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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漂城(一个三本生的广漂情感录)

作者:戴沙牛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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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城,也就是漂泊之城。

    于我而言,就是广州。

    其实对在珠三角漂过的人,广州东莞深圳其实是一个地方,切换起来非常容易,年初在广州,年中可能在深圳,年底可能就晃荡在东莞的街头了。

    漂城,无数人的梦想之地,人生的新大陆。

    成千上万的男女为了爱情和梦想而来,命运之刀在工厂流水线,在写字楼,在城中村,在大马路上,在香蕉林里,在南国的风中,雕刻了无数的青春。

    这里酒店林立,工厂密布,美女如云,不论白天还是黑夜,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的爱恨情仇和悲欢离合,梦想和欲望交织而成的这南方的河流,日日夜夜奔腾不息,流向并不遥远的大海。

    老牛在这个贴子里写的基本上是我自己或者我知道的那些南漂族的故事了,人物进行了一定的加工和揉合,希望这个贴子能引起70后、80后的一点儿共鸣。
    谢谢通过
    之于刚从一所三本毕业的我而言,广州无疑是一个不可捉摸又充满诱惑的传说。据村里去过的人讲,那里美女如云,金钱遍地,城市的下水道充塞着诺言和良知。

    初夏的某天下午,我正支着画架给我的初中同学,同村的采莲画一幅水彩,心却早已飞越了眼前的小村。

    我的目光越过湖面,在对面的村子里扫来扫去,画架前的采莲则微闭双眼,享受着被视作女神的美妙时刻。

    莲花村六十几户人家房屋次第掩映在柏树和槐树林子里,此时尚在沉睡之中。
    我本来希望在蒲城县城关找份工作,跟眼前的姑娘朝朝暮暮,跑了一圈后发现在蒲城找工作除了关系就是人情。看着不远处湖面上的两片挨在一起的水浮莲,想象着自己未来并不清晰的命运,心中难免惆怅。

    采莲鹅蛋脸皮肤白嫩杏眼含情,一头乌黑的秀发散发淡淡发香味。

    采莲说:“要是能变成一只鸟就好了,跟着你一起去广东打工,我爸也管不到我。”

    采莲刚从师范毕业,他爸蓸仁义在村里当支书,仁义已经通过关系帮她在县城实验幼儿园找了一份老师的工作,暂时临时,转为正式工是迟早之事。

    仁义还托本家亲戚给采莲介绍了一个男朋友,男朋友妈妈是实验幼儿园的园长,爸爸是县财政局局长,最重要的是对方表示一旦结婚,可以改随妻姓入赘曹家。

    采莲从小包里拿出一部新手机递给我:“我爸刚给我买的,你到广州打工,拿出来也体面些。”

    我手机是老款国产二手手机,用了好几年都磨花了。

    我接过手机对着荷叶莲花照了几张,跟采莲一起欣赏。从手机的五寸屏幕上看,湖面的野莲花开得正盛,说不出名字的野草开出淡蓝色或鹅黄色的小花,漂浮于水面,娇嫩欲滴,鱼儿从湖底吐出串串水泡。

    一只白鸟从荷叶丛中扑扇着翅膀蹿出来,跟着飞起另一只,两只白鸟轻轻掠过湖面,一前一后紧跟着南风的方向飞向远方黛青色谜一样的山林。

    莲花湖湖水清澈,湖边野草丛生,时不时传来几声蛙鸣鸟叫,弥漫一股野性的气息。湖边山岗松树林笼罩着一层乳白色薄雾,透过白纱似的雾。

    我为家乡景色深深陶醉:“真不想出去。”

    采莲头靠在我的胸前,伸手摩挲着我的脸。

    “我跟你一起走吧?”

    “那你这份好工作不泡汤了?还有你的上门女婿会哭死。”

    采莲嘴巴一翘:“你是不是有病?”

    我心里泛起一阵甜蜜,把手放到采莲的秀发上:“你爸报警告我个拐卖人口,我成人贩子了。”

    采莲俏脸一红:“你鬼话真多。”
    我看着采莲美丽的脸儿,心里有如一阵清风拂过湖面,低下头亲着采莲嫩如桔瓣的嘴唇,翻身把采莲压到身下。

    釆莲轻声说:“不行,别人会看到的。”

    “看见最好,让你爸看到。”

    我的算盘是这样打的:你仁义不是最在乎你那张脸面吗?看你还招不招城里的女婿!

    我开始忘乎所以起来。
    其时一个中年男人提脚出了自家小洋楼的门,急冲冲朝我家走去。

    此人乃采莲的爸爸,莲花村村支书曹仁义。

    仁义老婆死得早,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金莲前些年嫁到城里,大女婿是某单位副局长;二女采莲师范毕业,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采莲生得好看。

    生儿生女一个样!仁义在村里开展计生工作时,常以己为例现身说法。

    如今惟一让他担心的就是我,仁义知道采莲喜欢的人是我。
    我父亲早年去南方建筑工地打工,回乡后查出了尘肺病晚期,死得早。我妈一个人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为供我读书,家里欠下一屁股的债。

    早些年仁义对我家一向照顾。村里老汉经常胡言说晚上曾经看到仁义进过我家的后门。

    我从小跟采莲一起玩大,算得上青梅竹马,我可说是仁义看着长大。

    一表人材,还是大学生,心眼也灵活,这是我在村里的风评。

    要在往前二十年,在国家还包分配的年头,我绝对是他仁义的不二人选。时代不同了,大学毕业等于失业,能在机关或事业找份稳定的工作才是王道。
    仁义每天醒来的习惯是村前村后转一圈儿,巡视一下他所管理的这个小村,今天显然没这份心情。他跑到我家小院门前,敲开土坯屋的木门。

    我妈睡眼惺松伸出半个脑袋。

    仁义劈头问道:“采莲是不是来你家了?”

    “没。”

    “马波呢?”

    我妈看仁义脸色铁青,回头喊了声:“马波你仁义叔来了!”

    我妈这意思无非是给我报个信。

    仁义一把推开我妈,直接进了堂屋,仔细查看一番后出了门。

    我妈像根木头一戳在那里,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望着仁义沿着一条土路朝村子对面的松林坡走去。

    此时仁义心里已经腾起了愤怒的火苗,主要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把握住局面,之于他这个莲花湾的土皇帝来说,叔可忍婶不可忍呵。
    我能想象得到仁义脚步凌乱,四野里打望,远山近水如同几抹水墨,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正跟穷小子亲热,他心烦意乱呵。

    青草的露水打湿了他的鞋子,仁义在心里对自己说,老子今天就是把松树林子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把他扔到湖里去。

    仁义想象着一声怒吼之后我吓得屁股尿流,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吓唬人是他的拿手好戏。

    仁义找遍整个松树坡后显得有些绝望,望着满山的松树发呆,一阵风吹过,松树发出的希索声仿若嘲笑。他背着手站在山坡上举目四望,惊讶发现,他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正把采莲压在湖边草地上忘我地亲吻。

    仁义不由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感慨:“这小子像我啊。”

    仁义因此还想到两个字:野合。

    这其实是他此生干得最为熟练的事业,野合万事兴。
    仁义深一脚浅一脚沿着山坡朝湖边赶去,此时他只恨腿短脚小,时间不等人,晚一秒都可能出大事。

    看着近走着远,仁义连滚带爬奔下山坡,两分钟后出现在我和采莲跟前,已然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还当着我的面摔了一跤。

    “你们干什么?”

    话出口后仁义觉得说得很没有力度,我听着也略感气虚。

    我看看红眉绿眼的仁义:“你没看见啊仁义叔?”
    这就是挑衅了。

    采莲没想到我带她到湖边画画是这个目的,她躲在我后面,看着浑身哆嗦的仁义,不知道说什么好。

    仁义说:“小狗日的你耍流氓啊!”

    “您怎么说这话?我是采莲的男朋友。”

    仁义瞪着我,被我的话绕得有些晕,妈的,到底是读大学的人,放屁都有节奏。

    “我日你妈!毛都没长整齐的东西,还跟老子说情道理!”
    “爸爸你怎么这样说话啊,”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责骂,采莲站出来替我出头。

    仁义见自己的女儿维护外人,一时怒火攻心:“他在湾里到处说老子坏话,还想老子把姑娘嫁给他?”

    我也不示弱:“您横强霸道惯了,还怕人说你坏话?”

    仁义此时如坐到了火山口,一股熔浆将他喷到了半空。

    愤怒的仁义抬手一巴掌掴过去,我脸上出现五条红白相间的手印。

    我抡着拳头冲到仁义跟前作势要打,采莲扯住他:“你发什么疯呀?”

    我清醒过来,也认识殴打岳父确非明智之举。

    我胀红着脸:“仁义叔,你什么时候学会尊重下人?”

    采莲左右为难。

    她把我拉到一边说:“你回家吧。”

    我走时丢下一句:“是他脾气大,你莫怪我。”

    仁义瞪了采莲一眼:“跟老子滚回去,脸快被你丢干净了!”

    等我走远,采莲含泪说:“你自己丢自己的脸,我干什么了?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跟我在谈。”

    仁义痛心疾首:“你跟他来往有什么意义?他家一张桌子配不齐四把椅子。”

    “现在不代表以后呀,我要跟他一起去打工。”

    话一出口采莲就后悔了,嘴太快说漏了。

    仁义勃然大怒:“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现在翅膀硬了?你跟我说清楚,你跟他到什么程度了?”

    采莲扭身就走。仁义一抬头,好几个正在湖边田里忙活的人秧也不插了,直起腰张嘴看得津津有味。

    仁义从裤兜掏出手机拨通了乡派出所所长老何的电话,仁义跟老何熟。老何无事就开着警车来莲花湖钓鱼,完了在仁义家喝酒吃饭。仁义拨了两遍才打通,直奔主题:“老何跟你汇报个事啊,我姑娘被人欺负了!”

    “那这小子胆子不小哇,曹书记你想怎么办?”
    老何对仁义的话只信一半,但仁义一般不求人,如果开口肯定必须要帮忙。

    仁义说:“把他弄到你那关几天,让他长点社会经验?这小子没大小,仗着念了个机巴大学。”

    老何吃了一惊:“还是大学生啊?”

    仁义不屑道:“毕业了没找到工作,整天在村里偷鸡摸狗。”

    老何说:“那是个祸害了,抓起来教育一下,不然发展下去迟早走上犯罪的道路。”

    “嗯,这也是为他好,他妈是个寡妇,把他拉扯大不易。”

    老何说:“我带人过来。”
    回家后我妈一边把早饭端上桌,一边数落我。我安慰她不要担心:“大不了我带采莲去广东打工。”

    我妈一脸惊慌:“你就是把采莲带到天边,她也是仁义的姑娘,你要想跟采莲做一家人,就老老实实去跟仁义低头认个错。”

    我说:“您去忙自己的事,我想睡会儿。”

    我摸了摸脸,还有点火辣辣的,想到刚才让仁义气得差点跳湖,我嘿嘿笑出声。

    我妈有点生气:“你还笑?”

    “他仁义也不比我多长个角,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不敢把我么样。”

    可见仁义没有说错,我确实没有什么社会经验。

    刚扒了一口饭,外面就响起敲门声,我妈脸都白了。
    我安慰:“不怕,我去开门。”

    “要是仁义来了,你千万莫跟他吵。”

    “我晓得的。”

    我开门一看是采莲。少女一脸的惊惶,手上还提着个小包。

    我笑:“真要跟我私奔啊?”

    如果我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能就开不起这样的玩笑了。

    “派出所的警车都开到我家稻场上了。”采莲说这话的时候都要哭出来了。

    我是个容易冲动的人。“我找你爸说清楚去,当面问他我犯了什么罪?”

    采莲一把拉住他:“你跟我爸讲理能讲通?”

    我妈把我行李收拾好了。我说:“妈,我跟采莲先去广东,搞好了回来接您过去。”

    我拉着采莲的手急急忙忙地出了后门,穿过一片青翠的水竹林,顺着小路刚走到村子南边村水泥公路上。

    一台摩托车呼啸而来,采莲一看是他堂哥小俊,后面带着他的女朋友云霞。云霞和采莲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坐在小俊后面的云霞说了声:“停车。”

    把摩托车开得快飞到半空的小俊来了个急刹车,差点把云霞颠了下来。

    云霞狠狠掐了一下小俊,云霞是聪明的姑娘,一看我和采莲拎着个包,慌里慌张的表情就猜到八九分。

    “你们不是要私奔吧?”

    “我爸把警车都叫来了,你说我跑不跑?”

    云霞下车:“让小俊送你们去火车站吧,你爸他们出村口了。”

    采莲和我坐上车,采莲把我的腰紧抱,小俊踩响油门,摩托吼了一声冲出好远,采莲回头望了望,云霞站在原处朝她挥手,采莲腾出一只手朝云霞也挥了挥。

    一辆警车从云霞身边呼啸而过。
    小俊提了一把车头,打了个右拐,从路边的斜坡子冲下去,下了坡顺着一条半米宽的田埂朝国道而去,一路狂奔,甩出波浪形的黄色尘埃,如腾云驾雾。上国道后小俊发足油门,不到半个小时小俊就把车横在城北的小火车站门口,帽子也没取,对我说:“剩下的靠你自己搞了。”

    我说:“以后到广东找我喝酒。”

    说完拉着采莲往车站候车厅大门冲去。警车呼啸冲进火车站广场。

    我扯着采莲冲进候车厅后,直朝厕所跑。
    仁义带着老何进了候车室,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我拉着采莲进厕所躲进了一个格子,采莲脸红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夹,把里面的钱全拿出来递给我:“我把我爸引走,你去买车票,你先去广州,我会过来找你的。”

    我推开采莲的钱:“一起走!”

    采莲轻声说:“一起走都走不了。”

    我接过钱,关键时刻,采莲总是比我冷静些。

    采莲亲了我一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我。
    仁义正焦躁时,看到采莲朝他走来。

    仁义黑着脸走到采莲跟前,采莲眼睛红红的。仁义瞪了采莲一眼:“你还有脸哭!”

    老何劝:“孩子大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他们自己做主。”

    仁义摆手:“自己作主她要飞天。”

    其时从河南信阳开过来的一趟绿皮慢车如同命运一样吭哧进站。

    两分钟后坐在火车上的我看着车窗外,稻田飞移,火车上正放着一首情歌:我心如刀割。
    一出站包被人偷了,这其中当然包括我的毕业证手机什么的。
    欢迎热爱文字的朋友加我微信:13710065436
    经过一个多月的找工,身上的钱要么被黑中介骗,要么交房租,所剩无几。准确的说口袋里还有50块钱。50块钱在广州这种地方能干什么呢?如果这次应聘不成功,真不知道该去干点什么,我甚至有了抢劫的念头。

    听说有些人实在找不到工作就去卖肾,当然如果是女的可以去站街,这么一想,感觉老天对男人真是有点不公平啊。

    我漫步在广州大道,五月的花城弥漫着白玉兰的香气,路边的木棉火红而深情。这里是广州,无数梦想在此开花或败落。我给自己打气,一切会好起来的。

    被太阳晒黑了许多的我穿着一套便宜西装,满身的疲惫,走近一座名叫南天广场的高耸入云十分气派的写字楼,通知面试的公司就在这栋大楼之上。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来广州后应聘的第几家公司了。

    因为对路线不太熟悉,提前三站就下了公汽,走出一身臭汗后我盯着大厦大堂门口的公司铭牌看了一会,找到所要应聘的那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华科房地产公司,放心大胆的走了进去。
    电梯口挤满了人,每个人都拎着包一副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模样。电梯来了,我被挤到最里面,脚离地,头顶着电梯天花板。

    站在我旁边的这位仁兄拿出简历看了又看。

    我斜眼看了一下,上面的学历是某房产地开发学校,想到自己起码也是个本科,感觉信心回到身上。

    大家同梯共渡16层楼后,找到了一家装修堪称豪华的公司。前台右边设了会客区,两排沙发上已经坐了不少于10个人。我看见里面还空着一个位子,刚准备进去,后面的人一拥而进,一个花格衬衫男孩推开他一屁股坐了上去。等我走到沙发边时,已挤得密不透风。我只好背着包站在一边,脸上仍保持友好的微笑。
    前台姑娘过来给大家每人发了一份面试表,要求每个人务必把这份足有四页纸的面议表填满。我蹲在地上,把表格放在茶几上,一笔一划认真填完。

    交了表后前台脸上带着职业性微笑:“大家先在这里等着,不要着急,我会一个个叫你们的哦。”

    然后她叫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立马站了起来,腰身挺直如同要奔赴战场的士兵,虽然隔着有三米远,我仍能看到他浑身微微颤抖。
    刚才跟我抢座位的花衬衫小子拍拍我肩膀:“过来坐下吧。”

    等我坐下,花衬衫微笑着问:“应聘什么职位?”

    “土木工程师。”

    花衬衫故显轻松:“看来咱们是竞争对手,哦对了你什么学校?”

    等我谦虚报上校名后,花衬衫说:“这个学校好像没听说过。”

    我微笑问:“哥你哪个学校?”

    花衬衫说:“不好意思清华。”

    也许是人太多的缘故,空气有点窒息。
    我发自内心恭维道:“厉害。”

    “不好意思啊,白读了这么多年书,跑到这里跟你们抢工作。”

    听了我们的聊天,另外几个也加入进来。

    一个说:“我是北大的,也是博士,现在博士满街跑。”

    另一个说:“不好意思,我是华南理工的,跟你们一比我都不好说出口了。”

    这样一个个自我介绍下去,个个都是名校,我感觉屁股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得很不舒服,开始后悔坐到沙发上了,认为无疑着了花衬衫的套路。

    由于心态受到打击,回答面试官问题时我发挥不太理想。出来后我自知无望与这堆博硕共事,无奈之下去了趟卫生间,既然来了,不管如何,还是要留下点记号吧。
    洗手时,我低头看到垃圾篓边有张五元纸币,钱已打湿,上面还有脚印。

    朝四周看了一下,还好没人进来,弯下腰去装作系鞋带,手解开鞋带,又系上,飞快把纸币捡起放进口袋,扑通的心跳有如雷鸣啊。
    我每天下午去买四个包子,吃两个做晚饭,剩下的两个留到第二天做早餐兼午餐,现在一下捡到了五元钱,我认为自己没有白跑一趟,又显得精神抖擞了。虽然住的最便宜的大通铺旅店,吃上面也是能省就省,要不是采莲在车站厕所硬塞给他五百块,肯定支持不到这张五元纸币跟前。

    我站在大街上,回望一眼这栋整体都外镶蓝色玻璃幕墙的高层建筑,一阵眩晕。此时我已没有当初坐上火车的万丈豪情了。我在广州日报招聘广场上上看到龙发厂招工人的启事后,打算去郊区的工业区去试试。一个多小时后我下了公交车叫了一个摩的。

    夜色渐浓,伸手不见五指,我颤抖着声音问开摩的四川仔刘小军:“怎么还没到?”

    “老弟莫急,保证把你送到。”

    龙发早就一晃而过了,摩的佬刘小军拉着我在工业区的环形公路上绕圈子。

    都是先拉后宰,本质来讲,站街小姐黎梅跟刘小军的工种可谓殊途同归。若从命运的角度看,我遇上黎梅纯属巧合还是必然?无法说清。

    好在命运的大姨妈有时还算比较仁慈,让我在浑然不觉中逃脱了厄运的阴影。

    其时,广州石井镇某夜场头牌小姐黎梅正往镇上的方向缓缓独行,脚步有些迟钝。远远望去,伊人发廊的霓虹招牌灯光暧昧。

    刘小军猛按摩托喇叭让她抬起头来。

    我看到一张挂满冰凌的狐媚脸,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发出清冽响声。

    黎梅问刘小军:“干嘛?”

    刘小军觉得黎梅明知故问,纯属装逼。

    就在刘小军恼火的当儿,我忍不住又开口了:“还有多久啊大哥?”

    我这样不屈不挠问了五遍。黎梅瞟我一眼:“下来吧,我带你去。”
    刘小军张了下嘴,又把嘴闭上了,嘟哝了一声我操。

    见我还在磨磨蹭蹭,刘小军吼:“操你**叫你下来就下来,快点儿!”

    我发现这哥们情绪不太稳定,跟刚才求我坐他摩的的样子相去甚远,我拎着包一溜下来了。

    刘小军看了黎梅三秒钟,没说什么,眼里有磷光一样的东西闪烁不定,掉转摩托一轰而去。

    等刘小军的背影缩成比蚂蚁还小的黑点时,黎梅才对我说:“往回走50米,看到立交桥往左拐就是龙发,记住,晚上别再打摩的。”
    看到龙发厂的那块大招牌,笼罩在我头顶那片小小的乌云如潮水般散去,松口气后,开始琢磨那个为自己指路的美女,一种甜腻的感觉涌上喉头。

    今天龙发厂值夜班的是保安赵勇敢。刚在大排档喝得酒气喧天的原料部主任王大福一进厂就歪在了大门口,赵勇敢用对付死狗的方法把王大福拖进门卫室扔到里间的铁床上。

    不到一分钟王大福扯起了雷鸣般的鼾声,搞的赵勇敢心烦意乱,手上那本黄色打工杂志也看不下去了,站起来骂,干你娘,猪啊!操起警棍朝王大福的要害部位挥了几下,重又回到桌边坐下,正看见一双眼睛正迥迥有神的望着他,吓了一跳:“他妈的你搞什么?!”

    天已黑透,我的眼睛浮在窗前一动不动,着实吓到赵勇敢了。
    我说,我是来报到的。

    入工单。

    没有。

    “你都没入工单就跑来了你比老子还勇敢啊。”

    主要是没钱了身上。

    哥们出门在外千万莫说你没钱了你这样的话会让人瞧不起你的你哪里人啊?

    湖北。

    老板不喜欢湖北人,进来吧在我这里呆一晚上明天再说。

    我以抒情的口气向赵勇敢连表谢意。

    后来我才知道赵勇敢的女朋友跟我是老乡。
    其时王大福从醉乡醒来,抬头喝问:“谁啊?”

    赵勇敢满脸堆笑:“我老表,大学刚毕业。”

    “北大毕业有个屌用!”王大福说完又沉沉睡去。

    五月南方的夜晚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后来我才知道,那几天刘小军坐立不安。广州郊区为整治投资环境,开始新一轮严打攻势。刘小军发现这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只好龟缩在出租屋,屋子不通风,闷死个人。黎梅推门进来时,刘小军正闭眼狂搓他的香港脚。

    黎梅抽动了几下鼻子,用手扇了下眼前的空气,一股难以忍受的味儿熏得她直想吐。

    “你有病啊?老子的手机都被你打坏了。”

    刘小军望着黎梅笑:“老子想你了。”

    “想你妈去。”

    “你这X嘴。”刘小军还是笑。
    刘小军在这石井镇混了四个年头了,平时称兄道弟的哥们有酒有肉时才会粘在一起。黎梅的生意一直靠他罩着,而某种方面,刘小军感觉其实是黎梅罩着他。
    黎梅性子烈,发起火来连烧三营,刘小军也怕。
    看着这张明艳的小脸儿,刘小军说:“你娃儿小心点,这两点风头又紧了。”
    “老子一个X小姐,松紧跟我有毛关系。”
    “你这话说的,我要不能出门,哪个罩你?”
    “罩我?老子挣点钱全被你糟光了。”
    黎梅16岁时嫁人,老公一天到晚不歇气地弄她,不到20岁就生了三个娃,实在遭不住,被同乡小流氓刘小军三句好话一引诱,就跟着跑到南方来了。
    刘小军说:“还记得上次那个小白脸不?”
    “哪个小白脸?”
    刘小军摇摇头,他认为黎梅这是装。
    黎梅沉默了一会儿:“老子是帮你积阴德。”
    上个月刘小军在石井红星工业区靠客车厂那边的一条杉树路上把一个打工妹糟蹋后绑成棕子扔进河涌里,几天后可怜的打工妹悄然浮出水面,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刘小军说:“龙发厂正招保安队长,我打算进去避避。”
    黎梅讥笑道:“你龟儿胆子巴豆大。”
    “独眼龙前两天被警察打发上路了,你晓不晓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躲躲嘛。”
    我运气不错,一进厂就做行政主管,专业虽不太对口,手下一个兵也没有,但大小也是个官儿。
    我一上岗就为打卡的事跟王大福产生了点小矛盾。王大福是老板亲戚,对我这种刚出校门自恃揣个文凭的大学生十分的不友好,言语上表现得也明显,让我十分不爽。
    我近期的工作是招人。
    面试那天人如潮涌,布满青春痘的脸在我跟前晃来晃去。操着不同口音的打工仔打工妹显得即谦恭又紧张,有的结结巴巴大气出不匀,有的一上来就递烟塞红包,只有一个人例外。
    他流里流气地拍拍我的肩膀:“兄弟记得我吗?”
    我想起了那个晚上这位仁兄的嘴脸,说,不记得。
    刘小军一笑:“帮个忙,我摩托撞废了,想进厂做两天,晚上接你去街上潇洒。”
    我点头说没问题。等他离开后,我特地找到刘小军的名字画了叉叉。
    不过刘小军还是泥鳅一样的钻进了龙发厂,他找的王大福,居然还当上组长,管一整条线,真他妈的。
    过了几天,我又碰到了一个穿着龙发淡黄色工装的女孩,黎梅望着我:“记得我吗?”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酒色财气,刘小军和王大福自然有很多可以探讨的话题。很快他们就说到我身上来了。王大福愤慨道:“妈的老子在龙发熬了10年,这小白脸一进来就当主管!”刘小军说:“王哥你放心,我分分钟帮你搞定他。”
    月底老板把我喊到办公室,拿出一张纸,敲敲:“起码80个女工签名要你走人,说你对她们性骚扰。你不走她们走。”
    “有人想搞我。”
    “现在人工难招啊兄弟。”
    老板从老板桌后面站起,走过来拍拍我肩膀:“注意下影响。”
    我不知道自己留下来是否因为黎梅,很快我就发现黎梅果如人们传言,是个婊子,而且还在厂里接客,第一个就是老板。
    那些绘声绘色的描绘溅着唾沫星子在厂子里四处飞扬,让我在龙发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没味。
    在刘小军王大福这两货的关照下,我每天都烦躁不安,工作上也屡出差错。某天老板查库时发现原料少了许多,查来查去查到一普工身上,王大福一口咬定跟我有关,声称他亲眼看到是我让这员工去干的,那个员工还写了一份坦白书,有我的名字。
    王大福将这小兄弟押到车间游行一圈。
    我盯住刘小军:“你们这样搞违法?”
    王大福笑:“我就是法。”
    我被关到一间小屋子。
    半夜赵勇敢把我放了。
    王大福破口大骂,叫刘小军修理赵勇敢,拳头离赵勇敢还有一厘米时,赵勇敢说:“阿梅让我放的。”
    我跟着黎梅跑到广州市区玩了半个月,不久感到下身不适,一查,阳性,差点晕死过去。
    黎梅惨白着脸:“你走吧,离我越远越好。”
    我想起郑智化的歌:“让风吹,吹痛天边飘过的云。”
    我抓起黎梅的手进了石井镇中心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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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12-10 12:08:45  更:2022-02-03 02: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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