烤火玩手机，看见朱颜进来只是抬了一下头，又继续当低头族。
    朱颜买了鸡蛋，牛奶，面包，蔬菜，火腿肠，方便面，这是早餐和晚餐的必备。把东西放在车上，回到林海云天的时候天色已經暗下来了，还起了风，吹过树梢乌拉乌拉地响。朱颜裹紧大衣，拎着食品袋飞快地钻进电梯。
    楼上风更大，出门之前为了透气，把所有窗子都打开了，现在风吹进来呼呼的响，特别是厨房和厕所的门都被风打得哐当哐当的，朱颜赶紧把窗户都关上，这才消停了。坐下来一边休息一边给姐几个回微信信息，报平安。再不回，一会电话就要打过来了。休息了一会，先把床铺了，两个房间都差不多，朱颜选了一个窗户对着广场的房间，看得到广场和对面的三层小楼房，那里是之前李娜指给她看的便利店，还没打烊，有灯光闪烁。在靠窗的木地板上面铺上棉被和电热毯，先开启预热，晚上可以坐在窗前码字，暖和舒适。本来还想把取暖器开着，给房间里升点温，但是没有插孔了，房间里唯一的一个插孔已经插了电热毯。看来明天得去买一个多用插板。
    晚饭自己动手煮泡面，加了鸡蛋火腿肠和蔬菜，吃得满头大汗。平时上班都是吃工作餐，周末多数都是在郭琪琪的咖啡馆改善伙食，朱颜也就会煮方便面，更多的时间都用在码字上面了。
    吃饱喝足，洗洗涮涮，跳上榻榻米，关了电热毯，拿出电脑打开，放在窗台上开始码字，屋子清静，榻上暖和，不抓紧时间多写几章都说不过去啊！
    嗯，换个环境就是不一样啊。今天晚上简直是文思泉涌，一气呵成，妥妥的两大章完成了。
    朱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把头抬起来扭了扭脖子，眼睛离开电脑看向窗外，眼睛需要休息一下，抬头是外面黑漆漆的夜空，远处半山腰有灯光的地方应该是古镇吧！近处是空荡荡的广场，对面的便利店小楼已经熄灯了，安静地矗立在黑夜中。
    突然，朱颜看见对面三楼好像有东西落下来，在空中晃晃悠悠的……是吹落的衣服吗？朱颜再看，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落地了，中间隔着一个广场，根本看不到地上。
    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吧？管它的。
    看看时间还早，刚刚过12点，朱颜一点睡意都没有，准备再接再利继续写，反正又不上班可以写到自然睡，然后睡到自然醒。
    于是又开始埋头码字。
    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醒来已经天光大亮。
    昨晚的风吹得云开雾散，太阳出来了，是个好天气。
    起来洗漱，喝牛奶吃面包，然后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天气好拿楼顶上去晒，李娜说的楼顶有专门的晾衣绳子。朱颜也想到楼顶去登高望远，晒晒太阳。
    坐电梯到11楼，然后走楼梯上到楼顶，朱颜晾好衣服，站在楼顶上看风景。
    整个林海云天避暑山庄面积很大，由几个山头组成。山庄里面的道路蜿蜒曲折像一条条带子连接着各个山头。一栋栋楼房从高到低，错落有致地修建在松林里。
    林海云天的大门是最高处，然后依次下来是一期，二期，三期，四期，到底下有湖泊和农田，对面有一个山头是专门的独栋别墅区，李娜说的明年将要开工。这里植被丰富，空气清新，的确是避暑的好地方。只不过，现在是冬天，楼顶上太阳虽然大，同样的风也大，朱颜不敢久待，看了一个大概就赶紧下来了。
    中午饭准备去外面吃，试一试李娜说的土菜馆。
    朱颜没有开车，天气好就这样慢慢散步走出去，好在是二期，离大门不算远。
    沿途隔不了多远就有一栋楼房，间或有一些可供休息的座椅，朱颜还看到了图书室，物流中心，餐厅，公厕等等，看来林海云天的配套设施还是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只是，现在，朱颜走在这里面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只有她一个人，太安静了。
    这一路全是上坡，等走到门口的时候，朱颜已经是脸红心跳，微微出汗了，看来平时运动太少了。
    门口的保安还是昨天那两个人，昨天朱颜看他们胸前的工牌知道年龄大的个子矮的那个叫王家柱，年轻的个子高的叫李洪强。
    两个保安看见朱颜过来打招呼，年龄大的王家柱只是点点头，没吭声，而李洪强却比较健谈，问朱颜，习不习惯。
    “习惯，有什么不习惯的。”
    “呵呵，我是说这大冬天的，冷冷清清，人都没有，要是夏天还好，人多热闹。”
    “现在正好，安静，不影响我。”朱颜做了一个码字的动作。
    “对哦！听说你是一个作家呢！”小伙子露出崇拜的目光，看得朱颜不好意思，“你听谁说的？我哪算作家，只是个写手而已。”
    “那也了不起。呵呵，我听我姐说的，我姐是李娜。我姐还说，你有什么要求，需要帮忙的，要我尽量帮忙。”
    原来如此。
    “先谢谢你姐和你了。”
    “呵呵，应该的。”
    “我看昨天是你们两个值班，今天还是你们，没有其他人吗？”
    “其他人都放假了，今年轮到我和王哥值班。冬天没人来，两个人足够。白天守门，上午，下午开着观光车巡逻一遍，晚上关门睡觉，这就是一天的工作，就这么简单。”
    “简单的工作越是考验人，有好多人不习惯呢，就像你说的，这里不热闹，冷清，孤独，寂寞……难得你这么年轻还能坚持。”
    李洪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朱姐不愧是作家，话都说得比别人好听。我喊你朱姐可以吧？我看你跟我姐差不多。”
    “可以啊！”
    小伙子心直口快，朱颜也不矫揉造作。
    “朱姐，你现在要出去吗？”
    “嗯，准备去吃饭。”
    “我带你去吧，我知道哪家味道最好，我们就是在哪里搭伙的。”又转头对另外那个保安说：“王哥，我去拿饭吧！”
    “去吧，去吧，今天不让你去的话，估计你的嘴巴会翘得挂油瓶，我的耳朵也会被你念得起茧子。”
    一句话把朱颜和李洪强都逗笑了。没想到看着闷声不响的王家柱还很幽默啊！
    朱颜跟着李洪强出了大门往右拐，经过几个店面，就到了土菜馆，土菜馆的隔壁是一个派出所，进去的时候看见三个警察叔叔在吃饭，李看来跟他们很熟，走过去打招呼，朱颜就坐在另外的桌上看菜单。
    老板出来招呼，问她吃什么？
    朱颜还没回答，就听到李洪强说道：“老板，这是我朱姐，作家，到这里来创作的，把味道弄好点哈！”
    说得好像朱颜到这里吃饭是老板的荣幸，他应该与有荣焉。如果味道不好就对不起作家影响她创作一样。
    老板明显愣了一下，那几个警察叔叔也朝这边看过来，朱颜的脸一下子红起来，这孩子，怎么这样？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自己只是个三流写手，跟作家差的远呢！
    老板反应过来，连忙说：“啊，欢迎欢迎，我们店里面材料都是新鲜的，他们每天都来吃倒的，味道好得很。”
    朱颜点了一个腊肉炒野生菌和一个炝白菜，一个人吃不了多少，要是她们三个在这里就好了。反正还要待这么久，慢慢来，每天吃一样特色菜，也不错啊！呵呵！
    老板提了两个保温桶出来喊李：“洪强，你们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好。”
    又对朱颜说：“朱姐，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有啥子要求尽管提哈。”
    朱颜答应着。
    山里小伙子朴实又热情。
    跟着三个警察叔叔也吃完了，有两个站起来走了，还有一个却跑过来坐在朱颜对面，一脸八卦地问她：“你真的是作家？”
    这是一个年轻的警察，口音不是本省的，估计是才来的，说不定还在实习吧？
    怎么，还要验明正身吗？朱颜好笑。
    “作家还谈不上，只能说是网络写手吧！”
    “叫什么名字？”
    朱颜挑眉，不会吧？真的要拿身份证出来？凭什么啊？
    “我是问网名。”
    “其颜也善”。
    估计都没听说过吧！比起那些大神差远了。朱颜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
    “啊！写《双面俏佳人》的？”
    “嗯！”朱颜连连点头，有点吃惊，“你真的看过？”
    “其他的没看过，就看过这部。学校里同学推荐的。”小警察蛮老实地回答。
    朱颜没想到在这山沟沟里还能遇到一个看过自己书的人，她比面前的这个年轻警察还激动，这个算不算是自己的粉丝？朱颜臭美的想。
    正不知道说什么好，老板端菜出来了。
    “你慢慢吃，我去上班了，有事来隔壁派出所找我。”说完，一溜烟跑出去了。
    呵呵，这人说话蛮好笑，我会有什么事去找他，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朱颜摇摇头，把目标对准桌上的菜，好香啊！是真的饿了。
    老板的手艺果然很地道，腊肉是用当地土猪肉自己腌制的，野生菌也是当地山民采摘晒干的，很有当地特色。
    老板还说：如果是夏天来，还可以自己去山林里采摘野生菌，做汤，烧肉，鲜得很，那味道简直——不摆了。
    吃完饭朱颜回山庄，天气好，她决定好好逛一逛，在楼顶上看整个山庄就是一个大公园，在公园里漫步应该很有情调。
    山庄门口，小李看见朱颜回来了，笑着打招呼：“朱姐，回来了，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朱颜：很好啊！明天还来吃。
    “朱姐现在就回去么？”
    “我去走走，随便逛逛。”
    “你从右边走下去，沿主道一直走，到达沟底，然后再往上走就可以到广场回到11号楼。中间那些岔道你不熟就不要去，虽然说最终会回到主道上，但还是麻烦。还有，树林子你不要随便进去，虽然没有毒蛇猛兽，但是你走着走着有可能会发现到头是悬崖峭壁，虽然看得见路就在下面，可你就是下不去，还得倒回来，容易迷路。”
    小李保安认真负责地对朱颜一五一十地介绍。
    朱颜不停点头，好意得心领啊！
    “朱姐，你要是走不动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开观光车来接你。”
    不由分说，把他的电话号码打到了朱颜手机上。
    告别热情的小保安，朱颜从大门的右边往下走。这里已是深冬的景象，却并不萧条，苍翠挺拔的松柏间夹杂着一些黄叶的乔木，一栋栋楼房就藏在期间。据说去年这个时期已经下雪了，白雪覆盖惟余莽莽那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可惜今年这里好像是暖冬，暖阳高照到现在都还没有下雪的迹象。
    这条主道成n型，最下面是沟底，朱颜先是走的下坡路，很快就到沟底了，这里有一些农田，还有一个荷塘，现在只剩下满塘干枯的荷叶，不过可以想象夏天这里定是一派田园风光。荷塘边还有一排茅草房，里面竟然还有农具，是给业主们种田用的？朱颜猜测，因为她看见农田里立着开心农场的牌子。
    过了沟底，就是上坡路了，沿途又看到不少的设施，有儿童乐园，网球场，乒乓球室等等，看来这个山庄的配套设施的确不错啊！
    期间岔道果然很多，都是些石梯小道，曲径通幽，朱颜打消探险的念头，只沿着主道慢慢往上，远远的已经看得见矗立在山腰上的11号楼了。
    然后就到了广场，这个广场挺大的，据说夏天晚上这里满是跳舞的人群，朱颜可以想象那种热闹的情形。现在这里却是空旷无一人，只有鸟雀落在上面，见有人来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广场的旁边有一栋三层高的小楼房，楼下是一色的三间门面，就是昨天李娜指给她看的那家便利店。便利店好像没有营业，两边卷帘门都是关着的，只有中间卷帘门上的小门是开着的，挂着厚帘子。站在门口，朱颜下意识地看向了楼上，楼上两层，应该是住房，没有阳台，窗户紧闭，没看见有晾衣服的绳子竹竿之类，昨晚看见有衣物之类的东西落下来，真的是用眼过度看花了眼？没来由的，朱颜的眼皮就跳了几下。
    揉了揉脸颊，吸一口气，朱颜掀开帘子走进便利店，她记起要买一个插板的。
    便利店里没有人，货物也不多，有的货架上还空荡荡的。现在是淡季，山庄里人都没有，卖给谁呀，缺货是很正常的。
    “老板在吗？”
    “你找谁？”一个声音突然在朱颜背后响起，朱颜吓一跳，忍不住一哆嗦。回头一看，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站在她身后。
    “请问有插板吗？”
    女人打量了朱颜两眼，“来度假的？”
    朱颜点头：“嗯！嗯！”
    “住几号楼？”
    “就在前面11号楼。”
    女人从一个货架上找出插板递给朱颜。
    朱颜付了钱。
    女人一边找钱一边说：“夏天来避暑的人多，这大冬天的来你也不怕冷啊？”
    “呵呵，不怕，专门来看雪景的。”朱颜嘴里说着不怕，身上却没来由的打了几个寒战。怎么回事儿？这屋里可比外面还冷吗？
    “今年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得下来。”
    “听说去年下得很大呢！雪景很美。”
    “去年啊？哦！是啊！下得很大。”女人不知道想着什么随口附和着。
    “你还要买什么？”
    “暂时没有了。”
    “以后要买什么你尽管来，我就住在楼上，如果没开门，你喊一声我就下来了。”
    “谢谢老板。”
    朱颜拿着插板出来正好碰上开着观光车巡视的小李，“朱姐，你要不要再坐观光车去兜兜风？”
    “不了，不了。”
    还兜风？想想都冷，朱颜现在只想赶快回屋去。
    “走这么快？像哪个在撵她一样？”李洪强看着朱颜走远了才摇摇头开车离开。
    朱颜回到家赶紧插上取暖器，再烧水冲了一杯咖啡，喝点儿热咖啡再烤烤火，好半天才把身上那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驱走。
    啊！现在感觉舒服多了，朱颜告诉自己不要东想西想，该努力码字了，于是又坐到了电脑前。
    这一努力就是几个小时，当朱颜停下来时天已经黑下来了。窗外，远处，便利店的楼上已经亮起了灯。
    朱颜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头部颈部和四肢，想起上午晾在楼顶上的衣服还没有收下来，又赶紧跑到楼顶上去收衣服。这次她没有坐电梯直接走楼梯上去，在电脑前坐了几个小时，该活动活动。
    还好，现在还没刮风，衣服没被吹走。
    收完衣服下来后做晚饭，继续煮方便面，然后一边吃一边打开手机微信跟姐们几个聊天，发一张吃方便面的照片过去，大吐苦水:诺大的一个山庄就她一个人，还顿顿吃方便面，好可怜噢！求同情，求抱抱，有没有？
    很快，郭琪琪，田恬，就现身说法了。
    田恬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说：“朱朱，我都好久没吃方便面了，好想吃”。
    郭琪琪则发了好些个经典菜式的图片安慰她：可怜的朱朱，你先将就着，看一眼图片吃一口方便面，坚持几天，等姐姐过来给你改善伙食，天天鸡鸭鱼肉不带重样的。
    最后出现的谢琳冒一句：一个人躲清净吃独食还要拿出来晒，敢说你娃不是山货野味吃腻了换口味！
    噢！噢！这都是些什么人啦？典型的损友！
    朱颜恨不得去掐她们两下再挠她们两爪子。
    四个人在微信上胡天海地乱侃一通后，朱颜先退出，她准备今天晚上挑灯夜战，这么安静舒适的环境，需得努力码字才行啊！
    依旧坐到窗前，这一写又是两大章，先存着，因为下午已经更新了一章。嗯！就照这个速度，多写点存稿，不然过完年回去上班有得忙哦！
    朱颜对自己的进度还算满意，心里给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快速地上个厕所回来，跳到榻上，决定再接再厉，继续码字。
    就在她刚刚准备坐下去的时候，她又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当然，毫无疑问，她看见了，就在便利店那里，有一样东西从楼上落了下来，因为隔着窗户玻璃，再加上便利店楼上已经熄了灯，朱颜看不清楚那是一个什么东西。等再想看仔细的时候，却是漫漫黑夜什么也没有。朱颜下意识地看电脑时间显示：12点。
    跟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样。
    朱颜可以肯定那不是飘落的衣物，下午在便利店她看过，楼上没有阳台也没有晾衣服的地方。
    莫不是自己码字码久了，眼睛花了，或者用脑过度，产生了幻觉？
    可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出现同样的不明物体，这是巧合吗？
    朱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赶紧拉上窗帘，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心里不停念叨：是自己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躺在被窝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始终想着刚才的情形，到底是个什么呢？这时候的朱颜迫切需要找个人来倾述一下。于是爬起来用微信跟郭琪琪联系，她也是个夜猫子，这会肯定还没睡。
    果然，一句睡没刚刚发过去，郭琪琪立马回复：怎么，失眠了？还是写不下去了？
    朱颜把连着两晚上看到的情形告诉她，然后说：我是不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
    按照以往郭琪琪善于落井下石的心态她一定会说：朱朱，谁叫你阳火矮呢，山庄那里以前又是荒山野岭，遇到不好的东西也很正常。
    但这话今晚可不能说，本来朱颜一个人在这里就够心惊胆战忐忑不安了，再这么一说，还不得更害怕，恐怕更睡不着了。
    于是就安慰她道：肯定是用眼过度，看花了，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想多了容易做噩梦，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琪琪的安慰犹如隔靴搔痒，一点用处都没有。
    朱颜心说：从小到大，我做的噩梦还少吗？如果一切只是噩梦那就好了，怕只怕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朱颜心说：从小到大，我做的噩梦还少吗？光是做噩梦，也就罢了。怕就怕噩梦成真。
    小时候跟外婆一起睡，总是会被噩梦惊醒，外婆就会紧紧搂着她，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嘴里念叨：“妞妞儿，不怕，不怕，有外婆保护你，什么妖魔鬼怪都滚得远远的。”复又对着周围空气咬牙切齿道：“你们还不快滚，难道要我用老尿来泼吗？”朱颜就这样在外婆的温柔念叨呵护声中感到无比心安，复又沉沉睡去。
    后来长大了，噩梦就渐渐少了，离家上大学在学校里，只是偶尔会做噩梦。但对于同寝室的其他三个来说也算是够多的了。
    有天晚上，郭琪琪田恬谢琳被朱颜折腾醒了，看见她在床上使劲扑腾挣扎，赶忙叫醒她，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朱颜醒过来说：我梦到有个女的上楼去了，我好像在后面跟着上去了，她站在楼顶上要跳楼，我想拉她，可是怎么也跑不到她身边，想拉也拉不住……自己觉得是在做梦，可是想醒又醒不了，就拼命地挣扎，还好你们叫醒我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大家都说她是梦寐了。安慰了她一阵，各自又睡觉了。朱颜却再也睡不着，眼皮老是跳，心头惶惶的，四肢无力，就好像梦里把劲使完了一样。好容易熬到天快亮了才又迷迷糊糊眯着，突然听到楼下一声尖叫，跟着有人喊：“不好了，有人跳楼了。”等大家跳起来扑到窗口往下看的时候，楼下已经围了一圈人了，议论纷纷，有人说：“没救了，恐怕死了好久了哦。”
    “是半夜就跳下来的吧？”
    “真可惜。”
    “是哪个系的？”
    朱颜田恬和郭琪琪谢琳也跑下去看了，那时救护车已经来了，一看到担架上的那个女生，朱颜脑袋里嗡得一下，好像有什么炸开了，身体不受控制哧溜一下就滑下去了，慌得田恬琪琪谢琳赶紧把她抱住，半拖半拉把她架回寝室。
    朱颜这个样子，大家都吓坏了。
    郭琪琪好像猜到一点什么，指了指楼下问：“那个……是不是……你昨晚梦里的？”
    朱颜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点点头。
    田恬和谢琳也明白了。
    田恬叫道：“天啦！朱朱，你竟然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
    谢琳：“朱朱平时就喜欢做噩梦，阳火矮，长此以往是不是对某些事情形成了一种感应呢？”
    田恬：“对，这种感应就是特异功能。”
    郭琪琪：“好了，别说了。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以前朱朱也经常做噩梦，也没见怎么样。”
    “对，对，巧合，巧合。”
    朱颜也希望这是巧合而不是她们所说的特异功能，心灵感应。那样的话，她会受不了的。这算什么未卜先知，这算什么特异功能，有什么用呢？人都死了！有用吗？未卜先知，是为了阻止后来的事情发生，可现在却是噩梦成真，犹如马后炮。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出了校园跳楼事件以后，朱颜心里就有了负担，不管是巧合也好，感应也罢，她怕再出现这类似的事情。好在三个闺蜜并没有把她当怪物看待，还一直开解她。后来直到毕业都顺顺利利，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开玩笑，如果经常发生又能够有所感应，看有谁能受得了？
    如果校园跳楼事件被大家认为是巧合，那么后来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让朱颜不得不对自己的所谓噩梦感应又有了重新认识。
    那是朱颜刚刚参加工作，住在公司给她们合租的一套公寓房里。之前郭琪琪曾经邀请朱颜住小白楼，以前周末，朱颜，田恬和谢琳也在小白楼住过几次，别人都没事，就她老是梦见小孩子哭，根本睡不好，所以谢绝了琪琪的好意。郭琪琪也不勉强她，还调侃说：“还好，你只是梦见小孩子，没梦见我，我就放心了。”
    朱颜：呸呸呸，瞎说什么呢？
    听郭琪琪这么说，朱颜赶紧要呸了，身边的好朋友们都不能有事，我希望永远都不要梦到你们，当然，美梦除外。
    那栋公寓楼住的都是附近公司里的员工，朱颜和两个同事住的一个三室的套间，大家也算合得来。就算合不来，关上门，各管各，也互不干涉。
    那天晚上朱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正在电脑前努力码字，突然，没来由的，眼皮就跳起来了，朱颜慌忙闭上眼睛，心说，不会吧？只是眼睛太疲劳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可是闭上眼睛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在跳动，甚至脸部的肌肉也跟着痉挛抽搐，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直达四肢百骸。那种无力感又来了。
    哦草，这是什么状况？还没到晚上做梦的时候呢？”朱颜想骂脏话。
    一咬牙，使劲站起来，跌跌撞撞跑出去拼命拍两个室友的门。
    “怎么回事？”
    两个室友把门打开，全须全尾的站在她面前，疑惑地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
    朱颜松了一口气，吞了吞口水，想着要怎样解释自己为什么拍人家房门。却听到自家房门被人拍得山响，朱颜第一时间飞奔过去开门。门外是隔壁的一个女孩另外一个公司的员工，也算点头之交。看见朱颜出来也不说话，只管拉着她往隔壁去，两个室友也好奇地跟在后面。
    进了隔壁房间，天啦！朱颜看见，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框上面吊着一个人。
    身后传来高亢的尖叫，是跟着进来的室友发出来的。
    朱颜想叫却叫不出来。
    隔壁女孩紧紧抓住朱颜，身体抖个不停，朱颜也好不了多少。任谁看见这样的情形也好不了。
    “快，把人放下了，看有没有救。”
    朱颜忍住恐惧害怕，眼一闭，冲上去，抱住腿，把身体往上托。
    尖叫声引来了更多的人，有男士过来帮忙，把人放了下来。
    有人做急救，有人叫救护车，有人报警。
    然后听到有人说：“没办法了。”
    朱颜茫然看着眼前的人群，脑子里一片空白。
    如果老天真的给她异能，让她感应到有人因此死亡，为什么非要在出事后呢？人死了才能感应到。出事前给点提示好不好？要不要这样捉弄人啊？让她又一次见证死亡。
    朱颜不知道是怎样走回房间又怎样给郭琪琪打电话的。
    据郭琪琪说，她一接到朱颜的电话，只听到四个字：上吊，死了。再问电话就挂断了，吓得她赶紧赶过来又通知了田恬和谢琳。
    姐妹们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朱颜缩在椅子上，她们已经知道隔壁发生的事情。也多少猜到朱颜经历过什么，也明白她现在的感受。她们也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只能默默陪伴在她身边给她以支持。
    隔壁的那个女孩是自杀，留有遗书。朱颜在想：如果再早一点有预感，她就会阻止女孩吧？
    警察也来询问过周围这些人情况，当然也包括朱颜。
    两位室友没有提那天朱颜的异常，朱颜也没有说自己的特别感应。
    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种身体上的反应还是心理上的反应。
    事情发生后，朱颜被郭琪琪接回小白楼暂住，直到又重新找了房子搬出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同屋的两个同事宁愿自己掏钱租房子也不敢住那里了，她们另外租房子问朱颜还愿不愿意一起住，朱颜答应了。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也想远离是非之地，她也不想再想起这件事情，因为想起就是一种痛苦，是一种折磨。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差不多半年了，沉重的心绪也渐渐平复了。她除了上班就是写小说，写小说可以转移注意力，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写小说上，沉浸在虚构的故事里，免得在现实中胡思乱想。
    然而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发展，连着两天晚上看到便利店楼上有东西落下来，让朱颜渐渐平复的心绪又起波澜。这次难道又是一种感应吗？难道我的感应能力增强了吗？能够提前预警了？老板娘会有危险吗？她会出什么事呢？跳楼？还是上吊？自己今天在便利店的时候，的确也有感到眼皮在跳，还感到一股寒意。这是感应。她敢肯定这就是感应。她后悔为什么不在那里多待一会，跟老板娘多聊聊，说不定对她有帮助，有时候一个善意的微笑和举动就能够打消别人轻生的念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这一晚，注定朱颜要失眠了，脑子里全是问号，怎么也睡不着，爬起来看着窗外，自己也不知道希望看到什么，黑夜里，除了小楼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这会儿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发生。朱颜甚至有一股冲动，想不顾一切跑出去，跑到便利店楼下去守着，守着什么呢？等着看老板娘是否跳楼？说出来都没人信？神经病吧？
    “啊！”朱颜大叫一声，使劲揉了揉脑袋，这样下去，真的会疯啊？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朱颜爬起来匆匆忙忙洗漱一下，急吼吼地跑到便利店门口，看上去那里一切正常，地上一览无余，根本没有东西掉落。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可是为什么站在这里依旧感到心惊肉跳，寒意彻骨呢？
    不对，老板娘在楼上，万一……
    想到那个上吊的女孩，朱颜的心又提了起来，马上拍门，又喊：“老板娘，开门，开门……”
    半天没有回应。
    不泄气，又拍又喊。
    “喂，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从楼上传来老板娘的声音，跟着从窗户探出了一个脑袋。
    朱颜看到老板娘出声了，太高兴了，松一口气心说：谢天谢地看见你没事就好！可这话是铁定说不出口的，更不可能说：我来看你死没有？
    急中生智说道：“老板娘，不好意思，我买东西，急等着用。”
    “好了，好了，你等着。”
    老板娘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下楼，从里面把便利店卷帘门上面的小门打开，说道：“要买什么，赶紧的，我还上去睡觉。”
    朱颜一边说着：“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一边看老板娘的脸，气色还不错，没有萎靡不振想要寻死的兆头。心想：对不起，老板娘请原谅我对你的胡乱猜测，我不是存心想诅咒你的。
    朱颜匆匆忙忙在货架上拿了牙膏牙刷，卫生纸之类的东西，让老板娘结了帐。本还想和老板娘套套近乎，聊几句，可老板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就差点没说出来：快走，快走，别耽误我睡觉。朱颜只好暂时打消念头，拿着买的一堆并不急需的东西打道回府。她也要回去补一觉。
    这一觉睡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起来洗漱后，冲了咖啡，吃了两片面包
    感觉好多了，又精神十足了。朱颜决定再去便利店。
    这时候老板娘也应该起来了吧。
    便利店卷帘门上面的小门已经打开了。
    朱颜走进去：“老板娘，老板娘……”
    老板娘从里面走出来“你又要买什么？”
    “呵呵，暂时没有要买的，我就想问问这附近可有什么风景区。这里面除了你，我想问也找不到人啊！”
    朱颜随便扯了个借口。
    “风景区啊？往上走有百丈崖和大瀑布，两个景点不在一个方向，得分开去；往下就是古镇，那可是以前的茶马古道必经之地，有好多年的历史了，镇上有许多古建筑。你没事可以去转一转。”
    “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想去看看。”突然朱颜灵光一闪，问：“对了，你这有望远镜吗？”
    “没有。你要望远镜干什么？”
    “去看风景，带上望远镜才能够站得高看得远啊！”朱颜随口说道。
    “说得也是。”
    “嗯嗯！”
    朱颜抱着要跟老板娘增进了解的想法，东拉西扯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板娘闲聊。
    “老板娘，这小楼是你自家的吗？”
    “那当然。”老板娘打开了话匣子略带自豪地说：“以前这里住着七八户人家，当初开发商要我们搬出去，其他人陆陆续续搬走了，可是条件谈不拢，谁也别想让我搬呢！他们说我是钉子户，钉子户就钉子户能把我怎么样？后来开发商让步了，说不搬也可以，那就旧址重建，以前的房子实在是太破旧和整个山庄极不协调。重建后的楼房要配合整个山庄的风格，房子的装修也要按照一定的标准。”
    “重修就重修，谁怕谁，后来就跟开发商达成协议：房子开发商负责修，装修我们自己来，所以就有了这一栋三层的小楼房。”
    朱颜：怪不得这栋楼房的风格，外墙的颜色都跟山庄里的楼房是一样的，只是小了点矮了点。
    “那些搬出去的人如今可后悔了，你看在这山庄里面住着多好，我还开了便利店，专门做来避暑的人生意，夏天生意可好了。”老板娘得意洋洋。
    “这么大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吗？
    不害怕吗？”
    “有什么害怕的？平时楼上的房间都租了客人的，也不算是我一个人住。”
    “这房子还出租啊？太好了，我可不可以上去看看，过几天我还有几个朋友要来，我那里住不下，可不可以租几天你的房间？”
    其实朱颜哪里用得着租房子，她只是找借口上去看看而已，想多了解一下。
    “你真的要租房子啊？”
    “嗯！嗯！我还是先上去看看房间吧！我的朋友可挑剔了，不知道她们看不看得上？”朱颜故意说道。
    果然老板娘忍不住了，“我的房子是这里最好的了，外面街上的宾馆都没我这条件好。环境又好，空气又好，又在避暑山庄里面，这么好的房间你上哪找去？”
    “真的这么好，那先上去看看吧！”
    老板娘想了想：“好吧！跟我来吧！”
    便利店的后面有一道门，推开门就看见了上楼的楼梯。老板娘带着朱颜上去参观。
    老板娘：“这是二楼，中间是走廊，两边各有四个房间。我自家占了两个房间，其他的房间都还空着，你朋友来的话，可以住。”
    朱颜打量着房间，是按照旅馆标间装修的，一应设施齐全，干净卫生。
    朱颜走到窗前俯身往下看，“老板娘，你这房子怎么窗户上面也不安防护栏？”
    老板娘看一眼朱颜，“家里又没有小孩子。”
    意思是还怕爬到窗户上掉下去啊。
    “有时候，大人不小心也会掉下去。”（朱颜心说：我怕你跳窗户自杀）
    老板娘略显怪异地看着她。
    “呵呵……”朱颜尴尬地笑笑，转移话题，“二楼就你一个人住吗？”
    “是。”
    “那你家里其他人呢？”
    “出外打工去了。”
    朱颜看看通往三楼的楼梯，那里装了一道铁门，现在是锁着的。
    “三楼和二楼的布局是一样的，整个被一个工程队包了，现在他们放假了，春节后会回来继续住，你就不用上去看了。”
    “喔。”
    “怎么样？不错吧！我没骗你吧？”老板娘指了指房间。
    “还行！我回去跟我朋友说一说，估计没多大问题，她们还有几天才来。就算不满意也别无选择，谁让现在这里只有你一家而别无分店呢！”
    朱颜告别老板娘，准备到土菜馆去吃饭，心里想着美食，某些身体方面的不适好像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大门口两个保安刚刚吃完饭，看见朱颜，小李保安立马迎出来，“朱姐去吃饭吗？今天怎么这么晚呐？”
    “刚才在便利店那里跟老板娘聊天来着。对了，小李，老板娘都是一个人在家吗？她家里其他人呐？”
    “应该是一个人吧？听说她老公和女儿都在外面打工。”
    “哦。”
    “朱姐，我陪你去吃饭吧！反正我也要送保温桶回去。”
    “那好吧！吃饭去。”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土菜馆里只有老板一个人。
    朱颜随便点了两个菜让老板去做，小李还了保温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留下来陪朱颜聊天，等老板把饭菜端上来他才离开。
    吃完饭，朱颜没有忙着回山庄，今天这状态回去也定不下心来码字，还不如去转转。
    “老板，这里离百丈崖远吗？”
    “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走路也就20分钟。”
    “那大瀑布呢？”
    “大瀑布就远了，开车都要半个多小时吧！”
    “那就先走近的地方，去百丈崖看看”。
    “有公交车和进山的中巴车会经过百丈崖，你要不要等一等。”
    “不用了，时间还早，我自己走着去。”
    朱颜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在外面逛一下午，等到晚上再回去。
    出来的时候，隔壁派出所门口站着那个小警察，“大作家，去哪里？”
    “去百丈崖看看。”
    “哦，那里风景比较独特，值得一看，不过有些地方比较险要，注意安全。”
    “嗯嗯，谢谢！我会注意的。如果不放心，把你的电话给我吧！”
    “啊！？”
    “有事情可以打电话报警啊！”
    小警察留下他的电话，还告诉朱颜他叫曾诚。
    朱颜先去超市买了望远镜，然后往百丈崖走去。
    百丈崖风景区的最高点有一个古老的山寨，寨门，碉楼，寨墙保留得很完整。山寨地势险要，只有一条窄窄的路进入寨门，真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山寨内有不少的古建筑，祠堂，牌坊，作坊，石碑林等等大多有一定程度的损坏，一个古建筑文物维修施工队正在这里进行维修，就是包租老板娘三楼的那个施工队。不过现在已经放假，工程暂时停工，只有那些脚手架还立在那里。
    从山寨的后门出去，就是百丈崖。
    百丈崖不止百丈高，在悬崖峭壁上开凿出一条栈道，人在栈道上走，犹如在云端漫步，周围群山逶迤，风光秀丽，悬崖下面沟壑纵横，怪石嶙峋，胆子小的看一眼就望而生畏，头晕目眩。
    朱颜胆子不算小也没有恐高症，走在栈道上倒是心旷神怡。
    听说春天这里漫山遍野开满杜鹃花，美不胜收。
    现在虽然比不上春天，但是苍松翠柏中交杂着黄色和红色也是别具一格。
    因为百丈崖风景区还处于打造期，没有正式开放，景区没有工作人员，再加上是冬天，所以除了朱颜也没有别的人。
    山区天气变化大，之前还是暖阳高照，这会却飘来一团乌云，天色暗下来，恐怕要下雨了，朱颜不敢多待，赶紧下山，等雨下起来就麻烦了。
    下了山，靠近景区大门的公路边有公交车站台，朱颜等在那里，看有没有车经过。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开车来。
    还算运气好，没等多久，就来了一辆中巴车，朱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招手再说。
    中巴车停了下来，朱颜问：“去林海云天吗？”
    售票员：“快上来。”
    朱颜刚刚上了车屁股还没落座，大雨就哗哗地落了下来。
    “好险，好险，再晚一会儿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售票员：“你运气好，这是返程的末班车，错过了就只能走路下去，或者喊人来接。”
    正说着，电话响了，是小李打的：“朱姐，你上哪去了，怎么没见你回来？下雨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谢谢！不用了，我已经坐车回来了，一会就到。”
    十分钟以后，中巴车停在了林海云天门口。
    朱颜跳下车，雨还在下，而且很大，高处的水都往低处流，地上很快就积起了一些水洼。
    小李保安撑着伞等在门口，把朱颜接进了保安室。
    “还好小朱没淋到雨。”王姓保安笑着说。
    “谢谢王大哥谢谢小李关心。”
    “朱姐，你到哪去了？”
    “去百丈崖风景区。”
    “之前没听你说，不然我就陪你去了，还免费给你当导游。”
    “呵呵，下次吧！下次去大瀑布，请你带路，我们自己开车去。
    “好，说定了哦。”
    因为雨还在下，朱颜就在保安室里跟他们聊天。
    话题就被朱颜引到了便利店老板娘身上。
    “这个老板娘厉害啊，别的住户都搬出去了，就她家留下来，房子重建后，又是开便利店又是家庭旅馆，搞得不错啊！”
    “这个女人是厉害。”王保安附和着，我可是这里的第一批保安，知道得清清楚楚。“当初拆迁的时候，她家是钉子户，怎么说她都不搬，逼急了她往房门口一躺说：要拆就先从她身上碾压过去。开发商不想把事情闹大，再说就她一家没搬，对整个规划影响不是很大，就让步了，同意她不搬迁。”
    朱颜：“是个要强的女人啊！”
    小李：“王哥，还有这样的事情，我都没听说过，枉我跟她女儿还是同学呢！”
    “怎么没见他们家其他人呢？”
    “她老公长期在外省打工。她女儿跟我是同学，今年我们都没考上大学，她去县城打工了，我姐就介绍我来这做保安。”
    “她一个人又要照顾便利店又要经营旅馆，忙得过来吗？够辛苦的。”
    “夏天旺季那几个月临时请几个人来帮工，这街上多的是留守的阿婆阿婶，平时一个人就足够了。”
    “哦，是这样啊！”
    随后三个人在保安室里天南地北地神侃，王家柱看上去沉默寡言，一旦打开话匣子，也是很能说的，他就是下面古镇的人，以前当过兵，后来在省城一家房地产公司当保安，也就是田恬所在的公司，林海云天的开发商——宏宇集团。
    公司要在这里开发避暑山庄，好多人不想到这山沟沟里来。王家柱作为第一批入场的保安被派遣到这里来可说是正合心意，离家近，工资也不少，比起在城里还有额外补贴。
    王家柱给他们讲他当兵的经历，还有打工的一些趣闻，朱颜和小李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雨停了，天也黑下来了。
    “朱姐，我要去土菜馆拿饭，要不要也给你带一份？”
    “不了，我回去自己煮面吃。”
    朱颜告辞出来回11号楼，水泥路上还是湿哒哒的，走起路来还噗嗤，噗嗤响。两边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拖出朱颜孤单的身影。有风从林中穿过，呼呼地响，那些夹杂其间的岔道，像怪兽张开大口，等着吞噬一切？
    一个人走，还是有点怕，虽然没有害怕的理由，朱颜还是不由加快了步伐。最后竟然是飞奔，就好像后面有人追赶一样，一口气冲进11号楼的电梯。
    回到家，大冬天的衣服都已经汗湿了，喘口气，等平复下来，朱颜走进卧室，没有开灯，就在黑暗中，掀开窗帘的一角，用望远镜看窗外。
    便利店三个字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朱颜心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楼下卷帘门紧闭，二楼上有一个房间亮着灯，那是老板娘的房间，只不过厚厚的窗帘拉上了，看不到屋里的情形。
    我可没有偷窥癖。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晚上12点，我要搞清楚那落下来的是什么？如果今晚它还照常出现的话。
    窗帘上印出了一个影子，是老板娘。她站在窗前，拉开了窗帘，她的脸出现在朱颜面前，正看向朱颜所在的方向，朱颜吓一跳，呀！被她发现了？下意识地放下窗帘缩回脑袋，才想起，自己有望远镜才可以清楚看得到对方，而老板娘离这么远自己房间又没开灯，一团漆黑，能看到才怪呢？
    想通这个关节，又才重新拿起望远镜偷窥，老板娘回头好像在对屋里的人说什么？如果屋里有人的话？要不就是她在自言自语？
    朱颜想要看清楚屋里到底有没有其他人，却见老板娘很快拉上了窗帘，离开了窗子边。朱颜又等了好一会，见再也没有人影出现，才放下望远镜，打开灯，拿起衣物去厕所洗澡。
    洗了热水澡，换上干衣服，裹着厚厚的棉袍，朱颜觉得饥肠辘辘，这一下午的奔波，现在已经饿得有点前胸贴后背的感觉了。赶紧去厨房煮自己的招牌方便面吧！
    厨房有一扇小窗户，就在灶台的侧面，窗外正好是两堵墙之间的一个空挡，有风往里灌，窗户虽然紧闭，但还是听得到外面的风声，特别是还有风从楼顶上的那些管道口灌进来，传到这里就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在敲打撞击又夹杂着呜咽，刺耳又虐心。胆小的真的会害怕耶！
    朱颜一边煮方便面一边唱：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不怕不怕啦……
    突然，朱颜听到砰的一声响，这声音不陌生，就是热水器打燃火时发出的声音。
    寻声望去，窗外一边墙上是自己家的热水器，另一边墙上是隔壁家的热水器。
    现在是隔壁热水器点燃火了。
    朱颜第一反应是：隔壁也有人住了。然后想到：今天才来的吧？不知道是什么人，应该是年轻人，不知道是帅哥还是美女？明天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啊？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煮好方便面出来依旧一边吃一边跟三个姐妹聊天。吃完聊罢，去厨房收拾，看一下
    窗外，隔壁热水器依然还在使用中。
    收拾完回到卧室，先拿望远镜看了看便利店的小楼，一切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朱颜把手机闹钟设置在11：50，然后才开始码字，坐等那个时刻来临。
    到12点的时候，猜一猜朱颜看到了什么？
    今天白天一直没有码字，晚上要补起。朱颜也不想坐等时间到，等待是一种煎熬，不如有事情做，时间还过得快些。于是认真写，很快进入状态，完全沉浸在书里，进入了忘我的境地。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将她惊醒，把朱颜吓了一跳，发现是手机闹铃在响，才惊觉时间到了。
    关掉闹铃，朱颜掀开窗帘，望远镜穿过黑咕隆咚的广场对准了那边的便利店。那边二楼上早就熄灯了，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黑夜中。
    朱颜眼也不敢眨，紧盯着望远镜里，她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咚咚咚的，快要跳出胸口了。
    短短的十分钟是如此漫长。
    终于，她看到从楼上，准确地说是从三楼上的一个窗口，飞出来一个人，望远镜里清楚地看到，是一个男人，满脸是血，挥舞着手臂，朝地面落下。
    朱颜仿佛听到了落地的那一声响那个人就好像在自己的面前坠地，有半秒钟自己仿佛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呼吸，脑子一片空白，手抖得厉害，望远镜啪嗒一声落在了榻上。
    等朱颜缓过劲来再一次拿起望远镜，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小楼门窗紧闭，安静无比。特别是那个飞人出来的窗户，是怎么开的又是怎么关上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朱颜几乎认为这是幻觉。可是，明明刚才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带血的脸，那挥舞的手臂是如此清晰，不可能是幻觉！
    然而，楼前的地上却什么都没有。那个掉下来的人呢？钻进土里去了？消失在空气里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是一个凶兆。有人从楼上掉下来，傻子都知道是不好的预兆，不管这个人是自杀还是他杀。
    朱颜迫切地需要有人来分享她发现的秘密，虽然这个秘密是如此令人恐惧。她想去便利店看看，一个人又害怕，需要有人来壮壮胆。三个闺蜜是指望不上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敲隔壁的门，晚上煮方便面时，发现隔壁有人入住，管他是男是女，先喊起来再说，给自己壮壮胆也好啊！
    朱颜使劲拍打着隔壁房门，又喊了几声，一点动静都没有。才12点过就睡得这么死？朱颜又用脚使劲踢了几下门，脚都快着了误伤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算了！求人不如靠自己，还是自己去现场看看吧！不亲自走一趟去瞧一瞧，今晚铁定会睁眼坐等天亮。
    打定主意的朱颜跑回房间拿了手机，又在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作为防身武器，准备慷慨赴难。她也不想想，如果真的有魍魉鬼魅之类，一把菜刀有毛用？
    站在电梯门口，想到真的要一个人去，朱颜又有点胆怯了，急需有人来壮胆，怎么办？怎么办？不管了，打电话求救。
    拿手机拨保安小李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朱姐，有什么事？”
    听到小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让朱颜差一点激动流泪。对着电话语无伦次地说道：“你快点来，到便利店去，不……先到11号楼来接我，我马上下来。”
    电梯显示在一楼，朱颜一边跟小李通话一边按下按钮等电梯上来，2，3，4……电梯显示出不同的楼层数字，上来了。
    精神高度紧张的朱颜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自己回来后电梯就停在9楼不动了，没人按，它不会自己上下，是谁把电梯下到一楼去了？
    电话那头小李：“朱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别怕，我马上来。”
    电梯已经上到8楼了，马上就到9楼了。
    电梯在9楼停住，门缓缓打开，朱颜一步跨进去，按了下行键。
    电梯很快下到一楼，朱颜出来才发觉外面风吹得很大，乌拉乌拉地响，一个人待在外面还是心惊胆战的，不知道小李什么时候来？朱颜站在路边一边跺脚一边翘首期盼。
    不一会听到了车子的声音了，小李开着观光车下来了，朱颜挥舞着菜刀激动无比地跑过去，把小李吓一跳，赶紧停车，如果不是提前接到了朱颜给他打的电话，半夜三更猛一看到这个情景，任何人都会吓一跳。
    小李强烈怀疑朱姐是不是梦游？
    “朱姐，你干嘛？快把刀放下。”小李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朱颜看了看手里的菜刀，“不好意思啊，这是我拿来防身的。”
    “这么晚，你跑出来……不会是……梦游吧……？”嗨！心里想的嘴上就说出来了。
    话还没说完，朱颜就跳上车，对小李说道：“快，快，快，去便利店。”
    “朱姐，你先说清楚。”
    “哎呀！等会再告诉你，让你去就去，啰嗦！”朱颜下意识地举起手，晃了晃菜刀。
    吓得小李一缩脖子，赶紧发动观光车。
    “朱姐，你能不能把它放下，别举那么高……”小李指了指她手里的菜刀，我虽然是保安，旁边有个这样的，我也一样害怕。
    朱颜赶忙放下，“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便利店门口，小李把车停下来，“朱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朱颜没有回答小李，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跳下车，抬头看看三楼的窗户，那里漆黑一片，又低头看着楼下的水泥地面，看了很久，好似要把那里看出一个洞来，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朱姐，你找什么？”小李感到奇怪，地上什么都没有啊！
    朱颜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把卷帘门拍得山响。
    “朱姐，这么晚，影响别人休息，有什么事或者要买东西明天再来，好不好？”小李在旁边好言相劝。
    朱颜不理他，继续拿刀一边拍门，一边还喊道：“老板娘，快开门……”
    那架势很有点雪姨叫门的样子。
    这样闹哄哄一番拍门叫喊，楼上就算是沉睡如猪也被吵醒了。
    二楼上的窗户打开，老板娘探出
    头来，没好气地骂道：“拍什么拍？卷帘门不会烂吗？三更半夜的，叫冤啊！还要不要人睡？”
    “老板娘，你把门打开，让我上去看看，我有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朱颜见老板娘露面了，冲楼上挥舞着菜刀说道。
    “哎呦喂！还拿着菜刀来的，你是要入室抢劫还是要上门行凶。李洪强，你娃当的啥子保安，看到有人打上门来了你都不阻拦，枉我家莉莉和你还是同学，枉我还是你的乡里长辈。”
    “老板娘，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菜刀是我防身的，我一点恶意都没有，我马上把刀扔了。”朱颜把菜刀放在观光车上，“老板娘你看，没得刀了，你下来把门打开，我慢慢跟你说。”
    “有什么事情就在下面说也是一样的。”看来老板娘打定主意不开门。
    朱颜：“老板娘，我想问，这楼上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吗？还有没有别人？……一个男的？”
    因为朱颜在望远镜里看到的是一个男的掉下来，所以有此一问。
    朱颜这么一问，连李洪强都皱起了眉头，何况老板娘。
    老板娘怒急反笑：“哈哈！老娘也不妨告诉你，平时住在这里的男人别说一个，十个都不止，如今嘛，屁都没得一个，想来诬赖老娘，门都没有！李洪强，这是你们的业主，你再不把她弄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朱姐，走吧！”小李劝道。他现在怀疑朱大作家是不是写作压力大，入戏太深。
    老板娘又泼又辣，朱颜觉得和她简直是鸡同鸭讲，怎么也不说不清。
    “老板娘，你误会了，我是担心有人从楼上掉下来，才好心好意来提醒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哈！有人掉下来，亏你想得出，妹子，看你年纪轻轻也不像有神经病啊？”
    李洪强也被朱颜的话雷倒了，担心有人从楼上掉下来，就半夜三更来敲门？朱姐，你还有没有更靠谱一点的理由？
    “李洪强，你娃还站在这里咋子？还不把这个神经病弄走，老娘不奉陪了。”说完关上窗子，熄灯睡觉。
    小李把朱颜半拖半拉上观光车，悄悄把刀放在脚下，发动车。
    “朱姐，我送你回去，我知道你们作家写小说压力也很大的，有时候要绞尽脑汁，有时候又仿佛身临其境……。”
    “小李，不是你想的这样。这件事跟我写小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到底是怎么样的啊？”小李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明天吧！明天我想好了告诉你。”
    小保安也不好再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尽心尽力把朱颜送上楼，当然还有菜刀。
    ……朱姐，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小保安站在电梯口跟朱颜告别。
    “谢谢你，小李，今晚影响你休息了。”
    “没事，反正我都睡得晚，我们当保安的，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都要醒。”
    “还有，刚才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好，朱姐，我不说。”小李答应着坐电梯下去了。
    “朱姐，好好休息。明天见。”
    小李把朱颜送上楼后告辞走了。
    朱颜走进卧室，一下子瘫倒在榻上，今晚，不，应该是昨晚了，因为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真是累得够呛啊！
    便利店的事情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应该等到白天去再找老板娘好好说说，凭谁半夜三更被吵醒也会发脾气，老板娘生气也是应该的。
    睡一觉起来再去找老板娘好好解释一下吧！
    ……
    ……
    胡乱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大天亮。
    朱颜爬起来一看已经快11点了。
    匆匆洗漱完，准备出门，早饭和午饭一起吃好了。
    看了看隔壁紧闭的房门，这时候恐怕也应该醒了吧？朱颜敲门，打算认识一下新邻居，难得有人跟她一样冬天来度假。
    敲了半天，没人，估计出去了，这个时候，是该吃午饭了。
    电梯在一楼，朱颜按了按钮，电梯上来了，数字显示1.2.3……朱颜进了电梯，按了下行键，电梯显示数字9.8.7……
    朱颜看着变幻跳动的数字，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刚才电梯停在一楼，是因为昨晚小李坐电梯下去了。
    那昨晚自己一边给小李打电话一边等电梯从一楼上来，又是谁把电梯开下一楼去的？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晚给小李打电话，准备下去的时候，电梯的的确确在一楼。别的不敢说，记性却是公认的好。
    昨晚一心想着便利店的事情，而忽略了电梯。
    电梯不会自己跑下去。那是谁啊？朱颜下意识看看前后左右，有点毛骨悚然。
    真的是鬼片看多了？还是网络写手想象力格外丰富？
    不对不对，一定是隔壁的人出去了？要不昨晚敲半天门都不开。一定是这样，自己吓自己，真的有点草木皆兵了。
    电梯到一楼，朱颜出来，经过岔路口，看着广场那边的便利店，想着等会回来怎么去跟老板娘说，真是伤脑筋啊！摇摇头，往大门口走去。
    保安室里只有王家柱一个人。
    朱颜打招呼：“王大哥，小李呢？喊他和我一起去土菜馆。”
    “小李还在补觉呐，昨晚我听到他接你的电话出去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朱颜不知道怎么回答，随便敷衍道：“没什么事情，我喊他帮个忙。”又转移话题道：“王大哥，我隔壁是不是来人了？是帅哥还是美女？又出去了吗？之前我敲半天门都没人来开，还想跟他(她)认识一下也。”
    王大哥用奇怪的眼神一样看着朱颜，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小朱，哪个隔壁？”
    朱颜：“就是我住的隔壁呀，右边903房间。”
    “小朱，你隔壁根本没住人，别说是11号楼，就是整个山庄，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业主。”王大哥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朱，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王大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两人异口同声，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听到两人说话声的小李从里间出来睡眼朦胧冒出一句：“朱姐，你确定你已经睡醒了？”
    我们的小保安想的是：朱姐这里（脑袋）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朱颜也不生气：“我确定我很清醒因为昨天晚上我看到隔壁用热水器来着。”
    “朱姐，会不会……你看错了？”
    “不会看错，我还清楚听到热水器点火的声音。还有，我昨晚回去就没出来过，电梯应该停在9楼不动，直到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电梯却在一楼，如果不是有人坐下去，停在9楼的电梯会自己下到一楼那才有鬼呢？”
    小李想：朱姐的妄想症不是一点点的重啊？
    “朱姐，如果真的有业主入住，我们大门口不会不知道，要做登记的。”
    “如果你们都不在，她（他）自己进来了呢？比如说你去土菜馆了，王大哥又正好离开了一下。”
    “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大门口有摄像头，如果有人进出，一定会被拍摄到。还有电梯里也有摄像头，有人坐电梯的话，也会拍到。”
    “那你们赶紧查看一下监控记录。”朱颜催促道。如果隔壁的确有人入住那没什么，如果真的没人，那热水器会无缘无故点燃吗？电梯又是怎么回事？
    朱颜坚持：如果没人，热水器不会自己点火啊！电梯也不会自己下去吧？
    听朱颜这么一说，王的神情严肃起来。如果真的有人潜入山庄，伤害到业主，保安也有责任的。
    “小李，调监控出来看。”
    三个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显示屏。
    大门口的监控出来了，昨天到现在，只有朱颜和小李出现在镜头里。再往前一天，还有李娜的影子。
    “你看，除了你根本没有人来嘛！我都说有可能是你看错了。”
    为了彻底让朱颜放心，王大哥又调出11号楼电梯的监控视频，回放，先是看到朱颜在电梯里，就是刚才。然后是小李昨晚下来，再来是小李送朱颜上楼。再往前，是朱颜一个人坐电梯下到一楼，那是朱颜给小李打电话后。
    “你看，这两天就只有你在电梯里，还有就是昨晚小李，哪有别的人。”
    “就是啊！朱姐，你是不是写小说太用功了。”
    “对，我也听说写那东西费脑。”王大哥赞同。
    “朱姐，别太用功，晚上早点休息，休息好了就没事了。”小李安慰朱颜。
    难道真的是自己昨晚看花了眼？
    然而，紧接着，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电梯里面无人，而电梯却在运行，里面的指示灯显示从九楼下到了一楼。无人电梯？！真的是见鬼了，电梯自己从9楼下到一楼，摄像头清楚地拍摄到电梯里数字从9变到1。朱颜差一点惊叫起来，另外两个人也好不到哪去。
    “你们看，时间显示是在晚上7点46分，也就是我坐电梯回家20分钟后。”
    果然下一个画面就是朱颜坐电梯上九楼回家。
    小李：“会不会有人在一楼先按下电梯，他又不坐了？”
    “这种情况也有。我在公司上班等电梯，按下这部电梯，可另外一部先到，我就坐另外一部了，或者等不及就走楼梯了。”朱颜帮助小李分析。
    小李：“对，对对，就是这种情况。”
    “但是，”任何事情就怕这个转折。“你们不是都一口咬定没人吗？那是谁按下了电梯呢？”朱颜看着两个保安。“如果是人为，首先就得有一个人存在！”
    小李和大王面面相觑，后背冒起一股寒意。
    不会是见鬼了吧？
    “王哥，电梯会自动运行吧？”小李弱弱地问一句。
    “会吧！？”
    “这不就结了。朱姐，你别自己吓自己，随带也吓我们一跳。”
    “好吧！也许真的是我看错了。”朱颜不想再难为两位保安。
    “肯定是的，你说大晚上你看隔壁热水器干嘛？”小李气哼哼道，还有一句没说出来：还拿刀去便利店。
    “好了不说了，吃饭去饿坏了。”朱颜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
    王大哥留守，朱颜和小李去土菜馆。
    老板一个人坐在柜台里看电视，看见两人进来，赶忙招呼：洪强，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呢？还好饭菜都在灶上热着，你自己拿保温桶盛一下。”又转头对朱颜说：“小朱姑娘吃什么？”
    “有没有什么现成的，立马就吃，我可是饿坏了，早饭都没吃呢！”
    “有，有，有，骨头汤，土豆烧肉，给洪强他们准备的，有多，马上就来。”
    一会儿热腾腾的骨头汤，香喷喷的土豆烧肉就端上来了。
    “朱姐，你慢慢吃，吃完再过来商量。”小李跟她说了一句就拿着饭菜走了。
    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沾，还精神高度紧张，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吃饭了。
    朱颜喝一口汤，胃暖暖的，真舒服。土豆朱颜也喜欢，也是三个闺蜜的最爱。
    “老板，你的手艺真不赖，土豆特别好吃。”朱颜毫不吝啬夸奖。
    “是本地的高山土豆，个头小粉质重，烧出来又软又糯，别处很难吃到哦！”
    “看来你这土菜馆还有不少好吃的，我要一天吃一种，不带重样的。”
    “好，好。欢迎欢迎。”老板乐呵呵地答应。
    汤足饭饱，朱颜心满意足打了一个嗝，真的是太好吃了，差一点撑着。
    朱颜揉着有些涨的肚子出了土菜馆，就看见隔壁派出所门口站着穿着便装的小警察曾诚。说他是小警察，没有一点贬义，他看上去也就20出头，真的是年轻啊。
    “大作家，今天怎么这么晚？是不是写书已经废寝忘食了？”
    “呵呵！还好。”朱颜胡乱应付着，又揉了揉肚子。
    “怎么，不舒服？”
    “吃得太饱了，呵呵！老板的厨艺太好。”朱颜有点不好意思。
    “这家饭菜的确不错，我也喜欢吃。散步可以消食，要不我陪你溜达一圈？”
    “你不上班？”这个点正是上班时间。
    “今天我休息。”
    这算不算是有备而来的偶遇。
    “那好，走吧！溜达溜达。”朱颜爽快说道。
    两人顺着街边慢慢散步。
    都是年轻人，不乏话题。
    谈朱颜写的小说，谈曾诚的警校生活，曾诚果然是在这儿实习的。
    转到一个岔路口，两人往回走。
    朱颜突然问：“曾诚，你对第六感怎么看？你相信人有第六感吗？”
    曾诚想了想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很多事情和现象现在还无法解释清楚。人的大脑结构非常复杂，而且，人类也没有完全开发出自己大脑的潜能。甚至包括我们身体的潜能，也没有完全激发出来。所谓的第六感或者是特异功能并不是神话，而是人的某种潜能被激发出来了，表现出来与众不同，或者是比别人更优异更明显。我们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就说过，有的人天生异于常人。有的人却要经过外界不断的刺激，大脑潜能才会发挥作用。他提到他的一位学生现在是一位刑警队长，破获了许多大案。在众多的学生当中，他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能干的。但是却是破获案件最多的一个。为什么呢？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有很多次，都是靠自己的直觉来判断才走向正确的方向得以破案。这种直觉就是第六感，我们常常说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大概就是第六感出现了，就看你抓不抓得住这个灵感。
    教授还说如果你善于抓住灵感，善于利用自己的直觉。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套自己独特的判断和认知方式，会事半功倍。别人以为你具有特异功能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么说，你是相信的咯！”
    本来心里还有点忐忑不安的朱颜听曾诚这么一说，心就放下一半了，毕竟具有某方面异能的人少之又少，小警察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很高兴。
    “今天才听说有这样解释第六感特异功能的。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异功能？”
    “惭愧，惭愧，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我具有超能力。我倒是希望我有啊！那如同开了外挂，想不牛都不行，呵呵！”
    “那如果我说，我具有某种特异功能你相信吗？”朱颜看着小警察认真说道。她相信曾诚，而且她需要曾诚的帮助才下定决心把这个秘密告诉他，这两天可把她给憋坏了，她总有预感，哪个坠楼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有特异功能？是不是点石成金？”小警察做出一副财迷像。
    “我是说认真的。我真的对某些方面有特殊感应。”
    “好！你认真说我认真听。”曾诚收起嬉皮笑脸。
    朱颜就从头说起，从学校跳楼女生，公寓的上吊女孩一直说到这两天午夜场出现的坠楼男人。”
    曾诚一直认真听朱颜讲诉，没有打断她。
    末了，朱颜说：“这算不算是一种特别感应？你会不会认为我是怪物？”
    曾诚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人在感觉到恐怖气氛或者某种危险的时候，大脑和身体会产生相应的反应，这很正常。比如说有人拿刀子对着你。你肯定会感到恐惧，害怕。身体会发软啊四肢颤抖啊！这就是一种感应。这些感应普通人也有。只不你说的这几件事情，普通人是感应不到的，说明你的这种感应比普通人更加敏感，更加深入，更加超前。你大脑和身体的潜能比普通人更强大。应该是一种超能力。只是这种超能力好像没得什么好处，更多的是带给你恐惧和烦恼。
    “对，对，是这样。”
    毕竟具有某方面异能的人少之又少，小警察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她，还分析得头头是道，她很高兴。
    “只是这次跟以往两次都不一样。以往我先是感应然后就看到了真实的人，哪怕是尸体，这次看到的只是一个影像。开始我还担心是老板娘要跳楼，没想到是个男的。那……会不会是这个男的将会从楼上坠落下来？我的预感能力超前了吗，会提前这么久预感到不幸的发生？”
    “根据以往两件事情来判断完全有这种可能哦！”
    “老板娘说三楼上住着一个施工队。那么，这个男的会是施工队的成员吗？可惜现在施工队放假了，不然就可以看看男的是谁。现在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场意外的发生？”
    “你用了‘意外’这个词，你怀疑他不是自杀？”
    “是。我昨晚用了望远镜，清楚看到他满脸是血，如果是自杀，不应该会是这样的吧？当时我吓坏了，还跑去敲便利店的门，想问老板娘认不认识这个人呢。老板娘被我吵醒了还骂我是神经病呢。呵呵！”想到昨晚的事情朱颜自己都忍不住笑。
    曾诚听着听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想了想说：“别忙着去问老板娘，等今晚再看看，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再一次出现？……好好记住男的相貌，能画下来最好。”
    “嗯！”朱颜点头答应。
    “今晚我想去你那里。”曾诚突然说。
    “啊？”
    “午夜12点，我也想见证一下奇迹。不知道我有没有特异功能，也能看见你说的一切。”小警察的眼睛里充满了热切。
    “你是不相信我说的？”
    “我不相信你就不会听你说这么多，正因为相信你我才想要和你一起去搞清楚这一切。”
    “好，你来吧！记住12点之前到，别错过了。我住11号楼二单元903。你找得到吗？里面可是有很多楼房哦！看上去都差不多”
    “没事，我来的时候问一下门卫不就行了。”
    “算了，还是我来接你吧！我有车。你到门口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嗯！我出门前给你打电话。我现在回去看能不能查施工队的资料，把人找出来，到时候你来认一下。”
    “你怎么查？”
    “派出所里有啊！外来人员在这里都要到派出所做登记！”
    “对啊！看来答案很快就要揭晓咯。”
    “但愿。”
    两人分开，曾诚回派出所，朱颜回山庄。
    王大哥小李正在焦急地等着她。
    “小朱。”
    “朱姐。”
    “你可回来了，”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你们等我有事情吗？”
    原来，刚才王家柱和小李边吃饭边继续讨论。
    小李说：“王哥，我们山庄的电梯真的是可以自动下一楼吗？”
    “我也不确定，应该是有人按几楼就停在几楼吧？”
    “那我刚才问你，你说是。”
    “我就随口一说，不是怕再吓着小朱嘛。”
    “那你说，是不是真的有鬼？这山庄以前闹鬼不？”小李是今年才来的，以前的情况不清楚。
    “瞎说八道什么？”
    “要不是有鬼，真的钻个人进来，也不是不可能吧？咱们山庄也就临街的这边有围墙，围墙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除了从这个大门进出，还有古镇有条路可以到沟底，还有从那树林子里钻进来……因为地势险要那些地方可是连围墙都没得的，但不保证有人进不来。”
    “你是说真的有人进来了？”
    “我也希望真的是朱姐看错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王家柱坐不住了，起身打开一个铁皮柜，找出一把钥匙，“这是903的备用钥匙……
    “啊！我们可以马上去看看。”小李激动地提议。
    “现在不行，得先让管家给业主打个电话，征求他的同意，我们才能进屋去。”
    “王大哥，你要怎么说呢？”小李冷静下来，知道不能私闯民宅，偷偷的也不行。
    “就说要做一次水电气方面的安全检查。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检查，相信业主能够理解。”
    只能这样了。
    王大哥先给管家李娜打了电话，请她联系业主，征求同意。
    朱颜回来的时候王大哥小李正在焦急地等着李娜的回复。
    两人商量暂时不告诉朱颜他们的怀疑，等业主同意后他们进屋去看了再说。
    “没事，没事，只是想你吃饭怎么吃了这么久？”
    “呵呵！吃得太饱，去转了一圈。”
    “朱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来嘛，来嘛，顺路，我正好要去巡视一下。”
    坐着小李开的观光车，朱颜沿途看着那些茂密的森林，里面黑压压的，朱颜就笑着说：“这么大的林子，随便藏个人在里面都发现不了哈。”
    小李听得头皮发麻，“朱姐，你又在说笑啦！”
    “呵呵！害怕了？”
    难道你不害怕？
    “朱姐，你又说笑。是不是还想着热水器的事情？”小李想着她一直坚持认为有人来过。
    “我没想，也许真的是我看花眼了，哈哈！”朱颜打着哈哈。
    “朱姐，别想那么多，晚上你就好好待在屋里写小说，哪也别去，把门反锁好，也别随便开门。有不对劲赶紧打电话……”小李不厌其烦。
    “放心吧！兄弟，今晚我有免费保镖。”朱颜得意地说。
    小李一直把朱颜送上楼，看着她进了门才离开。
    “朱姐，千万不能大意。”因为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有人潜入山庄，小李只得小心叮嘱。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对于自己的安全，她还是有信心的，她还从来没有感应到自己有危险过。
    反正今晚小警察要来，到时候可以跟他提一下。
    朱颜进卧室，第一件事情先拿望远镜观察便利店。呵呵！都快有偷窥癖了。朱颜自嘲一下。
    便利店楼上楼下门窗紧闭，记得上午出门的时候，朱颜随便瞄了一眼也是这个样子，看来老板娘今天一天都没开门啊！大冷天还是卷在床上舒服啊！
    这样想着朱颜就真的裹在被窝里准备码字，离天黑还早，离午夜12点更早，还是抓紧时间码字吧！
    码字的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啊！等一章完成，天已经黒透了，房间里一片昏暗。
    朱颜揉揉眼睛，开了灯，适应了一下，然后趴在窗台上，悄悄掀起窗帘一角，把望远镜对准了便利店。
    老板娘的房间亮着灯光，只不过拉上了窗帘，什么也看不到。
    现在8点不到，也不知道小警察什么时候来，先弄点吃的。朱颜找了一包饼干，准备烧水冲咖啡，今晚就不吃方便面了。
    厨房里，朱颜等着水开，下意识地看了一下窗外的热水器。
    突然，又是砰的一声，热水器又打燃了。
    怎么？又来了？
    招式虽然老，可是很有效。
    朱颜冷不丁还是吓了一跳。
    真的有人在隔壁啊！
    屏息站在厨房里，想：我是当没看见呢！还是当没看见？
    朱颜跑回房间拿了手机，对准窗外的热水器拍照，有图有真相，这下小李他们不会说我眼睛花了吧？
    正准备给小李打电话，热水器又停了，要走了吗？
    朱颜轻手轻脚走到门口，从猫眼上望外看。
    九楼三个房门是并排的，根本看不到隔壁的门，朱颜只能看到对面的电梯门和旁边的楼梯。
    悄悄开了门出去，把耳朵贴在隔壁门上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什么也没听到。
    等等……好像有脚步声？
    怎么办？朱颜脑筋急转，飞快地跑上楼，躲在九楼和十楼的楼梯转角处
    脚步声到门口了，朱颜心说：来了来了。
    隔壁房门打开，一个人影闪了出来，戴着帽子口罩，左右看了看，飞快地顺着楼梯下去了。
    朱颜悄悄下来，按了电梯，赶紧
    打给小李，“小李，隔壁真的有人，我看见他刚刚下楼去了，我跟着他，你们赶快过来，咱们来个前后夹击。”
    “别冲动，朱姐，你就待在屋里，哪也不能去，我马上过来。”那边小李比她还紧张。
    “不行，今天非得抓住他不可，”
    朱颜打定主意。进了电梯。下到一楼，追出单元门，外面别说人影，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哎！让他跑了。
    朱颜正在懊悔自己下来晚了，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是从楼上下来的。
    原来自己坐电梯先下来了，那个人走楼梯要慢一步。
    朱颜一闪身躲进旁边的绿化带里，悄悄地拿出手机，镜头对准出口开了录像功能。
    刚刚躲好那人就出来了，穿着黑色的防寒服，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楚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他朝左右看了看，朝着四期工程的方向去了。
    朱颜看他走了，抑制住心跳，想要悄悄地跟上去，一个人又害怕。怎么小李还不来啊？
    等到小李的观光车开来，那个人
    已经走得看不见了。
    “快，快，他往那边去了。”
    “晚上不要去追了，太危险。”
    朱颜这才注意到观光车上还有一个人，是曾诚。
    “你们怎么走到一块的？”
    “朱姐，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曾警察刚好在门口说要找你，就一起来了。”
    曾诚：“出了什么事情？下午没听你说。”
    “也没什么？就是我隔壁偷偷进来个人。”
    “都怪我们，朱姐跟我们说过，我们没引起重视。还好朱姐没事，否则……可惜让他跑了，这楼梯口和楼道里没有摄像头，不然就可以借助监控看清楚。”
    “那边有监控吗？”曾诚指了指那人消失的方向。
    “没有。那边是四期工程刚刚开始。整个山庄只有大门口和一些主要路段有摄像头，其他地方还没来得及安，以后会增加的。”
    朱颜：“我刚才倒是看见他了只不过他带着帽子和口罩，没怎么看清楚。不过我有视频。”
    “朱姐，你真聪明，这下他跑不了啦。”小李毫不吝啬地夸奖。
    “我们还是先上楼去看看，具体怎么回事，你们慢慢告诉我。”曾诚提议。
    三人坐电梯到达上楼，朱颜就把昨晚的发现以及今晚的事情跟曾诚讲了一遍。听得曾诚皱起了眉头。
    出了电梯，看了看隔壁903，曾诚问：“是这个房间有人潜入吗？”
    “是的。”朱颜点头。
    曾诚敲门。
    朱颜和小李的想法一致：如果能有人来开门就好咯。
    敲了半天没有人来开门。
    “有钥匙吗？”
    “有一把备用钥匙，今天王哥拿出给我了，我们已经征求业主同意，准备明天进来看看。”
    “没听你们说起？”朱颜表示不满。
    曾诚接过钥匙示意小李和朱颜退到两边，他开门。
    “等一下。”朱颜一惊一乍。
    两人看着她，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朱颜飞快打开自己家门，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菜刀。
    不是吧，朱姐，又拿菜刀。小李无语。
    朱颜：“小心点，万一里面还有同伙呢！”
    小李拿着电棍，朱颜紧握菜刀，有它在手，安全感爆涨。
    两人一左一右紧盯着曾诚。
    曾诚拿出警察叔叔的气势，打开门猛地冲进去，朱颜和小李也跟着冲进去。
    屋里漆黑，好在小李的警棍是带电筒的，勉强可以照亮。
    “把灯打开”。
    小李找到开关，屋子里亮了。
    隔壁的布局跟朱颜家一样的，厨房，客厅，阳台，两个卧室加卫生间。
    三个人把所有房间都看了个遍，客厅的家具和卧室的床都铺着遮尘布，一副无人居住的样子。
    朱颜重点看厨房和卫生间，这两个地方是要用到热水器的。
    厨房里面没有动过的痕迹，灶台上和案板上积了一层灰，水池也是干的。
    推开卫生间的门，朱颜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你们闻到没有？”
    曾诚：“嗯！烟味道。”
    小李使劲嗅了一下，点点头“是烟味道。”
    “这个人要么烟瘾蛮大的，这么一会功夫就忍不住抽烟了。要么就是待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他早早潜入，一直等到朱颜回来才能动作。
    本来他可以做到不留痕迹的，悄没声气地来，悄无声息地走，让朱颜认为自己看花眼就行了，就是这烟暴露了有人存在。
    曾诚指了指洗手池，“你们看，是湿的，有水渍。喷头也是湿的。”
    有烟味，又有流水的痕迹，不说昨天至少证明今晚的确有人在这里。
    “会不会是小偷？从外面进来，准备偷东西。”
    “若你是小偷，这么大个山庄，这么多无人居住的房间，你会选一个有人住的隔壁来偷？你还不如说他只是顺便进来洗个澡？”
    “说的也是哈，哪有如此的笨贼。”小李不好意思挠挠头。
    曾诚：“这个人坐在马桶盖上一边抽烟，一边把喷头放在洗手池里，然后打开开关，热水器点燃了火，而水就从洗手池流走了。”
    “怪不得，卫生间的地面上都是比较干的，只有靠近洗手池那里有少量水渍。他坐在马桶盖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其他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灰尘，而马桶盖上却干干净净。”
    “嗯，有道理。”小李也带头赞同。
    “你们去我家厨房感受一下我来开热水器。”
    曾诚和小李跑去隔壁朱颜家厨房，等了一会，只听见轰的一声响，热水器点燃了，呼呼地工作着。
    两人转回隔壁。
    “现在你们相信我昨晚看到的是真的了吧！”
    两人点头，早就相信了。
    “他要上楼来，不坐电梯就必定是走楼梯。因为楼梯口没有摄像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楼梯上应该还有他的脚印。”
    三人出来走到楼梯边，果然，楼梯上面有脚印，有从下面来的，也有朝下去的。应该是走上来，又走下去的。
    这楼里有好几个月没人住了，楼梯也没打扫，积了灰尘，再加上昨天下午下了雨，湿脚印踩在楼梯上留下了印迹，虽然过了一夜，但脚印还是很明显。
    “这些脚印和房间都不要动了，明天我去所里报告，派人来处理。”
    三个人锁好隔壁房门，回到朱颜家里。
    朱颜冲了咖啡给他们喝。
    小李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自言自语：“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不是小偷，这屋里也没什么好偷的？又不洗澡，开着热水好玩啊？难道潜入进来就为了坐在马桶盖上抽支烟？还有他偷偷地进来，别人掩饰都来不及，他反倒大张旗鼓地打燃火，这不是告诉别人他在这里吗？他到底要干什么？”
    朱颜听着小李的话，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具体是什么，却又捕捉不到。
    “曾诚你不愧是警察，分析得条理清晰。那电梯无人运行也好解释了，我也学着分析一下，你看是不是这样的？”
    “我们现在已经确定有人潜入进来了，至于他怎么进山庄的，走大门这一点可以排除了，有监控为证。山庄这么大，还有一些隐蔽路线可以进入，这个有待进一步调查。这个潜入者昨晚在我回家后不久，也进入了11号楼，按下电梯，却没有进去，一，有可能是想起电梯里有摄像头，他会暴露，所以果断放弃。二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造成一种无人电梯运行的恐怖气氛，以达到吓唬人的目的。我估计是后者。这样说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
    朱颜继续：“今晚这个人又潜入隔壁903，躲在暗中观察，等我厨房亮灯，就开始点燃热水器，目的就是要引起我的注意，知道隔壁有人，而我一旦找保安求证，答案显而易见。隔壁无人居住热水器却打燃火，再加上电梯无人又在运行，那么胆子小的女孩就会认为在闹鬼，结果会怎么样呢？当然是吓得有多远跑多远咯！”
    小李笑起来，“不过朱姐，你的胆子不小啊！”
    “对啊，我昨晚还去拍门来着，不过估计那时候人已经离开了。就是我给你打电话之前。”
    曾诚：“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后怕，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还敢独自去敲门。这个人搞这么多名堂，就是为了吓唬你？就是一个恶作剧？我看不止这么简单啊。还好他走了，如果他居心不良，等你去敲门时，他突然对你下毒手，你一个弱女子，哭救无门……”
    小李：“快别说了，看吓着朱姐。保不齐这个人还会来的。朱姐，要不，咱们报警吧！我感觉还没完呢。”
    “报警？警察不就在这里吗？”
    朱颜指了指曾诚。
    “对哦，把他给忘了。”曾诚还穿着下午的便装，小李一时忽略情有可原。
    曾诚：“我有一个疑问：他是怎么进903的？我刚才仔细看了门窗，门没有撬动的痕迹，窗户都有护栏，从外面也钻不进来。”
    “用钥匙打开的呗！”朱颜。
    “有几把钥匙？”
    “钥匙一共三把，业主两把，管家保留一把紧急备用，放假前管家都把钥匙交到保安室，锁在铁皮箱里，只有我和王哥拿得到。”
    “哈哈！不会是你们晚上偷偷拿了钥匙开门进来吓唬她吧？”曾诚说道。
    小李脸色都变了。
    朱颜：“别吓他，我相信不是他们。”
    小李瞪了他一眼有这么说话的吗？俺的小心脏都扑棱扑棱的了。
    曾诚：“哈哈！首先怀疑一切然后再逐一排除。”
    又问朱颜“你有没有什么仇家？得罪过什么人？也许平时不好对你下手，这次逮着机会，在这僻静之地，趁你孤身一人欲加害与你……”
    “曾诚，我发现你很有写小说的潜质了。”
    “真的？”
    “你说的这些都不可能。如果要加害我，他大可直接开门进来，何必躲在隔壁装神龙鬼。以他的本事，能够进903，进我的房间也易如反掌吧”。
    “不管是小偷也好，还是冲着你来的也罢，既然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痕迹，最好还是把他找出来，不然谁知道他还会干些什么事情？”
    “对，他就是个安全隐患，是一颗定时炸弹，不排除，朱姐就很危险。朱姐，要不我叫我姐来陪你吧，你一个人住不安全。”
    “哪里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过两天我的朋友就来了。到时候人多的不得了，还怕区区小毛贼。”
    “对了这个人并不知道我们发现他了，说不定明天晚上他还会来。要不我们明天先躲在隔壁来个守株待兔怎么样？”朱颜脑洞洞大开拿出写小说的劲头开始出谋划策。
    “是个办法，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所长汇报，请他派人来蹲守。一是保护你的安全二是守株待兔。”
    “今天晚上就由我留在这里陪大作家。小李你先回去吧。”
    没办法，小李只好先走了，他还要回去值班，王大哥肯定也焦急地等着他回去讲经过，虽然刚才他已经简短通过话，告诉了他一个大概。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咱们再好好想想，捋一捋这个人冲着你来有什么目的？”
    朱颜想了想：“我想不出来，我平时又没得罪人，我到这里来度假，就三个好朋友知道，她们我是绝对信任，不可能搞这种恶作剧。另外就是我到这里才三天，拢共就认识几个人，你，就不说了，今天才算认识，然后俩保安，便利店老板娘，土菜馆老板……跟他们也没多大的关系呀。”
    “他如果只是想吓唬你，迫使你离开，那么就是你的到来碍着他什么事了？你把这几天的经历完完全全告诉我。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信息，我帮你分析分析。”
    朱颜就把她到这里来的点点滴滴通通告诉了曾诚，末了说：：“要说的就这些，要说怪事就是半夜三更看到男子坠楼，跟隔壁有人有关系吗？”
    曾诚若有所思：“你说你拍到了潜入者，把他放到电脑上看看。”
    好。
    电脑在房间里，朱颜脱了鞋跳上榻榻米，把电脑打开，把手机里的视频传了上去。
    “行了，来看吧！”
    一回头，看见曾诚站在门口裹足不前。“嘿嘿！你们女孩子花样真多，房间这样装修。”后一句他咽回去了……进屋就上床。
    “呵呵！我朋友设计的，她说不怕人多，可以随便打滚。”
    “呃，好有创意。”
    “没关系，你上来吧！我不介意。”
    曾诚脱了鞋，小心翼翼踩上去，生怕踩塌了样。看得朱颜一阵好笑。
    两人并排坐在电脑前，暂停，放大。那个潜入者就占据了整个屏幕。
    虽然带着帽子和口罩，但面部大体轮廓还是清晰可见，身材高大强壮。
    “这个人你以前见过吗？”
    朱颜：“没有。但是我已经记住他了，下次见到，我肯定能认出来。”
    “这么厉害？如果他不带帽子和口罩呢？”
    “也能。”朱颜有信心。对见过一面的人几乎过目不忘。
    “这是不是你们作家的特长，对人物观察仔细，善于刻画。”
    “别的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见人过目不忘，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特异功能。”
    “算吧！哈哈！我不知道你身上还有多少特异功能？”
    “目前也就这两样。”多了还了得，真成怪物了。
    曾诚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两样？心思一转，问道：“那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坠楼的人？”
    “不是。”朱颜肯定。“那个坠楼人虽然满脸是血，但是一眼就能看出跟潜入者不同，他还要瘦些……这样，我把他画出来，你一看就明白了。”
    曾诚相信她的话。潜入者不是坠楼者，那么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曾诚陷入沉思，而朱颜说干就干，开始在电脑上画起来。
    屋子里一下子无比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
    “画好了，你看。”
    曾诚凑过去，电脑上有一副素描画像，果然跟潜入者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又是你的一个特长？”
    “嘿嘿！学过一段时间。”
    突然手机铃声大作，两个人都惊了一跳。
    朱颜：“是闹钟。时间快到了，还有10分钟。”
    曾诚还有点茫然：“什么时间到了？”他已经忘记今晚最初的目的了。
    “坠——楼——人——要——来——了——你怕不怕？”朱颜故意拖长了声音。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看不到。”虽然这么说，曾诚还是抢先拿起窗台上的望远镜，掀开窗帘，朝对面看去。
    当然，除了小楼，什么都没有。
    “你这里正好对着小楼，是最佳观察位置。你说坠楼人是从三楼掉下来的，具体是哪个窗户？”
    “右边第二个”
    “看不出什么特别啊？”曾诚把望远镜对准三楼右边第二个窗户。
    “你当然看不到咯，给我，时间到了。”朱颜伸手去拿望远镜。
    “你说，能不能拍下来。”
    “你想多了吧？我能看到，不代表手机能看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试一试？
    “要试你试”
    “那用你的手机。”
    “哎呀！怕了你了，”
    朱颜把手机摄像功能开启，递给曾诚：“喏，拿好，对准方向，开始了。”
    两个人趴在窗台上，窗帘已经全部拉开。
    曾诚拿着手机，努力睁大眼睛，尽管此时此刻他什么都没看到。
    朱颜拿着望远镜：“来了，他从三楼窗户飞出来了，但是看不见窗户里面有没有人？他满脸是血，挥舞着手臂，嘴里好像在喊着什么，落下的动作很慢，像电影慢镜头，又好像故意要让人看清楚……
    突然，旁边的曾诚扑过来一把抓住朱颜手里的望远镜，举到了自己眼前，朱颜猝不及防，身体被扑倒在窗台上，拿望远镜的手却又被曾诚抓住，举在半空中，那姿势一点都不优美，很痛苦好不好。
    望远镜里，曾诚仿佛看到一张带血的脸从自己眼前滑过，坠落尘埃，转眼消失不见。
    “喂！你干嘛？吃错药啦？”朱颜气呼呼地翻身农奴得解放，要把地主斗。哎呀，妈呀！试问我的老腰，经得起几折腾？
    “我听你说的这么仔细忍不住也想看看，看能不能跟你一样能够看到……”
    “那你看到没有？”
    “哎！什么都没看到。”曾诚满脸失望。
    看到曾诚的样子，之前被扑倒的不快也一扫而光。转而安慰道：“别伤心，毕竟像我这样的还是少之又少。”
    “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夸自己？”曾诚笑道。
    “那手机呢？手机可拍到什么没有？”
    “来看看。”
    朱颜不抱什么希望，毕竟手机不是她，她能够看到，手机未必能，再说距离这么远，最多能看到小楼吧！
    曾诚把手机连接到电脑上，视频上传，果然只能看到小楼，都还是模糊的。
    放大后再看，奇迹出现，楼前空中隐约有一团黑影。放到最大，定格。曾诚指着这团影子问：
    “你看到的坠楼人是不是在这个位置？”
    朱颜点点头。
    妈呀！我的手机也有特异功能？这下又捡到宝贝了？
    好像是在回答她的疑问，曾诚说：“我在想，这个坠楼人一定是冤魂不散，才有这么大的气场让你感应到，甚至手机都能够拍到。”
    “这么说，他是死于非命。”
    “嗯！以我的经验应该是。”
    “去，你有什么经验，一个实习生而已。”朱颜嗤之以鼻。
    “好歹我也是科班出身，比你有经验吧！”
    “好好好，我不和你作无谓的争论，接下来，怎么办？”
    “把这些视频，照片，还有你画的人像都发到我的邮箱里，明天我们去派出所报案。”
    “这些视频照片经过专家的处理，能够清晰可见。大作家，如果因此解开秘密，你要算首功。”
    “什么首功不首功的，我只想知道真相，这个坠楼人天天在我眼前出现，也是缘分吧？”
    “得亏你有超能力，不然有谁知道这里有人坠楼呢？……”
    “我们这样说，好像已经认定他已经死了。”
    “是死了，难道不是吗？”
    “不对！”
    “有什么不对？”
    “如果坠楼人是在这里出事的，山庄保安不会不知道吧？你们派出所不会不知道吧？”
    “你有问过保安这里有人坠楼吗？”
    “没有。”
    “你有问过派出所这里有人坠楼吗？”
    也没有。
    “那不就结了。”
    没人会无缘无故跟你提起有人坠楼。
    “走。”
    上哪去？”
    “问人去。”
    “这么急。”
    “反正也没事干。”
    “比我这个警察还心急。”
    两人带上电脑，手机，坐电梯下来。
    “坐车去。”
    朱颜开了车门，等曾诚坐上来，一轰油门，一会就到大门口了，下车进保安室，王大哥还在看电视剧，看见朱颜和曾诚，“小朱，这么晚还出去？”
    曾诚：“王大哥，你是老保安了，这个山庄有没有发生过坠楼事件？”
    “没有。这个山庄的开发商是宏宇集团，是省城的知名企业，很注重施工安全，从一期到现在的四期工程都没有出过安全事故。”
    “那便利店呢？”朱颜忍不住发问，“比如说，租客坠楼，有没有？”
    “没有。坠楼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可能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在这里当保安。”
    两人面面相觑。这就奇怪了，竟然没有坠楼发生？那这个坠楼人到底是谁？是死是活？是已经发生还是未发生？真是一团乱麻。
    “谢谢王大哥，如果你想起什么记得告诉我。”
    曾诚郁闷，这不是抢我的台词吗？
    “我们现在要出去，麻烦你开一下门。”
    王大哥看看曾诚，“小朱，这么晚你还……”
    “没事，王大哥，我们去派出所。”
    曾诚更郁闷：难道我像坏人，我可是堂堂警察。虽然是见习。
    两人到了派出所，今晚值班的正是所长。
    看见曾诚和朱颜进来，问：“小曾，这么晚还出去了，有事吗？”
    “刘所，这是我朋友朱颜，是写网络小说的，这几天就住在林海云天避暑山庄里，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刘所是一个四十多岁，长相厚敦厚的汉子，朱颜认出他是第一天在土菜馆吃饭时遇到的那几个警察当中的一个。
    “什么麻烦，说说看能不能帮你。”
    朱颜把这两天发现隔壁有人潜入的事情说了一遍。
    “是山庄的住户吗？”
    “不是。保安说整个山庄除了我再没别的住户了。”
    “哦？那是流窜进来的小偷？”
    “不是小偷。我们进隔壁房间看了，没什么可偷的。”
    “你们，你们就这么闯进别人家去了？”刘所指着曾诚。
    朱颜赶紧分辨：“不是，保安征求同意了的。”
    “他偷窥你了？恐吓你了？”
    “我感觉他是在监视我，故意恐吓我。”
    “故意？”
    “你们认识？有仇？”
    “不认识，以前从未见过。不过今天看到了。”
    “那他为什么要恐吓你，总有个理由吧？”“理由呢？”
    “理由是我怀疑他跟一起坠楼事件有关？
    “坠楼？”刘所看了看曾诚“你朋友的思维方式很跳跃啊！我怎么发觉跟不上啊！网络作家都是这样的吗？”
    曾诚看着朱颜，“你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也是刚刚刘所问理由突然灵光一闪才想到的。曾诚，我之前是不是说过：“要说怪事就是半夜三更看到男子坠楼，跟隔壁有人有关系吗？”
    “是，你说过。所以我才问你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但肯定有关系。隔壁出现的潜入者，如果他的目的是恐吓我迫使我离开，那么就说明我某些地方妨碍了他，现在想来我刚刚到这里，一无怨二无仇的，唯一能够妨碍到他的就是我发现了坠楼者。而这个坠楼者很有可能是被人推下楼的。”
    刘所差一点跳起来，“谁坠楼了？自杀，误伤还是谋杀？”
    “刘所，这个我待会再说。正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才不惜冒险来恐吓我。”？
    曾诚：“可是他怎么知道你发现了坠楼人呢？难道他也具有超能力？知道这件事情的目前就我俩，你不是怀疑我吧？”
    “去，在你知道之前，潜入者就已经出现了好不好。”幼稚。
    “嘿！嘿！你们刚才说的坠楼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怎么不知道？不是我们这里发生的吧？”
    也难怪，这个位于山沟沟里的乡村拢共就这么点大，有个风吹草动，派出所不知道？
    “还是我来说吧！”
    曾诚点开电脑上朱颜画的画像，“这是坠楼人，这是朱颜根据记忆画出的画像。朱颜算是半个目击者吧。”
    “半个目击者？什么意思？”
    “她只是看到了坠楼者掉下来，并没有看到他是自己跳楼还是有人推他下楼。”曾诚不好说朱颜看到的只是一个反复出现的场景，只能这样解释。
    “但是凶手以为她看见了或者知道了什么，所以他才不惜以身犯险来恐吓她。”指着电脑上潜入者的照片说“这个人有可能就是凶手，或者跟凶手有关。”
    “我这样说得很明白了吧！”
    朱颜带头，“嗯嗯，就是我心里想的。”
    刘所：“我也听明白了，那案发现场呢？尸体呢？”
    “案发现场就是便利店，尸体不知道。”
    “便利店？什么时候的事情？”刘所跳起来，“那还不去现场。”
    “刘所，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也是感应到有人坠楼，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感应？不知道？难道这些都是你的推测？还是你小说写的情节？”
    “我……”朱颜语塞。就知道说出来没人相信，除了曾诚。
    “那现在你想怎样？让我们把他找出来？就凭你的感应？”
    曾诚：“所长，反正长夜漫漫，不如让我们来做一些大胆的假设推测吧！就当是玩一个游戏或者是普通案例分析怎么样？我和大作家来讲，你经验丰富，有不对的你批评指正。”
    “对啊，来个模拟案件侦破。”朱颜
    刘所来了兴趣，这样也行。“假如发生了坠楼案，你准备从哪里开始？”
    曾诚：“就从便利店的租客开始。坠楼者从三楼的一个房间坠落，首先肯定是查询租客的信息，确定坠楼者身份。三楼被一个工程队包租了，我查了一下一共有12个人，这里有他们的登记资料。”
    这份资料还是山庄的管家去年做的登记，这方面的工作他们做得还是比较细的。
    曾诚继续：“从前年开始这12个人就包租了便利店上面的三楼，因为他们承包了百丈崖古建筑的维修，要待很长时间。”
    “所长，你把电脑打开在外来人员登记记录里可以找到，里面还有12个人的照片。”
    “你小子，这么清楚？”刘所一边点击鼠标，一边说。
    “嘿嘿！我今天下午抽空看了一下。”
    这边朱颜把自己的电脑打开，找出坠楼者的画像。
    “这是我根据感应看到的坠楼者，我把他画出来了。快看看是不是那12个人里的。”
    “嗨！你们呀！看来是有备而来，我一步一步被你们往坑里带。”刘所一边作比较，一边说。
    “嘿嘿！刘所，模拟模拟。”
    曾诚和朱颜也一边一个盯着电脑。
    一个一个看过去，没有？
    再对比一次，还是没有。坠楼者不是工程队的人，那是谁？
    “等一下！”朱颜突然叫停。
    电脑上出现了的是工程队一个人的照片。再看这个人的资料，叫张宇是工程队的副队长，施工员。队长经常不在，工程队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他负责安排。
    “把他的照片放大。”朱颜说。
    刘所照做。
    朱颜在自己的电脑里找出潜入者的照片，说：“刘所，这是我今晚拍到的潜入者，他们是不是很像。”
    刘所把照片上的人和朱颜拍的视频再作比较，果然好像。
    曾诚：“你怎么看出来的？”
    朱颜小小得意一下：“你忘了我记性好哇！我说过再见到他，我一定能认出他来。”
    发现这点，让他们信心大增。
    找到了潜入者，那就证明他们的思路是对的。跟便利店脱不了关系了。
    曾诚：“刘所，我继续分析啊？”
    刘所点点头。
    曾诚：“现在证明潜入者就是工程队的人，这个张宇即使不是凶手，起码也是知情者。”
    朱颜：“我同意。”
    曾诚：“坠楼者不是工程队的人，那么就有可能是别的租客或者跟工程队有关系的人，我们要进一步调查。”
    朱颜：“还有一个人应该也知道。”
    两人异口同声：“便利店！老板娘！”
    一直没说话的刘所开口了：“对，便利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作为老板不可能不知道？除非……”
    “除非什么？”二人望着他。
    “除非一切都没发生，否则她不可能不知道？还有一种可能，要么她是知情不报要么她是参与者。”
    “天啦！刘所不愧是老警察，一语击中要害，马上就抓住了重点。”朱颜毫不吝啬送上一记马屁。
    听刘所这么一说，曾诚豁然开朗，“我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张宇要到你隔壁来装神弄鬼，想吓走你。一定是你哪个地方露了马脚，好好想一想。”曾诚提醒到。
    朱颜陷入回忆当中。
    “对了，那天晚上我还拿着菜刀跑到便利店去大吵大闹。还问有没有其他人在楼上。估计那个时候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不，也许可能还更早一点。头一天我就跟老板娘要求到楼上去参观房间。并且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比如说窗户为什么不安护栏。不担心有人掉下去吗？我当时一心以为是老板娘要跳楼自杀，想善意提醒哦！只是没想到，第二天晚上用望远镜才清楚地看到坠楼人是个男的。”
    刘所：“如果她是参与者或者知情者的话。你的这些行为足以让她胆战心惊了。俗话说，心里有鬼的人草木皆兵。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可能已经怀疑你知道些什么了？”
    “所以才有后来的隔壁的潜入者？”
    “对，他们怕你进一步发现秘密，就装神龙鬼想吓唬你，把你吓走，毕竟这山庄只有你一个人，你一走，就没人再理会这件事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坠楼事件将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那这个坠楼者到底是谁啊？”
    “小朱，你再把坠楼者画像点出来。”
    朱颜照做。
    刘所又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在他的电脑里一阵搜寻，最后停留在一个页面上。“你们来对比一下，这是不是同一个人？”
    曾诚和朱颜赶紧凑上去看，那是一页户籍登记资料。这个人叫杨天光45岁……不用说，任何人也能完全看出是同一个人。他就是坠楼者。
    “所长，你认识他？”
    “认识，他是老板娘的丈夫。”
    “啊！？”朱颜惊呼：“我听老板娘说她的老公在外地打工啊？”
    刘所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拿起手机，拨打了好几个电话。
    曾诚和朱颜不敢吭声，都紧张而又焦急地看着他，等待着。
    最后他挂断电话，对曾诚和朱颜说：“杨天光的手机无法接通，他打工的地方说他去年春节就回家了，今年一直没去。他的工友也说今年一直没看到他……”
    “真的是……遇害了？”朱颜喃喃道。
    “走。”刘所站起来挥挥手。
    “上哪去？”
    “便利店。”
    “现在？不是模拟吗？”刘所比我们还着急。“天还没亮。”
    刘所叫醒了另外一位民警起来值班，他带着曾诚和朱颜上了朱颜的车朝山庄开去。
    大门口朱颜按了喇叭，王大哥开了门，走了出来，看清楚车里的人，吃了一惊。“刘所，这么晚，有事？”心想莫不是山庄有人潜入的事情，小朱报案了。
    “王家柱，去年春节期间，有没有看到杨天光回来或者出去？”
    “刘所，去年不是我值班。不过大门口有监控，他进出应该拍摄得到。”
    “那好，等会我要看去年春节期间的监控录像，你辛苦一下，把它找出来。现在我们先去便利店。”
    朱颜专心开车，没有说话，而曾诚却对刘所说道：“所长，我感觉不太好。”
    “说说。”
    “我估计这两天已经打草惊蛇了，恐怕此时此刻已经人去楼空。”
    果然，当他们敲响便利店的门的时候，老半天都没有人回应。
    刘所：“她若在，我还怀疑我们的推断，这一跑就证实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小朱，你先回去休息，曾诚，我们回所里。”
    第二天，朱颜被一阵嘈杂声惊醒，起来往窗外一看，来了好几辆警车停在便利店门口，其中有刘所和曾诚的身影。
    当天晚上老板娘和张宇分别在火车站被发现带回了县城刑警队，刑警队正式立案侦查坠楼案。
    有警察叔叔介入就没朱颜什么事情了，她除了好好睡一觉就是认真码字，还有就是等待好朋友们的到来。谢辉的办公室主任今年没安排她值班，所以等她一放假姐妹三个赶紧出发，赶在大年三十之前过来陪朱颜，姐妹们见面，自然是十分高兴，也让朱颜这几天绷紧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三十晚上，姐妹们在客厅里准备了火锅，边吃边看春晚。
    正准备开动的时候，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曾诚和小李。
    “呵呵！好香啊！”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有没有我们的份。”
    “有，有。”
    曾诚这两天跟着刘所配合刑警队的侦破工作，一直没露面，只是偶尔跟朱颜有电话联系。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来了。
    他偷偷地给朱颜做了一个OK的手势，朱颜就明白了，案子告破，一切尘埃落定。
    不由得大大松了一口气。
    笑着招呼道：“来来来，敞开肚皮吃。”
    又给他们做了介绍。
    大家互相举杯，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快到12点的时候，田恬他们吵着要上楼顶放烟花，下午的时候姐妹几个去街上买了好多烟花回来。
    小李打头当搬运，几个人兴奋地搬东西上楼顶去了。
    朱颜等他们走了，进了卧室，拿起望远镜。
    12点到了，对面的小楼依旧在，但是，没有坠楼人出现了。朱颜瞪大眼睛想要看仔细一点，难道以前看到的都是幻觉？
    朱颜有点不自信了。
    突然，她看见小楼的空地上站着一个人，啊！是杨天光，他对着朱颜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好像还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消失了。
    “怎么样？又看到什么了？”曾诚站在门口那里问她。
    “他走了。”朱颜轻轻说道。
    “嗯，案子破了，他沉冤得雪，是该走了。”
    “说说吧。除了我们推测的那些，还有我不知道的，比如说原因……。”
    曾诚整理了一下头绪，开始讲起来。
    “她的老公和女儿在外地打工去了，家里就她一个人留守，开发商开发避暑山庄的时候，她家也趁机把原来的旧房推倒重新修建了三层小楼房，装修新房子还欠了一笔账，她老公就出门打工挣钱还债。她就留在家里把一楼开便利店，二楼留两间自家住，剩余的房间和三楼的房间都出租，因为在山庄内，生意还不错。刚开始租给来看房的人，和夏天临时来避暑的游客，前年三楼就被一个外地工程队给包了。这个工程队是专门在百里崖景区维修古建筑的，三楼上就住着工程队的负责人和工程技术人员。其他临时请的当地人收工后都回家住，第二天一大早又骑摩托车来上工。”
    张宇是工程队的副队长，队长多数时候不在，工程队基本上是他说了算。平时跟老板娘接触多一些，有时也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开点荤素不忌的玩笑，一来二去，你情我愿，就……
    “久而久之老板娘和工程队的副队长张宇就对上眼了，两个人很快就打得火热，钻到一个被窝里去了。工程队队长开始还提醒几句，后来他经常不在，工程队基本上都是张宇说了算，其他人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现在这个年代，找情人，包二奶，多的是，见怪不怪了，又是你情我愿的，懒得多管闲事。
    去年冬天，雪下得大，工程队无法施工，早早就放了假，其他人都回家过年了，那张宇表面上跟着众人一起离开，实际却没回家，而是又返回来留在这里陪老板娘。因为老板娘的丈夫说春节不回来，女儿又被她打发到娘家去了，剩下两个情人就关起门来卿卿我我过几天二人世界。平时毕竟有工程队的人，也不敢太张扬。
    没想到的是，她老公杨天光这天晚上竟然风雪夜归了。原来只以为外面钱好挣，那想到并不如意，又遇到老板拖欠工资，没拿到工钱，本来不打算回来的，有工人想不开，爬上楼顶威胁要跳楼，老板吓坏了，赶忙把工资发了，让大家回家过年。老公就兴冲冲回家准备给老婆一个惊喜。
    楼上两个人正在卿卿我我，听到楼下喊开门，张宇首先就跑回三楼躲避。等老板娘下去开门迎接了老公回来，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是房间里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一时无法掩盖。
    “你知道是什么吗？”曾诚卖关子。
    “我哪知道？”朱颜心说孤男寡女不外乎做那些事情，但是自己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烟味，就是烟味。”
    “啊！？”朱颜就想起隔壁卫生间里残留的烟味道。那家伙烟瘾是蛮大的。
    “老板娘是不抽烟的，他老公一闻就知道有男人待过。大发雷霆，火冒三丈，对老板娘大打出手，然后丢下快被打晕了的老板娘，挨个房间地找，要把奸——夫揪出来。
    二楼找了没人，最后上了三楼，张宇见躲不过了，装着睡眼朦胧地打开门，说道：“搞什么？大半夜的还要不要人睡觉？”
    老公二话不说，推开他，一阵风地卷进屋里，掀开被子，一摸，凉的，回过身来就是一拳。
    张宇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一拳，喊道：“你干嘛打人？”
    “打的就是你这个奸——夫。装得倒像！”跟着拳头又来了。
    这下张宇可不会再站着让他打了，他人高马大，躲开拳头，使劲一推，就把杨天光推到了地上，靠墙的地上放着一排工具，有铲子，钢钎，锤子，戳子等，杨天光顺手拿起一样东西，是榔头，又扑过来。两人扭打在一起，都是在外面跑打的人，都有力气，一时也没分出胜负。毕竟张宇理亏，一直想着息事宁人，没想着要把他怎样，渐渐竟让杨天光占了上风。
    张宇见杨天光带着拼命的架势，也不敢小觑，夺了榔头使劲的一推就把杨天光推到了窗户上。玻璃应声而破，划破了杨天光的头皮，献血流出来让他显得面目狰狞。
    这时候，老板娘跑上来了，看见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对张宇喊道：“你还不快走。”
    张宇不敢再待下去，转身跑了。
    杨天光破口大骂，“臭婆娘，”又朝老板娘扑去，老板娘头一低朝他顶去，竟然一下子把他顶在窗户边，半个身子飞出了窗外，腿还挂在窗沿上手还紧紧抓着老板娘的衣服，
    “快把我拉上去。”杨天光喊道。
    老板娘却拿起碎玻璃片朝他的手狠狠地扎下去。
    抓住老板娘衣服的手渐渐松开了，杨天光惨叫着掉了下去。
    刚刚跑到楼下的张宇被掉下来的人吓呆了。
    躺在雪地上的杨天光显得格外刺目。可伶的人一心往家赶，没想到回家还不到半个小时就遭遇横祸。
    老板娘匆匆忙忙跑下来，“还楞着干什么？赶快找地方把他埋了。”
    看呆了的张宇才醒悟过来。“报警吧？”他没想到闹出人命。
    “废话，你想咱俩都完蛋。”
    老板娘说着进屋去推了一辆平时推货的小板车，又去拿了铁锹，见张宇还没动，吼道：“赶紧动手，趁现在没人发现。”
    张宇：“早晚会发现的。有人问起他，你怎么说？”
    “我就说他一直在外头打工，没回来。”
    “可是山庄有保安，肯定有人看见他回来了。”
    “他跟你一样都是走的沟底那条小路，没经过山庄大门。不信你看脚印。”
    果然，张宇看见从下面上来的路上还有歪歪扭扭的脚印留在雪地上，而往上走通往山庄大门的方向却什么都没有。
    于是心存侥幸，也动起手来，帮着老板娘把杨天光拖到一处树林里埋了。
    纷纷扬扬的大雪掩盖了一切。
    ……
    朱颜：“怪不得，整个山庄没人知道这个坠楼事件，原来杨天光走的是小路，抄的是近道，然后他们又偷偷把人埋了。没有人证物证，他们怎么会承认杀人呢？”
    “我们在三楼的房间里发现玻璃是后来安装的，跟以前的不一样，窗缝里还有碎玻璃，采集到了杨天光的血迹。”
    “这些也不能证明他们杀了人吧？”
    “是，老板娘就一直不承认，耍赖，一直说他老公在外面打工，没回来，直到我们动用人力物力找到了杨天光的尸体。”
    “我估计她还是不承认。”朱颜说。
    “对。她一口否认，说什么都不知道，还说杨天光有可能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抢劫的，被人杀了。”
    “当我们告诉她，在杨天光的尸体上发现了她的头发时，你猜她怎么说。”
    “她又承认杨天光回来了，因为擦玻璃，不小心摔下来，她见没救了，自作主张把他埋了。”
    “哈！这个女人还真是无耻啊！是说她愚昧无知还是说她狡猾如狐呢？”
    “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后来呢？”
    “还是张宇先突破。我们告诉张宇杨天光真正的死因，张宇就崩溃了，完全撑不住了，道出了一切。”
    “杨天光还有什么死因？不是摔死的吗？”朱颜也想不到。
    “他是窒息而死。”曾诚语出惊人。“我们挖出他的尸体，法医经过解剖，发现他摔下来并没有死，而是后来被活埋憋死的。”
    “啊！”朱颜惊呼，“竟然是这样，太残忍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杨天光阴魂不散，你才不断看到他坠楼的情形。”
    朱颜听曾诚这么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好在一切大白于天下，他也可以安心走了。”
    “我还有疑问，就是张宇为什么要来隔壁吓唬我？跟我们猜测的一样吗？”
    “对。还不是因为你跑去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让老板娘怀疑你知道了什么？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是心虚呀！于是赶紧叫张宇过来商量对策，其实张宇今年是回家了的，接到老板娘电话又赶紧过来了。他是走的古镇到沟底的那条捷径，所以大门口监控才没有发现他的人影。原意是想吓唬你，把你赶走。后来见你跟我在一起，又神神秘秘的，就猜测你也是警察，是到山庄来秘密调查的。两人就商量着出去躲一躲，所以就跑路了。”
    “原来是这样，我是歪打正着，哈哈！他们没想到这一跑反倒暴露了。”
    “这个坠楼案件得以告破，全靠你。”
    “呵呵！没想到我还有当警察的潜质。”朱颜自己给自己点了个赞。
    “但是，刘所说，关于你的某些方面的……不能公诸于众，也是出于对你的保护，所以他在汇报的时候做了一些处理，只说是因为隔壁有人潜入，你到派出所来报案，从而让我们发现了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我先给你透个底，别到时候说漏嘴。相信你能够理解吧！”
    “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和刘所帮我隐瞒。”
    “帮你隐瞒什么？”
    “一个声音在门口想起。”是田恬下来了，疑惑地看了看朱颜和曾诚“你们，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回头再告诉你。不是放烟花吗？你怎么下来了？”
    “就等你们两个了，不知道你们再磨蹭什么？”田恬嘟着嘴表示不满。
    “好好好，走，楼顶放烟花去。”
    楼顶上，绚丽的烟花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一群人笑着闹着，开心无比，迎接新年的到来。
    突然朱颜感到一丝丝凉凉的东西落在脸上，啊！下雪了，天空中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新年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悄然而来。
    没白来，看雪景是没跑的了。
    ————
    ————
    一个月以后，
    田恬带回消息说：小楼已经被老板娘的女儿卖给了公司，公司把小楼拆了，栽树种花，以后去将再看不到
    这里曾经有过一栋楼房。
    之前朱颜回城后，把她在山庄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姐妹们，姐妹们都唏嘘不已。
    朱颜听了田恬说的话在想：如果当初拆迁的时候，老板娘早早搬了出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这么多年的夫妻竟然下得了手？
    没有蓄谋，临时起意，就在那一瞬间，罪恶就产生了？
    人们在形容某些犯罪的时候，往往说一念之差，这让朱颜感到困惑，是什么样的恶念就让人在一刹那间变成魔鬼。
    就在朱颜大发感叹的时候，她不知道，在今后她将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魔鬼。
    外婆临终前告诉朱颜一个惊天秘密，她的爷爷和父母在24年前被凶徒残忍杀害，凶手至今未落网。朱颜追寻凶手下落，有人提供线索，说曾经在大理古城见过凶手，朱颜和郭琪琪赶到大理，不知又会遭遇何种凶险。
    这两天朱颜老是心神不定的。
    因为她的眼皮又在跳。早晨在家里，下午在公司，虽然跳得不是很厉害，但是朱颜还是明显感觉得到。眼皮跳，还带动脸颊肌肉抽动。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是不好的兆头。
    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肯定不是好事情。
    朱颜的心都快提起来了。
    以往朱颜在公司里是属于那种一旦坐到位置上就雷打不动的，从不上蹿下跳，也不喜欢聊天八卦，有空的时候就偷偷码字。这几天却频频出入公司各个部门，搞得旁边的同事忍不住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或者是在钻营活动往别的部门调？
    朱颜有口难言，难道说我怀疑周围的人会出事，我在寻找蛛丝马迹？去，神经病啊！
    哎！这种明知道将有事发生，但是又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感觉真是太折磨人了。
    为什么不让我像超人或者蝙蝠侠那样强大呢？
    自己只是拥有这种特殊的感应，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朱颜想起在避暑山庄发生的事情至少让死者沉冤得雪，让坏人绳之以法，这应该算是好事吧？
    ……
    胡思乱想，神游天际，下班时间到了，又一天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
    收拾包包准备去别来无恙咖啡馆。今天虽然是周末，但并不是月底固定见面日，然而郭琪琪却提前给姐妹们打了招呼，要大家过去陪她打牌。这家伙这段时间学会了网络麻将，又觉得不过瘾，就让姐妹几个陪她实战，为此还专门在房间里添置了麻将桌椅。朱颜就笑她，你是太无所事事了，搁在过去，若是男的，保不齐就是一纨绔，提笼架鸟，遛狗斗鸡，吃喝嫖赌，无所不能。”郭琪琪就扑过去，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斜眼看着她，作轻佻状，“小妞，爷看上你了，跟爷走，吃香喝辣……”又指着田恬和谢琳说：“还有你，你，都跟爷走……”几个人就倒在榻上笑闹成一团。
    话虽然这么说，只要郭琪琪召唤，姐妹几个没事都还是奉陪，因为郭琪琪平时宅在家里，不骚扰她们，自己老老实实在网上打麻将，美其名曰练技术，等到周末才召唤她们。
    朱颜到了的时候，三个人已经等着她了，看见她进来，郭琪琪跳起来，“来了，来了，可以开始了。”
    “不是吧？瘾这么大？还没吃饭呢？我可不想饿着肚子码长城，这可是个体力活。”朱颜故意拿乔。
    田恬和谢琳就在旁边捂嘴笑。
    “我的好姑奶——奶，我是说可以开始吃饭了。我请吃饭，花钱请你们打麻将，够意思吧？”
    “这还差不多。”
    琪琪按铃叫服务员把饭菜送上来，几个人吃饱喝足后才开始在麻将桌上战斗，一边打麻将一边聊天，无非就是单位上和咖啡馆的八卦。
    突然朱颜哎呦一声，其余三人都望着她“怎么了？”
    “你们看我这里。”朱颜指了指眼皮。
    田恬：“呀，眼皮跳起来了，连脸颊都在抖动也。”
    郭琪琪：“我还是第一次看人眼皮跳这么凶哦。”
    谢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看看，是右眼……”
    郭琪琪：“为毛不是左眼，让你今天输光光……啥？跳灾，有啥灾？”
    田恬：“朱朱，你……是不是有啥不好的感应吧？”
    三个人就下意识地看看前后左右，冷不丁缩了缩肩膀。她们可是知道朱颜对某些方面有感应的。
    朱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时不时地要来这么一下。但是我并没有做噩梦，也没有见到什么怪现象啊？”
    郭琪琪：“那肯定是普通的眼皮跳，别想那么多，来来来，该哪个出牌了？”
    谢琳：“在我们老家有习俗，眼皮跳就在上面贴红纸说是可以趋吉避凶，咱们要不要贴一张？”
    田恬：“有这种说法？那肯定是要的，对不对，琪琪？”
    郭琪琪点头如小鸡啄米。
    田恬就跳起来满屋乱转，“那有红纸，那有红纸……”
    朱颜：“你们……别想一出是一出。”
    郭琪琪说道：“把她按住别乱动，看我的。”走到门口，把门两边贴的对联纸撕了一缕下来，沾了水，啪的一些贴在朱颜眼皮上。“要不要再来一张？”
    “哈哈！像红眉毛。”
    “应该在这边再贴一张，对称。”
    “哈哈！哈哈！”
    几个人笑的前俯后仰。
    朱颜被她们按住无法动弹，只能任她们为所欲为，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来。
    朱颜：“是我的，快让我接电话。”
    田恬把电话递给她。
    朱颜看是舅舅打来的，接通，“舅舅，什么事情？”
    “妞妞，外婆病重，恐怕……你赶快回来一趟吧！”
    “外婆病重？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之前没听说？”
    “就前几天，突然就晕倒了，现在县城医院里，医生说情况不太好，你赶紧回来吧！回来再说。”
    “好，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朱颜感到一阵无力，眼泪夺眶而出。外婆怎么会有事呢？不会的，她是那么健康那么硬朗那么慈祥，她辛辛苦苦把自己养大成人，还没有享福呢，怎么就……外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把扯掉眼皮上的红纸条，看到三个闺蜜凝神屏气充满关切的看着她。
    谢琳：“朱朱，是不是你外婆？”
    朱颜点点头。
    田恬：“别着急，老人家不会有事的。”
    朱颜：“我要马上赶回老家去。”说完就往外跑。
    郭琪琪一把拉住她：“这个时候还有车吗？”
    对哦！朱颜老家在一个小县城，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哪还有车？
    “等着，我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把车开过来，我陪你回去。”说完就给司机打了电话。
    朱颜：“琪琪……”
    郭琪琪：“听我的，朱朱，你先给公司请假，虽然说明天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但是你不一定周一能够回来，还是早点请假，免得被动。”
    “琪琪，我们也一起去吧，看能不能帮上忙。”田恬和谢琳提出要求。
    “你们不用去，人多添乱！再说你们都要上班，就好好待在这里，有空帮我看看店，我一会下去交代一下。有大堂经理，领班在，估计也没什么事情。”郭琪琪雷厉风行，很快做好了安排。
    这边朱颜打电话请完假，那边司机已经到了等在外面滨江路街口。
    田恬和谢琳送朱颜和郭琪琪去路口，一路上安慰朱颜，又叮嘱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回来报告。
    朱颜和郭琪琪上了车，姐妹们挥手告别。
    朱颜和琪琪坐在后排。
    滨江路上灯火辉煌，夜色阑珊。以前姐妹几个最喜欢从咖啡馆出来，沿着种有银杏树的小街慢慢散步走到滨江路来看夜景，这里的夜景丝毫不逊于外滩。
    而现在，尽管窗外夜色迷人，谁也没有兴趣看。
    郭琪琪把朱颜揽过来靠在肩头，说道：“闭上眼睛，睡一觉，回去才有精神。”
    朱颜听话的闭上了眼睛，虽然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但是她不想让琪琪为她担心。琪琪是她最好的朋友姐妹，还有田恬谢琳。
    在她24年的人生当中，她的亲人除了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姐，现在又多了三个好朋友。
    想到外婆她的脑海里就走马灯一样浮现出外婆的样子，外婆一勺一勺给她喂饭的情形；外婆背着她去赶集给她买米糕和棒棒糖；外婆坐在屋檐下，一边剥玉米一边给她讲故事；她做噩梦了，外婆搂着她，妞妞别怕，外婆在这儿；她还记得，在镇上上小学，遇到刮风下雨，如果她没带伞，外婆总会等在校门口。后来在县城上中学住校，除了节假日，每个月回家一次，外婆总是早早地等在公路边迎接她，回家还有一大桌好吃的，返校的时候外婆总是会塞给她一卷钱，这是外婆给她的零花钱，让她买需要的东西。她推辞不要，她的学费生活费舅舅舅妈都是给了的，她不能再额外要钱。外婆说：“妞妞一个人在外面，没有钱傍身怎么行呢？外婆怎么能够放心呢？”看着外婆花白的头发，布满老茧的手，捧着的这一卷不是钱，而是外婆的心。
    一直到她上大学，自己开始勤工俭学，才坚决没有要外婆的钱。外婆说：“那好，我给我妞妞存着，等你成家立业的时候再给你。”
    自己还没有成家立业，还没有好好孝敬她老人家，外婆就要走了吗？
    自己还想着努力工作，认真码字过两年自己单独租套房子，把外婆接到省城来住……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
    待。
    朱颜不敢再想下去，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外婆能够转危为安。
    汽车上了高速，在黑暗中快速行驶。
    朱颜睡得迷迷糊糊，她好像看到了外婆，外婆在向她招手，“妞妞快来，妞妞快来，外婆想你。”
    “外婆，我也想你。”朱颜喃喃道。
    有泪水顺着脸颊悄悄滑落。
    “朱朱，朱朱，你做梦了？”
    “嗯。”
    “已经下高速了，进入县城了。”
    司机技术好，五个小时的路程一觉就到了。
    朱颜被琪琪叫醒，她坐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马上就要见到外婆了。
    朱颜给舅舅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县城，舅舅让表哥在医院门口等她。
    司机把他们送到医院门口，郭琪琪安排司机自己去休息，她陪着朱颜上去。
    等在门口的表哥把朱颜和琪琪带到外婆的病房，朱颜看到舅舅舅妈和表姐都守在旁边，外婆静静地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
    “舅舅，外婆怎么样？”朱颜轻轻地问。
    “妞妞，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医生说可能就在这几天，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老太太七十几了，也算寿终正寝。”
    朱颜心说：我还想外婆活到一百岁呢。
    忍不住心酸，走到床边，握住外婆的手。
    外婆的手抖了两下，睁开眼睛，“我的妞妞回来啦？”
    “是我，外婆，我回来了。”朱颜回答，眼泪就滚滚落下。
    “傻孩子，哭什么？见到妞妞回来了外婆可高兴了，妞妞是来接外婆回家的吧？”
    朱颜看看舅舅，舅舅点点头。
    “嗯！妞妞接外婆回家，天亮我们就走。”
    “好，天亮就走……外婆还记得接妞妞回家的时候，妞妞才那么点大，抱在怀里像只小猫……一眨眼就这么大了，外婆抱不动了……”
    外婆絮絮叨叨着渐渐又睡着了。
    天刚刚亮，外婆就醒了，看见趴在床头的朱颜，摸摸头，“真的是妞妞回来了，我还以为做梦呢。”
    “外婆，是我。”
    “走，跟外婆回家去。”外婆看上去精神很好，朱颜不知道是不是见到她高兴还是回光返照。
    表哥开了面包车来接他们回家。
    表哥表姐在县城买了房子，安了家，也接了老人家到城里来住，但是外婆和舅舅舅妈还是喜欢住在镇上的老房子，现在回家当然是回镇上。
    表哥刚刚把外婆背下车，还没在床上坐稳，外婆就迫不及待地对舅舅说：“快，把我的那个匣子拿来。”
    舅舅有些为难地看着周围的人，喊道：“妈，要不……”
    郭琪琪看这个样子，估计是要交代后事，遗嘱之类，自己一个外人不好待在这里，就说道：“我出去转转。”
    “琪琪姑娘，你留下陪着我们妞妞好吗？”
    “外婆，您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知道，你是我们妞妞最好的朋友好姐妹，每次回家妞妞总在我耳边念叨，琪琪这样，琪琪那样……”外婆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以后我们家妞妞还要靠你多帮助她。”
    “放心吧！外婆，我会的。”
    琪琪说着，像要保证似的拉了朱颜过来，双双站在外婆面前。
    “子健，玉容，你们也过来。”外婆向表哥和表姐招招手。
    “有些事情也该让你们小辈知道了？”
    有些事情？什么事情？朱颜看看表哥表姐，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而舅妈好像已经在偷偷摸眼泪。
    舅舅拿钥匙打开一个很旧的木头箱子，这个木头箱子据说是外婆的陪嫁，外婆从不让人动它。小时候朱颜和表哥表姐好奇，说想看看箱子里有什么宝贝？外婆说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后来因为离家上学，渐渐地就把它忘了。
    箱子打开，舅舅又拿出一个木匣子，送到外婆手里。
    外婆颤巍巍地打开匣子，拿出三个本本递给朱颜，朱颜一看是三本房产证，和一本存折，存折上面也有好几十万。三本房产证分别是两套位于S县莲里经济开发区住房，和一间门面，上面也是外婆的名字。S县是和本县相邻的一个县，外婆怎么会在哪里有房产呢？而且还有这么多的现金存款？
    看着朱颜迷惑不解的样子，外婆慢慢说道：“这些都是你父母，你们朱家留给你的，他们……死后，房子一直空着，10年前拆迁还房三套，存折上的钱是这三套房子这十年来的租金。那时候因为你还小，未成年。所以就由我这个监护人暂时代管。这里还有有公证书，等你长大了就把这些转到你的名下去，现在把这些交给你。”外婆把公证书拿给她。
    朱颜一下子就蒙了，好似天上掉馅饼，中500万大奖了，一下子就变成小富婆。她从来不知道父母还给她留有遗产，而且是在S县，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在外婆和舅舅舅妈的呵护下长大的。
    “还有，这是你爸妈的照片。”外婆颤抖着手把一张照片拿给朱颜。
    朱颜双手接过。这应该是一张结婚照因为两个人都拿着结婚证儿，笑的很开心。男的浓眉大眼，女的端庄大方，这就是自己的父母，自己像谁呢？
    好像知道她想什么郭琪琪也偏过头来看，“朱朱，你爸妈好年轻，你又像爸爸又像妈妈，吸收了他们两个人的优点。”
    终于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长得什么样了。小时候问外婆，有没有照片之类的，外婆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问急了，外婆就说：“没有了，都烧了”。朱颜就不敢再问了。
    可为什么看到照片自己会心跳加快，是太激动还是太难过？
    都不是，那是一种很痛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心开始，慢慢蔓延到四肢百骸。痛彻心扉，深入骨髓，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旁边的郭琪琪只看到朱颜的脸色渐渐发白，“朱朱，你怎么了，冷吗？”
    “我没事。”朱颜咬咬牙。
    “这是你爸妈领了结婚证去照的，寄了一张回来，可惜就只有这一张……你好好保存……”外婆的声音充满悲伤。
    “妈，你别说了……”舅舅忍不住出声。
    朱颜赶紧上前扶着她：“外婆，你歇一会吧。”
    外婆摆摆手，“放心吧，我老太婆还撑得住。”
    又从匣子里拿出一张发黄的旧报纸，翻到一页，用颤抖的手指着上面，“子健，你来念。”又朝朱颜招招手“妞妞，来，挨着外婆，好好听着。”
    朱颜挨着外婆坐下，外婆紧紧
    搂着她，深怕她不在了样。
    颜子健，朱颜的表哥拿着旧报纸，看到上面那粗黑字体的标题：‘5.28惊天血案，凶手逃逸！’心跳就漏了半拍。
    “奶奶，这……”
    “念！”外婆从牙缝里蹦出这个字。
    “1992年5月28日，S县莲里镇一家庭旅馆里发生一起惊天血案，老板朱光耀，老板儿子朱强，儿媳颜丽萍和一名旅客王某某被残忍杀害，现场有打斗痕迹，四名死者身上血迹斑斑，有刀伤，也有用钝器击打伤……经法医鉴定，4名受害人均被钝器击打头部或刺伤心脏致死，作案手段十分残忍。警方初步断定为抢劫杀人案。
    作案人有可能是住店的两位旅客，抢劫杀人后逃之夭夭，目前警方正在全力组织侦破。”
    短短的一则消息，颜子健费了好大劲才把它读完。
    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静谧，气氛压抑。
    朱颜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合着一种恐惧的寒意，从内心深处弥漫开来，完完全全把她包围……
    她艰难地开口：“外婆？他们是……”
    “妞妞，我可怜的孩子，那是你的爷爷，爸爸，妈妈啊！”
    “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他们是病死的，没想到竟然是被人杀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是真的吗？舅舅舅妈，你们也知道的，对不对？”朱颜看着舅舅舅妈，等着他们回答。
    “妞妞，是真的。那两个人住在你爷爷开的家庭旅馆里，在他们隔壁还有个旅客，是个外省人，他们觉得他有钱，想偷他钱，没想被发现，他们就下手将他杀害，随后他们又打起了老板主意，把你爸爸骗到房间里，下手杀害，随后他们又把你爷爷和妈妈杀害了。抢走了手表等物品，逃走。当时你也在现场，才几个月大，因为在摇篮里睡着了，没有被发现，才躲过了一劫。”
    “那凶手呢？凶手抓到没有？”
    “没有。妞妞，舅舅每一年都要去S县问案子破没有，24年了，哎！”
    “妞妞，原谅外婆现在告诉你这些，对你来说是有点太残忍了。如果当初抓到了凶手，我们是不打算告诉你这些的，就让这一切成为永久的秘密，让你平平静静的过一生，但是，到现在凶手还没有找到，妞妞，外婆没用啊！恐怕我老太婆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怎么跟你爸爸妈妈接待啊！。”
    “外婆，您别这样说。”朱颜抱着外婆已经泪流满面。
    “妞妞，外婆现在告诉你，就是希望以后，由你来把凶手抓到的消息告诉你的爷爷，爸爸，妈妈，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外婆，会的，我会的……”朱颜忍不住大哭起来。
    “还有你们，子健，玉容，等抓到凶手你们要记得告诉奶奶。”
    “奶奶……”
    ————
    ————
    外婆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朱颜守在床边，心绪难平，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让人猝不及防。对于自己的父母，朱颜曾经也有过无数的想象，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一种，……身中数刀，鲜血淋淋……那是怎样的一种残忍情形啊?
    看着外婆的满头白发，想着24年前的她惊闻如此噩耗，是多么震惊，多么悲痛欲绝，后来又是多么坚韧，忍着痛苦，守着秘密把自己抚养长大。
    到底是什么样的两个人如此穷凶极恶，杀死四人，逃之夭夭？
    看孙芳芳情绪不太稳定，李晖说道：“孙女士，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先送你回去吧，你住哪里？是回家还是另外有住处？”
    孙芳芳：“既然决定要离婚了，我就不想待在那个家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先搬去出去住。正好，你帮我做个见证。”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可不想半途而废。
    打铁要趁热。
    李晖：“你找到住的地方没有？”
    孙芳芳：“我已经在外面租好了房子，今天就回去摊牌。”
    “那好，我开车送你。”
    李晖站起来拿手提包。
    “谢谢你了李律师。”
    “不客气，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客户，我会维护你的利益的。”
    李晖开车带着孙芳芳来到位于滨江边的滨江雅居。
    这个小区在江城是开发的较早的高档社区，孙芳芳的父母能够在这里给她买房，足见对女儿和女婿的爱。
    李晖停好车，孙芳芳在前面带路。
    李晖注意到，小区里的一些老太太看到孙芳芳的时候都在指指点点。
    “孙女士，你认识这些人吗？我看她们好像在议论你？”
    “有几个面熟，应该是同一单元的，不过我跟她们没说过话。我婆婆跟她们有来往。这些老太太没事就喜欢议论东家长西家短的，不用理她们。”
    “哦……”
    两人坐电梯上了八楼二号房孙芳芳拿钥匙开了门。
    李晖注意到客厅里电视开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在看电视，两人有说有笑的。
    应该是孙芳芳的婆婆和大伯子。
    听见响动，老太太回过头来，没有笑脸，只是冷冷地瞥一眼孙芳芳。
    直到看到孙芳芳后面的李晖，这才马上变成笑脸站起来道：“哎呀，芳芳回来了，这位是你的朋友吗？快请，快来坐…”
    孙芳芳：“鹏鹏呢？”
    “刚从幼儿园接回来在屋里玩呢。”
    孙芳芳进屋去了。
    这边她婆婆就热情问李晖：“你是芳芳的朋友吧，难得到家里来，就在这里吃饭吧，我去准备饭菜……”
    “不是，我是律师…”
    “哎呀，律师呀，很了不起的，我们芳芳有你这样的朋友这真好，芳芳，芳芳，你出来陪你朋友聊天吧，我去做饭。”
    “不用了。”
    孙芳芳抱着儿子出来了，还拎着一个箱子。
    “芳芳，你这是干什么？”
    孙芳芳：“我说过，我要离婚，现在我已经请了律师了，我先搬出去，有什么事情由我的律师来跟胡家树谈。”
    “什么？离婚？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你还要带走鹏鹏，你安的什么心？不行，有什么话等家树回来跟他说，你就这么走可不行。”
    老太太拉住孙芳芳，不准她走。
    “你放手。”
    李晖也来劝：“大妈，你先放开吧，孙女士已经委托我做她的律师了。”
    “你，就是你这个坏女人，肯定你唆使她离婚的，我就说嘛，好好的怎么闹离婚呢，你们这些律师都不是好东西，给我滚出去，出去，我们不欢迎你”
    没想到老太太说翻脸就翻脸不仅出口成章，还使劲的推她
    一把，而且劲儿还挺大的。
    她正好站在隔断旁边，没提防就撞在隔断上面，手臂撞的生通，还把脚扭了一下。
    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抓住隔断站稳了，不然的话还要摔下去。
    老太太又一把从孙芳芳手里抢过孩子，喊道：“想带走我孙子没门。”
    鹏鹏吓哭了喊着妈妈妈妈。
    孙芳芳要上前抱孩子，
    老太太把孩子交给沙发上的男子：“老大，你还愣着干什么，把孩子看好了。”
    “嗯，好。”
    老太太转过身来对着孙芳芳
    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枉我们家树对你那么好，你在外面乱来，还有脸提出离婚…看我今天不画花你的脸，让你没脸出去见人，”
    说着就冲过来，张牙舞爪地对着孙芳芳的脸抓过来。”
    吓得孙芳芳赶紧捂住脸，低下头。
    而她婆婆已经抓住了她的头发撕扯起来，孙芳芳痛得尖叫。
    李晖已经愣了几秒，赶紧跑过来分开两人，主要是把老太太分开。
    可老太太不松手还喊着：“天啦，我不要活了，居然带人回来打婆婆，还有没有天理呀，老大，你是死人呀，还不赶紧来帮忙，你妈我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妈，我来了…”
    中年男子赶过来，一拳头打在李晖头上，打得她眼冒金星。
    她忍住痛，扒开了老太太的手，看到孙芳芳的头发被揪下来一大缕。
    “孙女士你快走…”
    李晖顶住压力让孙芳芳赶紧离开。
    “住手，你们再孙芳芳动手，我就报警了哈，告你们伤人罪。”
    终于停手了。
    老太婆和大伯子虎视眈眈地盯着李晖和孙芳芳。
    “你告我，我还告你呢，擅闯民宅…还想拐带走我孙子……老大，给家树打电话，叫他赶紧回来，都欺负上门了，真是翻了天了。”
    李晖：这到底谁欺负谁呀，现在她有些理解孙芳芳想要迫切离开这个家的心情了。
    孙芳芳：“李律师，我们先走吧。”
    等胡家树回来，她恐怕就走不了了。
    她今天就是趁胡家树在外有应酬，不回家吃饭的机会想带着孩子离开，现在看来不行了，只得自己先走。
    李晖：“我是孙芳芳的律师，我会再来的。”
    大伯子凶巴巴地说道：“你还敢来，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李晖：“你想坐牢就尽管试一试。”
    说完就扶着孙芳芳走了。
    门砰的一声在她们身后关上了。
    孙芳芳：“对不起，李律师，让你遭罪了，我没想到他们真敢动手，平时她也就是冷言冷语，夹枪带棒，指桑骂槐一番……”
    李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这婆婆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哎哟…”
    “怎么了，李律师？”
    “我的脚扭到了……”
    “还能走吗？”
    “你扶着我，我还能走。”
    孙芳芳扶着李晖进了电梯，李晖一低头看见孙芳芳的头发被扯掉的地方冒出了血。
    “哎呀，你头皮出血了。疼吗？”
    “是有点火辣辣的。但是比起你，我好很多了，李律师，你看你的脸都肿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伤的。”
    朱颜靠在外婆床头迷迷糊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捏着爸爸妈妈的照片。梦中她见到了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朝她招手，她想跑过去，可是始终到不了他们身边，跑得越快离得越远，很快就看不到爸爸妈妈的影子了。她茫然四顾，发觉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之上，看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排成队朝爸爸妈妈消失的方向走去，不断有人从她身边超越，汇集到前进的人流中，然后她看到了外婆，外婆对她说：“妞妞，外婆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也慢慢转过身走进人流中，朝着荒漠的远方而去。
    “外婆，外婆，你别走！外婆……”朱颜朝着外婆大声喊道，一下子就醒了。看着床上躺着的老人，睡得如此安详恬静，朱颜伸出手慢慢地放到外婆的鼻间，没有气息了。
    “外婆……”朱颜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朱朱?”众人闻讯而来。
    “外婆……外婆她走了……”
    昨晚朱颜让舅舅舅妈他们去休息，这段时间他们都辛苦了，就由她来陪着外婆。晚上外婆还和她说了一会小时候的事情，看着精神还好，后来就慢慢睡着了。没想到就这么走了。
    外婆的后事很快就办完了，郭琪琪一直陪在朱颜的身边给她支持。
    外婆的坟前，朱颜默立。
    “外婆您太累了，好好休息吧！你放心，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默默地鞠躬，毅然转身离去。郭琪琪赶忙跟上。
    回去的路上，郭琪琪问她：“朱朱，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朱颜：“我跟舅舅约好，下个月28号去莲里镇，看了再说。”
    下个月就是五月，五月二十八号，24年了。
    “到时候我陪你去。”
    “琪琪，谢谢你，这次多亏有你相伴，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最大的幸运。”
    “你都说我们是朋友了，那就是应该的，何况是举手之劳。我以后若有什么事情，你还不得一样帮我。”
    “呸呸呸呸！你胡说什么，你会有什么事情，哪有这样比的。”朱颜急道。
    郭琪琪笑起来：“好好好，没事，我们以后都好好的，行了吧！”
    一个月后，朱颜请了假去莲里镇。郭琪琪本来打算陪她去的，朱颜坚决谢绝了，她也没有勉强，因为有些事情毕竟要朱颜自己去面对。不过朱颜没有拒绝她提供的车，自己开车去方便些。
    莲里镇，准确应该叫莲里经济开发区，位于省城和S县之间，地理位置特殊，交通便利，四通八达，除了公路，还有航运码头，九十年代初期把它规划为经济开发区不是没有原因的。经过二十几年的建设和发展，莲里的变化是日新月异，以前的小镇现在俨然是一座新型的现代化城市。工业园区厂房林立，街道宽阔整齐，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很有一番繁荣景象。
    表哥开车和舅舅从H县直接过来。朱颜和舅舅约好在莲里广场汇合。
    舅舅先带他们去了公墓。
    朱颜的爷爷朱光耀，爸爸朱强妈妈颜丽萍就埋葬在这里。
    今天是5月28号，24年前的今天，家人遇害。今天是他们的祭日，所以舅舅特地选在今天带朱颜和表哥过来祭拜。
    公墓很大，肃穆安静。
    五月底的天气炎热，太阳白花花地照在墓地上，可朱颜却没有感到热，反而有一种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朱颜和表哥把带来的贡品和花束摆在墓前然后和舅舅一起焚香祭拜。
    “亲家大叔，妹妹妹夫，今天带妞妞来看你们了，她已经长大成人了，大名叫朱颜，看到她，你们应该感到高兴吧！”
    “对不起，亲家大叔，妹妹妹夫，又让你们等了一年了，凶手还没落网。”
    “舅舅，你别这样说。爸爸妈妈明白的。”朱颜劝慰着舅舅，“这么多年舅舅您也付出了很多。”
    “我付出的只是一点精力，却没有能力找到凶手。”颜荣海叹气道。“子健，妞妞，以前每年的今天都是我来，以后每年的今天就是你们兄妹来了，知道吗？”
    表哥和朱颜都点头答应。
    之前，郭琪琪曾经问朱颜有没有什么打算，那时朱颜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今天，站在爷爷爸爸妈妈的坟前，看着舅舅布满皱纹的脸和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朱颜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抓到凶手，以告慰爷爷爸爸妈妈在天之灵。
    朱颜正在心里默默祈祷，就感觉有人在朝这边看，扭头看过去，远处有个男人也正看向这边，他戴着墨镜，看不清楚具体的长相，估摸着也就30来岁。看见朱颜看过来，他没有回避，而是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对，朱颜的感觉就是他肆无忌惮，对她充满探究，好像在问：你是谁？
    “爸，那人是谁，老往这边看。”表哥也发现了他，首先发问。
    颜荣海朝那边看了看，“哦！是他呀！也是来拜祭的，每年都能碰到，有10年了吧？”
    说着朝那人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那人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又看了朱颜两眼，先一步离开。
    等朱颜他们走到公墓门口的时候，只看到一辆越野车绝尘而去，车牌号是外省的。
    上了车，舅舅带他们去派出所。
    这二十几年，派出所的民警换了好几茬，有的退休，有的调走，但不论怎么变化，大家都知道每一年都有一个颜荣海的人到派出所来打听他妹妹妹夫的案子破了没有？从而也使得每一个到派出所的民警都知道发生在92年5月28日的惨案。
    颜荣海每一年都报着希望来，得到的答复都是，还没找到凶手。
    今天颜荣海带着儿子颜子健还有外甥女朱颜又一次来到派出所。
    派出所李所长接待了他们。对于颜荣海，他们也算是老熟人了。
    10年前，所长还是刚刚分到派出所的一个小民警，一到这里就知道了528凶杀案，后来又认识了颜荣海。
    “老颜，来坐坐坐。我估摸着你也快到了，特地等着你。”李所长说道。
    每一年颜荣海都是这天来，年年不落下。派出所人人都知道的，如果这一天颜荣海没来，那才奇怪。
    “李所，上个月老母亲去世了，哎！她终是没等到这一天。”颜荣海叹道。
    “老颜，节哀顺变。我理解你的心情。”李所长有些唏嘘，他明白颜荣海说的意思。
    “临走前，老母亲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孩子们。”舅舅指了指两个年轻人，“这是我儿子颜子健，我外甥女朱颜。我也一天天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如果……以后就让他们每年来，今天带他们来认认门。”
    李所长看着两个年轻人，最后把视线停留在朱颜身上。
    “这是你外甥女?她就是那个留在现场，死里逃生的婴儿?”
    “嗯！”
    “啊！都这么大了。”
    当初，出于保护朱颜的目的，外婆和舅舅要求媒体在报道的时候不要提及现场幸存下来的婴儿，所以新闻报道里只提到了被杀害的四个大人，但派出所和上级公安机关参与办案的民警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孩子存在。
    “是。选择今天来，是因为今天5月28号，整整24年了，是妹妹妹夫的祭日，以前孩子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应该来。”
    “老颜，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没有停止对这个案子的侦破……”
    “李所，我没别的意思。”
    “老颜，我明白……”
    这时朱颜插话道：“李所长，作为死者家属，现场唯一幸存者，我想了解这件案子的侦破情况，可以告诉我吗？”
    李所长看着朱颜：“小朱姑娘，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案子还没有破，其他的我不能多说，这是规矩。”
    朱颜本来是想问问关于案子，警方掌握了哪些线索，有什么新的进展?有没有嫌疑人之类的问题，没想到李所长一口就回绝了。
    朱颜一下子就情绪激动起来，质问道：“过了这么多年，案子都没破，凶手都没抓到，你们是不是早把它忘了，就让它成为悬案了?难道我爸爸妈妈他们就白死了？”
    “小朱姑娘，你冷静点。不是你想的这样。当年发生这样的惨案，是莲里的耻辱，也是派出所民警们的耻辱。这个大案在县里，省里都是挂了号的。每一年派出所都要在不多的警力当中抽调人员专门调查这个案子，就是为了早日破案。但凡有一点点新的线索都不放过，民警们跑了周边以及省内和省外很多地方，每一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失望而归。但是我们的民警始终都没有放弃，就在今年，省里下达指示，要求我们把积年案子尽早破获。到时候将从省里县里和我们区派出所抽调骨干组成专案组，利用新的技术和手段重新对一些案子进行侦查。而5.28”特大凶杀案就作为第一个。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的。”
    “真的要成立专案组了吗？”颜荣海的声音里透着激动，他又看到了希望。
    “专案组在什么地方？”朱颜问。
    “小朱，你问这个没用，就是你找到专案组，他们也是无可奉告。老颜，你们还是回家去吧！案子破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从派出所出来，虽然没有多大收获但是朱颜并没有气馁，因为这次是有备而来哦！朱颜提出要去看看朱氏家庭旅馆的旧址。
    舅舅答应了。
    这二十几年，莲里的变化非常大。如果不是舅舅每年都来，恐怕有很多地方变得他也不认识了。
    凶案发生以后朱氏家庭旅馆就被派出所封了，等拆封以后，因为朱家已经无人，颜家又在另外一个县，无人来管理，主要还是因为是凶宅，谁还敢来接手，所以一直空了起来，直到10年前，也就是06年，开发商旧房拆迁，赔了两套住房和一个门面。外婆和舅舅商量，没有在原址要，换了另外的地方。
    当舅舅把朱颜带到朱氏家庭旅馆的原址时，只见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
    舅舅说：“这里已经成为了繁华的商业区哪里还有原来的影子啊？你看那栋楼，就是在朱氏家庭旅馆的原址上盖起来的。”
    朱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栋二三十层的电梯大厦哦！一到五楼都是商场，上面还有宾馆。
    “舅舅表哥今天太晚了，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吧。”
    舅舅和表哥答应了。
    朱颜很快就办好了入住手续。
    她在这里住一晚的目的除了想看看自己爸爸妈妈曾经住过的地方，缅怀一下逝去的亲人。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到当初案发的现场，看能不能感应到什么，获得一点有用的线索。
    安顿好舅舅和表哥在隔壁的房间休息。
    朱颜特地到下面123楼的商场去走了一圈，她想实地感受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感应？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发现？
    站在一楼商场里，朱颜慢慢走到一个位置，这里大概就是妈妈倒下去的地方吧。朱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看见妈妈倒在血泊里。
    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又弥漫开来，那陌生的脚步声慢慢地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朱颜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一个年轻人从自己身旁走了过去，周围还有三三两两逛商场的人，好像没有人特别注意到她，但是，怎么自己有种被窥视的感觉?那种感觉来自身后，朱颜转过身，身后是一排排货架，有一对恋人在那里挑挑选选，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奇怪?难道是错觉?
    朱颜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在天之灵能够给她一些提示，让他能够早日到抓到凶手。
    爸爸妈妈爷爷你们都入梦来吧
    朱颜睡着了。
    她看见自己站在一栋小楼的前面哦！门面上挂着‘朱氏家庭旅馆’的招牌。两个年轻人急急忙慌地从屋里跑出来，与她擦肩而过，她急忙回头，只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背影。他们是谁？难道就是那两个凶手?
    朱颜冲进去，看到小卖部里货架中间躺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这是我爷爷。朱颜想。
    左边房间传来婴儿的哭声，朱颜走过去，看见倒在门口的人，是妈妈。她想去拉妈妈起来，可是中间却隔着什么东西，让她能够看到却触摸不到妈妈的身体。
    房间里小孩哭得撕心裂肺。朱颜看着摇篮里的孩子，这是我吗？
    楼上203房间里躺着那个外省的采购员。头破血流，身中数刀，惨不忍睹。房间里凌乱不堪，明显有打斗的痕迹。一包行李被翻了出来，衣物扔在地上，还有一盒玩具。
    而在隔壁205房间门口倒在地上的是他的爸爸朱强。
    他扑倒在205房间的门口，凶手还没等他进门就迫不及待的从背后袭击。朱颜仿佛看到一个高个子用钝器击打他的头部，一个矮个子在背后捅了几刀……
    朱颜像一个旁观者清楚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麻木，无法呼吸。
    朱颜终于醒了。
    她像经过长途跋涉一样，浑身无力，又像一个溺水者终于浮出了水面朱颜艰难吐了口气，动了动脖子，抬头看着天花板，想起自己现在躺在宾馆的床上，梦中的一切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如此清晰如此令人难以忘记。
    朱颜爬起来，打开电脑，试着画出了那两个人的侧面和背影图。
    凶手应该就是那两个人。他们跑得很快，从自己身边一晃而过，虽然自己没有看清楚他们的样貌，但是大体的轮廓还是能够勾画出来。能够确定他们很年轻，最多20岁吧?或者更小一点。两个年轻人，一高一矮。高的要瘦一点，白一点。矮个的黑一点更壮实一点。
    自己还要好好想一想，有些什么线索。
    凶手连杀四人，从楼上到楼下，这么大的范围，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比如说指纹脚印，在搏斗中有可能被抓伤。还有他们住宿应该有登记记录，会留下姓名。自己能够看到想到的就是这些，难道警察会不知道？
    如果就凭自己表面上看到的这些就能破案的话，那警察早就破案了。还用等24年吗？
    看来自己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想要自己来找到凶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是能够知道警方侦破进程，掌握了哪些线索？有没有具体的嫌疑目标?那该多好呀。
    看来，自己还得从长计议。
    第二天，朱颜跟舅舅和表哥分手，舅舅和表哥回H县，朱颜回省城。
    回到省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辞职。然后对三个好朋友说，我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把我的小说完结，之后我会开始做正事。郭琪琪田恬和谢琳知道她所说的正事就是找凶手。
    一个月后朱颜和朋友们约在咖啡馆见面。
    “我的小说终于完稿啦！你们不祝贺我吗?”
    是值得祝贺，但是三个朋友更多的是担心她，朱颜的心情她们能够理解，她爸爸妈妈爷爷的惨死她们深表同情和义愤填膺。但是追捕凶手是警察的事情，朱颜一个弱女子，要她去面对两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光是想想都觉得提心吊胆。
    “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去寻找有用的线索，再把它交给警察。嗯，你们难道忘了我可是有特异功能的。”朱颜故作轻松。
    “你的那种特异功能只不过是一种小小的感应。朱朱你又不是超人和蜘蛛侠。”田恬首先提出反对。
    “是呀！朱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谢琳也不赞成。
    “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有些事情，明知道很难，我却不得不去做，这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一些。”朱颜下定决心。
    郭琪琪：“你要做我们也拦不住，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呵呵，说得好像我马上就要面对危险似的。我这还没开始八字儿还没一撇呢?”
    正说着，朱妍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小警察真诚打来的。
    “喂，小警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避暑山庄一别，好几个月没联系了。
    “大作家，我现在在省城，想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你。你说个地方吧！”
    “感谢我，那好啊！你今天可要准备大出血哟！”
    “没问题。”曾诚爽快答复。
    朱颜就说了别来无恙咖啡馆的地址，在这里等他。
    朱颜挂了电话，三个人就很八卦地看着她。谁要过来呀？
    “小警察曾诚一会儿要过来，要请吃饭，大家可千万别客气狠狠点哈。”
    “嘿嘿！追到省城来啦！我们懂得起，不得当电灯泡。”田恬对着另外两人挤眉弄眼。
    “追你个头，人家还在实习……”
    “那不更好啊，标准的小鲜肉……”
    “你认为好，给你……”
    几个人又笑闹在一起，之前的压抑感一扫而空。
    当曾诚在别来无恙咖啡馆的大厅里看着四位美女一个个矜持的走到他面前，简直大感意外。
    “怎么？这么多美女站在这里，吓着你啦。”嘿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大家和真诚也不算陌生人了在避暑山庄过春节的时候在一起吃火锅放烟火后来真诚和小李还陪他们去大瀑布风景区看瀑布。
    “这家店是琪琪开的。你要请客吃饭当然是肥水不留外人田喽。”
    “在这里当然好，我只是没想到咖啡馆还有吃的……”
    “这里不仅仅是咖啡，中餐和西餐都有，随便点。”
    “今天你们坐外面花园里吧！露天晚餐，好有情调的。”田恬说。
    曾诚的脸红了，说：“大家一起，上次你们请我吃火锅，这次我请。”
    朱颜就瞪了田恬一眼。谢琳忍不住想笑。郭琪琪就说道：“好，你们先去坐着，我来安排。”
    晚餐在轻松友好的氛围中结束，宾主尽欢。
    朱颜提议去散步，到滨江路去看江边夜景。
    “好呀！早听说省城滨江路的夜景很美，有小外滩之称，却一直没机会来见识一下。”
    曾诚不是省城人，读警校也不在这里，一听朱颜提议，马上附和。
    其他三个人借故有事溜了，最后只剩下朱颜和曾诚。
    “走，我带你去江边转转。”
    两个人就沿着银杏小路慢慢往江边走去。
    “这次到省城来，是因为工作吗？”朱颜问。
    “上个月我就结束了实习回到学校。省里直接到学校来要人，说是有许多的成年大案要重新启动，急需大量新鲜的血液补充到警察队伍，坠楼案的破获让我在实习期间就立了功，这次我能直接进了专案组，这全都是因为你的功劳，所以特地来感谢你。”
    “这么说你留在省城了。祝贺你啊！”
    “不是，我只是在省城待几天，过几天我会去S县，我所在的专案组负责的案子在莲里经济开发区。”
    听说曾诚所在的专案组负责莲里经济开发区，朱颜心里一动：不会这么巧吧？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就像知道她所想的，需要什么就有什么一样。
    莫不是冥冥之中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或者爸妈在天之灵在保佑她?
    心里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对曾诚道：“哈！有这么好的事，值得祝贺！替你高兴。”
    “是呀！我也没想到。刚刚从学校出来就能够进专案组，即便是帮忙跑腿打杂也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吧！很多警察一辈子就只能在基层当一个普通的民警，我的目标就是像我的师兄一样进刑警队，破案，破大案。”
    “有志气。我看好你。嗯！以后不能叫你小警察了要叫大侦探。”
    “光有志气还不行还得有运气。我觉得遇到你就是我的好运开始。”
    “那是，我也这么觉得。哈哈……”朱颜毫不谦虚道。
    “我是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怎么会有坠楼案的破获呢？真的要谢谢你。”
    “看看，又绕回来了吧！过去的就不要提了吧，还是说说你们专案组负责的是什么案子吧？”朱颜眼珠转了转说道：“没准，我还能带给你好运哦！”
    “听说这次重启的案子有好几起，具体的我也还不太知道。只听说多是十几二十几年前发生的大案，一直没找到凶手。时隔多年……不知道还能不能抓到……”
    “怎么，刚才还斗志昂扬，现在就打退堂鼓了？”
    “哪有啊！我只是对今后工作中的困难有一个思想准备罢了。”
    “嗯，有备无患。”
    送走曾诚，朱颜回了咖啡馆，她宣布了一件事情：今后她将常驻莲里。
    姐妹们早已知道她的想法，没有感到吃惊，也没有反对，因为大家知道反对无效，朱颜平时看上去不声不响的，却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一旦她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更何况是关乎父母亲人的深仇大恨。姐妹们除了支持只能支持，郭琪琪表态：“去吧！去吧！有需要记得回来找我们，我还是那句话，这里永远是你的港湾。”
    朱颜好感动。
    田恬却是永远唱反调：“找我们干嘛？有需要找警察，找你的小警察去吧！”
    “嘿！?什么时候小警察成了我的了？你再瞎说八道，看我不撕裂你的嘴啊！”朱颜作势扑过去，田恬就躲在谢琳背后，拿她当挡箭牌，姐妹几个又闹成一团。
    ……
    几天后，朱颜站在莲里开发区莲花大酒店903号房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如今这里已经是繁华的商业大街，来这里逛商场的顾客和入住的旅客有谁能够知道，这里在24年前曾经发生过灭门惨案呢？
    一到这里安顿下来，朱颜就给曾诚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住在莲花酒店，问他有没有空见一面。
    朱颜听到电话那头曾诚好像低声嘀咕了一句：“你怎么住在那里呀？”不过马上就说：“好，下班就过来。”
    看看快到下班时间了，朱颜想着怎么跟曾诚说，还是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吧！
    有人敲门，是曾诚来了，进门就说：“什么风把大作家吹到这里来了，又是要闭门搞创作吗？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好歹我比你熟悉莲里，我给你找一个好一点安静点的地方。”
    “怎么？这个酒店不好吗？我看也是星级的标准呐。”
    “不是酒店不好只是这个地方有点特别。我知道你是有某些方面的特殊能力，我怕你在这里看到一些奇怪的现象，影响你的创作。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事先没有告诉你哦。”
    “你要告诉我的是，这里曾经发生过凶杀案吧。”朱颜开门见山。
    “哇！连这个你都知道啦！真的不愧是有特异功能啊。”曾诚表情夸张道。
    “24年前的5月28日在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朱氏家庭旅馆的老板老板儿子儿媳和一名旅客被人残忍杀害，凶手是两个人，至今未落网。我说得对不对?”
    随着朱颜的讲述曾诚的表情变得不可思议。“不会吧，连这些你都能感应到?要说24年前这案子在莲里倒是家喻户晓，现在恐怕没几个人知道。”
    “你所在的专案组就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侦破吧?”
    曾诚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一来就接手这么大的案子，你真了不起啊，大侦探，那你现在的工作是不是很忙?一定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吧？快说说。”朱颜带着满脸的崇拜望着曾诚，眼睛还一眨一眨地。
    “是啊！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我现在的工作就是整理档案，天啦，你不知道，从案发到现在二十几年，前前后后那么多的档案都快堆成小山了。早些年的都是纸质档案不像现在有电脑存档。不过那些证据呀证物都保存的很完好。每一条线索每一次侦查人员的外出调查都很清楚。我真是佩服他们。当时的通讯也不发达，不像现在到处都有监控，侦查员们只能大量的走访周围的群众，先是在莲里镇排查，然后又扩大到周边，最后是省外……”曾诚谈起工作来头头是道滔滔不绝，看得出小警察是干劲实足。
    “有没有怀疑的对象？是谁？”
    “有……”曾诚打住，疑惑地看着朱颜，“大作家，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还好没有泄露什么重要的信息，但是再说下去，保不齐就要……刚才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被大作家这么一看，就说了这么多工作方面的事情？自己的警惕性也太低了吧？……
    “我很好奇啊！这可是大案。你能不能告诉我案子的进展情况？”朱颜向曾诚解释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
    曾诚摇头，“不能。”
    “有没有新的线索?嫌疑人是谁？”朱颜毫不气馁。
    曾诚摇头：“对不起，大作家，这些我都不能告诉你，这是规定。案子正在进行中，任何一点消息都是不能向外界透露的。如果你是为小说收集素材，那么等到案子破获以后你才可以申请去查阅有关的资料档案，也要得到批准同意才可以，否则你是无法获得这方面的信息的。”
    “作为朋友，你告诉我一点点，都不行吗？”朱颜还不死心。
    “不行。”曾诚的语气少有的严肃坚决。
    “这样啊？我还想着，听你说说案子，看能不能帮你，你不是说我像开了外挂，能给你带来好运吗？”朱颜解释道。
    曾诚大为感动，恍然大悟：“我说你为什么选择住在这里，原来你是有备而来，是不是想在案发现场来感应一下，看有没有发现?”
    “嗯”朱颜点头，这也算是理由之一吧！
    “谢谢你的好意。”曾诚说道。但是一想到整理档案看到的那些残忍血腥的照片，那惨不忍睹的现场，自己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听说当年有位女警去了现场就吐了好多次，何况朱颜一位普通弱女子，更不希望她来感应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于是就劝说道：“这个案子毕竟太复杂，不像坠楼案那么简单，你还是收起你的好奇心，好好的去写小说吧！”
    朱颜心说，我从案发那天就已经不可避免地卷进来了，无路可退。
    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是现场唯一幸存者？
    算了，还是不说吧！
    他是警察，应该会知道当年现场有个婴儿。
    于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曾诚尽地主之谊请朱颜吃了饭，然后送她回莲花酒店。曾诚再一次问她“你还是坚持要住在这里吗？”
    朱颜点头，“嗯！我想今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发现呢？不过你放心，我没你那么小气，虽然你不告诉我案子的情况，但是如果我有什么发现我还是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的。”
    曾诚无奈地摸摸鼻子，心说：我哪是小气，我只是关心一下。
    “你不会害怕吗？”曾诚想起那些血腥的照片。
    “不怕，有过避暑山庄的经历，我胆子可大多啦！再说这已经是过去很多年的事情了，我看到的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又不是直接面对凶手，没什么害怕的。”朱颜装着毫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真正面对时还是有点胆战心惊。
    曾诚不知道朱颜已经感应过一次，不，加上婴儿时期在现场的经历，已经算是两次了，怕，已经怕过了，痛也已经痛过了，麻木以后就是无所畏惧，勇敢面对。
    ……
    晚上，朱颜坐在电脑前，想搜索一些有用的信息。
    从曾诚那里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只能靠自己瞎琢磨了。网上关于这方面的信息很少，除了有一则新闻跟当年的报纸上如出一辙。其他有用的信息几乎没有。
    自己掌握的信息太少，等于两眼一抹黑，怎么办？要不今天晚上再一次梦回现场，看有没有新的收获？或者明天可以尝试着告诉曾诚自己的身份，再打一张悲情牌，看在自己是唯一幸存者和死难家属的份上小警察说不定会告诉自己?有没有用，朱颜不太确定。
    QQ有消息提示。
    朱颜点开一看，一条短信，说的是：要想知道案子的线索，加qq
    ?????详谈。
    电话号码很陌生，但是是本地的。
    朱颜回了过去：你是谁？你都知道什么？
    地方回复：别管我是谁，你想知道的我都有，加QQ吧！
    不管是谁，先加了再说。朱颜拿定主意，很快就加上了。
    对方网名：哥是传说
    朱颜网名就是其言也善，写小说也是用的这个名字。
    朱颜再一次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地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发了文件过来，让她接收。
    朱颜打开一看，是528案发现场的照片。
    嗨！真是神了！是谁有这么多照片？
    朱颜大吃一惊，赶紧问：“你怎么有这些照片?”
    地方没有回答，继续发送文件。
    这一次是关于案件侦查的文字内容，很详细。有对案子现场的详细描述，有对每一条线索的分析和调查结论，有大量的走访资料，包括现场留下的手印，脚印，物证，等等等等，从案发到现在这二十几年的所有档案资料事无巨细，一丝不漏。
    朱颜怀着无比震惊和激动的心情大体浏览了一下，这些正是自己想要
    了解的，这么详实的资料除了警方，谁还会有呢？
    朱颜第一个念头就是：莫不是小警察觉得过意不去，偷偷发给自己的？只有他知道自己想要这些资料。
    嗯！一定是这样，他嘴上不答应，是因为规定，私底下偷偷发给自己，是因为交情，难怪要用新号码，还要在QQ上交流，不愧是警察，保密工作到位，小心驶得万年船。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说破，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
    这个曾诚，还是很够朋友的。自己以后有什么发现，也得第一时间先告诉他。朱颜暗暗打定主意。
    于是，马上回复道：谢谢！太好了。这么详细的资料，比我做梦看到的现场情形还详细。
    这次对方回复了：你什么时候做梦到过现场？
    朱颜：“就上个月28号晚上，我在这里住了一晚，梦到的。”
    当时场面残忍血腥，朱颜匆匆忙忙梦中一看，悲痛欲绝，哪里还有精力去注意一些细节。
    “你……说梦就能梦到?”
    “那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特异功能。我还准备今天晚上再梦一次再去一次现场呢。”
    “那你说说，你都梦到了些什么？看到罪犯没有？”
    朱颜就把梦里见到的描述了一遍
    最后说道：“我估计最先碰到的那两个人就是凶手，我凭记忆画了那两个人的画像，你看有没有帮助。
    朱颜把自己画的那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的画像发了过去。
    半响没有回复，朱颜都快以为他下线了，或者是不相信自己梦中所见。
    “喂，你还在吗？”
    对方回复：明天再联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这些资料消息已经足够你我慢慢的消化了，还有，不要再去梦什么现场了。
    “为什么？说不定这次我能再看清楚一点，多掌握一点，有帮助。”
    “案子有什么进展，我这边随时有消息，不用你再去经历一次，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呵呵，还蛮关心我的嘛！朱颜心想。哈！还是警察好，随时能够等到内幕消息，想到自己现在也能分享，朱颜就抑制不住小小地兴奋一下。
    一连发了几个谢谢过去，不过对方好像已经下线了，再也没有消息过来。
    朱颜花了一个晚上来看这些资料。要说这个案子并不复杂，抢劫杀人。凶手留下了很多的痕迹，包括指纹，鞋印，血迹等等，可为什么就抓不到凶手呢？是凶手太狡猾还是警察太无能？
    等到天亮她迫不及待地联系
    哥是传说。
    很快，哥是传说上线了：一大早就扰人清梦。
    朱颜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哥是传说回复：你是用现在的眼光看问题。
    a省f县响水镇，名字好听，有个水字，实际恰恰相反，这里是a省的偏远山区，大山蜿蜒起伏连绵不绝，根本没看到河流，好在都通公路，还不算难走。
    幸好出来之前，朱颜做了一下攻略，向郭琪琪借了她的吉普，自己开车方便，否则像这样的山区，一天一趟班车，够得等，又误事。不过朱颜没有告诉琪琪她借车的目的，依着琪琪的性格，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是去跨省追凶，铁定会阻拦，阻拦不了一定会跟着来。
    朱颜到达马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村子里很安静，没看到几个人。这不足为奇，现在的农村年富力强的人都外出打工了，留在家里的都是些老人和儿童，她向一位老人打听马永民家，老人想了想说：“马永民啊！很早就出去了，好多年没回来了，听说在外面发财了，不回来了。”
    “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不知道哦！有人说他在深圳，又有人说在云南。”
    “那他家里的其他人呢？
    “家里父母死了，姐姐嫁出去了，有个兄弟在县城，没人再回来了。你看那是他家的房子。”老人指着几间摇摇欲坠破烂不堪的瓦房说道。
    “他弟弟是不是马永生？”
    “对啊，现在在县城中学教书，还是马家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
    “那他们兄弟有联系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去县城找马永生问问看。”
    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来到马家村，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朱颜不甘心特地跑到那几间破房子前面转了好几圈。试图找到一点感觉。结果是感觉好得很，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看来马家村之行，自己是白跑一趟了。
    还好县城还有一个马永生等着自己。
    朱颜又赶往f县。
    到达县城天已经黑了，朱颜找了个旅馆先住下来，明天找个理由去见见马永生。
    朱颜打开电脑，登录qq，出来两天了，走的时候给哥是传说留言了，可一直没联系她。现在叩他，依然不在。是不是太忙了？
    不管了，到时候自己拿到有用的线索，再给他一个惊喜吧！
    正想着电话响了，是曾诚打来的：“大作家，你走了也没说一声，我还去宾馆找你呢？”
    “我不给你留了信息吗？”
    “哦！是吗？那可能是我太忙了，还没顾得上看呢！嘿嘿！不好意思。”
    “没事。咱俩还用得着客气。”
    “你现在回省城了吗？”
    “没有。我还在f县。”
    “你在f县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朱颜本来想说“你不是知道吗？”想起这家伙刚才说忙得没看留言，当然不知道自己来了f县，于是改口道，“没什么，过两天就回去了。”
    曾诚说：“我这段时间也忙，省城，县城，开发区三地跑，到省城的时候有空我再联系你吧！”
    “好啊！”
    “在外面自己小心点。”
    “好的。”朱颜笑着挂了电话。
    一切都看明天的了
    第二天一早朱颜把车停在学校附近，坐在车里偷偷地观察，看到有学生和老师陆陆续续走进校门。一个四十多数跟自己画像上高个子有点像的人走了过来，朱颜估计这就是马永生，朱颜打量着他的背影，和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嫌疑人高个子的背影作对比，嗯！不太像，好像记忆中的那个高个子还要高一点。难道人老缩了，变矮了？看来得出大招，要近距离接触一下才行。
    赶紧下了车，跟着进去，在门口却被保安拦住，保安问她找谁？估计是看她眼生吧！
    朱颜指着前面的人影说：“我找马老师，我看见他刚刚进去了，我是他侄女。”
    “哦，找马老师啊，他是刚刚进去，快去吧！”保安放行了。朱颜一边说谢谢一边快走几步，远远地跟着前面那个人。
    前面的那个就是马永生，朱颜听到一路上都有学生招呼他：马老师早，马老师好。
    朱颜先是远远地跟在他身后，突然快步赶上去出其不意地喊道：“马老师”。
    马永生看着她，“你是？”
    “马老师，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我也是响水镇的人，我有个远方姑姑嫁到你们马家村，按理我还得管您叫二叔呢。”朱颜开启胡编乱造模式。
    “哦，是吗？原来是老乡啊！马家村我都好多年没回去了，好多人都不认识了，特别是你们年轻一辈的。”马老师眯了眯眼睛，好像在回忆什么？
    朱颜冷眼旁观，发觉他跟自己梦中见到的嫌疑人有那么几分相像，但是并不是同一个人。而且自己走到他身边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如果他是凶手的话，自己会有感应的，朱颜相信自己的感觉。如果不是他，那么就是他哥马永民了？
    “我昨天才去过马家村，还看见你们家老房子了。”
    “是吗？那房子还没倒塌吗？”
    “嘿嘿，也快差不多了。听说马大叔在外面发大财了，怎么也没见回去把房子修一修啊？”
    “你听谁说他发大财了？
    “村里人都这么说。”
    “嗨！哪里是他们说的那样。这些年他在外面打工，也就勉强混个糊口而已！”
    “马大叔在哪里打工啊？”
    “天南海北到处跑呗，前几年去了云南大理，现在一直在那边。”
    “大理呀？是个好地方，有他具体地址吗？”
    “没有。他很少跟我联系，只是春节才打电话回来说一声，报个平安。怎么，你要找他？”
    “哦，不是。我们村也有几个在大理打工的，没准他们在一起呢，要不你把他电话告诉我吧，我也想去大理见见世面，到时候说不定还得找马大叔帮衬一下，俗话说得好，老乡老乡，出门在外要相帮嘛。”
    “小老乡，你可真会说话啊。”
    “呵呵！二叔您过奖了，哪能跟您比啊！你可是马家村第一个大学生，全响水镇都有名的。”朱颜毫不吝啬捧上一顶高帽子。
    “呵呵……”马老师忍不住笑起来。
    “二叔是哪一年考的大学呀？”
    “92年。”
    “哦！那时候能够考上大学可是了不起！”
    朱颜想92年考大学，案发时他正是高三紧张复习阶段，不可能在莲里。果然不是他。
    “小老乡找我有事吗？”马永生打断她的联想，终于言归正传。
    “哦！呵呵……看我东说西说差一点把正事给忘了。我有个侄女，以前跟着她父母在外面上学，现在她想转学回来。听说这个学校的教学质量很好，又加上有二叔您在这里，就想来问问，能不能转回来，要些什么手续？需不需要给高价？”
    “哦！这个事情啊？是这样的……”
    朱颜真不愧是写小说的睁眼编瞎话都不带眨眼脸红的啊！
    就这样，朱颜凭着一番胡侃，最后从马永生那里要到了马永民的电话。
    马永生还把自己的电话也给了朱颜，说孩子转学的事情尽管去找他。
    告别马永生，朱颜得意地上了车，哈哈！没想到自己一出马就搞定，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
    手机有消息提示，一看是qq。
    哥是传说上线了。
    一来就质问：“长本事了啊？谁让你擅自行动的？”
    朱颜回复：“我还不是想早一点找到嫌疑人，再说我已经给你留信息了，你没回，我怕耽误事，等不及就自己来咯。”
    “我给你看那些资料，只是想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让你心里有个数，可没想让你去找凶手。”
    “你发给我不是让我帮你分析，找出凶手吗？”
    “写小说，你在行，可是说到破案抓凶手就不关你的事了，那是我们男人的事情。行了，资料你也看了，案子也了解了，到此为止吧，你还是早点回省城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听他怎么说，朱颜本来想告诉他，马永生没有嫌疑，最有嫌疑的马永民在云南大理，但是现在却不想告诉他了，瞧把他能得，什么我们男人？不就是个小警察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不会破案，是侦破白痴？姑奶奶就破给你看看，咱有的是异能，找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做就做，朱颜立马回省城，准备前往大理。
    曾诚这几天回省城，忙完工作，想着约朱颜见个面，他在省城也没有别的熟人和朋友。给朱颜打电话关机，又到了别来无恙咖啡馆，朱颜曾经说过这里是她们的根据地，他到这里来碰碰运气，看朱颜在不在。
    运气不好，朱颜不在，连老板郭琪琪也不在，服务员说她们结伴旅行去了，这会估计正在飞机上吧！
    呵，跑得可真快啊，像只三脚猫。曾诚笑着摇摇头，也没在意，离开了咖啡馆。
    朱颜和郭琪琪到大理已经一个星期了，此时此刻两人像普通的游客在大理的街头穿行着。天气热，两人都走出了一身汗，脸上晒得红扑扑的。郭琪琪喊道：“朱朱，咱们找个地方歇一下吧！好热好累啊！”
    “大小姐，这就受不了啦！当初是谁要跟着来的。”
    郭琪琪把手里所剩不多的矿泉水一口喝干说道：“哼，别小瞧人。”昂首阔步向前走去，朱颜笑着摇摇头跟上。
    当初朱颜从a省回来说要去大理，郭琪琪就闹着要跟着去，说自己还没去过，要好好去游玩一下。
    朱颜说：“大小姐，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你去凑什么热闹？我是去干正事。”
    郭琪琪：“不是游山玩水，那去干嘛？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去找线索？有眉目了？那我更得去了，关键时刻怎么可以少了我去见证呢！就这么决定了，我订机票。”说做就做，比朱颜还积极。
    别看郭琪琪平时喜欢宅在家里，可一旦她活跃起来，那可是朱颜田恬谢琳都甘拜下风的。
    朱颜无语，看着田恬和谢琳，希望她俩能够劝一劝琪琪。
    田恬说：“也是我要上班，不然跟你们一块去。”
    谢琳：“琪琪去也好，朱朱也好有个照应。”
    两人完全是推波助澜的节奏。
    有你们这样的吗？朱颜更无语。
    “耶！三比一，完胜！”郭琪琪得意地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于是就有了两人的结伴同行。
    两人雄心勃勃踌躇满志地来大理，想的是立马能够找到马永民。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她们到了大理拨打马永民的电话时，对方却告诉她们，他不是马永民，只是曾经跟马永明在一起打过工，把电话借给他用过。
    我去，千里迢迢而来，希望的肥皂泡，转瞬就破灭。
    朱颜不死心，还想多问问关于马永民的事情，提出想见面谈一谈，问对方在哪里？
    对方说他在一家客栈，说了名字和地址，在大理古城。朱颜她们很快就找到了，见到了跟她们通话的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这家客栈的服务员，果然不是马永民本人。
    小伙子告诉朱颜：去年马永民还在这里打工，是这里的二厨，春节后就辞职走了，听说去了另外一家客栈，那边工资高。
    “那他平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平时也没什么，除了干活，偶尔跟大家打打牌，话也不多，对了，就是他一直都没有手机，你说这都什么年代，连洗碗扫地的大妈大婶都是一机在手，就他没有，问他，他说又没人给我打电话，我也没人要打电话，用它干嘛？可是春节前他还借我电话用了的。也就是我跟他关系好点，别人都不太搭理他。”
    小伙子在两位美女面前，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那家客栈吗？会不会又离开大理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又没跟我说。突然就辞职走了。”
    “那你能帮我问问吗？毕竟你是在这一行的，肯定比我们消息灵通，看有没有人知道。”朱颜恳求道。
    “这样啊……”小伙子犹豫着。
    郭琪琪就说：“朱朱，我看这家客栈的环境不错，干脆我们就住这儿吧！”又对小伙子说：“我们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不着急，你慢慢帮我们打听，有消息通知我们，必有重谢。”
    “啊？！好！好！好！”小伙子高兴地答应着。
    这下皆大欢喜。
    小伙子揽到了客人。
    朱颜和郭琪琪也安顿了下来。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个地方不敢待久了，这是典型的逃犯心理，我看八成就是他。”郭琪琪信心满满地说。“我们就以住的客栈为中心，向周围辐射，挨个客栈打听，不信找不到！”
    大理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著名的旅游景点，除了人多，就是客栈多，要想在客栈里找一个打工的说容易也不容易，容易的是警察，不容易的就是像朱颜和郭琪琪这样，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差不多是个客栈就进去打听一下，几天下来却是一无所获。
    晚上，累瘫了的朱颜躺在床上想：要是哥是传说的话肯定会很容易吧？
    “哎！要是小警察在就好了！”旁边的郭琪琪唉声叹气道。
    有人和她有同感。
    朱颜挑挑眉，“什么意思？”
    “可以公私兼顾啊！”
    “去你的。”扔一个枕头给她。
    “哈哈！要不我们去派出所报案吧？天下警察是一家，他们会受理的。”郭琪琪想一出是一出。
    “怎么，才几天就后悔了？要不你先回去。”
    “开玩笑的，谁要回去了？睡觉，睡觉，明天继续。”
    朱颜却睡不着，拿出手机登录qq，看哥是传说在线不。
    刚刚打了一个“在不在？”发过去，对方立马回复：“在，有事？”
    朱颜：“想问问你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
    哥是传说：“你还不死心？有消息我也不会再告诉你了。”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冷酷。
    朱颜：“去，爱说不说，谁稀罕。我有消息也不告诉你，哼！”
    哥是传说：“谢谢，不需要。”
    突然他打出一句问话：“你在大理？”
    朱颜：“你怎么知道？”
    “赶快回去。不是说了让你别再管吗？”
    哼哼，一副大男子做派让朱颜很不爽。
    朱颜：“我只不过出来旅游，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呵呵！不对啊！这么说我的方向是对的，已经接近目标了？”
    “让我说你什么好，看你傻傻的吧，有时候反应又挺快的。”
    你才傻。朱颜心里说道，回复过去的却是：“这样的话，我更不可能回去了，除非你们比我先找到。”
    眼看着曙光在前胜利在望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打死朱颜也不会回去的。
    “真是个固执的人，不过我喜欢。好了，你想留下就留下吧！”哥是传说改变主意了，不再强迫她，只是要求她加上他的微信，随时保持联系，还说：“有危险的时候记得叫哥哥救命。我就会来救你的。”
    朱颜心说：你就吹吧！以为自己是超人还是蜘蛛侠。
    ————
    ————
    客栈的服务员还是挺负责的，给她们打听到了新的消息，马永民还在大理，前几天还有人看见他在菜市场出现了的，应该是在洱海边的一家客栈——四海客栈打工。
    朱颜和郭琪琪前往洱海边。
    两人拖着行李箱挨家挨家的看。那些客栈的服务员都在门口热情地招呼她们进去住。
    这一片全部都是客栈四海客栈应该在这里头吧！
    两人一边看一边问路人四海客栈在哪里？可大多数人多是游客问了等于没问。问那些揽客的服务员，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就说别找啦，就住我们的客栈吧，我们这里是最好的。
    “朱朱，发挥你的特长，感应一下四海客栈在哪里吧？”都走了老半天了，还没找到。郭琪琪终于忍不住了。
    “好，我用千里眼和顺风耳试一试。”朱颜笑。
    “我没说笑，你的特异功能得经常练。才能变得越来越强大。俗话说三天不练手生。”
    “那我就试一试？”
    朱颜敛声屏气，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睛，说道：“跟我来。”
    “真的感应到了？”郭琪琪连忙跟在后面。
    两人一边走一边看。突然朱颜停下脚步，朝郭琪琪噜噜嘴道：快看，那就是。
    果然，前面那家客栈正是四海客栈。
    这家客栈不像其他客栈，没有揽客的服务员，门前冷冷清清的，门口
    拴着一条大狗，懒洋洋的趴着，当朱颜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那条大狗一下子站起来狂叫不止，吓了她们一大跳。
    她们站在门口，不知如何进退的时候，一辆小货车停在身后，一个粗大嗓门喊道：“喂，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回头一看，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留着齐肩长发的中年男人打开车门朝她们走了过来。
    当朱颜看着这个人的时候，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到全身，彻头彻尾的恐惧感突然袭来，让她猝不及防，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旁边的琪琪赶紧一把扶住她。
    络腮胡子问：她怎么啦？
    “恐怕是中暑了，我们找住的地方，走了老半天了。”
    “那扶她进去吧！”又对着院子里狗喝道：“阿旺，别叫了，老实点。”那狗果然就不叫了，老老实实地趴着。
    又朝屋里喊道：“人都到哪去了？还不出来帮忙。”
    “来了，来了。”随着声音先跑出来一个中年大胖子，后面还跟着两个中年妇女。
    络腮胡子对那个中年胖男人吩咐道：“马师傅，你把菜搬进去。你们两个帮忙把人扶进去。”
    那个跑出来的中年男人从朱颜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朱颜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感觉有一阵风刮过，寒气又从头凉到脚。
    这个大胖子就是马永民？杀害朱颜父母的仇人？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郭琪琪怕朱颜承受不了悄悄问“怎么样，你还行吗？”
    朱颜强打精神，努力站稳，点点头，“还行，先住下来再说。”
    四海客栈跟周围一众的客栈也没多大的区别，既不显眼，也不特别。客栈一共是四层楼，是那种仿古的木楼房。
    一楼除了大厅负责接待和登记外，还有厨房餐厅，提供三餐，后面有个院子，有几间平房，那是老板和员工的住房。二三四楼是客房，从后面院子的旁边上楼，每层楼都有一条走廊，有五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带观景阳台。楼顶是花园，安有桌椅供游客喝茶聊天休息看风景。站在楼顶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洱海和小岛。
    等她们在四海客栈住下来安顿好以后，朱颜也恢复了平静。郭琪琪问朱颜：“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啊？吓死人了，幸亏我在你旁边，反应快，如果是你一个人，还不知道会怎样？”
    朱颜皱着眉头沉思。可不是，自己面对突如其来的恐惧，总是显得如此脆弱无力，什么时候才能不动声色，镇定自如呢？看来还得加强心理训练啊！越强大才越无畏。
    “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的发现？感应到了什么？”
    “我觉得很不对劲儿。”
    “我知道不对劲儿，快说说感应到什么了？”郭琪琪掩饰不住一脸好奇催促道。
    “我看到那个络腮胡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种恐惧，可是当马永明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同样感觉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现在她们已经知道了那个络腮胡子就是四海客栈的老板，听服务员都叫他阿松老板。
    “你确定对阿松老板也有感应？而不是因为马永民？”
    “对，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朱颜肯定点头。
    “难不成阿松也是凶手？”郭琪琪语出惊人。“又或者在这个客栈里发生过什么事情？那个阿松满脸络腮胡，眼冒凶光，一看就不像好人！”
    “什么时候琪琪小姐也学会看像了。”
    “哼，好歹我也学过心理学的。”琪琪傲娇道。
    “去！半罐水响叮当，也来卖弄。”
    “你说我们住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换个地方？”
    “怎么，怕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来之则安之。”
    “谁怕了？”郭琪琪嘴硬。
    无知者无畏。
    晚上下楼吃饭的时候，她们见到了老板娘阿秀。那是一个清秀苗条皮肤白皙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跟高大粗犷黑里透红的老板阿松形成鲜明对比。老板娘不像是本地人。
    吃饭的客人不多，因为这里距离大理古城不远，许多游客在洱海游玩之后就返回了大理古城，古城那边要热闹些，留在这边住的游客不是很多。
    老板娘亲自上菜。朱颜她们发现这家客栈除了老板，老板娘，就只有一个厨师马永民和两个中年妇女服务员。这样小型的客栈，二三四楼一共也就十几个房间，五个人也应付得过来。
    老板娘端菜上桌，笑盈盈的对客人说:“招待不周，请慢用。”
    当老板娘给她们这桌上了菜一离开，郭琪琪就悄悄地说：“笑得好假，笑意不达眼底。”
    而朱颜却看着老板娘的背影半天没吭声。
    “怎么啦？我说错了？”
    “你没说错。这个老板娘也有问题。”
    “啊？”郭琪琪差一点跳起来。
    “刚才她走到我们这里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打了冷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不是我坐着，恐怕跟今天看见阿松老板一个样。”
    “真的啊？”
    “嘘，你小点声。赶快吃完，我们到楼顶上去。”
    吃完饭，两人上了楼顶，这里可以眺望大理古城的夜景，此刻的古城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的不夜城。而夜色中的洱海，游船渔船静泊港湾没有白天的喧嚣，神秘而安宁。
    楼顶没有其他人，很安静。两人找了一张桌椅坐下，郭琪琪舒舒服服地瘫在椅子上，“哎！如果我们不是带着目的来，真可以在这里好好玩玩，住一段时间，这里真的不错。”
    朱颜：“等这件事情了了，我陪你，想去哪都行。”
    郭琪琪“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耍赖。”
    朱颜：“如果你喜欢这里也可以在这里开一家咖啡馆客栈，名字还叫别来无恙，春秋两季待在省城，夏冬就在这里。”
    “好啊！这个可以有。”郭琪琪兴奋道。
    “好了，言归正传吧！”朱颜及时打住，不然郭琪琪会跑偏。
    “之前我们说到哪了，对，说老板娘，看来这两口子一定有问题。天啦，莫不是我们进了黑店，到时候把我们包圆儿了。”郭琪琪说着还下意识地四处张望。
    “呵呵，还黑店，你以为是孙二娘啊！先不管老板两口子，免得节外生枝，先把马永民的事情搞清楚。”
    “那你觉得马永民是不是嫌疑人？”
    去你的。”扔一个枕头给她。
    “哈哈！要不我们去派出所报案吧？天下警察是一家，他们会受理的。”郭琪琪想一出是一出。
    “怎么，才几天就后悔了？要不你先回去。”
    “开玩笑的，谁要回去了？睡觉，睡觉，明天继续。”
    朱颜却睡不着，拿出手机登录qq，看哥是传说在线不。
    刚刚打了一个“在不在？”发过去，对方立马回复：“在，有事？”
    朱颜：“想问问你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
    哥是传说：“你还不死心？有消息我也不会再告诉你了。”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冷酷。
    朱颜：“去，爱说不说，谁稀罕。我有消息也不告诉你，哼！”
    哥是传说：“谢谢，不需要。”
    突然他打出一句问话：“你在大理？”
    朱颜：“你怎么知道？”
    “赶快回去。不是说了让你别再管吗？”
    哼哼，一副大男子做派让朱颜很不爽。
    朱颜：“我只不过出来旅游，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呵呵！不对啊！这么说我的方向是对的，已经接近目标了？”
    “让我说你什么好，看你傻傻的吧，有时候反应又挺快的。”
    你才傻。朱颜心里说道，回复过去的却是：“这样的话，我更不可能回去了，除非你们比我先找到。”
    眼看着曙光在前胜利在望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打死朱颜也不会回去的。
    “真是个固执的人，不过我喜欢。好了，你想留下就留下吧！”哥是传说改变主意了，不再强迫她，只是要求她加上他的微信，随时保持联系，还说：“有危险的时候记得叫哥哥救命。我就会来救你的。”
    朱颜心说：你就吹吧！以为自己是超人还是蜘蛛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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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的服务员还是挺负责的，给她们打听到了新的消息，马永民还在大理，前几天还有人看见他在菜市场出现了的，应该是在洱海边的一家客栈——四海客栈打工。
    朱颜和郭琪琪前往洱海边。
    两人拖着行李箱挨家挨家的看。那些客栈的服务员都在门口热情地招呼她们进去住。
    这一片全部都是客栈四海客栈应该在这里头吧！
    两人一边看一边问路人四海客栈在哪里？可大多数人多是游客问了等于没问。问那些揽客的服务员，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就说别找啦，就住我们的客栈吧，我们这里是最好的。
    “朱朱，发挥你的特长，感应一下四海客栈在哪里吧？”都走了老半天了，还没找到。郭琪琪终于忍不住了。
    “好，我用千里眼和顺风耳试一试。”朱颜笑。
    “我没说笑，你的特异功能得经常练。才能变得越来越强大。俗话说三天不练手生。”
    “那我就试一试？”
    朱颜敛声屏气，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睛，说道：“跟我来。”
    “真的感应到了？”郭琪琪连忙跟在后面。
    两人一边走一边看。突然朱颜停下脚步，朝郭琪琪噜噜嘴道：快看，那就是。
    果然，前面那家客栈正是四海客栈。
    这家客栈不像其他客栈，没有揽客的服务员，门前冷冷清清的，门口
    拴着一条大狗，懒洋洋的趴着，当朱颜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那条大狗一下子站起来狂叫不止，吓了她们一大跳。
    她们站在门口，不知如何进退的时候，一辆小货车停在身后，一个粗大嗓门喊道：“喂，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回头一看，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留着齐肩长发的中年男人打开车门朝她们走了过来。
    当朱颜看着这个人的时候，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到全身，彻头彻尾的恐惧感突然袭来，让她猝不及防，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旁边的琪琪赶紧一把扶住她。
    络腮胡子问：她怎么啦？
    “恐怕是中暑了，我们找住的地方，走了老半天了。”
    “那扶她进去吧！”又对着院子里狗喝道：“阿旺，别叫了，老实点。”那狗果然就不叫了，老老实实地趴着。
    又朝屋里喊道：“人都到哪去了？还不出来帮忙。”
    “来了，来了。”随着声音先跑出来一个中年大胖子，后面还跟着两个中年妇女。
    络腮胡子对那个中年胖男人吩咐道：“马师傅，你把菜搬进去。你们两个帮忙把人扶进去。”
    那个跑出来的中年男人从朱颜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朱颜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感觉有一阵风刮过，寒气又从头凉到脚。
    这个大胖子就是马永民？杀害朱颜父母的仇人？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郭琪琪怕朱颜承受不了悄悄问“怎么样，你还行吗？”
    朱颜强打精神，努力站稳，点点头，“还行，先住下来再说。”
    “不好说，五官是有点像，没想到他这么胖，要说跟我梦里见到的那个高个子比，还是他兄弟马永生更像一点。可惜马永生也不是。”
    郭琪琪：“二十四年了，人都是有变化的，相貌有所改变，身材发福也是可以理解的。”
    朱颜：“说得也是。何况我对他有感应。”
    “算了不要再说你的感应了，就算
    你能感应到那也不能成为证据啊。”
    “要证据还不简单？把他的头发弄几根或者血弄几滴就可以做DNA比对了。”
    “弄头发，这个简单。”
    “说说你的想法。”
    郭琪琪指了指后院，“趁现在没人，咱们偷偷溜进马永民的房间，找几根头发还不是手到擒来。”
    两个人商量好了办法就下楼去。
    老板阿松坐在吧台里看电视，餐厅里现在还有客人在吃饭，有一个服务员在那里招呼，朱颜走到厨房门口，偷偷一看，马大厨果然在忙，另外一个服务员在打下手，老板娘阿秀也在。
    时机正好。大家都在前面忙着，根本没人会到后院来。
    朱颜连忙退回来，对郭琪琪说，你回房去等着，我去马永民房间。
    郭琪琪“我帮你把风。”
    “快点上楼去，你把什么风，站在这里招人显眼的。”
    郭琪琪没法只好上去了。
    虽然两人才来不久但是对于后院的布局已经搞清楚了。
    后院五间房，从左至右依次是老板老板娘，马永民，两个服务员的房间，还有一间杂物房和最后一间不知道什么用途的房间。
    朱颜赶紧跑过去，第一个房间是老板两口子的，门是锁着的。还好，马永民房间没锁，估计也是没值钱的东西吧，才这么放心大胆不锁门。
    朱颜悄悄推门进去，不能开灯，只能打开手机照明，为了以防万一突然打电话来，手机已经关到静音。
    房间不算大，单人床，简易衣柜，一桌一椅，非常简单，一目了然。
    朱颜迅速走到床边，忍着一股难闻的汗味，拿手机照着床上枕头找头发，还好，发现了两根，但是很短，不知道行不行？管他的，先收着吧！
    把头发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纸巾上面，包好。准备撤退。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朱颜赶紧躲在门后，心脏砰砰地跳起来，不会这么倒霉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很轻，应该是个女的，如果是马大胖子，脚步声应该很重，那样的话就只能躲床底下去了。
    脚步声走到门口没有停留，又走过去了，但是朱颜感觉到一股寒意，她就知道过去的是谁了——老板娘阿秀，肯定没错。
    朱颜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阿秀走到最后一间房门口，打开门进去了。朱颜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她出来，反而听到了一阵敲打声，朱颜听出来了，是敲打木鱼的声音。
    朱颜悄悄地打开门，溜到最后那间房门口，把耳朵轻轻贴在门上，听到了屋里的木鱼声还有小声的颂经声。
    老板娘还信佛吗？
    朱颜眼角瞟到二楼走廊上郭琪琪在拼命挥手，意思是叫自己赶快上去。
    朱颜轻轻后退几步，然后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后院。
    上了二楼，郭琪琪一把把她拉进房间，“谢天谢地你终于出来了，可把我担心死了。你刚刚进去一会我就看见阿秀往后院走，估计是回房间去。把我吓得哟，替你捏了一把汗，深怕被她发现，但是她却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进了最边上的那个房间。”
    “我知道是她，所以我才偷偷过去看她在干嘛？”
    “哎呀！你的胆子真够大。你不是说不要节外生枝吗？还有心思去偷窥她。”
    “这不是顺便嘛。”
    “快说，有什么发现？”
    “都有。马大厨那里只找到两根头发，很短，不知道够不够。”
    “也算有收获吧！不枉我担心一场，细胞都吓死不少，虽然只有几分钟却比一个小时还难熬。那阿秀呢？她在里面干什么？”
    “我听到了木鱼声和念经声。”
    “啊！不是吧？她吃斋念佛呀？”
    “有什么奇怪的，也许人家就是吃斋念佛呢？”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信吗？”
    “扯远了吧？”
    “以我郭大心理学家的分析，阿松阿秀肯定是有故事的人。你的感应加上我的分析，我们是不是可以强强联手，来个朱郭组合，朱郭……朱郭……哈！不就是诸葛吗？我们比诸葛亮都厉害。”
    朱颜不理郭琪琪，让她自得其乐。

    她打开微信，跟哥是传说联系，告诉他拿到了马永民的头发，不过只有两根，问有没有用。

    哥是传说回复：有用，不过两根太少了，最好多一点。

    朱颜：我再想办法。拿到头发后怎么办？

    哥是传说发了一个地址过来，说：你用快递寄过去就行了。

    朱颜看那是省城著名的一家律师事务所。也许是小警察的朋友吧？

    朱颜想了想，还是把自己遇到老板两口子的反应，以及觉得老板两口子不对头的事情说了，想听听哥是传说有什么看法。

    朱颜的想法是，听他从专业的角度来看问题，分析分析也不错。

    听她说完，哥是传说问：“你相信自己的感应吗？”

    朱颜：“这还用问吗？坚信。你也是知道的，以往的经历也已经证实了我的感应是正确的。而且这次感觉特别强烈。我怀疑他们身上肯定有故事，说不定背负着命案呢。真的，我的感觉一向超准。而且连琪琪都这么认为呢？你是专业人士，近水楼台先得月，利用职权查一查以往一些大案的资料档案，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你不是说这次成立了好几个专案组负责以前没破的大案吗？没准他们就是漏网之鱼，抓到他们你又要立大功了，这么好的事情，别说我没告诉你啊？怎么样？我够意思吧？”朱颜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忍不住鼓动对方。

    “听你这么说，真当自己是料事如神铁口直断呐。那好吧，我就再勉为其难帮你一次，我去查资料，你找机会把老板两口子还有马永民他们的照片拍一个发过来。”

    朱颜高兴地抛了两个飞吻过去。

    哥是传说回复：记住，拿到头发拍完照片就马上离开，这件事就不要再管了。

    “好的，好的。”管它什么先答应了再说。

    郭琪琪在旁边看着朱颜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酸她：“又跟小警察聊上了，真是警民一家亲呐。”

    “正常的业务往来。我跟他说了我们对老板两口子的怀疑，他答应帮我们查一查。你不是说我们以后要成为超强组合吗？那肯定得跟警察叔叔打好关系啊！”

    “说得有道理，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再多拿点马大厨的头发，还有就是拍他们的照片。”

    “这些都容易，分分钟搞定。然后呢？”

    “然后就撤了。”

    “这就完了，你不想弄清楚他们的身份了？”

    “以后的事情还是交给小警察吧！我只提出问题，解决问题不归我。”

    “上次在避暑山庄我错过了精彩。本来还想着这次跟你出来，可以有不一样的经历，有所收获呢，没想到就这样要回去啦。这样我们还怎么成为最强cp”

    “拉倒吧！我也是为你好，别最强cp没当成，到先嗝屁了？”

    “呸呸呸，乌鸦嘴。”

    “好了，不说了，早点睡觉。明天找机会下手。”

    第二天下楼吃早饭，老板娘阿秀坐在吧台里，却没看见老板阿松的影子，估计还没起来。

    郭琪琪走过去向她打听去岛上游玩的事情，东拉西扯，朱颜瞅准机会拿手机偷偷给阿秀拍了照。

    耶！旗开得胜。

    两人去餐厅吃饭，问服务员桂姐，她们中午想单独点一个菜，不知道厨师会不会做？

    桂姐说：“你们去问马师傅吧，他在里面。”

    两人到厨房里找马永民。

    马大厨正坐在那吃早饭。看见她俩进来，抬头说道：“你们有需要叫一声，厨房可不是你们该来的。桂姐呢？李姐呢？”桂姐李姐就是那两个服务员。

    趁他抬头的机会朱颜飞快地按下了手机照相。

    哈！又搞定一张。

    “桂姐和李姐都在忙着呢，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问问马师傅，中午准备做什么好吃的？”

    “马师傅的厨艺不简单，做什么都好吃。是不是马师傅？”

    “呵呵……”马大厨笑起来。

    是人都喜欢听夸奖。

    “马师傅，你除了会做大理本地菜，还会做其他菜吗？我们出来这么久了，想吃家乡菜了，不知道马师傅会不会？”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会做的菜也不少喔。”马大厨自信满满。“说说你们是哪里人？”

    “h省的。”

    “喔！那里的鱼很出名哦！正好，今天早上才送的鱼来，新鲜得很，中午做鱼，用你们家乡的口味。”

    “太好了！谢谢马师傅。都有些什么鱼？”

    “来，你们过来看，才打上来的，选一条。”

    马大厨带她们到那个大水缸挑鱼，朱颜和马大厨站在水缸边指指点点，挑挑选选。郭琪琪就在背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剪刀，飞快地下手剪了一剪子。心里暗想：好在马大厨不是光头，否则，想剪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呵呵。

    马大厨一点都没觉察到，他正在向朱颜介绍鱼呢。

    “你看，这条，不错吧！老板娘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种，她也是h省人喔。”

    呀，无意中竟然得到一条线索。

    “啊！没想到老板娘还是我们老乡啊？一点都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是本地人呢？口音完全一样啊？”

    “来了好多年了，口音变了呗。”

    “那阿松老板呢？也不是本地人？”

    “他……”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等朱颜惊觉到脚步声，回头一看，阿松已经站在背后，正扯着大嗓门儿质问他们呢。

    不怪朱颜没反应，实在是除了第一次见面反应强烈外，以后再见到这个人这种感觉会渐渐减弱，直至完全消失。要不然朱颜也不可能在这里跟马大厨近距离接触了。

    郭琪琪下意识把手背在后面，她的掌心里还握着头发和剪刀呢。

    “没……没什么……就看看鱼。”

    阿松冷冷地看了朱颜和郭琪琪两眼，转而对马大厨道：“马师傅，跟我进城买菜去。快点。以后厨房不要随便让客人进来。”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后一句显然是说给朱颜和郭琪琪听的。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马大厨答应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朱颜和郭琪琪面面相觑，一个想的是“阿松老板生气了。”一个想的是：妈呀，好险，没看到我剪头发吧？

    也赶紧出去了。

    马永民坐着老板阿松的小货车去古城采购。刚刚开出没多远，阿松把车停了下来，拿出一叠钱对马永民说道：“我多给你三个月的工资，你马上回去收拾东西走人！”语气坚定毋庸置疑。

    “老板，有话好好说嘛，不就是俩小姑娘进厨房来嘛，多大点事啊，咋就要辞退我呢？”

    “俩小姑娘？我看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板，瞧你这话说的，还咒起人来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阿松拿出手机，播放出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里显示的是客栈后院，然后朱颜的身影出现了，只见她走到后院第二个房间门口，也就是马大厨的房间，开门走了进去。一会儿，阿秀从门口经过，进了最后一个房间。再等了一会儿，朱颜出来了，蹑手蹑脚走到最后一个房间门口，贴在门上听了一会才离开。

    马永民吃惊道：“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饭的时候。摆明了是冲你去的，你可别告诉我，这姑娘去你房间只是为了偷钱？”

    马永民心里明白：当然不是偷钱，何况我也不是有钱人。

    咬牙切齿道：“敢算计我，看我怎么收拾她们。”

    就听阿松又说道：“要干什么别在我的地方，我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事情，现在别想给我的客栈惹麻烦，赶紧滚蛋！”

    “老板仗义，我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这就走。”马永民打开车门，跳了下来。阿松一轰油门，车子呼地一下开走了。

    朱颜和郭琪琪一早上就搞定两件事情，心里美滋滋的。看见阿松带着马大厨去采购了，两人问了哪里可以寄快递，把马胖子的头发寄出去了，然后决定去游洱海，等中午回来再拍阿松的照片。

    两人兴致勃勃游湖归来，看见依然是阿秀坐在吧台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在默默念经吧？

    两人去餐厅，只有桂姐一个人在，另外有两个客人在吃饭。

    桂姐过来招呼：“两位回来了？玩得开心吧？”

    “嗯！开心！我们坐了游艇。”

    “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厨房给老板说，给你们炒菜。”

    “桂姐，我们给马师傅说好了，今天中午他给我们做家乡菜。”

    “马师傅啊？他走了。现在是阿松老板亲自下厨。”

    “走了？什么时候？上哪去了？”

    “就是今天早上，你们出门没多久，说是家里有急事，辞职走了。”

    朱颜和郭琪琪互相看一眼，都有一个同样的想法：家里有急事？哄鬼哟？肯定是跑了？

    桂姐道：“我就晓得干不长。”

    两人坐不住了，对桂姐说，她们现在不忙吃饭，上楼去洗漱一下再来。

    两人匆匆忙忙回到房间，关上房门，郭琪琪说：“是不是我们打草惊蛇了？把他吓跑了？”

    “不可能吧？我们没有说什么呀？”朱颜回忆了一下和马大厨聊天的细节。“要不然，就是你剪头发的时候他发觉了？”

    “应该没有。如果发觉了他第一反应会摸自己的头，或者看站在他背后的我在干什么。这两样他都没有做呀。”
    “好不容易找到人又让他跑了。这个马胖子，看着蛮老实的，没想到这么狡猾。”郭琪琪咬牙切齿道。

    “他老实？老实就不会杀人了。”

    “对喔！他这一跑就坐实了他心虚。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问问小警察？”郭琪琪提议。

    “问他干什么？不是说我俩才是超强cp么，这就没办法了？”

    朱颜嘴上说的是郭琪琪，其实她现在也没主意。

    好吧！打开微信联系哥是传说吧。

    朱颜把马永民的照片发了过去，又发信息：拿到马永民的头发和照片了，不过他突然又跑了。

    哥是传说回复：知道了。你们也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吧！

    朱颜：就这么回去？好不甘心啊！

    “现在有了他的头发，可以做dna对比，如果他真是凶手，又有了他现在的照片，他是跑不掉的。你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别东想西想，赶紧回去。”

    朱颜：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朱颜又把老板娘阿秀的照片发了过去，还告诉哥是传说：老板娘阿秀也是h省人，大概十几年前来的大理，你查一查h省那时候有没有大案发生。我怀疑他们两口子犯过案，只是现在还没拍到老板阿松的照片。

    不怪朱颜这样想，一是来自她的特殊感应，二是以前那些年代犯了事的人都喜欢往偏远地方跑，什么新疆，西藏，云南，贵州啊等等，容易藏身。

    哥是传说：好，我查一查。

    “怎么样？小警察怎么说？”郭琪琪迫不及待问道。

    “让我们功成身退，打道回府。”

    “啊？就这样回去了？”郭琪琪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甘心啊！

    “不然呢？走吧，下去吃饭，吃饱了，今晚去古城看夜景。”来了这么久，都没好好玩玩，现在可以放松一下了。

    两人下楼去吃饭，吧台里没人，老板娘去餐厅帮忙去了，现在吃饭的人多起来了，马胖子跑了，少了一个人，当然要忙些咯。

    郭琪琪示意朱颜看吧台的墙上，那里有营业执照，上面有老板阿松的照片。

    “快拍照啊！”郭琪琪说道。

    朱颜赶紧拿手机拍了。哈哈！走之前又完成一件事情了。

    两人包餐一顿，回房间把阿松的照片发给哥是传说，然后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傍晚的时候准备出门去，下楼来快要走到吧台的时候，听到阿松和阿秀说话的声音。

    吧台面对大门，背向后院，朱颜和郭琪琪从背后而来，阿松和阿秀看不到她们，两人下意识放轻脚步，悄悄地走过去，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阿秀：“马师傅是你辞退的吧？”

    阿松：“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念佛，不管外面的事情了？”

    “我什么时候不管了？你说不请多了人，我没意见，忙的时候我又要守吧台又要去餐厅帮忙，我没管吗？我念佛是为了什么？”

    “好好好，小点声，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多长点心眼，你连201那两个年轻人是冲着马胖子来的都没发觉？”

    “啊？马师傅？他出什么事情了？”

    “昨天晚上，其中有个姑娘偷偷进了马胖子的房间，今天早上两个又去厨房找他，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阿秀吃惊地看着他，“你怀疑她们是警察？所以你把他打发走了。”

    朱颜和郭琪琪听到这里也吃惊不小，昨晚去马胖子房间，被阿松看见了？

    阿松：“看来，你念佛还没有念傻。我不把他打发走，难道等着给客栈惹麻烦，谁知道他以前做过什么事情？他走了，那两人也该走了，走了最好，省得麻烦……”

    阿秀：“阿弥陀佛，还好你脑子里还有根弦绷着，不然……”

    阿松：“那当然，我不多长点心眼，凭你，早就……”

    “你说她们会不会来向我们打听马师傅的事情？”

    “问也不怕，照实说就是了，我们请他来主厨，只是雇佣关系，其他一概不知。”

    “就是。”

    “咦？你看……”只听得阿松惊呼一声，然后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听不到俩人说话了。朱颜和郭琪琪悄悄地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上楼去了。

    “嘿，你说，阿松是怎么知道我去马胖子房间的，当时你在楼上，没看到他吗？”

    “没有啊，你进去后，就只有阿秀进了后院最后一个房间，没看见其他人。”

    “看来，这个阿松不简单啊！看见你去马胖子的房间也不声张。转头却又悄悄地把马胖子辞退了。我说马胖子怎么跑那么快呢？原来有人通风报信。”

    原来，不是马胖子觉察到了什么跑路了，而是阿松发现了她们对马胖子的关注，自己还是太嫩了，轻易就露了马脚。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谁？”

    “阿松啊！”

    “知道我们在查马胖子，还把他支走，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不，他这是明哲保身。他怕我们待在这里对他不利。”

    “我们找马胖子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瞎起个什么劲”？

    “我们不是也曾经怀疑过他们两口子吗？难道……”

    “怕拔出萝卜带出泥？”

    朱颜拿出手机，在微信上联系哥不是传说，时间紧，直接语音了：“

    马胖子不是自己跑的，是老板发现我们在查他，就把他辞退了，这说明什么？我们的怀疑是对的，我不是说马胖子，我是说老板两口子，肯定有事。你查得怎么样？有没有眉目？”

    朱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才发过去。

    哥不是传说回复了，打的字：“哪有那么快？我又没有三头六臂。”

    去，你不是自认为很牛吗？朱颜腹诽。

    “不是让你们离开吗？怎么还没走。”

    “明天就走。”嗦。朱颜结束联系。

    “我们还去看夜景吗？”郭琪琪弱弱地问了一句。

    “不去了，到处夜景都差不多，我准备去夜探阿秀念经那个房间。”

    “这个可以有。”郭琪琪唯恐天下不乱。

    “有人上楼来了。”朱颜说。有脚步声朝她们房间走来，然后停在外面，有人敲门。

    “谁呀？”

    “是我，服务员。”是桂姐的声音。

    朱颜开门，“阿桂姐，有事吗？”

    “老板让我来通知你们，客栈要停业整顿，明天就不能再留你们住宿了，真是对不起了”。

    “怎么会这样啊？其他的客人呢？”

    “本来就不多客人，该退的该走的走，今天根本没客人入住，现在就只剩下你二位和楼上还有两位。”

    “那明天我们还得另外找客栈啊？”郭琪琪故意说道。

    “哎！你们另外找客栈，我也得另外找工作。我就说干不长吧！本来生意都不好，再一停业……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桂姐嘀咕道。

    “桂姐，你是本地人吧？在这里做了多久了？”

    “我是本地人。就前面那个村的。在这里才做三个月。”

    朱颜心想：才三个月啊？那也知道得不多，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嘴上却道：“刚刚做熟，好可惜啊！”

    “当初村里的人都劝我不要在这家做。说这一家做不长久，我还不信呢！果不其然。”

    “怎么做不长久？这家客栈开了多久？”

    “这家客栈倒是开得蛮久的，有十来年了吧。但是在这里打工的厨师，服务员最多不超过一年，就换人了。”

    “老板两口子都不是本地人吧？”

    “都是外地人，我是本地人，我晓得。你说这样换人哪利于生意的长久嘛！还有老板两口子也不喜欢揽客，也不要服务员在门口去拉客。你说这样不招呼，客人都去别家啦！哪还有生意上门呀，也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估计是桂姐因为已经被辞了，无所顾忌，于是大发牢骚。

    “呵呵，阿松老板那个样子，往门口一站，估计也拉不到客人吧？”郭琪琪打趣道。

    “可不是，整天板着个脸，客人都吓跑了。还有老板娘，一有空就在那个佛堂里念经，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样生意能好嘛？”

    “老板娘的佛堂你进去过吗？”两人好奇。

    “没有。老板两口子的房间和老板娘的佛堂他们看的可紧了，随时都是锁着的，生怕哪个偷他的东西一样。像防贼一样，还安了监控的，只有老板两口子晓得。”

    朱颜和郭琪琪终于明白为什么阿松知道自己去过马胖子的房间了，原来有监控啊！自己当时可是把这个忽略了，真的是菜鸟啊！

    “去，好像哪个稀罕他的样，送给我都不要。”桂姐撇了撇嘴，又压低声音道：“他们在大理还有一个家，还有个儿子，有人看见了的。村里的人说他们是私奔来的，先在这里开了客栈，后才把儿子接来，偷偷养在大理……”

    这简直是一条爆炸性的消息。炸得朱颜和郭琪琪外焦里嫩。

    “那孩子有多大了？”

    “来的时候有四五岁了，客栈都开了十几年了，那孩子也成人了吧！”

    “本来我还不好意思辞职的，现在好了，他们主动辞退我。”又压低声音道：“我已经去前面阿妹客栈应聘了，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两位姑娘要住的话，可以去哪里，给你们打八折。”

    这个阿桂姐，还没上岗，就已经履行职责拉客了，呵呵。

    “好的。”
    送走阿桂姐，朱颜赶快上微信给哥是传说发信息：最新消息，怀疑老板两口子私奔来这里开客栈，后来又来一小孩，当时4.5岁，现已成年，住在大理。

    消息发过去了，但愿有用。

    哥是传说回复：好的，正在查。

    郭琪琪：“停业整顿只是幌子吧？

    老板娘两口子要关门跑路。

    不对，要跑也是偷偷地跑，何必这么大张旗鼓？”

    对了，刚才阿桂姐说客栈有监控，那不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老板阿松监视下？

    那我们偷偷拍他们的照片，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很快就会想到我们不仅仅是在查马胖子，还对他们也感兴趣。

    完了，完了，这下暴露了。

    正说着，微信有消息了。

    哥是传说：“我查到十几年前在h省省城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凶手是一对夫妇，作案后不知所踪。我看了凶手的照片，跟你们发过来的客栈老板两口子比较，女的很像，男的不太像。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详细的还要进一步甄别。不过以防万一，你们还是赶紧离开。”

    “好。”

    结合自己刚才的推断，朱颜不再犹豫，两人匆匆忙忙收拾东西，下楼，却发现吧台里没有人，而大门紧闭，还上了锁。后院静悄悄的，只有老板两口子的房间亮着灯。

    郭琪琪：“叫老板两口子来开门，我们退房。”

    朱颜摇头：“走不掉了。他们是故意的。”

    怪不得又是撵客又是关门的，原来是针对我们。

    怎么办？

    只好退回到楼上去。

    朱颜用微信和哥是传说联系，“他们把门关上了，我们出不去了。”

    “朱朱，快看，他们出来了。”

    站在走廊上望风的琪琪叫道。

    朱颜一看，阿松和阿秀正站在院子里，一黑一白就像两个索命无常，冷冷地看着她们，好像在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喂！你们要干什么，别乱来啊！”朱颜冲楼下喊道。

    阿松和阿秀好像没听见一样，并没有止步，朝楼上走来。

    郭琪琪：“他们难道还敢杀害我们吗？”

    “那也说不定，在有些人眼里是没有道德底线和法制观念的，如果他们真的是在逃的杀人犯，杀人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别说了，这时候了，你还吓我。”郭琪琪恼怒道。

    突然，电话响了，朱颜接电话。

    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别怕，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赶快到楼顶上去。虽然你没有叫我哥哥，我还是会救你的。”

    是哥是传说。

    什么人啦？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强烈鄙视你。

    顾不得那么多了，朱颜一把拉起琪琪，两人连跑带爬地往楼顶跑。

    突然三楼上又跑出两个人来，问她们出了什么事？

    是那两个客人，一对恋人。

    “老板疯了，你们不想有事的话，就回去关紧房门报警。”

    吓得那两个人一溜烟地跑回房去了。

    朱颜和郭琪琪飞快跑上楼顶，楼顶上空无一人，除了桌椅，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啊！

    “把门关上，把桌椅搬过来堵上。”朱颜喊道。

    郭琪琪马上醒悟过来，飞快地拖了一张桌子堵在门口，两人又抬了一张桌子压在上面，又搬了几把椅子放在上面，这才有机会喘一口气。

    郭琪琪：“这样能抵挡得住吗？”

    朱颜：“一定要坚持住，等警察来救我们。”

    “你报警了吗？”郭琪琪问。

    “有人报了……”

    门外传来撞击声，是他们上来了。

    桌椅被撞得摇摇晃晃。

    两人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就听见一个声音在那边喊道：“喂！两个笨蛋，我在这里等了半天了，都不知道过来。”

    巡声望去，就见隔壁楼顶上一个男人在朝她们招手“快过来呀！”

    两人连忙跑过去。

    隔壁是另外一家客栈的楼顶，两家墙壁紧紧相连，隔壁的围墙要高一些，那人站在围墙上，伸出手，把朱颜和郭琪琪拉了上去。

    朱颜站在隔壁的楼顶，听见有警笛声由远而近。终于脱离险境，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不去抓他们吗？”

    “走啦！警察马上就要上来了。你想留在这里也行。”

    那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算了，还是走吧。

    朱颜和郭琪琪跟着他下了楼，七拐八拐，从这家客栈的后门走了出去。等他们离开不久，警察就从这里冲上了楼顶。

    出了门，上了一辆车，那人把车又开到了四海客栈的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

    “估计不让你们看到老板两口子落网，你们今晚上是睡不着，看着吧。”

    两人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眼前的男子，他大约30岁的样子，浓眉大眼，高鼻薄唇，脸部和下巴轮廓分明，线条坚毅，是个帅哥。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

    朱颜有太多的疑问，先问了一句：“你是谁？为什么会来救我们？”

    这也是郭琪琪想问的。

    “呵呵！我是哥哥呀！我说话算话吧。”

    “什么？你是哥是传说？”朱颜不可思议喊道，“一直以来跟我联系的都是你？”

    “不是小警察吗？”郭琪琪比朱颜叫得还大声。

    “你们说的小警察是他吧？”

    帅哥指了指前面。

    那里，四海客栈的门口，停了好几辆警车，许多警察围在门口，她们看到了曾诚也在其中。

    “呵呵，h省的警察动作还是蛮快的啊！这么快就来了，看来结果出来了。恭喜你啊！对于客栈老板两口子你的感觉和判断是对的，你又一次赢了。”他看着朱颜说道，语气玩世不恭，眼睛却是肆无忌惮。

    “喂，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郭琪琪叫到。

    “我知道你是谁？我见过你。”朱颜突然说道。

    “哦，是吗？在哪？”

    今年五月二十八号，在莲里，公墓，你驾驶一辆越野车先一步离开，车牌号是。

    “呵呵，没想到，就这么惊鸿一瞥，你就把我记住了，你的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好啊！”

    “那当然，我们朱朱的记忆力超强，感应力也超强。”郭琪琪比夸自己还卖力。

    “呵呵！已经领教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暂时不告诉你，我再考考你的推断能力，看你能不能猜出我是谁，如果你实在猜不出来，我也会告诉你的。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真相要靠自己慢慢去发掘。”

    “看，警察喊话没用，准备破门而入了。”郭琪琪喊道。

    原来，警察包围四海客栈以后，喊话让老板开门，老板两口子不但负隅顽抗，还放狗出来咬人，和警察发生了冲突。警察一路从楼顶进入客栈，一路从外面攻入，结果，可想而知。

    当看着老板两口子被押出来的时候，哥是传说发动了汽车，“走吧，知道你们心里有很多的疑问，等回了省城自然有人会告诉你们，现在么，去古城看夜景泡酒吧。”

    郭琪琪：“对啊！来了古城不看夜景，不是白来了嘛，何况现在还有帅哥陪着，那感觉又不一样咯！哈哈！心情不是一般的爽啊！”

    朱颜：“我们的行李还在客栈里啊！”

    “对啊！”

    “放心吧！有警察叔叔，会一样不少的送到你手里的。我送了这么大的功劳给他，当一下搬运工又怎么样？”

    郭琪琪：“那还差不多，看夜景去咯！古城我们来了。”

    ……

    哥是传说把车开到一家酒吧的后门处停下。

    郭琪琪：“这是酒吧后门，不是从前门进吗？”

    哥是传说没理她，看着朱颜说：“如果马永民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我想你一定想亲手抓住他吧？”

    朱颜吃惊地看着他，心想：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点点头。

    “下车！”

    朱颜和郭琪琪跟着他下了车。

    他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根棒球棍递给朱颜，“打人会吧？一会他会出来倒垃圾，你就狠狠地招呼。”

    郭琪琪：“招呼谁？我呢？我也要棍子。”

    “一边待着去，有好戏看就偷着乐吧。”

    “去！”郭琪琪嘟着嘴，不情不愿。

    “看，出来了。”随着他的话音朱颜看见酒吧的后门开了一个大胖子拎着两大袋垃圾走了出来。

    不是马胖子还会是谁？

    朱颜握紧球棍，冲了上去。

    马胖子正准备往垃圾箱里扔垃圾。听见脚步声，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一个棍子向他打来，别看他胖，反应还是快，动作还是灵活，一低头一偏身就躲过去了，朱颜见第一棒落空跟着又是第二棒，马胖子搞不清楚状况，回头就往酒吧跑。却发现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堵住了去路。马胖子回过头来看清楚了拿着棍子的朱颜，“咦！这不是住在四海客栈的小朱姑娘吗？怎么到这儿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心里却想的是，没听阿松老板的话跑远点，现在被她们找到了。

    朱颜还没回答就听见郭琪琪喊到“朱朱别听他废话赶紧揍他，打他的腿看他还往哪儿跑。”

    朱颜抡起棍子朝马胖子打去。

    从来没有打过人，而且还是女孩子。打人一点章法都没有棍子还没落到马胖子身上，就被他一把夺了过去，捎带着把朱颜抓住挡在身前做人质。不仅朱颜呆住了，连郭琪琪也吓呆住了。

    还好，旁边还有一个哥是传说及时出手，看得出他是练过的，三拔两招就把马胖子制服了。

    看见被打倒在地上的马胖子。郭琪琪捡起球棍使劲儿的往他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还嚷着“我叫你跑！我叫你跑！”

    哥是传说看着朱颜，“吓着了？你要不要去打两下？”

    朱颜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己真是没用！手无缚鸡之力。

    “你现在明白了吧，我为什么不让你继续追查下去了，这是杀人犯，是亡命徒。你根本不能自保，你看今天在四海客栈，在这里，多危险，如果他身上有刀，有枪呢？不是每次我都会来救你，如果我不在你身边，谁来保护你？”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朱颜感动地问。

    “因为我是哥哥，你是妹妹呀！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

    “哼，又转移话题。”

    “肺腑之言。你的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你有事。所以，记住不要再轻易冒险了。”朱颜感觉到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忧伤和深深的痛苦。

    这种痛苦自己也曾经有过。

    你到底是谁？
    当朱颜和郭琪琪辗转回到h省省城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她们的行李，身份证都留在客栈里了，回去拿，少不了要跟警察叔叔打交道，朱颜一是怕麻烦，二是猜想哥是传说有许多秘密恐怕不想让警察叔叔知道，郭琪琪是无所谓，于是决定坐汽车回家，哥是传说陪着她们回了省城，然后转去上海。临走时对朱颜说：“妹妹，听哥哥的话，别去冒险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哥，哥帮你搞定，谁让哥是传说呢。”说完甩甩头，潇洒地挥挥手，转身大步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前面一句听着还对味，后面听着怎么就变味啦。

    朱颜无语。

    郭琪琪回一句“臭美。”

    h省警方在云南抓获两起在逃犯。省城的媒体迅速做出了反应。对警方在云南抓到逃犯做了大幅度的报道，标题：“潜逃十余年，一网擒双凶”。“逃犯隐藏大理开客栈，民警利用高科技追凶”等等不一而足。

    通过报道朱颜和郭琪琪也才知道了老板两口子的真实身份和罪行。

    报道写到：十六年前，省城的滨江小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被害人是一名年轻男子，在家里被人凶残杀害，现场有打斗痕迹，还有大量钱财丢失。警方怀疑作案人是跟他有暧昧关系的李某和李某的丈夫周某，随后李某和周某同时失踪，跟着第二年，他们的儿子也失踪，后来查之，是被他们偷偷接到了大理。警方发了通缉令，但一直没有找到。

    从去年开始，公安部和某家科技公司合作，尝试利用公安部数据库里收集的十几亿张人像图片资料，运用人像比对系统抓捕在逃通缉犯。今年5月，h省警方成立了专案组，对过去遗留下来的案子进行专案侦破，同时试点运用人像比对系统追捕逃犯。

    就在几天前，警方获得线人提供的照片，将照片做了对比，成功找出了16年前涉嫌杀人的夫妻周某和李某。原来两人逃到大理后改名换姓在经营一家客栈，开启了新的人生。然而这一切，都在几秒钟的云计算后崩塌。

    同时，警方还在大理抓捕了另外一名逃犯马某，马某10年前参与一起斗殴事件中杀人潜逃，今终于落网。

    自此，警方利用高科技手段同时破获了两起大案，首战告捷，取得了开门红，对今后的工作开展有非凡的意义。

    警方表示，将人像比对系统运用于抓捕逃犯，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目前，h省专案组已经发现多名潜逃十多年的在逃人员的信息，多个抓捕组已奔赴全国各地开展抓捕工作。警方也再次正告心存侥幸的在逃人员，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随着越来越多高科技手段的应用，及早投案自首，是今后人生道路唯一正确的选择。

    ……

    朱颜找了半天并没有看到有关莲里凶杀案被破获的报道，只是在报道里提到马某是参与打架斗殴杀人潜逃的。

    郭琪琪也看了新闻，“朱朱，这是怎么一会事？马胖子跟你父母的死完全没有关系？”

    “莫不是他既参与了打架斗殴，又参与了莲里凶杀案？而他只承认了一件。这种例子也不是没有？”

    或者莲里凶杀案不是他，另有其人？

    朱颜也搞不明白，如果马胖子不是凶手，那么她们又做了无用功，一切又得从头开始。

    带着满腹狐疑，朱颜在别来无恙咖啡馆迎来了一位老朋友曾诚。同时带来的还有朱颜和郭琪琪的行李。

    “哎！我真服了你们，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事情，还弄得丢盔弃甲，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

    “少了你赔么？”郭琪琪呛他。

    曾诚尴尬地摸摸鼻子，转移话题大声说道：“今天大家都在啊！哈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我发觉每来一次咖啡馆就对别来无恙这个名字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这个名字取得太好了。”

    “是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朱颜说道。

    曾诚把朱颜拉到一边：“大作家，你真是开了外挂的呀！十几年前的逃犯都能够被你发现，你的感应能力超强，千里之外啊？”

    “什么意思，”

    “别装了，那些信息照片不是你透露给我的吗？自从认识了你，我也是运气好到爆，能够进专案组就不错了。本来以为只是整理档案，打杂跑腿，没想到又是因为你，这次我又立功了，我们专案组也立了集体功。”

    “这是你们破的案，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你还是这么低调谦虚。我知道你和琪琪去云南旅游。但是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要不是收到你发过来的照片和提供的线索，我们怎么能够这么快把逃犯抓到呢？而且还是两起。

    “我给你发的照片和提供的线索？”

    朱颜想了想明白了这都是哥是传说搞的鬼。

    “对啊！一拿到我马上就拿给组长看，因为我相信你的感觉。哦组长就是我的校友师兄，那个刑警队长，师兄问我怎么会有这些照片，我说是我朋友，一个作家，对这方面感兴趣，喜欢收集这方面的信息，觉得有用的就会发给我。我这么说没问题吧？我可没泄露你的秘密哈。师兄马上就做了筛查和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我们又马上赶往大理，要求大理警方协助，大理警方也正好接到报案，当我们到四海客栈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还好没事，你们聪明，知道从楼顶上逃出去。”

    “是没事。不过受的惊吓也不少。怎么补偿？”郭琪琪问道。

    曾诚一本正经道：“你们可以去控告客栈老板企图杀人灭口，要求赔偿。”

    “真的？”

    “嘿嘿，开玩笑的。我们组长说，案子破了，得好好谢谢我的作家朋友，有奖金的话，他给你们申请线索奖。现在嘛，我私人感谢你们，吃饭，看电影，k歌，随便你们选。”

    郭琪琪：“这还差不多，每样都要有，我们全部人。”

    “行，行，行，一个都不少。”

    朱颜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关心的是马永民。

    “我之前怀疑马永民是莲里凶杀案的嫌疑人，怎么，他不是吗？”

    曾诚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把它们窜起来就明白了，“这么说你们不是去云南旅游，而是有目的的。我早该想到了，你到莲里找我，又去a省f县，然后是大理……我们也才刚刚把调查的范围锁定在f县……你怎么就知道还去了，而我们刚刚查到马永民，你就在大理找到了他，还发来了他现在的照片……这一切的一切说明什么？当然你可以说这都是你感应到的，反正你有这能力。我想也问不出真正的答案，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莲里凶杀案这么关注这么执着吗？不惜千里迢迢跑到云南大理，不惜以身犯险。你别告诉我是因为写小说，你对侦破题材感兴趣了。我不相信的。”

    “喂，你这么大声嚷嚷干什么？”郭琪琪对曾诚强烈不满。

    “还有你，跟着去凑热闹，不知轻重！”曾诚对郭琪琪忿回去。

    “你，你有什么权利管我……”

    “好了，你们别吵了。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对莲里凶杀案感兴趣。”

    “朱朱……”郭琪琪想制止。

    朱颜摆了摆手“早晚会知道的。上次到莲里找你，就打算告诉你的，只是我后来去了f县，跟着又去了大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我告诉你，莲里凶杀案中被杀害的是我的爷爷和父母，我就是当年现场存活下来的那个婴儿……”

    曾诚呆住了，石化。他不止一次地翻看过当年的档案资料，不说烂熟于胸，也是相当熟悉，万万没想到，朱颜竟然是……

    是呀，谁会对一个只是在档案里提到的婴儿注意呢？即使她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

    “嘿嘿，傻了吧，瞧你那傻样。活该！”郭琪琪落井下石。

    “对不起，大作家，我没想到……”

    “没事，现在提起，已经没有刚开始听到的时候震惊和痛苦了。”

    “我真的很抱歉……”

    “对了，你还没回答马永民为什么不是莲里凶杀案的凶手？”

    朱颜主动转移话题化解尴尬，小警察也要投桃报李，曾诚马上回答：“马永民被抓捕后，我们第一时间做了dna的比对，虽然有相似之处，但是不是，而且指纹也对不上。我们又用他的照片跟数据库的照片做了比对，发现他就是10年前一桩打架斗殴杀人案的在逃犯。”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一直怀疑他，找到他的时候，也有强烈的感应，没想到他身上是另外的命案。”

    “这么说你们一直在找的是莲里凶杀案的凶手，而四海客栈老板两口子只是顺带发现的？”

    “对。”朱颜点头。

    曾诚都不由感叹，“大作家，你的特异功能真的是像开了外挂呀！怎么形容呢？打草搂兔子，一箭双雕？都不贴切。”

    “不能抓到莲里凶杀案的凶手，再强大的功能又有什么用啊？”

    “不能这么说，不是有两件案子破获了吗？而且我又沾了你的光。”

    “我现在就是希望能够早点抓到凶手。”

    “会的，16年前的逃犯已经抓捕归案，我相信莲里案也会很快水落石出的”。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作为受害者遗孤，我拜托你这位专案组的成员，能够尽快破案，早日找到凶手！”

    朱颜说完还郑重其事地给曾诚鞠了一躬，吓得曾诚赶快往旁边跳。

    “大作家，别这样，作为警察，早日破案，是我的职责，作为朋友，我会尽量帮忙，能够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但是，你别再去冒险了，如果你再出什么事情？怎么对得起你爸妈在天之灵。”

    这话好像谁说过？

    郭琪琪：“这话说得还差不多，像话。”

    曾诚：“我什么时候说话不像话了？”
    大理之行，虽然抓获了两起在逃犯，但是都和莲里凶杀案无关。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朱颜又去了一次莲里公墓，站在爸妈爷爷的坟前，朱颜默默祈祷：虽然这次没有找到凶手，但是有了一些线索，又有了新的侦破技术，爷爷爸爸妈妈我相信这一天你们不会再等太久的。

    朱颜又来到那天看见哥是传说的地方，当初他就站这座墓前，远远地看着朱颜他们。那里立着一块墓碑，上面没有姓名，没有生辰死亡日期，只有一行小字：立于2006年5月28日虽然没有落款，但是朱颜感觉这是哥是传说的手笔。这碑一定是他立的，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是他的什么人？

    十年前的5月28日，这和舅舅说的相符，这个人每年的这一天在这里出现，有十年了，就是为了祭奠墓中人吗？

    从墓碑上根本看不出什么，除了这个日期比较特别，但这也只针对朱颜来说。

    这是一种巧合吗？

    难道仅仅因为一面之缘，就对自己如此关注，甚至帮助自己找凶手？

    他关注自己，也是从上个月28号见到自己过后，但是他所了解到的那些档案资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到的，这么说他早就在关注这个案子了，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个案子，帮助自己只不过是顺带而已。

    朱颜一直没搞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到大理的，又是什么时候赶到四海客栈隔壁楼顶来救她们的，他又是怎么知道马胖子在那家酒吧的？

    他会是警察吗？有点像。

    有些警察就是有强烈的征服欲，越是没破的案子越有兴趣，越是难抓的逃犯越想抓到。还有他身手也不错。最关键的是，很多的东西是要警察才知道的啊？

    可是，如果他是警察，他就自己破案，用得着把线索借自己的名义给小警察吗？而且在大理的时候感觉他好像在刻意避着警察，四海客栈是这样，酒吧后门抓住马胖子以后，他打了一个电话，听到有警笛响起，他们扔下打晕的马胖子就离开了，也没有跟警察打照面。

    在哥是传说身上隐藏着很多的秘密。自己要怎样去发掘呢？本以为这里能够有所发现，却一无所获。

    到目前为止，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一个网名，有毛用。

    对了，好像还有一个电话号码，给自己发过短信的。

    朱颜试着拨打这个号码，对不起你说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不知道找小警察帮忙，能不能通过电话号码查到姓名？有名有姓就好办了，哈哈！也不是很难嘛！

    手机又有消息提示了。

    是微信。怎么才想到某人，某人就出现了。

    哥是传说:“妹妹，在哪呢？”

    叫得这么顺口而又理所当然，也只有他了。朱颜眼前就出现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不是那么能吗？猜不到我在哪里？”

    “听着好像不太高兴啊？对我有意见？不能吧！我送那么大一份礼给你的小警察立功，他没请你吃饭？回头好好教训他。”

    这都什么跟什么？

    “别东扯西扯，说正事。”

    “这样啊？那我猜猜看，嗯……你在莲里，而且是在公墓，对不对？”

    哈！朱颜吓一跳，下意识地前后左右看，看看是不是他就在自己附近，要不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会感应？”

    “哈哈！那是当然，要说我的感应能力可比你强大好多倍。”

    “去，你就吹牛吧！”

    “我用得着吹牛？你不是已经见识过我的能力了吗？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从天而降，救你逃出生天……”

    “琪琪说得真对。”

    “她说什么了？”

    “说你臭美。”

    “怎么这样说呢？哥哥我可要伤心了”。跟着发了个的图片过来。

    “你现在在哪里？”改朱颜问他了。

    “上海。”

    “你家在上海还是你在那工作？”

    “嘿嘿，想套我话？这我可不能告诉你。想要知道我是谁，自己慢慢查。”

    “谁稀罕。我会知道的。”

    “好，我等着呢。妹妹，别待在墓地了，赶紧回去吧！以后这地方少来，没事好好写你的小说。”

    “你还知道我写小说？”

    “那是。你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秘密……哈哈！”

    朱颜心里很不爽，他对自己了如指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而且还有一种被人窥视和掌控的感觉。

    “不高兴了？”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一样，哥是传说问道。

    “没有啊！”打死自己也不会承认没那么小气吧啦。

    “想你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呵呵……你的小说我看了，我建议你换个题材，那些校园里的风花雪月，卿卿我我写的人太多了，看多了没劲儿。”

    “你有什么好主意？”

    “看过x档案没有？”

    “嗯。”

    “就写这类似的，我可以给你提供素材，要多少有多少，绝对真实有猛料。”

    “你干嘛不自己写？”

    “我不是忙嘛，一会在东一会在西哪有时间。”

    “哼，说得自己好像超人和蝙蝠侠，忙着救人还是忙着救火？”朱颜讥讽道。

    没想到某人的脸皮可真是厚啊。竟然顺着杆儿往上爬。

    “呵呵！也差不多。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妹妹，这么好的事情轮得到你？你以后出名了，当哥哥的也好跟着沾光。”

    这个人的嘴巴呀，死人都怕会说活过来了。

    “好吧！你先拿点资料我看看，先琢磨琢磨。”

    “好，发到你邮箱里。记得好好写，别辜负哥哥对你的期望。是不是太感动了？”

    还要不要脸？！

    见朱颜没有回复又来一句：“哎呀！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不说了，我要回去了。”

    “好，回去吧！开车小心点。”

    “我以后可以去上海找你吗？”朱颜突然问道。

    她这样问是有目的的。

    如果他回答：好啊！说明他就在上海，自己再顺理成章问他要地址，从而找到他，不就知道他姓甚名谁了。

    没想到他回复的是：妹妹，你有什么事情，哥立马飞奔到你身边，上海你实在要去，哥也拦不住你，旅游购物玩一圈也是可以的。

    哼，狡猾的狐狸，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到底他是在哪里呢？

    朱颜朝停在公墓门口的车走去，看到车牌号突然想到：上次自己在这里看到哥是传说开着一辆车绝尘而去，那车牌号还记得。哈哈！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通过车牌号不就找得到人了吗？

    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等着，哥是传说，姐是传奇，一定会掀起你的面纱……哈哈！
    h省偏远山区的赵家村。

    今天村头赵云山家里喜气洋洋，热闹非凡。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越野车，一群小孩子围着车子奔跑，打打闹闹，院子里也围满了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说说笑笑。而堂屋里，一边坐着主人赵云山，一边坐着村长。赵云山笑得合不拢嘴，满脸的皱纹像一朵朵的花儿绽放。

    而堂屋门口，他的妻子张素芳和儿子赵江生正在把簸箕里的糖果花生瓜子之类的往乡亲们手里塞。赵江生衣锦还乡，村里人都涌到家里来了凑热闹。大家都说江生家的祖坟冒烟了，江生是这个偏远山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博士，还留过洋，可了不得。

    “江生啊，你爸妈这些年把你拉扯大，可不容易，这下你出息了，可得好好孝敬你爸妈。”

    “嗯，放心吧，我会的，这次回来就是专门接我爸妈去省城住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都没好好的陪陪老人家。”

    “好，好，好，就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

    “云山和素芳俩口子可以轻松一下了。”

    “就是，就是……”

    乡亲们七嘴八舌，都替他们一家高兴。

    看着忙碌的两母子，村长笑道：“云山兄弟，现在江生有出息了，你们也该享享福了。”

    “呵呵，多亏村长你和乡亲们照顾。回头让江生好好请大伙儿吃顿饭。”

    赵家村多数都姓赵。村长是赵云山的堂兄。平时对他们家也都有照顾。

    “见外了，都是你们家江生自己有本事，考上名牌大学不说，还去外国留洋，现在学成归来又是省城大医院的一把刀，年轻有为呀！”村长感叹道。

    “呵呵！呵呵！”这话说到赵云山心坎里去了，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头早就乐开了花，嘴里却不好说，只能呵呵傻笑着，要低调，不是么。

    “江生这次回来接你们到省城去住，哪一天走？到时候我让家里的来帮你们收拾收拾。”

    “哎！孩子有这个心我们领了。我们不想去，省得拖累他。”赵云山说着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腿。“再说现在农村环境也好了，村村也通了公路，方便得很，比城里还自在些。”

    “去！怎么不去？我听江生说这次接你去，还要给你安新的假肢，你们两口子也算是苦尽甘来。再说啦，你们家江生也32了吧，比我们家春生还大两岁吧，我们家春生孩子都上学了，现在儿媳妇又怀上二娃了，你就不着急？之前江生在外求学就不说了，现在他在省城安定下来，你就不去督促督促他，早点结婚好早点抱孙子？”

    这话又说到赵云山心里去了。是这么个理儿。

    村长：“我估计到那时有白白胖胖的孙子抱着，撵你回来你都怕不回来吧！”

    “呵呵呵呵……那是那是……”

    ……

    夜晚来临，农家小院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恢复了平静。

    赵江生打了一盆水，端到赵云山脚下，“爸，我给您洗脚吧，顺便再给你按摩按摩。”

    “江生，还是我来吧！”张素芳在旁边插嘴道。这些事情以前都是张素芳做的。

    “妈，今天你也累了，快坐下歇着吧！这么多年你照顾爸也挺辛苦的。现在儿子回来了，就让儿子来吧。以后到了城里，儿子天天给爸洗脚。”

    说着蹲下去，开始给赵云山脱鞋。

    “是我的好儿子，出去这么多年还没忘本。”赵云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夸奖道。“老太婆，你就等着享福吧！”

    “哎！好好好！”张素芳答应着悄悄的转过头抹了抹眼泪。

    赵云山的左腿，以前在省城工地上打工的时候被轧断了做了截肢手术，那个时候江生也才刚刚出生。

    赵云山受伤以后被接回老家就再不能外出打工了，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里里外外全靠张素芳张罗。家里的地靠她种，又要照顾赵云山，又要拉扯赵江生，刚开始那几年着实辛苦，好在村里的乡亲们不时伸手帮几把。后来赵云山学会了编竹器，坐在家里不停地编，赵江生的学费就是他一手一手编出来的，一双手全是伤疤茧巴。

    这些点点滴滴赵江生都记得清清楚楚，等到他上大学以后就用自己的奖学金和勤工俭学的钱给爸爸安了假肢，有了假肢，赵云山行动才方便一点，他们家的日子也才逐渐好过一点。

    晚上躺在床上，张素芳问：“孩子他爸，我们真的要跟江生去省城吗？”

    “怎么，你不乐意？”

    “我是不太想去，咱们在乡下住惯了，去了不习惯还给他添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你是说我的腿？没事，我现在有假肢，走路这些不受影响。”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当初我的想法跟你一样，我们把孩子养大，是为了尽到当父母的责任，也不是为了去享他的福。可是今天村长的话提醒了我。我们除了把孩子养大还要看着他成家立业才算完成了任务。现在江生业倒是立了，可家不是还没成么，咱们跟着去省城，给他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陪他说说话，不也挺好嘛。孩子这些年一个人在外头打拼，估计都没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

    “孩子他爸，还是你想得周到……”

    “……等他娶了媳妇，咱们再帮着把孙子带一带，他们年轻人工作忙，咱们给他们减轻点负担。等孩子大了，咱们再回来……”

    赵云山一点一点说着自己的想法。

    李秀娥不敢再说话了，她怕一开口，就会哭出声来，她紧紧咬住嘴唇，任眼泪流下来。

    而旁边的赵云山还在憧憬着未来，根本没有觉察到。

    而睡在隔壁房间的赵江生也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因为隔音效果不好，他完完全全听到了父母的谈话。

    自己去国外深造这么多年，就是想有一天自己有能力回报父母，回国后谢绝了母校附属医院伸出的橄榄枝，也谢绝了首都几家大医院的邀请，而选择了省城人民医院，就是因为离家近，可以接父母去省城住，他们辛苦了一辈子，不想他们再操劳。可是，刚才听到他们的话，他们依然是在为自己操心打算，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的吗？自己回去以后要不要把别的事情都放一放，把找对象结婚的事情提上议事日程，满足他们这个小小的愿望。
    别来无恙咖啡馆。

    朱颜搬到小白楼来住了。

    因为郭琪琪病了。

    郭琪琪以前一年三百六十天都身体好得很，从来没有什么毛病，感冒都少。这次朱颜接到咖啡馆大堂经理打来的电话说郭琪琪突然晕倒了，把她给吓了一跳，着急忙慌的打车赶到咖啡馆。

    看着躺在软榻上的已经醒过来的郭琪琪，朱颜问陪她进来的大堂经理：“为什么不送医院？打120了吗？”

    大堂经理为难地看了一下郭琪琪，“琪琪姐不让，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郭琪琪对经理：“没你的事情了，你下去忙吧！”

    经理把门带上出去了。

    朱颜：“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她们大惊小怪的，我就突然晕了一下，时间很短，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郭琪琪站起来在她面前走来走去，还跳了跳。“估计是我经常宅在家里，缺乏锻炼，从明天起，每天早上去江边慢跑……”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好。”朱颜劝道。

    “有你在，还用去什么医院呀？”

    “我？”

    “对呀，你给我感应感应，看有没有什么反应？”

    “去！你又不是凶手？我也不是x光。”

    “看有没有什么阴气呀，死亡气息，牛头马面之类的在周围环绕……”

    “呸呸呸，你都想些什么呀？没事咒自己，好玩吗？”朱颜简直对她无语。

    “没感应到吧！哈哈！那说明本小姐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什么毛病都没有，身体倍儿棒。”

    朱颜只能朝郭琪琪翻白眼。

    “对了，说不定是上次陪你去云南受了惊吓，留下了后遗症，你想想怎么补偿我吧！”

    姐，你还要点脸不？云南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好不？

    看着郭琪琪殷切的目光，朱颜只好改口道：“好，好，好，我补偿你，今天陪你吃午饭，然后喝下午茶聊天，再陪你吃晚饭，饭后散步看夜景，请问郭大小姐，你还满意吗？”

    “勉勉强强可以，再补充一条，晚上在这陪睡。”

    “我不成三陪了我？”

    “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啊！呵呵！”

    “额，这些不都是你男朋友应该做的吗？早点交个男朋友吧？”

    “这不还没有吗？就先拿你练练……再说你的小警察也没在这里，不会吃醋的……”

    朱颜：“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忍了。别说小警察，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

    “嗨，你移情别恋了，是不是喜欢上了哥是传说？那个也是个大帅哥，挺不错的。”

    “都让给你吧！我说你守着这么大个店，进进出出的也有不少的帅哥精英吧，就没看入眼的？”

    郭琪琪想了想，“以前是没有看入眼的，不过最近有一个客人经常来喝咖啡，很有气质，成熟稳重，长得也不赖……今天如果他来了我指给你看。”

    “能得到你大小姐称赞的可不多啊？赶紧抓住机会吧！”

    “放心，只要我喜欢，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郭琪琪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到时候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就这么着吧！小朱子，老佛爷要起驾去吃早饭了，扶着点……”

    “是，老佛爷。”朱颜赶忙狗腿地扶着郭琪琪下楼去了。

    ……

    朱颜知道郭琪琪这段时间很孤单，没人陪她。田恬上个月从售后转到了前台销售部，而且被分到了业绩最好的精英组，这段时间正在封闭式训练，听说有总经理亲自压阵，手机都是收了的。属于身不由己型。

    谢琳远在河东新区上班，她们办公室主任活动到招商局去当局长了，把谢琳也调过去当助理，也很忙，平时早九晚五，偶尔周末能过来聚一聚都算好的了。忙时各地飞，属于鞭长莫及型。

    相对来说朱颜是最自由最空闲的，她辞职后没再找工作，专心写小说，同时还惦记着莲里案。她经常到别来无恙来喝咖啡混饭吃。所以今天郭琪琪晕倒大堂经理第一个就给她打电话。

    所以朱颜决定留下来陪琪琪。在友情面前，什么都得靠后，比如在小白楼睡不好啊，比如写小说啊等等等等都不是问题。

    深夜的小白楼，总有婴儿的哭泣声传来……

    以前朱颜住在小白楼里，总是会梦到这样的场景。还有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人在掐她的脖子。

    她曾经也把梦到的情形告诉三个闺蜜，谢琳说是阳火矮，容易做噩梦，郭琪琪说，隔壁是教堂，旧社会有些人家养不活孩子就送到教堂门口，有些活了，有些死了，教堂后面埋了不少的小孩子，你听到哭声，就是他们的吧！……

    田恬说，哎呀！妈呀，快别说了，怪得慌。

    那个掐脖子的女人呢？

    感觉好像是在掐自己，又好像在掐别人，自己在冷眼旁观……

    今晚，毫无疑问，她再一次被梦里婴儿的哭声惊醒的时候，再也无法入睡，好像有什么感应似的，她站在窗前，看到，在深夜的花园里，有个人不知是冲着小白楼还是在对着她笑，露出满口白牙……

    不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而是一个男人。

    孙曼丽谢绝了秘书的陪同，一个人静静地漫步在江城的街头。

    她不是h省的人，但却在h省的省会江城待了四年，那是四年大学生活，留下了许多的美好时光也留下了伴随一生的痛苦。

    她离开江城已经三十几年了，这三十年她从未踏足江城一步，也从不去想关于江城的一切。包括集团的生意，发展迅速，周边城市都有进入，却止步在江城。

    但是自从儿子进入集团以后，把首个目标就定在了江城。他还调侃说：“爸妈，你们是不是特意把江城这块硬骨头留给我的。”

    儿子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来江城，丈夫却是明白的，他尊重她的决定，从不勉强她。她庆幸离开江城后遇到了他，他是她生活的伴侣也是精神的支柱。而儿子是她的骄傲。聪明能干，像他爸爸，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双学位，而固执倔强的性格就像自己。

    自己几十年不来江城没有人能够管得着。

    而儿子要来江城也没人能够阻拦，也没有阻拦的理由。

    儿子的确能干。三年前，在房地产行情低迷，江城又被许多大鳄瓜分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另辟蹊跷，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在江城打响了……集团的招牌。今年又拿到了位于河东新区江岸边的一块地，成为了江城的新地标王，也使江城的房价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昨天新楼盘举行奠基仪式，作为集团的董事，她可以不来参加，但是作为母亲，当儿子提出希望她来参加的时候，她无条件地来了。

    老公就说，“看，还是你儿子有本事，让你改变了不愿踏入江城的想法，我都没办法。”语气的是不是有点酸意？

    “儿子这么优秀，你不高兴？”

    “高兴高兴，只是觉得你太……怎么说呢？溺爱，宠爱，都不是，好像为了儿子，已经没有原则了，好在还没有把他惯成二世祖。”

    “自己的儿子不疼去疼谁？”对儿子她的确是没有原则毫无保留地倾注了全部的爱。她也从心底里感激丈夫，“谢谢你建民，谢谢你的包容，如果不是你，就没有今天我们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又说傻话了，你和儿子是我的全部，自己的老婆儿子不疼去疼谁？呵呵！”

    丈夫用她的话来调侃她，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和他相视一笑。

    有成功的事业，有爱自己的丈夫

    有自己爱着的儿子，人生堪称完美。

    如果……

    没有如果。

    这次来江城，除了给儿子捧场，是不是也代表着自己对过去的事情已经不再耿耿于怀？可以完全放得下了。

    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离开这里以后就不愿想起曾经的过往，把一切都封存在记忆的角落里，而一旦旧地重游，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就像魔盒被打开扑面而来。

    她先去了自己的母校，这是一座全国闻名的高等学府。她没进去，只是在外面远远看着。

    看着那些年轻人青春洋溢，朝气蓬勃从她身边走过，曾经的自己也跟他们一样。

    她想时间过得真快啊！自己都已经五十个多了。虽然岁月并没有在她脸色留下太多的印记，她看上去还很年轻，身材也保持得很好，自有一股优雅之气。但是她还是觉得她不再属于这里，这里是年轻人的天下。

    离开母校她往南转入绿园路，街道两边是高大的法国梧桐，这条路以前经常走过，有时候是缓缓漫步，有时候是骑车呼啸而过，现在也没有多大的变化，闭上眼睛也能走出去。

    出了绿园路，就到了府城街，这里过去是衙门所在地，自己上大学那会这一片还保留着一些古建筑和许多纵横交错的古老小巷，在这里没少留下自己的倩影。记得读了戴望舒的雨巷后，自己特喜欢那样的意境，专门在雨天，穿着特制的旗袍，打着油纸伞，缓缓地穿行在小巷子里，而在那一头，等着的除了照相机还有翩翩少年郎……

    那时候的自己根本不知道忧愁的滋味，却要故作深沉。呵呵，想想都可笑。而现在真正被忧愁围绕了30年的自己却在这里找不到感觉了，这里全变了，都是高楼大厦，那些记忆中的古建筑，那些古老的巷子连同那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自己都不在了。

    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而如今已经是往事如风物是人非。

    不知道小白楼还在不在？

    那里开始，那里结束。

    自己所有关于江城的记忆就定格终止在那里。
    对于省城所在地江城，赵江生并不是很熟悉。从小在赵家村长大，上小学在乡里上，中学高中在县城，之后考上大学学医硕博连读是在另外一个省，然后再出国深造……江城就是他出去回来的中转站，每一次都是路过稍作停留，从来没有好好的了解这座城市。

    回江城来发展这是赵江生上了大学以后就做下的决定，不仅仅是因为是自己的家乡。

    听爸妈说自己还是在江城出生的。父母年纪大了，不太想背井离乡了吧，如果自己选择其他的地方，可能就照顾不到他们。

    所以留学回来以后，尽管自己有很多的选择曾经的母校附属医院也欢迎他回去。还有自己的学长也推荐了北京的几家大医院。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江城。

    省人民医院是江城最好最大的医院。现在的院长也是自己的校友。在他极力的邀请下就答应了。之所以选择省人民医院，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私心，除了便于照顾父母，还因为当初父亲的截肢手术是在省人民医院做的。而自己也是在省人民医院出生的。这或多或少有一些感情分在里面。而关于江城，也有很多需要自己去了解，是时候开始了。

    赵江生是一个做事严谨而又有计划的人。

    早在出国深造前赵江生就在做回江城的准备，他委托房屋中介买了一套位于滨江路附近的电梯房，三室两厅双卫，可以看江景，离他现在上班的省人民医院也不远。等到回来，那个中介还夸他有眼光，买着了，因为这几年江城的房价涨了好多。赵江生考虑的倒不是房子涨价的问题，他是想到自己一回来就有房子住。等到自己安顿好以后就回老家把爸妈接了过来，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热热闹闹。

    只要不值班，赵江生喜欢晚上散步。爸妈白天买菜做饭有空就在小区花园里转悠。因为爸爸的腿所以晚上他们都不太喜欢出门了。陪爸妈吃过晚饭后赵江生就自己一个人出来散步。他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思考一些问题，在家里面对父母会下意识地避免去想一些事情。

    他所在的小区在滨江中路他每次出门都喜欢沿着江边往上游走，他很喜欢江边的风景。有一天，他路过一个路口，感觉似曾相识，但是他清楚地记得，他从不曾来过。跟着感觉走，他好奇地拐进了路口，这是一条不大的小街，他注意到路口立着的路牌上面写着“银杏路”。

    原来街道的两边都种着高大的银杏树，看上去有很多年头了。

    两边的房屋建筑也很有特色，各式各样的花园洋房，不是现代仿建的，而是真正有些年头的。花园清一色围着雕花的铁栏杆，上面爬满了蔷薇或者紫藤，连路灯都是那种老式的，闪着昏黄的光。如果不是看见路上经过的行人跟自己一样是现代的打扮，赵江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民国时候的租界里，或者是国外的某个小镇。

    再往前走看见了一栋别致的小洋楼，白色的，在黑夜里显得特别醒目，跟旁边的灰褐色的教堂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门口雕花的大铁门大开着，一个霓虹灯箱闪亮着，上面写着：别来无恙咖啡馆。

    别来无恙，这名字取得有意思。

    这是老朋友久别重逢后的一句轻轻问候。

    又似在外奔波离家多年回归后的那一声呼唤：赵江生，别来无恙。

    站在大门口，赵江生有一刻的恍惚，仿佛自己历尽千山万水，终于回到家的感觉。

    赵江生，别来无恙。

    他自己问自己。

    花园里不多的几张桌椅已经坐满了人，但是那小白楼那飘香的咖啡都好像在召唤他，让他忍不住抬脚走了进去。

    一个服务员迎上来招呼他：先生，欢迎光临。把他请进了大厅，安排了靠窗的座位，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花园，和对面的那些漂亮洋房，他很满意。

    “先生，您是用餐还是喝咖啡？”服务员很年轻，声音甜美。

    “哦？你们这里还可以吃饭吗？”

    “先生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里除了有咖啡和各种饮料还提供西餐和中式简餐，以方便附近的上班族。”

    “这附近有很多上班族吗？我看都是花园洋房住家户。”

    “那先生你是从滨江路那边路口进来的吧？从这里出去走到另外一个出口，要不了十分钟就是步行街和商业区，写字楼办公楼很多的。”

    “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条街一头连着滨江路，一头通往步行街。”

    “没关系。先生肯定是第一次来，以后多来几次就熟悉了。我们这里可以称得上是步行街的后花园，先生一定会喜欢的。”

    “呵呵！你这么会说话的服务员老板应该给你加薪。”

    “谢谢先生夸奖。”

    “今天来杯咖啡吧！有什么好的推荐？”

    “现磨的南山怎么样？”

    “好。”

    “先生这是我们的菜单你先看看打发时间，咖啡一会就到。”服务员鞠了一躬退下去了。

    赵江生这才有时间打量咖啡馆，装修很有情调，温馨舒适，落地窗，靠窗是一溜的卡座，客人并不多，其中有一桌是几位老年人。另一边是吧台，有楼梯通往楼上，再过去有一个椭圆形的小舞台，上面有一架钢琴，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先生正在演奏。赵江生对音乐不是太懂，不知道老先生弹的是什么曲子？但是听上去感觉很舒服，让人感觉很安宁。

    今天来对了，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虽然还没有喝到咖啡赵江山已经给这里的环境打了一个满意分。

    老先生弹完了，站了起来，对着下面鞠了一躬，很有绅士风度。下面就有人鼓掌，那一桌老年人中的一位老太太就拿着一朵玫瑰花走上前，献给了老先生。老年人接过玫瑰花，轻轻地在老太太脸上吻了一下，谢谢，然后两人手牵着手，回到座位上。

    “哇！好浪漫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是这个样子吧！”

    赵江生听到隔壁卡座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跟着一个男的声音响起，“怎么样，这个地方不错吧。那我们以后经常来吧。”

    “嗯！我也希望当我们两边斑白的时候也能像他们一样手牵着手在一起喝咖啡。”

    “嗯！会的。”

    赵江生会心一笑。

    “先生，您的咖啡，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啦！声音温柔。

    有了刚才温馨的一幕赵江生觉得即使咖啡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喝，他也能够忍受。因为他很喜欢喝咖啡，开始普普通通的也还凑合，后来嘴越来越叼，对咖啡的要求越来越高。曾经室友还说过他穷讲究。

    然而，喝过一口以后，他从心底发出一声感叹：真心不错。看来这家咖啡店的老板，是真的很用心。

    从此以后，他就喜欢上了这里。有空的时候就过来。他在省城除了同事也没有别的朋友也没有特别想要去的地方。来这家咖啡馆坐一坐，喝杯咖啡是工作之余不错的选择。
    昨晚值班，上午补了觉，中午陪爸妈吃了饭，赵江生决定出去走一走。爸妈催促他：快去快去，年轻人就是要多出门，多约几个朋友。其实他们心里想的是：老待在家里，什么时候才能娶回媳妇呢！

    出了门赵江生沿着江边石堤闲庭漫步。

    他是一个比较自律的人，除了工作，他要么宅在家里看书找资料，要么就是去咖啡馆喝咖啡，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现在回到江城，无意中发现了别来无恙咖啡馆，无论是环境还是咖啡都令他满意。这几天一直忙有好几天没去咖啡馆了，今天下午去喝咖啡。

    赵江生走到别来无恙咖啡馆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外面徘徊，她大概五十岁左右，穿着得体，既有上位者的雍容气度，又不失知识女性的优雅从容。

    来咖啡馆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年轻人，在这里也经常能见到一些气质不俗的中老年人，这已经习以为常了。作为医生，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他见过的人也不少，只是这位女士是他见过的最出众的一位。

    他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她。

    女士看见他，也走过来。

    他在她的眼里看见了除了欣赏还有好奇。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赵江生准备走进大门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略微激动的声音：

    “请问，这里什么时候改成咖啡馆了？”

    孙曼丽不知不觉或者是潜意识就走到了银杏路。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召唤她，让她止不住脚步。

    30几年过去了，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教堂还是那座教堂，两边的花园洋房还是一样，而那座曾经带给自己幸福甜蜜和悲伤痛苦的小白楼也依旧矗立在那里。

    孙曼丽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再次见到小白楼会怎么样？她也没有想过会不会遇到楼里的人，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门口了。

    小白楼还是那座小白楼，只是大门口挂上了别来无恙咖啡馆的招牌。

    别来无恙，好特别的名字。

    是在问候自己吗？

    孙曼丽，别来无恙！

    小白楼变成咖啡馆了，那楼里的人也恐怕不在这里了吧！

    也好，自己来过了，也该放下了，还是走吧！

    孙曼丽经过大门，没有打算进去径直往前走去，她知道从这里出去就能够走到江边。

    然后，她看见对面走来了一个年轻人。有一刹那，孙曼丽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说年轻只是相对于她来说，他看上去又比一般的年轻人成熟稳重，应该有三十岁左右了吧？

    孙曼丽接触过的年轻人也不少。自己的儿子，那就不用说了，无论样貌还是能力那是相当的优秀。还有很多的年轻人，比如说自己公司里的，还有跟集团有业务联系的，还有一些世家子弟他们中也不乏人才出众个性张扬的佼佼者。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单看外表就不输于自己的儿子，关键是自己肯定以前没有见过他，可为什么竟然有一种心漏跳半拍的感觉？是因为远远看上去他像某一个人吗？

    年轻人也在打量她，还对她微笑点头。

    两人擦肩而过。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转身。

    眼看着他要走进大门了，她忍不住问道：

    “请问，这里什么时候改成咖啡馆了？”

    赵江生回头，发现刚才的那位女士正在看着他，向他发问。

    “哦！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的，我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是这样了。”

    “你来的时候？”

    “对，我才到这里一个多月。”

    “看来，你也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

    “我到江城也才半年。你是要打听以前的事情吗？应该去问一问咖啡馆的老板，也许她能够帮到您。”

    “是吗？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年轻女子，她就住在楼上，我远远见过两次。”

    “这样啊？”女士沉吟道。

    “您要不要进去喝杯咖啡，坐一坐？”赵江生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感觉怎么听怎么像服务员在揽客呀，呵呵自己是不是得向咖啡馆老板要工资啊？

    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孙曼丽的心里就有个声音说：去吧！去吧！

    特别是看到年轻人微笑的侧脸，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一个陌生年轻人的邀请。她只是不由自主地回答：“好。”

    赵江生就带走孙曼丽走进了咖啡馆。

    而此时此刻在咖啡馆大厅最靠边的卡座里，朱颜正陪着郭琪琪喝着咖啡神聊。多数时候都是朱颜在说，而郭琪琪就圈在沙发上显得没精打采的。

    自从那天晕倒过后，朱颜就搬到小白楼来陪着郭琪琪。

    郭琪琪也再没有晕倒，不过看上去很没精神。朱颜劝过几次，让她去医院检查，她就是不去，哎！真拿她没办法。

    说着说着朱颜见郭琪琪好像又神游天外了，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小妮子莫不是在思春？传说中的那位看得入眼的帅哥这几天都没来，朱颜也无缘得见。好吧！你继续神游吧！我干脆也闭嘴不说了，还是好好喝咖啡吧！

    喝着咖啡，舒服的窝在沙发里，什么也不用想是多么的惬意呀！

    突然郭琪琪坐了起来，两眼盯着窗子外面，还对朱颜说：“嗨，快看，他来了，就是他。”

    朱颜赶忙往外看，就见一男一女走进花园里，往大厅里来。朱颜看见那个男的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今天他不是一个人？”郭琪琪的话里好像酸酸的。

    “哈哈！我们的郭女神也有吃醋的时候？”

    “去，别乱说啊！我只是好奇，以前他都是一个人，没想到……”

    “没想到已经名花有主了？嘿嘿！”朱颜帮她补偿完。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嗨，等等，你看清楚，那个女的看上去年龄大那么多，两个人又很像，不是他妈就是她姐姐。应该不是他女朋友。”

    “真的？”郭琪琪也仔细看，然后总结道：“嗯，我认为是姐弟，哪有那么年轻的妈妈。”

    “我认为是母子，现在保养得好的，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我相信我的直觉。”朱颜肯定道。

    赵江生和孙曼丽已经走进了大厅，服务员正在给他们引领位置，完全不知道有两个八卦女正在对他们评头论足。

    “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是。你看她身上穿的可是今年流行的国际高端品牌，非富即贵啊！”

    对于服装，朱颜没有发言权。既然连郭琪琪都说是高端品牌，那就是。

    朱颜：“嘿嘿，看来这个人是典型的高富帅啊？赶紧下手哦！”

    郭琪琪：“去，说得姐好像是那种缺钱恨嫁的人？姐好歹也是白富美！矜持点，别掉价！”

    朱颜悄悄：“喂，你说他今天带着他妈妈来这里，会不会是对你也有意思，特地来相看相看的？”

    “不会吧？不可能吧？我们就远远见过几次，连话都没说过，我也就是觉得他还不错而已……看他这个年龄，应该有女朋友了吧?……等等，万一……真的……”郭琪琪已经不淡定了。“天啦，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不行，我得上去换身行头……”

    “去吧！去吧！好好打扮打扮，别急着下来。”

    郭琪琪着急忙慌的上楼去了。

    姐，刚才是谁说要矜持点，别掉价的？

    成功把琪琪忽悠上楼去了，朱颜才把目光转向那头的那个人，很巧，那男的座位正对着她，所以她是看得一清二楚，就跟刚才在花园里看到第一眼一样，朱颜再一次肯定，这个人自己见过，就在自己的梦里，那个站在花园里，对着自己或者说对着小白楼笑的人……

    对于自己所具备的某种感应能力，朱颜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也在不断地适应这种能力。

    但是，对于这个在梦中出现，而今又亲眼看到的人，朱颜还搞不清楚他出现的目的，是好是坏，还没感应出来。从梦里也没得到什么警示，这段时间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若是他不怀好意，不管是对小白楼还是针对自己，那么对不起，哼，别怪姐上手段。
    昨晚值班，上午补了觉，中午陪爸妈吃了饭，赵江生决定出去走一走。爸妈催促他：快去快去，年轻人就是要多出门，多约几个朋友。其实他们心里想的是：老待在家里，什么时候才能娶回媳妇呢！

    出了门赵江生沿着江边石堤闲庭漫步。

    他是一个比较自律的人，除了工作，他要么宅在家里看书找资料，要么就是去咖啡馆喝咖啡，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现在回到江城，无意中发现了别来无恙咖啡馆，无论是环境还是咖啡都令他满意。这几天一直忙有好几天没去咖啡馆了，今天下午去喝咖啡。

    赵江生走到别来无恙咖啡馆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外面徘徊，她大概五十岁左右，穿着得体，既有上位者的雍容气度，又不失知识女性的优雅从容。

    来咖啡馆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年轻人，在这里也经常能见到一些气质不俗的中老年人，这已经习以为常了。作为医生，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他见过的人也不少，只是这位女士是他见过的最出众的一位。

    他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她。

    女士看见他，也走过来。

    他在她的眼里看见了除了欣赏还有好奇。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赵江生准备走进大门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略微激动的声音：

    “请问，这里什么时候改成咖啡馆了？”

    孙曼丽不知不觉或者是潜意识就走到了银杏路。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召唤她，让她止不住脚步。

    30几年过去了，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教堂还是那座教堂，两边的花园洋房还是一样，而那座曾经带给自己幸福甜蜜和悲伤痛苦的小白楼也依旧矗立在那里。

    孙曼丽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再次见到小白楼会怎么样？她也没有想过会不会遇到楼里的人，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门口了。

    小白楼还是那座小白楼，只是大门口挂上了别来无恙咖啡馆的招牌。

    别来无恙，好特别的名字。

    是在问候自己吗？

    孙曼丽，别来无恙！

    小白楼变成咖啡馆了，那楼里的人也恐怕不在这里了吧！

    也好，自己来过了，也该放下了，还是走吧！

    孙曼丽经过大门，没有打算进去径直往前走去，她知道从这里出去就能够走到江边。

    然后，她看见对面走来了一个年轻人。有一刹那，孙曼丽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说年轻只是相对于她来说，他看上去又比一般的年轻人成熟稳重，应该有三十岁左右了吧？

    孙曼丽接触过的年轻人也不少。自己的儿子，那就不用说了，无论样貌还是能力那是相当的优秀。还有很多的年轻人，比如说自己公司里的，还有跟集团有业务联系的，还有一些世家子弟他们中也不乏人才出众个性张扬的佼佼者。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单看外表就不输于自己的儿子，关键是自己肯定以前没有见过他，可为什么竟然有一种心漏跳半拍的感觉？是因为远远看上去他像某一个人吗？

    年轻人也在打量她，还对她微笑点头。

    两人擦肩而过。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转身。

    眼看着他要走进大门了，她忍不住问道：

    “请问，这里什么时候改成咖啡馆了？”

    赵江生回头，发现刚才的那位女士正在看着他，向他发问。

    “哦！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的，我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是这样了。”

    “你来的时候？”

    “对，我才到这里一个多月。”

    “看来，你也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

    “我到江城也才半年。你是要打听以前的事情吗？应该去问一问咖啡馆的老板，也许她能够帮到您。”

    “是吗？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年轻女子，她就住在楼上，我远远见过两次。”

    “这样啊？”女士沉吟道。

    “您要不要进去喝杯咖啡，坐一坐？”赵江生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感觉怎么听怎么像服务员在揽客呀，呵呵自己是不是得向咖啡馆老板要工资啊？

    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孙曼丽的心里就有个声音说：去吧！去吧！

    特别是看到年轻人微笑的侧脸，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一个陌生年轻人的邀请。她只是不由自主地回答：“好。”

    赵江生就带走孙曼丽走进了咖啡馆。

    而此时此刻在咖啡馆大厅最靠边的卡座里，朱颜正陪着郭琪琪喝着咖啡神聊。多数时候都是朱颜在说，而郭琪琪就圈在沙发上显得没精打采的。

    自从那天晕倒过后，朱颜就搬到小白楼来陪着郭琪琪。

    郭琪琪也再没有晕倒，不过看上去很没精神。朱颜劝过几次，让她去医院检查，她就是不去，哎！真拿她没办法。

    说着说着朱颜见郭琪琪好像又神游天外了，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小妮子莫不是在思春？传说中的那位看得入眼的帅哥这几天都没来，朱颜也无缘得见。好吧！你继续神游吧！我干脆也闭嘴不说了，还是好好喝咖啡吧！

    喝着咖啡，舒服的窝在沙发里，什么也不用想是多么的惬意呀！

    突然郭琪琪坐了起来，两眼盯着窗子外面，还对朱颜说：“嗨，快看，他来了，就是他。”

    朱颜赶忙往外看，就见一男一女走进花园里，往大厅里来。朱颜看见那个男的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今天他不是一个人？”郭琪琪的话里好像酸酸的。

    “哈哈！我们的郭女神也有吃醋的时候？”

    “去，别乱说啊！我只是好奇，以前他都是一个人，没想到……”

    “没想到已经名花有主了？嘿嘿！”朱颜帮她补偿完。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嗨，等等，你看清楚，那个女的看上去年龄大那么多，两个人又很像，不是他妈就是她姐姐。应该不是他女朋友。”

    “真的？”郭琪琪也仔细看，然后总结道：“嗯，我认为是姐弟，哪有那么年轻的妈妈。”

    “我认为是母子，现在保养得好的，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我相信我的直觉。”朱颜肯定道。

    赵江生和孙曼丽已经走进了大厅，服务员正在给他们引领位置，完全不知道有两个八卦女正在对他们评头论足。

    “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是。你看她身上穿的可是今年流行的国际高端品牌，非富即贵啊！”

    对于服装，朱颜没有发言权。既然连郭琪琪都说是高端品牌，那就是。

    朱颜：“嘿嘿，看来这个人是典型的高富帅啊？赶紧下手哦！”

    郭琪琪：“去，说得姐好像是那种缺钱恨嫁的人？姐好歹也是白富美！矜持点，别掉价！”

    朱颜悄悄：“喂，你说他今天带着他妈妈来这里，会不会是对你也有意思，特地来相看相看的？”

    “不会吧？不可能吧？我们就远远见过几次，连话都没说过，我也就是觉得他还不错而已……看他这个年龄，应该有女朋友了吧?……等等，万一……真的……”郭琪琪已经不淡定了。“天啦，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不行，我得上去换身行头……”

    “去吧！去吧！好好打扮打扮，别急着下来。”

    郭琪琪着急忙慌的上楼去了。

    姐，刚才是谁说要矜持点，别掉价的？

    成功把琪琪忽悠上楼去了，朱颜才把目光转向那头的那个人，很巧，那男的座位正对着她，所以她是看得一清二楚，就跟刚才在花园里看到第一眼一样，朱颜再一次肯定，这个人自己见过，就在自己的梦里，那个站在花园里，对着自己或者说对着小白楼笑的人……

    对于自己所具备的某种感应能力，朱颜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也在不断地适应这种能力。

    但是，对于这个在梦中出现，而今又亲眼看到的人，朱颜还搞不清楚他出现的目的，是好是坏，还没感应出来。从梦里也没得到什么警示，这段时间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若是他不怀好意，不管是对小白楼还是针对自己，那么对不起，哼，别怪姐上手段。
    孙曼丽坐在咖啡馆卡座里，显得心神不宁。

    赵江生曾经征询她的意见，问是否介意两个人坐在一起。

    孙曼丽说不介意，她觉得有个人坐在自己对面，比自己独自坐在这里要好得多，哪怕他是个陌生人。好像对面的年轻人能够给自己壮胆似的。真是的，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胆小脆弱了，需要靠一个陌生人给自己勇气？自己可是在商海搏击沉浮了三十年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难道就因为这里是小白楼？所谓近乡情怯？

    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孙曼丽不由自主挺了挺腰杆坐正自己的身体。

    两个人这才正式的互相认识。

    孙曼丽：“你好，年轻人，咱们也算有缘分，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名片。”

    赵江生接过名片，上面印着盛宇集团董事长孙曼丽。

    赵江生对江城的这些个集团也不熟悉，也不知道盛宇集团是干什么的，名片上也没写。

    “哦！孙女士好！很高兴认识您。我叫赵江生，在江城人民医院工作。”

    “哦！原来是赵医生。”

    “叫我小赵就可以了。”

    大堂经理过来，问他们喝什么咖啡。

    赵江生点了现磨的纯咖，

    孙曼丽点了跟他同样的。

    赵江生：“女士一般都喜欢喝卡布奇洛，摩卡之类的，纯咖很苦的……”

    “苦才更有味。何况我已经好久没喝咖啡了，今天破例苦一回。”

    “孙女士您以前来过这里，认识房子的主人？”

    “你？”孙曼丽想说，你怎么知道？

    年轻人正微笑看着她，爽快说道：“我猜的。你刚才问我这里什么时候改成咖啡馆的，我就猜想你以前来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如果不回答的话，对方会失望。于是不由自主回答：“年轻的时候，我在这里上大学，所以，对这一片比较熟悉。”

    “哦！这么说现在是旧地重游。”

    “也算是吧！”

    “江城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我才来一个多月就已经喜欢上了它，感觉好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一样，特别是第一次走进银杏路的时候，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是不是觉得这是某个电影里看到的场景，自己仿佛回到了二三十年代？”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这种感觉……”孙曼丽陷入了回忆当中。

    赵江生不再说话，默默地观察对面沉思的女士，不去打扰她。

    “两位的咖啡，请慢用。”

    服务员的声音把孙曼丽拉回到现实当中。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没关系。”

    “你刚才说你也才到江城半年，这么说赵医生以前也不是江城人啊？”

    “我不是江城人，但我是h省人，我的老家在偏远山区，我一直在外求学深造，才从国外回来。”

    “哦！赵医生真是年轻有为！你还不到三十岁吧？”孙曼丽不是恭维是真心夸奖和欣赏。

    她知道那些农村山区出来的孩子比城市的孩子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她集团里这样的员工不少。

    “孙女士，您过奖了。我今年就满32了。”

    “32?……几月的？”

    “10月。”

    孙曼丽端着的咖啡的手就抖了一下，一杯咖啡就这样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衣裙上面。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一声是孙曼丽自己的，一声来自对面的赵江生。

    “啊！没烫到吧？”

    “啊！没事！”孙曼丽拿纸巾往衣服上擦，借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发生什么事情了？需要帮忙吗？”

    大堂经理走了过来。

    赵江生：“这位女士不小心，能不能帮忙处理一下？”

    “可以的，女士，请跟我来。”

    坐在这边的朱颜一直在观察着那两个人。这个时候看着大堂经理带领那位女士离开卡座走了过来，连忙迎上去问道：发生什么事？然后一眼就看到女士身上的咖啡渍。

    “哦，我明白啦，交给我吧。”

    “这位女士你好，我的房间就在楼上您介意跟我上去处理一下吗？”

    “谢谢！”女士想了想“好吧！”

    然后跟着朱颜往楼上去。

    朱颜把女士带进三楼自己的房间，“您把您的衣服尺寸告诉我，我让人去给你买一套。”

    “不用了，我打电话叫人过来接我。”女士拿起电话开始拨打。

    朱颜也不勉强，毕竟有些人是穿惯了自己喜欢的品牌款式，自己找人匆忙买来的肯定不合意。

    “那好，你随便。”

    孙曼丽打完电话，打量了一下房间，“这里好像是女孩子的卧室，会不会太打扰了？”

    “没关系，这是我的房间，您别介意。”

    “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没关系。”

    “你能陪我聊一聊吗？我的秘书很快就会来的……”

    朱颜想，正中下怀，就怕你不提出来，现在好了也免了自己找借口搭讪。

    “好啊。”朱颜笑眯眯地转身回来。

    “你是这里的老板？”

    “嗯！算是吧！”

    “你叫什么名字？”

    “朱颜。”

    “不是姓郭的？”朱颜听见她的声音里有着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是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朱颜吗？”

    “是那两个字没错，但是却没有你说的这么诗情画意。”

    “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我的意思是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是。”

    “那你知不知道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搬去哪里了？”

    朱颜心想，先是失望自己不姓郭，现在又问以前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冲着郭琪琪来的还是什么？嘴里却说道：“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是不是姓郭的？”

    “对，对，对。”女士有些激动。

    难道真的是未来婆婆来相儿媳妇？来看琪琪的？要不要把琪琪叫过来？话说这小妮子上来也有好一会了，也该打扮好了吧？

    正想着，有人敲门。

    朱颜开门，服务员领着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门外。

    孙曼丽“是我的秘书。”

    “啊，快进来吧！”

    秘书进来把一个袋子递给孙曼丽。

    “董事长，这是您的衣服。”

    “这么快？”

    “您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在宾馆，所以马上就过来了。”

    “好。那我先去把衣服换了。”

    孙曼丽进了卫生间。

    朱颜问秘书：“嗨，你们董事长是哪家公司的董事长?”

    “盛宇集团知道吗？”

    “知道，知道，总部在a省嘛，这几年进军江城，风头很健，最近刚拿到一块地，成为地标王的。是这个盛宇吗？”朱颜之所以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田恬是盛宇的员工，她们买的避暑山庄的房子也是盛宇集团开发的。

    “就是这个盛宇。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找我。”

    秘书拿了一张名片给朱颜。

    朱颜刚刚接过来还没来得及看，就听见一阵咚咚的脚步声，跟着看见大堂经理跑进来，“朱朱姐，快下去，琪琪姐又晕倒了……”

    朱颜一阵风似的往楼下跑，一口气跑到一楼大厅，就看见郭琪琪躺在沙发上，旁边围着服务员，一个男子正在给她做急救，掐她的人中，用毛巾擦她的脸用手轻轻拍打的面颊……

    刚才赵江生一杯咖啡刚刚喝完，正在考虑是否续杯的时候，就听见服务员惊呼，原来有人晕倒了。作为医生，他当然是第一个冲过去，晕倒的竟然是咖啡馆老板。怎么今天总是状况频出，先是那位孙女士把咖啡倒在身上，然后又是老板晕倒，后者看来很严重。

    过来一会儿，郭琪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朱颜扑过去叫道：“琪琪，琪琪，你怎么样？”

    郭琪琪苍白着一张脸，“朱朱，我没事啊？刚才可能太激动了吧？”

    “不行，这次得听我的，赶紧去医院。”又问服务员，“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吗？”

    “已经打了。”

    “不用，我歇一会就没事了。”

    “出现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

    朱颜转头看说话的人，也是刚才给琪琪做急救的人，就是那个帅哥。

    “我是说她发生晕倒的次数。”帅哥再一次问道。

    “就前几天开始的，以前从来没有过，今天是第二次。”朱颜说道。

    赵江生转向郭琪琪：“这位小姐，作为医生，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虽然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但是他的建议朱颜还是非常赞同的。
    郭琪琪被送到了江城人民医院急诊科。陪着她去的是朱颜和赵江生。

    郭琪琪将在这里接受一系列的检查。

    赵江生对朱颜说道：“我叫赵江生是这里神经外科的医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好的谢谢。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赵医生。”

    “不麻烦，每个医生都会做的。”

    “还是要谢谢你。你以后来喝咖啡全免费。”

    “这样就不必了。”

    “要的，要的，回去我就跟她们说。对了，我们就这么匆匆忙忙出来，都没来得及跟你母亲说一声，她恐怕还等在咖啡馆吧？”

    “我母亲？”赵江生表情有些怪异。

    “对啊！跟你一起的那位女士，我……有说错什么了吗？”

    “呵呵！没有。我们……有那么像吗？让你一下……就看出来了？”

    “那当然不是一下子就看出来的，虽然你们眼睛特别像，但是最主要还是靠我的感觉，你不知道，我的感觉超准的。”朱颜有些得意地强调。

    赵江生：“是吗？那你能够感觉到我是什么人吗？”

    “你嘛？是一个心里有太多秘密的人，这些秘密压得你透不过气来，一旦揭开，就会让你平静的生活掀起惊涛骇浪……”

    朱颜纯属是胡说八道，这句话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有效。谁还没有一点小秘密呢？可是赵江深却真真正正的被震撼了，信以为真。可见人不能心虚，只要有一点点心虚，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专门在针对你一样。现在的赵江生就是这种感觉，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无比震撼。

    “你的感觉很有趣，你是学心理学的吗？咱们有空可以探讨一下。”

    “乐意之至。”

    看着赵江生离开的背影，朱颜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他是医生，哪个女的呢，竟然是盛宇集团的董事长。他们跟郭琪琪有什么关系呢？

    话说两头，郭琪琪接受一系列检查暂且不提，先说赵江生离开急诊科以后，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转去了神经外科的办公室。

    同科室的医生护士事看见他好奇怪，“赵主任，今天你不是休息吗？”

    “哦！我回来查点资料。”

    他听见身后有护士悄悄议论：“赵医生好帅哟，从国外回来的就是不一样。”

    “赵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才帅呢！上次我有幸进手术室见识过一次，完_美！”

    “听说他还是单身，你们都有机会噢……”

    赵江生笑一笑，把这些议论都关在了门外。

    到江城人民医院后，刘院长兑现自己的承诺，给赵江生最好的待遇，有单独的办公室，还挂了个博士副主任的牌子，如果不是有一个主任，估计刘院长就得安排他当主任了。是不是主任对赵江生来说无所谓，他只需要一个能发挥自己所学的岗位就行了

    开始还有人不满，说他凭什么一来就享受如此待遇，就凭是海归？

    半年来，赵江生凭着严谨的作风，精湛的技术，漂亮地完成了几例手术，以实际行动赢得了大家的称赞和佩服。

    说是来查资料，赵江生却对着办公桌上的电脑发了半天呆。

    他确实被朱颜的话震撼到了，不是小秘密什么的，而是她之前脱口而出的那一句，你和你的母亲。他当然明白这个母亲指的是今天刚刚认识的孙曼丽女士。

    他不知道他跟这位女士到底有多像？他对她的感觉呢？的确有些不一样。她很亲切吗？她很特别吗？自己接触过的很亲切的很特别的人也不少啊？有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情绪在控制自己，让自己不知不觉想要靠近她，了解她。今天下午自己的行为就不是那么的理性，而是充满了感性。好像是在跟着感觉走一样。这要怎样解释呢？难道真的是母子天性？

    本来自己并没有打算再想这方面的问题，但是刚才朱颜的一句话，又让自己心里起了波澜。自己到底要不要做一些事情呢？

    其实，早在上大学后，赵江生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爸妈亲生的孩子。学医的，对这些血型方面的常识还是知道的。在读博的时候自己偷偷拿了父母的头发跟自己的去验dna，结论证实了自己的怀疑，自己的确不是他们的孩子。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情况？是爸妈不能生育，收养的？也不像啊？至少从小到大，他就没听到过村里有人闲言闲语。农村里八卦是非是很多的，七大姑八大姨东家长西家短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听到关于他身世的一丁点儿闲话。

    而且自己听爸妈曾经说过，自己是在江城出生的，所以名字叫江生。那时候，父亲在江城打工，因为从高处摔下来，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昏迷不醒。在乡下的妈妈接到消息挺着大肚子赶往省城，后来爸爸抢救过来，但是一条腿没有保住，做了截肢。妈妈也在医院里生下了自己。

    后来爸爸妈妈辛辛苦苦把自己养大供自己读书上大学深造，一直都是把自己当亲生的孩子一样，对自己没有半点怠慢，没有让自己受一点点委屈。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不是他们的孩子吧。

    不是亲生的，这有dna证明。不是收养的，从父母和村里人对自己的态度可以证明。

    那是什么情况？

    会不会是在医院里搞错了？

    以自己对父母的了解和他们的为人。他们不可能会刻意的去换走别人的小孩，中间肯定是有哪个地方搞错了？这么说，两个家庭都是被蒙在鼓里的。自己被爸妈抱回了家而爸妈亲生的孩子却生长在另外一个家庭。新闻里也曾经有报道过这样的事情。

    这不管对谁，还是对两个家庭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难道自己就是属于这样的情况？

    如果自己是收养的那这辈子自己也就认了。爸妈对自己这么好他们辛辛苦苦把自己养大，跟亲生的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亲生父母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吧。自己以后好好的孝顺他们，让他们开开心心安度晚年也就是了。至于自己的亲生父母，他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去寻找，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当初不要自己，已经是做出了选择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再跟他们有任何的联系。但是如果是搞错了，抱错了孩子呢？那么，自己就有责任和义务来帮助爸爸妈妈找到他们亲生的孩子。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要说完全一点期待都没有，那是假的。

    到底要不要去寻找答案，解开这个秘密。这是赵江生在知道dna结果之后一直在考虑和纠结的问题。

    这个问题一直在他脑海里存放了好多年。他不敢去问现在的父母。也不敢付诸行动去寻找答案。

    今天，朱颜无意识的一句话又拨动了心弦，让他又起了念头。难道是天意？那位孙曼丽女士真的跟自己有关系？

    赵江生坐不住了，他去了院长办公室。

    刘院长是赵江生的校友前辈，也是脑外科方面的专家。在参加一次国外的交流会的时候两人认识，一说是校友，再说是老乡，两人就自然而然地感到很亲切，很是谈得来，刘院长很欣赏赵江生，问他在国外深造完以后有什么打算？听说赵江生是要打算回国的，就极力邀请他到自己所在江城人民医院来，一切待遇从优。当时赵江生说如果我到江城人民医院我只有一个要求，刘院长答应了他。

    赵江生敲开刘院长办公室的门。

    刘院长：“江生啊！到我们医院来还习惯吧？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尽管说。”

    “习惯。谢谢刘院长。我今天来是想去档案室……”

    “我明白了。现在吗？”

    “现在。”

    “那好。我给档案室打个电话，你一会直接过去就是了。”

    “谢谢院长。”

    “跟我客气什么……”刘院长拿起电话给档案室挂了电话，然后对赵江生说：“去吧！今天档案室正好是老李在，他可是老资格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

    “好的，谢谢院长。”

    赵江生去了档案室。因为有院长之前的电话，档案室的老李并没有问他原因。老李不愧是老资格，他就是个活档案，哪一年哪一科的他知道得清清楚楚，没花太多的时间就找到了赵江生所要找的三十二年前她母亲张素芳生孩子的病历。

    没错，32年前，张素芳的确是在这里生孩子，但是，孩子生下来就死了。病历上有接生医生的签字。

    死了？爸妈亲生的孩子死了？

    那么，我是谁？

    是他们在医院里收养的吗？

    跟那位孙女士有没有关系呢？

    鬼使神差的他又让老李找出那一年那一个月所有的生孩子的病例，然而他失望了，没有一个叫孙曼丽的在这里生孩子。

    呵呵！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把那个女孩子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当真了，世界上相似的人太多了，未必都有血缘关系。自己想太多了吧？

    医院的病历证实了自己的确是收养的，同时也知道了爸妈的孩子死了。那就到此为止吧！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去触动一次他们的伤口，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自己仍旧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而他们也是自己最亲的人。
    郭琪琪躺在医院的床上，她想起来走走，朱颜不让，好好躺着。她要喝水，有朱颜端到她嘴边，她要吃水果，有朱颜削好用牙签插好递给她。……

    郭琪琪大发感叹：“生病真好啊！让我享受到了公主般的待遇。”

    “少放屁，等检验报告出来，没问题，自己滚回去慢慢享受公主待遇。”

    “啧啧啧，你说话怎么这么粗俗，跟我这个女神公主一点都不搭。”

    “谁跟你搭啊！自己吃。”朱颜把牙签和水果盘塞到郭琪琪手里，自己坐到另一边，拿出手机，不理郭琪琪。

    “哼，自己吃就自己吃。”郭琪琪用牙签狠狠地叉了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夸张地嚼着。

    见一点都没有引起朱颜的注意，她又说道：“你和我不搭，和谁搭？小警察？哥是传说？”

    “你说得对，我现在正在和哥是传说联系。”朱颜看着手机，头也不抬的回答。

    郭琪琪瘪瘪嘴，“哼，重色轻友。”

    朱颜不理她，她正在跟哥是传说发信息呢。说了句：“我去外面。把郭琪琪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自己走到楼梯间，等哥是传说回复。

    很快对方回复了。

    哥是传说：妹妹，你不好好写书又来骚扰哥哥干嘛？

    朱颜开了语音，这样说得快点。

    朱颜：正写着呢，还得谢谢你给我提供的素材呢！

    哥是传说：不用谢！需要的话哥再给你提供。

    朱颜：正好需要你帮忙。

    哥是传说：妹，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呀。

    朱颜：我也不想找你，不过琪琪现在医院里，我是走不开也没时间精力。

    哥是传说：“郭琪琪住院了？什么毛病？”

    朱颜：检查报告还没出来。

    哥是传说：好吧！说说需要我帮你什么事情？

    朱颜：知道盛宇集团吗？

    哥是传说：你真当哥哥我是百事通啊？

    朱颜：“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没什么事情是你查不到的。”

    先拍拍马屁，戴戴高帽子，不过朱颜知道他确实有这个能力，上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这次又找他帮忙准没错。有资源不用也是浪费啊！

    哥是传说一点都不谦虚：妹，你真是太了解哥哥了，说吧！想知道什么？

    朱颜：想知道盛宇集团孙曼丽的所有情况，还有江城人民医院神经外科医生赵江生，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呵呵！你什么时候要当狗仔了或者是想改变风格，准备写豪门恩怨，商海沉浮？”

    “我是说认真的。我第一眼看到孙曼丽和赵江生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是母子。但是我后来想起盛宇集团的 也就是孙曼丽的丈夫是姓李的，刚才我试探了一下姓赵的，说孙曼丽是他母亲，他并没有否认……

    “人家是不是母子，这些豪门秘密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是没关系？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跟任何豪门都扯不上关系。但是，如果跟郭琪琪有关系呢？我就不得不管。”

    “怎么又扯到郭琪琪了？”

    “我怀疑他们跟郭琪琪或者跟小白楼有关，我相信我的感觉，而且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我在乎郭琪琪就如同你在乎我，你说过如果我有事，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这一点是戳准了哥是传说的软肋。

    哥是传说放低了语气：“你感觉有危险吗？”

    朱颜很感动，他是真的关心自己。“暂时没感觉到。”

    “好了，我明白了，等我消息，你只管照顾好你的好姐妹，一切交给我。”

    “好的，先谢谢了。”

    “废话。”

    对方挂断了。

    而同一时刻，盛宇集团江城分公司的办公大楼里，孙曼丽走进了儿子李子豪的办公室。

    儿子正在会议室开会，她没有让秘书去打扰，而是借儿子的办公室，抓紧时间处理几件事情。

    在别来无恙咖啡馆咖啡馆三楼朱颜的房间换完衣服出来，本来还想跟两个年轻人再聊一聊的，没想到两个人都不在，听说是有人晕倒了，他们送去医院了。孙曼丽有一些失望，也不想在咖啡馆久待，只好离开。

    她很快就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在儿子的办公室里已经开始进行了。

    她先给老公李明浩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会留在江城一段时间，一是陪儿子，二是儿子在江城打开了局面，她要好好帮着规划规划，也算公私兼顾。

    李明浩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通知自己而已。他无奈地摇摇头，他这个老婆早就被自己宠坏了，而老婆又宠儿子，为了儿子，竟然愿意去江城，还要待一段时间。呵呵！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边，说来说去还是儿子重要。

    打完电话，孙曼丽吩咐自己的秘书，让她马上去找一套房子，要布置得温馨一点，有家的感觉。儿子现在住在单身公寓，肯定不希望自己去打扰，自己得另外找地方。

    李子豪开完会出来，就看见母亲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对不起，妈，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人叫我。”

    母子俩还是上午在奠基仪式上打了个照面，之后，李子豪回公司开会，孙曼丽独自一人逛街。

    “妈，你要回去了吗？我去送你。”

    李子豪以为母亲是过来跟自己告别的。

    “不着急，妈妈要留在江城一段时间。”

    “妈妈！”李子豪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江城由我自己说了算，你们不能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加以干涉。”

    “看你说的，我们为什么要干涉，你长大了，始终要自己走路，何况

    你在江城发展得比我们想象的好，我们高兴都来不及。”

    李子豪松一口气，不怪他紧张，他太知道他母亲了，从小到大对他是呵护备至，用掌中宝，小太阳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从生下他到上小学，他母亲就不上班了，亲自接送照顾他，即使家里有保姆也不放心。后来上中学，他自己选择读住校，妈妈把他看得太紧了，他强烈需要呼吸自由的空气。为此母子二人发生争执，谁也不肯示弱。后来还是爸爸说话了，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你不可能永远把他护在你的羽翼下，何况子豪还是个男孩子，你也不希望他变成温室里的小花吧！妈妈这才同意。

    自己去读住校后，爸爸怕妈妈无聊，安排妈妈进公司工作。妈妈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工作了，她得从头开始，她又是那种很固执不服输的性格，渐渐地就把大多数的精力用到了工作上，减少了对儿子的注意力。李子豪才得以踹口气。

    背着妈妈，李子豪就对自己的老爸竖起来了大拇指，还是老爸有高招。

    老爸对儿子眨眨眼，做了个放心有我的手势。

    父子俩会心一笑。

    后来高中和大学他再提出去国外，妈妈没有反对，只是安排了好几个保姆照顾他的生活，其中两个男保姆应该是保镖。他也很配合，没有拒绝妈妈的安排，因为他知道能够答应他出国留学，已经是妈妈最大的让步了，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再惹她不高兴。她自己也经常到国外来看他。

    回国后，自己提出独自到江城来发展，而且说好了不对自己的工作有任何干涉，爸妈也同意了。没想到，妈妈来一次，就说要留下，把他吓一跳，还以为妈妈要来干涉他的工作生活呢？听到妈妈说不是，这才松口气。

    “妈，那你就留在江城好好玩几天，江城的变化挺大的，你还可以去看看老朋友。”

    李子豪知道母亲曾经在江城上的大学，所以这么说。

    “行了，你不用管我，自己好好做事，有空陪你妈吃顿饭就行了。”

    “光吃饭怎么行，有空我还要陪你到处去看看，妈，我跟你说有几个地方你一定不能错过，就是……”

    看着眼前帅气能干可以独挡一面的儿子在侃侃而谈，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儿子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牵着自己手的小孩了。

    儿子的眼睛像自己，不是很大，笑起来很迷人。

    渐渐地，眼前的儿子和一个人的脸重叠在一起……

    如果……

    没有如果。
    江城人民医院

    一大早，赵江生刚刚走进办公室就有护士进来对他说：“赵主任，急诊科那边有一个病人请你去会诊。”

    “好的，我马上过去。”

    交代了一些事情，赵江生往急诊科走去。

    急诊科的张主任正在看片子，看见赵江生进来，连忙站起来，“赵主任，你来了。”

    “什么情况？”工作上，赵江生历来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昨天接诊的一个病人，女性，24岁。起因是晕倒。我们给她做了血液检测，心电图和脑部扫描。其他没有问题，就是脑部……你看看这张片子。”

    这是一张脑部的片子，赵江生仔细看，有一个部位有阴影。

    “初步怀疑是囊肿或者瘤，所以请你过来会诊。”

    “是瘤。”赵江生肯定。“病人家属呢？请他过来，病人需要转到我们科去接受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已经让护士去叫了。”

    急诊科病房里，护士喊：“郭琪琪的家属？”

    朱颜：“我是。”

    “去主任办公室一趟。”

    郭琪琪：“是不是报告出来了，肯定没问题，我身体这么好，一会就可以回家了吧！”

    朱颜：“肯定没问题，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赵江生看着走进来的朱颜，明白了病人是谁。

    张主任：“你是病人郭琪琪的家属？”

    朱颜：“是。”

    “经过初步诊断，我们发现郭琪琪的头部有一个瘤，我建议你们到脑外科去接受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这是我们医院脑外科的赵主任，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赵江生没有说话，他有点尴尬。他想起昨天她跟朱颜说的话：“我叫赵江生，是这里神经外科的医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昨天只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这算不算一语成箴？

    难怪有同事说，在国内，医生护士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客气话，什么有事找我，需要帮忙尽管说等等这些话最好不说。谁愿意找医生帮忙啊？那肯定是生病了呗！谁愿意得病啊？

    虽然张主任说得很职业化，不带任何感**彩，朱颜听了过后怎么有一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她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能？她那么健康，怎么会突然长个瘤呢？你们肯定搞错了！”

    又转向赵江生喊道：“一定是你，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就想吓唬我们……”

    张主任：“这位家属，请你冷静一下……”

    “我没法冷静。”朱颜突然扑向赵江生，对他拳打脚踢一边还语无伦次喊着：“都是你，都是你，我就说你一出现准没好事，你要干什么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想害琪琪没那么容易，你这个扫把星，魔鬼……我先杀了你……”

    赵江生猝不及防脸上被朱颜抓了几下，留下了几道指甲印。

    他没想到看上去斯文秀气的女孩子居然有这么彪悍的一面。简直不可理喻。

    当朱颜再次朝他挥手的时候，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力气之大，朱颜半天都没挣开。

    这时候张主任已经叫了两个保安进来。

    赵江生：“你们出去吧！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张主任担心：“赵主任，你没事吧？”

    “放心。”

    张主任和保安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赵江生松开朱颜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则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

    朱颜狠狠盯着他，显得怒气未消。

    “等你冷静下来咱们再好好谈。”

    过了一会，赵江生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

    朱颜哼了一声。

    “你的心情我理解，许多病人家属在听到报告的时候都无法接受，但是你的行为……如果你不能保持冷静，怎么去面对你的姐妹，朋友？怎么去照顾她？你可以不相信我们的报告，你可以再去别的医院检查，怎么能够动手打人呢？而且还是……”

    赵江生摸了摸脸，朱颜听到他发出“嘶”的一声。

    肯定很痛吧？

    是呀！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如此冲动？冲动是魔鬼。看着赵江生脸上的抓痕，朱颜小心翼翼地咽了一下口水。

    “还有，你刚才说我骗你们，要害郭琪琪是什么意思？”

    “我就胡乱嚷嚷……”

    赵江生气结，“有这么乱嚷嚷的吗？你这简直就是毁谤。别说我们好歹也算认识，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作为医生，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生气了?朱颜偷偷瞄了一眼赵江生。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生气才怪，换我，我也生气，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你。

    “对不起，赵医生。”

    赵江生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郭琪琪只是初步发现脑瘤，是什么瘤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之后才会考虑治疗方案。”

    “脑瘤就是脑癌吗？她会不会死？”

    “脑瘤有很多种，不是每种都是癌。”

    “她肯定不会死的，如果有事，我不会感觉不到的……”朱颜喃喃自语。

    “所以我们要往好的方面想，积极配合医生。发现得越早对治疗越有帮助。”

    “我一定配合。赵医生你说怎么办？”

    “你不放心也可以去别的医院检查，但论设备和技术，在h省还是这里最好。而这里脑科的权威就是刘院长和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上海，北京，甚至国外，但是时间和郭琪琪的状态不容许拖的太久，因为接下来她发病的时间会越来越短，晕倒的次数会越来越多，如果是血管瘤的话，还有可能……

    “会怎样？”

    “破裂。”

    “啊！”

    “你们家属好好想想，商量商量，如果要留下来，就到脑外科来找我或者找刘院长也可以。”

    赵江生说完开门走了出去，留下朱颜一个人不知所措。

    直到电话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电话是谢琳打的，谢琳在出差，朱颜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说送郭琪琪到医院检查来了。

    谢琳：“朱朱，我刚刚下飞机，检查结果怎么样？”

    朱颜刚才手被赵医生大力抓住那么疼都没哭，现在一听的谢琳的声音忍不住哭出来：“医生说琪琪脑子里长了瘤……”

    “朱朱，别急，别哭，我马上过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好，我在医院门口等你吧！琪琪还不知道，我们先见面商量一下。”

    “好，一会见。”

    医院门口，朱颜和谢琳会合。

    谢琳：“琪琪现在怎样？”

    朱颜：“她还不知道，医生说还要做进一步检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这么大的事情有没有通知她父母？”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马上打电话。”

    郭琪琪的父母住在别墅里。朱颜只有别墅的电话。

    打过去，佣人说主人不在家。听朱颜说是郭琪琪住院了，答应马上通知。

    朱颜对着谢琳摇摇头，估计只有郭琪琪知道她父母在哪里。

    她们以前也只是偶尔听郭琪琪提起她爸妈，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国外，好像国外还有他爷爷留下的产业什么的，即使回国，也是住在别墅里。郭琪琪就说过她妈妈从来没有在小白楼住过。小时候她跟父母一起住在别墅，直到上中学，她才知道自己家里还有一栋小白楼。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小白楼，跟着妈妈过来拿东西，当时小白楼里住着一位老佣人，负责看守和打扫。她曾经问父母为什么不住在小白楼，爸爸说不方便，妈妈说她不喜欢住老房子。可郭琪琪喜欢这里，上大学后就吵着要搬到这里来住，后来还把朱颜，田恬，谢琳也带了过来。那个老佣人在郭琪琪搬过来时就被她爸爸送到养老院去了。

    小白楼从此就成了郭琪琪的天下。

    虽然没有联系到郭琪琪的父母，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朱朱，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有谢琳在身边，朱颜感觉心里又要踏实一点了。谢琳是她们当中最理性最稳重的人。
    赵江生从急诊科走回神经外科，一路上都有医生护士惊讶地看着他，他知道这是因为他脸上的抓痕。

    还有人在偷偷议论：“赵主任的脸怎么了？”

    “一看就是被人抓的。”

    “不会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吧？”

    “那他女朋友可真够狠的。”

    “真可怜。”

    “如果我是她女朋友，我可舍不得抓这么帅的脸，嘻嘻……”

    赵江生听着这些八卦从身边飘过，脸上还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一切全都拜那个女孩子所赐，她叫什么来着，对，叫朱颜，表面上看着斯斯文文，人如其名，没想到发起飙来如此凶悍，让他联想到护崽的母狼，呵呵！

    赵江生回到脑外科，几个护士围上来，目光殷切，语气温柔：“赵主任，赵医生，你受伤了，让我来帮你擦点药吧？”

    “哦！谢谢！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说完径直走进办公室。

    留下众人满脸失望。

    “谢谢！不用了！人家自己会处理！你们还杵在这干什么？是不是很清闲啊？”护士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众人顿时散作鸟兽。

    护士长摇摇头，她已经知道赵医生的帅脸是被一个病患家属抓花的。什么人呐？真下得去手，想想都心痛死了噢！

    朱颜和谢琳一起回到急诊科，郭琪琪已经等得无聊透顶。

    看见两人进来，嘴翘得老高。

    “再翘就要到天花板上了。”

    这话从谢林嘴里说出来可真是罕见啊。

    郭琪琪首先就忍不住笑出来。

    跟着朱颜也笑起来。

    只有谢琳不笑，还是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

    郭琪琪：“亲爱的琳琳，你出差回来啦，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

    “当然有啦，只不过在行李箱里，我让同事帮忙带回去了，下了飞机我直接到的医院，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点头晕，估计是贫血吧？对了，朱朱，你不是说去看报告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他们急诊科只能做一个初步的检查，要详细的检查的话还要去神经外科。”

    “神经外科？那是什么科？我有神经病？”郭琪琪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朱颜和谢琳却没有笑。

    朱颜：“你不是头晕吗？那有可能就是脑神经引起的哦，医生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诊。”

    “神_经_外_科，对了，他是不是在神经外科？”

    “谁？”谢琳问。

    朱颜知道郭琪琪说的是谁。

    “赵医生啊，我昨天听到他跟你说他是这个医院神经外科的医生。还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找他。去，去，我们转去神经外科，找他做我的主治医生，这样不就可以天天跟他见面了。”

    郭琪琪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一脸花痴像。

    朱颜：“我听说刘院长是神经外科的权威，我们还是找他吧。”

    “就找赵医生，我相信他。”郭琪琪坚持。

    朱颜无语。

    谢琳看看郭琪琪，再看看朱颜。“什么情况？我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郭琪琪坚持要留在这里并且要赵医生治疗，朱颜只好妥协。不过她不好意思去找赵江生，只好让谢琳去办理。

    谢琳去了没多久回来了，说道：“那个赵医生人挺好的，又年轻，人也帅，听说还是海归博士，不知道怎么回事脸被抓花了……”

    郭琪琪：“天啦！我心目中的男神被毁容了？是谁？太过分了……”

    朱颜心虚不吭声。赶紧拉着谢琳出来去办手续。

    谢琳看看朱颜：“朱朱，莫非……”

    朱颜不好意思道：“赵医生脸上是我抓的……”

    “哦天啦你什么时候练的九阴白骨爪？”

    呃！朱颜翻个白眼，“回头跟你细说。先办手续。”

    于是给郭琪琪办了住院手续，转到了神经外科。赵江生就成了郭琪琪的主治医生。

    孙曼丽离开儿子的办公室以后回到了宾馆住处，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在小白楼咖啡馆的那一幕，千头万绪无法入睡。虽然说要留在江城一段时间，但是具体要干什么？从哪里入手呢？有些事情自己又不能亲自出面，也不能让秘书去办，自己离开江城已经三十年了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找谁呢?肯定得是自己信得过又能够帮自己保密的人。她想到一个人，这个人曾经在30年前帮助过自己，对就去找她。

    拿定主意后，她才渐渐进入梦乡。第二天，她安排秘书和司机去忙房子的事情，自己则匆匆忙忙的出了门打车来到楚天大厦。

    在30年前楚天大厦可是当时江城最高的建筑，也是当时第一栋办公写字楼，如今周围更多的高楼大厦把它比下去了。30年了，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这里？从那次以后，自己再没有跟她联络，现在只能碰运气。以前孙曼丽来过几次，她熟门熟路地坐电梯上了九楼。

    九楼全部都是一些事务所，有会计事务所，审计事务所，律师事务所，总体没有什么大变化。孙曼丽不由又多了一份希望。

    很快她就找到了她要找的曹靖华律师事务所，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只是比以前扩大了好几倍，隔壁两边都属于事务所。

    门口有接待员，问她：“女士，您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我可以等。请你告诉曹律师，就说是30年前的老朋友来拜访，我叫孙曼丽。”

    “好的，请您稍等。”

    接待员拨了电话，挂断电话后对孙曼丽说：“孙女士，曹律师请您进去，左边最里面那间办公室，门口有牌子。”

    “好的！谢谢！”

    孙曼丽很快就找到了曹靖华的办公室，门已经打开了，曹律师站在门口迎接她，两人握手。

    孙曼丽：“对不起，靖华，我很冒昧。”

    曹靖华：“我知道你来江城了，在电视新闻里看见你参加奠基仪式。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孙曼丽：“靖华，你的事务所越来越大了。”

    曹靖华：“谢谢你的夸奖，比起你们的盛宇集团，可不够看呢！”

    “你要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

    “呵呵！可不敢惹你生气，你可是太皇太后，我们的衣食父母。”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吧？你们家子豪在江城的法律顾问就是我们事务所的律师。你儿子很优秀，他这几年可是在江城大出风头啊！”

    “我儿子的眼光跟我一样好，他找你们律师事务所是肯定没错的，谢谢你。”

    “谢什么？他都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而且担任法律顾问的也不是我。”

    曹靖华是孙曼丽大学同学，只不过一个在法律系，一个在经济系。

    “曼丽，你今天来，不会是特地来看我这么简单吧？”

    “不愧是律师。靖华，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他叫赵江生，是江城人民医院神经外科的医生。”

    “曼丽，你这么多年不来江城，一来就找我调查，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赵江生今年32岁，十月份生的，我见过他，他的眼睛很像我，其他像……”

    “曼丽，世界上长得很像的人很多。”曹律师打断她的话。

    “不，我有感觉，昨天我在小白楼遇见他，你不认为这是缘分吗？为什么早不碰到晚不碰到，就在我刚刚来江城就遇上了，而且听他说他也才到江城半年。”

    “曼丽，你想太多了，毕竟在32年前他就已经……”

    “也许是我想多了，早在32年前我就死心了，但是昨天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觉得我的心又活过来了，如果不去查一查，我会后悔的，你就当帮帮我，如果不是，也就是再次死心而已，可万一……”

    曹靖华看着眼前的孙曼丽，孙曼丽眼巴巴地看着她，眼睛里充满热切和期盼。这哪里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这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好吧！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曹律师在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串数字，“这是他的邮箱号码，你跟他联系，就说是我介绍的，有什么要求告诉他，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谢谢你，靖华，你又一次帮了大忙。”
    转到神经外科后，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郭琪琪的报告终于出来了。

    朱颜和谢琳，田恬一起来到赵江生的办公室听结果。田恬是在结束封闭式培训后，立马赶了过来。还有郭琪琪的爸妈也从国外赶了回来。这么多的人，把赵江生的办公室都挤满了。

    大家都紧张兮兮地看着赵医生，等待他的宣判。

    “你们也不用太紧张，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众人提起的心稍微放了一点下来。

    “到底是什么病？你说吧！赵医生，我们还承受得住。”郭琪琪的爸爸郭成伟先开口，他是家属里面唯一的一个男人，这个时候，再怎样他都得撑着。郭琪琪的妈妈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的。

    “经过我们的检查，可以确诊是脑膜瘤。”

    “脑膜瘤？”

    经过这几天的恶补，朱颜和谢琳已经偷偷地查阅了关于脑部肿瘤的所有相关知识。知道什么是脑膜瘤。心里稍微又松了口气。

    “这个脑膜瘤有生命危险吗？”郭成伟问。

    赵江生就给众人科普一回：“脑膜瘤比起其他颅内肿瘤危险性相对来说要低很多。脑膜瘤是成人常见的颅内肿瘤，大多数为良性，生长缓慢，与脑组织界限清楚，只有少部分（约1.7％）呈恶性生长。脑膜瘤的发生与蛛网膜有关，可发生于任何有蛛网膜细胞的地方，特别是有蛛网膜颗粒的部位，常见的部位有：矢状窦旁、大脑凸面、大脑镰旁、鞍结节、蝶骨嵴、嗅沟和侧脑室等。临床症状主要与肿瘤发生的部位有关，较小的肿瘤早期往往没有症状，大多在体检时偶然发现，而较大的肿瘤往往是因局部脑组织受压而出现相应的神经系统症状，如头痛、癫痫发作、视力下降、头晕，肢体无力、精神性格改变、记忆力下降和嗅觉丧失等。从病理学角度来看，脑膜瘤主要分为典型、**型和恶性三类，典型脑膜瘤又分为内皮型、纤维型和过渡型或混合型；而**型脑膜瘤的组织成分与典型的相同，只是细胞生长较活跃，肿瘤的侵袭性较强；恶性脑膜瘤也称间变性脑膜瘤，主要呈**型或肉瘤型，细胞生长活跃，侵入脑皮层，即使在全切的情况下，也会很快复发。”

    “赵医生，我想问一下，这个脑膜瘤是怎么得的？我们家里人都很健康的，没有人得这些怪病，怎么琪琪就……”郭妈妈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得脑膜瘤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内因比如22号染色体基因异常、雌激素、生长因子及受体等，还有一个是外因，如外伤、放射线损害、病毒感染等。至于郭琪琪是哪一种，只有等切除后做病理检测。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郭琪琪是典型的脑膜瘤，不是恶性。”

    “不是恶性的？”郭妈妈强调。

    “对。”赵江生肯定地点了点头。

    “谢天谢地。”郭妈妈松了口气。

    “那怎么治疗啊？”

    “脑膜瘤的治疗主要以手术切除为主，如果患者年龄较大，肿瘤很小，对脑组织没有压迫，没有任何临床症状者也可以动态观察；而对于年龄较小的患者则还是要首先考虑手术切除。所以我建议尽快给郭琪琪做手术。当然手术前要告知郭琪琪病情，也要征求她本人的意见，家属尽量做好她的思想工作，让她积极配合治疗。”

    “做了手术是不是就完全好了？”

    “良性的脑膜瘤一般是不会复发的，极个别有复发的可能。”

    “那手术会不会对她的大脑有损伤？别到时候瘤是切除了人却变傻了。”

    “你说的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现，只要不损伤大脑的神经系统，怎么会变傻呢？当然手术也有一些不确定的因素，毕竟人的大脑是非常复杂。这个要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决定，较大脑膜瘤的血液供应多为双重血供，既有来自脑外的血液供应，也有来自脑部的血液供应，手术过程中往往会出血较猛，特别是巨大和血运非常丰富的脑膜瘤。因此，手术切除的效果与手术医生的经验和技术密切相关，一般来讲，肿瘤切除得越彻底预后越好，但在有些情况下，为了避免重要神经功能的损伤，则不会一味追求全切。目前国际上认可的脑膜瘤手术切除程度分为五级，也就是 simpson 分级系统：一级：肿瘤全切除，基底附着的硬膜和受损的颅骨一并切除；二级：肿瘤全切除，电凝烧灼基底附着的硬膜；三级：肿瘤全切除，基底硬膜未处理；四级：肿瘤部分切除；五级：单纯活检和减压……所以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另外医院精良的设备和医生精湛的技术是保证病人手术成功的主要因素。目前在h省也就是江城人民医院神经外科在这方面最好，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去北京，上海，甚至国外。我个人建议让病人留在这里接受治疗为好。”

    “谢谢赵医生，我们先商量一下可以吗？”

    “没问题，你们好好商量，一切以病人为主。”

    了解了病情众人心里有了底。

    这才由郭爸爸郭妈妈来告诉郭琪琪的病情。

    听爸爸妈妈说了一大堆。郭琪琪不耐烦道：“我总结了一下，不就是几个关键词吗？脑膜瘤，良性，手术切除，对不对？”

    “对。”郭妈妈小心翼翼地回答。

    看她说得轻描淡写的，众人心里又不免打起鼓来。

    “那还等什么呀？赶快安排手术呀？多大个事情呀，看你们一个二个脸色这么凝重，莫非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看见众人不解地望着她。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早点做完手术早点出院好回家呀。是不是赵医生给我做手术？”

    “你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又不会死。”

    “我的乖女儿啦，什么死不死的，你别吓妈妈。”

    “呵呵，我说的是真的，有一护法在这里给我镇妖降魔，还有一男神给我亲自做手术，没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吧！爸妈。”

    护法是指朱颜。

    男神是指赵江生。

    看她说得轻描淡写的，都知道她的性格，的确是没把这个看得好重。朱颜心里说道：琪琪，你一定会没事的。

    赵江生感觉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窥探自己。

    下班回来的路上是这样，晚上陪着爸妈在小区花园里散步也有这样的感觉。

    他所在的小区叫滨江印象，虽然不是最高档的，但是在江城也算是比较好的了。绿化面积大，各种配套设施完善。面朝滨江路，背后有大型商场，学校，菜市，离江城人民医院也不远，看江景，购物都很方便，赵江生很满意，把父母接到这里来住，他们也都满意，老两口平时除了做做饭也没别的事，来了半年多，身体也养胖了不少。

    赵云山就说，不行，不能再长了，得多活动，于是，本来晚上不出门的，现在也要下来走一走，今天晚上一家三口就都下来了。

    赵江生陪着爸妈在花园里慢慢散步，总感觉有人在窥视自己，可往四周和身后看，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是自己太过敏了吗？
    孙曼丽按照曹靖华给她的邮箱号码，把自己的要求发了过去。很快对方回复：收到。等侯消息。

    对方没有说什么时候有消息，接下来就将是未知的等待。这样的等待是最折磨人的，孙曼丽不知道能干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她不由自主地又走到了小白楼，进了咖啡馆。

    上次在这里跟赵江生见过一面，知道他经常来这里喝咖啡，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碰到他？

    进了大厅，孙曼丽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她想见的人影。

    她问服务员：“这几天赵医生有没有来过？”

    “很抱歉，女士，我不知道你说的赵医生是哪一位？”

    孙曼丽想了想，“请你们经理过来一下好吗？”

    大堂经理过来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孙曼丽：“你还记得我吗？”

    “哦！记得，您是那天咖啡弄脏衣服的女士……”

    “对，就是我。我想问一下，那天跟我坐在一起的年轻人他有来过吗？”

    “你是说赵医生啊？没有。这几天都没有来。”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老板在吗？我想见见她。她是叫朱颜吧？那天就是她带我上楼的。”孙曼丽对朱颜的映象比较深刻。

    “老板啊？她生病住院了。你说的朱颜是琪琪姐的朋友，她现在也在医院照顾琪琪姐。”

    “琪琪，是谁？”

    “就是我们老板，郭琪琪。”

    “郭琪琪……”

    姓郭的。孙曼丽的心跳加快。

    “那这栋房子……”

    “是我们老板家祖上留下的。”

    孙曼丽心想：这个郭琪琪应该是他的女儿吧？

    等问清楚郭琪琪住在江城人民医院，而赵江生就是她的主治医生，孙曼丽坐不住了，她起身离开前往江城人民医院。

    就在孙曼丽离开后，朱颜回来了。

    哥是传说给她发了消息，说已经查到了她想要的，发到邮箱了。医院里不方便看，朱颜就特地回了一趟小白楼。

    看见朱颜回来，大堂经理对她说：“朱朱姐，刚才有位女士来打听赵医生，还说要见琪琪姐和你。”

    “是那位衣服上弄上咖啡的女士？”

    “朱朱姐，你真神了，一猜就准。不过见你不在，又走了。”

    “好了，我知道了。”

    自己的预感一向很准，看来孙曼丽跟赵医生还有郭琪琪之间应该有关系。

    朱颜上楼，打开电脑。邮箱里有好几份邮件。

    这个哥是传说真是不简单，这么快就查到了。朱颜怀疑他是怎么办到的。

    朱颜先看关于孙曼丽的。

    资料非常详细。

    孙曼丽的履历一清二楚，从她出生到上学，结婚生子，到她进入盛宇集团迄今为止。包括她的丈夫儿子的资料也作了非常详细的收集。有文字还有照片。

    哥是传说好像知道她对什么感兴趣似的，把一些重要内容还作了标注。

    其中就有孙曼丽大学是在江城上的。有她大学毕业照，还有生活照。

    而且，让朱颜倍感吃惊的是孙曼丽在江城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她的

    丈夫，准确说是前夫叫郭成伟。孙曼丽大学期间就和郭成伟恋爱，大学一毕业两人就领了结婚证。

    照片上看得出两人很幸福甜蜜。有恋爱时的照片，还有在小白楼前的照片。

    看到小白楼，看到照片朱颜就知道郭成伟是谁了，他就是郭琪琪的爸爸。孙曼丽竟然是他的前妻？

    哥是传说还扒出了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明面上的原因是性格不合，感情不合)实际上是因为孙曼丽曾经怀孕并且生下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却死了，正是因为孩子的死，导致了两人的分道扬镳，之后孙曼丽回了a省，再之后和现在的丈夫李明浩结婚，生下儿子李子豪。

    后面有李明浩李子豪的资料，朱颜对这一部分不感兴趣。几乎是跳过去的。

    她打开关于赵江生的资料。

    赵江生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32年前，赵江生的父亲赵云山在江城打工，摔伤了做了截肢手术，母亲张素芳在江城人民医院早产，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后面还附有病历。从而可以证明赵江生不是他们亲生的。

    朱颜一点都不奇怪，看照片上，赵江生跟他的合影父母，他跟他们一点都不像。

    从外表上来说赵江生长得跟孙曼丽和郭成伟更像。

    他更多的像孙曼丽，眼睛，鼻子嘴巴，特别是眼睛。下巴和脸型就像郭成伟。

    怪不得自己刚刚在医院见到郭琪琪爸爸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眼熟。

    如果赵江山是郭成伟和孙曼丽的孩子。又怎么会说他一生下来就死了啊？又怎么会成为赵云山夫妇的孩子呢？这中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不？看情形当事人自己都未必清楚啊？

    琪琪如果知道男神变成了自己的哥哥会怎么想？

    哥是传说上线了。

    “怎么样？看完了吗？对你有没有帮助？”

    “谢谢！这么详细的资料，你是怎么弄到的？”

    “你就别管了，本帅哥有的是办法。对了，我再补充两点，一，赵江生应该知道自己是收养的，早在几年前他就做了dna检测，最近他还去查了32年前养母张素芳生孩子的病历。不过他看了以后反而没有继续调查下去。这很奇怪。二，孙曼丽也找了人在调查赵江生，她怀疑赵江生就是32年前她生下来就死了的孩子。”

    朱颜对于哥是传说补充的这一两点并没有感到多吃惊，人一旦对某件事情产生怀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求证，寻找最真实的答案。赵江生会这样做，孙曼丽会这样做，都在朱颜的理解范围之内。让她感到吃惊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哥是传说的能力，他连这些都能够查到，隐隐约约让朱颜感到一丝恐惧。自己也好，赵江山和孙曼丽也好，在哥是传说面前是完全没有一点**的。他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难道他跟自己一样，也具有某些方面的超能力。

    如果他是敌人，那么这个敌人的能力也太恐怖了。

    哥是传说：“喂，你说她对赵江生有这种感觉，是不是母子天性使然？”

    朱颜：“应该是吧！人的感觉有时候是相当准的，就比如我第一次看见他们俩走在一起就认定他们是母子。

    我觉得奇怪的是，两个人生下孩子都死了，难道是巧合？人死不能复生，可如今赵江生又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又是怎么回事啊？接生的医生也不会弄错啊？”

    “赵江生不是在医院里出生的。而是在小白楼，这也是我刚刚查到的。”

    “啊？怎么会这样？我刚才还怀疑是他的养父母在医院里偷偷地抱走他的，因为他的养母不忍痛失自己孩子的悲伤，就把别人的孩子抱走了。现在看来赵云山的孩子的确死了，而赵江生怎么被收养的呢？”

    哥是传说：“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还需要再继续查下去吗？真相有时候不仅仅让人吃惊，还往往让人感到痛苦。”

    “暂时到此为止吧！现在是郭琪琪动手术的关键时刻，我不想节外生枝。因为赵江生是她的主治医生，万一……”

    “你是说，一旦赵江生知道自己是郭成伟和孙曼丽的孩子，他恨他们对他的抛弃，30年来对他不闻不问，所以会把这种恨报复在郭琪琪身上？”

    “我可没说啊！都是你在猜测。”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孙曼丽离开别来无恙咖啡馆去了江城人民医院医院神经外科，她是打算来看看郭琪琪的。在这里她毫无疑问看到了赵江生，看到他脸上还没有完全好的抓痕，她感到特别心痛。她来到郭琪琪的病房外面，意外看到郭成伟和他的妻子，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孩应该就是郭琪琪，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虽然是在病房里，却是那么地温馨。就如同自己一家三口，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跟自己在一起的感觉。是的，自己现在也有一个同意温馨的家。

    离婚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又都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找到了各自的幸福。

    可为什么现在看到这样的场面觉得特别刺眼。特别是眼前浮现出赵江生的脸。如果自己没有遇到赵江生，自己早已经回a省，继续自己的生活，那么一切都归于平静。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做为他的亲生父母，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还好，赵江生现在健康又事业有成，如果……

    当初他们为什么要说孩子死了呢？郭成伟在这中间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孩子还活着呢？如果……这太可怕了，她无法想象。

    她看见郭成伟出了病房，连忙闪身躲到楼梯口，然后看见他走进了赵江生的办公室。

    郭伟成是来找赵医生谈郭琪琪病情以及手术的，他尊重女儿郭琪琪意愿手术就在这里做，而且请赵医生主刀。

    赵医生：“既然决定了，那么我会尽快安排手术时间。在这期间你们家属要做的就是照顾好病人让她的情绪保持稳定。还有切除脑膜瘤只是手术成功的一部分，术后病人的生活状态，也很重要，好的状态可以成功地避免复发的可能。”

    “我们会的，我们一定好好配合，谢谢你，赵医生。”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这个文质彬彬很有绅士风度的中年男人走出去，赵江生的心沉了下去，没来由地感到压抑。

    从赵医生办公室出来郭成伟并没有感到轻松，相反感到深深的内疚和自责。女儿从小到大跟自己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自己和妻子经常在国外，忽略了女儿的照顾。自己总以为女儿需要的是自由，女儿也长大了懂得照顾自己，不需要父母在身边里嗦，而且女儿历来也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如果不是女儿生病，他还觉得自己是对的，现在，他觉得应该早点结束国外的那些事情，回来陪在女儿的身边，但愿现在还不晚。

    孙曼丽从来没有想过跟郭成伟再见面。

    当初离开江城，就说过不再回来。

    如今，不仅回了江城，还见到了不想见的人。仿佛冥冥之中老天爷在安排。

    今天见到郭成伟也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或者愤概。

    她用自己听起来都无比冷静不带任何感**彩的声音喊出“郭成伟”三个字。

    郭成伟听到是谁在叫他，声音有点熟悉。

    回头一看，是孙曼丽。

    虽然他们已经有30年没见面了，但郭成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跟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只是吃惊于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最后一次见面还是30年前在律师事务所，他们签离婚协议书。之后就各走各的路，再也没有见面。

    “孙曼丽，你怎么在这儿？”

    “我本来是想来看看郭琪琪的，不过看见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孙曼丽，你怎么认识琪琪的？你想干什么？”郭成伟有些激动地提高了声音，“你有什么冲我来，不准你去打扰琪琪，她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真是一个好父亲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本来我没有什么打算的，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你郭成伟的女儿是什么样子？不过，你现在提醒我了，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我会怎么做？”

    “你……”郭成伟怒不可歇。他记得30年前，孙曼丽曾经说过，她恨他，她再也不想看到他，除非是回来报复他。报复他，他无话可说，但是要牵扯到女儿身上是他不能容忍的。

    “你跟我来，我要跟您谈一谈。”

    郭成伟不由分说拉着孙曼丽的手进了电梯。

    而这一切都被从办公室出来的赵江生看在了眼里，他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

    “谈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孙曼丽挣脱郭成伟拉她的手，当初，他们可是闹得很不愉快。

    两个人坐电梯下楼。去了医院门口的咖啡厅。

    郭成伟：“你是怎么认识琪琪的？”

    孙曼丽本来没有打算为难他的，可是看到他的样子，那种为了孩子不顾一切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一说到你女儿，你就紧张了？”

    如果32年前他有如此的表现，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吧？

    “我的女儿，我当然紧张。”

    “哼哼……”孙曼丽冷笑两声。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以为我会干什么？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我是去过小白楼，知道琪琪是那儿的老板，我想她肯定是你的女儿，听服务员说她住院了，就决定来看看。她得的什么病？要不要紧？住在神经外科，一定很严重咯？”

    “你是不是幸灾乐祸？”

    “不，不，不，我怎么会幸灾乐祸呢？我是感同身受。32年前我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你们不是曾经也把我当神经病吗？记得有人说过生活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那么今天你可能也尝到了这种滋味了吧？”

    “曼丽，请你不要说了。如果是我以前做错了什么，就报应到我身上，为什么会是琪琪？”郭成伟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悲伤。“曼丽，请你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你要怎样对我，我都不会吭声，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希望你不要牵连到她身上，何况她现在正在准备手术，不能受刺激。

    “孩子是无辜的？理解你做父亲的心？那为什么不理解我作为母亲的心？”

    孙曼丽眼前晃动着赵江生的脸。

    郭成伟不解地看着她。“你现在不是很幸福吗？你们一家三口，你的现任丈夫，你的儿子都很优秀……”

    “别打岔，我是说32年前。”

    “曼丽，32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都有各自的家庭，不要再纠结过去了好吗？”

    “我本来以为已经忘记过去了，可是……”

    “我理解，是我对不起你，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琪琪。

    不，你还对不起一个人。这话孙曼丽没说出口。

    郭成伟：“琪琪很可爱，她很懂事，也很独立，可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内疚，这么多年，我们经常在国外，多数时候都是把琪琪一个人留在国内，……她总是说让我们放心，她过得很好……如果不是她生病，我们还会忽略她多久……这次手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很多东西，我们要面临失去的时候才会感到弥足珍贵……”

    郭成伟像一个忏悔者面对孙曼丽喋喋不休地述说着。

    “所以我请求你，不要去打扰琪琪。”

    “你懂得内疚还不算晚。”

    “曼丽”

    “放心吧！你我之间的事情我不会牵扯到琪琪身上。”

    郭成伟刚刚松了口气，又听到孙曼丽说道：“但是，有一笔账我还是得和你算的，等你女儿出院了，我会再来找你的。”

    郭成伟想不到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账要算？

    可孙曼丽好像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站起来走了。

    郭成伟慌忙追出去。
    朱颜从小白楼回到医院，在医院楼下的咖啡厅意外地看见郭成伟和孙曼丽走了出来。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她故意迎上去，跟他们打招呼：“郭叔叔。孙女士。”

    郭成伟：“哦！是朱颜啊！怎么你们认识？”

    郭成伟有些紧张。

    朱颜：“我跟孙女士在咖啡馆见过。”

    孙曼丽：“对，我今天还去找你来着，结果你不在。”

    “郭叔叔，你们……”

    “孙女士是我的老朋友，碰巧在这里遇到了。”郭成伟向朱颜解释道。又对孙曼丽说道：“朱颜是琪琪的同学，特别好的朋友，平时多亏她照顾琪琪，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一样。”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别在朱颜面前说漏嘴。

    “是吗？一看就是个好姑娘，我很喜欢，我听他们都叫你朱朱，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孙曼丽的声音里透着热情和亲热。

    是不是当着郭叔叔的面，她才故意夸张地说的。朱颜心想：如果她知道赵江生被自己抓伤了脸，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说？随便吧，她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可以。”

    “那好，我也叫你朱朱。朱朱，以后我再去咖啡馆找你，今天我先走了。”

    孙曼丽告辞走了。

    朱颜和郭成伟一起回医院。

    郭成伟：“朱颜，一会在琪琪和她妈妈面前不要提起孙女士好吗？”

    “明白。郭叔叔。”朱颜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一副我很了然的样子。

    郭成伟略显尴尬地笑着摇摇头，他知道小姑娘怎么想的，误会就误会吧！

    “郭叔叔，已经决定了吗？在这里手术，赵医生主刀？我听说刘院长是这方面的权威，赵医生，会不会太年轻了？”

    “嗯，现在是琪琪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信任赵医生，这是好事，可以很好地配合。我也去找过刘院长，刘院长极力推荐赵医生，说赵医生的能力比他还强，让我们放心。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刚才已经跟赵医生说好了，赵医生会尽快安排手术。”

    朱颜无话可说，郭琪琪和郭叔叔都认定了赵江生，不肯改变，除非赵江生自己放弃，不给郭琪琪做手术。他会这样做吗？

    现在他肯定还不知道自己跟琪琪的关系，如果知道了会怎样呢？知道了他还会坚持要做吗？

    在病房里陪琪琪聊了一会天，朱颜就找了个借口出来找赵江生。

    “赵医生，对不起，我为那天的事情道歉。”

    朱颜是真心实意向他道歉。

    赵江生脸上的抓痕已经消了一些，还没完全好。

    “我的脸要是被你毁容了，我是不是得找你索赔啊？这么多天了，我还以为你躲着不敢见我。”

    “这不是忙嘛。”朱颜辩解，底气不足。

    ……算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光道歉还不行。”

    “你想怎样？”

    “请我喝咖啡吧！你们别来无恙的咖啡不错。”

    “这没问题，什么时候？”

    “我正好下班了。”

    “那现在就去，我再请你吃晚餐。”

    “那还等什么，走吧！”

    小白楼咖啡厅。

    两人吃完饭，服务员端上咖啡，气氛融洽。

    朱颜：“赵医生，琪琪手术的事情……”

    “哦！这个你放心，我会尽力的，我不会因为你的无礼而对病人怎么样的，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朱颜不知道该怎样说。

    “是不是担心郭琪琪，你们的感情很好啊！跟我说说你们的关系让我对病人有更好的了解。”

    “我们是大学同学……”朱颜开始讲她们大学生活，讲她们，她，郭琪琪，田恬，谢琳之间的友谊，从进大学一直讲到毕业后到现在，那一点点一滴滴，都唤起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赵江生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听得很认真，不插话，只是偶尔抿一口咖啡。直到朱颜讲完，他才感叹道：“真羡慕你们姐妹情深。”

    “这恐怕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赵医生有兄弟姐妹吗？”朱颜把话题转到他身上。

    “我？我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

    “对，我忘了，我们这一代人都是独生子女居多。难得有合得来的朋友，就像我们四个在一起，就好比亲姐妹一样。所以，赵医生，我不希望琪琪有事，你能理解吗？”朱颜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赵江生。

    赵江生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你放心，我会尽力的，郭琪琪会没事的。”

    “你一定要保证她没事，否则你会后悔的。”朱颜的话里满含深意。

    呵呵！难不成你还会再打我？想到朱颜像发怒的猫一样扑上来，又抓又挠，不依不饶的样子，赵江生就觉得好笑，嗯，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我保证。”不知道为什么，朱颜的眼睛好像有魔力，赵江生被看得失去了自我，不由自主跟着她声音的诱导做出了回答。

    很快就到了郭琪琪手术的日子，郭爸爸郭妈妈，还有朱颜，田恬，谢琳都来了。他们给郭琪琪打气，琪琪，别怕，我们在这里等你出来。

    郭琪琪：“我不怕，有赵医生在，我一点都不怕。”

    郭琪琪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进行了差不多十个小时，终于结束了，郭琪琪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等待她醒过来。

    跟着赵江生出来，他满脸疲惫，对他们说：“手术很成功，脑膜瘤已经切除干净，放心大脑没有任何损伤，等她好了以后又是一个健康的人。”

    “太好了，谢谢你，赵医生。”

    “不用客气，应该的。”说完进去了。

    郭琪琪在重症监护室里，他们也不能探视，朱颜劝郭爸爸郭妈妈先回去休息，可他们说什么也不愿回去，想第一时间等到郭琪琪醒来，田恬和谢琳也想留下来。他们反而劝朱颜回去，因为这几天朱颜既要在医院陪郭琪琪，又要照顾咖啡馆，两头跑，还辛苦。

    朱颜想了想，同意了。

    她等在医院门口，等赵江生下班出来。

    “赵医生，谢谢你。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要去哪？我送你。”

    “还有这么好的待遇啊！”

    “必须的！”

    “好吧！我也不想开车，送我回家吧，我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你会开车吗？”

    这么长时间的手术站下来，铁人也会累的啊！所以朱颜才会等在这里，找个机会，献殷勤。

    “ok，没问题。走吧！”

    赵江生：“开我的车还是你的？”

    朱颜：“你明天上班吗？”

    “上”

    “那开你的吧！你明天上班方便些。”

    赵江生拿车钥匙开了车门，朱颜坐在驾驶座，赵江生坐在旁边，说了一句“滨江映象，知道吗？”

    “知道。”

    “六栋。”

    “ok。”

    朱颜发动车，赵江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其实，滨江映象并不远，很快就到了。朱颜把车子直接开到六栋楼下停住。

    一看，赵江生已经睡着了。

    他太累了，还是不要急着叫醒他，让他多睡一会吧！

    朱颜这样想着，就没开口，自己下车来活动活动。

    刚一下来，就见两位老人围着车子打转转。

    就听见大爷说：“素芳，这是咱家江生的车吧？”

    “是啊！”

    “我瞧了半天，咋不见江生下来呢？”

    看见朱颜从车上下来，两人赶忙上来问道：“姑娘，你是……这是我儿子的车。”

    朱颜一看就知道这两位是谁，她见过他们的照片，他们是赵江生的父母。

    原来，赵云山和张素芳吃过晚饭在小区花园里散步，远远地看见儿子的车开了进来，知道是儿子下班回来了就忙忙地跟着过来，没想到没有看见儿子竟然看见一个姑娘从车上下来了。两人感到好奇，忍不住开口问出来。

    朱颜：“你们是赵医生的爸爸妈妈吧？我是赵医生的朋友，赵医生今天做了一个大手术，特别辛苦，我就开车送他回来，他太累了，睡着了，你们不要忙着叫醒他。”

    “不叫，不叫，让他睡吧！”老人连忙摆手，向车里探头看了看，果然赵江生睡着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儿啊？怎么称呼你？”

    “我姓朱，你们叫我小朱就可以了。”

    “好好，小朱姑娘。”

    赵云山和张素芳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的惊喜。

    自从搬到城里来，他们就盼着儿子哪天带个女孩子回来，可都大半年了，一点响动都没有。

    问儿子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儿媳妇，儿子总是笑着说，时候到了自然就可以见到了。

    呵呵！今天这个小朱姑娘会是儿子的女朋友吗？能够开着儿子的车，能够送儿子回家，肯定是！

    老两口这样想着，心里美滋滋的。

    带着不能宣之于口的目的开始仔细打量朱颜，并且跟她热络地交谈起来。

    他们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小朱姑娘漂亮可爱，越聊越觉得她跟自己的儿子很般配。

    当赵江山一觉睡醒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和朱颜站在车子外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上去气氛很热烈和融洽。他没有急于下车，也没有开口叫他们，只是这样静静地坐在车里，默默地远远地看着他们。

    他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好。

    如果把场景换做是在家里，是不是更好？好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

    呵呵！一家人！

    赵江生朝着朱颜眯了眯眼睛，从他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可就是这个侧影让他的心变到特别的柔软。

    “小朱姑娘，你跑不掉了。”赵江生喃喃道。

    朱颜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触动了赵江生内心深处那最敏感最柔软的地方。
    “你们在聊什么呢？说得这么开心。”

    赵江生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朱颜在跟赵云山和张素芳交谈。

    他们已经自动脑补，把朱颜当成儿子的女朋友了。怪不得问儿子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子不肯说，现在看来肯定是小朱姑娘挠的，肯定是之前吵架了，现在两人又和好了。嗯，不错，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呵呵！

    如果朱颜知道两位是这么想的，估计下巴都会惊掉吧！

    她只是出于礼貌，耐心听他们说。

    他们像大多数父母一样，都是讲一些儿子小时候的趣事，还有就是夸儿子学习多么努力，又多么懂事孝顺，简直把他夸成了一朵花。可以看出，他们对赵江生满满的都是爱，赵云山为有个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怎么张素芳除了爱还带着一种歉疚的感情？这是朱颜不经意间感觉到的。

    见赵江生已经醒了，朱颜就准备告辞。

    赵江生：“上车，我送你。”

    朱颜：“不用了，你们赶快回去吧，你看，叔叔阿姨也等老半天了，再说你今天做手术也辛苦了，早点休息。”

    赵江生还没开口，两位老人就忙忙地说：“要送的，要送的，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

    赵江生心里暗暗为爸妈点了个赞你们太给力了。打开车门，示意朱颜上车说：“我是个孝顺孩子，我听爸妈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不会让我为难吧。

    哈！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小姑娘了？

    不过看三个人都目光切切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不上车的话就太对不起大家了。

    好吧！

    赵江生走滨江路，在银杏路口停车。银杏路比较窄，开进去车不好调头，朱颜让他就在路口停，然后挥手告别自己走进去。

    朱颜刚刚走到大门口，哥是传说的信息就来了：“回来了？”

    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让朱颜下意思地往四处看，好像哥是传说就在附近一样。

    “别看了，在这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循声望去，不是哥是传说还是谁？那家伙正坐在花园里，喝着咖啡，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喂，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什么喂喂的，哥哥都不会叫了？”

    好吧！对这种自大又自恋的人朱颜只能认输，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哥”朱颜故意拖长声音。

    这还差不多，哥是传说刚想美美的答应一声，却一下子被后一句差一点噎着。

    因为跟着朱颜在后面拖出三个字是传说。

    哈哈！这是朱颜阴谋得逞后开怀大笑。

    呵呵！这是哥是传说化解尴尬的笑。

    “妹妹，你又调皮了。不过很可爱，我喜欢。”

    哥是传说好像总有办法挽回劣势。

    “好吧！我说不过你，说正事吧！这么晚你还坐着这里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喝咖啡吧？”

    “就是喝咖啡呀！我还想着跟送你回来的那个人喝一杯呢！”

    “你知道是谁送我回来的？”

    “除了姓赵的还有谁？而且我还知道很多事情。比如他的脸是怎么花的？又比如你开车送他回家，他竟然睡着了，还有……”

    “你找人跟踪我？不？应该是跟踪赵江生，对不对？”

    “聪明。没想到你也学会推理了。那你猜一猜我为什么在这？”

    “肯定是跟郭琪琪的事情有关。调查有进展了？”

    “猜得不错。”哥是传说表扬道。

    “还不错？来了大半天，你都没问一下郭琪琪怎么样？还好意思让我叫你哥，我的闺蜜好友你都不关心一下。”朱颜一点不买账。

    “这还用问吗?看你大半夜的还有心情在外面瞎晃悠，肯定是郭琪琪手术成功了呗。”

    “我怎么总是说不过你？”

    “因为我是哥哥，你是妹妹。”

    这也算理由？呃无语。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江城。”

    “嗯？哦！我明白了，那个跟踪的人肯定就是你。因为孙曼丽请来调查的人是你！啊？莫非你是私家侦探，专门调查别人的**，怪不得你知道的那么多。

    “切，我有那么无聊吗？我只是受朋友所托，而且她知道我有这方面的能力才把孙曼丽介绍给我的。”

    “窥探别人**的能力？”

    这下换成哥是传说无语了。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我也有能力，你也有能力，咱们兄妹两都有超能力行了吧。”

    “本来我不想接这个活的，你不知道你哥我多忙啊，没想到你也找我调查赵江生和孙曼丽，妹妹的事情当然是大事，那就两个并在一起查咯！”

    “啊！我这么有面子呀！先谢谢啦！那，除了之前的你又查到了什么？”

    “当然很多。我查到了当年给张素芳接生的医生，她已经退休了，还找到了郭成伟家里的老佣人，她现在住在养老院。我有预感从她们身上，一定可以揭开赵江生的身世之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拜访他们，直接听听她们怎么说，省得我再重复给你讲一遍。”

    “这个是必须的，好歹也是我最先发现端倪的，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够少了我呢？不过，你确定人家想见你，会告诉你。”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我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对哦！忘了你有超能力。”

    “知道就好。”

    有些人的脸皮就是厚啊！

    “什么时候去？”

    “明天上午先去拜访那位接生的医生。”

    “好。明天一早我先去医院看琪琪，咱们在医院碰头怎么样？”

    “ok，没问题！”

    一大早朱颜到医院的时候，看到哥是传说已经等在门口了，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朱颜夸奖道：“这才像当哥哥的样子嘛！”

    “那是。琪琪是你的闺蜜，你是我的妹妹，那么她也算是我的妹妹吧。哥哥探望妹妹应该的。”

    听郭爸爸说郭琪琪已经醒了，不过只有一会儿时间就又睡过去了。他们只能在外面看着，还是不能进去。朱颜和哥是传说也只能隔着玻璃看看。郭琪琪在里面安静地睡着，像一个睡美人。

    朱颜告诉郭爸爸，她要去办点事情，今天不能在这陪琪琪。

    “去吧！去吧！”郭成伟做了一个了然于胸的表情，“这有我们，还有医生护士呢。”

    朱颜知道郭爸爸误会了，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在电梯门口碰到了来上班的赵江生，两个男人相互打量着对方，一股暗流涌动。

    哥是传说看了一眼赵江生，就把眼光移开了，这个赵江生有什么好看的？他又不是不认识他。而赵江生却恰恰相反，他先是紧盯着哥是传说看了好几眼，又看了看朱颜，眼睛里充满疑惑。

    朱颜先打破沉默：“赵医生早，来上班了。”

    “你们早，来看郭琪琪。”

    “嗯！不打扰你了，我们先走了。”

    两人擦肩而过。

    赵江生眼里有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等进了电梯，哥是传说才冒出一句：“妹妹啊！这个赵江生你可得防着点。”

    “我知道，我一直防着呢！从他一开始在小白楼出现，到后来给琪琪做手术我都担心他是针对郭家针对琪琪的，现在看来，他完全不知情。”

    “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是说什么？”

    “算了，就当我没说。”

    “爱说不说，稀罕！”

    朱颜觉得有一个哥哥关心自己，还能时不时地斗斗嘴，这种感觉也不错。

    哥是传说带着朱颜去了一个小区，当年接生的那位医生就住在这里。

    哥是传说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请他进去，她在花园里的凉亭里等。

    哥是传说叮嘱朱颜：“我是以赵江生的名义来拜访李医生的，你到时候别说漏了嘴。”

    “放心吧，我只听，什么话都不说，可以了吧？”

    “可以，小哑巴，呵呵！”

    他们进了小区找到花园里的凉亭果然看见里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精神还不错的老人。

    “是李医生吗？”

    “是我。”

    “刚才就是我给您打电话的，我们之前约好的。”

    李医生点点头。看看朱颜。

    “这是我妹妹，我的事情她都知道，不用瞒着她。”

    “坐吧！年轻人。”

    两人挨着李医生坐下。

    李医生沉默了一会，大概是在回想，然后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情让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有一点忐忑不安。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有人会找上门来问这件事情的。当年张素芳的确是在我们医院生产，因为惊闻丈夫摔伤的坏消息，张素芳从乡下匆匆赶来的时候就已经动了胎气，所以孩子早产了，生下来就死了。这件事情我记得非常清楚，而且病例上有我的签字。对此作为医生我感到非常抱歉，毕竟那是一条幼小的生命。但这并不是我感到忐忑不安的主要原因。我感到不安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张素芳因为孩子早产死掉，情绪非常激动，而且她的丈夫赵云山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这对她来说相当于是双重打击。丈夫生死未卜孩子又夭折了。一般的人谁承受得了？趁医务人员不注意的时候，她就从病房里偷偷跑了出去。当时陪着张素芳来的那个男的好像是她的哥哥还是什么的就找到医生办公室大吵大闹，说我们医院要负责。医院里还派了好多人出去找，大家担心她想不开自杀什么的。
    “当时陪着张素芳来的那个男的好像是她的哥哥还是什么的，就找到医生办公室大吵大闹，说我们医院要负责。当时医院里还派了好多人出去找，大家担心她想不开自杀什么的。就在大家着急忙慌出去找的时候，张素芳却自己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问她，说是在江边捡到的，还说这是老天爷送给她的。当时我们也曾经怀疑过，她会不会因为受不了刺激跑去别的病房抱走别人的孩子?可是医院里并没有发生丢孩子的事情，再加上那几天报纸新闻也没有说有人丢了孩子，我们就相信她真的是在江边捡到的。因为那个年代，嗯，偷偷生孩子不要的，生下来是残疾有病的或者想要男孩却生了个女孩就偷偷扔掉的情况都有，我们医院里也有生了孩子不要的，想送人的，但多数是不健康的或者是女孩。我给孩子做了检查，孩子非常健康，像这样把又健康又是男孩儿扔掉的情况还是比较少。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张素芳就开始自己给孩子喂奶。她说也不知道丈夫能不能够抢救过来，这个孩子就是她亲生的，今后将是她唯一的依靠。

    后来她丈夫脱离了危险，张素芳就说是这个孩子带来的好运。这个孩子不仅救了她，也救了她的丈夫。他请求我们不要告诉她丈夫孩子死了，他才刚刚脱离危险，不能让他再受打击，因为她丈夫有一条腿没保住，做了截肢。果然，刚开始她丈夫醒了之后，得知自己的一条腿已经不在了，就完全没有了求生意志，若不是张素芳抱着孩子给他看，说如果他不好好活着，她们母子俩也不活了，这才让她的丈夫回心转意，好好的配合医生治疗，很快一家三口就高高兴兴的出院回家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哎！时间过得真快呀，一转眼就是30几年了，当年的小婴儿也长成了一个大帅哥。”

    李医生看着哥是传说感叹道。

    “李医生，你知不知道当初她是在江边的哪个地方捡到孩子的？”

    “我问过她，只是说江边，具体江边什么地方，她也说不清楚。只是说她从医院里出去以后不知不觉就到了江边，然后就听到婴儿的哭声，她就把孩子抱回来了。医院到江边的那个范围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有可能是附近的人家把小孩放到那儿的，也有可能是别的地方放到那儿的。”

    “您还记得是哪天吗？就是捡到孩子那天。”

    “是10月6日。因为才过国庆不久，张树芳早产是10月5号，我接生的，有我签字，第二天，也就是6号，她就在江边捡到了孩子，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10月6号正是赵江生的生日。看来张素芳就是用捡到孩子的时间来作为他的出生日期的。

    “谢谢您李医生，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我说的都是事实。说出来我心里也感到轻松很多。年轻人，恕我冒昧问一句：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今后有什么打算吗？会去寻找亲生父母吗？”

    “暂时没有。”哥是传说回答得模棱两可。

    是暂时没有打算，还是暂时不会去寻找，谁都不知道。

    “哦！张淑芳两口子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他们能够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就算不是亲生的也胜似亲生，所以……”

    “李医生，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不是他们收养，说不定小孩子早就被江水冲走，或者冻死或者被野狗啃了……所以，我赵江生一定不会辜负他们的养育之恩，否则……。”

    “咳咳咳……”

    朱颜侧目而视，用咳嗽声打断哥是传说的话，心里说：你用不着这样说吧？感情说的不是你自己无所谓是吧？

    告辞出来，朱颜瘪瘪嘴道：“刚才你可真会装，也真会说。”

    “嘿嘿！我都是帮赵江生问的，帮他说的，有什么关系吗？如果他以后对自己的养父母不好，你就拿今天的事敲打敲打他。”

    “关我什么事？”

    “你怎么怼我的就怎么怼他呗。”

    “我几时怼你了？”

    “没有就好，真是我的好妹妹。”

    一口一个妹妹，谁是你妹妹，真受不了啦！朱颜忍不住翻白眼。

    “接下来我们去哪？”

    “趁热打铁，去养老院。”

    西山养老院位于西山风景区，那里风景秀丽景色宜人，还有温泉，是江城最好的养老院。

    朱颜开车，哥是传说坐在副驾驶一边观赏着窗外的风景，一边说道：“郭成伟对他们家的老佣人不错啊！送她到这么好的地方来养老。”

    “我怎么听着这话好像别有深意?”

    “你看你，跟着哥没几天就变得越来越聪明了。两个意思，要么就是郭成伟是个真正的绅士，要么就是他心里有鬼。”

    “此话怎讲?另有隐情？”

    哥是传说避而不答却问道：“你在小白楼的时候见过老佣人没有？”

    “没有。听琪琪说，之前小白楼一直是老佣人在看着，后来她爸爸就把佣人送去养老院了，说是年纪大了，辛辛苦苦为他们家一辈子，该好好养老了。琪琪和我们去小白楼的时候，老佣人早就去养老院了。”

    哥是传说：“郭家的老佣人姓高，以前是郭家的丫环，带过郭成伟，后来郭家老爷带着全家老小去了国外，留下一些佣人看家，这些佣人走的走，散的散，只有高妈一个人一直留在小白楼。后来，高妈被赶了出去，在乡下待了好多年，直到八十年代初郭成伟从国外回来办理小白楼归还手续，高妈又才回到小白楼。也就是那个时候郭成伟认识了在江城上大学的孙曼丽，等孙曼丽一毕业，两人就结了婚，住在小白楼，后来孙曼丽早产，生下一个孩子死了。之后两人离婚，分道扬镳，又各自组建家庭。离婚后，郭成伟就搬出了小白楼，一直住在别墅，再也没有回去过，可能是想彻底忘记过去的那一段感情吧！小白楼就一直由高妈看着，直到郭琪琪搬进去。郭成伟和孙曼丽在小白楼发生的事情高妈应该最清楚，特别是孙曼丽生孩子的事情，如果孩子真的死了，无话可说，如果没死，那又是谁把孩子扔掉的呢？郭成伟有没有参与呢？如果孩子是赵江生，那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想高妈应该能给我们答案。”

    “这些都是你查到的？你的办事效率挺高的嘛。”

    “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花费太多的时间，我很忙的。本来还有一个更快的方法，把几个当事人叫到一起，有什么疑问当面问他们，可现在时机又不太合适，只好分头进行了。”

    朱颜：“暂时也只能这样。毕竟大家的身份都还没有公开。”

    “一会去养老院，你是郭琪琪，你代表郭成伟来看望高奶奶，怎么问，你自由发挥，能够问出什么效果，就看你的了。”

    “啊?你这人怎么这样，马上就要到了，你竟然这样说?我，我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我都准备好了。”哥是传说指了指后座上的水果篮，“你自由发挥就行了。一个老太太都搞不定，你以后怎么干大事？出去可别说是我妹妹，丢脸！”

    朱颜心说：你很有名吗？自大狂加自恋狂，哼！

    到养老院了，朱颜把车停好，拎着水果篮跟着哥是传说到了接待大厅，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哥是传说：“我两天前打过电话，我们来看望高老太太。”

    “哦！知道了。请等一下。”工作人员打了一个电话后对他们说：“高老太太散步刚刚回房间，正好，我带你们去吧！”

    “谢谢！”

    朱颜：“这个养老院的环境好，设施也不错，很高大上的感觉。”

    工作人员：“这个养老院就是按照星级标准来建的，不论是硬建和软件都是江城最好的，里面有温泉，有高尔夫球场，有电影院，商店，图书馆等等，除了普通的套间，还有独家小院，独栋别墅……每位老人都单独配有保姆照顾生活起居，还有专职的保健医生……两位如果不忙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参观一下……”

    “那费用也不低吧？”

    “最低一年十万，这是普通套间的费用，独家小院和别墅还不止。”

    妈呀！朱颜暗自咂舌。这哪是普通的养老院，这跟疗养院或者休闲会所差不多吧？

    她现在明白了哥是传说之前说的‘郭成伟对他们家的老佣人不错啊！送她到这么好的地方来养老’是什么意思了。
    朱颜听工作人员说：“高老太太住的是普通的套间，两室两厅双卫，有一个专职保姆负责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陪老太太散步聊天，每一层楼配有一位保健医生和护士，这样的标准费用就是一年十万。”不竟暗自咂舌。看旁边的哥是传说一副见怪不惊的样子，明白他早就知道了。也对哈！他怎么会打无准备没把握的仗呢？一定是早早就做好了功课。嘿嘿！有他在，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高老太太就住在一楼。

    工作人员敲门，保姆把门打开。

    工作人员说：“我就不进去了，如果两位有兴趣参观的话，可以请保姆给我打电话，我再来带两位去参观。”

    “好的！谢谢。”

    朱颜和哥是传说跟着保姆进了房间。

    保姆轻轻说：“老太太刚刚散步回来，有些累了，在阳台上歇着呢！”

    他们走进客厅，保姆倒了茶水，放在茶几上，退了出去，留下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客厅外面的阳台。

    阳台上，雕花的栏杆上爬满了粉色的蔷薇花，几只蝴蝶在花间飞来飞去。

    朱颜想：这里的蔷薇花跟小白楼的一样漂亮啊！

    阳台上放着一张躺椅，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躺在上面闭目养神，斑驳的阳光透过外面高大树木的缝隙投射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已经是初夏，天气很热，阳台上并没有风吹进来，朱颜却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因为和哥是传说靠的比较近，她这么一哆嗦，哥是传说马上就感觉到了，小声问她：“怎么啦？”

    朱颜摇摇头，好像是要甩掉什么似的，重新把目光投在老太太身上，这个时候她的眼睛虽然是看着老太太的，可脑子里却像放电影一样出现了很多的画面：有哭泣的婴儿，有歇斯底里的孙曼丽，有惊慌失措的高老太太，有抱着孩子的张素芳……最后是小白楼，赵江生站在花园里。

    这些画面多像自己曾经做过的梦！梦中听到婴儿哭泣，还有人掐自己的脖子。而现在朱颜终于知道了那个在梦中掐自己脖子的人是谁了，和眼前的这张脸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太不可思议了！虽然自己有超感，朱颜还是轻轻地啊了一声。

    躺椅上的人马上睁开了眼睛，看见面前站着两个陌生人，老太太显然被惊吓到了，表情有那么一刻的紧张。朱颜注意到她的手抓紧了躺椅的扶手。

    朱颜用自认为无比温柔的声音开口：“高奶奶，不好意思吵醒您了，您要起来吗？我来扶您。”

    高老太太盯着朱颜看，目光充满戒备，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朱颜伸出去的手就缩了回来。

    同时听到她扯开嗓子喊道：“阿秀，阿秀……”

    “来了，来了，老太太。”隔壁房间的保姆飞快地跑了过来。

    “扶我起来。”

    保姆把她扶到客厅的沙发上，轻轻地对她说：“老太太，这是特地来看望您的郭小姐。”

    “呵呵！我这快要入土的老太婆还有人惦记着？坐吧！姑娘。”

    朱颜挨着她坐下，“瞧你说的，高奶奶，我爸爸经常念叨您呢！这不，他在国外没回来，就打电话叫我来看您，您还记得我吗？我是琪琪呀！”

    “你爸爸？琪琪？”

    “对啊！我爸爸郭成伟，我是郭琪琪。”朱颜眼都不带眨地说出口。

    哥是传说在旁边偷着乐，嘿嘿！跟我一样都是演戏的天才啊！

    “啊！成伟少爷？琪琪？”老太太看着朱颜，好像在回忆什么。

    “嗯！我是琪琪。我第一次见到您是在小白楼，妈妈带我去的，我那时候才这么大。”朱颜用手比划了一个样子。

    这件事朱颜听郭琪琪说过，所以张嘴就来。

    “哦！琪琪，长这么大了？”

    “是的，高奶奶，我长大了。您身体还好吗？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像我这样的人住哪都一样。”

    “高奶奶，阳台上的蔷薇花真漂亮，跟小白楼的一样，是您自己种的吗？”

    “蔷薇花真漂亮，跟你一样。”

    是谁在她耳边说话？声音这么熟悉，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朱颜看见老太太好像陷入某种回忆中，脸上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笑。

    “高奶奶，高奶奶……”

    “啊！人老了有些精神不济了，老是走神。”

    “高奶奶，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朱颜决定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什么事情？”

    “我爸爸是不是以前结过一次婚？”

    “你爸爸，程伟少爷……”

    “对。”

    “我记得，他是结婚了，跟孙曼丽。”

    “孙曼丽是不是生过一个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哪有孩子？”

    “不是你帮孙曼丽接生的吗？孩子生下来就死了，是真的吗？”

    “没有孩子，哪有孩子？……早就死啦……孩子死了……都死了……”老太太喃喃自语，目光开始游离。

    “高奶奶……”

    老太太转头看着朱颜，像在辨认什么，突然，她伸出手来掐住她的脖子，“你这个坏女人，我要杀了你，是你抢走了孩子”……

    朱颜猝不及防，而且她没想到老太太的力气这么大，动作还这么迅速，被老太太掐住脖子，一时半会还挣不开，关键是她也不能跟一个老太太还手啊！

    还好旁边的哥是传说赶忙把老太太拉开，朱颜才脱离魔爪。

    保姆听到响动又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哥是传说在老太太手上按了几下又在她头部按了几下，老太太没那么激动了，渐渐安静下来，躺在沙发上喘气。

    “好了，没事了，让她躺一会儿。”

    朱颜缓过气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问保姆“她平时会这样吗？”

    “一般不会，除非有人提到孩子，她就会情绪激动，你们刚才是不是提到孩子了？我去叫医生。”

    哥是传说：“不用了，她已经平静下来了，让她休息吧！我们过几天再来看她。”

    两人没想到高老太太会是这种情况。看样子是没法再继续问下去了，只好先撤了。

    哥是传说：“是不是有点失望啊？”

    朱颜：“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啊！从老太太的只言片语里还是透露出了许多有用的信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孩子的事情一定跟高老太太有关。就算她不是参与者也是知情者。而我更倾向于前者，在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很复杂。而且我以前做梦梦到过她掐我……”

    “呵呵！没想到美梦成真了。”

    “你还笑！”朱颜给他一个白眼飞刀。

    “嗯！好，不笑了。言归正传，老太太听到你提到孩子，她就受不了，说明孩子的事情触及到了她的灵魂深处。她心虚了。我不知道她是在刻意装疯卖傻还是真的受不了刺激？”

    “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深挖。不过真相我也已经猜得**不离十啦，只是需要他们各位当事人的认证而已。你回去好好照顾你的闺蜜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有办法。等郭琪琪出院了，我会把相关人员召集起来，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当面锣对锣，鼓对鼓地敲响了说，省得咱们在这里猜来猜去。

    “好吧！听你的。”
    这几天张素芳显得有些心绪不灵。原因是她接到了哥哥打来的电话。哥哥在电话里告诉她说：有人来找过他向他打听问江生的事情，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哥哥怀疑是不是江生亲生的父母找来啦！提醒张素芳注意。

    张素芳接了电话后心想该来的始终要来，这个隐藏了32年的秘密，终于要被揭开了，张素芳反倒没有以往那么害怕了。相反她却觉得终于可以解脱了，松口气了。这个背负了32年的秘密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总是担心丈夫知道了会怎么样？害怕江生的亲生父母来找他又怎么办？江生自己知道了又会怎么样？这30几年来她就是在这样担忧和焦虑不安中度过的。

    特别是搬到城里这半年来，张素芳更加感到忐忑不安。儿子孝顺懂事，把自己和丈夫接到城里来享福，张素芳打心眼儿里感到高兴，这说明这32年来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可是另外一方面，儿子越是对自己好，自己越是寝食难安这么好的房子，自己每天住在里面，享受着儿子的孝顺，感觉特不真实，善良的她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属于她的，她占领了本该属于别人的东西。这个别人就是江生的亲生父母。哥哥告诉她有人在打听江生，是他的亲生父母吧？也是时候告诉他这隐藏了32年的秘密了。

    如果赵江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素芳有可能把这个秘密一直隐藏下去，但是，现在他是如此的优秀有出息，她就不能再沉默了，她希望江生找到他的亲生父母，不是要向他们索取什么，只是想让他们也享一享儿子福，这就是这个善良老人的想法。在她的认知里，一定是走头无路没办法了，要不谁会扔掉自己的孩子呢？

    现在孩子的亲生父母在找他，自己不能这么自私自利。老伴儿的腿换了更好的假肢，走路也比以前更方便了，乡下的日子也好过了，自己就和老伴儿回乡下去吧，两个人相依为伴也不错。如果江生有孝心，偶尔回来看看，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老伴儿并不知道江生不是自己的孩子，要怎么跟他说呢？还是继续瞒着他，不跟他讲？还是只告诉江生，让他跟自己一起瞒着老伴儿？

    不行，早晚都会知道的，瞒也瞒不了一辈子。

    这几天张素芳做什么都是魂不守舍的，脑子里总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不行，与其等到他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让大家都没有心想准备，还不如自己先向江生坦白。拿定主意的张素芳觉得心里一下就踏实了。

    赵江生下班回来，看见母亲一个人等在楼下，感觉很奇怪，以往老爸老妈两个散步遛弯都是一起。

    “妈，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我爸呢？没跟你一起？”

    “你爸累了，我让他先回去了。妈在这里等你是有话要跟你说。”

    “妈，有什么话咱回家去说。”

    “妈想先跟你说听听你的看法。”

    “好啊！妈，那边有椅子，咱们坐那去。”

    赵江生扶着张素芳往那边的椅子走去，他觉察到母亲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可以想象母亲的内心是十分激动，显然她又在努力克制自己，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母亲是以前没见过的，赵江山有一种预感，他预感到母亲会给他说什么。

    他把母亲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挨着她坐下，拉着母亲的手意味深长的说：“妈，你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咱们就回家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不！江生，你得听妈的，这件事情妈今天必须得告诉你。”

    拿定主意鼓足勇气的张素芳现在是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能让改变。只有说出来自己心里才能得到安宁。

    “江生，妈要告诉你的是，你不是妈的亲生孩子，你是妈在江边捡来的。”

    张素芳陷入了回忆当中。

    “那一年你爸爸在城里工地上打工，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人人事不省。我在乡下听到消息，挺着大肚子就往这里赶。当时是你舅舅陪着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你爸爸还在抢救，还不知道能不能够醒过来。我加上情绪激动又是一路奔波所以就早产了，医生说孩子生下来就已经死了。当时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你爸爸在手术室里生死不知，孩子也没有保住，我完全不想活了，趁医生护士不注意我就偷偷跑出了医院。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只是闷着头往前跑，不知不觉就跑到了江边。那个时候的江边还没有现在这么漂亮，江边都是一人高的芦苇和杂草。

    现在想来可能是老天爷的安排吧。我穿过芦苇和杂草往江水走去的时候，听到了婴儿的哭声。我顺着哭声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个婴儿。这个孩子也才生下来没多久，脸上皱巴巴的，一点都不漂亮。可是我一眼就喜欢上他了，感觉这就是我自己的孩子，而且是个男孩，有了他觉得自己以后都有了依靠。看着哭的可怜巴巴的孩子，我忘记了自己是来寻死觅活的，抱着孩子就回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这个孩子很健康。我当时非常高兴，觉得这个孩子是老天爷赐给我的。他不仅救了我的命，也给我们家带来了好运，因为就在不久后你爸爸被抢救过来了，命也保住了，只是截了一条腿。当时你爸爸醒过来以后，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条腿，不吃不喝完全没有求生意志，我就把你抱到他的病床前对他说：你不想活也可以，那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死吧。那时候我哭，襁褓中的你也哇哇大哭。后来你爸也哭了，他说，为了咱娘俩，他这个男人不能认怂，再苦再累也得把家撑起来。他说到做到，他就好好的配合医生治疗，很快就出院了我们带着你就回了老家。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这一晃就是32年。这么多年，你爸爸他是真的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他……”

    张素芳说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赵江生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有心里准备，自己也早就已经知道不是他们的孩子，但今天亲耳听张素芳说出来，还是感到很震撼，特别是他们对自己的爱并不亚于亲生父母。

    张素芳抹了抹眼泪，说道：“这32年妈都过得不踏实。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爸爸，因为他并不知道你是捡来的。而我以后也没能够再为他生个一男半女的。”

    赵江生就想起了父亲佝偻的背，蹒跚走路的腿，布满大大小小口子的手……

    “妈，不管是亲生的也好，或者是捡来的也罢，你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我还是你们的儿子。既然爸不知道，那就一直瞒着他好了，我会孝顺你们的，现在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得很好，将来还有儿媳妇，孙子或者孙女孝顺你们，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

    “江生，妈知道你是孝顺的孩子，妈也舍不得你。可是，妈也不能自私。你舅舅打电话来说，有人在打听你的事情，我琢磨着是不是你亲生父母在找你，如果你的亲生父母来找你，你不认他们吗？”

    赵江生听说有人在打听他，心里虽然吃惊，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妈，他们要来找我，我管不了，但是我不会主动去找他们的。在我心里我的父母永远是爸和您。”

    “江生，我的好儿子。”

    张素芳抱着儿子嚎啕大哭，赵江生拥着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身后的树丛里，还默默地站着一个人。

    他听完母子俩的话，默默地转身，步履蹒跚向前走去。
    经过医护人员和家人的精心护理和照顾，郭琪琪恢复得很快，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一天

    赵江生突然把朱颜叫到办公室见面。

    “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赵江生表情严肃。

    “什么事情？”朱颜有些担心地问。

    “我们把从郭琪琪头部切除下来的脑膜瘤做了检测，发现”

    “是恶性的吗？”朱颜的心跳得很厉害。

    “不是恶性。”

    还好。朱颜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

    任何人都怕这个转折，朱颜也不例外。她紧盯着赵江生，不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不好的事情。

    “我们发现了她的病因是中毒。”

    “中毒？你确定？”朱颜一下子跳起来“什么毒，谁会给她下毒？”

    “我确定。我们医院做了初步的检测后，我感觉情况严重，又特地送到一家权威检测机构再做检测，同时为保险起见，我还特地把检测结果发邮给我的校友汪博士，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看了得出的结论也是中毒。并且指出是一种放射性的有害物质代号rd。”

    “rd是什么？”

    “rd是一种慢性有毒物质，一种半透明的晶体，可以碾成粉末，也可溶于水，你把邮箱号码给我，我把检测报告和有关rd的详细资料发给你，你可以详细了解一下。”

    朱颜说了邮箱号码。

    赵江生把邮件发了过去。

    “所幸郭琪琪接触的时间不算长，发现的时间又早，并且及时切除了脑膜瘤。如果再长期接触的话可能就会转发成恶性瘤。”

    朱颜想的却是：真是万幸。难道赵江生就是老天爷派来拯救郭琪琪的？一定是这样，割不断的亲情血脉，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让兄妹二人在小白楼相见，从而才有后面哥哥救妹妹的戏码上演。之前自己以为他的出现是为了针对小白楼，或者对郭琪琪不利，完全是理解错了。自己总往坏的方面想，忽略了梦中的他冲着自己满脸笑意，而不满怀恨意。

    想通这点，朱颜看赵江生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赵江生：“这种放射性的物质一定是郭琪琪平时能够接触到的，而且接触的时间不会少于两年，所以，趁现在郭琪琪还没有出院。我建议好好查一查她平时生活居住的地方，把放射源找到。至于是不是有人恶意下毒，或者是郭琪琪无意中接触到放射源，这个要调查之后才能下结论。”

    “她平时生活居住的地方就是小白楼。天呐！那里还住着田恬，还有我最近也长住，难不成我们也被辐射了。”

    赵江生脸色也严肃起来，不过他马上安慰道：“也不一定是在小白楼，你不是说她上大学之前都住在家里的别墅吗？那也有可能。不过为保险起见我建议你和田恬都来做一个检测，还有就是尽快找到毒源，否则你们大家都有危险。”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朱颜一下子就蒙了，本来郭成伟孙曼丽郭琪琪赵江生的关系就够复杂了，还没搞清楚，现在又冒出中毒的事情，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除了做检测的人，汪博士，我，你。”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郭琪琪的父母。也许他们更清楚谁会给琪琪下毒。”

    “我想先告诉你，听听你的意见。”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从赵江生办公室出来，朱颜开始呼叫哥是传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越来越依赖哥是传说了，真的当他是哥哥了？

    自从养老院回来后，两人就各忙各的，有几天没联系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很快哥是传说回复了：怎么了妹妹？想哥哥了？

    “你在哪？”

    “正在回江城的路上，两个小时后到。”

    “那好，回来后在小白楼见面吧！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ok。见面谈。”

    两个小时后，朱颜在小白楼等来了风尘仆仆的哥是传说。

    朱颜：“看样子这几天你很辛苦啊，去了哪里？”

    哥是传说：“去了很多地方，收获可不小。”

    朱颜：“我这边也有一个新的情况。”就把琪琪中毒的事情说了，并且把电脑推到他的面前。“你看一下，我已经看过了，这是检测报告和有关rd的详细说明。”

    哥是传说一边看一边说：“呵呵！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了，越来越热闹了，我感觉有一场大戏要上演了，很期待啊！”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怎么？你不想报警吗？把这一切都交给警察来处理。”

    “你不是说要我多学习推理学会自己判断吗？你提供那么多的档案素材给我，不仅仅是为了让我写小说吧？”

    “没错。孺子可教也。如果你是警察，你准备从哪里入手？”

    “我，我会先找毒源，资料上说rd在有效范围之内而且需要长期接触才有效，过了这个范围或者偶尔接触一下就对人体没有多大的伤害。我想这个毒源一定是琪琪平时能够接触到的范围，在小白楼，她经常待的地方就是三楼卧室和二楼的聚会室。二楼的聚会室我和田恬谢琳也经常待，我们没事，那么重点就是三楼她的卧室。我分析得对不对？”

    “嗯！分析得有道理。”哥是传说毫不吝啬地夸奖道。“还楞着干什么？走啊！”

    “去哪？”

    “上三楼”

    “哦！明白。”

    朱颜带着哥是传说上了三楼。

    小白楼的一二楼在开咖啡馆的时候做了重新装修，三楼却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在三楼的楼梯口加了一道门，是密码锁，用以防止二楼上的客人无意中闯上来。

    木质楼梯，雕花栏杆，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悄无声息

    三楼左边有四个房间，右边有四个房间。

    朱颜：“我跟田恬，谢琳住在右边的客房，琪琪住左边。琪琪当时也要求我们跟她住左边。但是我们没好意思，因为左边那些房间都是郭家以前的主人住过的，大部分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我们哪敢造次，有客房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朱颜推开左边的一扇门，“这就是琪琪的卧室。”

    典型的旧时代的卧室，有古色古香的味道。

    哥是传说：“没想到郭琪琪一个很时髦的女孩子会喜欢这种旧式的房子，就跟小白楼一样，小白楼外表看上去很时髦洋气，内里却全都是些老古董。”

    朱颜：“有你这么比喻的吗？”

    “我有说错吗？你看看这些……”哥是传说指着房间里的摆设。

    家具都是以前老式的，红木的衣柜，雕花的大床，白色的蚊帐上面绣着粉色的蔷薇花，旁边有梳妆台，再过去是落地窗，窗帘上也绣着蔷薇花，还有一张老式沙发，靠垫也是绣的蔷薇花。

    “看来你闺蜜很喜欢蔷薇花呀？”

    “是的，琪琪说她第一次跟着妈妈来小白楼，就被栏杆上爬满的蔷薇花迷住了，吵着要住在这里，可是那时候大人不同意，自己人小做不了主，后来等到她自己能做主了就立马搬过来了。”

    两人又去看了卫生间，里面设施齐全，马桶，浴缸，洗手台，镜子，储物柜……这些才有点现代化的感觉。

    哥是传说：“参观完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朱颜摇摇头，“太难了！rd无色无味，既可以成粉末融入其他物质中，又可以融入水，没有专门的仪器，凭人的肉眼和感官很难发现。”

    “如果rd就在这个房间里，你认为它会在哪些东西里面？”

    “这也太多了吧！这房间里所有的东西琪琪都能够接触到，床，衣柜，梳妆台，甚至墙壁，地板都有可能含有rd。”

    “如果墙壁，地板都有的话，就不是针对郭琪琪了，房子修了多久了，房间装修多久了，郭琪琪住进来多久了？”

    “等一下，你是说下毒的人不是针对郭琪琪，她只是受了无妄之灾？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

    “自己想。”

    “如果是针对郭琪琪，那么肯定是跟她有仇，下毒也只能是在她搬进来之后，琪琪的卧室平时除了她自己和我们偶尔进来一下以外，就是每隔几天会有清洁公司派人来打扫。我们几个不会下毒，清洁工不会下毒，楼下的服务员更不可能，他们不知道密码，连三楼都上不来，所以我推断，下毒者是针对郭家，rd在琪琪来之前就存在，琪琪真的是受了无妄之灾。”

    “分析得有道理。”哥是传说点头同意。

    “是谁？跟郭家有仇？会是孙曼丽吗？离开小白楼之前把rd放在小白楼里，郭家任何人住在这里都有可能遭殃，她也到达了报复的目的。”

    “孙曼丽吗？嗯！的确有可能。其他几个房间可以打开吗？”

    “可以。我们刚来的时候，琪琪带我们参观过，我记得她把钥匙放在这里……”朱颜拉开梳妆台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窜钥匙。

    “走，去隔壁看看。”
    隔壁房间像是夫妻的卧室，雕花的拔步床上的帐幔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古色古香的梳妆台，床头的柜子雕刻的是蝙蝠图案，柜子上面供奉着一尊观音像。

    两人注意到墙上有一个地方应该是挂画或者照片的，不过现在已经是空白，只留下钉子在墙上，显得格外醒目。

    床的另外一边还放着一张婴儿床。

    “你第一次来这个房间看到的也是这个样子？”

    “是的，当时我们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觉得不适合住就出来了。”

    “郭琪琪知道她爸爸以前结过一次婚吗？”

    “不知道，从来没听她说过。估计他爸爸妈妈也没告诉她吧！”

    “现在开动你的第六感，看有没有发现？”哥是传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说道。

    “啊！？”朱颜惊呀，自己是有特殊感应，可那是面对特殊的人和环境，这样随时随地都可以感应么？自己好像还没到那个境界吧！“哥，你确定不是在说笑？”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有能力不用是浪费，而且能力要经常练才能得到提升啊！”

    “哥，你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啊？”

    “就当它是咯！”

    “那就试一试。”

    朱颜再一次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婴儿床上，冥思苦想，脑子里渐渐出现了许多的画面。

    等她睁开眼睛，哥是传说发现她的眼睛格外亮。

    “有发现？”

    “嗯！这里应该是郭成伟和孙曼丽以前住的房间，这个”朱颜指了指墙上的钉子，“这里是挂他们结婚照片的，后来照片取下来了，还有这尊观音像是高妈送给孙曼丽的，这个婴儿床是为他们的孩子准备的……婴儿出生了，就在这个房间里，我听到了哭声……然后，高妈把孩子抱走了……”

    “这都是你感应到的，还是推论出来的？”

    “我脑子里会出现一些不连贯的画面，就是我推论的依据。”

    “明白了。孩子出生的时候，郭成伟在这里吗？”

    “没看到。只有孙曼丽和高妈在。我觉得这个观音像有点问题，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是吗？我看看。”哥是传说走过去。

    “别随便乱动！”朱颜叫道。

    “呵呵！你以为有炸弹吗？”

    “还是小心点为妙。”朱颜提醒。

    哥是传说已经拿起了观音像，仔细看起来。“你说得没错，这个观音像是有点奇怪，它并不是那种值钱的玉雕观音而是普通陶瓷烧制的，所以摆在这样的房间里显得很突兀，没有格调。”

    哥是传说拿起观音像摇了摇，“一般像这种陶瓷烧制的东西都是中空的，呃！里面好像有东西。”

    听这么一说朱颜赶忙凑过去，看见哥是传说把观音像的底座倒过来，果然，底座上有个洞，不过现在洞被一个橡胶塞塞住了，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猜一猜，里面有什么东西？”哥是传说挤眉弄眼问朱颜。

    看得朱颜眼皮直跳，叫道：“别动它。”

    “嗯？”

    朱颜吞了一下口水，说道：“rd”

    哥是传说又把观音像摇了摇，“嗯！里面有点像是粉末状的东西。”

    “你赶快把它放下！离它远点！”朱颜看着哥是传说手里的观音像就好像他拿着是个炸弹一样。

    “呵呵！别紧张。rd要长时间接触才对人体有害。去拿个袋子来。”

    朱颜跑回自己房间拿了一个塑料袋放在柜子上。

    哥是传说拔掉底座的塞子，有白色粉末状的物质漏了下来倒进了塑料袋。

    “看上去很像rd？”

    哥是传说把观音像一起装进塑料袋里，“走，去检验所。”

    “不去医院吗？”

    “医院的设备没有检验所的好，我找检验所的朋友帮忙，很快就能出结果。”

    哥是传说边走边打电话，朱颜听到他说：“麻烦你加个班，急要。好，我马上送过来。”

    很快到了检验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等在门口，等车停稳，开门坐了上来，哥是传说把塑料袋给他。“在观音像里。”

    眼镜男拔开塞子瞄了一眼，“哇！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在交易毒品，呵呵！”

    “也算是毒品，我怀疑是rd，麻烦你检测一下。”

    你不是把所有的都拿过来了吧？其实用不着，用纸巾包一点就行了，”

    “这种害人的东西我留着干嘛？你全部拿去处理掉，观音像留下我有用。”

    眼镜男把粉末全部倒在袋子里，把观音像还给他，说道：“行了，回去等消息，我把结果发你邮箱。”说完开门下车走了。

    朱颜：“就这样了？”

    “嗯！回去一边等结果一边忙我们的事情。”

    “去哪？”

    “养老院。”

    “养老院？高老太太？”

    对啊！差一点忘了，自己感应到观音像是佣人高妈送给孙曼丽的，难道是她想害孙曼丽？最终还是要害孩子？怪不得提到孩子她那么惊慌失措。

    “天啦！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一个家族的秘密丑闻？”

    “妹，你越来越聪明了，基本接近真相了。”

    “那也还是没有完全知道真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快说说……”

    “别急，今晚就能知道。很多时候揭开真相往往就是揭开伤疤，哎！有些人又将经历一次残忍和痛苦，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了哦！”

    真的一切都会在今晚揭晓吗？朱颜隐隐有些期待。

    “咱们兵分两路，我先去养老院跟高老太太再交流交流，有些事情还要最后确认一下，你去把赵江生和郭成伟请到养老院来，可以先给他们打点预防针，别搞得太突然没有心理准备。”

    朱颜保证：“我办事你放心。”

    哥是传说：“我给孙曼丽发信息让她也来。呵呵，是时候让他们一家人团聚了。”

    于是哥是传说去养老院，朱颜给赵江生打电话，让他下班在办公室等她。

    医院赵江生办公室，朱颜开门见山：“赵医生，我们找到rd了，已经送去检验了正在等报告出来。”

    “是吗？那太好了！你的效率挺高的嘛！”

    “谢谢夸奖。赵医生，我想请你送我去一个地方。”

    “现在吗？”

    “嗯！还有一个人跟我们一起去。”

    “还有谁？”

    正说着传来敲门声。

    “请进。”

    郭成伟开门走了进来。

    “朱颜，你电话里说让我到赵医生办公室来有事情告诉我，还不让琪琪知道，是什么事情？赵医生，不会是琪琪她……”

    赵江生看看朱颜，心想：你把他叫来是要告诉他郭琪琪中毒的事情吗？

    朱颜明白他的意思，对郭成伟道：“郭叔叔，经过医生的检测，发现琪琪的脑膜瘤是中毒引起的。”

    郭成伟半天才反应过来“中毒？是真的吗？赵医生。”

    赵江生：“是的，这里有检验报告。”

    朱颜：“郭叔叔，你说谁会给琪琪下毒呢？她那么善良可爱，跟人无冤无仇的？”

    朱颜观察着郭成伟的表情，平时他是一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人。而此刻他脸上充满痛苦和愤怒的表情，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努力地克制自己，但是手上绷起的青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衡，已经在快要暴起的边缘了。

    朱颜再加一句：“郭叔叔，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郭成伟终于从牙齿缝里蹦出一句：“这个……可恶的……女人！要报复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要针对琪琪，她有什么错？”

    “郭叔叔，郭叔叔，你说的这个女人是谁？”

    “朱颜，都是叔叔不会好，是我害了琪琪呀！不行，我得去找她，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见火候差不多了，朱颜上前扶住郭成伟，“郭叔叔，你不要太激动，我带你去，一切真相就会揭晓。”

    “好，我们走。”这个时候，郭成伟脑子里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

    “赵医生，走啊！”朱颜跟赵江生递一个眼色。

    “我……”赵江生已经被刚才的状况搞蒙了。“我去不太合适吧！这好像涉及到个人**。”他指了指郭成伟。

    “什么个人**，你是郭琪琪的主治医生，郭琪琪中毒也是你最先发现的，你难道不关心你的病人，不希望找到真凶，不想了解真相吗？”

    “我……”

    “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婆婆妈妈的，又不是要你去抓凶手，只是送送我们随便做个见证而已！何况你之前已经答应我了的，如果想反悔，哼哼……”

    赵江生看着朱颜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对着他又是吹胡子(呵呵！如果她有)又是瞪眼的，好像还磨了磨牙齿，一副自己不去，她随时随地可以扑上来的样子，忍不住想到炸毛的猫咪，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自己是不是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别把她惹毛了吧！

    于是忙不迭地说道：“去，去！”

    “这还差不多。”

    赵江生把车开过来，朱颜扶着郭成伟上了车。

    赵江生：“去哪？”

    “西山养老院。”

    郭成伟心事重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注意朱颜说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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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养老院的工作人员感到很奇怪，怎么今天晚上这么多人来看高老太太？

    先是来了个帅哥，跟着又来了三个人，现在这三个人还在大厅里等着，也不知道还有谁要来？

    莫非是高老太太快不行了？可是没听保姆叫医生啊？工作人员猜测道。

    坐在大厅里的三个人就是郭成伟，赵江生和朱颜，他们在等孙曼丽。因为哥是传说给朱颜打电话说是孙曼丽一会儿就到，让他们到齐了再一起进去。

    没等多久，孙曼丽就到了。
    她收到消息，她要求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让她今天晚上到西山养老院来，一切会真相大白，所以她也匆匆忙忙赶来了。

    赵江生是自己要求调查的对象，郭成伟是他的前夫，看见他们同时出现在这里，孙曼丽并不奇怪，因为她委托调查的内容都跟他们有关。她心里忍不住有些兴奋，看来自己的预感和猜测是正确的。

    只是朱颜怎么会在这里？莫非她就是那个帮自己调查的人？这也太巧了吧？

    她走过去打招呼：“朱朱，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赵医生？”

    跟郭成伟她只是用眼角瞄了一下点了点头。

    郭成伟也看见了她，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今天才算看透你的真面目。”
    “郭成伟！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恶毒了？”

    郭成伟：“你竟然给琪琪下毒！”

    “给琪琪下毒？哼！我看最恶毒的人是你吧？自己的儿子不要，竟然骗我说他死了。”

    两人的话把朱颜和赵江生都惊到了。

    朱颜：原来郭叔叔怀疑下毒的人是孙曼丽。

    赵江生：我听到了什么？是不是听错了。

    朱颜反应快，喊道：“你们别吵啦！现在人到齐了我们进去吧！你们所有人的疑问，今天都将一清二楚。所以现在请你们安静，待会任你们畅所欲言。”

    郭成伟和孙曼丽都闭上了嘴，安静下来。

    朱颜谢绝了工作人员的好意，她来过，认识路，由她带他们去高妈高老太太的房间，那里哥是传说已经等着了。

    哥是传说来开的门，朱颜没看见保姆，估计已经被他打发出去了。
    看到高老太太，郭成伟有些内疚地叫了一声高妈，高妈是他们家的老佣人，也是他的奶妈，是自己把她送到这里来养老的，想让她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度过余生，没想到今天晚上来了这么多人来打扰她，他搞不懂朱颜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

    “朱颜，你带我们来这里是什么意思，高妈年纪大了，琪琪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孙曼丽看到高妈也很吃惊，她最后一次见到高妈是她离开小白楼的时候，那时候她跟郭成伟签了离婚协议书，回来收拾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以为高妈死了，没想到还活着，看来今天晚上的确可以搞清楚很多事情。拭目以待！
    朱颜还没有回答郭成伟的话，哥是传说先开口了，“请大家到这里来，是我的意思，高老太太年纪大了，不适合奔波，而有很多事情老太太又是知情者，所以就只能劳动大家来这里了。”

    郭成伟：“你又是谁？我们好像见过，你和朱颜来医院看过琪琪。”

    哥是传说：“是的，我也算是琪琪的朋友，更巧的是我受孙曼丽女士的委托，负责调查32年前她早产一事。”

    郭成伟看向孙曼丽：“32年前的事情不是早就过去了吗？你还翻出来说，你居然还请私家侦探，孙曼丽，这就是你说的要跟我算的账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孙曼丽：“32年前我一直认为孩子没有死，是你们，是你，高妈，一口咬定孩子死了，还有你，郭成伟，竟然也相信了，还说我有精神病……”

    孙曼丽情绪激动起来。
    朱颜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事情的真相，多么狗血的事情啊！果然，哥是传说开始爆猛料：“造成这种痛苦的人是谁呢？就是她，你们的高妈！”郭成伟和孙曼丽都不约而同看向老太太。郭成伟：“怎么会是她？跟她有什么关系？”孙曼丽：“我就说嘛，一定是她在搞鬼。”高老太太却是一脸面无表情。哥是传说继续：“我们之前说过高蔷薇——高妈是一个天性善良的人，而善良的人也有被逼急了的时候。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报复会让人不计后果。老太太，接下来就由您亲自来揭开谜底吧！老太太，您请。”高老太太看了看郭成伟和孙曼丽，前者的目光充满了歉疚，不忍和关心，后者却是赤裸裸的仇恨目光。老太太催下眼帘，缓缓地开口说道：“江城解放前夕，郭益民郭老爷带着一家老小去国外，而我却被留在小白楼看家，我送走老爷一家，又满怀希望等着郭家的人回来，这一等就是好多年。期间，郭家的佣人们走的走散的散，只有我一个人还坚守着小白楼。后来，我被迫搬了出去。街道办事处介绍我进了集体蔬菜社，就是在郊区种菜。在那里我碰到了以前同在郭家当佣人的王嫂，王嫂见到我还是一个人，并且还在等郭家的人回来就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她说：“蔷薇啊！当初你怀孕后大少奶奶让人送了一尊白观音像给你，说让观音菩萨保佑顺顺利利早日为郭家生下一男半女，你还记得吧？”我说记得，我还专门用一个房间作佛堂供了起来，后来我偷偷地藏了起来。王嫂又说：“你不知道的是在观音像的里面却装着一种毒药，这种毒药据说可以让胎儿夭折，即使胎儿不死，生下来也活不了多久。”对王嫂的话我不相信，我根本没想到大少奶奶会这样对我，我虽然是丫环，可我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大少爷的骨肉，郭家的血脉呀！她怎么就狠得下心。而且我怀的孩子也没有流产。王嫂说：“我的好妹子，说你善良，你还真是傻啊！如果不是你认为观音像不应该放在房间里，应该有专门的佛堂供奉，所以单独把观音像供奉在另外的一个房间，自己每天去参拜，祈福，无意间倒让你躲过一劫，你肚里的孩子早就没了，哪还等得到你生啊？后来你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孩子也快要出生了，大少奶奶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在你生产的时候，买通了接生婆并且全部安排自己的人在旁边守着，等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抱走了，留下的却是一个死婴。就像戏文里演的狸猫换太子。”听到王嫂这样说，我几乎气疯了，问王嫂：“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之前我也不知道，是后来老爷他们全家都去国外，家里的佣人也是树倒猢狲散，走的走散的散，只有你一个人愿意留下来。我跟大少奶奶身边丫鬟小凤一起走的，我就听她说了一句：高妈真傻也真可怜，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忙问她是啥意思？她才把这一切告诉我的。今天能够碰上你，说明咱俩还有缘分，我也是替你不平，毕竟你先生下少爷，是郭家的长子，母凭子贵，你现在也会在国外享福了，哪里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就算大少奶奶也生下来一个儿子，那也是弟弟，占不到先去。”王嫂的话犹如五雷轰顶，让我一时无法接受。好半响我才开口：“王嫂，你能告诉我孩子被送到哪里去了吗？还活着吗？”“这我真的不知道，我都是听小凤说的，抱走孩子的也是太太身边的柳妈，太太肯定知道，毕竟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我想喊我想问，可是老爷太太们在国外，喊他们也听不到，问也找不到人了。什么出国，享福，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的孩子！我最最可怜的孩子，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啊？老天爷，这都是谁造孽啊！“蔷薇啊！我看你现在一个人也怪可怜的，才告诉你这些事情，你现在还年轻，趁早找个人安一个家，再生一个孩子安安心心过日子，郭家就不要再去想了，他们怕是不会回来了？”我知道王嫂也是一番好意，但是再成一个家，我不会再考虑了。我想的只有一件事：是在有生之年找到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一次次谢绝了别人给介绍对象的机会，默默地等待着。这一等就是三十年。我终于等回来从小奶大的少爷郭成伟。郭家的小白楼要物归原主，郭家的少爷郭成伟回国来办理手续。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就找上门来。其实我那个时候已经退休了，有一份养老金，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辈子也是可以的。但是我还是不甘心，我还有心愿没有完成。我对成伟少爷说，郭家走后，我一个人看守郭家，吃了很多苦，后来又被赶走离开了小白楼，无家可归。成伟少爷非常同情我，毕竟他是吃我奶长大的，就问我愿不愿意回来留在小白楼，他以后可以照顾我。这正是我想要的，于是就留了下来。后来我还从成伟少爷那里要到了郭家在国外的地址，偷偷请人写了信给郭老爷，告诉他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让他去问太太：我当初生下来的孩子到底是死是活？如果死了，也就罢了，如果活着就要找到，毕竟也是他的骨肉啊！写信我都是瞒着成伟少爷的。我怕他知道了，会赶我走，毕竟他是太太的儿子，而我只是个佣人而已，信的地址也是留的王嫂家里。不久，王嫂就通知我，收到了郭老爷的回信了。他在信里说，让我别在想着过去的事情，孩子死了就是死了。又说成伟是个好孩子，又是我奶大的，会让他一直照顾我的，给我养老送终。说老实话我以前是很听老爷话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现在看到这封回信，我却第一次起了反对他的心思，我自己也不知道在我的心里，一种叫仇恨的东西渐渐地滋生发芽疯狂地生长。当初大少奶奶剥夺了自己做母亲的权利，而老爷又抛弃自己去了国外，自己恨他们，可他们在国外，自己没办法，满腔的怒火和仇恨无处发泄，这让我的心里无比煎熬，只能把恨转嫁到郭成伟身上，谁让他是大少奶奶的儿子呢？在我的心里早就忘记了爱过的郭老爷。看到郭成伟和孙曼丽亲亲爱爱甜甜蜜蜜，我就更加痛恨，凭什么你们郭家的人就能够想有什么就有什么？而我却注定孤独终老。特别是孙曼丽怀孕后，我内心的仇恨加倍疯长。我下定决心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能让他们郭家有后。于是我挖出了埋藏多年的观音像，准备把她送给孙曼丽，为了以防万一她不要，我又绣了几个蔷薇花的沙发靠垫，把观音像里面的毒药偷偷倒了一些出来，缝在沙发靠垫里。果然，孙曼丽说她不信佛，不收观音像，倒是靠垫她很喜欢，爱不释手。郭成伟见我很失望的样子，就对孙曼丽说：“难得高妈一番心意，观音像也收下吧，把它放在柜子上做装饰也好。”于是孙曼丽就把两样东西都收下了。听到这里，朱颜马上联想到郭琪琪房间里的沙发靠垫，会不会就是……一定是，那些绣着蔷薇花的靠垫就是害琪琪的罪魁祸首。郭成伟早就脸色大变，而孙曼丽更是忍不住跳了起来：“你……你这个老……老巫婆，心肠怎么如此歹毒……”哥是传说：“孙女士，稍安勿躁，听她把话说完。”转向高老太太，“您请。”高老太太继续说道：“孙曼丽收下两样东西，这个时候我心里可说是矛盾重重，既盼着她早点流产，又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再发现死了她会不会更难过。但是毒药好像并没有影响她的胎儿，眼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她却没有一点要流产的迹象。我就想是不是时间长了，毒药失效了，又或者接触得太少了，观音像被她放在柜子上，根本没接触，靠垫她虽然喜欢，可也不是天天靠，她虽然怀孕了，但还是在上班，除了晚上回来，实际待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等接触多了就有效了，就算现在她没流产，以后生下孩子也会养不活。我这样安慰自己。时间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孙曼丽去检查，医生都说胎儿发育良好。成伟少爷和她都很高兴，他们迫不及待要当爸爸妈妈，而我这个恶毒的老太婆却想的是怎么算计他们。机会来了。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郭成伟接到国外的电报说郭老爷病了，要他赶回去，之后孙曼丽早产，我了当时还暗暗高兴，心想是不是毒药起作用了。我不敢送她去医院，怕医生发现什么，就让她在家里生。孙曼丽倒是让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来着，我骗她说已经打了，后来她痛得晕过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孩子生下来，哭声响亮，不像是个短命的。看着这个皱巴巴的婴儿，我就想到自己的孩子，他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不知道死活，我也要让他们尝一尝失去孩子的滋味。”“你，你把孩子掐死了？然后告诉我们孩子生下来就死了？”郭成伟颤抖着声音问，他已经快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郭成伟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把孩子掐死了？”高老太太：“我虽然恨你们，但是还是不敢对一个婴儿下手。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孩子既没有流产也没有早夭，那就让老天爷来决定他的命运吧！我趁曼丽还没醒偷偷抱着孩子跑了出去，虽然隔壁就是教堂，我却不敢把孩子扔在那里。离家太近了，很容易被发现。我抱着孩子跑到江边，把他扔在江边的草丛里，转身就走，这时候孩子哭了起来，我听到有脚步传来，赶紧躲了起来，看见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过去抱着孩子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那个年轻女人是她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哥是传说拿出一张照片问老太太，朱颜瞄了一眼，那是张素芳年轻时候的照片。“是她。”朱颜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赵江生，估计这个时候他也听明白了吧！“后来我回去等曼丽醒了，就告诉她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她当时就快急疯了，我这才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她去了医院。等成伟少爷回来，大势已去，一切都无可奈何了。后来他们夫妻感情也变得很糟糕，没多久就离婚了。那时候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哈哈！是我弄得他妻离子散的。”郭成伟忍无可忍：“看到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真的很高兴吗？”孙曼丽痛不欲生：“你这个疯子，你才是真正的疯子，你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你当不成母亲你要剥夺别人当母亲的权利吗？我可怜的孩子，妈妈要早知道你没死，早就去找你了，妈妈对不起你啊！”说完，一把抱住赵江生，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早已忍了很久了。赵江生猝不及防，被孙曼丽一把抱住，看着摇摇欲坠的孙曼丽，抱也不是，扶也不是。还是朱颜眼疾手快帮忙把孙曼丽扶住让她坐在椅子上。而郭成伟显然是被孙曼丽的话惊到了，语无伦次：“你说什么？曼丽，他……他是……我……我们的孩子？”“郭成伟，你这个混蛋，我早说过孩子没死，你却不相信我，现在孩子找回来了，看你怎么说。”又问哥是传说“是他，对不对？”哥是传说：“是的，孙女士，你委托我调查，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结果，赵江生就是你的孩子，被高妈扔在江边，后来被一对善良的夫妇收养。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做一个DNA测试。”“我相信，我相信，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像，你看他们父子俩长得多像啊！”孙曼丽忙不迭地说。郭成伟第一次在医院见到赵江生的时候，觉得面善，对他很有好感，不仅仅因为他是女儿的主治医生，还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感觉，现在听孙曼丽这么说，再仔细观察，发觉赵江生既像孙曼丽，也有自己的影子。天啦！怎么会这样？如果没有被那位善良的女人捡到……郭成伟不敢想象。“哈哈！现在你们一家团聚，是不是很高兴？那我呢？我的孩子呢？他又在哪里？”老太太虽然是笑着的，却有两行老泪纵横而下，她看着哥是传说：“年轻人，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放心吧！我答应过的事情，绝对是童叟无欺。”“各位，今天晚上听到的足以震撼人心，我想各位都需要慢慢消化一下，所以，妹妹，你先送孙女士回去。孙女士，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以后再慢慢商量。”“我，我……”孙曼丽才刚刚认回儿子，还没说上一句话，就要离开，她真是舍不得。“回去吧！你儿子就在那里，只要你高兴，天天去看他都可以，不用担心他跑了。”“是呀，孙女士，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你也要考虑，还是先回去吧！”朱颜也劝她。孙曼丽终于答应了朱颜送她回去，而哥是传说却留下了郭成伟和赵江生，不知道他们还要做什么？朱颜心里充满了好奇。等朱颜和孙曼丽走了以后，哥是传说对剩下的三个人说：“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孙女士和其他人知道，免得她再受一次打击。”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哥是传说：“我已经找到了高老太太的儿子……”高老太太激动万分：“他还活着吗？”“是的，还活着，活的很好，而且还给你生了一个孙子。”“真的吗？快，快，我要见他。他在哪里？”“他就在这里，你马上就能见到他……”郭成伟脸色大变，站起来想要说什么被哥是传说阻止了，“郭先生，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肯定也盼着见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吧？”“啊？啊！嗯！”郭成伟嗯啊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吭声。赵江生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感觉房间里的气氛特别诡异。哥是传说不再理会众人的表情，拿出电话拨打，只听他说道：“你们到了吗？哦，好，让工作人员带你们过来。”挂了电话，哥是传说对三人说：“他们马上就到。”高老太太目光热切地盯着房门，郭成伟看看高老太太，又看看哥是传说，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赵江生充满好奇和期待：这个跟自己有着相同命运，一生下来就被抱走了的伯父会是什么样子？有人敲门，哥是传说把门打开，一个花甲老人和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呆楞楞地看着高老太太。哥是传说：“老太太，这就是你的儿子和孙子。”老太太哽咽着：“孩子，快过来让妈看看。”老人目光深情地看着老太太，然后几步跨过去，跪在老太太膝下，喊道：“妈，可算见到你了。”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跟着后面的年轻人也上前来，拉着老太太的手喊：“奶奶，奶奶”。老太太一手拉一个，嘴里答应着，脸上露出了幸福和满足的笑容。“孩子，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好，好，收养我的人家没有孩子，对我很好，没有吃一点苦，还给我娶了媳妇，你看孙子都这么大了。倒是妈你这些年受苦了，儿子要是早点找到你就好了。”“现在也不晚，妈在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你们已经心满意足了。”一家三口亲热交谈，其乐融融。哥是传说冷眼旁观，郭成伟如坐针毡，几次想站起来说什么，都被哥是传说用眼神制止了。渐渐地老太太有些精神不济了。经过了这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了不起了。“妈，您今天累坏了，我扶您去好好休息，我们以后再来看您。”“一定要来啊！”“一定。”扶着老太太进卧室去了。一会出来说道：“老太太睡着了。”哥是传说挥挥手，“走吧，出去再说。”领头走在前面，其余的人默默地跟在后面。走到停车场，哥是传说对那父子俩说：“你们先走，回头我再找你们。”父子俩上了一辆车走了。剩下的人上了赵江生的车，赵江生开车，哥是传说和郭成伟坐在后排。哥是传说：“郭先生，原谅我擅作主张，对今天的安排你还满意吗？”郭成伟：“谢谢你，年轻人，我明白。你替我找回了儿子，也帮老太太找到了儿子，完成了心愿，可以说是大团圆结局，皆大欢喜啊！”“明白就好！我最喜欢和明白人打交道，咯，这是账单，你把钱打到这个账户就行了，谢谢！”“账单？什么账单？”“哈！我忙活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是白帮忙吗？我的出场费是很贵的，从孙女士委托我开始，就已经开始计费了。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那我就去找孙女士要账，我相信她会很爽快的付账，随便还会问我一些细节，我可能还得跟她好好说一说……”“好，明天转账给你。哎！这笔帐是该由我来付啊！”“这才是明白人说的话嘛！”哥是传说搂着郭成伟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赵江生透过后视镜看到这副样子，忍不住想笑。先把郭成伟送回医院，哥是传说看着赵江生，“今天你受到的冲击也不小，估计回去也睡不着，要不要去喝两杯？”“这么晚了我不会去喝酒的。”“呵！还挺自律的。”正说着有信息来，哥是传说看了一眼道：“哈！你看，又一个睡不着的。问我们结束没有？在哪？”“谁？”“当然是我那可爱的妹妹朱朱咯！开车。”“去哪？”“小白楼。”二十分钟以后，两人已经坐在别来无恙咖啡馆里了。咖啡馆已经打烊了，但是朱朱给他们准备了香喷喷的糕点和浓浓的咖啡。哥是传说拿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忙活一天，我是真的饿了。”“慢点吃，别噎着。”“哎！还是有个妹妹好啊！”哥是传说满足地喝了一口咖啡感叹道。赵江生看着他们笑一笑，默默喝咖啡，不说话。“怎么不吭声？偷着乐吧？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吧！”“有什么可乐的？”“找到亲爹亲妈，不值得高兴吗？还捎带着多了一个后爸后妈，外加一个弟弟妹妹。”赵江生：“我不否认某些事实，因为那是我无法改变的，但是我也不希望有人去打扰我现在的父母，今后我会一直跟他们生活。”赵江生表明自己的态度。“明白。了解。”朱颜和哥是传说一起点头。他们赞同并且尊重赵江生的选择。“至于妹妹嘛……”朱颜：“就是郭琪琪呀！她是个好孩子。你可不准嫌弃她。”“她不嫌弃我就好了，我哪敢嫌弃她。”对赵江生的回答，朱颜表示满意。哥是传说却很鄙视他，看不出你小子还会讨好卖乖啊！“你同母异父的弟弟是李子豪，盛宇集团江城分公司的经理。改天给你们引荐引荐。”赵江生不置可否。朱颜：“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八卦了，找你来是说正事。
    赵江生不置可否。朱颜：“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八卦了，找你来是说正事。”“我的妹妹，今天说的都是八卦，没一件正事。说吧！想知道什么？哥哥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查到这么多的资料，你比狗仔队还厉害。但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让高妈主动答应说出事情真相的？毕竟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很抵触，完全是一副不配合的状态。何况谁会承认自己做过的错事呢？”“呵呵！山人自有妙计。”“别卖关子了，快说吧！”“高妈一直以来的心结就是找到自己的孩子，想知道他是死是活。我就拿这个跟她交换，只要她能够亲自讲出当年孙曼丽生孩子的事情，那么我就帮助她寻找孩子的下落。”“于是她就答应啦？她这么相信你？你不会是骗老太太的吧？”“你就这么看你哥哥的？”哥是传说在朱颜的头上敲了一个爆栗。“你哥我是使出浑身解术，十八般武艺全部搬上来，动用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才找到了她的儿子还有他的孙子。”“什么，你找到他儿子了？还有孙子了？哦！也对啊！如果老太太的儿子还活着，也应该是花甲以上了，有孙子也不奇怪，呵呵！搞不好连曾孙都有了。你什么时候带他们来见老太太？”“他们已经见过了。”“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怎么不知道？”“我说过要让他们一家团聚的。就在你送孙曼丽走之后。”“哎！我又错过了一场好戏。”赵江生插话道：“这么拙劣的表演，只能哄哄老太太，不看也罢。”朱颜看着他：“嗯？什么意思？”哥是传说：“呵呵！你看出来了？看来我得扣他们工钱，表演不到位，竟然让观众看出来了。”朱颜：“到底怎么回事？”赵江生：“他找了两个蹩脚演员冒充老太太的儿子和孙子，末了还敲了郭成伟一笔竹杠。呵呵！好笑吧！”“啊！你怎么这样？你这不是欺骗老太太吗？你还向郭叔叔要钱？出去别说你是我哥，我不认识你！”“呵呵！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请我来调查的。调查很容易，可结果却是很多人不能够承受的。我说过，真相往往是很残忍的。”“有多残忍？”“听好了，我只说一遍：郭成伟其实就是高蔷薇生下的孩子。被柳妈抱走以后冒充是大少奶奶生下的，其实大少奶奶根本就没有怀孕，一切都是针对高蔷薇的阴谋。”朱颜：“哦！天啦！高老太太竟然是郭叔叔的亲生母亲！是你的亲奶奶。”后一句是对着赵江生说的。两个小伙伴惊呆了，被这个消息轰得外焦里嫩。哥是传说：“后来高妈写信给郭老爷，要他查清楚孩子的事情。郭老爷才从太太那里问出了真相。然而他并没有告诉高妈这个事实，只是在回信里暗示，郭成伟可以给她养老送终。而同时他却告诉了郭成伟高妈是他的亲生母亲，要他好好待她。不知道郭成伟是怎么想的，他没有和高妈相认。也许他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也许他觉得认不认不重要，只要对她好就行了。如果他知道高妈心里的想法，也许他就会早一点告诉高妈真像，也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了。哎！往往就是一念之差，往左往右结果大不一样。”哥是传说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怎么觉得郭家的男人都不太靠谱啊！郭益民是这样，郭成伟也是这样，都把自己的老婆孩子给弄丢了，让女人承受痛苦”。说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赵江生，意思是说这里还有一个郭家的男人。赵江生回怼他：“别看我，我姓赵。”“如果老太太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儿子一直就在身边。而她却害得儿子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想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她会承受得了吗？而郭成伟，明明知道高妈是他的母亲，却不相认，从而造成了后面的悲剧，他的心里肯定也很痛苦。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你让他怎么办？所以他才把老太太送进养老院，而自己也离开小白楼再也不住在这里，可见他也是无法面对这种局面。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找了两个临时演员冒充老太太的儿子和孙子。一来是安慰老太太，二来也是替郭成伟掩盖。这件事到此为止基本上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我这样做有错吗？郭成伟不应该感谢我吗？我并没有敲郭成伟竹杠，这么多花费，这么多事情发生，难道不该由他来买单吗？就该找他算账，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要不是他磨磨叽叽婆婆妈妈，明明知道真相也不早点说出来，害人又害己。”哥是传说说起郭成伟一点都不同情。“我没有当面说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赵江生：“你说的这些有依据吗？”“当然有，费了好多劲才弄到的。你要看，我会发给你。反正现在对你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朱颜：“……高老太太如果知道她报复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她还亲手扔掉了自己的孙子，差一点逼疯了自己的儿媳……她一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不光是她，连孙曼丽也不能告诉，怪不得你要我先送孙曼丽回去，如果让她知道后面的真相，估计她真的会疯。你说得对，知道真相未必是好事，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样处理很好，老太太说出了心里的秘密，又找到了儿子，解开了精神枷锁，就让她平平静静地过以后的日子吧！还有，这些事情都不要让琪琪知道。”“明白。”“知道。”————趁着郭琪琪还没出院，郭成伟请了人来重新装修小白楼，别来无恙咖啡馆挂出了装修升级中敬请期待的牌子。房子重新装修是朱颜的主意，也是由她出面去告诉郭琪琪的。她跟琪琪说，她感觉小白楼的风水不太好，阴气太重，所以琪琪才会生病，她也才会经常做噩梦，建议重新装修。朱颜的要求琪琪从来就是无条件支持。郭成伟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回小白楼。楼上已经空荡荡的了，所有的东西全都搬走了。那些绣着蔷薇花的靠垫也被拆开了拿去处理了。郭成伟：“朱颜，谢谢你。”“郭叔叔，不用客气。我应该做的。”朱颜知道他谢什么。朱颜曾经和他有过一次深谈，两人一致认为，以前的事情大家都尽量隐瞒不说，能够不让郭琪琪知道最好。朱颜：“但是赵江生的事情不得不说，早说比晚说好，我怕琪琪对他有特殊的好感。”郭成伟：“明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我捡能说的告诉她，你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几个月以后，郭琪琪，朱颜，田恬谢琳搬回了焕然一新小白楼，别来无恙也重新开业，郭琪琪还邀请了曾诚，哥是传说，赵江生来参加。男人们聚在一起聊天，郭琪琪把姐妹三个叫到另外一边悄悄说：“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们。”“什么秘密？”田恬最是心急抢着问。谢琳老神在在不吭气，敬等下文。朱颜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就听见郭琪琪说道：“你们知道赵医生是谁吗？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啊！？爆炸性新闻，你爸在外面包二奶？”田恬嘴快。“什么呀？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是我爸爸跟前妻生的，后来他们离婚了，我爸才跟我妈妈结婚的。怪不得我见到赵江生对他有好感，原来他是我哥哥。朱朱，你眼光也奇准，那天他跟他妈妈一来，你就看出他们是母子，她妈妈孙曼丽就是我爸的前妻。你见过的。”“孙曼丽？是不是盛宇集团的董事长？她的儿子不是李子豪吗？”田恬问。“对呀！是你的大老板。那是她跟后来的丈夫生的。她生下赵医生的时候，身体不好，好像是精神有点问题，估计是产后抑郁症之类的吧，而我爸爸又在国外，就把赵医生送给一家姓赵的夫妇抚养照顾……”朱颜心想：原来郭叔叔是这样给琪琪说的，这样说也不错。“妈呀，这下搞复杂了。”田恬吐吐舌头。郭琪琪：“血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没想到他找回到这里来，还成了我的主治医生，给我做了手术……哎！心目中的男神突然变成了哥哥。”朱颜：“你是不是有点失望？”“干嘛要失望？以后多一个哥哥疼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朱朱，你不知道，当初哥是传说死乞白赖喊你妹妹我可是很鄙视他的，后来见他对你那么好，我又有点羡慕和嫉妒，我为什么没有哥哥呢，现在好了，咱俩都有哥哥了，让她们羡慕嫉妒恨去吧！哈哈！”郭琪琪搂着朱颜的肩膀，指着田恬和谢琳说道。“你这刀可插得稳准很啊！田恬，要不我们也回去问问家里有没有遗漏在民间的兄弟姐妹。”谢琳看着一本正经，可讲起冷笑话来，还挺顺溜的。“呵呵！找哥哥有什么用？赵医生还是钻石王老五，把他变成丈夫才算本事，等他有了老婆，你这个妹妹靠边去吧！”郭琪琪：“好啊！你们三个都没有男朋友，可以放马去追呀，我们的关系能够从闺蜜变成姑嫂也不错啊！我很期待哟！”田恬：“朱朱，你身边又是小警察，又是哥是传说，赵医生你就不要想了吧？谢琳，咱两凭本事，公平竞争。”谢琳：“无聊，你还来劲了啊？”朱颜笑：“他们三个都还没订上标签，都给你，你慢慢挑。”郭琪琪和谢琳哈哈大笑。三位男士走过来，“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郭琪琪，朱颜，谢琳一起看着田恬，笑得更大声了。
    江城，滨江花园c栋。

    清晨，刘建平像往常一样醒来，看看旁边床上是空着的，妻子已经起床走了，她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销售部经理，大忙人，经常早出晚归，这样的情况他已经习惯了。

    刘建平起床自己洗漱完，然后去隔壁房间叫女儿起床，穿衣服，小家伙看清楚是爸爸，又眯着眼睛，头摇得像拨浪鼓，嘴里嘟囔着：“妈妈呢？我要妈妈给我穿。”

    “妈妈早走了，小懒猪，快起来，上幼儿园要迟到了。”

    小家伙这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刘建平给女儿穿好衣服，等她洗漱完，说：“今天爸爸没做饭，我们去外面吃早餐。”

    “好啊！我要吃小笼包。”

    “好。”

    “我还要吃豆浆油条。”

    “你吃得下吗？装在哪里？”

    “装在这里，这里，这里……”小家伙在肚子上胡乱指着。

    “哈哈！”

    父女俩说说笑笑出了门，声音渐渐远去。

    镜头回到屋子里，屋子里格外安静，穿过客厅，进入主卧室，卧室里也整整齐齐，镜头对着床上，然后慢慢向下……床底下，一个女人瞪着双眼躺在那里。

    在小区附近的早餐馆吃完早餐，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刘建平给岳母打电话：“喂，妈，这两天我跟杨红都挺忙的，晚上您去接一下杨杨，让她在您那里住两天，忙完了我再去接她回来。”

    岳母在电话那头说：“好，放心吧！你们忙你们的，杨杨交给我们了，我和她姥爷都想她了。”

    “谢谢妈。”

    “谢什么，你还跟妈客气，好了，你忙去吧！我挂了。”

    刘建平挂了电话，往公司走去。他上班的地方离女儿幼儿园不远，当初选幼儿园也是考虑到这里离自己公司近，方便接送。要想靠杨红那个大忙人接送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刘建平不是江城人，他跟杨红是大学同学，俩人在大学恋爱，毕业的时候杨红要他跟着来江城，他答应了，毕竟江城是省城，机会比自己待的小县城多，何况杨红也不会跟自己去县城。

    来江城后，刘建平在一家公司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朝九晚五，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好在稳定，又不用出去风吹日晒雨淋，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杨红先是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两人结婚后，一直跟岳父岳母住在一起。岳父岳母对刘建平很好，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刘建平也很勤快，家里的活儿都强抢着干。两位老人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一家人生活得其乐融融。

    后来杨红怀孕了就辞职在家专心养胎生孩子，等孩子满一岁后就交给爸妈带，自己重新出来工作。孩子是压力也是动力，除了吃喝拉撒，以后还要上学，光靠刘建平的工资怎么行呢？

    正好一家新的房地产公司盛宇入住江城，高薪聘请人才，杨红因为是本地人，以前又做的是这一行，熟悉市场情况，立马就被录用了。

    盛宇在江城打出一片新天地，开创了辉煌，杨红也开启了自己事业的新旅程，达到了一个新高峰，短短三年，她从一名普通的销售，很快就当上组长，精英组长，然后是销售一部的经理，当然奖金也没少挣。去年，公司奖励她20万，再加上以前的工资和奖金积蓄，杨红和刘建平商量，付了首付，在滨江花园买了一套80平米的两居室，一家三口搬进了自己的小窝。

    杨红作为销售部的经理，销售精英，当然很忙，还好刘建平在公司里不是很忙，也不用出差什么的，家里女儿有刘建平照顾，两人都忙的时候，孩子就由姥姥姥爷接去，这几乎是惯例了，所以之前刘建平才会给岳母打电话。

    一到办公室，刘建平就打开电脑，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他得好好想想该从哪里入手。

    江城河东新区

    盛宇集团的新楼盘盛世华庭今天开售。

    售房处外面旌旗招展，充气的大气球在空中飘飞，无数的条幅几乎快将整个售房处那两层小楼遮盖完了，售房处门口摆满了花篮，乐队奏起了欢快的曲子，不断有人群往这里拥来。

    售房处里面，工作人员严阵以待。他们为了今天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准备。

    田恬虽然是盛宇的老员工了，但是作为销售部的一员今天站在第一线，她还是第一次，以前她在售后服务，经过培训调到销售部才没多久就遇上大场面，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毕竟盛世华庭是盛宇今年的重点项目，又是江城的新地标。老板非常重视，出不得半点差错。不过只要她们的销售经理杨红在，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杨红就是他们部门的定海神针。田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向四周张望，奇怪，怎么没看到杨红呢？按理说她早就该来了，她只可能比别人早，绝不可能迟到啊？

    田恬问旁边的人：“怎么没看见杨姐啊？”

    “对啊！没看见呢！会不会在外面?”

    “她在外面干什么？”

    “谁知道呢，听说总部的大老板要来，也许去迎接大老板去了吧！”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来检查叮嘱我们吗？”

    “昨天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怎么你害怕了，别担心，那些买房子的人不会把你吃了的，他们只会围着你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吵得你头晕脑胀，呵呵！”

    “嘘，别说了，总经理助理来了。”旁边另外一位同事提醒道。

    总经理助理走到她们面前问道：“你们杨经理呢？看到她人没有？”

    “没在外面吗？”

    “没有。我就是从外面找进来的。”

    田恬：“给她打电话吧！”

    “打了，关机。你们有谁看见她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摇头。竟然没有一个人见过她。

    助理：“不会是到这时候她还没来吧？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

    田恬：“不会的，不会的，有可能是堵车，我马上给她打电话，你们也去周围找找，洗手间，休息室什么的……”

    助理：“好，你们快点，找到了让她马上到前面去，仪式快开始了，我先去了。”

    田恬颤抖着拨打杨红的手机，关机。又打家里的，无人接听。想了想又拨打了她老公的电话，田恬以前在杨红手底下实习过，还去她家蹭过饭，认识刘建平。“喂，刘哥，我是田恬，杨姐今天什么时候出门的？”

    “一大早吧！我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出门了，怎么了田恬?”

    “都这会了，杨姐还没到呢！急死了。”

    “哦！可能路上耽搁了，说不定一会就到了。你别急啊！田恬。”刘建平反过来安慰她，田恬觉得自己真没用，一点都沉不住气。

    “好吧！我再等等。不好意思啊，刘哥，耽误你工作了。”

    “没事，田恬，有空还来家玩啊。”

    “好的，再见。”

    挂完电话，众人也从各处回来了，大家都摇头。

    有人说：“我听说有别的公司挖杨经理，她莫不是今天放老板鸽子吧？”

    田恬：“别瞎说，杨姐不是那样的人。”

    助理又跑进来，“怎么样？”

    大家摇头。

    田恬把打电话的事情也说了。

    助理：“算了，不管了，仪式马上就开始了，杨经理不在，暂时有你们组长负责，现在你们各就各位，仪式一完，将有大量的人拥进来，你们准备好接待，做好自己的事情。明白吗？”

    明白。

    众人齐声回答。

    一场销售站拉开了序幕。

    田恬先还在心里念叨着：杨姐，杨姐，你到哪去了，后来根本就没空想了，她已经快被人浪包围淹没了。
    小白楼，别来无恙咖啡馆。

    朱颜和郭琪琪喝着咖啡聊着天。

    自从小白楼重新装修过后，朱颜就彻底搬来长住，天天和郭琪琪田恬为伍。说也奇怪，这以后再也没有做噩梦了。

    两人窝在沙发里，吃着糕点，喝着咖啡，海阔天空，无比地惬意。

    朱颜舒服地叹口气：“真不想动啊！长此以往，人都怕要废了。”

    郭琪琪：“呵呵！你还有你的小说写，我才是真的快养废了。”

    “你哪儿废了，让我看看。”朱颜作势在郭琪琪头上身上扒拉过去扒拉过来。

    “去，去，去，你这是在找虱子还是跳蚤。”郭琪琪一脸嫌弃。“自从生了病以后，你们对着我唠叨得最多的就是：注意休息，注意休息，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出了院在别墅养了几个月，天天被我妈像小孩一样对待，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回到小白楼还是一样。咖啡馆有你坐镇指挥，我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吃了睡，睡醒了又吃，我看你以后也得叫我猪猪了。”

    “哈哈！郭猪猪，这名字好听，响亮。郭猪猪！哈哈哈哈……”

    “你才是猪。哈哈！”

    “你们真是悠闲啊！笑得这么开心。”说话的是田恬，只见她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扑通一下倒在沙发上。

    朱颜吓一跳，赶紧过来摸她的额头。不烫啊！

    “我没事，只是觉得好累好累啊！”

    “觉得累就不要做了，回来跟我凑麻将搭子。”

    郭琪琪还是喜欢打麻将，可四个人难得有机会凑齐，人手不够的情况下，连赵江生偶尔也会被她抓丁。

    一听琪琪说要她不做了，田恬呼地一下坐起来，“那怎么行，人家才刚刚进入销售部，还没做出点业绩来，就打退堂鼓，那可不行。在我田恬的字典里可没有服输这两个字。”

    郭琪琪：“行了，知道你厉害，未来的销售一姐，精英。”

    田恬：“其实平时也没这么累，只是今天情况特殊。”

    朱颜：“对了，今天是你们新楼盘开售，肯定比平时忙！”

    “何止忙，简直是忙惨了。”

    “说来听听，有多惨?不就是卖个房子嘛，不会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去，你以为人人都扛一箱钱来呀，还数?”

    “呵呵！”

    “今天新楼盘首发，公司已经准备了好久，就等着来个开门红。销售部的工作之重要可想而知。我们公司一共有四个销售部，而我们销售一部是业绩最好的精英部门，我们的部门经理杨红也是公司的销售明星，真正的销售一姐。我刚刚进公司的时候，就是在她手底下实习，只是后来把我分到售后部去了。她对我帮助很大，可以说是亦师亦姐。上次公司大调整，她亲自来问我愿不愿意到她的部门，我当然愿意啦，跟着她肯定能够学到很多东西钱也要多挣啊！后来的封闭式培训也是她给我们主讲。她可是真正的理论实践相结合的高手啊！这样的人，大老板也对她非常看重。可是，就在今天新楼盘开售的美好的日子里，我们的杨经理却缺席了，打电话竟然关机。本来我们销售一部就首当其冲，现在群龙无首，情况可想而知。好在平时杨姐对我们训练有数，我们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逐渐步入正轨，好歹把今天对付过去了，一个个累得跟狗似的，只查没有吐舌头了。下班后我们又被留下开会，你那个便宜弟弟今天可是气坏了，在会上大发雷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火，这是第一次。因为一直都没联系上杨姐，有人就猜测她是不是被别的公司挖走了，故意抽老板的吊脚楼。”

    郭琪琪：“那也有可能，别的公司出的价高，开的条件更好，商场如战场嘛！”

    朱颜提醒田恬：“便宜弟弟可不是乱说的，当心你在公司里说漏嘴，老板炒你鱿鱼。”

    田恬吐吐舌头，“这不就我们私底下说说嘛！”

    便宜弟弟指的是李子豪，盛宇集团江城分公司的经理。

    李子豪跟郭琪琪没有血缘，但他是赵江生同母异父的弟弟，因着赵江生跟郭琪琪的关系，所以田恬暗地里总是叫他是郭琪琪的便宜弟弟。

    田恬：“其实，我不相信杨姐是这种人，她在公司做得好好的，年年都拿销售一等奖，老板也很器重她，同事们也很敬重她，她自己做得也很开心。就算别的公司来挖她走，她要跳槽也会正儿八经的提出辞职，不会就这么甩手不干的，更何况是这样重要的时候。”

    朱颜：“那现在联系上她没有？”

    田恬：“没有。电话关机，微信，qq都联系了，都没回复。”

    朱颜：“这倒不像是一个职场女性，部门经理的做派……我同意甜甜的说法，就算她要跳槽辞职，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走，何必这样啊，玩失踪，对她既没好处，公司也没多大损失，有意思吗？”

    田恬：“对，对。”

    朱颜：她会不会是出了意外，比如车祸……对了，问过她家里人没有？”

    田恬：“问过了，我给他老公打过电话，他老公说她一早就出门了，因为知道公司新楼盘开售，她肯定很忙，也就没怎么在意，如果不是我们打电话给他，他还不知道老婆没去上班，后来他也给杨红打电话，依然是关机，打到家里，家里也没人。难不成真的像你说的，出意外了？”

    郭琪琪：“嗯！嗯！有可能噢！她那乌鸦嘴，多半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田恬的脸色变了，杨姐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

    朱颜瞪郭琪琪一眼：“快打住吧！看你把田恬吓得，田恬，别听她瞎说，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也累了一天，快上楼去洗个澡，一会下来吃饭。说不定等你下来，你们杨经理就有消息了，去吧！”

    田恬上楼去了。

    郭琪琪等田恬上楼去了看着朱颜说道：“快说说，是什么感觉?”

    朱颜：“什么什么感觉?”

    “你不是有特殊感应吗？”

    “琪琪，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特殊感应是要对人的，我又不认识她们杨经理，如果她站在我面前，或许我有可能感觉到什么，现在……”

    “嗨！反正我感觉很不好，八成杨红出事了。你有没有发现这次脑部做了手术以后，我比以前聪明了？”

    “有。要不你每次打麻将都赢我们钱呢？”

    “呵呵！我在想，以前肯定是那个脑膜瘤压迫着我的神经，让我笨笨的，想动脑筋变聪明也动不了，现在把它切除了，我的大脑彻底解放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哥在给我做手术的时候，给我把最最聪明的神经搭上了，开启了最强大脑，我现在的状态嘛，有句话怎么说的？脑洞大开。”

    朱颜感叹：“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啊！你不来写网络小说简直是暴遣天物啊！”

    “那是，如果我现在进军小说界，哪还有什么猫腻，西红柿的戏，算了，我也不去跟你争地盘了，我就好好地经营我的别来无恙，争取明年开分店。”

    “谢太后老佛爷手下留情，赏小的一口饭吃。”

    这样的玩笑插科打诨随时随地可以从两个人嘴里说出来，郭琪琪乐此不疲，朱颜总是配合到位。

    “呵呵！小甜甜下来了，小朱子，准备用膳吧！”

    “啧！”

    三人去餐厅吃晚饭，以前咖啡馆的厨师手艺就不错，后来郭妈妈又请了一位专门负责郭琪琪的饮食，见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朱颜田恬她们也跟着饱了不少口福，连赵江生也经常来混饭吃。

    田恬问：“今天就我们三人吗？赵医生不来吗？”

    郭琪琪：“他今天值夜班。怎么，想他了，要不，等会让厨师熬点汤，你给他送去？”

    朱颜捂嘴笑。

    田恬：“无聊，我只是随便问问。吃饭吃饭。”

    三人闷头吃饭。

    虽然平时喜欢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但吃饭的时候，还是尽量食不言。

    吃完饭，田恬拿起手机，“我再给杨姐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上？”

    电话依旧关机。

    田恬又在微信上发信息：杨姐，你在哪？看到信息，赶紧回复我，我们都急坏了。

    田恬又去群里，她们销售一部群，看有没有消息。群里消息有很多条，但是没有杨红的影子，都是同事们在相互打听……

    突然，一个同事发了一条消息：大家快看朋友圈，杨经理有消息了。
    盛宇集团江城分公司

    总经理办公室，李子豪还在忙碌。今天新楼盘开售，还算顺利，除了那个无缘无故缺席的销售经理杨红，一切还算圆满。虽然他在下午的终结会上发了脾气，但那只是表面上的雷声大雨点小，实际上杨红的缺席并没有给公司造成什么损失，今天新楼盘的销售业绩比预计的还要好，取得了开门红。

    他搞不懂杨红为什么会不来上班，如果是交通意外，他已经叫人去交警队，派出所和医院问过了，没有交通事故发生。如果像他们所说的是别的公司挖墙脚，一个销售经理的跳槽，还不足以影响盛宇。再说了，他相信杨红的选择，盛宇集团的实力不说了，就在不久前，他找杨红谈过，透露了等盛世华庭销售得差不多，将要提拔她，再委以重任的意思，杨红是事业型的女人，他相信她不会放弃在盛宇的大好前程转而投奔别人的。

    他担心的是有人故意让她失踪，然后找借口抹黑盛宇，盛宇进入江城短短几年，先是在周边县市默默打基础，今年才是首次进军省城就一举拿下了地标王，在河东新区打造了盛世华庭这个大楼盘，树大招风，在所难免。每个同行都是对手。只是他想不到对手会用什么招数来抹黑盛宇，难道杨红的无故缺席就是一个开始？

    还有人猜测杨红跟情人私奔了？对此李子豪嗤之以鼻。杨红是他亲自面试招进来的，他了解她，她可能会为了事业和金钱跳槽，也可能会移情别恋，但她不是那种头脑发热的冲动性格，她会事事考虑周全，安排妥帖，像这种无缘无故失联的事情不是她的风格。

    他在会上已经严令公司员工，在没有得到确切的信息之前，不准在微信，qq，微博上发表对公司不利的言论，和讨论杨红的事情。毕竟她现在只是暂时失去联系，还不能定性为失踪。

    同时吩咐助理要一直尝试跟杨红联络，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他。

    有敲门声传来。

    进来。

    李子豪以为是助理，没想到却是妈妈。

    上午妈妈出席了开售仪式以后就走了，他也一直忙着，也没顾得上问。

    孙曼丽在上午仪式结束后，就回了家，是上次让秘书在江城找的房子，买下来，经过装修，俨然又是一个温馨的家。自从找回大儿子以后，她多半时间都待在江城。她当然希望赵江生回到她身边，但赵江生明确告诉她，他会一直和养父母生活。孙曼丽只能退而求其次，隔三差五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叫赵江生过来吃饭，真可谓用心良苦，但每次赵江生都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拒绝了，搞得孙曼丽经常往别来无恙跑，在那里还可能碰到儿子，有机会母子共进晚餐。真是可怜母亲心啊！

    今天下午她亲自下厨准备丰盛的晚餐，打电话让赵江生过来吃饭，说是准备给李子豪庆祝一下今天盛世华庭开门红。这次赵江生没有推辞答应准时到。

    等到给李子豪打电话，他却在开会，开完会又在忙，让他们先吃，不用等他了。

    赵江生因为今天值夜班，不能再等了，孙曼丽就和他一起先吃了，然后送赵江生去医院上班，自己来公司看看李子豪。

    “妈，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还在忙吗？为今天一个销售经理，你饭都不回来吃了？”

    “妈，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一个部门经理还影响不到什么，我是在开会安排以后的工作，差不多了，正准备下班呢。”

    “那好，妈带你去一个地方，替你庆祝一下。”

    “谢谢妈。”

    “走吧！”

    助理走进来，声音透着兴奋：“总经理，杨红有消息了。”

    “是吗？她在哪？”

    “你看，这是她发的朋友圈，说感觉压力大，出去散散心，请大家别担心她。”

    李子豪暗地里松了口气嘴上却说：“简直是胡闹，压力大就可以不辞而别，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学人玩失踪啊！你跟她联系一下，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考虑后果没有？她再……”

    孙曼丽制止他：“子豪！”

    李子豪不说话了。

    孙曼丽对助理说：“别的你什么都不要说，就跟杨红说，公司给她放假，让她好好散心，回来再好好上班。你们都是女孩子，能够聊到一块，侧面问问她有什么压力，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明白吗？”

    “明白。董事长。”

    “好了，你去吧！有什么情况再汇报。”

    助理下去了。

    孙曼丽看看欲言又止的儿子，“走吧，吃饭去。饥饿和疲劳会影响人的情绪和判断。人都不是铁打的，压力太大，得不到释放是会出问题的，你是老板，你的情绪会影响到底下很多的人。”

    “妈，我明白，刚才只是……”

    “我儿子这么聪明，当然不会让妈失望的，妈也不会让你失望的，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呵呵！妈妈，你是不是叫我打一下再给个甜枣。

    小白楼别来无恙咖啡馆

    田恬在微信群里看到同事的信息后赶紧翻看朋友圈，忍不住叫出来：“谢天谢地，杨姐，你终于出现了。”

    朱颜和郭琪琪看着她：“怎么了？”

    田恬：“杨红有消息了，朱朱，你说得真准。”

    田恬看到杨红在朋友圈发的照片和说的话：这段时间觉得压力好大，好累，想出来散散心，放松放松。大家不用担心我。

    还看到下面好多同事的留言，都是表示关心的。

    郭琪琪：“你们杨姐说没说她在哪里？”

    田恬：“没说。不过看照片应该是上海外滩的夜景。”

    “我看看。”

    田恬把手机递给她。

    “嗯！应该是，你看远处的应该是东方明珠塔吧！”

    “我看看。”朱颜也凑过来。

    这是杨红发在朋友圈的一张照片，是上海外滩的夜景，时间显示是在二十分钟前。

    郭琪琪：“田恬，这下你可以放心睡觉了吧！啊！朱朱今晚我们也可以安心睡觉了，不然有些人担心得睡不着觉会让我们也跟着瞎折腾。”

    田恬：“杨姐平时待我不错，担心她也是应该的。”

    朱颜看着朋友圈的照片，感觉怪怪的，说道：“怎么才一张，都不多拍几张，至少要来个自拍嘛。”

    郭琪琪：“拍一张能够说明在哪就行了，拍那么多干什么？小姑娘才喜欢玩自拍，大晚上的来什么自拍啊！”

    田恬：“对啊！杨姐平时哪有功夫在朋友圈发照片哦，她用微信都是方便在群里跟我们联系，开会呀，布置任务。今天能发照片很不错了。”

    朱颜突然道：“琪琪，你刚才说什么？”

    郭琪琪一脸茫然：“我说什么了？”

    朱颜：“就是刚才，你说有一张能够说明在哪就行了，是不是？”

    “好像是吧？怎么了？”

    朱颜看着田恬：“除了朋友圈的照片信息，其他还有没有杨红的回复？”

    田恬：“啊！我看看。”

    田恬拿起手机翻看，“找到了，就在十几分钟前，群里有一条她的信息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很好，过几天就回来。”

    “应该是发了朋友圈之后在群里发的。”

    朱颜：“你现在再打她的电话。”

    田恬赶忙拨打电话，然后失望地摇摇头，“又关机了。”

    “你有杨红的照片吗？”

    “微信上的头像是她本人，这个可以吗？”

    朱颜点点头。

    田恬把杨红的头像点开，把手机给朱颜。

    朱颜紧紧盯着头像看，然后闭上眼睛。

    脑海里先是一团乱麻，各种奇形怪状的物体在高速旋转，渐渐地物体消失凸显出一个人影，脸部清晰地出现在朱颜的脑海里，是杨红，她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

    郭琪琪和田恬紧张地看着朱颜，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她们都知道她有一种特殊的感应能力。只见她闭眼冥思，眼皮和脸颊在微微跳动。

    等她睁开眼睛，郭琪琪连忙问：“朱朱，是不是很糟糕？我，我看你眼皮跳了。”

    田恬急道：“琪琪，朱朱，你们可别吓我啊？”

    朱颜刚刚准备开口，就听一个声音说：“我们家琪琪和朱朱怎么吓你了？”
    朱颜准备说的话被打断了。

    三人回头一看，说话的是孙曼丽，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李子豪。

    田恬压低嗓门悄悄说：“琪琪，你的前任妈妈和便宜弟弟来了。”

    郭琪琪举手作势要打她，她一溜烟地跑到孙曼丽面前：“董事长，总经理，你们来了？”

    “田恬，这里又不是公司，没有董事长和总经理。”

    田恬暗自腹诽:不叫董事长总经理叫什么？难不成还叫孙麻麻和子豪弟弟，呕！鸡皮疙瘩起了一溜。

    “琪琪，朱朱，来，子豪，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李子豪还是第一次来别来无恙。倒是最近老是听妈妈提起这里，还有赵江生和郭琪琪朱颜。至于田恬嘛，自己公司里的员工，有印象，好像就是杨红手底下的。

    郭琪琪，朱颜，李子豪三人互相点头，算是认识了。

    郭琪琪：“久仰大名了，搅得江城的房地产界风生水起，很快就占了一席之地，这大半年媒体的头条都是说的你呀！”

    李子豪：“彼此彼此，这几个月我老听我妈在耳边念叨你的名字，果然是如雷贯耳，闻名不如见面啊！”

    怎么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有开掐的预兆呢？不应该是姐姐弟弟一家亲吗？

    朱颜忍不住想笑。

    田恬窃喜，便宜弟弟果然不负我所望，这下找到靠山了，有人要专门怼郭琪琪了，哈哈！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孙曼丽岔开话题：“子豪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我特地带他来这里，你们有没有好的介绍？”

    朱颜：“我去安排吧！李总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谢谢，没有。请不要叫我李总，这里不是公司，叫我子豪就行。”对朱颜的态度，李子豪倒是不一样。

    “那好，孙女士，子豪，你们先坐一会，我去安排。”

    田恬：“我也去。”跟着朱颜走了，她才不要在这里面对两个上司呢！

    剩下三人坐下喝茶聊天，气氛有一点点尴尬。

    但是接下来郭琪琪和李子豪两人没有相互针对，反而互相吹捧，努力营造气氛。

    李子豪豪不吝啬溢美之词，“这里环境好，周围的花园洋房有一种怀旧的感觉，银杏树，教堂，小白楼，蔷薇花，就连别来无恙这个名字，都给人一种繁华看尽岁月静好的感觉，难怪妈妈喜欢这里。现在我也有些喜欢它了，它让人放松，心情愉悦。”

    这话郭琪琪听了高兴，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李子豪先抛了橄榄枝，她也懂得投桃报李。“子豪，你太过奖，我也只是小打小闹，图个大家喜欢，哪像你，哪样不是大手笔，今天的盛世华庭又是开门红，如果不是她们拦着我也去凑热闹了。”

    “怎么琪琪你要买房，你要什么房子，说一声，只要是盛宇的楼盘，随便选。”孙曼丽大包大揽。

    李子豪看了老妈一眼，无语。

    孙曼丽心里说：我还不是为了搞好关系，为了经常来这里见到赵江生，我也是拼了，我容易吗我？

    郭琪琪：“谢谢孙姨。说起来，我跟你们盛宇还是蛮有缘分的，我们买的第一套房就是盛宇的。”

    李子豪：“是吗？是哪个楼盘？”

    郭琪琪：“林海云天。”

    李子豪：“哦！那是早几年开发的了，你，有眼光。”

    孙曼丽感叹：“是缘分，真的是缘分。”

    “好，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李子豪安顿好母亲又转向郭琪琪“如果你真的对盛世华庭有兴趣，可以来找我。”

    郭琪琪：“我对住房没兴趣，我考虑的是营业房，准备在河东新区开一家别来无恙的分店，如果盛世华庭有合适的，当然是首选，毕竟咱们有缘分，好歹也算是半个自己人吧！呵呵！”

    李子豪：“谢谢你对盛宇的支持，不过盛世华庭不太适合别来无恙，我另外有一个好介绍。”

    “喔，说来听听。”郭琪琪来了兴趣。

    李子豪：“我们盛宇下一步准备在河东新区的东山谷打造一个养生的小镇，目前正在谈地皮的收购，小镇的规划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今天看了这里，我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蓝图，我建议你到时候把别来无恙开在小镇来。等设计效果图出来的时候，你优先选。”

    看着侃侃而谈的儿子和认真倾听的郭琪琪，孙曼丽感到特别满足，两个儿子都很优秀，现在还多了半个女儿，生活待自己不算薄，自己应该知足常乐。

    郭琪琪：“这是你们公司的商业秘密，你告诉我，不怕泄露出去？”

    李子豪：“不怕，一切靠实力说话。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都靠边站。”

    好霸气！

    郭琪琪忍不住暗暗喝彩。不愧是我的便宜弟弟啊！

    不知不觉中我们琪琪大小姐的男神目录里又多了一人。

    孙曼丽：“子豪，你看你，一说起工作上的事情就眉飞色舞，没完没了。平时也要多出来活动活动，经常来这里吃吃饭，喝喝咖啡，这里的味道很不错的。”还有一句话没说：“联络感情。”

    “好，我以后一定常来，我发觉这里能够给我很多灵感。”

    刚刚走过来的朱颜听到了他这句话，嗯！看来他们相处得还不错，气氛友好融洽。

    “饭菜准备好了，琪琪，我们一起为子豪庆祝一下吧！”

    孙曼丽正想着怎么开口请大家一起为儿子庆祝，没想到朱颜先想到了，心里很高兴。难怪大儿子经常往这里跑，看那意思是喜欢朱朱，说老实话自己也喜欢朱朱，要是……呵呵！要不要自己帮他使点劲。

    不管孙曼丽怎么想的，这顿饭是吃得皆大欢喜。

    刘建平的办公室

    刘建平今天不用接女儿，所以一点都不着急，同事们都下班走了，他还对着电脑发呆。

    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

    如果女儿在家，他还可以跟女儿玩一会。可今天女儿去姥姥家了。妻子不可能这么早回来。

    刘建平突然觉得自己无所事事了。心里闲得发慌。自己需要做点什么呢？

    看电影？那是谈恋爱时候的奢侈品，结婚后还看过几次，有了女儿后，他都不知道电影院的门在哪？不是他不想看，可每次好像都是妻子没空。

    泡酒吧？除了自己酒量不行，好像那里的气氛也跟自己这种居家男人格格不入。

    同事们知道他是居家好男人，下班要接女儿，回家还要做饭，所以一般都不主动约他出去吃饭喝酒什么的。

    在这个城市，没有朋友，没有自己的爱好，自己也才三十多点怎么就有一股老气横秋，暮气沉沉的感觉。

    以前跟岳父岳母住在一起，一大家子，热热闹闹，自己不觉得，可自从有了自己的房子，怎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呢？按理说，有房有车，老婆女儿热炕头，应该很满足很踏实才对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因为妻子？她忙于工作，很少陪自己？还是她挣的钱比自己多，自己感觉没面子？好像都不是。妻子对这个家还是很尽责的，有空的时候，也会帮忙做家务，休假的时候也会带着女儿去公园游乐场，她尽最大努力，赚钱养家，她是比自己挣得多，可自己也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面子算什么？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谁会跟钱过不去？

    手机电话响了，刘建平拿起来看，是田恬，妻子公司里的一个小姑娘，来过家里几次，很活泼，嘴巴很甜，刘哥长，杨姐短的，跟女儿也能玩到一块。

    刘建平接电话：“喂，田恬。”

    田恬一上来就噼里啪啦：“刘哥，杨姐有消息吗？你跟她联系上没有？”

    “你说什么？”刘建平有几秒钟没反应过来。

    田恬：“杨姐今天一天都没来，我……”

    “哦！田恬，我想起来了，你早上打过电话来的，后来你们公司里也打过电话问我，你看，我这一忙……我现在还在公司还没回家呢？”

    “刘哥，你还没下班啊？杨姐今天一天都没来，我就想问问你，她有没有跟你联系，是不是生病了？”

    “我这就回家去看看。”

    “我打过你家里的电话了，也没人接。杨姐的手机还是关机，所以才又给你打电话。”

    “是嘛？我一会去岳母家看看，是不是回娘家了？谢谢你的关心，田恬。”

    “不用谢，有消息通知我一声。”

    “好。”

    挂断电话，刘建平这才想到妻子今天一天都没有出现了，早上起床，以为她已经走了，可公司说她并没有去上班，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她会去哪里呢？像这种情况以前可从来没有过？难道是出车祸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自己不知不觉在办公室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外面天都快黑了。

    收拾收拾，回家去。
    江城滨江花园

    刘建平回到自家所在的小区，站在楼下，看向自家所在的12楼，希望看到从屋子里露出灯光，然而，除了黑洞洞的窗口，什么都没有。

    摇摇头，自嘲地一笑，刘建平进了电梯。

    家里果然没人。还是早上自己出门时候的样子。

    刘建平刚才在小区外面的小饭馆吃了晚饭，还破天荒地喝了二两小酒。他没什么酒量，这时候，酒劲上来了，头有些晕乎乎的。他到浴室去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走进卧室，就这么一头倒在床上。

    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卧室里很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自己的胸腔一般。安静的卧室里还有一股味道，那是他熟悉的味道，是妻子杨红的……

    刘建平一下子坐起来，冷汗顺着脸颊落下来，滴在木地板上，悄无声息，毫无涟漪，而他却像受到惊吓一般，趴在地板上，盯着地上看，你会以为他是在看滴落的汗水，然而眼睛的余光却瞟向了床底，手慢慢的掀开了床罩……床底下，杨红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发出渗人的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没事躲床底下干什么，怪吓人的，还不出来？”

    回答他的是静默。

    他伸手去拉杨红，感觉她的手冰冷。

    “你在这躺多久了？地上凉，当心生病。”

    刘建平使劲把杨红拉出来，她脸色发青，还是不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喂！你说话呀！你起来呀！你怎么不说话了？”

    “喂！你说话呀！你起来呀！你怎么不说话了？”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自己好像说过？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不是刚才吗？

    “喂！你说话呀！你起来呀！你怎么不说话了？”

    ……

    这句话一直在刘建平耳边回响。

    他伸出手，摸到杨红的鼻子边，没有气息。再摸她的嘴唇，依然，再往下，看到脖子上青紫的掐痕……

    杨红死了吗？死了？谁杀了她？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样的场面在哪里见过？

    为什么自己以前好像做过这些动作？

    还有那句话，自己也说过。

    什么时候？

    就在昨晚。

    “啊！”刘建平大叫一声，抱住脑袋。

    他想起来了，是自己把妻子杨红掐死了！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刘建平哄女儿睡觉，杨红在微信群里开会给自己的下属布置明天的任务。

    等孩子睡着了过来，杨红还没说完，他用眼神询问还有多久？杨红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马上。

    他就先进卧室去了。

    过了一会儿，杨红也进来了。

    “哎！没办法，我得盯紧点，明天盛世华庭首发，手底下有多半是新人，不能出纰漏。”

    “你也别过分紧张，”

    “老公，我准备今年拿40万的奖金，所以得努力加油啊！”

    “能够拿到当然好，不行也别勉强。”

    “我就不喜欢听你这么说，一点追求都没有？就知道安于现状。”

    “你是不是嫌弃我挣不到钱了？对这个家我付出的不比你少。”

    刘建平的声音大了起来。

    “是，是是，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和女儿的靠山，行了吧！”杨红连忙安抚他。

    这还差不多。

    见刘建平不吭声了杨红又说道：“说件高兴的事情给你听，我们总经理找我谈话了，说等忙完盛世华庭，下一个项目的销售让我单独负责，那样的话，挣的钱更多，不像现在要跟其他三个组分。”

    “那不是更忙更累？恐怕连你的人影都看不见了？”刘建平的话里有点酸意。

    “要不我回来，你养着我，咱们在家天天大眼瞪小眼，吃什么，喝什么，房贷怎么办？”

    “说起房子，我本来就不打算买，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是你非要买不可，自己给自己压力，自己找罪受。”

    “我给自己找罪受？我又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还要长期住在老婆娘家吗？你有点出息好吗？一点追求都没有！能够自己买房，为什么不自己买？我拼命挣钱，难道还有错吗？”

    “你拼命挣钱，那你就去跟你的钱过吧，你还回这个家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回家？这个房子是我用钱买的。”

    “房子是你用钱买的？那我就不该住这是不是？我是靠你养活的？”

    ……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发展成为争吵的趋势。

    刘建平的耳边是一阵嗡嗡的声音，他看见杨红的嘴唇一上一下在翕动，脑子里闪现的却是公司里同事偷偷议论的声音：

    “刘建平买新房子了。”

    “是吗？看不出来啊？他才挣多少工资？”

    “人家有个好老婆呀！她老婆是卖房子的。”

    “卖房子？嘿嘿，说不定还卖……”

    “听说她们公司还奖励她20万。”

    “难怪，老板真大方啊！”

    “大方？哪个老板是真大方？说不定有一腿呢？”

    ……

    后面的话越说越难听。

    “啊！”刘建平捂住脑袋大叫一声，满脸痛苦样。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杨红扑过来，一脸关切。

    而在刘建平的眼里看到的却是一脸不屑和讥诮。

    他抓住杨红拼命摇晃，“你是不是早就嫌弃我了？你的钱都是干净的吗？”

    “刘建平你疯了，说这种话？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不是男人？你的老板才是男人吗？”

    刘建平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的话让杨红伤心欲绝，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出一句：“你无耻！”

    她知道丈夫现在不够冷静，不想和他争论，就打开房门准备去隔壁女儿房间，让丈夫一个人在这里冷静冷静。

    然而她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却被一股大力拖了回来，刘建平使劲把她摔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你你别乱来啊？”

    刘建平仿佛听不到她说话一般，使劲扑上去，掐住杨红的脖子，嘴里念叨着：“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

    杨红拼命挣扎，奈何不是刘建平的对手，渐渐地手不动了，脚也不到了，只有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过了好一会儿，刘建平才松开手，看着杨红说道：

    “喂！你说话呀！你起来呀！你怎么不说话了？”

    “喂！你说话呀！你起来呀！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你别瞪着我了，快起来吧！别闹了。”

    杨红一动不动。

    刘建平伸出手，探她的鼻息，摸她的嘴唇，杨红毫无反应。

    “死了？杨红死了，我掐死她了……刘建平看着自己的手满脸不可置信。

    “你别瞪着我，我怕……”

    他把杨红推到床底下。

    杨红的手机还在响，有消息来，他把它关了，也扔在床底下。

    然后自己爬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如惊弓之鸟，渐渐地最后竟然睡着了。

    此刻的刘建平面对杨红的尸体，完全回想起了昨晚他杀死杨红的过程。奇怪的是今天早上他竟然如同没事人一样起床，送女儿，上班……难道是潜意识里想把这一切忘掉，当没发生过？然而，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了。现在要怎样来收拾残局呢？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杨红死了，自己还有时间安排。

    好好想一想。

    他从床底下摸出杨红的手机，打开微信，看到很多条信息，都是在问杨红在哪里。

    他直接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和一条消息，告诉大家在外地散心去了。然后他又在杨红的工作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这样，能够拖延一下时间，让他想办法。就算以后别人怀疑，也会以为杨红在外地遭遇意外呀什么的，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做完这一切，他把手机关了。然后开始思考杨红的尸体怎么办？

    不可能长期放在家里，会变坏的，有人上门来也会被发现。

    转移出去，电梯里，车库和小区门口都有摄像头，会被拍到的。

    怎样才能躲过摄像头呢？

    装箱子里或者编织袋，就算摄像头拍到，也只会认为是行李。

    刘建平拿出一个大行李箱，那还是他们结婚出去度蜜月买的。

    杨红买箱子的时候恐怕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的归宿竟然是在这箱子里。

    箱子装不下一个完整的大人，刘建平想了想，去厨房拿了菜刀。

    黑夜里，罪恶的手再次高高举起。
    小白楼别来无恙咖啡馆

    送走孙曼丽和李子豪母子二人，田恬伸了个懒腰，“啊！今天终于算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可把我累坏了，我得去睡个美美的觉，明天还得去上班啊，盛世华庭在河东，每天要比平时早起半个小时啊！这还是征用了琪琪的车，要是坐公交那还不得天没亮就起来。”

    朱颜：“要不你就住在河东算了，谢琳也在河东新区上班，她在那边有房子，你去跟她作伴，省得每天来回跑。”

    田恬：“这是个好主意，我明天给她打电话，她出差要回来了吧！不说了，我先上去睡了，不能跟你们比，你们是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的人。”

    田恬上楼去了，留下郭琪琪和朱颜两个。

    郭琪琪“说吧！什么情况？”

    朱颜：“什么什么情况？”

    郭琪琪：“杨红啊！我发觉你的表情不对，还有话里有话，之前问你，你正想说的时候，孙姨他们来了，给打断了。”

    朱颜：“什么时候你的观察这么敏锐了。”

    郭琪琪在头上画了两个圈圈，“手术过后，脑洞大开。还有啊，我怕田恬知道了睡不着，等她走了才问你”。郭琪琪摇头晃脑，一副我好聪明求表扬的模样。

    朱颜……

    郭琪琪：“快说，别卖关子了。”

    朱颜：“情况不太好。”

    郭琪琪：“怎么个不好法？”

    “凶多吉少，我怀疑杨红已经出事了。”

    “怎么可能，不是才发了朋友圈吗？”

    “本来看她朋友圈，我也以为她只是出去散心，问题就出在朋友圈的照片上，我觉得那张照片有些奇怪，因为用手机是照不出来这么完整的夜景的，我记得以前见过这张夜景。你知道我的记性还是不错的。我就悄悄地查了一下，你看……”

    朱颜拿出手机，搜索上海外滩夜景，这张照片赫然在列。

    “后来你说的那句：‘只要有一张照片能够说明在哪就行了’提醒了我，是呀，只要有照片，别人就会以为你在那里，其实你根本就不在。”

    “我明白，就好像有些人整天在朋友圈晒照片，一会儿在泰国普吉岛一会儿又在美国拉斯维加斯。其实他哪也没去。”

    “就是这个意思。现在这个时代一张照片不能说明什么，何况照片里没有杨红本人。其实，要想证明杨红不在上海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现在火车飞机都是实名制，只要查到杨红根本没有买到上海的火车票飞机票就清楚了。”

    “这个恐怕要警察才能办到。”

    “还有一个人也许可以。”

    “谁？”

    “哥是传说。我之前已经偷偷告诉他了，请他帮忙查一查，他答应了。”

    “你动作够快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你们三个愉快聊天的时候，现在只等哥是传说的回复了。”

    郭琪琪：“你是说杨红故意放这种照片上去，给人造成一种她在上海的假象。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她要这么做而是有人利用了她的手机，想要制造一种她在上海的假象。

    “是谁？”

    “我不知道，我猜，手机已经不在杨红手里了，你想想就算出去度假散心也没必要随时关机吧？”

    “有道理。”

    “所以，我问田恬要杨红的照片想看看她的样子，看有没有发现。结果我感觉到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动不动，死了？”郭琪琪紧张地问。

    “应该是。而且是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既然朱颜这么说那就应该是真的了。郭琪琪知道她不会随随便便说一个人死了的。“我们赶快报警吧！”

    “是应该报警，但是我们既不是她的同事也不是她的朋友，更不是她的亲人，怎么去报警呐？凭什么去报警？难道跟警察叔叔说我有特异功能，我感应到杨红已经死啦！你们赶快去抓凶手……更何况我虽然能够感应到她死了，但是现在却不能证明她是怎么死的?自杀还是遇害?”

    “对哦！不能这么说，警察肯定不会相信，除非是曾诚。要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让他再立功，嘿嘿！”

    “他远在莲里，告诉他也没用，像这种失踪案件只能先去辖区派出所，除非能够证明是刑事案件。”

    郭琪琪：“或许她是自杀呢？”

    “自杀是第一种可能。”

    “对呀！你刚才也说有可能自杀或者遇害。也许她真的是到上海去散心，然后想不开就……”

    朱颜接过她的话头，“就自杀了？那朋友圈怎么解释?”

    郭琪琪：“她发完朋友圈之后才死的嘛！”

    “这样解释也说得通啊！”朱颜喃喃道。

    郭琪琪：“哈哈！我是不是很聪明，脑洞大开！”

    “不对，不对！一个要想自杀的人，会费劲巴力地去搜一张照片放在朋友圈吗？”

    “也许她是想告诉我们她死在哪里的啊！”

    “你想多了吧！那你留意明天的新闻，看有没有人跳黄浦江。”

    正说着，朱颜的手机有消息来了，是哥是传说发的：没有查到杨红购买火车票和飞机票的记录。后面还加了一句：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多开动大脑，多和朋友分析，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人顶个诸葛亮。注意安全，不要冒险。

    郭琪琪也瞄了一眼消息，哈！还真体贴入微。

    朱颜：“现在我们又从另外一个方面证实了杨红不在上海。”

    郭琪琪：“不在上海，也不是自杀，那么有可能在江城就遇害了?”

    “这就是另外一种可能。嗨！我说你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还蛮像那么回事啊！”

    郭琪琪得意地“那当然，脑洞大开嘛，呵呵！你说不是自杀，那你能不能再感应一下杨红在什么地方？是怎么死的?”

    朱颜闭上眼睛，像是在努力回忆，又像是在寻找。

    拨开一些杂乱无章的画面脑海里慢慢出现了杨红的样子，怎么跟之前感觉到的不一样呢？

    “她躺在黑暗里，一个狭小的空间……血流满面……支离破碎。”

    朱颜喘口气，脸色苍白，刚才的感应让她心力交瘁。

    郭琪琪：“太可怕了，你是说她被分解了？”

    朱颜点点头，“估计是被装在箱子之类了，肯定是他杀！”

    “呕哇！”

    郭琪琪忍不住，发出一阵干呕声，冲进了洗手间。

    “琪琪，琪琪你没事吧？”

    朱颜跟着跑进洗手间，郭琪琪已经吐得一塌糊涂。

    “对不起，琪琪，我不该告诉你这些。”

    郭琪琪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不怪你，是我自己追着问的，我也没想到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搞错了？”

    “我也希望搞错了。那就代表杨红没事。哎！要是我能够提前预感到就好了，每次都是事后诸葛亮，有这种能力也不见得是好事。”

    “朱朱，别这样说。世界上每天那么多突发事件死那么多人，要是你都能够未卜先知，你不是神仙也是妖怪了。其实有这样的能力已经很好了，至少你可以帮着找到凶手。”

    “那我明天就去报警，让警察赶快去找凶手。”

    “好，我陪你去。”

    “不用，让田恬陪我去就行了。”

    其实田恬一晚上也没睡好，总是梦到杨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梦里杨红总是在一团红雾中，看不清楚她的脸。

    天还没亮她就醒了，下楼看见朱颜坐在楼下大厅里。

    “朱朱，你不是码了一晚上的字吧？”

    “不是，我在等你。”

    “起这么早？干嘛？”

    “杨红的事情，我昨晚没告诉你，她可能被害了？”

    “被害？怎么可能？昨晚她还发朋友圈，在群里发言了。你是说她在那之后被害了？”

    “不，应该是在之前。”

    朱颜把昨晚的感应和分析告诉了她。

    田恬拿出手机，先拨打杨红的电话，还是这个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现在怎么办？”

    “报警吧！你和我一起去，你是杨红的同事，警察问什么你也好回答。”
    两人去了杨红家所在的派出所报案。报杨红失踪。

    接待她们的警察做了记录说，你们只是现在联系不上她，这才一天时间，只能说是失联还不能算是失踪，说不定今天就联系上了，我们会处理的，回去等消息吧！

    田恬：“就这样？你们不去调查吗？不去寻找吗？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也，就让我们回去等消息?”

    “我们怎么开展工作是我们的事情，用不着告诉你。”

    “我，我现在不报失踪了，我报她被人杀了。”田恬急了，脱口而出。

    “小姑娘，杀人是要讲证据的。你说她被杀了，谁杀的，在哪？你知道吗？”

    田恬：“我……我……我要知道还来报警干什么？这不是让你们警察去查吗？”

    田恬情绪有些激动。

    警察：“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这不是添乱吗？”

    朱颜：“不好意思，我朋友也是太担心了，所以才怀疑……”

    警察：“可以理解。这种情况我见多了，来这里报案的人心情都很急切，既然你们怀疑，那就说说你们怀疑的根据。”

    朱颜示意田恬开口。

    田恬就说了平时杨红的为人，工作情况，强调她是一个不可能丢下工作一走了之的人，特别是在公司有重要活动的情况下，朱颜在旁边作了一些补充。除了她感应到的没说，其它该说的都说了。

    这个警察工作还是挺认真的，仔细做着记录，末了让两人签字，留下联系方式，说道：“你们说的情况我们会安排调查的，如果有需要还会联系你们的。”

    田恬还想说什么，朱颜拉住她，对警察说了谢谢就往外走。

    田恬：“你拉我干什么？”

    朱颜：“警察办案是有程序的，你再多说也无益，难道你还想守在这里等消息吗？”

    “那怎么办？”

    “你先去上班吧！”

    “不想。”

    “那先请个假总可以吧？直接给你们老总打电话，让他也有个心里准备。”

    “心里准备?”

    “你已经报了案，警察随时可能会去公司调查，别让他感觉太突然，还有不尊重老板，以后给你脸色看。”

    当田恬给李子豪打电话请假并告诉他自己报案以后，李子豪果然感觉很突然，说：“谁让你擅做主张，为什么不先汇报?”

    田恬刚才在警察叔叔那里受了气现在扒拉扒拉全朝着李子豪怼回去：“我是以杨红朋友的身份报案，不是以公司员工的身份，难道我汇报了你就不报案了，还是你觉得杨红的事情不重要，我现在只是友情通知你，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大不了开除我，不，我现在就炒你鱿鱼，我不干了！”

    电话那头李子豪听得直皱眉，他还没说话，田恬就把电话挂了。

    朱颜看着田恬：“你真打算不干了？”

    “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可别劝我。”

    朱颜心说，你正在气头上，连老板都成了你的出气筒，我劝你干嘛，可怜便宜弟弟无故躺枪啊！

    “你辞职不干正合我意。”

    田恬吃惊：“啊？！”她还准备想好台词面对朱颜的劝说呢！

    “啊什么啊？走了，干正事。”

    “去哪？”

    “杨红家就在附近，去她家看看。你先给他老公打电话，看他在不在家?”

    田恬给刘建平打电话，“喂，刘哥，我是田恬，我想问一下杨姐她有跟你联系吗？没有啊？那你现在在家吗？不在啊？上班了。哦……”

    田恬挂了电话，看着朱颜，“他不在家，我们还要去吗？”

    “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想法肯定有。昨晚根据我的感应和琪琪的分析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杨红已经遇害，排除了自杀，那么我们就从他杀的角度来分析，你帮着我啊！”

    朱颜记得哥是传说给她说过，光靠感应是不行的，有时候感应到的只是一个画面一个片段或者一种结果，不能说明问题，要学会自己分析，寻找证据和答案，两者结合才能事半功倍，达到完美。

    朱颜努力往这个方向靠拢。

    田恬点头。“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杨红遇害有几种可能，一是意外，比如车祸，但杨红上班所经过的地方并没有交通事故发生，就算遭遇车祸之类的意外，大白天上班高峰期，也不可能对她采取这种残忍手段，所以这一条可以排除。二是蓄意，比如绑架被杀害或者仇人买凶杀人。”

    “这么复杂呀？”

    “不复杂，你就当是警察问你问题咯！现在我问你，以你对杨红的了解她有没有可能被绑架或者仇杀?”

    “不可能，绑架她有什么好处，她又不是大款，如果是李子豪被绑还有可能。”田恬一口否定。

    朱颜：这小妮子，跟老板杠上了。

    “至于说仇杀，杨姐在公司里人缘挺好的，没有跟谁有仇。她为人热情，喜欢帮助人，对下属工作方面要求严格，但也不过分，同事不会因为这个对她不满的，就算有人不满，最多也就发几句牢骚，不会因此杀人的。”

    “那她有没有竞争对手?”

    “竞争肯定有，销售部下面四个部门，暗地里竞争激烈，相互抢客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都不敢闹到明面上来，也不可能就为此杀掉一个部门经理吧？这样有什么好处？何况是这样残忍的手段，这得有多大的仇啊？”

    “那会不会是盛宇的仇家?毕竟现在它是树大招风。”

    “搞盛宇，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搞掉李子豪或者集团 董事长，一个部门经理，对盛宇没有影响，要知道房地产公司别的不多，销售最多，没有杨红，还有李红，王红，张红……”

    朱颜不得不承认田恬的话是糙但理不糙。

    “田恬，你看你分析得头头是道，分析透彻了是不是就不复杂了？也算是帮我理清了思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田恬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朱颜：“所以，我们逐一排除了以上的这些可能，那么还有哪些是我们没想到的呢？”

    田恬：“还有情杀?”

    “杨红有情人吗？或者情敌?”

    田恬摇摇头，“杨姐和刘哥的感情很好，没听说谁有情人外遇。”

    “我们又排除了一种可能。”

    “全都排除了，不白分析半天了。”

    “没有白费。这些可能都不存在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怀疑杨红哪也没去，根本就在家里。因为不论是以上哪种情况，都得杨红出门才能成立吧！”

    田恬想了想：“对。这些可能不成立，就证明杨红没出门。”

    朱颜：“你帮我好好捋一捋杨红失踪前后，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田恬：“杨红在失踪前，最后一次跟人联系是前天晚上，微信群里开会，开完会是晚上10点多钟，之后到第二天上午8点公司里发现她没有来上班，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可能发生很多的事情，而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她家里。哦！天啦！难道你怀疑刘……

    “对。我怀疑他，而且杨红是在家里出事的。”

    “家里?那朋友圈又是怎么回事？”

    “是他利用杨红发的手机发的。”

    “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在朋友圈儿发照片，还在微信群里发言呢?”

    “当然是要造成一种杨红不在江城的假象。既然是假象那么杨红就在江城，就在家里。”

    田恬吃惊地捂住了嘴。

    “这是我们通过分析得出的结论，也是我为什么要求去杨红家看看的原因。那里就是案发现场。”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你直接说不就完了吗？”

    “别人说的未必是真的，我感应到的也未必全面，一切要讲证据。”

    “看你，真的当自己是警察了，说话还一套一套的，难怪琪琪说你越来越像你便宜哥哥了。”

    “便宜哥哥?哥是传说?我倒希望像他那样，别看我有特殊感应，可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这么谦虚?难得啊！”

    “谦虚使人进步。”

    “总是说不过你。”
    两人去了杨红家所在的派出所报案。报杨红失踪。

    接待她们的警察做了记录说，你们只是现在联系不上她，这才一天时间，只能说是失联还不能算是失踪，说不定今天就联系上了，我们会处理的，回去等消息吧！

    田恬：“就这样？你们不去调查吗？不去寻找吗？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也，就让我们回去等消息?”

    “我们怎么开展工作是我们的事情，用不着告诉你。”

    “我，我现在不报失踪了，我报她被人杀了。”田恬急了，脱口而出。

    “小姑娘，杀人是要讲证据的。你说她被杀了，谁杀的，在哪？你知道吗？”

    田恬：“我……我……我要知道还来报警干什么？这不是让你们警察去查吗？”

    田恬情绪有些激动。

    警察：“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这不是添乱吗？”

    朱颜：“不好意思，我朋友也是太担心了，所以才怀疑……”

    警察：“可以理解。这种情况我见多了，来这里报案的人心情都很急切，既然你们怀疑，那就说说你们怀疑的根据。”

    朱颜示意田恬开口。

    田恬就说了平时杨红的为人，工作情况，强调她是一个不可能丢下工作一走了之的人，特别是在公司有重要活动的情况下，朱颜在旁边作了一些补充。除了她感应到的没说，其它该说的都说了。

    这个警察工作还是挺认真的，仔细做着记录，末了让两人签字，留下联系方式，说道：“你们说的情况我们会安排调查的，如果有需要还会联系你们的。”

    田恬还想说什么，朱颜拉住她，对警察说了谢谢就往外走。

    田恬：“你拉我干什么？”

    朱颜：“警察办案是有程序的，你再多说也无益，难道你还想守在这里等消息吗？”

    “那怎么办？”

    “你先去上班吧！”

    “不想。”

    “那先请个假总可以吧？直接给你们老总打电话，让他也有个心里准备。”

    “心里准备?”

    “你已经报了案，警察随时可能会去公司调查，别让他感觉太突然，还有不尊重老板，以后给你脸色看。”

    当田恬给李子豪打电话请假并告诉他自己报案以后，李子豪果然感觉很突然，说：“谁让你擅做主张，为什么不先汇报?”

    田恬刚才在警察叔叔那里受了气现在扒拉扒拉全朝着李子豪怼回去：“我是以杨红朋友的身份报案，不是以公司员工的身份，难道我汇报了你就不报案了，还是你觉得杨红的事情不重要，我现在只是友情通知你，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大不了开除我，不，我现在就炒你鱿鱼，我不干了！”

    电话那头李子豪听得直皱眉，他还没说话，田恬就把电话挂了。

    朱颜看着田恬：“你真打算不干了？”

    “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可别劝我。”

    朱颜心说，你正在气头上，连老板都成了你的出气筒，我劝你干嘛，可怜便宜弟弟无故躺枪啊！

    “你辞职不干正合我意。”

    田恬吃惊：“啊？！”她还准备想好台词面对朱颜的劝说呢！

    “啊什么啊？走了，干正事。”

    “去哪？”

    “杨红家就在附近，去她家看看。你先给他老公打电话，看他在不在家?”

    田恬给刘建平打电话，“喂，刘哥，我是田恬，我想问一下杨姐她有跟你联系吗？没有啊？那你现在在家吗？不在啊？上班了。哦……”

    田恬挂了电话，看着朱颜，“他不在家，我们还要去吗？”

    “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想法肯定有。昨晚根据我的感应和琪琪的分析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杨红已经遇害，排除了自杀，那么我们就从他杀的角度来分析，你帮着我啊！”

    朱颜记得哥是传说给她说过，光靠感应是不行的，有时候感应到的只是一个画面一个片段或者一种结果，不能说明问题，要学会自己分析，寻找证据和答案，两者结合才能事半功倍，达到完美。

    朱颜努力往这个方向靠拢。

    田恬点头。“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杨红遇害有几种可能，一是意外，比如车祸，但杨红上班所经过的地方并没有交通事故发生，就算遭遇车祸之类的意外，大白天上班高峰期，也不可能对她采取这种残忍手段，所以这一条可以排除。二是蓄意，比如绑架被杀害或者仇人买凶杀人。”

    “这么复杂呀？”

    “不复杂，你就当是警察问你问题咯！现在我问你，以你对杨红的了解她有没有可能被绑架或者仇杀?”

    “不可能，绑架她有什么好处，她又不是大款，如果是李子豪被绑还有可能。”田恬一口否定。

    朱颜：这小妮子，跟老板杠上了。

    “至于说仇杀，杨姐在公司里人缘挺好的，没有跟谁有仇。她为人热情，喜欢帮助人，对下属工作方面要求严格，但也不过分，同事不会因为这个对她不满的，就算有人不满，最多也就发几句牢骚，不会因此杀人的。”

    “那她有没有竞争对手?”

    “竞争肯定有，销售部下面四个部门，暗地里竞争激烈，相互抢客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都不敢闹到明面上来，也不可能就为此杀掉一个部门经理吧？这样有什么好处？何况是这样残忍的手段，这得有多大的仇啊？”

    “那会不会是盛宇的仇家?毕竟现在它是树大招风。”

    “搞盛宇，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搞掉李子豪或者集团 董事长，一个部门经理，对盛宇没有影响，要知道房地产公司别的不多，销售最多，没有杨红，还有李红，王红，张红……”

    朱颜不得不承认田恬的话是糙但理不糙。

    “田恬，你看你分析得头头是道，分析透彻了是不是就不复杂了？也算是帮我理清了思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田恬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朱颜：“所以，我们逐一排除了以上的这些可能，那么还有哪些是我们没想到的呢？”

    田恬：“还有情杀?”

    “杨红有情人吗？或者情敌?”

    田恬摇摇头，“杨姐和刘哥的感情很好，没听说谁有情人外遇。”

    “我们又排除了一种可能。”

    “全都排除了，不白分析半天了。”

    “没有白费。这些可能都不存在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怀疑杨红哪也没去，根本就在家里。因为不论是以上哪种情况，都得杨红出门才能成立吧！”

    田恬想了想：“对。这些可能不成立，就证明杨红没出门。”

    朱颜：“你帮我好好捋一捋杨红失踪前后，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田恬：“杨红在失踪前，最后一次跟人联系是前天晚上，微信群里开会，开完会是晚上10点多钟，之后到第二天上午8点公司里发现她没有来上班，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可能发生很多的事情，而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她家里。哦！天啦！难道你怀疑刘……

    “对。我怀疑他，而且杨红是在家里出事的。”

    “家里?那朋友圈又是怎么回事？”

    “是他利用杨红发的手机发的。”

    “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在朋友圈儿发照片，还在微信群里发言呢?”

    “当然是要造成一种杨红不在江城的假象。既然是假象那么杨红就在江城，就在家里。”

    田恬吃惊地捂住了嘴。

    “这是我们通过分析得出的结论，也是我为什么要求去杨红家看看的原因。那里就是案发现场。”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你直接说不就完了吗？”

    “别人说的未必是真的，我感应到的也未必全面，一切要讲证据。”

    “看你，真的当自己是警察了，说话还一套一套的，难怪琪琪说你越来越像你便宜哥哥了。”

    “便宜哥哥?哥是传说?我倒希望像他那样，别看我有特殊感应，可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这么谦虚?难得啊！”

    “谦虚使人进步。”

    “总是说不过你。”
    昨天晚上刘建平忙了一晚上。

    要把杨红在箱子里安顿好，这有点费劲，菜刀用起来不顺手，要是有斧头之类的说不定更好……刚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慢慢地这一切他做得有条不紊，他已经不再害怕，此刻的杨红在他眼里已经失去了人的意义，只不过是一堆物体，或者说是一堆肉而已，他只是想快点把她处理掉而已。

    虽然在杨红的微信上发了信息，让大家相信杨红还活着，还在外地散心，为他处理杨红赢得了时间，但是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要抓紧时间才行。

    装好箱子，屋子里清除干净，抹去一切痕迹，身上溅满血的衣服脱下来装进垃圾袋准备扔掉，然后再一次看看房间，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应该是没有了。这才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感觉卧室里味道不太好赶紧喷了半瓶空气清新剂，这才准备出门，趁天还没亮，没多少人注意，他得赶紧把尸体弄出去。刘建平拖着行李箱进了电梯，直接坐到地下车库，那里停着家里的车，这部车平时多数时候是杨红在开。

    刘建平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和垃圾袋放进去，然后打开车门，发动汽车，出了地下车库，开出小区，往城外开去。

    出了城，刘建平把车沿着江边公路开，本来他打算找个地方把箱子埋了，又觉得不妥，埋浅了容易被发现，埋深点他又没带工具，干脆扔到江里沉下去，最好是被冲到下游，那样很难被人发现。

    刘建平在沿江公路开了半个多小时后拐进一条土路，这是一条以前运沙石的路，还有一个码头，现在已经废弃了。

    把车停在码头上，先找了个地方把垃圾袋埋了，然后拖着行李箱，使劲把它推进了江水里，噗通一声，行李箱落了下去，江水荡起一阵涟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下他的心也像石头落了地稳定了下来。

    刘建平拍拍手，头也不回上了车。

    这个时候回家还可以睡一会，明天依然没事人一样照常去上班。

    刘建平刚刚到公司就接到了田恬的电话，问他杨红有没有跟他联系，他回答说没有。田恬又问他现在在哪？这个时候他当然应该在公司上班啊。

    挂了电话，他觉得这个田恬好讨厌，多管闲事。她会不会是在怀疑什么？他又前后左右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家里也都收拾好了，该扔的都扔了……

    等一下，杨红的手机还在家里！

    昨天用她的手机发了信息过后，本打算和尸体一起扔掉，后来想想，还可以利用手机隔天发点消息，让大家继续认为杨红还活着，就把手机留了下来。今天准备上班带到公司来，抽空发信息，没想到临出门的时候，只拿了自己的手机，把杨红的手机忘在家里了。

    刘建平再一次检查了自己的包，确定没有手机。

    他倒是不担心有人会给手机打电话，因为手机是关着的。他担心的是有人进房间去看到，比如岳父岳母，他们有家里的钥匙，又比如警察……

    虽然这种可能很小，但是也绝不能大意。自己安排得这么完美，不能因为一个手机而功亏一篑。

    想明白这点，他坐不住了，他得赶紧回去把手机拿到，只有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稳妥的。

    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啊！

    刘建平跟同事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忙忙赶回家去。

    朱颜和田恬两人很快来到杨红家所在的滨江花园。

    田恬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

    坐电梯上12楼，站在杨红家门口，毫无意外，朱颜打了个寒颤，好像有一股冷风吹在身上，浑身冒冷气。现在她敢肯定，这里是杨红遇害的地方。闭上眼睛，她脑子里清晰地出现了杨红拼命挣扎的样子，死不瞑目的样子，还有一片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样子。她简直无法再看下去，但是她得看清楚凶手，是一个男人，应该是杨红的丈夫。

    朱颜：“如果能够进去看一下，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

    田恬下意识地敲门。

    “这个时候有人来开门才怪。”

    “确实没人。我们怎么进去？”

    “除了她丈夫，谁还有钥匙？”

    “她妈妈应该有，我跟杨红去过她娘家，那时候他们还没买房子，跟父母住在一起。”

    “你打电话给她妈妈，请她带钥匙来开门，就说杨红把公司重要文件放在家里了要你来拿，而她老公上班走不开只能麻烦老人家来开门了。”

    “好，我马上打。”

    在田恬打电话的同时，朱颜也拿起了电话。

    田恬：“杨妈妈有钥匙，她马上过来。我们就在这等她吧！”

    匆匆忙忙赶回家的刘建平刚刚走出电梯，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人，是田恬和另外一个女子。

    刘建平心里咯噔一下，她们怎么在这儿，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想要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田恬她们就盯着电梯口，已经看见他了，刘建平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他以前觉得田恬活泼可爱，今天却觉得她是极其讨厌。

    朱颜和田恬正在等着杨红的妈妈过来开门，没想到却等来了刘建平。

    田恬也没想到刘建平会突然回来

    小声道：“怎么办？撞上了。”

    朱颜：“别怕，随机应变。”

    看着越走越近的刘建平，朱颜眼皮直跳，手脚冰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错，就是这个人杀死了杨红。这个人渣！

    田恬只得先打招呼：“刘哥，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回来了？”

    刘建平：“我有份资料忘记了，回来拿。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田恬：“我们……我们在附近办事，就顺便上来看看杨姐回来没有，结果敲了半天门还是没有人。哎！杨姐也是，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处理呢，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群龙无首啊！刘哥，你说杨姐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刘建平：“我也说不清楚，你知道她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说是去散心，估计还得有几天吧！”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旁边的朱颜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摇摇欲坠。

    田恬一把扶住她：朱朱，你怎么了，是不是头晕了?

    朱颜向田恬眨了眨眼，有气无力地说：“没吃早饭。”

    田恬看向刘建平：“刘哥，我朋友有低血糖，我带她下去吃点东西，不打扰你了。”说着扶住朱颜准备赶紧离开。

    刘建平：“不要紧吗？要不要送医院？”

    田恬：“不要紧，吃点东西就行了。”又转向朱颜埋怨道：“你看你，说了好多次了，叫你吃早饭，你就是不听，走吧。”两人转身朝电梯走去。

    却听到身后刘建平的声音：“等一下。”

    两人僵住。

    只听得刘建平说道：“不要紧的话，进来休息一下再走吧，我给你朋友兑杯糖水，低血糖喝杯糖水很快就好了。”

    田恬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为什么自己不说很严重，要送医院，现在，走不掉了吧！

    田恬婉拒：“谢谢刘哥，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能不进来呢？要是你杨姐知道我这么怠慢你们，她会生气的。”

    刘建平走过来从另一边紧紧扶住了脸色越加难看的朱颜。

    朱颜半眯着眼睛，强忍着心里的不适。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和一个凶手接触过。

    估计这会田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刘建平把房门打开说道：“进来吧！”

    进了屋子，在客厅里两人就闻到好大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这是要掩盖什么吗？

    两间卧室房门紧闭，看不到里面。

    刘建平能够让自己进来，说明杨红已经不在这里，肯定被他转移了。还是来晚了一步。要是昨晚就来会不会把他抓个现行？

    “恬恬，扶你朋友到沙发上躺下休息，我去兑糖水。”

    刘建平说着走进了厨房。

    田恬看着朱颜悄悄道：“他是不是起疑心了？趁这机会我们赶紧跑？”

    “别怕。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朱颜安慰她，“何况我已经报了警了。”

    “什么时候？”

    “你给杨妈妈打电话的时候。

    我估计警察也快到了。”

    恬恬竖起大拇指，意思是说你厉害。

    厨房里，刚才还笑容可掬的刘建平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哼！说什么顺便上来看看，哄鬼去吧！明明知道家里没人，还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难道她们怀疑杨红在家里?她们都知道些什么？

    不能慌，自己吓自己，也许她们真的是顺路上来看看，和田恬一起来的那个女的也不像是装的，应该是真的很不好。放宽心，自己做得这么完美，天衣无缝，她们不会知道的。

    我让她们进来就是要她们看看家里确实没人，等会再用杨红手机发条朋友圈，就会彻底打消她们的怀疑。

    有些人就是往往自作聪明，自欺欺人，就如同那鸵鸟，把头深深埋在沙里，殊不知整个屁股都露在外面。

    此时此刻的刘建平就是一只鸵鸟。

    等着刘建平从厨房里端着糖水出来依旧是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恬恬接过水杯，“谢谢刘哥。”又对朱颜：“有点烫，凉一下再喝。”

    朱颜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刘建平：“你们坐一下，我进去拿资料，一会一起走，我开车送你们。”

    说完把卧室门大打开走了进去了。

    刘建平进了卧室先拿到了杨红的手机，放进包里，然后走出来，自言自语道：“我把资料放哪了？瞧我在记性，可能在隔壁房间……”说着又打开隔壁房间走了进去。

    主卧室门敞开着，这是个机会。

    田恬：“要不要进去看看?”

    朱颜摇摇头否决了，“别轻举妄动。”

    刘建平既然敢让她们进来，肯定是收拾好了的，至少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的，而且还这样把门大打开，有故意的成分，也有试探的成分，说明他已经怀疑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做什么了，免得打草惊蛇，狗急跳墙。这样丧心病狂的人现在不能激怒他，安全第一，何况还有田恬在这，是自己硬要她来的，不能让她出什么事。

    刘建平进了女儿的房间，先用杨红的手机开机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消息，然后关机放进包里。这才走出来，装模作样地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田恬，杨红又有消息了，你看她的朋友圈。”

    朱颜冷冷的看着他表演。

    田恬：“真的啊？我看看……”说着拿出手机。

    果然朋友圈有一条杨红发的：不上班的日子是如此惬意，睡到自然醒。散心，继续。

    田恬：“看来杨姐是乐不思蜀了。”

    刘建平：“她平时又忙又累的，就让她好好休息几天吧！”

    朱颜心说：哼！说的真好听，是让她永远休息吧。

    嘴里却说道：“田恬，我已经好多了，该走了，刘哥，耽误你时间了。”

    “不客气，你真的好了，可以走了？”

    “嗯！”

    “那好，走吧，我送你们。”

    带头往门口走去。

    这时候，田恬手里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杨妈妈打的。遭了，忘了杨妈妈应该来了，会不会就在门外。

    走在前面的刘建平停下来，等着田恬接电话。

    田恬心一慌，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不接?”

    田恬急中生智：“是同事打的，肯定是问我们怎么还没回去，不管她，走吧！走吧！”

    说着电话又响了，还是杨妈妈打的，田恬不敢再挂，只好说：“哎呀！是大老板打的，刘哥，我去卫生间接电话。”说完，不等刘建平答应与否一溜烟跑进卫生间去了。

    田恬接通电话：“我是田恬。您在哪？”

    那头是杨妈妈的声音：“哎呀！田恬，我在楼下花园里，刚才走得太快，摔了一下，把脚扭到了，要不你下来拿钥匙，或者扶我上去。”

    田恬赶忙说道：“您就待在那，千万千万别动，我马上下来，送您去医院。”

    田恬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还好还好，没在门外，不然就撞上了要穿帮闹大发了。可这样想好像不太道德，杨妈妈可别摔着哪里。

    田恬挂了电话，出来，“好了！走吧！”

    却发现外面出奇地安静。人呢？

    “刘哥，朱朱……”

    眼前的情形让她呆住了。

    只见朱颜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朱朱，朱朱……你怎么样？”田恬跑过去拍打朱颜的脸。

    “别担心，你朋友只是晕过去了。”

    刘建平从她的身后走出来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

    田恬：“刘哥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我朋友会晕倒？”

    “干什么？这话是我问你们才对，田恬，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到我家来到底是干什么？”刘建平逼近田恬冷冷地看着她。

    田恬：“刘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不就是路过上来看看杨姐在不在吗？”

    “哼，你这话哄三岁小孩儿去吧。杨红明明不在家……”

    刘建平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可以想象他现在是在愤怒的边缘。

    田恬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个样子，以前的刘哥都是笑呵呵的。

    “田恬你不说实话，一点都不可爱。”刘建平拿手机拍了拍田恬的脸，“那好让我看看你刚才和谁通电话？”

    刘建平打开田恬的手机查看通话记录。然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号码，就是刚才。

    之前有一个未接电话也是这个号码。

    刘建平对这个号码非常熟悉。那是他岳母的电话。

    “我岳母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田恬：“没，没什么，就是问问杨姐什么时候回来……”

    刘建平叫道：“你撒谎！问杨红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给杨红打电话要给你打电话?你都给她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撒谎！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瞧不起我是不是？你们都在看我笑话是不是?哈哈！”

    刘建平把恬恬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机四分五裂。

    “不是，不是……刘哥，你冷静一点。”

    刘建平的脸色变得无比狰狞，他一步一步逼向田恬，“我很冷静，都是你们，你们看我的笑话，你，最讨厌，你这么关心你的杨姐，是不是想和她作伴?”

    “你，你，是你杀了她！”田恬叫道。

    躺在沙发上刚刚醒过来的朱颜听到田恬的叫声，暗道糟糕！也是自己太大意了，一不留神就被刘建平打晕了才让自己和田恬陷入险境。不过，貌似就算自己不大意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刘建平的声音已经变得完全像另外一个人，“呵呵！你看你，说你讨厌，你还真就是个麻烦。我不怕麻烦，麻烦通通会解决掉。”

    田恬已经退到墙上了，没有退路了。

    刘建平扑上去捂住田恬的嘴，田恬张嘴就往他手上咬了一口，刘建平猝不及防，忍痛松开手，甜甜趁机一通王八拳乱打乱踢，这个时候自己千万不能害怕，害怕一倒下去就完蛋了。

    刘建平使劲把田恬往墙上一推，田恬撞在墙上，妈呀，好痛，头好晕。

    身体软软地滑了下去，刘建平扑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可是你自找的。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闯进来。我不怕麻烦，一切麻烦都会解决掉的。”

    手上不由自主地加了力道。
    眼看着田恬将要遭遇不测，朱颜拼命挣扎着爬起来，抓起一把椅子，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刘建平头上砸去。

    可惜砸到了背上。没有把刘建平砸晕。

    刘建平吃痛，回过头来，面目狰狞地看着朱颜：“很好，那就一起解决吧！”

    朱颜再一次举起椅子，刘建平往旁边一滚，躲过了，而朱颜却收不住势，朝前扑去，眼看椅子就要砸到田恬身上，朱颜只能硬生生往旁边倒，连人带椅子摔了下去。

    还没等她爬起来，身上就挨了几脚。到底刘建平是男人，经得起砸，动作反应又比朱颜快，而且他现在正是穷凶极恶的时候。

    朱颜抱着头，在地上滚了几滚，不动了。

    刘建平又狠狠地踢了朱颜几脚。

    “哼！怎么不动了？这么不经事?”

    朱颜依旧没动。

    “哼！想跟我找麻烦，你们还……臭婆娘……等着……我这就送你们去跟她作伴。”

    刘建平往厨房走去。

    朱颜飞快第爬起来，刚才她只是装晕而已。她爬到田恬身边摸摸她的鼻子，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心放下来一半。还有另外一半还高高挂起的，刘建平已经狗急跳墙了。她知道他要干什么。

    她摸出藏在沙发缝里的手机，对着里面喊：“喂，你都听到了吗？赶快叫警察？警察怎么还不来？”

    tmd，她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都听到了，警察已经在电梯里了。”电话那头是郭琪琪的声音。

    朱颜松了口气。

    拿着菜刀的刘建平从厨房出来，看着朱颜：“你在跟谁打电话，你是不是报警了？你哪来的手机……”

    刘建平想不通，自己打晕她的时候，搜过她身上，没发现有手机呀？

    “站那别动！想知道我在跟谁通话吗？我可以告诉你，是杨红”

    正在往前走的刘建平停住了脚步，疑惑道：“你说什么？杨红?”

    “对，她告诉我，是你杀了她，就在这个屋子里，就是用你手里的菜刀，你把她……”

    想着那些支离破碎，朱颜说不下去了。

    “你可真会编故事。”

    “编没编故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这个人渣，连自己的老婆都杀。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个手机就是杨红的手机。你杀害了杨红，用她的手机在朋友圈儿发信息，转移大家的视线，让大家都以为杨红真的是在外地去散心了。”

    “不，不可能，杨红的手机，杨红的手机根本就在……”

    刘建平像疯了一样，拿起他放在门口架子上的包，一股脑把包里的东西倒在地上，什么钥匙，钱包，纸巾通通都掉在地上。

    当然，还有手机。

    两个。

    他看清楚了，一个是他的，另外一个是杨红的。

    他拿起杨红的手机，“哈哈！你说你手里的手机是杨红的，那这是什么？哈哈！这才是她的手机，哈哈哈哈……”

    刘建平得意忘形，一步一步朝朱颜走过来。

    朱颜一边后退一边说：“你看你后边是谁？”

    刘建平：“你又想骗我，你是不是想说杨红就站在我身后，你们都是骗子，去死吧！”

    刘建平举起菜刀……

    然而他的手很快就被人捉住了，有人从他手里夺走了菜刀拿走了手机，他的双手被扭到了背后。刘建平挣扎着抬起头看清楚了，房门被打开了，夺走菜刀的是警察。

    朱颜：“你看，我没骗你吧！”

    跟着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是郭琪琪扶着一位老太太，朱颜猜那应该是杨红的妈妈。

    杨妈妈看着被制服的刘建平声音颤抖：“建平，真的是你……为什么呀？我可怜的红儿……你这个畜生……”杨妈妈扬起手想打刘建平，却因为激动一下子急晕过去了。

    郭琪琪：“医生，护士，你们快进来。”

    医生和护士进来了先把杨妈妈扶出去了。

    一个警察走过来关心问朱颜：“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田恬，不知道她……”

    朱颜跑到田恬身边焦急地喊：“田恬，田恬……”

    郭琪琪：“医生，医生，快，快，这里还有一个伤员！”

    警察摸了摸田恬，还有气息，“放心，应该没什么问题。”

    医生和护士又进来把田恬抬上了担架，田恬已经被朱颜摇醒了，缓缓睁开眼，声音嘶哑着：好痛……

    “啊！朱朱，田恬还会说话，就没事了，没事了……”郭琪琪抱着朱颜高兴地说道。

    朱颜：“你们来得还算及时，再晚一点我和田恬恐怕……”

    朱颜彻彻底底松口气，一下子软到在郭琪琪怀里。

    慌得郭琪琪“朱朱，朱朱……”

    “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

    “我送你去医院，你也要好好检查检查。”

    这时候，又从外面进来了两个警察，其中一个几乎是奔跑着进来的，看到郭琪琪和朱颜：“郭琪琪，大作家果然是你们！你们没事吧？我看到担架上的人好像是田恬，听说还有两个女孩在这里，猜到有可能是你们……我……你们……”小警察有点语无伦次了。

    后面的那位警察走过来问道：“曾诚，你认识她们?”

    “是的，队长，她们是我的朋友。”曾诚看了看朱颜和郭琪琪，在队长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队长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怎么哪儿都有她们?

    声音很小只有曾诚听到了，朱颜和郭琪琪都没有听见。

    郭琪琪：“小警察，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莲里吗？”

    “今天刚刚回到局里，跟着队长来出任务，没想到……”

    队长打断他的话：“说说，怎么回事？”

    之前进来的两个警察中的一个说：“秦队，我们派出所接到报案，说这里发生凶杀案，我们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家伙”指了指带上手铐的刘建平，“正在行凶，被当场抓获。随后我打电话通知了刑警队，没想到秦队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谁报的警?”

    “是我。”朱颜说道：“我的同学田恬是这家的女主人杨红的下属，杨红昨天没有去上班，也没给公司请假，我们就来她家看看，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他，”朱颜指了指刘建平，“他是杨红的丈夫，没想到他自己做贼心虚，以为我们发现了他杀害杨红的秘密，然后就丧心病狂想要杀我和田恬……幸亏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和田恬……现在可以肯定：杨红就是被他杀害了！”

    能够说的朱颜都说了，不能说的当然一句都没说。刘建平已经落网了，她相信警察会找到证据的。

    秦队：“你们胆子够肥的。”

    郭琪琪：“我也报警了，我打了110，还打了120……”

    刘建平听了朱颜的话几乎气到吐血：早知道就不回来拿手机了，自己这么完美的计划就这么无意间被两个小丫头给破坏了。

    呵呵！他还真以为田恬和朱颜只是顺路来看看?他还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他还真因为杀了人可以逍遥法外?他忘了有句话说的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秦队：“杨红是不是被杀害了，还要经过调查才能下结论。曾诚，你先送你朋友去医院吧。”又对朱颜她们说：“想起了什么可以告诉曾诚。”

    “是，队长。”

    “走，大作家。我送你去医院。”看着鼻青脸肿的朱颜，曾诚又好气又好笑。

    朱颜和郭琪琪经过刘建平身边的时候，狠狠地唾了他一口：“人渣！”

    秦队挥挥手：“先把他带回局里去。”

    警察把刘建平押走了。

    秦队拿出手套带上，对随后进来的手下说：“开工。”

    他要好好地勘查一下现场。

    进门就闻到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但他还是透过这浓烈的味道嗅到了一股血腥味，这是他多年办案养成的敏锐嗅觉。
    曾诚开车送朱颜和郭琪琪跟着救护车去了人民医院。

    医生给田恬和朱颜做了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田恬有点轻微脑震荡，需要留下来观察。朱颜也只是些皮外伤，也留下来陪田恬，两个患难姐妹住在一个病房。

    刚刚安顿下来，赵江生就来了，看得出走得很急，满头大汗。

    一进门就焦急地问：“怎么样？怎么回事？”

    昨晚他值班，下班后回家刚刚睡着，接到孙曼丽的电话，只是说田恬和朱颜受伤了，在他们医院。当时他的心就漏跳了半拍，不知道是怎么从床上爬起来的，打了个车就赶过来了。

    看到郭琪琪朱颜和田恬好好地，松了口气。

    郭琪琪：“咦？你不是上了夜班下班了吗？这个时候应该在家休息啊？要不然我早就去找你了，让你这个脑科专家好好给她俩看看，别脑子给打坏了，越来越笨，呵呵！”

    “现在我可以再给你们详细检查一下。”赵江生看着朱颜说。

    朱颜：“谢谢，不用了，刚才医生已经检查过了，我们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话的是孙曼丽，她捧着鲜花进来，后面的秘书提着水果篮。

    郭琪琪：“孙姨，你怎么也来了？”

    孙曼丽：“警察到公司里来了，调查杨红的事情，子豪在公司里接待，后来就听说田恬朱朱在杨红家里受伤了，我就赶紧过来了。你们呀！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差一点就出大事了。”

    孙曼丽是长辈，面对她的责备和关心，朱颜和田恬都不吭声，耷拉着脑袋，作俯首帖耳状。

    郭琪琪：“孙姨说得对，以后可千万别莽撞了。好在她们都没事，你放心回去吧，有我跟赵医生在这儿照顾，没问题，放心回去吧。”

    孙曼丽：“好吧！我也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朱朱和田恬就交给你们了。”特地看了赵江生一眼，那意思是：儿子，好好把握机会哟！

    赵江生难得老脸一红，连忙掩饰般地接过水果篮，“我去洗水果，田恬，你喜欢吃什么？朱朱，你呢？”

    孙曼丽走了，大家都松口气，不然她会说上半天。

    曾诚办完手续回来了，看见三个姑娘在那挤眉弄眼，而赵江生坐在一边削水果。

    曾诚：“还能说能笑，都没大问题哈！你们谁来告诉我，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正在削水果的赵江生也抬起头，看着她们，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恬：“哎呀！我头疼，我需要休息。”说着闭上眼睛，打定主意不说话。

    曾诚又看着朱颜和郭琪琪。

    郭琪琪看看朱颜，朱颜点点头，示意她来说。曾诚既是警察又是朋友，又负责这个案子，有权知道。至于赵江生，他是琪琪的哥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郭琪琪就巴拉巴拉从杨红的突然失踪开始讲起然后讲到：“今天早上，我醒来就没看见朱朱和田恬，估计她俩是按昨天的计划报案去了，果然，没过多久，就接到朱朱的电话，她说她们已经报案了，警察让她们回来等消息，她和田恬决定去杨红家里看看，在杨红家门口感应到她就是在家里被害的，凶手就是他老公。她们想进去看看，现在正在等杨红妈妈拿钥匙来开门。我一听就急了，说：还是让警察来吧！万一……朱朱说，放心吧，刘建平没在家，上班去了。再说刚刚我又报了一次警，正在等着警察来，没事。我还是不放心，就让她别挂电话，我好随时知道她们的情况。”

    曾诚看着朱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呀！你……还好你的电话一直都开着的，否则……”

    朱颜被曾诚看得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

    赵江生赶紧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郭琪琪继续：“是呀！幸好我们的手机是通着的，我才会知道刘建平突然回来了，才知道朱朱和田恬被留下了。我感觉不妙，就赶紧过来了。哦！对了，我还把这些都录音了我聪明吧？”

    郭琪琪摇头晃脑一副讨赏卖乖求表扬的样子。

    “是，你本来就聪明，特别是手术以后，就更聪明了，脑洞大开。”

    曾诚：脑洞大开?

    郭琪琪很高兴朱颜这么说，“呵呵(^_^)朱朱，你也聪明，特别是后面你拿手机诈刘建平，太精彩了，我都给你录下来了，而且我开了免提，当时我们在外面的人都听见了，怎么样？小警察，我厉不厉害?”

    曾诚竖起大拇指：“给你点一万个赞。”

    “呵呵！一会把手机给你，看能不能作为证据。”

    “谢谢！”曾诚真诚道谢。

    郭琪琪：“我一路赶一路听着动静，听得心惊胆战，于是我又打电话报了110，又打了120。”

    “琪琪，谢谢你，你想得真周到。”朱颜夸奖。

    郭琪琪：“你也聪明，你是怎么藏手机的?”

    朱颜：“进了杨红家，为了以防万一我就把手机塞沙发缝里了。”

    跟着讲了进屋后发生的事情，一直到警察来。

    赵江生听着她和琪琪的讲述，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郭琪琪：“后来我在楼下就碰到了派出所的警察和杨红妈妈，我就说我知道里面的情况，于是我们就一起上来了。真是好险，好险，我在电话里面听着都心惊肉跳，不知道你们在里面是怎么……”说着，说着，郭琪琪竟然哭了起来。

    “琪琪，琪琪，我不是没事吗？”朱颜安慰她。

    郭琪琪突然止住哭声说道：“不行！以后不能再这样冒险了。”

    赵江生点头，他非常赞同郭琪琪的说法，心想，不愧是我的妹妹，心灵相通，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

    却冷不丁被郭琪琪后面一句噎得差一点吐血：“像今天这样擅自行动是坚决不行的。以后再有什么一定得带上我。”

    朱颜：“我们哪有擅自行动，不都是商量好的吗？我和田恬打头阵，你在后面接应。今天我们不是配合的很好吗？今天多亏你。否则我们全军覆没。呵呵！”

    郭琪琪：“你还说，你还笑，差一点就出大事。不行，我们的实力太差了，手无缚鸡之力，这样不行，要是以后遇到更强大的敌人，真的小命全完。我得好好想想，这样，我们请保镖，什么武术冠军，黑带高手都可以。”

    这下要换成朱颜快吐血了，这就是脑洞大开的结果?

    郭琪琪：“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就去招聘。咱们一人一个，还要长得帅的，带出去也拉风。”

    曾诚：怎么郭琪琪也有写小说的潜质呢？难道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朱颜：“你还越说越来劲了。”

    郭琪琪：“你也可以不要保镖，但是你得答应，从此以后，不论感应到什么都不要管，怎么样？你能做到吗？”

    朱颜：“这是我不能控制的……”

    郭琪琪：“我就知道你做不到，这不就结了吗？听我的没错！从现在起，我是你的经纪人，听我的安排。”

    呵！还经纪人，又不是明星。

    朱颜无语，算了，不和她争了，说不定过几天她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我一直不明白，刘建平为什么要杀杨红，还这么残忍把她肢解了。曾诚，等你们调查出结果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一直没有开口的田恬突然对曾诚说道。

    曾诚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杨红被肢解了？”这可是个新情况。

    朱颜点点头，“他先在家里杀死杨红，为了方便转移，就只好肢解。”说肢解还是好的，他是拿着菜刀乱砍。这话朱颜没说。“你们赶快去查刘建平把杨红转移到哪去了，应该就是昨晚到今早这个时间段。”

    曾诚：“好，我马上去找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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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2-14 22:28:33  更:2022-02-14 22:3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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