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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被疫情阻隔的跨国恋还能坚持多久?-大叔VS小鲜肉,疫情结束后我该选谁[第8页] |
作者:天亮1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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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刚睡醒,先自己翻个页。 |
第十四章 裴兰情色 周六,于春明休息,他来到了奕霏的商店。 站在门口向店里望去,客人不多,除了几个他没见过的女孩子,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太大区别。 这时,玛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于春明,走出来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 于春明跟玛丽说他想找奕霏,玛丽告诉他奕霏刚去了仓库。 于春明一听还有仓库,想到裴正海说的话,还真有这么回事。 这时一辆印有“SIS Inc.”的货车在店门口停了下来,司机下了车走进店里拿了几张送货单,出来时玛丽让司机把春明带过去,说他找老板有事。 于春明听司机说仓库只有两三条街远,就问了仓库的地址,没有上车,打算自己走过去。 他一边走心里一边忍不住惊叹,仓库,货车和司机都有了,还新增了不少员工。奕霏的生意突然做的这么大,甚至连裴正海都感到有些压力,她离开家才这么短的时间,这怎么可能,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带着满满的疑问和好奇,于春明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
很快,他找到了奕霏的仓库。 一个集装箱停在仓库门口正在下货,几个墨西哥工人在往仓库和刚才的货车上搬运着大箱子。 奕霏和一个女孩站在集装箱下货口,拿着笔做着记录。她一会儿抬头清点工人往里搬运的箱子,一会儿用手指挥着哪些箱子先往货车上搬运。 于春明看着眼前的情景,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奕霏的生意竟做的如此红红火火。 于春明走近,听见奕霏对员工交代着,“凡是K字母打头的货号就是功夫鞋,S打头的就是拖鞋,F是人字拖,一定要分开,监督他们不能放错,如果放混了,到时发货就不好找。” 奕霏顺着女孩诧异的目光回过头,突然注意到身后站着的于春明。 她愣了一下,冷冷地问道 “找我有事?” 于春明点点头,“你先忙,我不急。” 奕霏把手里的小本子交给员工,让她继续清点,竟自走到一棵树荫下,于春明赶紧跟着走了过去。 “说吧,什么事。” 奕霏依然语气冷漠。 “真没想到,裴正海说你现在生意做的很大,我开始没信,这太让人难以相信了,你怎么可能不到一年就做起这么大的生意。”于春明忍不住由衷地赞叹。 “你就想问我这事吗?” 于春明脸色微微发窘,不自然地笑了笑 。 “裴正海订了一大批货,好像10个货柜,但是卖不出去,他觉得似乎你能帮他这个忙。” “是他让你来找我?” 奕霏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不冷不热,“他凭什么认为你来找我,我就会帮忙。“ “我也不明白你们俩之间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让我来求你,” 于春明讪笑着,语气越来越温和,透着商求,声音也越来越小,“他暗示我,说可以帮我申请绿卡。” |
已经和奕霏分开这么久,于春明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大把握奕霏会给他这个面子。不像以前,他只要有困难,他相信奕霏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去帮自己。可自从奕霏离开家,她变得那么决绝,甚至从来没有再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连女儿都不再过问。 在最初奕霏离开家时,于春明曾试探地问过奕霏,如果她彻底不回来了,他可能会换个小一点的房子,那样也能省点房租。于春明当时那么问,是想知道奕霏的决定,而奕霏却回答他说别带着孩子折腾了,房租她会和以前一样按时付给房东,就当做给女儿的抚养费。 直到现在,奕霏除了每月固定的把房租寄给房东,不再和家里有过任何联系。 所以,这是自从他们分开之后的第一次,彼此单独面对。 而他们见面的理由或讨论的事情,居然还是一个老话题-于春明的绿卡。 |
已经和奕霏分开这么久,于春明心里并没有多大把握奕霏会给他这个面子。不像以前,只要他有困难,他相信奕霏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去帮自己。可自从奕霏离开家,她变得那么决绝,没再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甚至连女儿都不再过问。 在奕霏刚离开家时,于春明曾试探地问过奕霏,如果她彻底不回来了,他可能会换个小一点的房子,那样也能省点房租。于春明当时那么问,是想知道奕霏的决定,而奕霏却回答说,别带着孩子折腾了,房租她会和以前一样按时付给房东,就当做给女儿的抚养费。 于春明也一直没再搬家,或许他以为奕霏没准儿某天还会回去。 但直到现在,奕霏除了每月固定的把房租寄给房东,不再和家里有过任何联系。 所以这也是自从他们分开之后的第一次单独见面。而他们见面的原因或商量的事情,居然还是一个老话题-于春明的绿卡。 |
看着于春明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奕霏有种错觉,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于春明在她店里,她去麦当劳打电话求裴正海帮于春明申请工作签,似乎这期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但很快她就清醒过来。 餐厅里于春明和老板娘一起出现的那一幕浮现在脑海里,提醒着她,她和于春明早已桥归桥,路归路。 奕霏突然觉得又可气又可笑,既已分开成陌路,于春明就和她毫无关系了,他居然还为了绿卡来找她。 而让她更想不到的是,这次还是裴正海的授意。 老裴这家伙还真是老谋深算,他一定料到奕霏未必会给于春明面子,但是于春明手里有孩子,这是奕霏的软肋。 奕霏心中一笑,既然是老裴送过来的人情,她一定照单全收。 |
她并不直接答复于春明,而是话题一转问道,“小雨点还好吗?她有想我吗?“ 于春明赶紧陪着笑,“孩子很好,你放心。很快就上Pre-K了,最近在家和奶奶学了不少汉字呢。” “不错,很好,我想孩子了。明天,你把孩子送到我店里来吧。以后每个周日下午,都把孩子送过来,我每周都要见到小雨点。” 奕霏态度强硬,语气坚定,不容商榷。 “你这么忙,有时间陪孩子吗?” “忙不忙是我的事,送不送她过来是你的事。孩子来了,我自然会腾出时间陪她。“ |
奕霏看到于春明没接话,心想即使有了女友也没什么大的改变,脑子依然不开窍,这么简单的条件交换竟然听不懂。于是直白地点化了他一句“你可以让裴正海给你正常申请绿卡,他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奕霏说完扔下于春明,转身走回仓库。 于春明依然站在原地傻愣愣的没动,过了很久,他似乎才想明白奕霏的话。 看着奕霏在仓库门口带领着工人认真工作的样子,他看的有些出神。奕霏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漠他并不意外,只是,她的谈吐镇定,冷静自持,不卑不亢,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而她气定神闲,指挥若定,投入工作中的样子更是让于春明看的呆住了。 |
周日下午于春明把女儿准时送到了奕霏的店里。 太久没见到女儿了,当小雨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奕霏喜极而泣。母女终于再次相见,奕霏激动不已。 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一大堆玩具、图书还有各式各样的芭比娃娃和糖果。 小雨点见到妈妈也非常开心,又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高兴的忍不住欢呼雀跃着。 奕霏看着孩子,心中感慨万千。 结婚时曾经那么期待美好,憧憬未来,但谁知婚姻这场旅途却充满太多的变数。选择了婚姻,就意味着接受各种不确定的变量,步入充满变数的旅途,一路跋涉,一路修为,一路前行。 当婚姻偏离正轨,矛盾和冲突超出自己可以接受的极限,不得已转身离开时,如果能带着孩子突围,冲出一条路最好,如若不能,必须尽快储存能量,让自己强大,有了实力才有谈判的资格和底气,才能筹谋争取孩子抚养权的可能。 |
于春明把雨点儿留在了奕霏店里,走到街上,给裴正海打了一个电话,“奕霏说你订的货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她会帮我卖?” “那她没说,她只是说,你可以正常申请我的绿卡了,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于春明不知道是突然脑子开窍变得太聪明还是傻实在,把奕霏的这句话原封不动转给了裴正海。 裴正海放下电话,春明直白的傻气另他好笑。 裴正海明白了奕霏的意思,但不明白的是奕霏能有什么办法。一个不受市场欢迎的滞销品奕霏却敢保证把十个货柜都卖出去,这绝无可能。 |
裴正海拿起电话想拨给奕霏,刚按了几个号码,又把手机放下了。 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先和厂家商量一下比较保险。如果厂家还没来得及生产的鞋子能立刻叫停,也能把损失降到最低。至于和厂家订好的十个货柜的订单,眼下看来,信誉已经远远没有真金白银的损失重要了。 裴正海琢磨了半天,如何委婉地解释,但想起上次自己曾信誓旦旦地和厂家夸下海口,说资金肯定没问题,还催促厂家赶紧备料生产,说十个货柜后可能还会加大订单,以后还会进口其他款式的鞋子等等。 如今却要取消订单,实在难以开口。可又不得不立即止损,电话还没打,裴正海已经一脸的难为情,男人的面子有时比天大。 |
终于到了晚上,大陆的上午,裴正海拨通了电话,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说道“这款鞋很难卖,剩下没来得及生产的全部取消吧,真的很抱歉了。” 这是做生意以来第一次出尔反尔,裴正海尴尬至极,可面子已经不重要了,降低损失才是当下之急。 “知道了,你不早已让奕老板通知我们取消后面的订单了吗?后面的九个货柜我们没备料也没生产,裴老板的伤怎样了,脑袋没事了吧?” 裴正海懵住,“奕老板?” “是啊,奕霏说你脑袋被车门碰伤了,不严重吧? 电话里王厂长寒暄客气的语气听起来一本正经不像是嘲讽,裴正海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忙回了一句“没事了,没事了。” 放下电话,裴正海又意外又欣喜,坐在椅子上,心里五味陈杂。 |
奕霏,太让他意想不到了。 裴正海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想了一遍这前后的事。奕霏能那么早给厂家打电话,替他及时取消了后面的订单,看来她早知道他和厂家的合作,也完全知道这个鞋子并不好卖,如此推测,杨兰拿给他的那双鞋子,应该就是她布下的局。 杨兰应该是不知情的,并非奕霏的同谋。应该是奕霏发现了他和杨兰的合作,他利用杨兰,她就顺水推舟,通过杨兰,纵容他去下了订单。这既是给他的一个警告,敲山震虎,又打破了他与杨兰的“同盟“,警示他要懂得边界,同时又手留余地,没有狠狠落井下石,让他只进了一个柜子,以最小的代价暗示他知难而退。 裴正海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 |
他不禁感叹,奕霏,她不该是个女人,如果是个男人,他们一定会成为相见甚欢无所不谈的哥们,也会成为生意上合作默契的伙伴。 但这个想法只持续了几秒。当裴正海低头又看了一眼玻璃板底下,“奕霏 ” 那两个字,他就不那么想了。 这两个字是曾经奕霏写给他的借条签名,那时他第一次看见奕霏的字体,落款那两个字看起来尤其饱满、可爱,他当时撕了那张借据,却順手把那两个字的一角揣进了口袋里,之后一直压在办公桌玻璃板底下。 都说字如其人,裴正海曾经像一个老中医一样,对奕霏的字进行了诊断剖析。 那两个字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比较圆润,能映衬出她的内心,比较敦厚,宽容 。从字体大小的排列来看,错落有致,透出一种审美的倾向。从笔锋来说,内心还有些小坚定。 裴正海曾一遍遍地解读剖析过,透过字体,他看出字的主人是个宽厚的人,有爱心的人,追求美的人,内心坚定的人,为此,裴正海感到十足欣慰。 如今,他再看着这两个字,似乎又多了一些不同的意义和内涵。那一刻,他不再希望奕霏是个男人,他欣喜,因为奕霏本来就是个女人。 第二天中午,裴正海来到了奕霏的店里。 |
已经很久没来她的店里了,奕霏的办公室又发生了一些变化,多填了很多办公设备。 桌子上堆满了厚厚的文件,档案,发货单,小小的办公室透露着忙碌,生机与活力。 奕霏从电脑后抬起头,突然看见站在门口的裴正海,愣了一下,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彼此对望沉默了几秒。 “裴老板不在公司好好卖鞋,跑我这来干嘛?”奕霏终于先开了口。 “因为我脑子被车门挤了。” 裴正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忍不住笑出声来。 奕霏一愣。 “不是你跟王厂长说我脑子被车门挤了吗“。 奕霏愣了几秒后突然反应过来,明白了裴正海的话,看见裴正海一直憋不住笑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
“你怎么知道不好卖呢,同一种材料,网拖那么热销,为什么这款鞋就没人买呢?“ 裴正海实在忍不住心里憋了很久的好奇和疑问。 “秋冬款是因为天气凉才做成旅游鞋的样子,却又透着孔,虽然看起来好看,你想想,如果冬天穿棉袄,你会不会穿棉袄带窟窿的,脑子不被门挤了,那种鞋谁会订十个柜子?” 奕霏当着他的面一番嘲笑,裴正海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哈哈哈,你太坏了,给我下套,没卖过鞋子,不了解产品竟被你耍了。怎么又良心发现替我取消订单了呢,是不是不忍心看我倾家荡产啊。” “下套?我可没给你出这主意,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可不担这个责任。” “还说不是你,要不是你告诉杨兰” 裴正海依旧忍不住笑,“算了,算你还有良心。” “没错,是我告诉杨兰的。可我又没指使她去 ,是她自己愿意向你通风报信。是你裴大老板魅力大啊,让我的女员工心甘情愿为你献殷勤。“ 隔空斗勇斗智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两个人终于再次相见,一笑泯恩仇,正酣畅淋漓,快意叙谈,笑意正浓的时候,杨兰手里拿着一摞销售单从外面走了进来。 |
自从上次被裴正海骂走之后,杨兰越想越气,索性抛开和裴正海合作的口头协定,又开始到曼哈顿其他店铺推销起生意来。她拿着新接到的几个订单刚走到后屋办公室门口,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名字,本能的站住了。 裴正海的声音带着笑含着愉悦“你太狡猾了,竟然利用杨兰。” “这么说你不是利用她,是真的入了眼走了心?” “胡说,怎么可能,一个酒吧女而已。你怎么连酒吧的小姐都敢聘用,做生意你也太不择手段了。” “我不择手段?杨兰还说你是他男友呢,你不也是利用了她吗,咱俩彼此彼此吧。” |
奕霏一边针锋相对地笑着回怼,一边从小冰箱里拿出来两瓶矿泉水,递给了裴正海一瓶,自己拧开另一瓶喝了一口。 裴正海上前一把抢过奕霏手中的瓶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喝冰水,对胃不好”,说着从地上的一箱矿泉水里拿出一瓶常温的水,拧开瓶盖递给了奕霏,自己却拿着奕霏刚喝过一口的那瓶冰水,接着喝了起来。 “那我这500多箱货怎么办,现在才卖出去不到50箱,你也真够狠的,十几万美元呢,真忍心下手整我。” |
杨兰一直站在门口,裴正海和奕霏的对话不但全部听进了耳里,连他对奕霏如此细小的关心和体贴也都看在眼里,她又气又妒,很想立刻冲进去。 但理智让她冷静下来,看到裴正海不但和奕霏熟识而且还那么亲密,这时她脑子终于灵光一闪,想起了酒吧那个晚上。 原来,裴正海就是那晚穿着阿玛尼大衣来到酒吧给奕霏200小费的那个男人。难怪,一直觉得他脸熟。原来,裴正海和奕霏早就认识。 “明天我让司机去你那拉200箱回来,帮你分销掉。” “真的不好卖,我很好奇,我这边的客人都不喜欢,你有什么好办法?” |
“我有一部分新品到货,挺畅销的,外州每个客户订货时,每家我推荐两箱新货,再搭配一箱你的秋季款,即使不好卖,也就一箱而已,不影响多大生意。不过,这批货就照成本价卖了吧,我卖出什么价钱,就付你什么价钱,不赚差价。赶紧脱手,过了秋天,这鞋明年白给没人要。” 裴正海一听笑了“还是你有办法,你给我使的阴招,你就都负责卖了吧,你外州客人多。我一分不赚,不赔最好,少陪也行。” “得寸进尺啊,我的小货车一次就能拉200箱,我尽力吧。” “领导辛苦,中午想吃啥? 我给领导去买。”裴正海难题解决,心情大好,开起了玩笑。 杨兰听到里面的打情骂俏,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一脸冰霜,愤怒地转身离开。 |
她开始恨裴正海。裴正海送她皮包,请她吃饭,她还以为裴正海对她有好感,自己竟情不自禁动了芳心。谁知今天才知道,裴正海根本看不起她,而且早认出她是酒吧小姐。 看到裴正海对奕霏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那才是真正发自于心的喜欢和温情,而他对自己的那点好,原来不过是利用而已。 可是她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他们关系那么好,为什么裴正海想卖奕霏的拖鞋却通过她还瞒着奕霏,而奕霏在迈阿密对她说准备订十个货柜的新款,她现在也明白了,奕霏也是故意让她透漏给裴正海,迈阿密宾馆里裴正海打过来的那次电话,奕霏那时就应该知道了她和裴正海的来往。 他们明明看起来亲热无间,却在生意上暗地里互相较劲。 裴正海和奕霏就像武侠小说中的男女对手,各执一剑,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却又彼此欣赏,相互关心却又总想一较高低。他们之间亦敌亦友有情有义的特殊关系让杨兰深深羡慕又深深嫉妒。 |
她看得出,裴正海是真的喜欢奕霏。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裴正海说话的口气和动作,无一不透露出对奕霏发自于心的疼爱。 想到这里她更加气愤难平,她恨裴正海对自己的虚情假意,更恨他对自己的利用,让自己动了情才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喜欢自己。 她也恨奕霏,自己竟然也被她利用了。如果不是她故意说那款鞋子好卖,让自己傻乎乎跑去告诉裴正海,裴正海也不会上当后那么气愤,把自己骂的如此难堪。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报复他们两个。尤其要让奕霏也体验一次遭受背叛的滋味,体尝一下她所承受的孤独和伤痛。 |
于春明自从见了奕霏之后回去想了很多。奕霏现在生意做的这么红火,假如奕霏没有离开他,他们的生活该是多么富足美好。 遗憾之余,他又不禁想到了自己。绿卡已经递交申请了,半年到两年,他就会拿到绿卡,之后他就可以离开裴的公司。可是离开后他又能去哪呢? 刚毕业时他递交过无数的简历,可是没有一家公司愿意录用他,在裴正海公司工作了这么久,所做的工作和电脑工程几乎没什么关联,毕业到现在,他的专业没有任何实践的机会,以后再去应聘更会难上加难。 于春明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奕霏在仓库忙碌的样子,奕霏能在生意上闯出一条路,和所学的专业也没多大关系,或许他也不一定非要做电脑这一行,奕霏能做的事,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呢。 他的脑子里开始不断琢磨这件事。 |
裴正海和奕霏又恢复了正常的来往。 奕霏的一些销售技巧带给他很大启发,他也开始在自己的公司实行奕霏的销售策略。 这一天,裴正海给办公室全体员工开会,会议的内容是让所有员工分别负责一部分客户,给客户打电话推销公司的产品。从以前的被动销售转为主动推销,从新产品试行,销售超过一定额度给员工提成以做激励。 于春明听到这个计划,很高兴。他想,一展自己实力的机会到了。 |
会议结束,裴正海经过于春明座位时,看到于春明的电脑屏幕上有一双冬季棉拖鞋的图片,裴正海站住仔细看了看。 棉拖鞋能有多少市场呢,裴正海琢磨着,似乎对棉拖鞋并不看好。 于春明却说这鞋是个品牌,非常有名,是Thinsulate , 3M公司生产的,用的是一种非常轻薄保暖的材料,隔绝冷气,效果非常好,而且是今年冬天的爆款。 这个品牌1978年就有了,最初是专门为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服装设计研发,十年后才进入民用市场。而这个品牌之所以非常有名,是因为无论服装手套还是帽子棉拖都非常保暖。 裴正海听完于春明的介绍突然有了兴趣,立刻让他订了一双,另外,又交代他找找其他品牌类似的棉拖,也多订几双样品。 既然这么有市场,那他也可以做。裴正海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赚钱的产品。 都说从哪里跌落就从哪里爬起,生意上驰骋多年的老江湖裴正海,因为从没做过拖鞋不了解产品大意地败给了奕霏一次,不服输的性格使他又想从鞋子上赢回来,既要赚回损失也要在奕霏面前找回面子。 奕霏还没开始做棉拖,如果这一次他先做成了,他就又站到了奕霏的前面。 师傅就是师傅,是不该轻易被徒弟超越的,男人更不能输给女人,女人的仰视对男人是至关重要的,于公于私,裴正海都想尽快找回这种感觉。 |
于春明订的几双样品棉拖寄到了,其中一双和3M公司生产的有点相似。 裴正海认真地查看了拖鞋样品,面料高档,款式新颖,而且比3M公司的价格便宜将近一倍。 他特意又去了Macy , JC PENNY , Old navy 等几家大型商场,都有类似的棉拖销售,看来这款拖鞋的确有很大市场。 这一次裴正海亲自做了认真的市场调查,他十拿九稳确定没有问题, 于是把样品寄到大陆,找了一个新厂家开模定做,并让于春明立即设计一款新的商标给棉拖鞋挂牌。 于春明因为看到奕霏卖的拖鞋如此热销,在网上搜索同类产品也想找到一些商机,没曾经随意浏览到的一个新品竟入了老裴的眼,这一回,他总算做了点什么,一直以来在裴正海面前的自卑略微让他抬起了点儿头,心里多了一些安慰。 |
奕霏把裴正海的几百箱滞销的旅游网鞋全部推销出去了,没赚也没赔。 晚上,裴正海下班来到奕霏的店里,“你得请我吃顿饭谢罪,这点货终于折腾出去了,一分钱没赚到,白挨一场累。”裴正海笑着开了个玩笑。 “我帮你卖出去还不谢我,这样吧,给你个机会请我看场电影吧。今天路过电影院,看到一部好影片,已经很多年没看电影了,突然有点想看。” 奕霏心情看起来也很不错。一个夏季快结束了,她这一场销售战也差不多接近尾声,辛苦了大半年,终于可以稍稍松口气,放松一下。 认识奕霏这么久,裴正海最多只是和她一起出去吃过几次饭,除了餐厅和她店里,还从没一起去过其他场所。奕霏主动邀约看电影,裴正海意外又开心 “我也很多年没看电影了,你想哪天去?” “明天晚上吧,如果你不忙的话。” “再忙,陪你看电影都是最重要的事。” 头一次裴正海似乎也像小年轻一样学会了油腔滑调,但语气和神情却并不轻浮,发自于心的话语更不失真诚。 温柔又亲近的声音入耳,奕霏看着裴正海,四目相撞,空气突然有几秒钟的凝固。奕霏脸红了,两个人忽然都有点不自然、心慌意乱的手足无措。 认识以来第一次,他们之间有了一种很微妙的,特别的感觉。 |
第二天晚上,奕霏提前关了店,回自己的小家冲了个凉。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衣服不多,这一段忙的不可开交,一直没时间去添置新衣,尽管寥寥几件衣服,却让她想了又想,选了又选,最后选定了一条牛仔裙。 这条裙子看起来虽像是牛仔的布料,却是纯棉的质地,柔软轻薄,唯一的缺点就是胸口露的稍微有点大。 奕霏在镜子前照了照,又翻出一件白色网状小披肩,在胸口系成一个蝴蝶结,既遮掩了暴露,又显得好看,在夜晚还多了一份保暖。 穿上一双高跟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突然想到裴正海的身高,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又换了一双白色平底鞋,走了几步也觉得不合适,最后又换了一双不高不矮的半高跟鞋,又走了一圈,最终对自己的搭配满意的笑了笑。 眼看时间将至,奕霏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着裴正海。 这时,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常,怎会突然这么在意的打扮起来了,她慢慢的回想,剖析着自己。 是那天,裴正海拿起她喝过的水接着喝了下去,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和裴正海多了一份亲近。亲近的似乎不只是单纯的好朋友,还有点超乎寻常的感觉。 裴正海的那个动作,让她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丝温暖和异样。 |
奕霏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回味着和裴正海从第一天相识至今的过往。 曾经无论她遇到多大的困难,裴正海都能举重若轻地帮她化解。她陷入情执、低迷不振时,裴正海以一个成熟男人的思维和见解慢慢开导她,教她学会在时光中蛰伏和沉淀,并始终善待自己。 在她抑郁失重的时候,裴正海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地对她劝慰,让她明白一个道理:世界上任何人对你好都没有你对自己好更重要,谁都可以不再爱你,但你永远要自己爱自己。只有珍爱自己,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谈及生命中的其它事。只有自己健康,安暖,强大,才能有能力照顾女儿,关爱家人。 裴正海的豁达和成熟,处理事情的温润与平和,以及面对任何事都不卑不亢、从容有序的态度,和对待人情世故的练达,像是一种社会哲学,让奕霏受益匪浅。于春明无法教会她的这些,奕霏耳濡目染从裴正海那里学到了许多。 渐渐地,她终于从儿女情长的困境中走出,放下了春明,从容笑对生活。 当流年有爱,就由着心随花开, 当世事薄凉就静静守心自暖。 裴正海在奕霏心中一直亦兄亦友,而此刻,他在奕霏的心里不知不觉多了一些改变。 |
裴正海也早早下了班,回家洗了澡,穿戴一新,还特意喷了些阿玛尼香水,正准备出门时,手机响了。 裴正海一边穿鞋一边接起电话,“奕霏,我这就出门了,很快到你那儿。“ 电话另一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传来了杨兰的声音。 “裴老板,是我,杨兰。不好意思打扰你,能和你见一面吗?我有事找你。” “对不起,我现在有事,改天吧。” “我真的很急,不然,我也不会求你。我父亲需要做手术,需要马上交一笔费用,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找你借钱,我只是希望你能把上个月的货款给我结清行吗?这样我才能从我老板那里拿到提成。我家人正等着我汇钱,拜托了。” “你需要多少钱?” “你就把货款结清就好,这样提成加上我手里的就差不多够了。只提前三天,就差三天也是月底了,行吗,求求你。” 杨兰语气里透着焦急。 “好吧。你在哪儿,我这就给你送过去。” 裴正海转身回房间里拿了支票本又拿了一些现金很快开车找到了杨兰发的地址。 |
杨兰从一家餐厅走出来,裴正海一身西装笔挺站在她面前。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裴正海,皮鞋铮亮,发型帅气,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 看着眼前这个成熟魅力的男人,杨兰心里一阵酸楚。 裴正海把一个文件袋递给杨兰,“支票已经开好,里面的现金你先拿去应急。” 杨兰有点意外,她没想到裴正海对她还算有情谊。那一刻,她有点感动,对裴正海突然又涌起一丝眷恋,可一想到他刚才电话里叫着奕霏,精心打扮的一身帅气也是为了去见她,忽然又心生嫉恨、无限感伤。 杨兰没有立刻去接袋子,而是一脸黯然,嗓音低哑,幽幽地说道,“进去陪我喝一杯吧。行吗?” “对不起,我今晚还有事,改天吧。” 杨兰知道,裴正海的改天就不会有改天了。之前他和奕霏或许是闹别扭,但现在两个人貌似已经完全和好,她不会再有机会了。 |
突然她鼻子一酸,眼圈红了,杨兰抹了一下眼睛,神情忧伤,“明天我就回国了,在美国这么久,最后一晚,竟没有一个给我送行的人。” “你明天回国?” “父亲病情严重,我明天就回去。” 裴正海沉思了一下,“好吧,我进去陪你喝一杯,就算为你践行了。” 听到杨兰说明天回国,想到她毕竟帮过自己,尽管帮了个倒忙,但也并非出于她的本心。上次对她的无礼怒骂也实在是气头上一时没忍住,事过之后,裴正海一直觉得歉然,毕竟杨兰对他并没有恶意。 出于心里的一份愧欠和男士的风度,他答应了杨兰。 杨兰立刻破涕为笑,开心地带着裴正海进了餐厅。 |
进去落座后没多久,服务员送过来一瓶红酒。 裴正海怔住,杨兰很快的解释,“我还以为今晚我会一个人一醉方休呢,谢谢你陪我最后的晚餐,真的谢谢你,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裴正海看了看手表,犹豫了半天,最终叹了声气,给奕霏发了一个短信。之后端起杯子“祝你明天旅途平安,愿你父亲早日康复。“ 杨兰又恢复了一脸娇媚,似乎所有的愁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开心地眉飞色舞,吃着讲着,突然一不小心,手里的叉子掉在了地上,裴正海低头弯腰拾起。 就在裴正海低头的瞬间,杨兰飞快地把事先放在盘子底下的一粒药片扔进了裴正海的杯子里。 服务员送上来新的刀叉,杨兰端起酒杯,“感谢你为我践行,我知道你还有事,就不耽误你太多时间了,我回去也要整理皮箱,我们干了这杯就买单如何?“ 裴正海心里一直挂念着奕霏,觉得第一次错失和奕霏看电影的机会非常可惜。一听杨兰说买单自然高兴,说不定看电影还来得及,他端起杯子一口就把杯中酒干了。 |
走出饭店门口,裴正海正要告别离去,突然杨兰捂着肚子蹲下。 “你怎么了?“ “胃痛。“ “那怎么办,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老毛病,我家里有药,没事,你先走吧,我家就在前面。“杨兰疼的跌坐在地上。 “那我送你回去吧。” 裴正海搀扶起杨兰慢慢向前走。 杨兰倚靠在裴正海身上,弯着腰,一点点向前挪动着。 她家离餐厅很近,很快,到了住宅楼的电梯口。 进了电梯后,杨兰的整个身体几乎趴伏在裴正海身上,裴正海突然觉得浑身燥热,他用手抹了一把脸,揉揉眼睛,似乎有点眩晕。 |
电梯停了,到了杨兰的家。杨兰依旧趴在裴正海身上,让裴正海帮她掏出钥匙。 裴正海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杨兰包里找到钥匙,打开了门。 杨兰的身子紧紧贴着裴正海,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裴正海感到一种难以推开的绵软挤压在自己的胸前。 杨兰带着酒精和香水的气息呼吸在他的耳畔,另他麻痒难耐,立刻本能的有了反应,脑子渐渐迷乱。潜意识里裴正海努力地抵制着,脑子却晕沉沉似乎有点身不由己。最终,浑身无力,僵着身子,由着杨兰带到了房间里。 |
奕霏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看了看时间,刚想给裴正海打个电话问他还有多久能到,却突然收到裴正海的一条短信,“对不起,今晚临时有点事,改天再陪你一起看电影。” 她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很快,那一丝失望就过去了。她放下手机,打开笔记本,准备再处理一会儿工作。 没过多久,又一条短信提示音进来,奕霏以为裴正海又改了主意,高兴的立刻拿起手机,却被短信的一行字吓的呆住。 “快救救我,我不想死。” 短信是杨兰发过来的。 奕霏立即电话拨了过去。“杨兰,你怎么了?你在哪?” “我在家里,,,”杨兰听起来微微气喘,低弱的声音,刚说了一句电话就挂断 了。 “喂, 喂,,”奕霏立刻又拨了回去,再无人接听。 奕霏拿起包,飞快地冲了出去。 |
奕霏手机里有杨兰家的地址,是前几天杨兰说她崴了脚,新的订货单和要回来的几张支票没法送去公司,发了地址给奕霏,让奕霏派人到她家里去取。 很快坐上出租车按着地址找到了杨兰的家。上了电梯到了门口,敲门,没人答应。再用力敲,仍然没人答应,这时门却自己开了。她着急的一边大喊,一边推门而入。 “杨兰,,” 进到房间后,奕霏突然傻住了。 眼前的一幕吓的她不会动弹。 只见床上一男一女半裸着搂抱在一起。她惊的一时不知进退,这时,男的被她的喊叫声突然惊醒,搂着女人胸部的手臂松开,一下子坐了起来。 那一瞬间,奕霏脸色煞白,惊呆住。 床上的男人竟是裴正海! |
裴正海坐起身,睡眼朦胧地看着奕霏 ,呆愣住。他迷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看到身旁躺着一丝不挂的杨兰,惊恐万分,再抬头看看奕霏,更加迷茫混沌,不知所措。 此时,杨兰依旧侧着身睡着,她半梦半醒似地伸出手去拉裴正海,温柔的喃喃着,“正海。” 奕霏脸色苍白,转身仓皇逃离。 裴正海一下子彻底清醒了,他双手捂着昏沉的头,不知所以。 |
第十五章 维加斯展 流年里的相遇潜滋暗长的一份心动,未来得及温情着陆,就悄然地在突如其来的错愕中化作一场烟消云散。多年后,唯剩残存的情愫在四季的轮回中偶尔翻腾缠绕。 没有等待过,就不会有失望,没有期盼,就不会有薄凉。在缘分的渡口,我们一次次地学会用理智与一场场伤痛和失望告别。 八月,盛夏,拉斯维加斯四十度高温,艳阳如火。奕霏和一名男销售员下了飞机,坐上出租车,直奔The Venetian Las Vegas酒店。 一楼的大型赌场里,老虎机的叮当声响彻不断,一种赌场特有的混杂酒精、雪茄与各种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在酒店前台办理完入住登记,奕霏对员工说二十分钟后大厅见,去布置会场。 |
在拉斯维加斯会展中心 举办的Magic Las Vega展览会是美国规模最大最具有影响力的服装鞋类展览会之一。每年都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专业观众,包括靴鞋行业的进出口贸易商,代理商,经销商及相关行业的业内人士参展。 这个展销会的规模要比迈阿密的鞋展大很多。不单单是鞋类,还有服装玩具等各种小商品,琳琅满目。展销会还新增添了一个海外部,很多中国大陆的厂家也到美国参加了这个展出。 一年两届的LASVEGAS SHOW 闻名遐迩。将近五万平米的展览馆里容纳着五百多家的展出单位和十万多人的观众数量. 在迈阿密参加过一次鞋展后,奕霏有了经验,这一次,她完全有备而来。所有的鞋样已经从公司直接寄到了展出会场。他们今天要做的就是搭架子,陈列展品,展销会将从明早八点半正式开始。 奕霏和员工刚把展位布置好,这时,手机响了,她看了下号码,又是裴正海。 |
出门前,裴正海就一直不停地拨过来,她没接,裴正海把电话打到店里,她依然没接。 裴正海来到店里,奕霏和员工正在店门口等出租车准备去机场。裴正海苦苦相求,要奕霏给他十分钟,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奕霏冷漠地说对他的私事不感兴趣,他也没必要向她解释,说完转身上了出租,绝尘而去。 自从见到裴正海与杨兰不堪的那一幕,奕霏似乎变得比以前更淡漠,更少言少语了,她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是失望还是难过,或者都有些,或者又都不是。 毕竟她和裴正海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过缠绵,更没有承诺,也就谈不上伤害和背叛。 但她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是失落的,那种感觉有点复杂,也许既有失望也有难过。 |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难过的原因,是因为裴正海答应陪她看场电影,却临时毁约多一些,还是因为她看到他与杨兰在一起的那一幕多一些。 她不想去分析杨兰,包括杨兰为什么给她发那条信息,之后为什么她家的门没有关上,故意让她能够进来,这些她都不去想。 杨兰并不重要,她看上了裴正海也并不奇怪,无论她是否真的喜欢裴正海,出于酒吧女的本性,遇到多金的钻石王老五,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最初让杨兰去跑曼哈顿,她的确也是利用了杨兰善于交际应酬的特长。 重要的是裴正海,他从不认为裴正海会看上杨兰。可事实却是,裴正海亲自发的短信,他的确是因为杨兰推脱了和她的约会。 约会?奕霏想了想。是, 没错, 是一个约会。裴正海与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约会,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夭折消逝了。 当初让杨兰去曼哈顿推销,奕霏根本没去顾虑裴正海,事实上,即使她想到了,以她对裴正海这么多年的了解,她认为杨兰根本不会入得了他的眼。 可事实证明,她判断错了。不管裴正海是否真的喜欢她,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这是她亲眼见到的事实。 |
奕霏刻意疏远着裴正海。难过,失望之外更多的或许还有一丝鄙视。 假如和裴正海在一起的不是杨兰,而是另一个女子,一个高雅一点知性一点的女人,她或许心里会有些不同,至少会比现在舒服一些。而那个女人偏偏是她的员工,又是裴正海曾经嗤之以鼻自诩不屑一顾的酒吧女。这让裴正海在她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跌至谷底。 坠入谷底的不只是裴正海在她心中的位置,同时陪葬的还有她内心一份悄然萌动还未生根发芽便陡然落地的情愫。 |
拉斯维加斯商展的第一天,奕霏就收获了不少的订单。和那个同行的男员工一起吃完晚餐后,奕霏拿出几张钞票给员工,让他这几天会展结束后自由活动,之后一个人走出了酒店。 威尼斯人酒店的门童穿着别具特色的红白条衣衫,带着红色高沿礼帽,腰间系着一条红色带子,在酒店门口,不停地挥手指挥着一辆辆出租车,又不停地为客人开关车门,迎来送往,手里攥着厚厚的一叠小费跑来跑去,忙的不亦乐乎。 拉斯维加斯的夜晚依然高温炎热,但街上也依然人潮流动。一辆辆加长顶级的豪华车在各大酒店与机场之间穿梭来往,迎送着在赌场一掷千金的富豪宾客和欣赏表演的名流商贾。 街道上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把城市装扮的流光溢彩,各大酒店的灯光也从四面八方射向天空,使整个城市看起来异彩纷呈,瑰丽炫目,亦真亦幻。 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在这个闻名遐迩的赌城交织荟萃。有的为了大展身手,碰撞着自己的赌运而来,有的是为了这里闻名的演出,歌舞和美食而来,还有一些像奕霏这样为了参加商务会展短暂的公出停留。 |
无论是哪种目的,酒足饭饱后的人们都会到街上走一走,看一看沙漠上这颗璀璨的珍珠-赌城在夜晚的瑰丽景色。拉斯维加斯的夜晚如同人生的一个缩影,在这里可以体验到无数的热闹与稀奇,古怪与开放,华丽和奢侈,浪漫和热情。 置身于繁华喧闹的环境却越发让人感到内心的孤寂,奕霏一脸落寞,漫无目的地沿街走着,不知不觉随着人流来到了环球广场。这里早已经围绕着里外三层的观众,等待着赌城著名的音乐喷泉表演。 奕霏被人流裹挟进广场的人群中,看看身后很快站满了观众,挤出重围也要费一番力气,索性她也停了下来。 |
伴着十点钟的钟声,悠扬的轻音乐随之悠悠响起,广场喷泉的水柱准时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在色彩瑰丽、梦幻般的灯光照射下,水珠变幻出水帘,水幕,水墙等各种美丽的景象,如纱如梦,亦真亦幻。一场声,光,水混为一体的壮观奇景震撼着每一个观众。 随着音乐由轻缓变急促,由低沉变高昂,灯光也在不停地变幻。水柱由细变粗,由低变高,由慢到快,从短射变长喷,从轻柔到剧烈。 湖面上最初如一朵朵水莲轻柔和缓的绽放,之后演变成一排少女娉婷的舞姿,婀娜摇曳。随着音乐进入高潮,水柱喷的越来越高,落在水池一浪高过一浪,如天女散花般,掀起片片水雾。 音乐节奏由缓到急,少女的身姿倏然间变身为钢铁猛士,含着巨大的水势,踏着最高昂的一段音乐冲向云霄,消失在深邃的夜空。人们不自觉地跟着拔地而起的水柱仰头张望。这时音乐噶然静止,整个广场一片寂静,喧嚣顿时隐匿,激动在期待中霎那间窒息。 突然,声,光,水,影同时从天而降,一片巨大的瀑布倾城而泻,落地之势犹如万马奔腾,排山倒海,摇旗呐喊,冲杀而来,气势磅礴如盘古开天辟地。 这场动感十足,穿透时空的喷泉表演,让人流连忘返,惊叹不已。 奕霏也被这场声势浩大的喷泉表演吸引住了,短短的十分钟,完全忘了烦恼,忘了自我,也忘了身在何处。 直到周围的人群阵阵“哇”声一片,渐渐散去,她才从恍惚中醒过神来,也跟着人流不自觉地继续向前走去。 |
@我是木头人TV 2021-05-28 11:33:41 楼主多更新呀一天更一次最好了。哈哈 ----------------------------- 刚打完第二针疫苗,四肢酸痛又发烧,真不好玩 :( 趁机偷个懒,休息一下。小年轻即将出场,也好好梳理一下。哈哈。 |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另一个露天表演的场所,一艘巨大的海盗船上正上演着塞壬女妖与海盗大战的故事。 这是一个经典室外真人秀。演员演技专业,服装华丽。几个穿着海盗服带着独眼龙眼罩的加勒比海盗在很高的船桅杆上蹦上蹦下,左攀右爬,东跑西跳,让人目不暇接。那些喷火和烟花,在声光电的特效下,在黑夜的映衬中显得十分炫目,加上场景的转换,这场演出看起来就像一个小舞台剧一样,有剧情,有道具,效果逼真,吸引眼球。海盗船的演出很精彩,博得观众阵阵叫好声。 这时奕霏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肩膀上驮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女孩看的很开心,高兴的手舞足蹈,女孩一高兴,小脚丫跟着动起来又踢了奕霏一脚。奕霏看着女孩欢乐的表情,心底一下子柔软起来。 那一刻,她十分想念女儿。如果此时,女儿也在,也能看到这个海盗船表演,一定也会和这个小女孩一样开心的欢呼雀跃。如果下次再到这里参加商展,一定要把女儿带来,奕霏暗暗发誓。 一想到雨点儿,思念的揪扯令她更加落寞了,再没心情看任何表演,转身往回走去。 |
酒店大厅里,一楼赌场老虎机的声音响彻不断,时不时地传来某个机器里币子噼里啪啦不断掉下来的声音。 经过一个轮盘赌,奕霏停了下来。她不想一直被这种低落的情绪占据上峰,怕回到房间又一个人黯然神伤,久久无法入睡。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看到轮盘赌桌正好有一个空位置,就坐了上去。 赌桌上已经有两个人正在下注,一个是金发碧眼的老外,一个是亚裔小伙,年龄不大,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奕霏看着他们玩了两把,之后从包里掏出两百元,和dealer 换了筹码。每个筹码一美元,dealer把200个币子一摞摞推到奕霏的面前。 看着赌桌上的那两个人不停地下注,奕霏也拿出一个币子放了上去。谁知,没过一会儿,dealer却把她的那个币子捡了出来退给了她,奕霏一脸纳闷。 身旁的亚裔小伙看了她一眼,目光含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嘲笑,“first time play? (第一次玩?) 小伙子年轻俊朗,五官清秀,英气的面庞一看就像中国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蹦出的第一句英语带着浓浓的中式味道,是华人确定无疑。 “中国人还是讲中国话吧。”奕霏白了他一眼。 |
“大姐,发牌员在桌面上手一挥的意思,就是停止下注,不可以再放了。” “哦。” 奕霏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拿起一个币子,在新的一轮里,早早地了放了上去。 Dealer看了她一眼,这回果然没再去拿她的筹码,却一直盯着她看。过了一会,dealer又在桌面上,把手慢慢一挥,然后又把她的币子给捡了出来。 奕霏莫名奇妙,这次明明放的很早啊。 dealer指了指桌面上的一个小牌子。这时她才注意到,小牌子上的两行英文写着最大与最小赌注限制,最小下注是5元。 “大姐,你也是刚来美国吧,不懂英文?”小伙子依然带着那种讥笑的眼神,笑呵呵地调侃。 大姐,大姐,奕霏听着这称呼觉得怎么这么别扭,她懒得回答他,又斜了他一眼。 |
愿你 拼博半生 无论 荣辱成败 贫富悲喜 哪怕 人事沧桑 岁月坎坷 或者 寂寂无闻 安宁淡然 都能 真情不泯 笑容里葆有一份童真 花语未央 永如少年 儿童节快乐! |
被dealer退回来两次,似乎有点尴尬。本来她也只是随便玩玩,调整一下情绪,压根就没走脑子,却没想,玩,也不是件随随便便的事,玩,也是要讲规则的。 这回她不着急下注了,开始认真研究轮盘赌的游戏规则。 看了一会儿,很快研究明白了。 这回奕霏数了五个币子,选中红色,五个筹码一起放了上去。 第一次没押准,筹码全被吃掉了。下一轮,她放了十个币子,还是押红色,结果又没猜对,又都被发牌员拿走了。再下一轮,她放了二十个币子,还是选红色,依然都输掉。她继续押红色,第四次放了四十个筹码。 心想,又不是专程来赌博,只是偶尔娱乐一下,即使两百元都输光了也无妨。 当她把四大摞筹码推到桌子中间时,小年轻看了她一眼噗嗤乐了,“傻大姐,挺执着呀,你可真有脾气,就那么喜欢红色呀。” “大姐”前面又多了个“傻”字,奕霏抬头看了眼小年轻幸灾乐祸般的欢乐表情,虽然有点气恼,但还是忍住了,没吭声。 赌场里,人们的情绪都是不正常的,赌桌上的各种兴奋无状或沮丧失态也都纯属正常。在非常态的环境里她不想太计较太认真。 |
轮盘转动,小球在轮盘上飞速旋转最终慢慢减速停落,终于,这一次,小球停在了红色数字上,她得到了一倍的赔率。 新的一轮,奕霏又从五元开始下注。她刚刚琢磨过,轮盘赌如果没有最大筹码限制,那么有足够的本钱就应该永远不会输。因为选定一个颜色,一直翻倍的放上筹码,假设之前的几次都押错,但如果最后一次赢了,之前输掉的筹码不但会赢回来,还会有剩余。也就是说,一直押下去,只要赢一次就行。一共赢的数字就是最后一次放的筹码的2倍减去前面所有筹码的总和。这个差值就是最初放的最低数,也就是5元。假如最后一个筹码不是连续的翻倍,而是大于翻倍的倍数,那么赢的就不只是最初的5元了。最后押准的那次,数值越大,赢的越多。 这是一道数学题。奕霏觉得挺有趣,就当做一次数学试验,边玩边验证她的方法。 她的数学逻辑没有错误,但赌场是永远不会赔的,因为每个游戏都有最大赌注限制。所以,她的这个公式并不保证一定能赢。 但人的运气是不会被限制的,最大赌注限制至少也是在翻了好几倍之后了,如果连续猜一个颜色,七八次都猜不中的概率还是比较小的。 奕霏看懂了轮盘赌的玩法,用数学的概率碰撞自己的运气,用她的这个方法,加上感觉,在某个觉得很有把握变化颜色的时候,稍微加大一点翻倍的最后数值,很快,她这个第一次接触赌博的人就赢了几百元。 |
小年轻看着奕霏玩的越来越老练,嘲笑的眼神渐渐隐匿,看着奕霏赢来的一大堆筹码,目光里露出了艳羡,并且开始跟着奕霏下注,奕霏押哪个颜色,他就跟哪个颜色。奕霏加倍地下注,他也跟着多放筹码。 于是,小年轻也开始不断赢钱。他开心地看着奕霏,一次次等着奕霏先下注。 “姐,你挺神啊,学的快,押的还准。” 奕霏微微一笑。 她并没有赌瘾。毕竟,这只是一时的赌运。玩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累了,低头看了下时间,她不想再玩下去了,突然一个心血来潮,把赢来的一堆筹码全押在了绿色的0 和00中间。 最后一次不选红也不选黑,她选了绿色。靠着赌运赢来的小钱终究解决不了大问题,还给赌场也罢。 小年轻看见奕霏下了这么大赌注在绿色上,有点吃惊。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也拿出一大摞筹码跟进,压在了0和00上。 |
买定离手,dealer很专业的把手在桌子上慢慢一挥,所有玩家停止下注。所有人包括dealer的眼睛都盯着轮盘。 轮盘旋转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小球进入了红色的一个数字。 小年轻失望地长叹了一声。 奕霏站起身,准备离场。 这时,突然,奇迹出现了。 轮盘依旧继续微微转动,小球突然弹了出来,在几个数字上弹跳了几下,最后稳稳地落在了绿色的00上,轮盘彻底停住。 哇!小年轻兴奋的欢呼起来。他激动的抬起双手,想跟奕霏击掌庆贺,奕霏装作没看见低头又看了看时间。 因为赢的数额比较大,dealer叫过来主管检查确认后,把这一轮的筹码发给了大家。奕霏兑换了所有筹码,留下一个百元的币子给dealer做小费,dealer哇了一句,说了声谢谢,拿起币子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塞进装小费的槽口。 奕霏起身离座,小年轻也赶紧兑换了筹码。 奕霏去兑换台排队换现金,小年轻跟在她身后。 |
“姐,今天跟你下注赢了这么多钱,一会儿我请你喝一杯吧,感谢你一下?” “谢谢,我累了,想上楼休息。”奕霏换完现金,脚步不停地向电梯走去。 小年轻紧紧跟上,“姐,那明天你还玩吗?” 奕霏一笑“我并不总是运气这么好。” “没关系,输赢无所谓,海外遇同胞,感到亲切,一块玩也有个伴儿,我还会英文,如果你需要帮忙,我还能帮你翻译。” 一场赌局下来,小年轻从最初的嘲讽讥笑变成了古道热肠。在异国他乡,偶遇华人,有时难免会自来熟儿。 电梯开了,奕霏进了电梯,小年轻也跟了进来。 奕霏抬手按了楼层键 “你来美国应该时间不长吧。” “你怎么知道?我刚来几天,是跟着公司来做商展的,商展结束,我们就回去了。” 奕霏心里暗笑,那几个英文单词虽然发音都很标准,但整个句子的语音语调一下子就出卖了他的底细。 |
22层到了,奕霏走出电梯,小年轻也跟着走出了电梯,依然紧紧跟在她身后。 奕霏加快了脚步,小年轻的步伐似乎也变快了,奕霏突然站住,转过身,有点恼火 “你能别再跟着我吗!” 小年轻站住一愣,表情有点怪异,看了看奕霏,什么都没说,之后一个人默默向前走去。走了十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眼奕霏,嘴角弧出一抹笑容,那表情又和楼下赌桌上最初的那一丝嘲笑一模一样。 然后,他盯着奕霏,慢慢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插进了一间房门。清脆一声响,门打开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房间竟然在同一楼层。 奕霏脸色微微发窘,装作若无其事向前走,小年轻站在门口,促狭地对经过身旁的奕霏说,“要不要进来坐会儿,聊会儿天儿啊,傻大姐,哈哈哈。” 奕霏瞪了他一眼,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
回到房间洗完澡,站在窗台,看着拉斯维加斯的繁华夜景,万家灯火,她突然很想家,很想女儿。可家在哪儿,哪才是她的家? 世界上最美的情念,不是望断灯光璀璨,色彩斑斓,也不是赚了几千几万,房在几环。而是身在他乡时,有人等你回家。 世界再大,不如家的安暖,外面的风景再美, 不如有人为你留盏回家的灯。 这世间,烟花易冷,情缘匆匆,唯有一颗心被牵挂被等待,他的笑容你的心安,才是家。 家,不需要琉璃闪烁 ,不需要富丽殿堂,不需要尘世的潋滟,更不需要铠甲和周旋。家是身体疲倦时一个温暖的岸,心灵栖息的一个不变的港湾。 此时,家的概念就像美洲东部的纽约,在那一刻变得既遥远又模糊。 纽约,裴正海的公司。新进的棉拖鞋抵达纽约后很快卖光。纽约冬季漫长,冬货有较长的销售期。第一个货柜卖的不错,于是裴正海很快下了大批订单。 新品试销成功,于春明头功一件,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 可,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祸事就来了。 |
裴正海收到一封律师涵,一家销售棉拖鞋的公司告裴氏侵权。 理由是裴的拖鞋使用的吊牌抄袭对方的商标。吊牌名字虽然是两个不同的单词,但字母造型,颜色和控告方的商标几乎雷同,而对方的商标已经注册保护。 这个吊牌是裴正海让于春明设计的。于春明最初找来几个其它公司的商标是想做个参考,当时他想好了一个Logo名字,参考一家公司的商标图形放在电脑上想试看一下效果,还没来得及修改,被裴正海看到了,立刻就说,这个好,非常不错,马上发给厂家。 于春明一听老板认可,又着急催促,也就没做任何修改,按老板指示把商标传给了大陆。厂家就按着这个商标制作了拖鞋吊牌。 裴正海的棉拖鞋上市后,价格最低,很快吸引了大批客户。其中一个客户以前是从W公司订货的,发现裴正海的价格便宜很多,就向W公司投诉,说之前付的价格太贵。于是,W 知道了裴氏,并发现裴氏仿造他们的商标,提出控告。 |
裴正海收到律师信十分恼火,叫来于春明问责,于春明被裴正海劈头盖脸一顿责问有点懊恼,嘟囔说当初是你拍板同意的。裴正海一听更生气了,我又没让你抄袭人家的。 于春明百口难辩,看到裴正海大发雷霆,竟一时负气冲动说“既然是我设计的,这件事我会负责,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裴正海把律师信丢给了于春明,“你负责,你能赔偿得起吗。” 于春明看了律师信傻住,他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可既然话说出去了,他只好继续打肿脸充胖子,说他来解决。 裴正海找来于春明是想质问、核实一下,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心里当然窝火。至于这件事怎么处理,他还没来得及考虑。 没想到于春明竟一脸硬气,连错都不肯认,裴正海气的无语。索性任由他去,看他到底能怎样解决。 于春明回去之后想了很久,不知如何是好。其实他哪里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更没有赔偿的能力,可是男人输什么都不能输了面子,尤其,让他在裴正海面前低头认错,这比杀了他还难。 |
此刻,美国西部,拉斯维加斯的商展刚刚结束。 奕霏明天就要回到纽约,之后又将投入紧张的工作,最后一晚,她准备放松一下。 凯撒皇宫酒店的古罗马竞技场剧院,席琳迪翁的演唱会即将开始。 奕霏刚刚坐下,灯光就暗了下来。 席琳迪翁身着一款镶嵌着银光星片的黑色长裙,手执麦克,随着音乐款款步入舞台。 熟悉的声音,动人的歌喉,如醉如痴的演唱,剧场一片安静,观众都陶醉在她美妙空灵的歌声中。 当最后一首最为人们熟悉而又经典的老歌MY HERART WILL GO ON再次响起,全场沸腾了,观众纷纷站起,为之喝彩,跟着吟唱。 You are here There’s nothing I fear And I know That my heart will go on We’ll stay forever this way You are saf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
全世界最大的数码屏幕,与合唱队,管弦乐队,舞蹈和高科技打造出的众多流行元素加在一起组合成最完美的舞台效果,扣人心弦的音乐配上席琳迪恩摄人心魄的歌声,展现出一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直击灵魂深处,另人深深感动,无比震撼,有观众忍不住泪流满面。 一首熟悉而久违的歌,多年后再次听到,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浮现出曾经的画面及画面里的人。无论那个人是身在咫尺还是已经远在天涯。 此刻,奕霏的思绪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被带到了几年前在迈阿密做海员时的那一幕: 皇家加勒比海豪华游轮的最高层甲板上,奕霏穿着一身白色海员服,靠在船尾的白色船栏上。 她面向大海,一头长发,迎风飘扬。于春明站在她身后,轻轻地环抱着她。 “晚上海员俱乐部放映电影,泰坦尼克号,我们一起去看吧。“ “我还要替个班,哪有时间看电影。“ 奕霏撅起嘴,“你总是替班。” “多赚点钱,这样我们好尽快下陆地,去纽约留学。这个合同结束,我们就不在海上飘着了。” “我喜欢大海,喜欢海员的生活,喜欢加勒比海这些漂亮的小岛,我不想下陆地,更不想去纽约。” “傻瓜,我们不能做一辈子海员,虽然在一条船上,却不能住在一起,甚至都没时间经常见面。只有下了陆地,我们才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温暖的住所,以后我们再要个女儿,一家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多美好。“ “男人都喜欢儿子,你怎么会想要女儿呢。“ 奕霏虽然一脸羞红却忍不住好奇。 “女儿会像你,聪明漂亮可爱,我会把你们俩像大小两个公主一样宠着,我会比泰坦尼克里的杰克爱罗丝还爱你,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
席琳迪翁磁性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就像春明曾说过的话在耳边萦绕,奕霏的眼眶忍不住渐渐潮湿。 曾经的誓言,言犹在耳。家有了,女儿也有了,可生活并不像曾经想象那般美好,人也并不像曾说的那样长情。 演出结束,观众纷纷退场。 奕霏依然坐在椅子上,眼泪掉个不停,不知道是被歌声打动,还是因为回忆。 她用手背不停地去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一张纸巾从她的身后递了过来,奕霏回过头,是那个小年轻,笑呵呵地拿着纸巾看着她。 |
真是阴魂不散,出糗的事竟都让他遇见了。 赌桌上开始不会玩像个傻瓜,被他讥笑,现在掉眼泪又被他看见。 奕霏狠狠地接过纸巾,抹了抹眼睛又擤了擤鼻涕 。 小年轻胳膊肘趴在奕霏的椅背上,又递过一张纸巾,歪着头笑呵呵地看着奕霏的脸 “傻大姐,有那么感动吗?听首歌都哭的稀里哗啦,若是看场苦情电影,你会不会哭的死去活来呢。” “你才死去活来呢。”奕霏没好气的回怼了一句,眼泪竟止住了。 平复了一下情绪,起身向外走去,小年轻静静跟在她旁边。 赌城的夜晚炫丽多彩,灯光璀璨,人流攒动,热闹非凡。 一起走回酒店的路上,奕霏几乎一句话也没说,似乎努力深藏起自己,小年轻也很知趣,一路保持着安静。这一次,奕霏没再责问为啥总跟着她。 |
刚进酒店大门,小年轻终于忍不住开腔了,“小姐姐,再去玩两把吧。” “小小年纪你咋不学好呢,不想着好好努力奋斗,靠赌博能赢几个钱。” “谁说我不努力了,我上进着呢。好不容易出趟国,既来之则安之。人生苦短,什么都要体验一下,尤其要好好感受一下万恶的资本主义。” 奕霏继续走向电梯,“ 杀人放火,抢劫偷盗你也都要体验一下吗?” “姐姐,你是杠精吗?我说体验的都是合法的娱乐,我平时从不赌博,麻将都不玩。” 电梯开了,奕霏走了进去“你去体验吧,我要上楼收拾东西。” 小年轻按了22层 “姐,二十一点你玩过吗?有没有什么诀窍,教教我呗。” “没玩过,赌博全凭运气,哪来什么诀窍。” “既然你运气这么好,我们再去赢几把。” “我不喜欢赌场里面乱哄哄的,空气也不好,烟味太重。” “我房间有扑克,要不你跟我玩两把,敢不敢?” “没啥敢不敢的,不爱跟你玩,赢你小破孩儿的钱显得我仗智欺人,胜之不武。” 22层到了,奕霏头也不回,走出电梯。 |
“就知道你不敢,怂了还不承认。” 小年轻拿出房卡打开了房门。 明知激将,却还是站住了。换个人,她或许不会较劲,面对一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似乎没必要故装沉稳。说到底,还是不够老成持重,但若真的老气横秋,无欲无争,活的也是索然无味。偶尔童心一次也不是什么坏事 ,何况在远离纽约的另一个城市,带着一份失落感伤的心情。 “把你赢光了回不了国,你可别哭。” 跟着小年轻进了房间,落座。小年轻从一个小皮箱里拿出一副扑克。 “还说你不是赌徒,出国都带着扑克” “这是酒店商场刚买的,赌城的纪念品。” 小年轻打开扑克包装,洗了洗牌。 奕霏看着桌上的一瓶BALLEY “不光赌,还喝酒。吃喝嫖赌抽,看来是五毒俱全。” “胡说,吃喝喜欢,后三样和我无关。赌是头一次,只是感受一下赌城的特色。酒就不行了,酒精过敏体质,一杯就醉,这是我准备带回国的。你想喝吗?” “我也不会喝,也是一杯就倒。不过不会喝酒的男人可不多。” 小年轻洗好了牌放在桌上。 奕霏问,“啥规则,怎么玩。” “这样,前三把教你,当练习,你输了不算。” “谁说我一定输,算,都算!多大赌注,你说吧。” “那这样,前几把,不来钱,不然赢了显得我趁机捞财似的。咱来几把真心话大冒险,敢不敢。” 奕霏笑了,这个游戏听说过,却从没玩过。对于一个一生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没有什么秘密可需要掩藏,她爽快地答应了。 没想到,却连输了前三把。小年轻毫不留情,发起了夺命三连问,步步惊魂。 |
“演唱会因为什么哭啊,是真的被歌声打动还是失恋失意呀?” 奕霏秀眉轻蹙,长叹一声,“我突然想喝一杯了”。 “没问题。你出故事我出酒,谁让我问的刁钻,还得搭杯酒。” 小年轻嘿嘿一笑,露出瓷白整齐的牙齿,爽快地把桌上的酒打开了,倒了两杯。 奕霏端起一杯闻了闻,可可豆和香草的味道闻起来很甜,但威士忌的酒精味道也很重。 “这酒闻起来挺烈的,你打电话让服务员送桶冰块吧,加点冰块或许能好喝点。不然都不会喝酒的人,没准一杯下去就都醉了。” “还是我自己去更快” 小年轻拿起桌上的小冰桶很快打了满满一桶冰回来。 奕霏望着酒杯,神情似乎有些恍惚。这是来美国后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N年前,在酒吧KTV包房,第一次见到裴正海,那时喝的是一杯红酒。 这是第二次,和一个互不相识的小男孩,在赌城。 人生如酒。无论熟悉的朋友,还是陌生的路人,缘深缘浅,匆匆相遇,擦肩而过。无论能有在一起小酌对饮片刻的机遇,还是拥有共度一段时光的缘分,最终都要各奔东西,两不相知。就像酒精穿肠而过,无论是甜是苦,带来的是愉悦是痛苦抑或平淡如水,最终都会在胃里消逝的无影无踪。 |
奕霏往杯子里加了几块冰,端起杯子,和小年轻碰了一下杯,轻抿了一口。香甜,冰凉,柔软,清香,没想到,还有这么好喝的酒,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酒壮怂人胆,现在你可以回答了。到底是失恋还是失意。” 奕霏放下杯子,一声长叹 “前夫出轨,被我亲眼撞见和小三儿在车里暧昧,是为失恋;相识有年,亦兄亦友的闺蜜,日久熟捻,情愫暗生,谁知第一次约会却被放了鸽子不算,还要让我亲眼见证他和我的女同事滚床单的香辣一幕,是为失意。因此,既失恋又失意。” “天哪,这也太悲摧了。傻大姐儿,你长的挺好看的呀,不至于这么不幸吧。” 他哈哈大笑个不停,就像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肆无忌惮地恣意笑弄她的倒霉和失落。 更可恨的是,笑过之后又假装充满同情的表情,紧接着劈头盖脸第二问,更是雪上加霜。 |
“和几个男人滚过床单啊” 兴致好的人看来对什么事都感到好奇,居然会向一个索然寡味的陌生人提出这样的问题。 赌城应该是一个不问过往的地方,奕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不得不答“就前夫一个。” 答案果然毫无新意,似乎另他大失所望。“啧啧,那你可有点赔。” 紧接着第三问,“小姐姐和几个男人kiss过啊” “两个。” “那除了你前夫,另一个是你这亦友亦兄的闺蜜?” “不是。” “那是谁呢” “喂,你这都不只一问了,犯规了哈。” 奕霏拿起酒杯又接连喝了好几口。不知道是酒的味道香甜冰爽,真的觉得好喝,还是此时此刻,她需要醉上一回。因为她太清醒了,清醒的让她寂寞,惆怅,失落。也许一场醉生梦死能彻底治愈她所有的忧伤。 接下来,奕霏也连赢了两次。 |
她不知道问什么,对于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她也实在没任何兴趣挖掘他的任何秘密,不关注就不想去了解。 她懒得去想,照抄他的问题。 “和几个女人滚过床单啊“ “一个。“ “和几个女人KISS过啊” “两个” “喂,我可以照抄你的问题,但你不能照抄我的答案。“ “没抄你答案,纯属巧合。一个前女友,一个高中女同学。我只亲过两个女人而已。“ “小破孩,刚毕业吧,两个女人还嫌少“ “我都大学毕业一年多了,不小了。“ 二十一点的确没什么技巧,全凭运气或感觉。真应了那句老话,情场失意,赌场得利。很快奕霏就学会了玩法,连连获胜。 “赢你小破孩没劲,不玩了,回去了。“ “再玩最后一局吧,我还想赢一把呢。“ “好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局,不知道是奕霏有意承让,还是天意眷顾,小年轻终于又赢了一次。 |
“认识你很高兴,傻大姐,怎么称呼你?” 在拉斯维加斯是不需要情谊的。无需相识,都是朋友,无需相知,都不是朋友。偶然邂逅,以后再没有相遇的可能,还需要什么称呼。 “傻大姐” 奕霏回答。 “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卫阳”。 “哈哈哈,”轮到奕霏大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很快让人放松下来,心情似乎也变得愉悦了。 “为什么不喂牛喂马喂猪喂鸡,偏偏喂羊呢” 奕霏报复似的报以幸灾乐祸的笑。 “是保卫的卫,暖阳的阳。“ “哦。卫生间的卫,阳台的阳。“ “那也行,有阳台有厕所,至少有栖身之地。“ “卫姓,不多见。” “周文王第九个儿子转封卫地,卫姓是卫国国君的后代。” “这么说你祖上十八代还是贵族,怪不得看你像个纨绔子弟,原来是有遗传因子。” 奕霏开心的笑着,难怪很多人喜欢喝酒,酒精让人麻醉,让人很容易忘掉忧愁感到欢乐。 一生中,总有无尽的经历和无数的过往。该来的会来,该去的已去。或许孤独的灵魂最渴望的就是等待一场繁华若夏的相遇,携手一场永不告别的年华。 |
抱歉哈,这几天的确有点小忙,稍后更新。 |
奕霏又倒了半杯酒,夹了几块冰放进杯中,拿起一块冰放在手掌上漫不经心地玩弄着。 冰块在掌心慢慢化出水滴。一快冰可以很快被融化,一颗冰寒了的心多久能被暖化?奕霏禁不住一声低叹。 “姐,你应该高兴,不该伤心。“ “高兴什么?“ “离开劣质男人,逃离人渣掌心。“ “也许和他们无关,我只是有时感到特别孤独。” “也许孤独才是人生的宿命,但你要依然相信会遇见美好,遇见一个温暖的人。” “到了我这个年龄,能打动我的只有真诚。如果他不够真,再美好都没用。” 醉过笑过之后最终还是要回归一个人的清静和寂寥。奕霏忽觉黯然,拿着冰块寂寂地涂抹着手指。 |
“你的手怎么了?” “紫外线过敏,一晒就起小疙瘩,像痱子似的不舒服。” 奕霏用冰块涂完手,又涂了涂脸和脖子,也许是拉斯维加斯的气温闷热,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尽管房间开着空调,仍觉浑身发热,她把冰块放在胳膊和后脖颈上又涂了涂。 “干了这杯,我回自己房间了。” 奕霏涂完扔了冰块,端起杯子,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谢谢你请我喝酒,这酒真的挺好喝,可可的味道很甜”。 站起身,却突然有点摇晃,两杯酒下去,有点儿摇摇欲坠。 卫阳扶住了她。“哈哈,你没事吧?酒力比我还差,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不用,不 用” 一摇头,更觉天旋地转。她踉跄着向门外走,走了两三步,却东倒西歪一下子跌进了床里。 醉酒的身体沾到舒适的床,立即秒睡,迷迷糊糊中感到后脖颈传来一丝丝冰凉。 冰凉的感觉慢慢从脖颈传到了肩膀、背部。身子沉重,绵软无力,似乎半梦半醒,亦真亦幻。 |
让失意按下暂停键就这么简单,两杯酒即可。当理智被麻醉,忧伤被遮掩,自由的身体就会释放出囚禁已久的灵魂。 最后一晚,酒精的助力,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让人融进了那个喧嚣中有着扑朔迷离的暧昧的傍晚。 或许这个炫丽如梦、充满魔幻的拉斯维加斯,不光是赌城,也是一个艳遇之城。在这里,邂逅一份偶遇再合适不过。 不知什么时候,后开扣的白衬衫被解开了,只露出一个文胸带。 胸罩的挂钩又突然被轻轻解开,她身子一抖,想抗拒,却乏力。 酒精让人困倦,冰块令人清醒,此刻,脑子里就像酒精与冰块的激战,半分清醒半分沉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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