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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天龙八部后记 |
| 作者:臃肿的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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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归何处 雁门关外，乔峰为阻止大辽皇帝耶律洪基南下侵宋，避免造成万千生灵涂炭，遂拔剑自裁。在剑将入体之时，忽然想到，阿朱临死托孤，要自己往后余生好好照拂阿紫。想当初在小镜湖边，阿朱宁可舍弃性命，也不肯来求助自己，可以说照顾阿紫这是阿朱今生对自己唯一所求了。阿紫刁蛮任性，世上已无亲人，自己怎可辜负阿朱临终嘱托，让阿紫一人孤苦于世？乔峰念及此处，剑尖向左偏出三分，堪堪避过心脏要害。长剑透胸而过，一阵剧痛传来。乔峰回顾过往，想到自己一生奔波劳累，始终在为别人东奔西走，自己何曾有过一日清闲快活？没想到如今却落的这般下场，既不容于大宋，亦不齿于大辽，内心为自己多有不值。气愤不平加上疼痛难忍，便昏了过去。远处阿紫不明所以，以为乔峰已然毙命，顿时万念俱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姐夫死了，我怎么办？姐夫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恰在此时正好庄聚贤来寻她，便剜下双眼还给庄聚贤，了了这段恩情，然后抱着乔峰纵身跳下悬崖。阿紫也不管耳旁那呼啸而过的风声，内心很是平静，抚摸着乔峰面庞，心中想着这下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分开自己跟姐夫了。 乔峰经过一番震荡，悠悠醒转，睁开双眼，只见悬崖之上人影绰绰，并且在迅速变小。再看着面前阿紫满面血污，正抱着自己急速下坠。乔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清楚情势凶险，来不及多想，先封住自己胸口穴道，止住鲜血。然后一个转身反手抱住阿紫，将二人从先前的头下脚上，变成了脚朝下脸朝上。阿紫感受到乔峰居然没死，当真是欣喜若狂，欢呼道：“姐夫，你没死？”她虽然目不视物，可耳边那呼呼作响的风声，也知道两人命在顷刻。想着自己太过鲁莽，又连累了姐夫，不禁自艾自怨的说：“姐夫，是我害死你了，我怎么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乔峰哪有时间回话？他忍着疼痛，审视着眼前的情形。下坠速度是越来越快，崖底已经在望，眼看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乔峰抱着阿紫强行向前挪动着身体，朝着下面那一团绿色坠去。他估计那是一颗树，要是能落在树桠上，或许还有一线生还的可能。那绿色确实是树木，只不过不是一颗，而是一丛。树木大小不一，有的高达几十丈，树与树之间的枝丫相互缠绕，几乎是密不透风。两人转眼之间便来到树尖处，由于下坠力道太过凶猛，有的树枝直如手臂粗细，也是一触即断。一连折断了十多根枝丫才稍微减缓了下坠的速度。乔峰左手始终仅仅抱住阿紫，护住她全身。右手不停出掌拍击树干，减缓下坠速度。眼看就要落地，此时却在他们正下方横亘着一支比水桶还粗的树干。这是绝无可能折断的，这下要是撞上了，乔峰与阿紫必定是骨折筋裂的下场。 由于下坠速度极快，外加枝叶阻挡，乔峰看见这树干时，已经是近在咫尺。危急之下，乔峰立即调转身子，变成头下脚上，竭尽全力对着树干隔空拍出一掌。一掌拍出，二人跟着便已抵进树干，乔峰又是一掌击打在树干上，这一掌他用了个巧劲，整个人凭空横移了尺余，正好避过树干。并且两脚碰到了两颗枝丫，乔峰顺势勾住。这两颗枝丫只有手腕粗细，加上乔峰二人下坠力道大大减缓，所以并没有折断，而是顺势弯了下去。等到弯下的力道尽了，树枝开始回弹。可就在这时，阿紫被另一个树枝给挂到了衣衫。本来这一下的力道并不大，无奈两人都已精疲力尽，也是猝不及防。阿紫便从乔峰怀中脱了出来，直向下落去。阿紫吓的大叫着姐夫姐夫。乔峰也是大吃一惊，喊到：阿紫，阿紫。并立即松开双脚，想要抓住阿紫。可终究是慢了一步，未能及时抓住她，手掌离阿紫尚有一尺有余。所幸此时离地面不过一丈来高，摔下去也无大碍。阿紫连连惊呼，并且声音在急速的远去，且越来越低。乔峰急忙下到地面，拨开枝叶一看，地下出现一个长约三尺，宽约两尺五的椭圆形洞口，阿紫好巧不巧的正落入了洞中。 乔峰也顾不得洞里有什么危险，急忙跟着跳了下去。这时阿紫呼唤的声音又清晰的传来：“姐夫、姐夫，你在那？”乔峰大声回应着：“阿紫别怕，姐夫这就来了。”洞高不足两米，走势倾斜向下，而且幅度很大，人在里面根本无法正常行走。乔峰这才明白，为何阿紫落入洞里声音便即远去，应该是阿紫收势不住，顺着斜坡滚了下去。放眼望去，整个洞内更像是一个圆形通道，直径始终保持在两米左右。通道四周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大小不一的晶体，有的拳头般大小，有的只有指头般大小，发着微弱的光芒。由于通道空间狭小，乔峰无法跳跃或施展轻功，也只得是卧着身子，朝下滑去。乔峰一直向下滑了半个多时辰，却始终追不上阿紫。阿紫的喊声也是越来越弱，乔峰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若是在平地上他还可以奋力急追，可在这狭小的通道内，那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是顺势下滑，虽然有晶体阻挡，可比起亦步亦趋也是快的多。继续向下滑了有一注香时间，阿紫呼唤的声音陡然提高，跟着便戛然而止。 乔峰大惊，不知道阿紫出了什么变故，连忙高声呼喊，却无应答。他顾不得疼痛，两手助力向下急速滑去，来到了声音消失处。在这里通道一分为二，出现了两条大小相同的通道，呈左右分开，朝两个方向延展，不过通道走势却依然是倾斜向下。乔峰在岔道处停了下来，不知道应该走那边，一旦走错可能就是天差地别。乔峰知道多想也是无用，想的越久离着阿紫也就越远。于是干脆把心一横，选择从左边继续往下滑去。乔峰一边双手撑地加速下滑，一边高声呼喊阿紫，却始终没有回应。乔峰估计可能选错通道了，应该走右边那条。他想停下来，返回岔道处，重新走右边那条去寻找阿紫。只是这通道倾斜度实在太大，几近垂直。想要往上攀爬，那是举步维艰。乔峰所受剑伤本就很重，加上这一路折腾，早已经是精疲力竭。而这通道也不知是天然的还是人为的，四周晶体都十分光滑，在这里就如同顺水推舟，既不能后退，亦不能原地长久停留。乔峰尝试了几次攀附着晶体，用壁虎功往上攀爬，可那些晶体实在是滑不溜手，乔峰力不从心。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心想通道虽分了两条，可应该还是通向一个地方。现在只好是等到了地面再去找寻阿紫了。乔峰这一放松下来，那种虚弱，疲惫，痛疼感是接踵而来。他不再控制身体，任其自然下滑，开始运功疗伤。由于胸前受到剑创，真气运行至此处即受到阻碍，只能是一点点的通过，慢慢恢复。等到他剑伤完全恢复，真气充沛，精神饱满，已经不知是过了多少时间。乔峰感觉到极其饥饿，可这狭小的通道内，哪有吃食？放眼望去皆是那种透明晶体，看上去就像是树木分泌的结晶。乔峰用力掰下核桃大小一块，打量一翻，确认无毒后，最终还是放入口中。也不难嚼，只是无味，咽入肚中也能稍解饥饿。乔峰随后又一连吃了五个拳头般大的晶体，这才感觉饱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全身肿胀之感，原来那晶体入腹后，化为气体，在他体内游走不散。乔峰直到此时才觉察到，这通道里四处封闭，不知道空气是从何而来。而这里的空气似乎与外面的的截然不同，呼吸一口，那是怡人心脾，练功速度也比以往提升数倍不止。乔峰吃下晶体后，化成的气体，他运用内功心法，居然可以导为真气。再将真气运行一周，使内力更加的醇厚，筋脉穴位更加的坚实凝练。这之后乔峰也不管饿是不饿，结晶所化的气体被提炼后，就再吃几块，继续练功，化气体为真气，再经过筋脉穴位运行几个大周天，转成内力。如此日复一日，也不知是过了十天，一个月还是半年。乔峰全身所有穴位筋脉已经全部融会贯通，筋脉宽大数倍有余，内力之深当真是冠古绝今。他感觉要是此时对上那少林的扫地神僧，大可一战，赢面至少八分。 乔峰此时再要修炼，那些晶体已不能全部为他所用，十之八九终是要溢出体外，仿佛是内力修为已达极致。于是乔峰不再修炼，专注于眼前的情形来。下潜了这么久，通道的境况内与刚入洞时没什么两样，并且依旧看不见尽头。现在想回转已经不可能，下滑的速度比往上攀爬的速度快了何止百倍？也就是说，往下滑落一天的距离，需要百天才能爬上去。他已经不知下行了多少时日，恐怕穷其一生也爬不出这通道了。再说他还要去找阿紫，回去是不可能的。又坚持下滑了一段时间，乔峰渐感不耐，眼睛里有血丝。他试着掌劈洞壁，欲要破壁而出，却只是把那些晶体劈的四下纷飞，而通道却是丝毫无损。每劈一掌，乔峰眼里的血丝就多出一分。一连劈出三十余掌，乔峰双眼血红，手掌皮开肉绽也不自觉。此时他早已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阿紫，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一切，这是将要走火入魔之兆。幸好灵台有一缕意识不灭，知道这样下去终究是要魔怔。乔峰强迫自己安静下来，闭上眼睛，恢复体力。可这狭小的空间实在太过压抑，一睁眼便是那无尽的发着微弱光芒的晶体。又下滑了不知多少时日，乔峰紧守的最后一丝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起来。他又变的狂躁不安，抬起手掌拍向洞壁，大声嘶吼着，眼前的光亮也慢慢的变成血红色，看来走火入魔就在顷刻之间。 就在乔峰拍出第三掌，把持不住将要发疯时，忽然脚下一空，跟着眼前一亮。没成想就在这危急关头，他已经出了那无尽的通道。这一下变故让乔峰清醒不少，低头向下一看，顿时完全清醒过来。因为脚下空无一物，他是正从高空中摔向地面。从几十丈高的地方摔下去，那是只有粉身碎骨的份。乔峰心中郁闷不解，自己是一直向下滑落了数月，甚至有可能是几年时间，最后怎么还是从高空中跌落下去？那自己到底是下潜了多远？只不过乔峰现在无暇去想这些，眼看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他也瞧的真切，下面似乎是一片森林。只是树木不大，并且两树间隔最少十丈，而他下坠的地方却正好是两树之间的空地。在其中一颗树下还坐着两个人，一是白发老者，一是黑发中年。乔峰想要故技重施，强行把身体挪到树上，却无从借力。当时从雁门关上坠下，他是借助阿紫的身体发力，这才能挪动了一些距离。可此时哪有地方可以借力？眼看距离地面不足十丈，马上就是脑浆迸裂的下场。就在此时，地下中年忽然站了起来，伸手冲着乔峰遥遥一握。乔峰挥舞的双手顿时动弹不得，不只是双手动惮不得，整个身体都被定住，内力也不能运转。就连那快速下坠的力道都仿佛被定住一般，然后乔峰犹如纸片慢慢的往下飘落。 旁边老者仰天看着乔峰，对中年赞到：“戚兄好手段，‘禁锢之力’，果然是名不虚传！”被称为戚兄那人看着慢慢飘落的乔峰，却叹道：“唉，还差的远，远的很呐！”接着语调一转，拍着脑门说道：“他奶奶的，我“笑面人屠”杀人无数，这救人还是头一遭。”乔峰一个翻身，轻轻落地，然后跨前一步，冲二人拱手点头致意，对笑面人屠说道：“多谢前辈出手搭救。”乔峰这才注意到，大汉原本乌黑的头发，就在这顷刻间却变的苍白如雪。不仅是头发由黑变白，连面容也从中年大汉变成了垂垂老者，好似一下子苍老了数百年。乔峰知道大汉的这种变故，一定和刚才搭救自己那一掌有关，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用尽力气。当下不由歉疚的说道：“前辈大恩，乔某没齿难忘！” 戚姓大汉尚未回答，旁边老者却淡淡的说道：“‘笑面人屠’戚无忧，杀人，救人全凭一心，那也是用不着谢的。”戚无忧瞪了老者一眼：“聂老怪你可别瞎说。”然后又凑到乔峰面前，嘻嘻笑着对他说：“当然，你一定要好好感谢我，你要明白，刚才这一掌之力，可是耗费了我两百年的光阴。”乔峰听老者说大汉叫戚无忧，外号 ‘笑面人屠’，仔细回想一番，自己却并未听说过，江湖上似乎也没有这号人物，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他再看两人，无论是装束还是身形，都颇为不同。两人均是上身一开襟短衫，下着一条短裙刚过膝盖。乔峰也算是人高马大，只不过与戚无忧比起来，却是略有不如。单就身高而言，他只及戚无忧鼻梁处。 不过乔峰也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间多有奇人异士，单是戚无忧刚才那一握，便卸了他下坠的千斤力道，乔峰自问办不到。世间恐怕也无人能够办到，那非人力可为。即使是被誉为江湖第一人的扫地神僧，怕也是不能。这种隔空一握便禁锢了别人的劲道，此种手段可以说是已经超出了乔峰的认知范畴。乔峰虽然不知道戚无忧说的耗费两百年光阴是怎么回事，可现下他心中挂念阿紫，也无心多问。拱手对戚无忧说道：“救命大恩，他日有缘，定当补报！”听了乔峰的话，戚无忧奇怪的看了眼乔峰，又回头与那聂老怪对望一眼，接着慢慢退回树边坐了下来。两人霎时间神情变的落寞萧瑟。乔峰大为奇怪，自己不过是说了句救命之恩日后再报，不知二人何以如此？遂问道：“两位前辈这是？” 戚无忧与聂老怪仍是没有反应，神色落寞。乔峰忧心阿紫，接着又问：“两位前辈可曾见到过这样一位姑娘？她双眼已盲，扎着马尾，身穿紫色衣衫？”乔峰用手比划了一下阿紫的身高。戚无忧与聂老怪再次相互看了下，然后那聂老怪上下打量着乔峰，却不说话。乔峰等了一会，见二人并不应答，心想还是找寻阿紫要紧。既已知道对方外号，总是能打听的到。救命大恩，只好日后再图回报了。他冲二人一拱手，告罪一声：“乔某急于找人，便先行告辞。得罪！”说完便转身离去。刚走出两步，身后风声涌动，乔峰豁然转身，只见聂老怪仍旧端坐不动，右手五指虚张挥舞，左手跟着摆动。而后乔峰面前凭空出现一只巨鸟，开始虚幻，慢慢凝聚成型。巨鸟双翼展开，长达数十米，鸟身长度超亦过十多米。尤其是那鸟嘴，长逾三尺，宽有三寸，锋利且尖锐。 巨鸟一经成型便挥动翅膀朝乔峰飞来，翅膀扇起的狂风把两边树木吹的东倒西歪，卷起满地尘埃吹向乔峰。巨鸟来势凶猛，距离又近，乔峰无暇考虑，右手劈空掌拍出，正中鸟腹。乔峰的劈空掌力那是何等厉害，当日少室山上距离更远，三掌从丁春秋手中救下阿紫，劈的丁春秋气血翻涌，无暇他顾。如今又经过通道里长时间的晶体辅助修炼，内劲那是有了长足进步，与当日少室山上比起来，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尽管乔峰这一掌只是用了三成力道，可他相信比起之前的全力而为也是只强不弱。只不过如此刚猛的掌力击在巨鸟身上，非但未能伤到巨鸟，甚至都未撼动巨鸟分毫。那巨鸟来势不减，前喙直指乔峰额头。乔峰来不及惊诧，双掌齐出，这一下是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却依旧未能阻止巨鸟扑击而来，巨鸟前喙离他额头已不足一尺。乔峰只得闪身避过，巨鸟双翅前伸，圈住乔峰。乔峰顺势来到巨鸟腹下，再次推出双掌，击在巨鸟腹部。乔峰只感觉如击精钢，自己这排山倒海的掌力非但没伤到巨鸟，连它的身体也没能推开一丝，反而震的自己双手作痛。乔峰这才大吃一惊，他亲眼见到这巨鸟是老者幻化出来的，以为老者用的不过是旁门左道，幻象之术。没想到这巨鸟不但有形有质，体如金刚，攻击还十分犀利。 乔峰全力一掌未能撼动巨鸟，反而为巨鸟三指巨爪擒住，巨鸟力大无比，单掌握住乔峰，以乔峰的内劲修为也难以动弹。那巨鸟弯下脑袋，前喙对着乔峰脑门琢来。乔峰避无可避，心中不禁叹到：想不到我乔峰英雄一世，最后却死于这畜牲口中！ 巨鸟前喙已经抵近乔峰左脸，锋利的喙尖已刺穿脸颊皮肤。乔峰以为必死无疑，神色坦然，心中唯一念想就是不知阿紫现今怎么样。就在这时，乔峰感觉身体陡然一轻，巨鸟已经松开了他，跟着身体慢慢虚幻，最后化为气体飘散。乔峰身形未稳，只听那聂老怪喃喃自语道：“却原来只是个气力境，难怪不知所以。”待到满天尘埃落定，戚无忧冲着聂老怪竖起拇指，赞道：“不愧是‘圣力天魔’，这一手‘灵力化形’千变万化，想不到连那食天髓也能信手拈来，厉害厉害！”乔峰这才明白，原来那聂老怪是在试探自己的武功修为。乔峰心下惭愧，他一直自诩勇猛过人，没想到今日却被一只巨鸟打的毫无反手之力。并且这巨鸟还只是那聂老怪随手幻化出来的，那这聂老怪到底是什么样的修为？莫不是仙人？难道这世间会有仙人存在？ 戚无忧称那巨鸟为食天髓，自己生平从未见过，就连食天髓这名字也是第一次听说。想必这食天髓是一种凶禽猛兽，有些特殊技能。乔峰忧急阿紫，没时间去想这些。他想跟二人招呼一声，寻找阿紫要紧。乔峰拍了拍身上灰尘，走到两人面前。却发现那聂老怪也像是老了几分，想起刚刚戚无忧说的，为了救他耗费了两百光阴。难道这聂老怪为了探自己修为也耗去了两百年光阴？可这样做他又图的什么？乔峰无暇考虑，也没心思多想。他只想尽快找到阿紫，阿紫双眼已盲，又有伤在身，也不知如今怎样。不找到阿紫，乔峰如何能心安？他再次冲着二人拱手说道：“乔某真的还有急事，不能多加耽搁，就此别过。”戚无忧摆摆手，嬉笑着说：“去吧去吧。”聂老怪则闭上眼睛，不理会乔峰。乔峰转身离去，这次背后再无动静。 这里的树木不仅大小相同，连每颗树之间的距离也相差无几。地下是白白的尘埃，天上是灰蒙蒙一片，放眼望去，非灰即白，连树木都被渲染成了灰白色。乔峰辨不清东南西北，只认准一个方向朝前快步疾行。约莫走了几十里，并没有发现阿紫的身影，却赫然出现了一堵墙。乔峰走近一看，再用手触摸感受了一下，发现这墙壁与之前通道内的墙壁差不多，无论是质地还是颜色，几乎一样。包括上面长满的晶体也类似，只不过更大，颜色也更透明。乔峰掰下一块晶体，看上去更晶莹剔透。他深吸一口气，发现空气都与通道内的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通道内的空气里有三分别样物质，能用于修炼，增强内力。而这里，空气中的别样气体却有七分。乔峰思索一番，决定先顺着墙壁往右手边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停下，后退两步，盯着墙壁上的一块痕迹。他记得那是他从墙上辦下晶体的痕迹，为了确定他是又回到了原点，乔峰这次从墙壁上辦下一大片晶体，记住那些崭新的印记，然后从左边反方向沿墙行走。一连三次，只要是绕墙行走，最终会回到这个地方。这下乔峰确信无疑，这个森林是封闭的，整个墙体呈圆形状。他按照自己的脚程估算，这堵围墙长度总有数百公里。 这里没有日升月落，永远的白灰两色，此外别无他物，甚至连时间也不会有。乔峰不知花了多久，搜遍了树林里的每一个角落，始终没有阿紫半点信息。乔峰不死心，来来回回搜了不下五遍，却哪有阿紫的身影？期间数次路过戚无忧与聂老怪身旁，聂老怪始终闭目养神，而戚无忧每次见到乔峰，既不劝止，也不阻碍。就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乔峰，眼神满是戏谑。乔峰再次路过二人时，便停了下来，走到戚无忧身前拱手问道：“敢问前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似乎是个封闭的空间。为何除了两位前辈，一个人影都没有？”戚无忧冲乔峰招招手，又拍拍身边的白色土地，笑着说：“来来来，坐这里。”乔峰依言坐下，戚无忧继续说道：“我为什么没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呢？就是怕你知道了会发疯！于是就先让你自己先探索一翻。你要知道，若不是在这天牢之中，上次我就是杀你，而不是救你了。我笑面人屠向来是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天牢？什么天牢？”乔峰一时未能明白。 “顾名思义就是关人的地方。”戚无忧解释着：“所以这整个森林方圆几十里，不要说人影，怕是连只虫子也不会找不到。”说到这里戚无忧嘻嘻哈哈的神情消失不见，转而变的黯然，语调也低沉起来：“因为这里是天牢，有进无出，有死无生！” 聂老怪依旧闭着双眼，接着说：“否则以‘笑面人屠’的为人，又岂肯舍却两百年光阴来救你？他纯粹是无聊，救你是为了多个伴，所以我说用不着谢他。‘笑面人屠’也从来不需要别人感谢！”戚无忧又恢复了那种嘻哈本性，笑着对乔峰说：“别听聂老怪乱讲，谢还是要谢的，只是要按照我的方式来。”戚无忧顿了下，继续说道：“这里虽然是有进无出，不过想要进来也非易事，没有翻江倒海、通天彻地之能，是不配被关进这天地牢笼的。” “所以聂前辈才要试试我武功修为？”乔峰这下对聂老怪与戚无忧的奇怪行径算是有所了解，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说日后补报，二人都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按照戚无忧的说法，这既然是天牢，有进无出，有死无生，那还有什么日后，又何谈补报？！ “不错，否则聂老怪吃饱撑得，耗费百年光阴陪你玩耍？”戚无忧指着地下白色尘土，叹道：“虽然百年光阴不过是苟延残喘，最终也只会是这皑皑白骨中的几粒尘埃，可也总是多了那么一丝希望的。” 乔峰大吃一惊，看着面前细如粉末的白色灰尘，问道：“前辈你说这些都是人骨所化？” “不然你以为那是什么？” “人骨被风化成糜粉，这得需要多长时间？还有这方圆几十里范围，皆是被这种尘土覆盖，难道都是人骨？” “风化？”戚无忧嗤笑一声：“这里有风么？若不是人骨，何来的光亮？” “不是风化，何以会如此？”乔峰不能理解，若不是风化，人的骨头怎么会化成尘埃？ 戚无忧不答反问：“你以为这天牢，就只是把人困住这么简单？” 乔峰四下打量着眼前的森林，他在搜寻阿紫的时候，认真的观看了每一个角落，整个墙壁浑然天成，没有任何缝隙。其它地方也没有出口，这确实是个牢笼。不过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不知道戚无忧缘何对这里深感忌惮。 聂天行这时睁开眼睛，看着乔峰好奇的问道：“其实我们都很好奇，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气力境，是谁会把你拘进这天牢之中的？” |
| @王国春1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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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water0 2021-06-11 19:31:30 好看...盼后续 ----------------------------- 谢谢老铁，有今日头条吗？我在那上面发到七十回了，搜古道热伤就能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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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义比天 当初在雁门关外，乔峰为了寻找真相，也曾数次下探崖底，却从未发现那个椭圆形入口。现在回想当日和阿紫坠入洞内情形，其实洞口并不是在崖底，而是崖脚斜坡处。洞口四周皆为树木阻挡住，若不扒开树木绝难发现入口。而那些树木都是从通道口处生长出来，就像是树根处萌发的新芽长成的。乔峰现在静下心来一琢磨，通道内壁非金非石，触感柔韧，并不刚硬，那似乎就是一条庞大的树根。若非如此，那么狭长规整的通道，绝非人力可为。若说是天然的，就更无可能。乔峰在通道内虽然不计时日，可他预估最少在里面下行了数月时间。下潜距离当以万里甚至是百万里计。而通道上下始终不变，若是天然的，不可能有这么长且能保持一致。可若说那就是一颗树的根部，实在太过天方夜谭，什么样的树有这般大？就连在神话传说里，也是不曾听说过。因为通道是一直向下，且坡度较大，中间没有任何的迂回往复，说明这幽闭的天牢早已离开大宋境内几万乃至几十上百万里了。乔峰确信自己已经来到了域外之地，或者干脆说来到了一处奇异的地方。因此聂老怪问他是如何进了这天牢的，这那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乔峰心想，对方或许都不知道大宋处于何地。于是便反问二人：“你们可曾听过大宋、大辽或大理？”果不其然，戚无忧与聂老怪两人面面相觑，而后戚无忧反问乔峰：“你说的这是什么能耐？”乔峰一笑，没有回答戚无忧，手指天空却对聂老怪说：“我是从天上掉下来，而不是被什么人给拘进来的。” 乔峰不待两人再问，接着抢先问道：“两位前辈手段非凡，世间罕有，难道还是被人囚在此处的？”乔峰是怕两人追问他怎么掉下来的，从哪里掉下来的？他们连大宋都不知道，乔峰如何能解释清楚？“嘿嘿，”戚无忧冷笑一声说道：“手段非凡原也不错，只是要看跟谁比较。对你来说我们可能是高山仰止的存在，但也有让我们望尘莫及的人。若非被人囚禁于此，谁会自钻牢笼，愿化白骨尘埃？”乔峰见识了戚无忧的禁锢之力和聂老怪的灵力化形，这绝对已经是跳出了凡人的境界，直如仙人无异，他想象不出还会有什么样的神通手段能制住两人。 他刚要询问，却听聂老怪指着上面问他：“你果真是自己从上面掉下来的？那你又从何处而来？”乔峰心想这个问题还是避不过，听那戚无忧的意思，这天牢囚禁的都非常人，而显然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一般人而已。乔峰暗暗苦笑一声：当初无论在大宋或契丹，抑或是西夏和大理，自己都是威名赫赫，到了这里居然会被人看不起！不过他没有回答聂老怪，乔峰听到他再次提到天上，内心一动，说道：“两位前辈，这天牢四周我细细查看过了，确无出路。不过既然能进的来，就一定能出的去，说不定出口便在这天上。”说着抬头看向上面，随即一叹，这么高，就算真有出口，无处借力上不去，也是枉然。 聂老怪看出乔峰的疑虑，遂走到乔峰身边，也不搭话，伸手在乔峰腋下一抄，不见他有何动作，托住乔峰胳膊便冉冉升起。戚无忧说被关进这天牢的都有通天彻地之能，乔峰已有心里准备，可见到聂老怪可以凭空飞行，还是忍不住吃惊不已。幸好乔峰生性沉稳，丝毫不怯，任由聂老怪带着他飞抵空中。来到那片灰蒙蒙的穹顶下。这才看清，哪里是什么天空苍穹，不过也是一面牢壁，与天牢四周的牢壁颜色、质地都一样，上面也是爬满了白色晶体。而且整个面壁也是水平状，并无凹凸坑洼。两人抵近飞行，绕了一大圈，乔峰认真观看，整个面壁也是没有丝毫痕迹，哪有什么出口！ 两人落地后，聂老怪又退回原地坐下，闭目不语。一切已经无需多言，戚无忧与聂老怪肯定早已查过这里所有地方，若真是有出口，恐怕二人已经桃之夭夭了。 乔峰很是奇怪，既然并无痕迹，可自己又是怎么下来的？随即想到阿紫，为何却没落入这天牢之中？难不成是通道分向了两个地方，阿紫落在了别处？乔峰一路下滑，也是遇到过诸多分岔，但他心无旁骛，坚持一路向下，就是想尽快找到阿紫。这才落入这天牢之中，却不知阿紫她现今何处，是否还活着？即便是活着，她双眼已盲，行动不便，怕是也要遭受许多苦难。乔峰黯然不语，在戚无忧身边坐下。戚无忧以为乔峰是为没找到出路而烦恼，遂说道：“嘿嘿，你也无需愁闷，临死之前能认识我‘笑面人屠’，尤其是聂老怪，此生已然不枉。” 乔峰正在念着阿紫，又想起阿朱，心中暗自恼恨，自己此生最亲密的两个女人，都不能护她们周全，实在枉为男人，还说什么英雄气概？！因此没在意戚无忧说什么。之前聂老怪向乔峰介绍过他‘笑面人屠’戚无忧的名号。其时乔峰毫无反应，就如同听到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在戚无忧看来，乔峰这是无视于他。他心想，‘笑面人屠’的绰号岂是泛泛之辈？说是恶名昭著，令人闻风丧胆亦不为过，可乔峰却不以为意。那时戚无忧就心中有气，只是不曾表露。现在见乔峰又不理会自己，以为他是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于是拍着乔峰胳膊，脸上笑容堆的更欢了，问乔峰：“你叫什么名字？”乔峰被戚无忧拍的回过神来，一拱手，回到：“在下乔峰。” 戚无忧笑容更盛，一指聂老怪，再次问道：“你可曾听过聂天行这个名头？”乔峰不善作伪，直言不讳的说：“在下孤陋寡闻，倒不曾听说过。” “哈哈，”戚无忧笑道：“好小子，我‘笑面人屠’的名号不够响亮，没听说过也就罢了。想不到连魔域之主，‘圣力天尊’的名头也不放在心上。”戚无忧说完，气势陡然一变，浑身充满萧杀气息。乔峰何等机警，赶忙站了起来，全神戒备。便在此时，聂天行睁开双眼，看着戚无忧淡淡的说道：“老妖怪，喜恶全在你一念之间，长日漫漫，不要后悔才好。”聂天行用的是喜恶，而不是善恶，其间可是大有讲究的。皆因一个喜字，而非善字，戚无忧的萧杀之气才慢慢散去。乔峰满脸疑惑的看着戚无忧，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于他，居然对自己起了杀心。乔峰很清楚，若真是动起手来，慢说其它手段，仅以戚无忧的禁锢之力，自己就绝难幸免。 聂天行看出乔峰的心思，又闭上眼睛，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笑面人屠’喜怒无常，杀人只凭喜好，不问情由。当他笑容浓郁之际，便是他动手杀人之时。因此得了个‘笑面人屠’的外号，当真是恶名远播，你却说未曾听过，还如此漫不经心。若是因此而殒命，却也死的不冤。”聂天行一席话算是解释了为何戚无忧忽然动怒，也说明了他的为人。乔峰哭笑不得，这戚无忧还真如聂天行所说，喜怒无常。只因别人没听过他的名头便要杀人，看来这化外之地，凡事不可以常理度之。乔峰冲戚无忧拱手一礼，说道：“多谢戚前辈手下留情，乔某实是未曾听过前辈大名，并非有意轻慢。”接着又冲聂天行拱手一礼：“多谢前辈援手。”然后仍旧在戚无忧身旁坐下，不卑不吭，泰然自若。 戚无忧这时黑着脸，说道：“我要杀你，你却来谢我？哼，我最讨厌假情假意之人。”乔峰也不分辨，冲他微微一笑。戚无忧接着说道：“好吧，算我‘笑面人屠’的名号不够响亮，你未曾听过也属正常。”他指着聂天行又问乔峰：“那这位‘圣力天魔’，魔域之主，你总该听过吧？”乔峰一生从不撒谎，这种大违本心之事他向来不屑为之。毫不遮掩的回到：“没有。”戚无忧接着问道：“那魔域听过么？”乔峰摇头：“没有。” “神惶沙漠呢？” 乔峰依旧摇头：“没有。” 戚无忧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乔峰，摇头道：“‘圣力天魔’聂天行，一手创建魔域，天上地下，谁人不知，那个不晓？你却没听说过，甚至连神惶沙漠也不知道。你这不是孤陋寡闻，是，是，是，”戚无忧一连是了三次，也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来形容，最后脱口说道：“你是刚才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乔峰笑而不语，他是有苦难言，乔峰自己心知肚明，大家都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于这天牢之中首次相见，叫他到如何知道谁是谁？只是乔峰无法分说，戚无忧与聂天行连大宋尚且不知，说了也不过是多费唇舌，定是不信的。乔峰默然不语，戚无忧语带艳羡的继续说道：“聂老怪为人所熟知，到不仅是因为他创造了魔域，更是他传奇的一生。”聂天行仍是闭着眼睛，轻声道：“老妖怪，往事如烟，还提那些个做甚？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免得叫人听了笑话。” 戚无忧嘻嘻笑着，说：“我说聂老怪，普天之下，谁敢嘲笑于你？再说一遍过往，就相当于你又重新活过一回。长日漫漫，何乐而不为呢？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即便是有，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也早已万事不萦于怀了吧。嘿嘿……，”戚无忧自嘲一笑“可惜我的都是恶事糗事，不想辱人清听，不然我就讲讲我自己的事好了。” 聂天行不答，仿佛气息杳杳。乔峰虽不知这魔域之主到底有多大的神通能耐，但他看的出，那戚无忧不惧怕与他。戚无忧转过头对乔峰说道：“反正左右无事，我就讲点聂老怪的事给你听，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也省的日后别人问起，你一概不知。”乔峰应到：“好，前辈请讲。”戚无忧指着聂天行，说：“这聂老怪一开始可不叫聂天行，而是叫聂志远，寓意志向远大。可这家伙志向一点也不远大。这世界人人好武，他却只喜欢穿梭于市井小民和商贩之间做生意。虽然赚取了大把的玉珠，成就了不少兄弟，还有情人。可最后却落得个手足相背，妻离子散的下场。”戚无忧顿了顿，继续说道：“于是他开始愤而学武，并改名聂天行，说是要逆天而行，篡天改命。不过人家都是三岁扎基，四岁打拳。他到好，年过半百才开始习武。只是不曾想到，他这一练武可不得了，居然是天赋异禀。愣是凭借一套打神拳和一套劈神掌，从凡武到灵武，打遍天下，罕有敌手。最后进入仙武，如今离神武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唉，不过这一步怕是永远跨不过去了。”戚无忧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心情有些低落。想到在这天牢之中，慢说跨不过去，即使跨过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要老死此地！ 戚无忧收拾了一下心情，恢复笑容，接着说：“你知道聂老怪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事是什么？”乔峰摇头回到：“在下不知。” “嘿嘿，这……”戚无忧话未说完，却见穹顶裂开，闪出一人，朝着三人头顶落下，位置与当时乔峰跌下时一致。 乔峰见穹顶上落下一人，霍的站起，来到那人下方。心想莫不是阿紫？可那人并不似他当初那样急速下坠，而是头上脚下，犹如凌空虚渡，信步走来。乔峰一直看着那人漫步到自己面前，再轻轻落在身边。这才看清，原来是一老者，身材廋小。只是这瘦小是相对戚无忧与聂天行而言。相比他乔峰来说，只是显的消瘦些，个头却是相差无几。老者梳了个背头，与戚无忧也聂天行一样，上身只穿一件单薄的开襟无袖短衫，下穿灰布短裙，只是长度过膝。 乔峰冲老者微微点头，老者也深深的看了乔峰一眼，似乎大有深意，然后朝聂天行走去。走至聂天行面前三米处停下，弯腰躬身，低眉顺目的叫了句：“掌柜的！可算是找到你了。”聂天行早已知道这天牢之中又添一人，只当又是一个被人拘进来的等死之辈。却没成想那人径自来到自己面前，还叫他掌柜的。这一声掌柜的让他陷入到了久远的记忆中，也不知是多少年了，没有人这么叫过他。过了老大一会，聂天行才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老者。只是那眼神依旧空洞呆滞，仿佛在回想着什么。老者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候着，并不打扰聂天行。戚无忧看看聂天行，再看看老者，那老者好像认得聂天行，而聂天行似乎一时之间记不起他是谁。戚无忧也没言语。 又过了一会，聂天行的眼神才慢慢聚焦，盯着老者问道：“你是莫问？”老者应到：“正是小石头，唉，如今应该说是老石头了。” 聂天行点点头，说：“有近两千年没见了吧？想不到你我还有重逢之日，更想不到的是在这牢笼里。” “是两千零八十二年又四十九天。” “嗯，”聂天行咧嘴微微一笑：“你到记得清楚。”接着又淡淡问道：“不知魔域如今怎样了，还存在吗？” “魔域一切安好。” “哦？”聂天行有些差异，问道：“如今谁为魔主？” “是少主。” “霄儿？” “正是。” “这，这，”聂天行竟然口吃起来，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惊诧，问道：“是谁人在背后扶助霄儿？” “回掌柜的，正是老奴！” “你，你……”戚无忧与乔峰很是奇怪，不知为何老者的每句话似乎都很让聂天行吃惊，且一句比一句更甚。聂天行最终没有再说下去，他转念一想，能来这天牢的，皆非泛泛之辈，自是有些本事。即便是眼前这个他曾经瞧不上眼的小石头，说不定在与自己分别后，学了一身别样本领。于是问道：“你是被何人拘进来的？” “夜南天。” “鬼主？幽冥王夜南天？他，他，他为何抓你？” 莫问一直是微低着头垂手站立，完全的奴仆姿态，看上去就是个猥琐的小老头。只是他每句话都要惊的聂天行不自觉的口吃起来，夜南天三字一出口，就连戚无忧脸上都有着愕然之色。只有乔峰不知那夜南天是何许人也，因此没有多大触动。莫问仍旧语调低缓，慢慢说道：“回掌柜的，掌柜的四百多年前消失，如同人间蒸发后。我是在百多年前才听说了此事，那时都在传掌柜的是被人拘进了天牢。于是我就多方打听天牢所在，想来看看能否救掌柜出这牢笼。我自己也跑遍了八荒九地，却始终找不到这天牢入口，也没有得到关于天牢的任何信息。于是，我便做了三件事。” “你做了那三件事？会让幽冥王亲自出手拘你！”这是戚无忧问的，他似乎对莫问为何被幽冥王所拘，有很大兴趣。 莫问转头冲戚无忧回到：“回老先生，幽冥王拘我，只为一件事，而非三件。”莫问说着又面对聂天行，继续道：“十多年前，我惊闻魔域发生骚乱，便去了趟魔域。那些人听说掌柜的是被拘进了天牢，想着掌柜的是必死无疑，早有争夺魔主之心。不过慑于掌柜的余威，一直不敢妄动。等了几百年始终不见掌柜的现身，他们以为掌柜的已然毙命，终于按耐不住发难了。我赶到‘神惶大殿’时，少主已被人按在地下，曲直两兄弟正往高台上的椅子走去。我知道多说无益，他们又不认得我是谁？！便主动出手，与两人斗了起来。经过一番激战，这才擒住二人，救下少主，并扶助少主当了魔主。我怕曲直两人会再次捣乱，便将两二人囚禁了起来。” “切，”聂天行尚未说话，戚无忧嗤笑一声，对莫问说道：“吹什么大气，曲直二怪即便单个对上了你家主人，那也是不遑多让。何况那曲中求与直中取虽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二人心意相通，另有一套合击之术，即便聂老怪对上都要退避三舍，就你还擒住二人，囚禁起来？” 莫问也不分辨，回答说：“老先生说的是。”其实戚无忧的话也正是聂天行想说的，不过戚无忧说出来了，他也没有必要再讲。于是说道：“霄儿修为低微，即便有你扶助他做了魔主。但不足以震慑那些牛鬼蛇神，你一走怕是又要霍乱丛生。” 莫问答到：“正是有鉴如此，所以我又做了第二件事。”戚无忧又嗤笑一声，说：“什么事？我看你还能吹出什么花来。” “不敢。”每次戚无忧说话，莫问都要转头回答，然后再面对聂天行，这才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少主修为不足以服众，我又要寻找掌柜的，不能长时间呆在魔域，稳妥的办法就是提升少主的修为。于是我就去了趟鬼域，破了夜冥的‘万鬼噬魂’大阵，取了‘九幽之水’，助少爷提升到了念力境，并将修为稳固了下来，这才离开。”莫问话音刚落，戚无忧霍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右掌推出，跟着五指虚张，想要握掌成拳。乔峰就站在戚无忧身边，在戚无忧抬掌时，明显感觉到周边气流涌动。自己身体渐感僵硬，真气运行不畅。知道是戚无忧又使出了他的绝技‘禁锢之力’，为避免被波及，赶忙后退了数十丈。 那莫问转过身来，面对着戚无忧，语调仍旧轻缓，叫到：“老先生息怒，老先生饶命。”一边说着，一边左打一拳，右拍一掌，间或踢出一脚。霎那间戚无忧推出的劲力在莫问周身堆成一堵圆形墙壁，离着莫问有三尺距离，那禁锢之力始终挨不到莫问身上。戚无忧把灵力催到极致，本就雪白的头发更加的苍白，那本来还算红润的脸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而他虚张的五指却始终难以握成拳。 乔峰发现那莫问在说话时，一直低眉顺目，就是个小老头模样。可这一转身动起手来，刹那间气势凛然。也不见他有何特殊手段，只是拳打脚踢间，把戚无忧推过来的‘禁锢之力’尽数拒在三尺外。那堵气流劲力形成的圆形墙壁，也越来越变的实质化。而莫问原本乌黑的头发也染上了点点灰丝。乔峰很是奇怪，为何动手的两人都在急速老去？一掌耗费两百年光阴到底是何意思？他想有机会还是问下聂天行为好。免得一不小心便着了道儿，他可没有两百年光阴来虚度。 聂天行对于莫问的话也是多有不信，所以没有阻止戚无忧出手，他也想看看莫问到底有何本领。这时见莫问能抵挡住戚无忧的‘禁锢之力’，似乎还游刃有余。当下便信了莫问的话，相信他所言不虚。便对戚无忧劝解到：“老妖怪，你想死么？敢在这天牢里全力拼斗。天下有本领的人多的去了，你不信不服又能如何？难道还要一个个的去拼过？”戚无忧脸上已经皱纹深陷，听了聂天行的话借机收掌，一屁股坐到地下，有些气喘的对莫问说道：“‘禁锢之力’，可禁天，能封地，禁力只是小道尔。待我神功大成之日，再来与你斗过。” 戚无忧一收手，莫问一拳击碎眼前灵力屏障，仍是谦卑的回到：“不敢。”聂天行问他：“‘万鬼噬魂’大阵，万魂为绝阵，千魂是杀阵，百魂算困阵，不知你破的是几魂？” 莫问回到：“万魂。” “魂是何品？” “皆为灵武境！” “嘶。”聂天行倒吸一口凉气，虽不如之前那般惊讶，可表情显得更加难以置信。他没有多说，而是接着问道：“那你做的第三件事又是什么？”莫问的语调一直是不疾不徐，回到：“我帮少爷稳固了修为后，就又去了趟南山，我知道那周之舟是掌柜的一块心结。所以便抓了他，把他与曲直二人一同囚禁在了魔域。也算是替掌柜的出了口气。” 莫问话音刚落，戚无忧忍不住大骂起来：“放屁，放你妈的臭狗屁。那周之舟是何许人也？定教之主，统御南山，岂是你说抓就能抓的！放屁放屁。”好像是莫问的话刺激到了戚无忧，不停的骂着，状如疯虎。而莫问还是那副低三下四的样子，戚无忧每骂一句放屁，他便回一句老先生骂的是。戚无忧一连骂了十多句，他便说了十多句：老先生骂的是。最后戚无忧看着聂天行却指着莫问说：“聂老怪，你说他是不是放屁？”聂天行还没说话，莫问开口了，不过他这次倒不是称：老先生说的是了。而是说：“戚先生，掌柜的为人好客厚道，还请口下留情。”语调竟然一反常态，变的甚为严厉。这让戚无忧愣了下，很显然，莫问的意思是你骂自己不要紧，说聂天行就不行，哪怕只是一句带有侮辱性的口头禅也不行。也不知是不是骂累了，便真的住了口。本来想讽刺一句：就聂老怪还好客厚道？也哽在喉中。 这时聂天行说道：“你抓了周之舟，即使夜南天不来为难与你，也会有他人来拘你进天牢的。” 莫问回过身正对聂天行，回答说：“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否则又到哪里去找这天牢所在？只有用这个办法被他们拘进来，才能见到掌柜的。” “哦？”聂天行有些讶异：“你是故意要进这天牢的？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是想看看有无可能救掌柜的出去，如若不能，愿与掌柜的一同赴死。” 聂天行心性再沉稳，听了这话也不免一呆，而后一声叹息：“唉，你又何苦如此？两千年前，我们就已经恩怨两消了。” 莫问语调平淡，话却说得铿锵有力：“对小石头来说，掌柜的只有恩，没有怨。”聂天行沉默不语，戚无忧这时也默不作声。乔峰没有再坐那戚无忧身旁，而是远处看着莫问。他无法评判莫问的举动是愚忠还是愚昧，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有为情，有为义，有为恩，有为仇。不管是哪一种，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此种行为无论好恶如何，都是值得佩服的。 聂天行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问道：“刚才你用的便是打神拳？”莫问答道：“正是掌柜传授的打神拳，还有劈神掌。小石头愚钝，别的也学不来。”聂天行一怔，说：“想不到打神拳与劈神掌练到极致竟有如此威力。” “在掌柜的面前不值一哂。” “进入圣力境后，我已经很少用这种法门了。对了，”聂天行继续问道：“你是如何得知霄儿需要九幽之水？” “当初我虽然退居山林，可对掌柜的一举一动还是十分留意的。掌柜的为了少主煞费苦心，老奴又岂能不知道？当年你为人追杀，被逼进神惶沙漠，我也曾想过出手相帮。无奈有心无力。如今总算武有所成，为掌柜的事，自是要全命以赴了。” 聂天行慨然一叹，说道：“世事变幻，当真是不可预测。想当年我全力资助那些兄弟修武，可最后一个个叛逃而去。没想到一时的无心之举，却收获大爱。夫复何言？！”戚无忧翻眼看着聂天行，说得：“聂老怪你就别矫情了，我‘笑面人屠’是杀人无数，可你不见得就比我少。最后大家都是要同死这天牢中的，你却又一个忠仆相伴，还有什么好感慨的！”莫问又转过身来看着戚无忧，还没开口说话，戚无忧一下子跳了起来，冲着莫问吼道：“他奶奶的，老子就叫了，聂老怪聂老怪聂老怪，你待怎地？” 聂天行对莫问劝到：“‘笑面人屠’戚无忧可不是泛泛之辈，我都要惧怕三分，若不是在这天牢中消耗了几百年，你一定不是对手，不可对老妖怪无礼。”戚无忧听到聂天行在同莫问介绍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莫问，希望听他说一句：原来老先生便是‘笑面人屠’，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等等。可莫问听完聂天行的话，一个字没说，又转过身去，对聂天行回到：“是。”戚无忧气的一屁股坐到地下，瞪眼看着莫问。 聂天行指着旁边的空地对莫问说道：“小石头，你过来坐，咱们主仆好好聊聊。”莫问回到：“是。掌柜的，我给你带了点好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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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 |
|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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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无所惧 乔峰见莫问从嘴里吐出一物，原本只有指头大小。只是落地便长，呼吸之间就长到了一人多高，却仍不停息，直达十几丈才停止变大，原来是一座塔。乔峰数了数，塔高共有十三层。他瞧得十分神奇，欲要询问此为何物，莫问已经进了塔内。等他出来时，左右手各拿着一个坛子。莫问走到聂天行身边，刚放下坛子，戚无忧‘嗖’的一声窜了过来，拿起一个坛子，问道：“里面可是酒？”莫问应到：“正是。”戚无忧转过身去，一巴掌拍掉坛塞，仰头便喝。一口气喝了三大口，这才停了下来，直呼过瘾。莫问又去塔内拿了四只碗出来，路过乔峰时邀请道：“这位小爷，若是不嫌弃，就请过来同饮一碗。”乔峰已经不知时日不识酒味了，听莫问对戚无忧说这是酒时，馋虫早已上脑。只是碍于情面，不好直接开口讨要。既得莫问邀请，哪里还按耐的住？冲着莫问抱拳一礼，说：“不敢！多谢。”不敢是指自己当不起爷的称呼，多谢自是谢莫问的好酒。 乔峰随莫问来到聂天行身边，大家席地而坐，围成一圈。莫问把碗递到戚无忧面前，说：“戚先生，请用碗。”戚无忧这才转过身来，抱着酒坛，不理会那酒碗，而是问道：“这是什么酒？酒香气内敛，外面看上去跟水没什么两样。可喝上一口，浓而不烈，纯正厚重，还有一丝幽香。真是好酒！我也算是遍偿天下琼浆玉液了，却没有喝过这种酒！”莫问边给几人斟酒边说道：“我去定教时路过万家，老远便闻到一股酒香，这万家是酿酒世家。我就在想，来见掌柜的，好东西没有，这酒无论如何是要带上两坛的。于是我便走了进去，想着我与那万年也算有一面之缘，打着我们掌柜的旗号，弄几坛珍藏的好酒总是不成问题的，谁知万年却不在家。适逢一青年女子正在那带人装酒入坛，我见那酒无色无味，清澈如水。便问那姑娘，这是酒还是水？姑娘说：当然是酒。见我不信，就舀了一小杯，请我品尝。我虽然不善饮酒，可喝了一口后，也知道这是难得的好酒。便让那姑娘再来一杯，但那姑娘却再也不肯。还说什么：我这百花酒又叫神仙打架，意思就是说，即便是神仙喝了，也要醉的相互打架。常人更是一口便要醉上七天。你老人家偌大年纪，刚才已经喝过一杯，不能再喝了，而不是我舍不得。”莫问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我也不想和一个姑娘家的多说，便提出要买。可那姑娘却说不卖，还说什么这百花酒是用一百种花草外加三种兽血用了十年时间，才仅仅制成了二十坛而已，多少玉珠也不卖。我说叫万年出来，我跟他说。那姑娘却笑了，说这酒可是我自己酿制的，与我爷爷无关，你找我爷爷也没用。于是我便装醉，那姑娘也不来赶我。我待到他们装坛完毕，便出手抢了就跑。我估计万家现在还在南山里搜索我这盗酒的贼儿。” 莫问说完，戚无忧哈哈笑道：“原来这叫百花酒！哈哈，好，好，老弟这件事干的漂亮。万家自以为势大，绝想不到有人敢上门抢夺。痛快！”也不知他这声好是夸莫问做的好，还是夸酒好。戚无忧举起酒坛对大家说：“来，咱们喝，喝。”乔峰应声举起酒碗冲每个人示意一番：“请，请，请。”然后迫不及待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干。乔峰生性粗犷豪放，加上之前在大宋时一直都是忙忙碌碌，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也没有时间。日子过得也算是清贫，因此他是好酒而不会品酒。他只觉得这什么百花酒入口柔软细腻，远不如之前喝的那些老白酒味烈干涩来的过瘾。所以无论是聂天行还是戚无忧对百花酒都是赞不绝口，而他一个好字始终没有说出口。他放下酒碗见聂天行与莫问都只是喝了一小口，浅尝即止，就连戚无忧也只是小嘬一口。乔峰略有些不好意思，尴尬一笑。戚无忧则有些不怀好意的瞪着他，莫问又提起酒坛为他斟满。说道：“小爷若是喜欢便多喝些，塔里还有。只不过这酒后来劲很足，一旦醉了，没个三五天怕是醒不了。” 乔峰点头致谢：“多谢老丈提点。”然后又拱手说道：“在下乔峰，老丈切莫再用小爷称呼，这叫我如何担待的起？乔峰有一事不明，想请问老丈？” 莫问道：“原来是乔爷，我原以为乔爷姓萧。” 乔峰心中一惊，不知莫问何以知道他原本姓萧。忙问道：“乔峰原姓萧，后来改姓乔。不知老丈却何以得知？”乔峰在通道内下滑了许久才来到这天牢之中，遇见眼前三人无论是装扮，还是身材与样貌，都与大宋或契丹武者颇为不同。乔峰很确信自己已经出了原先的那一方天空，来至一处域外之地。他仔细端详着老者，肯定此前也从来没有见过，不知他何以得知自己原本姓萧？莫问慢慢说道：“那日我去定教，在周之舟的后花园内刚制住他。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一彪形大汉，身材样貌与你几乎如出一辙。他见我擒住周之舟，便要上前与我动手，却被周之舟喝住了。而后周之舟对那人说：萧远山，往后我不在教内，你还是去找你的师傅吧。” “什么？”任凭乔峰如何心性沉稳，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不啻于石破天惊。他腾的一下站起来：“老丈此言当真？”只是话一出口便知道问的有些多余，先不说莫问看上去老实憨厚，应该不会撒谎诓骗自己。能说的出萧远山这个名字，还知道跟自己的身形相似，这个消息便假不了。自己与阿紫也是机缘巧合，无意中坠入那个奇怪的通道内才来到这异域。爹爹他是怎么来的这里，难道也是从那个通道中？这又似乎不大可能，那条通道在斜坡上，即使走近也不易发现。还有爹爹是和谁一起来的，怎么认识的周之舟？爹爹竟然还有个师傅，他在少林寺不是已经拜扫地僧为师，皈依我佛了吗？诸多疑问充塞着心头，却又不知从何问起。这才脱口而出，发现不妥，又紧跟着问道：“敢问老丈，萧、萧远山他、他可还好？”莫问答道：“回乔爷，精气神都很好，只不过我见他面有忧色，应该是有什么心事。” 戚无忧瞪眼看着乔峰，有些嘲弄的说：“怎么，那萧远山是你爹爹么？即便是你爹爹，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谁人没有爹娘？”乔峰听说老爹精气神都很好，这才放下心来。又得知他面显忧色，心里担着心事，不禁挂念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乔峰心里想着老爹，嘴上却说道：“不错，他正是我爹爹。”人人都有爹娘这话不错，只不过你要是知道我们原本不属于这里，而是来自别处，怕是也要大吃一惊。当然这话乔峰没有说出来，又对莫问问道：“老丈可知道 我爹爹他师傅是谁？”莫问摇摇头：“我常年居住深山，很少外出，对外界知之甚少。”言下之意显然是不知道了。乔峰接着问道：“那定教又是什么样的势力？”莫问奇怪的看了眼乔峰，这意思很明显，我这个常年隐居不出的人都知道定教，你却不知？不过嘴上还是回答说：“定教是南山众势力之首，而南山又是七大名山之首。不要说那些依附它的势力，光是下属分支教派，教众何止千万。”乔峰心中又是一惊，一个势力竟然有几千万人，这与一个国家比起来，单就人数而言，已经是不遑多让了。自己当初统御丐帮十多万帮众就已经是江湖第一大帮，可与这定教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难怪莫问那一眼满是疑惑，如此庞大有名的势力，自己居然会不知道？ 乔峰还想再问，莫问已经抢先说道：“小哥，我实在所知不多。” 而后端起酒碗转头对聂天行说：“掌柜的，老奴敬你。” 聂天行点点头嗯了一声，端起酒碗邀请戚无忧与乔峰同喝。乔峰脸上明显挂着心事，聂天行劝到：“乔兄第，这天牢里咱们逃无可逃，终是要死，何必又想那么多自寻烦恼呢？来，喝酒。”乔峰端起酒碗隔空与聂天行示意了下：“前辈说的是。”可心里总是不免惦记老爹，不自觉间一口气又是大半碗酒下肚。这倒不是乔峰贪杯，而是百花酒对他来说如同喝水，喝着没什么酒劲，他也没想喝那么多。只不过饮酒的习惯使然，他往日喝酒总是大碗，且往往是一口下去就见底。他已经算是收着喝，可只一口也去了大半碗。戚无忧看了眼乔峰酒碗，忽然一个巴掌朝乔峰脸上甩过来，喝到：“你喝的这么快，一会便将酒喝完了，我喝什么？” 打脸是最侮辱人的动作，慢说乔峰乃是一代豪杰，就是常人也受不了。乔峰自然伸手挡住。戚无忧又伸脚来踢他小腹，乔峰提前抬腿封住去路。 两人坐在那里过了三招，戚无忧嘻嘻一笑，说：“好小子，还敢还手。”他放下酒坛，跳了起来。抬起右脚踢向乔峰面门。第一碗百花酒下肚已经有了一会，刚才这一动手过招，加速酒劲发作。乔峰酒意上涌，想着戚无忧竟然如此无视自己，要打自己耳光。于是也跳了起来避过那一脚，大声喝到：“有何不敢！”戚无忧笑吟吟后退两步，说：“那我就宰了你，免的跟我抢酒喝。”说完嘴巴一张，从里面吐出一物，见光便长，霎那间长至近两尺，宽也一尺有余，厚不过八分。看上像是一个正方形的黑铁块，只不过中间空出一块，边宽两寸左右。乔峰此时醉意已有八分，面对戚无忧怡然不惧，说道：“死则死耳，又有何惧？！”莫问见戚无忧吐出那物，低声惊呼：“劈天尺？！”然后就要站起来，被聂天行按住了。聂天行先是对戚无忧说道：“老妖怪，你已时日无多了吧，还妄想擅动灵力？”接着又对莫问说：“在这里只要不用灵力，纯以肢体之力动手过招，却是无碍。”莫问听了后，又坐了下去，不过眼睛却始终盯着场上二人。 戚无忧也有三分醉意，他听了聂天行的话，嘴巴一张便收了劈天尺。一个跳跃来到乔峰面前，举拳便奔向乔峰胸口。乔峰原本八分醉意，可一动上手，酒意似乎去了两分，清醒了些。他侧身避过，再顺势抬起右脚反踢戚无忧小腹。乔峰于聂天行的话也听的真切，不敢妄动真气，只凭体力与戚无忧过招。乔峰身体健硕，孔武有力。只是与戚无忧比起来，无论是身形还是体力都略有不及。戚无忧身体犹如精钢，两人手掌相触，乔峰总是被震的生疼。刚开始时两人你来我往，拳打脚踢，斗了个旗鼓相当。待到三十招一过，乔峰酒意更甚，越加勇猛。也收起了对于戚无忧那些神通的敬畏之心，什么少林拳，罗汉拳，太祖长拳一一使将出来。渐渐的在招式上竟然打的戚无忧毫无反手之力。 戚无忧这时也有七分醉意，似乎忘了自己还有大手段。不然以他的脾气，怎可忍受的了被一个小辈打的没有回手之力？！两人又斗了一会，此时乔峰酒意已经十分，忽然大喝一声：“吃我一掌。”他先是抬起右脚踢戚无忧左肋，跟着拳打戚无忧面门，最后掌拍戚无忧肩头。这一连三招快如闪电。而前面两招皆是虚招，最后这一掌才是实招。戚无忧招式上完全不是对手，加上乔峰一声断喝，已然有些手忙脚乱。堪堪避过一脚一拳，第三掌却再也避不过去。虽然挨上了吃亏的可能反而是乔峰，可这面子丢的不小。正想着要不要出大招，却见乔峰掌至中途，忽然扑通一声摔倒，就此醉了过去。戚无忧忍不住在乔峰小腿上踢了一脚，嘟囔着：“好家伙。”他精神一松懈，酒劲立马上涌，也跟着醉了过去，扑到在乔峰身上。 乔峰醒来时，莫问就坐在他身边，正与聂天行说话。于是翻身坐起问道：“老丈，我醉了多久？”可话一出口才清醒过来，这里永远的灰白两色，哪有时间记忆？莫问摇摇头：“回乔爷，老朽不知。”聂天行道：“估摸着怎么也有个五七十天吧。”乔峰很是惊异，这百花酒果然厉害，初时喝没觉得什么，这醉起人来却恐怖如斯。自己往日醉酒至多半日便醒，这次居然是好几天时间。乔峰坐起来后，直到此时才在心中暗暗喝了声彩：果真是好酒！一般来说，醒酒后都是有症状的，即便是习武之人亦不例外。轻的口干舌燥，重则头痛欲裂，浑身酸软。而这百花酒醉过之后醒来，既没有口干舌燥，更没有头痛欲裂，反而是通体舒泰。 乔峰站在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确无异样，还很舒爽。重新坐下后对莫问说道：“前辈千万别再这么叫，在下愧不敢当。” 莫问却改不了口：“乔爷客气了！乔爷先前说有事要问我，不知是何事情？” 乔峰这才记起，本来是要问他铁塔的事，惊闻老爹的消息就搁下了，于是指着远处的铁塔接着问道：“我想请问前辈，这宝塔因何放在口中，为何还能放大缩小？”莫问回到：“这是我的法宝五色塔，塔高一十八层，我如今才只炼到一十三层。它也不是放在口内，而是在气海中温养。”“法宝？”乔峰还是第一次听到人也可以有法宝，那不是成了神话了么？莫问回到：“不错，是法宝。就像是戚老先生的劈天尺一样，那也是他的法宝。” 戚无忧倒在聂天行身旁，正好醒来，听到莫问的话也是翻身坐起，瞪着莫问，说：“你不是没听过我的名号么？怎么又知道我的劈天尺？”莫问说话一直是不紧不慢，不带表情，回到：“我是长居深山不出，可我隔壁住着个谈老头，他对天下之事好像无所不知，我听他提起过先生的大名，尤其是对先生的劈天尺是推崇备至。”戚无忧冷哼一声：“那你听见了我的名头还无动于衷，竟敢如此小瞧于我！”聂天行解围到：“老妖怪，这小石头的性格你也看出来了，根本就是不善表达，你和他计较个什么劲。”戚无忧哪里听的进去，只是又打不过莫问，只能拿他没办法。却眼睛一转落到乔峰身上，喝到：“好小子，打的还真够带劲的，来，我再跟你打过。”他在修为上虽强过乔峰，可拳脚功夫的较量上却是输了，心中不服，要再找乔峰比过。乔峰其时与他动手皆是酒劲发作，现在清醒如何肯与戚无忧做这无谓的争斗，回道：“在下不是前辈的对手，不用再打了。” 戚无忧哪里肯听，站起身来一步跨到乔峰面前，抬脚朝着乔峰面门踢来，乔峰只得侧头避过。戚无忧又是连环三脚分踢乔峰面门、脖颈和胸口，步步紧逼，毫不手软。乔峰无奈，只得起身又与戚无忧斗到一处。两人又斗了个把时辰左右，戚无忧许是累了，这才停下，休息片刻后，又来邀斗。一连数日，日日如此，乔峰也被累的疲惫不堪，只好是躲着戚无忧。实在无事可做，他就与莫问二人又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把整个天牢检查了个遍，甚至是连每一棵树都瞧了个认真，根本找不到出口何在。他二人只要回到这里，戚无忧见到乔峰必定上前动手。 这一日乔峰与莫问又是无功而返，刚回到聂天行与戚无忧所在处，戚无忧就朝他走来。乔峰正要避开，发现戚无忧神色有些异常，面部表情紧绷，目光有些散乱。乔峰站在那里等戚无忧走到面前，刚想招呼，戚无忧却是二话不说，抬拳便打。乔峰没有还手，只是避过。戚无忧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紧追着乔峰，拳打脚踢。只是却毫无章法可言，乱打一通，直如市井流氓无异。莫问回头对乔峰说：“乔爷跟我来，戚先生似乎已经有些精神失常，我们还是暂时避过吧。”乔峰闻言紧跟着莫问向前一阵急奔，回头看不见戚无忧这才停下。乔峰问道：“莫前辈，那戚前辈这是怎么了？”莫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等下问问掌柜的。”二人等了许久才返回，已不见了戚无忧，只有聂天行面色凝重的坐在那里，闭目调息。乔峰与莫问在聂天行面前对面而坐，乔峰问道：“聂前辈，那戚前辈怎么会突然精神失常，时好时坏？” 聂天行缓缓睁开眼睛，语调低缓的说： “应该是他寿元无多，抵抗力下降，心智慢慢变得焦虑所致吧。”乔峰想起戚无忧为救自己耗去两百年光阴，后来又因争强好胜与莫问一场剧斗，加速了生命流失，以至于才精神失常。乔峰有些歉疚的说道：“都是因为我，戚老前辈才成这样，乔某于心有愧。” “这也怪不得你。”聂天行问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天牢很是古怪？好些时候，我明明神完气足，精力充沛，可就是有力使不出来，或者说不想使。”聂天行这一席话，可谓是惊醒乔峰这梦中人。他何止一次有过这感觉，明明觉得真气充盈，体力充沛，精神饱满，可就是不想动，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时听聂天行也这样说，脱口道：“好像是心气没了一样。”“心气？”聂天行喃喃重复一遍，然后像是自言自语道：“什么又是心气呢？”这个问题乔峰回答不上来，只是隐隐有些感觉，但却抓不住。从这以后，戚无忧像是失心疯般，且情形越来越严重。好的时候就坐在那里闭目打坐，也不与乔峰争斗了。发疯时就到处乱跑，不见人影。有时候会朝着树木猛击，那树木不知是何品种，任凭戚无忧如何敲击，纹丝不动。有时候戚无忧便在树木中上跳下窜，累到精疲力竭时才又坐下恢复。 又过了一些时候，戚无忧是完全疯了，人也变的更加苍老许多，看上去已经命不久矣。最可怕的就是，这时候聂天行忽然哈哈大笑三声，然后站起来拔腿狂奔。一直持续了最少一柱香时间，聂天行才仿佛才醒悟过来，又坐回原地一言不发的调息起来，似乎不记得刚才所为，像是什么都不记得。戚无忧疯的很彻底，时而对着树木拳打脚踢，时而对着树木发呆，要么就是绕着一颗树打圈。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笑面人屠’自从疯了以后，竟再没见他笑过。而聂天行发疯奔跑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乔峰与莫问眼睁睁看着二人发疯，却毫无办法。 并且这种发疯的情绪似乎会产生一种连带反应，戚无忧传导给了聂天行，而聂天行却在感染着乔峰。聂天行又一次发疯狂奔，足足持续了数个时辰。乔峰心里一阵恍惚，有种想要跟他一起奔跑的冲动。幸好他性格坚毅，这才忍住没动。不过乔峰明白，自己怕是也支持不了多久，心里不禁念叨着：爹爹你在哪里？阿紫你如今过的怎么样，还活着么？他不知道在通道内下滑了多久，也不知道在这天牢里呆了多少岁月。乔峰只知道发须是剪了一茬又一茬，最后一次剪短胡须后，至今又长出了三尺有余，他也懒得再去修剪。他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与阿紫在通道内分开，已经过去了不少年，不知如今爹爹和阿紫还在不在人世。 乔峰又一次看着爬到树上的聂天行，眼睛渐渐变的迷离。莫问就在乔峰身边，他见乔峰情形不对，猛的合身向乔峰撞来，乔峰闪身避开。莫问紧随其后，掌击乔峰前胸。可他未等招式用老，忽的转身背对乔峰左脚反撩，直奔乔峰下阴。乔峰抬脚刚要招架，可他招式只使了一半，那莫问又已一个转身到了侧面，膝盖顶向乔峰大腿。第一招乔峰是在要疯未疯之间本能的应对，第二招乔峰已经能自主应对，三招一过，乔峰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莫问就是用这种刺激他方式来阻止乔峰将要发疯，而他用的正是打神拳。打神拳也确实神妙无方，秘诀也就八个字，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可要做到这点必须要达到忘形忘意，甚至是忘物忘我的境界。要达到这样的境界殊为不易，比如说别人一拳打来，可能要断你八根肋骨。常人谁能无动于衷？要么格挡，要么闪避，总之着力点就是不让对方伤到自己。可无论是阻挡或闪避，亦或是以攻为守，以进为退，都难免会陷入到对手的节奏里。但打神拳不一样，讲究的就是不按对手的方式来打斗，你若想要断我八根肋骨，那我就卸你一条臂膀；你若想要想刺我一剑，那我就砍你两刀。所以打神拳有时候拼的就是狠，可有时候又讲究的是灵动，而更多时候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总之关键就一点，不按对方套路来，不让敌手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不给对手有考虑应对的时间。所以往往打神拳一出，对手的武功修为就可能自动会被削弱两分。 只是要把打神拳练到极致，却非常人所能，这与天赋无关，而是性格使然。也只有莫问这种心思单纯，生性淡然，不为外物所动，不为生死所累的人，才能练到极致。这也是为什么他能青出于蓝，反而比聂天行练的更好的原因。人都有求知欲，好奇心。武学高手也不例外，碰到一套新奇的武功，总是想一窥究竟。乔峰亦是如此，他见莫问的打神拳总是能做到出其不意，以他对敌经验之丰富都应接不暇，总是被莫问钳制住，便专注于和莫问的打斗里，让他暂时忘记了一切，不至于疯掉。可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开始三五招就能让乔峰瞬间清醒，慢慢的需要十数招，接着是要半个时辰，直至最后只要停手，乔峰要么眼光呆滞，要么怒目圆睁。随时有收势不住，疯掉的危险。 聂天行又一次跑了一大圈后，接着连爬了数十颗树，这才悠悠清醒过来。然后没再像往常一样默默的回去打坐，对着正在与乔峰打斗的莫问喊到：“小石头你过来。”这才坐回原地。莫问停手拉着乔峰胳膊，一起来到聂天行面前，问道：“掌柜的有何吩咐？” “坐下说。”聂天行等莫问与乔峰都坐下后，这才继续对莫问说道：“我怕也是时日无多，趁着自己还清醒，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莫问听了赶忙站了起来，弯腰垂首惶恐的说道：“掌柜的有事吩咐便是，用不着这么客气。”聂天行挥挥手：“你先坐，”莫问依言坐下，聂天行这才接着说道：“你生性淡薄，心无羁绊，或许能等到重见天日的那刻。如果真有这一天，我希望你去帮我做一件事，再帮我完成一个心愿。”莫问应道：“掌柜的请说。”聂天行接着道：“我希望你去神惶沙漠，替我把魔域解散。”莫问答应的很是干脆：“是！” 聂天行看着莫问，好像在揣测莫问答应的如此直接，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便问到：“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问回答说：“掌柜的吩咐，我照做便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乔峰听了莫问的话不禁心想，不问不辩不抗不糊弄，这大概就是一个忠仆该有的品质吧。聂天行满意的点点头，从脖子上取下一物，看上去是一个挂件。那是一把长不过五分的蛇形小剑，用一根近似透明的细丝穿过。聂天行把蛇形剑递给莫问，莫问接过来捧在手里，也不说话，等着聂天行交代。聂天行眼神怔怔的盯着远方，似乎陷入到久远的回忆里。乔峰与莫问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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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恨难消 聂天行受戚无忧影响，清醒的时间少，疯癫的时候多。他估计自己怕也是时日无多，心中还有一大心愿未曾了却，这才叫来莫问，要告诉他隐藏心底多年的秘密。聂天行知道天牢是有进无出，他把心愿交代给莫问，其实更多的是要他传承，希望终有一天，有人能出得天牢。聂天行回想一番，这才开口说道：“有个秘密在我心里几千年了，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今天再不说的话，恐怕是再无机会了。”聂天行顿了顿，见莫问与乔峰都在认真的听着，这才继续说道：“我六岁那年与姐姐聂天香在后山玩耍，忽然被一道白光砸中。姐姐当时正在专心叠着她喜爱的花冠，所以没看到，我也没跟她说起这个事。可自从那天以后，我每晚都要做同样一个梦。梦里一大汉耍着四种不同武功，我传你的打神拳与劈神掌就来自那大汉所传，还有一套踢神腿与一首碾神音曲。大汉从打神拳开始练起，一直到碾神音结束，边练边讲解要诀，往往都是要讲五六个时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夜夜如此，一直到现在都未曾间断。”聂天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不过我自小无心向武，却对玉珠情有独钟。喜欢做生意，与人交际，赚取玉珠。不过我当然也不会埋没这么好的武功，于是我便把它们传给了许多人。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名师指点，也不会武功，却能教出那么神妙的武功了。原因就是来自大汉的传授，这完全可以说是天赐。而在所有学我武功的人里，其中最为杰出的有四人，一是周之舟，如今已为定教之主，统御南山。二是夜冥，他现在是幽冥王手下得力干将。三是南宫不花，她一手缔造了云舒宫，靠的便是我传她的碾神音。还有一位就是风无痕，如今在无边海里当霸主。” 说起这几人的时候，聂天行面色依旧平静，不过眼神里多了一丝恨意：“这几人自小就跟着我，家境不好，是既无资源也无人脉，我一手提拔的他们，有了玉珠也是先提供给他们修炼。这几人虽然离开我后，对我教的武功都已经弃而不用，但根基还是我传的那些武学。尤其是那南宫不花，她的成名绝技是一首蝉鸣空心曲，还冠冕堂皇说什么：蝉鸣一曲肝肠断，存心不留空悠悠。”说至此处聂天行冷笑一声：“嘿嘿，其实不还是在我传的碾神音上改造来的！最可恨的是这几人不但学我武功，用我玉珠，最后竟都弃我而去。原本他们有更高的追求，也是人之常情，我自是大力支持。可他们非但是背叛了我，还勾结外人要下狠手要置我于死地。那周之舟与我有夺妻之恨，风无痕是杀姐之仇，夜冥则是毁庄之痛，南宫不花却是盗珠之怨。所以我五十余岁才开始愤而学武，为的就是要讨回个公道！嘿嘿，哪知我这一学武才知道，我所传授给他们的武功，不过是第一层！原来那梦里大汉会根据我的修为来相应的传授第二层第三层。” 聂天行一声轻笑，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悔恨：“嘿嘿，要是当初他们不离开我，把功夫学全了，恐怕他们成就不止于此。”聂天行接着又摇了摇头，说：“不过要不是他们背叛，我或许也就不会学武，也就不会解开后面的层次了。大概这就是命吧！”莫问一直静静的听着，这时插嘴问道：“掌柜的是要我去杀了这四人么？”乔峰也以为聂天行估计自己将死，若有机会让莫问替他报仇。不过聂天行却摇了摇头，说：“不是。这几人皆为一方霸主，岂是易于之辈？那周之舟还算是有点良心的，一直是对我心存愧疚。看到了你，或许是想到了我，这才没有与你认真交手。如若不然，你怕是很难轻易成事。” 莫问想了下说道：“我与他交手时，他连成名绝技‘七星剑阵’都没使用，就被我所擒。我还一直奇怪，听了掌柜的话，原来是别有因由。”聂天行点点头：“那周之舟在几人中是修为最弱的一个，另外几人不但修为高深，且势力庞大，还有绝地守护，你去报仇，无异于送死。”聂天行叹了口气：“再说人死怨消，无论是哪一方死了，就让这仇怨也一起死了吧！没有必要再涉及旁人，这也是我要你去解散魔域的原因。当初我为了报仇，杀戮成性，以至于七大名山联手，把我逼至神惶沙漠，定下契约，永世不得入人族一步，被逼无奈这才创造了魔域。，如今我要是死了，九霄的修为不足以领袖群魔，还是让他平淡过一生为好，免得死于非命。” “老奴自当尽力扶住少主。”这是莫问第一次没有应承聂天行，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乔峰听了心想，果然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行也正。他很是认同聂天行的做法，不过却奇怪聂天行不要莫问替他报仇，却要莫问了他什么心愿。哪知聂天行听了莫问的话，眼里射出一道精光，面色微怒，声音严厉，对莫问说道：“我要你发誓，你要是真能出的牢笼，一是不准报仇，二是解散魔域。你若不肯，咱们主仆情谊就此决断，后面的话也不用再说了。” 莫问听聂天行说的如此严厉，双手捧着蛇形剑慌忙跪下，说：“老奴不敢，一切但凭掌柜的吩咐，若违此言，叫我马上肝肠寸断而死。”修武之人向来不轻易发誓，誓言就等于是个心结，而心结是会化为心魔的。这种心魔会像针一样扎在人的脑海里，平时隐而不现，关键时刻却能置你于死地。所以誓言也算是习武之人的大忌。 聂天行听了莫问的誓言，点点头解释道：“杀姐之仇，夺妻之恨那是不共戴天，我这辈子就是为这仇恨而活着的。倘若我能够活着出去，自是要报仇雪恨。但是，此等大仇，我不想假手于人，尤其是送死的行径，我又于心何忍？你可明白？”莫问点头应道：“老奴明白。”无论什么样的话，莫问的语速总是不疾不徐。 “我有一桩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唉，”聂天行叹了口气，说：“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等到飞出牢笼的那天！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就算你也出不去，希望有后来者可以传承我的遗愿。”莫问应道：“老奴自当尽力，死而后已。”聂天行点头继续说道：“嗯！当年与我一起被白光击中的还有八人，那八人被白光击中后，修为那真是一日千里。常人三十岁气力境，百岁才达源力境。而那八人五十岁不到便已经是灵力境了。如今这八人中，有七人都成为了荒主。而另外一人便是那鬼主‘幽冥王’夜南天。可想而知，凡得白光之人，成就都不可谓不高。” 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可以让莫问动容的，就连乔峰不了解那什么荒主和幽冥王，单从聂天行的讲述中，他都能感觉到非同一般。而莫问却依旧面色平静，无惊无喜。聂天行又是嘿嘿一笑，说：“当年八大荒里，其它七荒都有人得了白光，修为精进神速，很快便崭露头角。大家都说那些是天选之人，然后毫无意外的最后都做了荒主。唯有我们东荒，却始终不见这样的人出现，引得大家众说纷纭，嘿嘿……，他们那里知道，那个被称为天选之光是砸在了我这个不喜武功，甚至是很讨厌练武人的身上！若是我一开始便跟着梦中大汉习武，如今的东荒之主非我莫属，哪还有海无涯什么事。没想到最后却反而被他所拘，关进这天牢中。” 聂天行指着莫问手里的蛇形剑说：“我一直都觉得这件事不是偶然，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所以我把梦里大汉的武学全部拓印了下来，封于蛇剑内。你若是出的去，先是要弄清楚那些天选之人到底有什么秘密。若是造福苍生的，那你就再寻一可靠之人，把蛇剑传于他，让他练成里面的武学后，再助他们一臂之力，或者是干脆交于那些天选之人。要是他们有什么害人的阴谋，那你就把蛇剑毁了吧！”聂天行又指着乔峰说道：“乔老弟生性沉稳，坚毅过人，处变不惊。没想到修为这么底下，在如此压抑的环境内，你还能保持到现在不发狂，原本是最佳人选。不过可惜，他怕是也不能坚持到最后，很快就会步我的后尘。” 聂天行说到这里，忽然脸色一变，大笑三声：“哈哈哈，步我后尘。哈哈，步我后尘。哈哈……”然后一个跳跃蹦到树上，跟着又溜下树来，向前狂奔。本来聂天行讲的认真，乔峰听的认真，大家都专注于一件事情上，自然不会多想而发疯。可能是由于聂天行终于交代好了事情，心情松懈下来，疯病马上便发作。 而他的笑声像是一种魔音，传到乔峰耳中，他也一阵恍惚，然后跟着大笑起来：“哈哈，步你后尘，哈哈，我步你后尘，哈哈，我来了，我要步你后尘。”三声笑过，拔脚朝着聂天行追去。一边仍不停的笑着：“哈哈……，我步你后尘，我来啦。”尽管莫问见机得早，朝乔峰屁股一脚踢来。乔峰出于本能反应虽然闪开，却没有被叫醒。莫问待要再出招时，乔峰已经跑的远了。莫问不敢使用灵力，只凭体力追去，却哪里能追的上发力跑动的两人？乔峰追出老大一段距离，不见了聂天行身影。他在原地兜着圈子，嘴里还如同念经般念叨着：我要步你后尘，哈哈，我要步你后尘。一连转了七八个圈子，却始终看不见聂天行。情急之下一拳击在树上，他是无意识的出拳，也就用了三成力道。没想到那树被他击的一阵摇晃，树叶哗啦啦响动。 一个人在同一种环境里压抑久了，然后发疯，当环境有变化时，是会唤醒人的神智。就像乔峰一样，这里永远的无声无色。忽然间有了声音，一定会让他有异样的感觉。外加他刚疯不久，还未陷入那种完全根深蒂固的状态。只是乔峰也没有马上就清醒过来，他停在那颗树前，仔细回想着，刚才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他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只隐约觉得和眼前的这颗树有关，好像是自己拍了一掌。想到此处，乔峰又朝着树干拍出一掌。并且下意识的把力道加到十成。那树受了乔峰十成力道的一掌，反而没有刚才摇晃的厉害。不过树叶仍旧是一阵哗啦啦响动，跟着那树便拔高了数丈。这下乔峰又清醒了三分，没有多想，一连拍出三掌，掌掌都是全力而为。那树受力后总是枝丫一阵摇动，跟着便拔高数丈。三掌一过，这么大动静总算是把乔峰震的完全清醒过来。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颗树，不知道为何会被自己撼动。连莫问和聂天行那样的修为，不止一次的掌击树干，那树都是纹丝不动。不知眼前这颗树为何不一样，不但是动了，还每受一掌，就长高数丈？ 乔峰闲来无事时，也丈量过两颗树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丈，而且整个牢笼内方圆几十里全都如此。他也问过聂天行，这是什么树，可就连聂天行都不知道。乔峰正想着事情，莫问正好找到这里。乔峰问道：“莫前辈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问也看到了乔峰掌击树木，树木跟着长高的情景。只是他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情况，围着树木转了一圈，打量着面前的树木。乔峰想了想，对莫问说道：“莫前辈，反正是别无出路，不如试试看，瞧这颗树到底能长到多大，说不定能冲破穹顶，我们就此沿着树干爬出牢笼。”莫问点点头：“好。”他向来是很少反驳别人，自无异议。乔峰再次全力而为，一连拍了二十八掌，眼看着树木已经长到了穹顶底下。乔峰站在树下，为枝叶阻挡看不真切，于是莫问飞上穹顶查看。下来后对乔峰说道：“再有两掌，便能抵近顶面了。” 乔峰此时已然力竭，汗如雨出。他盘坐地上，运功调息。他刚刚稍微回复一些真气，却听那树一阵哗啦啦响动。莫问仍旧是不慌不忙的叫到：“不好，这树要回缩。”乔峰睁眼一看，那树木果然摇晃着要往回缩短。乔峰鱼跃而起，又一连三掌拍在树干上，掌掌竭尽全力。三掌拍完，乔峰一屁股坐到在地，他非但已经力竭，而且已经伤到了经脉。不过那树却正如他所愿，长到了穹顶下，仍不停息，终于是顶开了那牢不可破的顶面。并且不再需要出掌敲击，自行不停的生长着。一直持续了约莫盏茶时辰，那树木才终于停止生长。这时忽然从那顶开的，约两丈来宽的穹顶处传来一股吸力。这吸力说也奇怪，不吸物体，不吸尘埃，专吸灵气。连莫问体内的灵力也不放过，灵力被吸出体外后，再化成灵气钻进那个缺口内。天牢灵气何其充沛，光是牢壁上的那些灵气结晶，要是化成灵气就如同汪洋大海般了。 眼看吸力越来越强，虽然不吸物体，可乔峰随着那股气流也被吸的往上飘去。他只好紧紧抱住树干，稳固身体。莫问也学着乔峰模样，紧紧抱住树干才不至于被气流卷走。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吸力仍不停息。乔峰一抬头时，恰好见到两个物体被吸的朝他们飞了过来。乔峰仔细一看，正是戚无忧与聂天行。二人险些被吸进漩涡内，幸亏乔峰与莫问眼明手快，一人抓住一个。莫问抓住戚无忧后，戚无忧顺势也抱着树干，等稍微身体稳固后，气息虚弱的骂道：“他奶奶的，原来这天牢是座阵法，难怪数万年来，无人能够逃脱。”看来他的灵力也被吸的所剩无几，却也因此而清醒了过来。直到整个牢笼内的灵气一丝不剩，几人体内灵力也是涓滴不存，那股吸力才消失。四人几乎同时跌落地面，乔峰看着眼前三人大吃一惊。只见三人不但头发苍白，且枯如稻草，皮肤褶皱纵横交错，耷拉了下来。看上去就如同一根被抽干了水分的瓜果，就连莫问亦是如此。 只有乔峰没有任何变化，他略一思索便明其理。聂天行三人被强行抽干灵力，而自己因为敲击树干早已力尽，体内没有灵力真气可以抽取，反而是躲过一劫。聂天行三人气息微弱，看上去好像只有一口气吊在哪里，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乔峰虽没有被强行抽取灵力，但他用力过度，也是造成了筋脉损伤，此刻浑身酸软脱力，躺倒在哪里不想动，话都不想多说。只不过乔峰清楚，现下仍身处险境，那颗树随时都有可能回缩到天牢内，那时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乔峰强撑着坐了起来，开始运功调息，恢复真气。几人中也只有乔峰可以凭借自己的内功心法来恢复真气体力，这是因为他往昔练功便是如此，不需借助外物。而聂天行与戚无忧和莫问三人，需吸纳天地灵气或外物辅助方能提升或修炼。可此时天牢内一丝灵气也无，几人想要调息修炼来恢复自身，却是无能为力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乔峰伤势痊愈，内力复原如初，似乎还有些精进。乔峰舒展下身体，再看看聂天行戚无忧莫问三人，几乎跟之前没什么两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乔峰顺着树干一直往上瞧去，然后回身对三人说道：“三位前辈稍待，我先去查看一番，若是真有出路，回头再来接各位前辈。”聂天行轻声回到：“乔兄弟当心。” 树木不是很粗，也只有两人合包大小，不过树干甚是光洁。乔峰施展壁虎功爬至穹顶时，已经累出了汗。这并不是光有体力就行的，主要是树干比较光滑，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需要高度集中精神，让自己完全吸附在树上，亦步亦趋。穹顶至地面几十丈高，乔峰再往上看去，穹顶下离着树顶处起码还有十多丈高，说明被顶开的穹顶厚达十几丈。乔峰爬至树顶时，面前出现一条直径约三米左右的通道，不过离主干尚有七八丈距离。乔峰深吸一口气，然后跳到通道上面。这时乔峰感到一阵恍惚，看来是精神力损耗过渡，当即坐下略作休息。等他睁开眼睛时，却发现树顶上有九枚果实，碗口大小，椭圆形。那果实甚是奇特，一半是粉红色，一半是深红色。乔峰不敢妄动，这种诡异的地方，不了解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乔峰转身打量着通道，发现与他坠崖时进入的通道几无二致，只是要宽大些，洞壁上也没有晶体。乔峰现在确信，这就是一颗树的根部或树干。乔峰沿着通道一直走了数百丈，面前豁然开朗。出现房屋大小的一个空间，在这里又出现了两条通道入口，一条仍旧如之前的那般大小，另一条则小了近三分之一。乔峰没有再贸然进入，他想到，聂天行三人肯定等的急了，还是先把他们接到此处，再来决定。乔峰回到树顶处又看了一眼果实，却发现果实似乎红色变的多了些，粉色少了些，乔峰也没在意。他顺着树干回到天牢时，戚无忧明显的嘘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般。乔峰这一来一回，花费的时辰可不算短，就连聂天行都以为乔峰可能是要一去不复返了。乔峰冲三人说道：“上面有处通道，我沿着通道行了数百丈，然后又出现了分叉，我不知道走那条，又怕几位等的着急，便先回来接你们上去再说。” 乔峰停了下，指着树干继续说道：“这树又高且滑，我一次只能背负一人爬行。这样吧，我还是先送莫前辈上去。”乔峰也不等三人说话，背起莫问就要走，看他眼神有挣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要乔峰先背聂天行上去。乔峰安慰道：“前辈当心，乔峰不会丢下一人。”莫问手脚无力，根本抓不住乔峰，他只得脱下长衫，又对莫问说了声得罪，脱去莫问短衫，将两件衣服系在一起，这才把莫问绑在自己身后。由于多了一人，所耗费的体力和精力又何止一倍。乔峰爬到树顶时，已不能直接跳到通道里，只能是沿着分支又走近了两三丈距离，这才跳到了通道内。乔峰几近虚脱，背负着莫问坐着调息。等到体力精力恢复过来，再把莫问送至分叉处。当乔峰再回到树顶处时，不禁一怔，只见那九枚果实从之前的一半粉一半红，变成了全红色。乔峰其实早已经饿了，之前无论是通道内，还是天牢里。都有灵晶充饥，因为灵气充沛，即便是两三天不吃也无关紧要。可现在既无灵晶，又无灵气。加上体力消耗极大，乔峰是已经饿的不行。不过他也只是看了眼那果实，依然不敢随便去食用。 乔峰第二个背上来的是聂天行，他依旧是把聂天行送至岔道处，正要回身去接戚无忧时，却听聂天行虚弱的说道：“‘笑面人屠’嗜杀成性，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聂天行虽然像是自言自语，可乔峰清楚，他是说给自己听的。意思是要自己别去救他，让他死于天牢，为苍生除去一祸患。乔峰说道：“大丈夫做事当无愧于心，戚前辈于我有救命大恩，岂能置他于不顾？倘若他日戚前辈再要无端杀人，乔某自会全力阻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再次来到树顶处，乔峰这次特意看了下那果实，果实已经全部变成了酱紫色。乔峰一想，那通道还不知道有多远多长，洞内既无灵晶又无灵气，不吃东西那是必死无疑。管它有没有毒，能不能吃，总比饿死好。想着等把戚无忧接上来后，再来摘取果实。 那知道乔峰刚绑好戚无忧，那颗树便开始有些轻微的摇晃起来。乔峰大惊，赶忙抱着树干向上爬去。乔峰把精力和体力发挥到极致，速度提升一倍有余。可爬至树顶时，树木已经开始下沉。之前可以借力的分支已经下落好几米，无法再从那上面跳到通道内。乔峰只得再往上爬去，这时先前被顶开的穹面也开始下落。乔峰来不及多想，爬到另一颗分支上，稍微喘了口气，稳了下身子，再顺手摘下一枚身旁的果实。他先把果实扔进通道内，然后用力一跃，却未能跃进通道里。而是胸口撞在了通道边缘处，乔峰赶紧双手攀附住边缘，整个身子吊在通道边缘处。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穹顶已压至头顶不足一米。乔峰使出浑身力气，这才爬上通道。此时穹顶刚好盖过通道，然后开始向通道内压来，且越来越快。乔峰翻身爬起，顺手捡起那颗果实，向前狂奔。 乔峰距离岔道越来越近，而后面压过来的穹顶也是越来越近。乔峰早已力竭，但他只能是强撑着。眼看离岔道处的空间已不足一丈，若是平时，乔峰轻轻一跨便是数丈远，可如今那还有力气跳跃。后面穹顶已经抵近了背后戚无忧的屁股，乔峰奋力跨出一步，然后就势全力前跃，堪堪跳到通道内。而此时那压过来的穹顶面也就此停下，正好填充了之前的通道，并且融为一体，再无一丝痕迹，先前的那条通道也就此消失不见。 乔峰一跳进通道，便趴在那里吐了三大口鲜血，然后就此晕了过去。等他醒转时，戚无忧依旧在他背上，大家都无力去解那背带。乔峰浑身像散了架般，五脏六腑，经脉骨骼都疼痛不已。他也没有力气去放戚无忧下来，连说话也是不能。他转动眼睛看见聂天行和莫问都闭着双眼，似乎在调息，而戚无忧也没有声音。乔峰深吸一口气，发现空气里又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气体。虽然比起之前的通道内也是差之甚远，不过起码对他来说，恢复的速度可以提升不少。这让聂天行三人也能慢慢的恢复些体力，若是能恢复到可以自行走路，自是最好了。洞内虽然没有日月，不记时间，可乔峰这一次实在伤重，当他完全恢复时，他估计最少是过了数月时间。期间他能活动时，早已放下戚无忧，戚无忧似乎手脚也可以活动了。此时洞内灵气像是又浓郁了几分，戚无忧什么也没说，坐在那里调息。那聂天行与莫问这时也坐了起来，不再是躺在那里。 乔峰完全恢复，站起来活动下身体，见三人都在闭目调息，便没有打扰，而是向那条细小的通道走去。通道口开始还有近两米高，往里走是越来越狭小，走了不过二三十丈远，已经没有了去路。乔峰返回时，三人都睁开眼睛来，乔峰问道：“几位前辈感觉如何？”聂天行回说：“应该可以慢慢行走吧。” “那几位前辈是再休息休息，还是现在就走？”乔峰指着那条小点的通道说：“这条往里是没有路的，这条我还没有去试过。” 戚无忧回到：“不用试了，咱们一起走吧，这鸟地方呆怕了。”聂天行和莫问也无异议，四人朝着那条大些通道走去。一直走了数里路，前面又出现一个方圆几十丈大小的空间。乔峰走在前面，刚跨进那空间内，却见里面一阵气流涌动。然后有一人影慢慢凝聚成型。待那人形最终轮廓清晰时，有两声惊咦同时发出。 “咦？” “咦？” 第一声是来自聂天行，第二声则是发自乔峰。戚无忧指着那幻化的人形问聂天行：“你认识他？”聂天行下意识的回到：“这就是那梦中大汉！”乔峰那一声惊咦，是因为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待想起来他是谁时，惊咦变成了惊奇。因为那幻化出来的人，正是在少林寺见到的那个扫地神僧。区别就是，这幻化出来的人形是中年模样，衣着也与聂天行和戚无忧三人相似，无袖开襟短衫，下穿短裙。因此乔峰才一时之间才没有认出。 |
| zhe |
| 呵呵 |
| 我就是看看反应，哪知道没有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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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得机缘 乔峰看着面前幻化出来的神僧，很是奇怪，为何神僧面白无须，却是个中年模样，还装扮迥异？他正准备走上前去招呼，只听那中年神僧一声断喝：“呔，站住。”乔峰只好站在那里，拱手一礼，说道：“高僧别来可好？想不到在这里得遇神僧。”中年神僧并不回答，而是说：“此路不通，速速退去。”乔峰站着没动，接着问道：“神僧是否还记得在下？”中年依旧神僧不理会乔峰，自顾自的说道：“若不退却，休怪我刀下无情。”神僧说完双手一摆，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柄大刀在他双手慢慢凝聚成型。刀柄长逾五尺，刀背厚有三分，看上去十分沉重。乔峰见对方老是答非所问，忍不住踏前一步，问道：“神僧可知家父现今何处？”这次神僧却不回话，而是双手紧握大刀，一招力劈华山，当头朝着乔峰砍下。刀锋未至，乔峰只感觉周身气流骤紧，一股威势已压的他呼吸不畅。聂天行惊叫：“乔兄弟快退。” 乔峰感受那股压力，自知不敌，闻言后退到通道内。那神僧大刀在下落的过程中慢慢虚幻，最终连同神僧一起化为渺渺青烟，消失不见。乔峰急忙呼叫着：“高僧高僧。”想要再进入空间内，却被聂天行叫住了：“乔兄弟，他是不会回答你的。”乔峰心思敏捷，一想便知其理。他见过聂天行的圣力化形，过程与这神僧一般无二，只不过是徒具其形，没有其神。当然不能与他对话，回答问题了。乔峰颓然坐下，百思不得其解。他听莫问说，在什么南山定教里见到过自己的父亲，所以对于神僧的出现，也不算太过以外。他想不通的就是，为何那神僧会是中年模样？！乔峰冲聂天行拱手一礼，然后问道：“聂前辈，乔某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聂天行应道：“乔兄弟无需客气，但讲无妨。”乔峰说道：“我记得前辈使用过那圣力化形的绝艺，这所化之物是否可以储存？也就是说，你现在化出一物，等到多年以后依然还能再用。” 聂天行回到：“圣力化形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所化之物有质无神，还需要施展者来控制，我就属于是这个阶段。第二个阶段是有质又有神，所化之物已经可以精细自主攻击或防守了。第三阶段就化形后，再留下一缕神识，然后便能随时化形。不过这有个先决条件，必须是灵气充裕的地方才可以。他这大汉的话语都是事先预留的，所以并不能回答你现在的问题。”乔峰点头表示明白，指向空间内接着问道：“这也就是说，神僧的这个化形，有可能是二三十年前就预留在这里的？”聂天行摇摇头，说：“也有可能是两三百年前，或许是两三千年前留下的。”戚无忧早已急不可耐，这时问乔峰与聂天行：“你们都认识那人？”聂天行摇摇头回答说：“不认识。”戚无忧瞪着眼说：“你刚才不是说什么梦中大汉么？”聂天行搪塞道：“我只是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梦中见过而已。”这种秘密他怎么会轻易泄露，藏在心中几千年也未曾吐露一字。当时之所以会讲给乔峰听，那也是他正好适逢其会，乔峰正好在场而已。聂天行以为大家都必死无疑，这才说了出来。现在出了牢笼，生还有望，他怎么还会告诉别人？尤其是戚无忧这种魔道巨孽。在见到大汉的那一刻，聂天行实在是惊讶的无以复加，这才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戚无忧没在理会聂天行，而是看着乔峰。乔峰说道：“我是在少林寺见过此人，那时他就已经是一位银须白发的高僧。这么多年过去了，反而化形的更加年轻了。所以我才请教聂前辈，化形之物是否可以预存。”聂天行与戚无忧对望一眼，彼此都摇了摇头，戚无忧问乔峰：“什么是少林寺，什么又是高僧？”乔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说：“少林寺就是一处修心养性的地方。而高僧就是里面的师傅。”戚无忧似懂非懂，却也没有再问。乔峰看着对面的通道，相距不过十多丈，只是却隔着个空间，神僧提着大刀守候，直如天险般让人难以跨越。乔峰站起来又朝着空间内走去，右脚刚跨进去，里面气流涌动，神僧又开始幻化出来。这次是更快，乔峰左脚也才刚迈进去，神僧已经成型。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刀跟着化成。接着一声大喝：“呔，站住。”乔峰依言站住，但却不动也不说。神僧果然又说道：“此路不通，速速离去。”等一下接着说道：“若不退却，休怪我刀下无情。”说的话竟和之前的真的是一模一样，乔峰这下再无疑虑。一是这高僧确实是化形之物；二是想要进入到对面的通道，就必须要胜过他手中大刀。 乔峰不动，中年神僧便不动。只要乔峰抬腿，就只是向前，还没跨出去，神僧便举起大刀欲砍。乔峰收回脚，神僧便放下刀。如此这般多次，乔峰退回通道内，苦笑一声，对聂天行与戚无忧说：“二位前辈见多识广，可有办法过去？”戚无忧说道：“这可能是一座小型的聚灵阵，你看里面灵气多么充裕，而且是聚而不散。这样才能保持化形之物一直存在，且实力依然强劲。”乔峰一进入空间内，就感觉到里面空气不一样，灵气比那天牢里还要充裕，空气都已经有些粘稠，差不多已经到了实质话。在通道与空间的交接处都已经形成了一层模糊的薄膜。乔峰问道：“何为聚灵阵？”戚无忧回说：“顾名思义，就是聚拢灵气的阵法，把灵气聚集起来，不至于向外溢散。还有一种噬灵阵法，这种阵法不光是聚集灵气，还能吞噬人和物体的灵气。我怀疑天牢里的便是那噬灵阵法。”乔峰又问道：“那我们要是破了这阵法，岂不是就能过这空间了？”戚无忧指着空间里面说道：“那里面空无一物，除了灵气和墙上的那些灵晶外，什么都没有。你知道怎么破吗？” 乔峰摇摇头：“那我们要怎么过去？往后已无退路，只能是前进了。”聂天行说道：“要通过这个空间，有三个办法。一是毁了聚灵阵，二是从大汉刀下硬闯，再有就让里面的灵气消失。” 戚无忧听了破口骂道：“放屁放屁，聂老怪你说的话就是放屁！是不是聚灵阵我们还不能肯定，就算真是聚灵阵，不知道阵眼，不知道阵法所在，如何破法？还有那大汉，从之前他劈出的那一刀来看，即便是我全盛时期，跟他比起来也还差的远，何况我们现在灵力全失，怎么闯？再说让灵气消失，来来来，你告诉我怎么让灵气消失？先不说我们现在没法吸纳灵气，即使可以，你一进去引起气流涌动，他就拿刀劈你了。你自己说，你讲的是不是都废话？”戚无忧自从疯过一次后，性情似乎也变了，变的易怒且暴躁。聂天行也不与他分辨，戚无忧接着说道：“难道我们刚出天牢，又要陷在这里等死？可这里还不如天牢，哪里光是空间可比这里大多了。” 乔峰劝到：“戚前辈莫急，天牢那么严密我们都出来了，这里既然都知道了出去的方法，总是有办法的。”戚无忧一瞪眼：“你那是狗屎运来了，刚好劈到了那颗主掌阵眼的树木。来，那现在你告诉我，怎么出去？” 乔峰见戚无忧有些不可理喻，便不理会他。用传音入密之法问聂天行：“前辈，神僧既在你梦里出现，授你武功，是否能找到一些线索，来破解眼下难题？”聂天行灵力已失，不能再用传音入密，又不能当着戚无忧面去解释，只好微微摇摇头。然后他对戚无忧说：“老妖怪，抱怨有何用？还不如好好用心调息修炼，说不定哪天我们回复灵力了，就有办法出去。”戚无忧又骂道：“你又放屁，我不止灵力干枯，经脉也萎缩了，想要恢复到全盛时期比从头练过还要困难，难道你不是？” “可努力才有希望，不努力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有精力斗嘴，不多多用功。”聂天行说完便闭上眼睛，开始修炼。戚无忧难得的这次没有反驳，也坐到一边调息起来。莫问自进入到这里，就不管不问的潜心修炼。乔峰等他们都安静下来了，这才坐下，拿起旁边那枚果实打量起来。他问过聂天行与戚无忧，这是什么果实，二人也不知道。乔峰当时问几人要不要吃了它，补充点体力再走，可聂天行与戚无忧竟都不敢食用。乔峰早就已经饿的不行，一直支撑到现在，总算闲了下来，感觉肚子更空。他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心想，应该没毒吧？于是便咬了一小口。乔峰倒不是因为贪吃，他就是饿极了。不过他拿着那枚果实还是犹豫再三，最后实在忍不住咬了一口。也不知这是什么果实，拿在手里是又硬又重，乔峰也是费了些力气才咬下一小块。可是没想到果肉一进入到嘴里，几乎是入口即化，然后顺着喉咙流入肚中。乔峰仔细感受了一会，见果肉入腹并无异样，饥饿感也没有减轻。 他正要再咬两口，这时腹中有灼热感传来，开始是一丝丝，接着是一缕缕，然后是一束束，最终如同潮水般涌来。强烈的灼痛感霎时间传遍全身，乔峰仿佛置身于火海里，又像是处于油锅中。他感觉自己的皮肉连同骨骼都在融化，一时间汗如雨出。乔峰赶忙运功相抗，却丝毫没有效果，他的意识似乎都要被那股灼热感烧的模糊起来。乔峰忍不住的呻吟着，这时一股股气流开始从乔峰周身毛孔以及五官七窍向外迸发。乔峰勉强凝神看着面前从体内窜出来的热流，竟然是肉眼可见的紫色气体，围绕在他身体四周，聚而不散。并且紫色气体还不断的从他体内向外溢散，不一会儿功夫，整个通道内都被紫色气体充塞着。那些紫色气体飘向空间时，遇到通道口处的灵气屏障，立刻被吸纳融合，然后飘散于无形。 乔峰感觉自己除了仅有一丝意识外，身体都已经不存在了。那种火烤油炸般的烧痛感，已经蔓延至灵魂深处，他不自禁的由呻吟变成了低声呐喊。戚无忧与聂天行和莫问三人被惊醒，戚无忧一声惊叫：“咦，好浓郁的灵气，这是哪里来的？”其时紫色气体越来越浓密，已经遮蔽的大家各不相见。戚无忧喊到：“聂老怪，你还在么？”聂天行应到：“不在此地又能跑到哪里去？”戚无忧问道：“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聂天行回到：“我也不清楚，我听乔兄弟在呻吟，声音似乎十分痛苦，不知道是否和这灵气有关。”聂天行看不见乔峰，冲这着声音处喊到：“乔兄弟，乔兄弟，乔兄弟。”一连叫了三声，却无应答。这时莫问开口道：“掌柜的，这灵气好像对我们修复经脉大有裨益。”莫问说完，三人就此沉寂，应该是深入到修炼中了。 乔峰不是不想回答，而是那股强烈的灼痛感让他开不了口，他几乎是半昏迷状态。这也就是乔峰，坚毅过人，能忍常人所不能。换作一般人，怕是早已昏迷不醒，后果如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乔峰只是吃了一小口果实，不过所化成的紫色气体却仿似无穷无尽般。不仅自己身体每一处，甚至是每根发丝都充塞着紫色气体，还一直不停的向外涌出。乔峰听戚无忧说这是灵气，想起自己从雁门关坠入那通道内，吃了白色灵晶后，也是化为气体。而后自己运功炼化那些气体，再转成内力。既然都是灵气，想必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化解。乔峰运起内力，不再是相抗，而是试着去包裹那些紫色气体，然后再用心法来炼化。只是原有的真气一入到紫色气体里便消于无形，一连五次皆是如此。 乔峰这时才明白，白色灵晶所化的气体，与这果肉所化的紫色气体，那是不可同日而语。自己的真气与其比起来也是天渊之别。既然这样不行，乔峰决定便换种方法来试。他不再是去包裹一大块紫色气体，而是只摄入一丝，然后开始运功炼化。乔峰把功法运行到极致，且耗费时久，这才把那一丝紫色气体炼化，而他的真气居然也有了颜色，变成了淡紫色。乔峰接着用炼化的淡紫色灵力，重新摄取一丝紫色气体，用同样的方法来炼化。不过这次所用时间比第一次要短了不少，大概是被炼化过的淡紫色灵力比起之前的真气，要厉害的多。乔峰一刻不停的，一丝丝的在炼化那些紫色气体，这是唯一可以消除那些紫色气体的办法。也是因为专心炼化，还可以让那巨大的灼痛感稍微减轻些。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极其的漫长。乔峰在炼化了五六丝紫色气体后，不禁想到，若是按照这种速度，等自己老死了，怕也没有消除掉这些紫色气体。于是把心一横，把已经炼化了的淡紫色灵力一分为二，各摄取一丝紫色气体，然后再同时进行炼化。这种方式已经不光只是需要功法即可，还需要心有二用。就是需要把原本只专注一处的心神，一分为二，同时控制两处来修炼。这不仅需要心神强大，还需要意志坚定，缺一不可。 所幸经过十多次失败后，乔峰终于可以同时进行两处炼化。在又经过几千次的磨练后，分二为四，进行四处同时炼化。再经过数万次的磨练，他已经可以同时控制八处，接着是十六处，最后是三十二处。每一次的拆分，都是要经过一次炼狱般的煎熬，有种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分裂成三十二处时，他的神情都已经恍惚，只有一缕不灭的意志在坚守。而那缕不灭的意志就是阿紫的生死，老爹的去向以及神僧的疑惑所化，这才让他坚持了下来。乔峰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再分成六十四处、一百二十八处。直到乔峰分成三十二处，同时进行了数千次的炼化，那些果肉才完全消耗完，不再有气流涌出。只是眼前的紫色气体已经浓郁成了紫黑色，想要一丝丝的炼化，不知是猴年马月，或许今生都无望。乔峰再次把心一横，不再是一丝丝的炼化，而是用同样的方法一缕缕的来炼化。三十二缕紫色气体同时进行，这对意识与精力都是极大的消耗。乔峰是屡败屡试，凭着一股大毅力坚持不懈。 他从一丝丝到一缕缕，再从一束束到一块块，等到乔峰把体内的紫色气体完全炼化后，已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乔峰此时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而精神却极度疲惫。他凝神感受了一下周围的动静，没有任何声响。他心神一松懈，感觉疲累欲死，于是就什么也不想，倒头便睡。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乔峰觉得自从雁门关坠崖以来，甚至是可以追溯到在杏子林外，被人揭穿自己是契丹人后，这一觉是睡得最为香甜。乔峰醒来后，眼前情景依旧，那浓郁的黑紫色灵气围绕在四周。乔峰心想，这世界多诡异，想要寻找阿紫与父亲，没有实力都是空谈。戚无忧与聂天行的修为已经让自己望尘莫及，可从聂天行的讲述里，好像还似乎只是二三流的。那自己的修为在这里岂不是寸步难行？眼前这紫色气体既然能提升人的修为，又怎可浪费？多一分实力可就是多一分希望。这果实可是他冒着生死采来的，而他为了炼化这些气体，也实实在在的经历了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是神魂俱灭的下场，差点反被紫色气体所烧毁。 只是乔峰犯难了，自己的气海丹田和经脉穴位，以及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肌肤都充满了淡紫色真气，或者说灵力。再要提炼的话，这真气灵力往那搁？乔峰看着面前黑紫色气体，不禁想到，我灵力是淡紫色，如果也变成黑紫色，是否会更加的醇厚？然后就可以空出地方来，重新再吸纳？不过要如何把淡紫色灵力变成黑紫色？乔峰一边想着，一边右手食指在黑紫色气体里划来划去，那黑紫色气体随着划动的手指慢慢转成圈。乔峰看不清那转动的黑紫色气体但他转动的越来越快的手指却让他灵机一动：淡紫色灵力要变成黑紫色灵力，其实就是一个提炼压缩的过程。如何提炼压缩，那就让灵力快速转动起来，或许可以试试。想到此处，乔峰运用功法在体内分两处，让灵力慢慢转动起来。再用心神控制那转动的灵力越来越快，直至形成一个漩涡。等到漩涡的转动达到一定的速度后，控制两朵漩涡相互挤压融合。只是由于没有经验，乔峰控制的灵力漩涡转动太快，刚一接触，便相互排斥。然后在乔峰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一前一后破体而出。分别击穿了乔峰的前心和后背，乔峰一口鲜血喷出，已经是受了伤。 乔峰虽被灵力反噬，他却不惊反喜，因为他确定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只是自己没有控制好速度而已。于是乔峰缩减漩涡的大小，减缓漩涡的速度，再次试过，果然是一举成功。只不过两朵相融的漩涡颜色没有变深多少，漩涡体积也无多大变化。可乔峰还是欣喜若狂，只要有用就好。至于效果，可以慢慢的加快速度。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乔峰把所有的灵力都提炼了一遍。然后提升漩涡速度再提炼一遍，接着继续加快速度接着提炼。如此反复提炼了五次，体内所有灵力皆变成了深紫色，这才停下。他体内灵却只被浓缩了三分之二，这时乔峰想要再凝聚两朵深紫色漩涡来融合，而两朵漩涡还没完全接近，他就已经是气血翻涌不休。乔峰知道事不可为，只得放弃。但是通道内如此庞大的灵气，还要怎么才能吸收？要是任其飘散，实在是太可惜。乔峰十分清楚，这种机缘可不常有。他实在无计可施，便想着还是先把体内灵力修满再说。 于是乔峰心念一动，全身毛孔全开，那些黑紫色气体顺着毛孔进入体内。乔峰此时无论精神力，灵力还是功法的纯熟度以及炼化与提纯的经验，都算是轻车熟路，比开始时何止快了百倍！他一边炼化黑紫色气体，一边提炼灵力。只一会功夫，灵力已经充盈全身。若要再继续下去，不外乎两种结果，一是灵力发生变化，再就是爆体而亡。乔峰依旧没有停下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应该还能再炼化些，多一分实力就是多一分希望。或者说人性本贪，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总是想多拿些。乔峰也不能免俗，他见识了戚无忧与聂天行的手段后，知道差距颇大，有机会拉近距离，增长修为，谁能舍弃？！只是体内灵力已经饱满，再要增加，那些灵力就必须要找地方宣泄。这就如同一个密封的水池，往里面不停的注水，等水注满后，还在不停的往里添加的话。那么里面的水，要么朝水池四周薄弱的地方挤压，要么冲开水池壁。乔峰体内的灵力就如同水池里的水，已经被注满，还要再不断添加，灵力只能往薄弱的地方挤压，而这个薄弱处，那就是气海。不得不说，乔峰体质异常强键，关键是根基非常稳固。他之前的内力修为已经是十分深厚，后来在通道里和天牢中又反复修炼，对身体的强化和提升，几乎达到极致。这才让那些灵力没有爆体而出，而是压向了气海。他的气海也是十分的坚韧，没有被灵力压爆。这也与那些灵力是压过来而不是冲过来有关，如果是快速冲击而来，气海是否还能承受的住，这就两说了。 气海被灵力挤压的慢慢向外扩大，只是这种扩大的速度赶不上灵力注入的速度。灵力注入的越来越多，灵力间的相互挤压，使灵力密度也越来越大。随着灵力越聚越多，然后相互挤压在一起的灵力慢慢开始液化。在那些如同乌云一般的灵力下面，一滴黑色水珠慢慢成型。乔峰凝神观看着气海动静，看见灵力居然液化，变成水滴，自己也无异样，于是加快了修炼速度。几乎是所有体内灵力都挤压进了气海内，这时那灵力水滴才完全形成，滴落入气海中。乔峰只觉身体一轻，同时也松了口气，不再有顾忌，全力炼化通道内的黑紫色气体。乔峰全身毛孔齐开，在他全力吸纳下，那些紫色气体疯狂的涌入体内。他居然可以用周身毛孔来吸纳灵气，这绝对是天下仅此一处，别无二家。那是因为，无论是练武还是修武，无一例外都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先修经脉穴位，再练内力真气。而练出的内力真气都是通过经脉穴位来运行的。所以修武之人，需借助外物来修炼时，不外乎是内服和外用两种。内服自不必说，而外用一般都是通过穴位来吸收，或者是嘴巴与鼻子来吸纳。如乔峰这般可以用毛孔来吸收，那是绝无仅有。当然，他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果实，竟然有如此庞大的灵力，还能提炼人的身体。若是事先知道它有这么庞大的灵气，乔峰也是定然不会服用的。幸好他虽然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却练成了这样奇特的法门。 有了这样的法门，别的不说，以后再遇到灵气充裕的地方，光是吸收，就比别人快了何止数倍？他也算是因祸得福。只不过这也就是乔峰，倘若换成了别人，先不说能不能练成那奇异的法门，是否能活下来，尚不得而知。待到通道内所有的气体都被乔峰吸纳一空时，他感觉自己的气海扩大了数十倍。由之前的拇指大小扩大到拳头大小，且里面都是满满的黑色水滴。乔峰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一拳能劈开一座山。忍不住站起身来，一声长啸，然后一拳打在通道壁上。他怕损坏了通道，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因此这一拳，他只用了三分力道。而那通道壁却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乔峰愣住了，提起拳头以十成力道又是一拳。他都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拳头有些震痛，那通道壁依旧如故。乔峰愕然不动，心想，难道自己的修为没有提升？为何可撼天动地的一拳，却让这通道壁毫无反应？要说自己修为没有提升，乔峰那是抵死不信。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再来一拳试试。身后却传来戚无忧的声音：“小子你在干嘛？发什么疯？”乔峰这一拳便没有打下去，转过身来，戚无忧聂天行和莫问都奇怪的看着他。乔峰一笑：“三位前辈醒了？” “咦，你……。”聂天行发现乔峰整个人的气质和之前是大不相同，具体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乔峰的眼睛变的晶莹圆润，不再似之前那般犀利或者说沧桑。戚无忧也咦了声，他是因为通道内的紫色气体没有了，问乔峰：“这里的紫色灵气呢？怎么消失不见了？” 乔峰一笑，说：“都被乔某吸收炼化了。”戚无忧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下才问道：“被你吸收了？那么庞大的灵气？”乔峰微微点头，聂天行问道：“这样说那些紫色灵气也是你弄出来的？”乔峰依旧是微微点头，戚无忧有些气急败坏的骂道：“他妈的，你可知道这些灵气对我们修复损伤的经脉有多大帮助？”乔峰有些讶异，忙道：“这，这乔某可真不知道了。”戚无忧恨的牙痒痒，说：“我只差一点了，就差那么一点，经脉就能全部复原，到时候便又能修炼。你却把灵气弄没了？不信你问问聂老怪，我想他肯定也是跟我差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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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增修为 对于戚无忧的话，乔峰自然是信的，他当时只听见戚无忧说是灵气，莫问的话他却没有听清。如果他知道这紫色灵气对三人有大用，一定不会全部吸纳。乔峰当然也不会去问聂天行，聂天行却来问他，说：“乔兄弟，你这灵气是怎么弄出来的？”乔峰捡起地上那个被他啃了一小口的果实，回答到：“就是来自它。”戚无忧很是惊奇：“这不是你在那颗主掌阵眼的树上摘的么？”乔峰点头道：“正是。”戚无忧站起来走到乔峰面前，伸出手：“拿来。”他自然是要那果实，乔峰也不在意，递到他手里。戚无忧拿起果实就要吃，聂天行急忙说道：“老妖怪，你的经脉都还没有全好，这一口下去，再多的灵气，你怕也是无福消受。反而会弄个伤上加伤。”戚无忧听了，颓然的把果实塞回乔峰手里。他刚要转身离去，却又兴奋的转过身来，对乔峰说：“那你再弄些紫色灵气出来，你不知道，我们这经脉损伤枯萎的太厉害，一般灵气对我们没用。虽不知道你弄出来的紫色灵气，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居然对我们修复经脉有奇效。小哥，哦不，乔大哥，乔爷，你就再弄些出来吧？”戚无忧哪里知道，乔峰弄出的那些灵气可是差点要了他自己的命。要不是他有毅力，有牵挂，有体质，有经验，勇猛果敢，此刻怕是已经惨死。不过乔峰也没拒绝戚无忧，看了通道空间一眼，说：“好！不过戚前辈还请稍待，我想再试试高僧的手段。” 乔峰跨进那空间时，便感觉到里面的灵气不一样。不只是浓郁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还很粘稠。他不知道自己炼化那块果肉到底是用了多少时间，空间内的灵气更加充裕，是这段时间聚灵阵从别处聚集过来的灵气，还是因为紫色气体流了进来，被融合后化成灵气，从而让这里的灵气才更加浓郁？乔峰估计是后者，他见到紫色气体透过那灵气薄膜时迅速化为了灵气，然后融入到了这里。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灵果，居然有如此神效？！乔峰自然是不得而知。他一跨进空间内，神僧便瞬间凝聚成型，比之前快了一倍有余。乔峰知道这可能跟灵气浓度有关，灵气越浓，神僧化形的速度也就越快。同样的，他的实力也就越强。 乔峰这次没有停顿，直接朝前走去，目的就是要神僧出手，没必要再说多余的废话。神僧这次也同样没有多讲什么，见乔峰走来，直接提刀便砍。用的也依旧是那招力劈华山，朝乔峰当头砍下。乔峰力贯双臂，想要硬接这招。可神僧扬刀时带起的那股灵力气流，翻涌不休，以至于刀锋未至，却威压先临，这股压力比起第一次时强了数倍。乔峰猝不及防，被压的双腿一弯，就有下跪之势。他大吃一惊，心随意动，立马全力灌注于双腿之中，这才避免被压的跪倒在地。乔峰此时已知道与神僧比起来仍旧相去甚远，明白不可力敌。想要闪身避让，却已不能。那股威压在临身之际，转变成了类似与戚无忧的禁锢之力，整个空间好像都被封住，乔峰居然动弹不了。就在这生死攸关之时，乔峰神威大作，释放了气海内所有灵力，内心一声爆喝：嗨！乔峰全力之下，身体总算可以稍微动弹。他借机后退半步，身体后仰，堪堪避过落下的刀锋。只是刀锋带起的激流正面撞向他，直接把乔峰冲出了空间，向后摔出去十多丈远，然后跌落到通道内。 而乔峰一离开空间，神僧便慢慢散去。 乔峰感觉胸如锤击，在空中时已然是连喷了两大口鲜血，落地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然后就此寂然不动，晕了过去。聂天行急忙走过去查看，见他虽然伤势颇重，却无性命之忧，这才松了口气。戚无忧急忙问道：“怎么样？”聂天行摆摆手，说：“无什大碍。”戚无忧也松了口气，说：“他可不能死了，他要是死了，我们多数怕也是活不成。”接着戚无忧责问聂天行：“他刚才进去要闯那大汉手中大刀，你为何不阻止？”聂天行反问道：“那你又为何不阻止？”戚无忧瞪了乔峰一眼：“看他那情形，你觉得能阻止的住吗？”聂天行点点头，说：“不错，年轻人实力提升的太快，有些志得意满了。吃些苦头，对心性的磨练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戚无忧拿起乔峰放在地下的那枚果实，对聂天行说道：“想不到这小小的一枚果实，居然有如此庞大的灵力。聂老怪，你可认得这是什么果实？”聂天行摇摇头表示不知，戚无忧继续说道：“这天牢不知是何人所设，我看目的绝不简单。不应该只是为了囚敌所用。”聂天行点点头深表同意，说：“如果按照你说的，那天牢就是一座噬灵阵法，那么所吞噬的灵气，一定就是为了供养这枚果实了。”戚无忧说：“我看差不多就是这样，难怪有实力的人都是被拘进那天牢中。因为实力低了，体内能有多少灵气可以吞噬？嘿嘿，如今看来，你这不可一世的魔域之主居然被人当成养料了。”聂天行总是一副无喜无忧的表情：“你又何必笑话于我，你还不是一样？” 戚无忧面色铁青，他‘笑面人屠’何许人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鬼，可谁知名字虽然叫的响亮，最后却被人当作养料圈养在那天牢之中。不要说他是堂堂一代魔道大枭，就是一阶凡人，闻听此言，也会受不了。他问聂天行：“你是被何人所拘？” 聂天行回到：“东荒之主‘行天尊’海无涯。”他接着问戚无忧：“那你又是为何人所拘？”戚无忧面有忌惮之色，回说：“南荒之主‘苦天尊’海无界。”跟着有些自得的说：“若非荒主出手，一般人我岂会放在眼里？真当我‘笑面人屠’是吃干饭的么？” 聂天行若有所思，说：“难道这天牢跟八大荒主皆有关系？”戚无忧瞪着眼睛，十分惊诧：“这，这不会吧。若真是八大荒主，涉及面太大了。”聂天行道：“诚如你刚才说的，这天牢里囚禁的，修为最低在圣力境，若非荒主出手，一般人谁有此等本事？”戚无忧若有所思，说道：“若真是与八大荒主有关，图谋必定非同小可。只是我们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树，结的什么果实，不然或许能猜出个端倪。” 聂天行摇摇头：“你我也算是见闻广博，竟然都没见过此物，连听也是没听过。”戚无忧颓然说道：“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问题。”聂天行自嘲一笑：“嘿，我一生豪横，最后居然被当人做养料。我看是错不了，也只有经过几万年的积累，才能有如此庞大的灵气，孕育出如此奇异的果实。”戚无忧忽然展颜一笑，说：“不过幸好我们逃脱了牢笼，没有成为养料。只是可惜，”戚无忧指着地上的乔峰说：“九枚果实，这小子就只摘了一枚。”接着又叹了口气，说“不过这也能不怪他，当时情势紧急，自然是保命要紧！”聂天行听戚无忧说果实共有九枚，不禁心中一动：问道：“你说这果实有九枚？”戚无忧道：“是九枚，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聂天行想起在这里见到被化形的梦中大汉，又联想到当年被白光砸中的一共就是九人，聂天行相信其他八人的梦里，肯定也有一个这样的大汉，才能助他们一飞冲天。除自己外，如今皆为一方之主，而自己与戚无忧又是被他们所擒。这里的果实也正好是九枚，聂天行在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不过他却没有说出口，一是这仅仅只是他的臆测，二是那种秘密自然不能说给戚无忧知道。戚无忧与聂天行对望一眼，有一点两人都确信无疑。那就是天牢里有一座阵法，而这天牢是一个计划或者阴谋无疑。戚无忧不无担心的说：“现在阵法已破，果实又少了一枚，你说布阵之人是否会知晓？要是知道了，赶来此地，我等可就都难逃一死了。”聂天行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只是他心性沉稳，不轻易表露。听戚无忧这样说，便劝到：“生死有命，强求不得。不过我们既然能逃脱牢笼，那就是命不该绝。多想无益，还是放宽心些吧。”戚无忧反驳道：“你这话听着有理，其实狗屁不通。什么叫生死有命？命是自己的，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看还是快点把这小子弄醒才是正途。” 便在此时，乔峰又是一口鲜血溢出，悠悠醒转。乔峰是正如聂天行所言，实力一下子拔高了老大一节，有一些志得意满的感觉，不过以他的为人是不会到那种得意忘形的地步。他何尝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比起天牢时的戚无忧与聂天行来，还差之甚远。而戚无忧都说他鼎盛时期也不是那神僧的对手，乔峰焉能不知道自己难敌神僧？他之所以还是要进入一试，因为他掌劈通道壁居然毫无反应，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实力到底提升了多少。便想找人一试，起码要伸量出自己的深浅，往后对敌时，才不是一个无准备的人。而聂天行与戚无忧，还有莫问都形同废人，找他们相帮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唯有进空间一试。只是那中年神僧因为空间内灵气大增，而导致实力暴涨，却是乔峰始料未及的。他也因此吃了大亏，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被人伤的最为严重的一次。说的难听点，差之毫厘，就命丧当场了。不过，也正如聂天行所言，实力提升太快，吃些苦头，多一番磨练，对乔峰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起码他的目的达到了，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 乔峰这次虽然伤的很重，不过他的修为实力，尤其是身体机能，都有着大幅提升，他感觉没有用去多少时间，便完全康复了。乔峰走到戚无忧身边拿起果实，想了想，面无表情的对戚无忧说道：“戚前辈，当日我跌入天牢，是前辈出手搭救，乔某方能活到今天。乔峰在此拜谢大恩。”说着拱手弯腰行了一礼。乔峰长相本就威严，这一严肃起来，有种铁面无情的味道。这让戚无忧不禁一愣，回到：“好说！”谁知乔峰话锋一转，跟着说道：“不过，我把前辈从天牢底下背上来，还险些为此丧命，这救命大恩也算是报了吧。”戚无忧不知道乔峰要干嘛，应到：“不错，已经报了。”乔峰接着道：“那如今你我是各不相欠的了？”戚无忧道：“对，各不相欠。”乔峰举起果实，说道：“这也不知道是什么神果，灵气之庞大，前辈已是亲眼所见。想我一阶武者，修为低微，突然吞下这么大的灵气，期间的生死艰难，我想前辈应该有所体会。” “不错，即使以我鼎盛时的修为，也不敢轻易服用。你小子竟能不死，也算是个奇迹。”戚无忧瞪着乔峰问道：“不过，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痛快点？”乔峰这时微微一笑，说：“这果肉入腹犹如刀割火烧，乔某虽侥幸不死，可其中过程当真是生不如死、险象环生。当然，这也无须再讲。乔某想说的是，我以身犯险弄出来的灵气，助前辈修复了经脉，算不算是二次救了前辈？”戚无忧再次一愣，他没想到乔峰是跟他算账来的，心想，若不是我出手救你，你怕是早已化为白骨尘埃，那还有什么二次三次的机会救我？想到这戚无忧忽然有些明悟：很多时候，其实救人就等于是救己。这样一想，戚无忧的气也顺畅起来，笑道：“不错，你小子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吧。”乔峰道：“我就是希望前辈能答应在下一个要求。”戚无忧应到：“什么要求？你说吧。” 乔峰点头说道：“若是我们最终都困死在这里，一切自是不必多说。倘若有幸出的牢笼，我希望前辈答应我，日后救一人，方可杀一人。”戚无忧没理解什么意思，问乔峰：“什么是救一人，方可杀一人？”乔峰回答说：“就是前辈想要杀人时，在杀人之前，必须要先救一个人，然后才能去杀他人。”戚无忧有些愕然的看着乔峰：“你为何要我这么做？与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那些被杀之人皆因我而死，若不是我今日助前辈修复经脉，得以恢复实力，他们就不会死。所以我这样做，也算是让自己的良心稍安吧。”聂天行一旁接着说道：“老妖怪，乔兄弟这样做，说是为了自己，其实还是为了你。你每杀一人，心中便多了一分戾气，戾气多了就会成为心魔。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可当你往更高修为攀登的时候，那就是你的致命阻碍。”聂天行讲的道理，戚无忧自是也懂。他郑重的点头应到：“好，我答应你，救一人，杀一人。若要杀人，必先救人！”乔峰再次拱手一礼：“多谢前辈。”然后离开三人五六丈距离，坐下摆好姿势，不再犹豫，又咬了一口跟上次同样大小的果肉。果肉入腹，那种灼痛感和整个过程与第一次时一样，就等同于又经历了一次同样的生死考验。所不同的就是他炼化果肉的手法十分纯熟，所耗时间缩短了十之六七。 等最后一丝紫色气体被乔峰纳入腹中，他的气海又扩大了好几倍多。先前和神僧对战消耗的灵力全部补充回来，且还有所增加。关键是他的精神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他在体内凝聚三十二朵灵力气旋来提炼灵力时，心神就要分成三十二处。这就如同修炼内功，功法不停的运转，内力不断的加深。而心神在控制气旋快速转动，也是一种修炼。这就是精神力，在控制气旋时，精神力也在不断的修炼中壮大。最为直观的感觉，就是往日乔峰要想查看周围的环境，靠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灵敏。现如今乔峰闭上着眼，只要心念一动，周围数十丈范围内是看的清清楚楚，纤毫毕现。连莫问头上的发丝都瞧得的明明白白。戚无忧与聂天行三人的经脉早已修复，只是这种修复不过消除了经脉上的创伤裂口。经脉依然是干枯褶皱，想要恢复到之前的那种坚韧宽大，却非是一日之功。戚无忧要求乔峰继续吞食果肉，他说这紫色气体对滋养经脉是大有好处，他希望能借助紫色气体的威力，可以把经脉恢复到能吸纳灵气，自行修炼的地步。 乔峰又一连吃了五口果肉，每一次的炼化都是生死历练的过程。五口果肉下肚，那果实已经去了一半。乔峰没有再把紫色气体完全炼化，而是留给三人来滋养经脉。他在尝试把两朵高速旋转的紫色灵力合而为一，他想要试着再把灵力提炼一遍。随着乔峰实力的增加，他已经能控制两朵气旋靠的更近。但是两朵灵力气旋的边缘刚一接触，乔峰便身体巨震，接着气血翻涌，最终没能压制住，喉咙一甜，又是一口鲜喷了出来。乔峰知道这是必须要跨过去的坎，量多要能引起质变，这才能大幅提升修为。洞中无岁月，也无别的事情可做，乔峰为也不急，就是一遍遍的尝试，屡败屡试。他知道这种事是最忌心浮气躁，必须要神定气闲，方能进步快速。 无论乔峰如何小心控制，让两朵灵力气旋谨慎靠近。只要是两朵高速旋转的气旋稍微一接触，乔峰必然被震的吐血。一连五次皆是如此，且毫无进展，乔峰知道是自己的修为还不够，强求不得，于是只能放弃。不过他忽然想到，体内不行，那就体外试试能否融合。就算仍旧不能，起码也不会因此受伤吐血。乔峰在体内凝聚好两朵气旋，从左右两肋放出体外。离开自己一米距离，再用心神控制两朵气旋靠近。气旋一放出体外便带动周围的紫色气体跟着转动，然后气旋在慢慢变大。这气旋居然可以自行吸纳紫色气体，自行炼化吸收，这是乔峰没想到的。他的目标是要融合灵力气旋，提炼灵力。于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两朵气旋慢慢靠近。两朵气旋接触的瞬间，周围紫色气体剧烈的翻涌着，激荡起的气流把乔峰推后了好几尺远。乔峰专心控制着两朵气旋抵近融合，这终于合而为一。乔峰大喜，没想到一举成功。于是心神一懈，而后那已经融合却失去控制的气旋，忽然爆裂开来，乔峰是被直接顶到背靠通道壁上，仿佛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跌落地面后‘哇’的喷了口血。 巨大的冲击力把聂天行与戚无忧也推的抵住通道壁，而莫问由于正对着空间，直接被推到了那空间里面。神僧瞬间凝聚成型，接着双手一抖，大刀闪现，二话不说，扬刀便朝着莫问砍来。聂天行一声惊叫：“小石头！”冲过去想要搭救，却哪里还来的及。本身他就灵力已失，如同常人，行动就更加缓慢。乔峰在看见莫问被冲向空间时，心知不妙。心思电转间，双手各甩出五朵灵力气旋，朝空间内飞去。十多朵灵力气旋疾如闪电，直奔刚扬起大刀的神僧。乔峰心想，既然两朵融合的灵力气旋在失去控制时会爆裂，那单朵气旋也应该会爆裂吧？不求能击毁神僧化形，只要能让神僧缓上一缓，自己便能救下莫问。不过到底是不是这样，乔峰之前没试过，他也没有把握。这样做实属无奈之举，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乔峰甩出十朵气旋后，也跟着爬起来，朝着空间纵跃进去。此时那灵力气旋正好迎上神僧扬在空中的大刀，乔峰一一引爆，果然可以炸开。只是威力小的可怜，比起融合过的气旋爆炸，直如萤火对皓月。威力虽小，却也让神僧大刀落下时，缓了一缓。一连十声炸响，大刀砍下速度慢了那么几瞬，乔峰已然拍马赶到，一把向后拉开莫问。神僧一刀不中，再次举刀砍来，乔峰抱起莫问，跃出空间。神僧的第二刀刚好落下，离着地面不过两米。，擦着乔峰额头慢慢的虚幻，直至连同神僧一起消失。 原本乔峰不会如此费力，只不过神僧的刀法似乎有种封闭空间的能力，乔峰一进空间就好似陷入了泥潭，行动缓慢。所幸竭尽全力，还是险而又险的救出了莫问。经过了五次的紫色灵气释放，那空间也吸纳了不少紫色气体，因而里面灵气那是更加浓郁。乔峰救出莫问后，那三人便又进入修炼中。乔峰无事可做，便退回到之前的岔道处，继续他的灵力融合。乔峰减缓融合后的气旋速度，再将融合后的气旋纳入腹中，明显感受到提炼过的灵力多了一份厚重，颜色也变成了黑紫色。乔峰想着闲来无事，干脆把所有灵力都再提炼一遍。他在体外把灵力提炼了一半后，开始尝试在体内融合。由于修为加深，又有黑紫色灵力护体，这次没有再出现吐血受伤的情况。乔峰把所有灵力再次提炼完毕后，忽然心血来潮，在体内又凝聚出两朵黑紫色气旋放出体外，盯着气旋看了会，他想试试能否进行再次融合。只是有了上次的经验，乔峰不敢再随便乱试。那次还只是深紫色的气旋，尚且有那么大威力。现在的黑紫色气旋更加厚重，倘若一个控制不好，说不定自己都要被炸的粉身碎骨。 乔峰来到那条没有路的通道口处，自己并不进入，只是控制着两朵气旋深入十多丈远，这才慢慢的控制气旋相互抵近。乔峰虽然离得较远，但两朵气旋抵近时相互排斥所带起的剧烈振动，还是通过精神力传导给了乔峰，让他感同身受。最后无论乔峰如何用力，总是不能将两朵黑紫色气旋相互融合。乔峰只得放弃，来到三人修炼处，看见莫问时，他想起刚才灵力融合，气旋一放出体外，便自主吸纳紫色气体，然后炼化，转为己用。乔峰转头看着空间，不禁想到，那神僧乃灵气所化，如果能用这个办法，吸收了里面的灵气，那这空间岂非不攻自破？他也听聂天行说过，想要闯过去，第三种办法，第三种就是让灵气消失。要怎么让灵气消失，乔峰现在有两种办法，一是自己火力全开，进入空间把灵气全部吸收。可这种方式太过危险，那神僧大刀似乎有封闭空间之能，倘若一个不慎，没有及时抽身而退，可就成为他的刀下亡魂了。 第二个办法就是，凝聚灵力漩涡，进入空间内，让漩涡来吸收里面的灵气。再控制漩涡飞出空间，然后自己再来提炼吸收。这个办法最为稳妥，即使失败，自己也不过是损失一些灵力而已。乔峰为了稳妥起见，一次性凝聚了十六朵气旋，投进空间内，每一朵气旋上都附着乔峰的一缕神识。气旋一进去空间内，就搅动了里面的灵气，只不过由于里面灵气太过浓郁粘稠，没有形成大的漩涡。但乔峰能感觉的出，气旋吸收灵气的速度居然不慢。乔峰心下一喜，全力控制着十六朵气旋，让它们快速转动。因为吸收灵气的快慢，与气旋转动速度是大有关联。 就在这时，神僧出现，然后再凝刀成型。乔峰有心里准备，知道里面的灵气只要有一丝异动，神僧就会出现。乔峰心想，最多让你劈散个两三朵，然后我收回其它气旋。这样可能吸收的灵气不多，但我有的是时间。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只是神僧的刀法出乎乔峰意料，他只劈出一刀，一十六多气旋就全部被击中，几乎是不分先后。以乔峰的武学修为来理解，这一刀是既快且准又狠。一十六朵气旋几乎同时被劈中，这是既快且准，而每一朵灵力气旋都是从中心被劈开，这是狠。十六朵气旋都被从中心劈开后，瞬间被周围的灵气同化，反而变成了空间内的灵气。乔峰非但没有抽取到里面的灵气，自己还损失了一些灵力和精神力。乔峰仍不死心，又一连试了三次，从八朵气旋到三十二朵气旋。可不论多少朵气旋进入，神僧都只是一刀，便能解决掉所有。乔峰不禁感叹时间竟有如此犀利的刀法，同时也知道，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了。 那就只有自己亲自进入里面去吸收，他试着轻轻的把双手以及双脚伸进空间内，只把身体留在通道里，然后手脚上的毛孔张开，去吸收灵气。这样做虽然慢，但积少成多，只要一刻不停的吸取，也是极快的。只不过乔峰不动便没事，一开始吸收灵气，神僧便提刀出现，接着扬刀便砍。看来这个办法依旧行不通，乔峰想了半天，那就唯有自己提前把功法运到极致，进入吸一把立即退出来。神僧虽然化形极快，可总是要那么好几息时间，自己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乔峰为了安全起见，叫停了修炼中的三人，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三人听了都惊奇不已，戚无忧不禁问道：“你，你可以全身毛孔都用来吸收灵气？”乔峰也不说话，全身毛孔张开，运功一吸，残存的那些紫色气体便朝他涌来，不到半刻钟，通道内的紫色气体就被他吸收一空。戚无忧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说：“这，这，真是个奇人。” 聂天行也是惊奇不已，说道：“你竟有这等本事！我看可行，那你要我们怎么做？”乔峰捡起地上之前长衫做的绳子，说：“为了以防万一，把这绳子绑在我腰间，若有意外，你们就把我拉进通道。”三人都没有异议，全都除下断衫，加长了绳子。一头系在乔峰腰间，一头被三人一起抓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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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 |
| 上来吧你 |
| hehe |
| 来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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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历心境 乔峰为了更好的吸收空间内的灵气，只着一条短衣进入。他先在通道口把功法运行起来，再张开全身毛孔。然后一步跨入空间内，周围灵气便顺着他的万千毛孔进入乔峰体内。而灵气一动，神僧便出现，提刀来见。乔峰在神僧举起大刀时，便退出了空间。他知道神僧的刀法有封闭空间之能，倘若退的晚了，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乔峰进入空间不过三五个呼吸时间，吸收的灵气也不算少，居然可以凝聚一朵红色气旋来。乔峰干脆把所有原本的黑紫色灵力全部液化，纳入气海。然后全身心的来吸取空间内灵气。这个办法虽然缓慢，但却有奇效，也无危险。乔峰进进出出，当全身灵气充满后，便转化成灵力，再经过几次提炼，化成黑紫色灵力，而后注入气海。只因空间内灵气太过浓郁，这个过程比起五次果肉的吸收炼化，还要来到漫长。不过在对灵力提炼再提炼的过程中，乔峰的精神力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从开始的无形到有形，再从有形到有质，又从有形有质到现在化成了九块长方形的黑色实物，不用时就盘旋于灵台周围。 经过反反复复的吸纳，空间内的灵气明显在稀薄，乔峰在里面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此消彼长之下，乔峰吸收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待到里面的灵气不再粘稠时，神僧的大刀再劈下，已经没有了封闭空间的功用。等到灵气不再浓郁时，乔峰已不用再出空间，可以自行闪避神僧大刀，进退自如。随着灵气被吸收变少，乔峰已能与神僧过上两招。再到后来，乔峰已经反客为主，一掌就能拍散神僧的化形，直至空间内再无一丝灵气。聂天行叹到：“布阵之人绝对想不到，原本能挡住圣力境顶峰的阵法，居然被你用这样的方式给破掉了。嘿嘿，这也不怪他，谁能想到，这世间居然有人可以全身皆能吸收灵气。哈哈……”乔峰吸收完所有的灵气，气海已经扩大至水桶大小，里面满是黑色的灵力水滴。而他的精神力所凝聚的方块，从之前的薄如蝉翼，到现在已有一分厚。乔峰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他清楚，既然是千锤百炼才得来的，肯定是大有用处。关口一破，四人都迫不及待的穿过空间，沿着对面一样的通道继续向前。只是一进入通道内，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乔峰尚不觉得如何，聂天行三人灵力已失，不自禁的瑟瑟发抖。 走了不过十多丈，戚无忧与聂天行三人已经禁受不住那股寒冷，便停了下来。乔峰一人继续前行，他要一探究竟，看看前面到底有什么？乔峰又走近了几十丈远，到了这里连他也抵不住那股寒冷，这种冷不像是冰天雪地里的那种冷，因为这种冷直达心头，仿佛要连人的意识都要冻住，这是一种寒意，无形物质，却能冻人神魂。乔峰站在哪里，看着不远处的通道口，哪里出现了又一个空间，只不过里面没有神僧持刀化形。有的只是一汪碧绿碧绿的清水，那碧水在丝丝的往外冒着寒气。 乔峰也是抵不住那股寒意，到了这里已是寸步难行，无奈只得退回，却不见了聂天行三人。一直退到之前的空间，才见到三人坐在那里。乔峰说了自己也抵受不住那股寒意，未能走近通道口。不过却看见前面是一口水潭，潭水碧绿。聂天行说：“我之前为了‘九幽之水’去过鬼族，在哪里见过一口水潭，潭水也是碧绿，夜冥称它为碧水寒潭。而‘九幽之水’就是用碧水寒潭里的水来洗练肉身，对人进行抽魂炼魄的水。不知这里的潭水是否和那个水潭有关。”聂天行都不知道，乔峰就更不知道了，说：“这里的寒冷并不像一般的冷，似乎无可抵挡，直达心头。仿佛要连我的灵力都要冻住。三位前辈见多识广，可知有什么办法能过去。”他们现在是只能前进，无法后退，因为后面已无去路。 聂天行摇头道：“若是在外面，我们也确实算的上是见多识广。可在这牢笼里，我们也如同一个无知的小儿，阵法不识，灵果也不认得。”戚无忧接着说道：“不过，这里既然专为囚困圣力境所设，没有超越圣力境的修为，想要出去，怕是难于登天。”乔峰回到：“那也不尽然，天牢是最难闯的，我们不也出来了么？还有这里，那化形神僧何等厉害，不也照样破了么？前辈不必气馁，总是有办法出去的。”戚无忧冷笑一声，说：“嘿嘿……，能出天牢，那是你运气好。破了这里的圣力化形，因为你有奇技。可眼下，你拿什么来对付这寒意？”乔峰眼神坚定，回答道：“那就靠毅力。”戚无忧问道：“你要怎么做？”乔峰拿出还剩一半的果实，这才说道：“既然这不是一般的寒冷，而是一股寒意，那我就把这寒意给它炼化吸收了。三位前辈就呆在此地，我再弄些紫色气体出来，你们好好滋养经脉。我若成功，再来寻你们。”乔峰说完也不管三人意见如何，便吃下果肉，等紫色气体从体内冒出完毕后，乔峰吸收炼化了大半，然后起身对三人说道：“三位前辈就在此好好修炼，乔某也要去炼那寒气了。”聂天行与戚无忧没有阻止，他们知道乔峰不是莽撞之人，不会以身犯险。而现在除了这个办法，确实没有其它的手段可解。 乔峰一直走到离通道口约十丈处，这才停下。这里已经是他能前进的极限，他不仅是浑身冰冷，心头冰凉，连灵力似乎都快要被冰封。到了这里，好像每多走一步，寒意就浓烈一分。乔峰只好盘腿坐下，然后把灵力布满周身，接着开始运功全身游走。正如聂天行所说，乔峰不是莽撞之人，他之所以敢来到这里，也不是无的放矢。那神果所化气体让乔峰有种灼热的炙烤感，他想那一定是阳性的。他的灵力几乎绝大部分便来自那果肉所化，也一定有着抵御寒冷的效果。外加他的灵力十分的精纯厚实，更为关键的，是他的灵力可以遍布全身每一寸肌肤，甚至是毛发，这却是别人所不能的。只是这一点他没有告诉聂天行三人，乔峰知道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说，还是留点手段的好。 乔峰灵力运行了一周，感觉那种寒意稍微减轻了些，然后伸指在空气中一点，便有一丝寒气顺着毛孔进入体内。霎那间乔峰感觉整个人都被冻僵了，伸在空中的手也无法收回，连灵力都运转不畅。乔峰知道自己估算错误，体内灵力对那寒意并无作用。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这种感觉就如同当初误食那神果一般。所不同者，一是火烧，一是寒侵。乔峰现在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凭一股意志力在坚持着。他拼命的想要运动灵力，却总是不能。气海像是被冰封住，全身灵力如同被禁锢。这种情形下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意识逐渐幻灭，最后变成冰雕。要么等身体适应了那种冷意，再慢慢恢复。 乔峰有三项技能是别人所不具备的，一是他可以全身毛孔张开，吸取灵力。二是他的灵力可以全身随意游走运行。这两项技能都得益于神果对他身体的洗练，然后又滋生出另一项技能，那就是他可以在体内，凝聚气旋。一般人的灵力都是游走经脉穴位，而经脉穴位就只有那么粗细，如何能凝聚气旋？可乔峰不同，由于灵力可以全身随意游走，他能在腹腔和胸口处凝炼气旋。他的灵力虽然没有帮助他抵抗住寒意，但是他的技能却让他可以吸收修炼那种寒意，这才放胆前来。乔峰终于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被神果洗练过的强悍身体抗了过来，渐渐的手脚可以移动。等到身体恢复行动后，拼命的运转灵力，这才让自己好过了些。乔峰没有退却，而是把心一横，又摄入了一丝寒气。寒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寒气里的那一丝寒意。再次经历一个长时间的等待，当身体再次恢复行动时，他接着再吸入一丝寒气。乔峰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他一共吸入了十次寒意。因为体内充满了灵力，所以这些寒意并没有入侵到他的五脏六腑中，而是存在了灵力内。 乔峰运用他特有的技能，在体内凝聚气旋，然后控制气旋高速旋转。这是一个排斥反应的过程，虽然寒意无形物质。却还是被气旋甩了出来，然后积少成多，变成了白色的有形有质之物。乔峰开始每吸入十次寒气，就提炼一次寒意。被提炼过后聚集在一起的寒意，开始细如发丝，不过随着随着数量慢慢的增加，也越来越粗壮。这就是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如同当时炼化神果，提炼灵力一样。幸亏洞内不计时日，若是有时间概念，估计任何人都会发疯。又是一个长时间的吸收与提炼，他体内寒意凝结的白色晶体，已有针线粗细。这时乔峰已不再是一丝丝的摄取，而是张嘴便吸入一大口。乔峰已经往前行进了一丈，越往前寒意越浓，乔峰的炼化也越艰难。只是再多的寒意，也架不住乔峰日夜不间断的吸收，等他修炼到通道口时，体内的白色晶体已有拇指大小。这时乔峰再吸入寒气，虽然仍是感到那股寒意，却已经可以承受，并且灵力也运转自如。 或许是将要通关时的喜悦，乔峰忽然意气风发，跳进那寒潭里，如吸灵气般毛孔全开，鲸吞牛饮般吸纳着水潭里的寒气。不一会水潭里的水虽然依旧寒冷，却没有了那股直逼心间的寒意。乔峰由于吸的过猛过多，仍然被冻僵在水潭里。乔峰又开始一丝丝炼化体内寒意，直到所有寒意被炼化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晶体时，整个洞内再无一丝寒意。乔峰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发出的气流被顶面阻挡，回弹到水里，溅起的水花又直达顶面。 乔峰安静下来，回身想去找聂天行三人，一回头却发现三人已经站在洞口。乔峰吃了一惊，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戚无忧显然心情很好，说：“在你离洞口还有五六丈时，我们就已经来了。不过没敢打扰你。”乔峰问道：“那些紫色气体你们都吸收完了么？”他想，以三人滋养经脉所需的灵气来说，肯定是炼化不完的。如果是这样，他就要回去把它剩下的果肉炼化吸收，这可是不能浪费的。没想到戚无忧却说：“已经被我们炼化完了，现在我们的经脉已经可以储存运行少量的灵气。”乔峰这才大吃一惊，他吃惊的是在三人经脉受损的情况下，依旧吸收完了紫色气体，还有早就来了，那么自己到底用了多少时间？吃惊归吃惊，多想已然无用。乔峰对三人说道：“我们走吧。”他率先朝对面的通道走去，三人跳下水潭紧随其后。那水潭虽然依旧寒冷，却没了那彻骨的寒意，他们已能抵抗。 四人上了通道继续向前，走了约莫四五里路，前面又出现一个空间。来到入口处，乔峰向里张望，只见里面怪石嶙峋，那些石头更像是一个个石柱般，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蜂孔。这个空间比之前的两个都要大上许多，里面出了密密麻麻的摆满了石头外，再无其他。乔峰清楚这种地方绝不会如此简单，只是看上去又绝无异样。乔峰问聂天行与戚无忧：“两位前辈可看出什么端倪了？”聂天行摇头道：“看不出有什么机关阵法，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里面绝不会像看上去的那么平静。”戚无忧接着道：“想要弄清楚里面有什么状况，怕是只有进入一试方才清楚了。”乔峰回到：“既然如此，三位前辈请稍等，我先进去查看一番。”聂天行嘱咐道：“一切小心，发现不妥，立即退回来。”乔峰点头应承，随后一步跨了进去，站在那里等了一会，里面毫无动静。便又向前迈了几步，这时空间内有声音响起，开始很轻微，渐渐的铿锵有力，犹如金戈铁马，沙场练兵。乔峰心生警觉，可除了一根根粗细不一，大小不同的石柱外，依旧是没有任何异样。 乔峰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忽然左边传来一声惊恐的呼叫声：“姐夫救我，姐夫救我，救我。”乔峰心头巨震，声音如此熟悉，他霍的转身，朝声音处看去，那不正是自己日夜牵挂的人，阿紫么？只不过他看清楚情况后，目眦欲裂，血脉喷张。却见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拉住阿紫胳膊，拖着阿紫朝前走去。而阿紫双眼已盲，闭着眼睛，满面血污，可怜兮兮。乔峰一声虎吼：“站住，放下阿紫！”跟着一个健步来大汉背后，一招野马分鬃分击二人。这下含怒出手，乔峰把力道发挥到十成。可那两名大汉却甚为托大，并不转身回头。反手一档，再顺势一推。乔峰反被推的摔出去五丈有余。这下大出乔峰意外，有些发懵，怔在当场。心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修为提升不可以道里计，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可能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没想到，自己这可撼动天地的全力一掌，却被两大汉随手化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最诡异的是自己反而被轻飘飘的摔了出去，难道这里的人都是如此彪悍么？他见过戚无忧与聂天行的手段，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可小觑。可要说能如此轻松写意的就把现在的自己摔了出去，怕是以戚无忧与聂天行的顶峰时期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乔峰虽满腹疑虑，现在也没时间多想。两大汉拖着阿紫已经转至一石柱背后，消失不见。乔峰立即追了上去，他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五丈多距离，轻功展开，一步便至。只不过等他来到石柱背后，看到两大汉拖着阿紫还是在五丈开外。阿紫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姐夫快救我！而后便又隐入了另一根石柱之后。一连五次，次次如此，乔峰这才发现情形有些不对。他原本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只因为一时情急，加上每次阿紫的呼救都勾动着他的心，这才没有深想。自己每次看似要追上他们，可总是在五丈开外，然后他们又转至另一座石柱背后。一两次还说的过去，可次次如此，有违常理，实在是蹊跷。乔峰停了下来，打量着眼前的石柱，又看了看四周，心念一动：这莫不是什么阵法？乔峰正思考着，阿紫的呼救声再度传来，乔峰把心一横：管它什么阵法，就算是搭上性命不要，总之是一定要救出阿紫的。兜兜转转又追了七八次，乔峰再次转出石柱后，眼前一亮。只见面前山峦叠翠，艳阳高照，一条山路蜿蜒向前，而阿紫与两大汉皆消失不见。 乔峰看了眼身旁的石柱，再回头瞧了瞧那些林立的怪石。他发现自己正处在洞口边缘，往前就是广袤的天空。乔峰深吸一口气，心想，原来自己已经出了石阵，也就是真正的逃出了天牢。乔峰有些委决不下，不知是该回去知会聂天行他们一声，还是继续去追寻阿紫。可阿紫现在失去了踪迹，自己到底还往哪里去追？正在乔峰犹豫之际，从一旁的树林里窜出一人，跳到山路上，然后拔足狂奔，只见他的腋下还夹带着一人。便在这时，吹起了山风，呼啸而猛烈。那山风好似一首乐曲，曲调哀伤凄厉，直击人的心肺。乔峰当即决定，还是先找阿紫要紧。聂天行三人不用知会，他们都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既然自己能出石阵，他们也一定能出的来。但阿紫在敌手多待一刻，就多一份煎熬。乔峰不再犹豫，出了洞口，踏上那羊肠小道，发力狂奔，当真是犹如风驰电挚般。他想，眼前只有这一条道，两大汉还拖拽着一人，应该跑不远。 乔峰追了约莫一柱香时间，始终没见到两个大汉及阿紫三人，却追上了之前从树林窜出的两人。在追至两人身后仅一步之遥时，被人脚前头后夹在肋下那人突然抬起头来，冲着乔峰喊到：“峰儿，救我。”乔峰凝神一看，只见那人披头散发，声音微弱，满面痛楚之色。不是萧远山又能是谁？乔峰惊叫一声：“爹爹。”萧远山又喊了声：“峰儿救我。”然后便垂下头，似乎是晕了过去。乔峰大惊，叫到：“爹爹，爹爹。”可哪有回应？乔峰冲着奔行那人喝到：“快放下我爹，否则休怪乔某下手无情。”那人只是不理，发力急奔。乔峰灵力鼓荡，力贯双腿，一个前跳来到那人身后，一掌拍向那人后背。乔峰是因为落地后再出掌，所以这一掌拍至中途，前面那人却已经在三丈开外，这一掌自然是落了空。乔峰再次奋力一跃，然后半空中发出劈空掌力，这次是正中那人背心。那人被击的向前一扑，差点摔倒。这时他转过头来冲乔峰咧嘴一笑，接着又埋头狂奔。乔峰此时正好落地，见到那人面貌时，愣在当场。原来那人正是在少林寺藏经阁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少林神僧，只不过这次见到的不再是那持刀化形的中年模样，而是须眉皆白的老僧。 乔峰一愣神的功夫，神僧已远去十多丈。乔峰大叫着追了上去：“神僧，放下我爹爹。”“神僧，你把我爹爹怎么了？”“你若再不停下，乔某要无理出手了。”任凭乔峰如何叫唤，神僧只是不理，埋头狂奔。乔峰奋力急追，将至神僧身后，纵力一跃，人在半空再次出掌，使出了久已不用的降龙十八掌来，一招龙战于野正中神僧后背。神僧既不闪避，也不招架，更不回头。反而借着乔峰这一掌之势，向前猛的飘出十多丈，一下子拉开了距离。一个在前发力狂奔，一个在后奋力急追。日升月落，这一追一逃就是十多日时间，已经远去那个山洞何止万里！乔峰始终追不上神僧，总是就差那么一步。 这一日又追至一座山头下，乔峰拐过急转弯时，眼前的爹爹与神僧又已消失不见。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草原上牛羊成群，蓝天碧云，不禁让人心旷神怡。微风徐徐吹过，像是一首华美的乐章，轻快欢畅。草原上一妙龄女子正手牵白马，朝着乔峰缓缓走来。冲乔峰轻笑着招手。乔峰定睛一瞧，不禁大喜，原来那女子却是阿朱。他急不可耐的奔出山坳，迎上阿朱。开心的笑着问道：“阿朱，你怎么在这里？” 阿朱歪着头，嘟囔着嘴，说：“啊，听你这意思，是不想见到我么。”无论是神情姿态，或是话语强调，阿朱依旧是那么精灵古怪，俏皮可爱。乔峰心中一软，握着阿朱的手更紧了些，轻声说道：“怎么会呢，萧大哥日思夜想的人便是小阿朱了。”纵观乔峰一生，也只有跟阿朱在一起时，才有那么一丝儿女情长，才能说的出一两句儿女情长的话来。乔峰似乎是想起什么，说：“阿朱，怎么你……”阿朱冰雪聪明，自然知道乔峰要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是想问，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乔峰微微点头。阿朱继续说道：“我是死了，可是你能见到我，那是因为你也死了呀！”乔峰一震：“我也死了？”阿朱点头道：“当然，你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跌落，你是人又不是神，焉能不死？”乔峰顿了顿，这才说道：“可我记得当时是坠入在一处树桠上，然后落入了一个通道内，这才来到此地的。” 阿朱低声一叹：“唉，萧大哥，你可知道，这里是魂灵的世界，你现在的身躯只是死后的灵魂罢了。而你的肉身此刻还在雁门关崖底，受着那凄风冷雨。不信你来看。”阿朱小手一挥，眼前便出现一副画面。画面里乔峰头下脚上倒挂在一颗树上，身体已然干枯，在随风摇摆。乔峰仔细看了下周围的环境，正是当初他坠入通道内的地方。他不禁在心里反复的自问：我死了么，我真的是死了么？阿朱再次一挥手，画面消失，然后拉住乔峰的手，放在胸口，温柔的说：“萧大哥，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带我去塞外牧马放羊。如今梦想成真，管他是死也好，是活也好。魂灵也罢，真身也罢，又有什么关系？”阿朱说着拉起乔峰的大手，在脸上摩擦着，继续说道：“萧大哥，你一生奔波劳累，只为他人，何时为自己考虑过？现在我们远离尘世纷扰，在这无尽的大草原上纵情欢乐，引吭高歌，岂不是好？” 乔峰展颜一笑，说：“阿朱说的对，管它大辽还是大宋，萧大哥全部放下。从今而后，只陪着小阿朱在这草原上驰骋欢乐。”阿朱听了一把甩开乔峰的手，嘻嘻一笑：“萧大哥，来追我啊。”阿朱刚跑开三步，就被乔峰抓住，乔峰轻拥阿朱入怀。阿朱靠在乔峰胸膛，低声说：“萧大哥，你给我唱首歌吧。”“好。”乔峰答应着，然后放声唱了起来：蓝蓝的天吆/白白的云吆/青青的草吆/还有那奔跑的马儿哎/你慢些跑嗷……” 通道内，戚无忧看着石洞里面的乔峰，总是不停的在来回奔跑，脸上表情时而愤怒，时而忧急，时而开心。不禁奇怪的聂天行：“这小子在干嘛？”聂天行面色郑重，回到：“看来他是陷入了幻境之中。”聂天行与戚无忧对这里的一切都甚为戒惧，不敢贸然进入石洞内。戚无忧听聂天行说是陷入了幻境中，当下忧急问道：“那怎么办？”聂天行道：“要赶快把他弄出来，否则越陷越深，深入其中的话，就再难叫醒，终成废人。。”戚无忧冲洞内大叫着：“臭小子，臭小子。”可乔峰置若罔闻，仿佛听不见。一会围着石柱奔跑一圈，一会又坐下不动。时而面带微笑，低头喃喃自语。时而仰面朝天，放声高吼。聂天行见狀，说道：“必须要把他尽快弄出来，看来他已经不能自拔，迟了危矣。” 戚无忧与聂天行面面相觑，乔峰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想要把他弄出来，就必须要进去石洞内，可他俩谁也不敢轻易踏入石洞。莫问说道：“我进去把他拉出来。”聂天行阻止道：“小石头，不可。”但他话音刚落，莫问已经进入了石洞内。莫问一踏入石洞里，便感觉脑袋一阵恍惚，他使劲甩了甩头。然后走到乔峰身边，拉着乔峰胳膊，向洞外走来。乔峰如同一个木偶般，任凭莫问牵着出了石洞。戚无忧与聂天行一直紧张的注视着莫问，见莫问进出自如，毫无异样。戚无忧不禁问道：“你没什么感觉么？”莫问不疾不徐答到：“回戚先生，没有。” 戚无忧看着聂天行，无声的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聂天行摇摇头，也是无声的回答不知道。而后聂天行指着傻笑的乔峰，说：“我们还是赶快弄醒他。”只不过任凭几人如何叫唤，或者是摇晃，乔峰总是那副痴癫状。急得戚无忧忍不住左右开弓甩了他两巴掌，却依旧无事无补。乔峰忽然拉住戚无忧的手，柔声道：“阿朱，你看那大雁翱翔在……，”话没说话，被戚无忧一把推开：“滚。”乔峰被推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向前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唱了起来。莫问追上去拉住乔峰，戚无忧与聂天行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戚无忧看着石洞里面，问聂天行：“这里面真是幻境？有这么厉害？”聂天行也盯着石洞内的怪石，认真的说道：“应该错不了。”戚无忧不解：“可你家小石头为何进入后没事？”聂天行摇头道：“这，我也觉得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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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破三关 戚无忧不明白为何莫问能毫发无损的进出空间，便喊来莫问，让他再进去试试，莫问依言又走进石洞内，在里面转了一圈后，再次安然无恙回到通道内。戚无忧见莫问来去自如，一狠心，自己跨进了石洞中。聂天行哪里会想到戚无忧会进入，顺势一拉想阻止，却已不及。戚无忧进入洞内没敢往里走，像当时的乔峰一样，停了许久见没有反应，这才又走了两步。这时洞内风声又起，宛如破锣重敲，一片萧杀。戚无忧脸色渐渐从惊惧到惶恐变幻不定，聂天行一直在注视着他，见他这般模样暗道一声不好，吩咐莫问赶紧把他拉出来。戚无忧被莫问拉出来时，久久才回过神来，忍不住一声低喝：厉害！ 戚无忧也是被拉出来的及时，否则怕是要和乔峰一般了。聂天行没有问他看到了什么，他正在考虑怎么把乔峰唤醒。他忽然想起那枚神奇的果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姑且一试。莫问从乔峰怀里摸出还剩一小半的果实，全部喂乔峰吃了下去。然后准备把剩下的果仁随手丢了，可一想还是踹进了乔峰口袋内。果肉下肚，不一会便有紫色气体从乔峰周身溢出，乔峰眼神虽然依旧呆滞，可面上有了痛苦之色。他的眼神开始慢慢聚焦，等到完全清醒时，他已经被黑紫色气体包围着，看不清周围情况。乔峰不敢乱动，盘膝坐了下来，再审视着自己体内。只见一大堆果肉正在滋滋的散发着紫色气体，然后通过周身毛发向外喷涌。体内灵力正在自行凝聚了气旋，炼化那紫色气体和提炼灵力。不过由于缺少控制，速度不快，炼化的数量也不多。乔峰之所以能醒来，一是果肉融化时的巨大灼热感，二是灵力的自行凝聚，最主要是他无比强大的精神力。经过果肉的炼化和两次空间内的灵气与寒意的吸取提炼，乔峰的精神力在反复的修炼中，已经强大到非常人能及的地步。 这次的果肉比之前的多了三四倍，乔峰吸收完所有的紫色气体后，气海又扩大了一倍，灵力增加不止一星半点。九块精神力凝结的像盾牌一样的东西，也更加凝炼厚重。乔峰收功站了起来，聂天行三人也睁开了眼睛，戚无忧看着乔峰：“咦，你醒了？”乔峰记得期间发生了什么，拱手道：“让前辈担忧了。”戚无忧看着石洞对面的通道说：“忧不忧的有什么打紧的？关键是怎么过去。”聂天行说：“刚才我想过了，既然石洞内的幻境对小石头没有影响，那就由他拉着我们过去。”戚无忧一拍手：“着啊，不错，我看这个办法可行。”聂天行接着道：“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们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去想，闷头往前冲，等到被幻境侵蚀，不能自主的时候，再由等候在哪里小石头拉到对面。我看对面通道口不过二十来丈，我们一口气应该能跑到中心，剩下的就由小石头拽过去过去。这样可以减少逗留的时间，危险也会减低。” 四人都觉得此法可以一试，于是莫问提前走进石洞中心等着。戚无忧是第一个，他竭尽全力朝对面的石洞跑去，正好冲到中间时，风声想起，跟着意识开始迷糊。莫问见状赶紧拉住他的手，快跑至对面，紧接着把他拉进通道内。由于在石洞里逗留的时间短，一进入通道后，戚无忧便回过神来。第二个是聂天行，最后一个是乔峰，用同样的方法几人都有惊无险的闯过幻境空间。四人全都通过后，总算是松了口气。尤其是乔峰与戚无忧，他们是领略过那幻境的厉害，想不到就这样轻易的闯了过来，不禁一阵唏嘘。几人谈论了半天，也弄不清楚为何莫问不受幻境影响。四人最后看了一眼石洞，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这次一直走了好几十里的路，再没碰到那种诡异的空间。大家一路都没说话，又走了十多里，圆形通道开始慢慢变细变小。继续走了几百米，此时只能弯腰前行。四人猫着要前进了几丈远，乔峰抬头看去，前面已经没有了路，通道完全被堵死。不过这时他却闻到了一股久违的味道，那就是泥土的芬芳。还听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声。虽然微弱，但乔峰听的真切，确实是流水的声音。 四人一阵兴奋，外面应该就是广阔的天地了吧。只要出去了，他们应该就真的是逃出生天了。不过四人却犯了难，如今已经没有路，这要如何才能出的去？戚无忧苦着脸，说要是他修为仍在的话，随手就能劈开这里。既然能听到流水声，前面通道应该没有多深了。乔峰让三人退后，说是让他来试试。他一连劈出三掌，掌力刚猛无双。只是距离较远，虽然劈的四壁塌了下来，却依旧是堵住了出口。 乔峰知道这样下去，劈多少掌也没有用，于是他凝聚了两朵漩涡，控制着漩涡往前，再钻进刚才被震塌的松散的泥土里。一直深入了好几丈，这才控制两朵漩涡相互抵近融合。在两朵漩涡接近的时候，那些松散的泥土四下纷飞，整个洞口振动不已。乔峰控制着两朵高速旋转的漩涡，相互吞噬融合。可他根本无力让两朵漩涡完全融合，只进行了一半，就再也控制不住。乔峰只得收回精神力。只听‘砰’的一声，整个洞口被炸的坍塌一大片。四人眼前天地一片开阔，一股灵气扑面而来，那传来的流水声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最美的乐章。乔峰看着面前的石壁，一条暗河从上往下快速流过，暗河不长，上下都不过七八里路，从那两头都有光亮照进来，远远看去像是一颗明亮的珍珠。乔峰确定这是一个山洞内，他再看看自己，身处两三丈高的通道洞口处。那通道洞口处的树根纵横交错，原来的通道，竟真的就是一个老大的树根形成的。通道洞口被炸开后，那树根嵌在石壁的泥土中，清晰可见。 乔峰率先跳了下去，戚无忧紧随其后，跟着是聂天行和莫问。戚无忧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狗屁的天牢，狗屁的有进无出，我‘笑面人屠’出来了。”聂天行对几人说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说。”乔峰应了声好，四人沿着地下暗河往上走去。走了约莫一里多路，暗河在这里出现了分叉，不过分叉的暗河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光亮。可聂天行却钻了进去，其他几人也跟在他身后。四人沿着河边一直走到低，暗河到这里就结束。洞顶上面有道一尺左右宽的裂缝，阳光从裂缝中照射下来。聂天行停了下来，后面的戚无忧问道：“聂老怪，你干么要钻死胡同？”聂天行不答反问：“老妖怪，今日分手，你准备去往何处？” 戚无忧本就是一个散兵游勇，哪有固定的去处？闻言不禁一呆，自语道：“我该去往何处，我哪有去处？”然后笑嘻嘻的对聂天行说道：“要不，我去你魔域坐坐？” 聂天行应道：“可以，你尽管去便是。但你应该知道魔域的规矩，进去容易，想要出来，怕是难了。”当年聂天行为七大名山联手逼进神惶沙漠，定下契约，永生不得出神惶沙漠。若违背契约，七大名山就会再次联手，卷土重来，上天入地也要将他格杀。聂天行只好在神惶沙漠住下，后来直中取和曲中求被人追杀，也逃进了神惶沙漠，为聂天行所救。聂天行代二人也于对方定下契约，今生永不踏入人族，对方这才罢手而去。后来慢慢的，但凡在外混不下去，无路可走的，都来到了神惶沙漠。于是聂天行便创建了魔域，并定下一条规矩，魔域是只进不出。若谁敢私自逃离魔域，首先就会遭到魔域的追杀。聂天行也是在追杀一个私自出逃之人族的魔头时，误杀了几人，这才被东荒之主海无涯所擒，拘进了天牢之中。 戚无忧听聂天行这口气，似乎没有回魔域的打算，便问道：“听你这意思，好像是不回魔域？”聂天行摇头答道：“我现在修为尽失，回去送死么？”戚无忧接着问：“那你准备去那？”聂天行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我看此地灵气也算浓郁，正好适合现在的我修炼，我准备恢复一段时间再做打算。”聂天行一笑，接着说：“自有天牢以来，我们是唯一逃脱的人。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我们还能活命吗？”戚无忧点头道：“不错，那我就与你一起呆在此处好了。”说着转头看向乔峰，瞪着眼睛，说：“你这小子，当时为什么不把那些果实全摘了？哪怕是多摘一枚也是好的，或许我们就能借助神果修为尽复。”乔峰摇头一笑：“前辈，当时你可是在场的，那种情况下，你说是要果实还是要命？若是命都没有了，果实要来何用？” 戚无忧低头一叹：“唉，做人还是不能太贪，我们能逃出天牢已属万幸。虽然九死一生，修为尽失，可也总算是保全了性命。我只是有些可惜，原本我们以为此生已成废人，没想到那紫色果实却十分神异，不但滋补了我们的经脉，还能让我们恢复到可以修炼的程度。”聂天行道：“我们逃出天牢，虽说是万幸，却也是机缘巧合，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又对戚无忧说：“之前你问我，为何小石头能不被幻境影响，现在想来，幻境之所以会让人陷入到某个场景里不能自拔，主要就是用某个因素来勾起你心中最不原因触碰的东西，或情，或义，或仇，或怨等等。”聂天行顿了下，继续说道：“而小石头自三岁被我捡回来，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他心思单纯，或者说愚钝，除了练武，就是伺候我，心无旁骛。至三十岁离开时，又独自隐居深山，不与外人打交道。虽说活了这大把年纪，可内心还是空白一片，没有那些腌臜龌蹉的事，这才能不为幻境所制。而乔兄弟能破天牢阵法，实属巧合。误食奇果练就异能才破去圣力化形和碧水寒潭。各种巧合凑到一起，我们才能逃出，也算是命大。” 聂天行的话几人深表赞同，大家静默了一会，聂天行问乔峰：“乔兄弟准备去哪里？”乔峰想了下，说：“我要去找两个人，可是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去找。”乔峰原本还想着，出去以后再跟聂天行、戚无忧了解外面世界的情况。之前在天牢时，以为必死无疑，大家心情都不是太好，也没有去打听。后来出了天牢，又忙于修炼破关，没时间再问。此时待要再问，又那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乔峰冲聂天行拱手道：“不知聂前辈有什么建议？” 聂天行问道：“你要找的人，有固定的住处，或者加入了什么门派么？”乔峰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没有。”戚无忧接着问道：“那有没有响亮的名号，或者不一样的武功修为？”乔峰回到：“我不知道，估计也是没有。”聂天行道：“那他们对你熟悉吗？”乔峰不知道聂天行为何由此一问，回答说：“我的两个亲人，对我自是熟悉无比。”戚无忧摇头道：“没有名号，居无定所，这样找起来，无疑于大海捞针。”乔峰再次拱手：“所以才向聂前辈与戚前辈求教，若是不能找到他们，乔某一辈子于心难安。”聂天行点点头，说：“既然是你的亲人，多年不见，他们也是十分想念你的了？”乔峰确信阿紫肯定是挂念自己的，而爹爹已经皈依我佛，当初就已经了却凡尘。不过如今身在异域他乡，说不定爹爹他有所改变，于是乔峰点点头。聂天行这才接着说道：“若是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找你。”乔峰不解：“找我？”聂天行回到：“不错，你可以闯出一翻名头，或者创建一方势力。名头越大，势力越强，影响越深，他们找到你的时间就会越短。”乔峰一想，这确实是个办法，只是自己人地生疏，想要闯出一方天地，怕是不易。这还是等出去以后，再做打算吧。 聂天行从莫问脖子上取下蛇形剑，递给乔峰，在他手上轻拍了两下，说：“若得机会，可去魔域看看。”乔峰尚未说话，戚无忧惊道：“咦，聂老怪，这，这不是你的本命法宝乌蛇剑么？怎可轻易示人？”戚无忧哪里知道，聂天行的秘密早已说与乔峰知道了。聂天行把蛇形剑塞进乔峰手里，对戚无忧说：“现在我灵力已失，乌蛇剑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废物，还不如当作一个信物的好。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求乔兄第一命。”聂天行在跟莫问讲蛇形剑的关系时，乔峰当时也在场，知道它所承载的使命，本不想接，可聂天行容不得他思考，硬塞了过来，他不好再拒绝。于是挂在脖子上，说：“好，乔某谨记。不过，可能要等到我找到亲人，才有时间往魔域一行。”乔峰算是给了聂天行一个承诺，不过话也说的清楚，那就是我要先办自己的事，然后再去办你的事。两人的言下之意各自心中都明白。聂天行回到：“无妨。” 乔峰冲三人拱手道：“既如此，那乔某就告辞了。”乔峰临转身时看了戚无忧一眼，想要提点他一下，日后若要杀人，必先救人的承诺。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觉得没有必要。乔峰走后，过了约莫小半日时间，，在被他炸塌的出口处，出现一人，一袭长袍罩身，连整个头部都遮住，只空出两只眼睛。他在洞口逗留了片刻，一闪身钻了进去。 乔峰返回到之前的主河道，考虑了一下，然后沿河往上走。来到尽头这才看清，原来是多处石缝在往外冒水，这才汇聚成河。他抬头看着约两丈来高的出口，宽不足一米，高更是只有一尺多点。想要从这里出去，只能是爬过去。乔峰跃上洞口，钻出来的时候，强烈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他走到一颗树下，适应了许久，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原来自己身处半山腰，放眼望去，周围群山环绕，花团锦簇。尤其是那太阳，他感觉比之前自己在大宋时见到的太阳，最少要大上一圈。此地温度也明显要高些。久违的阳光，花草的芬芳，清新的空气，让乔峰心情大好，体内灵力忍不住鼓荡起来，然后仰天一声长啸，声震九霄。以乔峰为中心，声浪卷起一股狂风，向四周蔓延，吹的那些树木哗啦啦作响，惊起无数鸟雀。 啸声止歇，乔峰也十分诧异，没想到自己随意张口一啸，竟有如此之威。乔峰正在想着，身后传来一声呼喝：“呔，那野人，因何在此发癫？”乔峰回头转身，却没发现有人，正四下张望，那声音又起：“你这野人，贼头贼脑的看啥，小爷就在你面前，瞧不见么？”乔峰循声看去，声音竟出自一只鸟嘴，那鸟长的甚为奇特，身长超过一米，头冠如火焰状，在脖颈下居然另有两只小了很多的爪子，全身羽毛五颜六色的。它用两只粗大的爪子抓住树干，蹲在上面，斜眼瞧着乔峰。乔峰不禁愕然，指着怪鸟问道：“你，是你在跟我说话？”乔峰心想，长相如此奇怪的鸟，不要说见到，想也想不到。更不要说它居然还能说人话，且还说的如此敏捷。虽然在大宋时，也见过鹦鹉八哥会说话，不过那都是人教的。像这鸟不仅会自己组织语言，还能清楚的表达意思，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这一路走来，奇异的事见多了，乔峰虽然感到诧异，也不太惊奇。 那怪鸟非但会说人话，还有人的神态，听乔峰在问他，反而鸟头昂了起来，说：“这里除了小爷，还有其它的鸟，其它的人么？”乔峰哑然失笑，有些无语，指着怪鸟，问道：“你，就你还自称小爷？”怪鸟低着头朝乔峰凑过来一点，声音压低了说：“这不显得有身份嘛。”一只鸟还要讲身份，加上它那滑稽可爱的动作，乔峰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怪鸟怒道：“你个野人，有甚好笑的？” 乔峰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衫褴褛，须长及膝，头发更是在腰间围了好几圈。他其实在进入碧水寒潭前，已经修理过须发了，剪的很短。而后面在过无边幻境时，也没用多少时间，那自己在碧水寒潭耗了多久？那怪鸟见乔峰在沉思，扑腾着翅膀，说道：“一个野人，啥也不懂，能聊什么？小爷走了。”乔峰听说那怪鸟要走，想叫住它，可是喂了好几次，愣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怪鸟急了：“叫小爷。”乔峰当然叫不出口，问道：“此地是什么地方？” 怪鸟竟然对乔峰说教起来：“你找人打听事情，应该要恭敬的称呼别人一声，然后再说声请教。这是做人的规矩，哪有像你这么没礼貌的？来，叫声小爷，我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乔峰真想拍它一巴掌，不过他当然不会跟一只鸟去计较，笑着摇摇头，也不说话，朝山下走去。怪鸟见乔峰不理它，朝山下走去，反到急了，急忙喊到：“嗨，你找死么？埋头就往山下走，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乔峰闻言停住脚步，也不说话，就是看着那怪鸟，眼神满是询问。谁知那鸟居然又昂起头了，说道：“想知道？来，叫声小爷听听。” 乔峰猛的抬起右掌，他是真想劈断怪鸟落脚的那颗树丫，来吓唬吓唬怪鸟。转念一想，可别把它吓跑了，于是慢慢放下了右手。虽然他这一掌没有发出，可是念头一起，一股气势油然而生。那怪鸟显然是感受到了，扑打着翅膀叫到：“怎么，还想吓唬小爷？你敢吓唬我，小爷就跑。”乔峰不再理它，转身还是朝山下走去。怪鸟见乔峰不听劝阻，依旧往山下走去。忍不住追了上来，离着乔峰有三丈远，说道：“那个野人，你走错方向了。”乔峰对这怪鸟的性子已经有所了解，你不说话，它自然会主动找你说。而且激将法最为管用，只要一激它就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乔峰脚步不停，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你就是一只鸟而已，又不是神仙。难道还会算？” 怪鸟答道：“我不会算，但是我会分析嘛。”乔峰脚步不停，口气轻蔑，说：“吹什么大气，你就是一只鸟而已，还会分析？那你分析来听听。”怪鸟道：“虽说你是一个野人，不过野人也依然是人对吧？那么，既然是人，肯定是应该去人族的。而你现在的去的方向，可是鬼族。”乔峰仍旧脚步不停，不过却放缓了许多，喝到：“什么人族鬼族？一派胡言。” 怪鸟焦急说道：“果然就是个野人，啥也不知道。我没有胡言乱语，我告诉你，你一直往这个方向走过去，那就是鬼族，一进鬼族绝对是有死无生。你一定要相信我！”乔峰口中憋住笑，脸上却显得不屑，说：“不信。”怪鸟扑棱着翅膀说道：“好吧，我来告诉你。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叫做五界山。你往下去的这个方向是鬼族，你应该翻过这座山头，或者绕到对面去，从那边下山，才是你该去的人族。而我们左边是神惶沙漠，右边是无边海。在人族与无边海中间，还有一个万兽大山。小爷就是来自万兽大山！这五个地方都是以这座山为界，所以这山也叫做五界山。听清楚了吗？听明白了吗？听懂了吗？”怪鸟真把乔峰当作野人，说的极尽详细，还一连三问。乔峰对于这个异世的见闻，确实无异于野人，半点不知。他心中默念了一遍：原来这是五界山。然后停住脚步，冲怪鸟拱手一礼：“多谢见告。”乔峰抬头往上看去，眼前这山太高，山巅若隐若现。想要翻过去有些难度，乔峰觉得还是绕过去的好。这才转身往侧面走去，准备绕到对面。 怪鸟这时才发现自己上当，扑打着翅膀，愤愤不平的说道：“原来你是个坏人，呸！小爷原本也是要去人族的，还想与你一起，指点你一番。哼，坏人。”怪鸟说完也不走，似乎要为自己被骗讨回一个公道，说：“你，跟小爷道歉。”乔峰笑道：“胡说，我怎么就是坏人了？”怪鸟翻着眼睛：“你激将我，还说不是坏人！”乔峰轻笑一声：“你要不是口口声声让我叫你小爷，我又怎会激将你？”怪鸟道：“我告诉你这么重要的消息，等于是救你一命，叫声小爷不吃亏吧？”乔峰一想也对，若是去了鬼族，生死先不论，肯定会多生许多波折。于是再次冲怪鸟拱手一礼，说道：“你说的也不错，乔某再次谢过。不过，我可以为你抓些吃的，也可以为你做些事情，只是这称呼，还是免了吧！” 怪鸟十分人性化，听了乔峰的话，飞的近了些，问道：“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些事情？”乔峰点头到：“不错。”心想，一只鸟能有什么事情要做，不外乎是要找些吃食。接着又问道：“你要我做些什么？” 怪鸟想了下，说：“我现在还没想好，不过以后肯定会有，你只要记着，欠我一件事就行。”乔峰应道：“好。”怪鸟接着道：“你既然不愿意叫我小爷，那你就叫我名字好了。”乔峰也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鸟类，便问道：“好，那你是什么鸟类？”怪鸟一听，勃然大怒：“什么鸟不鸟的，我说的是人名，阮可卿，我叫阮可卿，知道了么？”乔峰大奇，这鸟居然还起了个人名，还有模有样的。便问它：“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怪鸟道：“我爷爷，他说这个名字男女都能用，我也觉得挺好听的，所以就用了。”乔峰笑着说：“你爷爷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名字？你是姓阮吗？”怪鸟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好听就行了，你不觉得好听吗？”乔峰点点头：“确实好听，很文雅清秀。” 怪鸟阮可卿接着说：“我是姓阮，不过我爷爷他却姓一。”乔峰奇怪道：“一？有这么个姓吗？”怪鸟阮可卿瞪眼瞧着乔峰，回到：“怎么没有？我爷爷就姓一，叫一点。我还有个朋友姓二呢，叫二傻。”乔峰哑然无语，知道这些奇怪的鸟，大概是模仿人类。哪里能真懂姓名的含义，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一人一鸟走了十多日，才绕到了五界山另一边。有了怪鸟做伴，乔峰倒也不觉得寂寞。那怪鸟十分喜欢讲话，一大半时间都是它在说，乔峰在听。可它显然所知不多，很多时候讲的云里雾里的。乔峰也没有问它去人族做什么，他在想着自己的心思。盘算着到底要怎么样找寻阿紫和老爹。 一路上乔峰都在留意小溪或水洼，想把自己的头发与胡须给修剪下，再清洗下身体。可一路上都没有碰到有水的地方。下五界山又用了两日多时间，到了山脚下怪鸟阮可卿对乔峰说：“野人，你顺着日出的方向一直走，便是人族了。”乔峰问道：“你说要去人族，不与我一起么？”阮可卿应道：“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再陪你在这群山之中耗时间了。咱们后会无期。”怪鸟阮可卿扑腾着翅膀兜了一圈又飞了回来，对乔峰说道：“不对，你还欠我一件事情，你准备怎么还？”乔峰笑道：“若有机缘再度相见，我定还你便是。”怪鸟答应一声：“好，可千万不要忘记。”怪鸟走后，乔峰总算是清静下来，他准备先好好睡一觉，放松一下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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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群武会 乔峰翻山越岭，走了十多天，终于出了连绵不绝的群山。眼前是一片平原，放眼望去，都是一种植物。高不足一米，主干有手腕粗细，有五六条分支。每条分支上结了三四粒指头大小的果实，果实为淡黄色。乔峰在田地间穿梭，一路上零零散散的碰到一些干活的人，乔峰本想上前询问下，此处是什么地方，集市在哪里。只是还不等他近身，那些人都是如同见了鬼魅般避而远之。一路走来，所遇到的人皆是如此，乔峰无奈，只得仍旧闷头朝前走去。他要尽快去到集市，换身衣物，须发修剪掉，把自己收拾一番，才不会被人误以为是妖魔鬼怪。 乔峰又行了大半日，前面出现一条大路，行人也多了起来，那些人身上都带的有武器。乔峰加快脚步，跃上大路时，正好有一男一女从身边经过。乔峰拱手喊到：“这位兄台请了。”男子转头看着乔峰，刚要说话，被身边的女子，拉着衣角又默默的离开。 乔峰故意放慢脚步，不一会后面走来的是一老者，他和乔峰拉开距离，等到走乔峰进时，突然加快脚步，匆匆离去。乔峰知道追上去也无用，只好慢慢向前走去，等待下一个路人。一连过去十多个人，全都是身负器具的武者，要么对乔峰的问话不予理会，要么干脆避开。乔峰现在是衣不蔽体，袒胸露背，全身上下只有一块破布遮蔽下身。满面污垢，遍身都是脏兮兮的，直如野人无异。乔峰估计大家要么是嫌弃他，要么是惧怕他，这才不愿亲近。又等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乔峰侧身看着那人，重复着那句话：“这位兄台请了！”中年人冲乔峰拱手还了一礼：“好说。”然后问乔峰：“兄弟为何这般模样？”乔峰大喜，终于有人愿意跟他搭话，回到：“在下山中迷路数年之久，这才如此狼狈。在下乔峰，未知兄台高姓？”男子回答道：“我叫行三，幸会。” 乔峰问道：“敢问行兄，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大家都行色匆匆？”行三回答到：“乔兄在山中迷路数年，难怪有所不知。”他指着大路对乔峰说：“这条路再走十多里，便是白湖镇，有人在哪里举行群武会，我们都是去参加群武会的。乔兄若是无事，不如一同前往？”乔峰本就是要去集市，有这样的会议，对于了解这异世的武者及人情世故，肯定大有帮助，便回答说：“乔某正要见识。只是不明白，什么是群武会？”行三回到：“就是聚集一些散修武者，然后从中选出一个领头人，带着大家一起去安山。”乔峰不懂，遂问道：“安山是什么地方？为何要组织大家一起去？”行三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也罢，反正左右无事，就说给你听听。”乔峰正想了解异世概况，闻言喜道：“行兄请讲，乔某洗耳恭听！”行三笑道：“乔兄无须客气，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不是什么秘辛，用不着客气。”行三顿了下接着说道：“在梧桐郡有三大势力鼎足而立，分别是太虚门、百毒教与五虎门。其实早在三十多年前，只有百毒教与五虎门属于大势力，那太虚门还只是一个小门小派。三十多年前，太虚门与齐家堡结下仇怨，门主梁下民只派了大弟子一人，单枪匹马闯入齐家堡，便灭了齐家堡满门。齐家堡是从属五虎门的，五虎门知道这件事后，门主蓝彩衣亲上太虚门，要为齐家堡报仇。” 乔峰静静的听着，心中却想，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动辄灭人满门？还是说这个异域里的人，处事方式不同于大宋？于是问道：“那后来呢？”行三接着道：“五虎门来的气势汹汹，谁知一场大战下来后，太虚门竟然与其势均力敌，甚至还略占上风，五虎门只得退走。这时大家才发现，那太虚门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非但门主梁下民实力暴涨，门人子弟也是修为大幅提升。自此在梧桐郡便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而太虚门隐约成了三派之首。只是过了没多久，便有消息传出，说是太虚门在三百多年前，得到了一只玉壶，里面各种玉珠多不胜数，这才让太虚门短短数百年时间，实力是突飞猛进。” 乔峰不知玉珠是何物，遂问道：“玉珠能提升修为？”行三奇怪的看着乔峰，疑惑的反问他：“你，不知道什么是玉珠？”乔峰真想回答一句是，但他知道这样不妥，便笑笑不做声。行三接着说道：“力珠是统称，它包含四种珠子。分别是力珠、灵珠、仙珠和神珠。”行三指着左边碧绿的原野对乔峰说：“这些植物都是空心草，一斤空心草的果实，能够提炼一颗力珠。力珠里面含有大量灵气，不仅可供武者修炼，还可以用他来做交易买卖。我们梧桐郡，主要就是以种植空心草为生！”乔峰总算是明白了玉珠为何物，有什么作用。难怪聂天行说他，不好学武，只想赚取玉珠。乔峰问行三：“那什么又是灵珠？”行三回到：“灵珠是红叶花中提炼出来的，这红叶花一般都是大势力里种出来的。力珠适合我们这种气力境与源力境的武者修炼，而灵珠则适合灵力境与仙力境的武者修炼。”乔峰道：“力珠与灵珠有什么不同么？”行三回答到：“这个自然是不同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珠子里面所蕴含的灵气不一样。一般来说，一颗灵珠里面含有的灵气相当于一百颗力珠。你想啊，珠子里面灵气太过浓郁，而修为不足的话，用起来一是有风险，二是浪费较大。浪费主要就是吸收不了，最后便溢散于这天地间了。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有些天赋异禀的人，气力境也可用灵珠。” 乔峰对此有亲身感受，他服用奇果时，自己吸收不了紫色气体，便溢出了他的体外。只是那奇果蕴含的紫色气体不同于一般灵气，围在他周围是聚而不散。若是寻常灵气，估计也是飘散于无形。那也就没有乔峰今日的成就。乔峰又问道：“何为仙珠？”行三道：“仙珠是紫天藤上的果实，不需要提炼，适合念力境与圣力境的人修炼。一颗仙珠相当于一百颗灵珠。”乔峰知道聂天行与戚无忧都是圣力境，至于圣力境的修为是高还是低，他也不清楚。现在听了行三的话，总算有所了解，他想知道的更详细些，便问道：“这修为境界又是怎么划分的？”行三笑道：“乔兄，你怕不是在山中迷路，而是山中出生的，从未入过世吧？怎么连这也不知道？”乔峰也不解释，赔笑道：“乔某确实不知，还请行兄告知。” 行三应道：“那好吧！一般来说，凡人寿百岁，而气力境可达两百载，若进入源力境能活四百年。气力境有三个阶段，小成阶段是以气御力。意思就是说，这个阶段不再如凡人那样，以肢体发力来搏击，而是练就了真气内劲，以内力来驱动肢体对战。中成阶段的表现形式就是气力外放，内力可以离体。到了大成阶段时，却能以气御物，也就是内力离体后，能抓住某样物体来对战。而源力境与气力境的差别就主要表现在一个术字上。”乔峰接着问道：“那什么又是术？”行三道：“所谓术，简而言之就是法术。当灵力达到一定的质量后，能感受到五行之精，从而化为五行之术，什么控水术、御风术、枯木术、土遁术等等，不一而足。另外阶段不同，还能用出万象之术、灵力幻影术。至于灵力境与源力境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器字，灵力境的武者几乎都有自己的灵器。灵器不同于武器，它更多变，无需手持，只用灵力控制便可随心所欲。关于仙力境，离我们还太远，说了你也不知道。更不要说念力境了，我也不甚了解。其实这些都是常识，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 乔峰心想，这话不错，时间长了一些常识性的问题自然会知道。他又把话题问回到群武会上来，说：“太虚门得了玉壶，与群武会又有什么关系？”行三回到：“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却大有关联。”行三问乔峰：“本来太虚门与百毒教及五虎门实力想若，只是太虚门有了无尽的力珠，可以提升门派一众弟子修为。你想下，再过若干年会怎么样？”乔峰答到：“自然是超过太虚门与百毒教多多。”行三左手一拍大腿：“着啊，所以百毒教与五虎门不会坐视不管。不仅两派联手，还花重金请来杀手‘骷髅女皇’，一夜之间便将太虚门给灭了。”乔峰惊道：“这，就为了一些虚名，将人满门灭杀，是不是太，太……”行三接着乔峰的话说道：“你是不是想说，这也太血腥了？”乔峰点头应到：“不错。”乔峰做事向来是理字当先，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已经是少有为之，更何况为了一点薄名灭人满门？在乔峰看来实在是不可思议。行三却笑道：“若仅仅只是为了防止太虚门势力做大，百毒教和五虎门应该还不会花偌大代价去请‘骷髅女皇’出手。凭两派的实力，完全可以削弱太虚门。请来骷髅女皇，用意就是要一举将太虚门给灭了，不留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乔峰心思缜密，想了一下便明白其中关键，问道：“真是太也霸道了，做事未免过于狠辣。” 行三道：“这就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乔峰不知这话何意，问道：“哦？此话怎讲？”行三笑着说：“你以为百毒教与五虎门，真的只是怕太虚门做大，而下此毒手么？他们其实是觊觎太虚门的宝贝，想把他据为己有。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灭了太虚门后，却始终没有找到玉壶。”乔峰这才恍然，问行三：“太虚门是不是就在安山？有人组织群武会，便是要去安山寻找那玉壶？”行三点头又摇头，说：“太虚门在安山不假，群武会组织大家去安山也是真，只不过不是去找玉壶。对我等来说，玉壶可不是宝物，而索命的鬼符了。你想啊，谁要是得到了玉壶，还不成为百毒教与五虎门的目标？”乔峰点头应到：“确实如此！那我们去安山又是做什么？”行三不答反问道：“你知道这天地间的灵气是从何而来么？”乔峰摇头表示不知，行三对于乔峰是见怪不怪了。一些最常见的事情，乔峰尚且不清楚，更何况关于灵气出处？行三估计乔峰应该也不知道，当下接着说：“这天地间的灵气也不是凭空出现的，主要是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有些植物会滋生灵气，最常见的便是九寸木与针刺及笑面花了。还有一些奇异的地域也能产生灵气，不过这种地方并不常见。可在安山却有这样一块地方，它深埋在地下，若不是太虚门跟百毒教和五虎门一场大战，打穿了地面表层，根本就不会发现它。最奇异的是那个地域不但能滋生灵气，里面还长满了九寸木。这种双重滋生灵气的地方，真是少之又少。你知道那里面的灵气浓郁到什么程度么？”乔峰摇头表示不知，行三接着道：“这个地域深入地下数百米，整个地域大小方圆几百里，有一条宽约五十丈的河流贯穿东西。这河流里的水，便是灵气所化的灵液。所以大家都称哪里为灵力场。”乔峰闻言吃了一惊，他气海内的灵液便是灵力聚集形成，知道灵液代表什么。不禁问道：“这样的地方，岂不是很多人都要眼红？” 行三嘿嘿一笑，说：“这个自然，可笑那太虚门空守宝山而不自知。百毒教与五虎门都想把灵力场据为己有，只不过无论是五虎门还是百毒教，都不能以武力压服对方。两派为此争斗不休，却都不能胜过对手。消息传出来后，不知是谁说了句，这灵力场应该属于整个梧桐郡的武者所有，不能被那一个势力霸占。这一呼吁自然是得到像我们这种，既没有背景，又没有实力的武者支持，还有哪些小门小派的拥戴。你要知道，在灵力场修炼一日，可抵外面修炼十天，谁不想前去分一杯羹？于是灵力场外，武者越聚越多，百毒教与五虎门知道众怒难犯，只得承认灵力场为大家所有，同意大家进去修炼，并于三天后开放。只是整个梧桐郡武者，何止十万？都进去的话虽然灵力场也能装的下，可这所处的位置却是大有讲究的。” 乔峰问道：“这位置能有什么讲究？”行三回到：“讲究可大的去了！你想想，灵力场里什么地方灵气最是充裕，且会源源不断？”乔峰恍然，回说：“自然是灵液湖。”行三道：“不错，只是这灵液湖又能容下多少人？所以进入灵力场后，争夺有利位置不可避免。若是一个人进去，又怎么能挣的过那些势力门派？即使是一些小的势力，怕也是不够看。梧桐郡共有九个镇，传闻其它镇为了争夺有利地形，都凝聚到了一起。我们白湖镇也不例外，所以九窍宗和避风堂也组织了这次群武会，就是要选出一位有能力的人，来代领大家去对抗其它镇，在灵力场占据一个有利的修炼位置位置。”乔峰这下总算是清楚了这群武会的来龙去脉，心想这群武会倒是不可不去，阿紫最喜欢热闹，说不定到时候能碰到她。即便是遇不见，人多也好打听。 两人边走边聊，已经是来到了镇上，人也多了起来。那行三似乎人缘极好，人脉也广，乔峰刚想问他九窍宗与避风堂是什么来头，便有一青年同他招呼：“三爷，您来了。”行三笑着问到：“阿杰，你倒是来的早。现在什么情况了，人来的多么？”阿杰回到：“三爷，可不是我来的早，而是您来晚了，群武会早就已经开始。至于什么情况，您呐，还是自己去看吧，可是热闹的很。”行三问道：“既然开始了，你怎么还走了，这是要去哪里？”阿杰回答到：“我去迎接一下我姐姐，那您先去，回头再见。”阿杰走后，行三对乔峰介绍说：“我是榆树村的，阿杰是我隔壁槐树村的，我自小看着他长大，学武很有天份。”乔峰笑笑，依旧打量着眼前的情景，发现这里的商铺屋宇同大宋的没什么不一样，他发现最大的不同就是人。此地男子都是异常高大，乔峰身材无论在大宋或契丹，都是属于高大威猛型的。而这里的男子却普遍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比他高出一个头有多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女子却又不然，虽整体上看去要比大宋女子高一些，也是相差无几。还有一样让乔峰感到奇异，这里男子皆是穿短裙，基本上都不过膝。上身要么是短袖开襟，要么是无袖小衫。女子反而是长衣长裤，只不过也是薄如蝉翼。这可能跟天气有关。乔峰自出五界山后，发现气温比大宋时炎热的夏天还要高，不知却是为何。 乔峰与行三并排前行，遇到的武者十有八九会和行三招呼一声，然后再奇怪的看一眼乔峰。行三带着乔峰来到十字街口，再拐到右边的街道，这时已经能听到欢呼声。街道上行人廖廖，行三加快脚步，走了将近一刻钟，前面出现一片空旷地带，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真可谓是人山人海。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一高台，高台上有两人正在拿搏斗。高台看上去不大，呈四方形。在高台的四面，每一个方位都摆着三把椅子。其中东西面的椅子上都坐着人，北面的三把椅子空着两把，只有一人居中而坐。乔峰与行三这面的三把椅子，却全都是空着。行三与乔峰来到人群的边缘，行三对乔峰介绍道：“坐在东首中间位置的，便是九窍宗的宗主郝大风，分坐左右的两位，便是九窍宗的两大长老。坐在西首中间的就是避风堂堂主武大志，在他身边坐着的是他的两位副堂主。这二人都是源力境顶峰修为，实力不容小觑。” 相隔几百米，乔峰瞧不真切两人模样。行三这一开口，便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有人回头见是行三，立即招呼：“三爷，您来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这一片区域的人都知道三爷来了。无不回头招呼一声，叫声三爷，然后自动让开一条路，直通高台下的三把椅子。行三也不客气，迈步朝前走去，跟众人微笑着点头致意。乔峰心中诧异不已，想不到这行三在这一带居然很有些威名，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行三是乔峰进入异世后，所遇到的唯一一个不比他高的男子，人也很是消瘦，看上去其貌不扬，却有如此的气场，乔峰心中惊叹不已。他跟在行三身后，走到将近一半时，人群中站出来一位中年大汉。此人膀阔腰圆，高大威武，乔峰只及他肩头。声音也异常响亮，对行三说道：“三爷，我高大山支持您。以您的修为，一定能拿下这领头人的位置。”行三微笑着轻声喝道：“大山你可别瞎说，这里怕是卧虎藏龙，我行三哪有本事挣那领头人的位置？我也就是看一热闹而已。”高大山拍着胸脯道：“不管您能不能坐这领头人，我高大山都跟定你了。”行三应到：“好好好，你先忙吧。”行三正要继续向前，人从中又出来一老者，指着北面三把椅子中间坐着的那人，对行三说道：“三爷，您瞧见没有？这人好像不是本镇的，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他也要争夺这领头之人的位置。并且愿出一奇物，以表他的诚意，说是确实为了本镇的武者，还说谁能拿下领头人的位置，奇物也归其所有。” 这下引起了行三的兴趣，问老者：“你可知道是什么奇物？”老者摇头道：“他好像只展示给了郝大风与武大志看了，到底是什么，我们现在也都不知道。不过听说他上台时，会展现给大家看。三爷，以您的修为，这领头之人的位置是十拿九稳的，去了灵力场，我们能不能抢到一个好的位置，就全凭三爷了。”行三谦虚道：“不敢，不敢。”老者看着乔峰，有些奇怪的问道：“三爷，这位是？”这话大概是很多人想问的，只是乔峰的形象，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碍于行三的情面，大家这才没有问出口。行三也不遮瞒，回答道：“这位乔兄是我在路上碰到的，大家便一同来了。”老者道：“原来如此，三爷您请上坐。”行三走到高台下，站在三把椅子背后，看着高台上两人的比斗，没有坐下。郝大风与武大志见了行三，虽然端坐不动，却也都冲着他拱手施礼，郝大风说：“三爷快请坐。”武大志则道：“这椅子是专门给你留的。”行三拱手回礼：“多谢两位抬爱。”这才走到前面，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行三回头对乔峰道：“乔兄何不一起就坐？”乔峰回到：“多谢行兄，乔某站着便好。”行三也没强求，转头看着高台。 乔峰这时才看清楚，郝大风是个半大老者，头发向后梳，还扎着两个小辫子。武大志则是一中年人，发长长约五寸，像刺猬一样倒竖在头上。乔峰一路走来，发现这里的人无论男女，发型各异，那真是五花八门。有的发长及腰，有的是齐肩短发，像那个高大山又是寸头。乔峰不禁觉得这异世之人，确实奇异。乔峰看着高台上比斗的两人，都是中年模样。他们并不近身，相隔着五六丈远。一会你劈过来一个火球，他扔过来一个冰锥。一会他再扔过来一个雪弹，你再扔过去一个火蛇。并且两人每次发出一击后，便要再等上一会，才能发出下一击。乔峰自进入了这里，一直到他走到高台前，还是那两人在比试。并且按这种方式比下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分出胜负。乔峰见了忍不住想到，这便是法术么？看上去威力也不怎么样，直如儿戏般。即使是以我当初的实力，也不难对付。其实这是乔峰小瞧了法术的威力，只因他现下修为高的缘故，倘若是他进入天牢前的修为，应付这样的法术，就算能赢，也会相当吃力。 这种拼斗看上去实在无趣，地下已经有许多武者不耐烦的叫了起来，有的喊到：“快下来吧，别再丢人现眼了。”也有的叫着：“这种法术还是留着回家去打鸟去吧。”还有的嘲笑着：“你们要不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吃饱了再来打过。”基本上是每讲一句，底下便一片哄笑声，郝大风对行三道：“三爷，这种比法，三年也打不完。这里到安山尚有近百里，明天还要赶路，今天必须要有个结果。我看有资格争夺这位置的，也不过那么几个人。这样吧，我先上去献丑一番，看看能不能抛砖引玉，尽早定下人选。” 行三拱手道：“宗主请。”郝大风纵身上了高台，走到比斗的两人中间，对二人说道：“你们自己下去吧，免得我出手。”两中年正是运力到紧要关头，终于一人火球成型，一人冰锥生成。两人同时向对方甩去，却没防备郝大风上了高台，挡在了两人中间。这下变成了两人同时出手，一火球，一冰锥，左右夹击郝大风。郝大风不慌不忙，左手接住冰锥，一把捏碎，化为点点气体飘散。右手接着火球，同样一把捏碎，也是化作点点气体飘散。底下九窍宗这一面，数万人同时高呼：“好！宗主威武。” 郝大风又对两人淡淡的说道：“你们自己下去吧。”言下之意自然是，你们不自己下去，那就只有我出手请你们下去了。那两人自知不敌，一从高台西面跳了下去，走到武大志身后的队伍里，显然是避风堂的人。一从乔峰这面跳了下来，也隐于乔峰身后的人群内，应该是一个武者散修。乔峰这才明白，郝大风那边的人，大多是九窍宗的弟子，及支持郝大风的武者。而武大志的身后武者，也绝大部分是避风堂的弟子和支持武大志的散修。乔峰背后的武者，自然是支持行三的了。这三方人群是泾渭分明，至于对面坐着的青年，他身后武者是支持他的，还是处在观望阶段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两中年下台后，郝大风抱拳转了一圈，大声说道：“有哪位兄弟想赐教，就请上台。”一连问了三声，竟无人应答。郝大风微笑不语，威威凛凛的站在高台中间，静等人上台挑战。武大志身后武者开始鼓噪起来：“看来堂主不上去，怕是没人敢挑战了。”“这是自然，也只有我们堂主才能打掉他的威风。”“我们堂主是让他多显摆一下，免得等下出丑露乖下不了台。”武大志则冲着行三抱拳道：“三爷，你先请，还是我上？”行三拱手回礼道：“武堂主请，行三不敢献丑。”武大志道：“三爷谦虚了，那我就先上了，台上恭候三爷大驾。”这意思自然是说，他赢了郝大风后，再等行三来挑战。 郝大风说完便跃上了高台，不过还有一人与他同时跳到了台上，正是北面一直独坐着的那青年。青年手持一物蹦上高台，把提着的东西望高台上一扔，对着郝大风与武大志说道：“我已经等不及了，你们一起上吧。”乔峰看着青年，心中暗暗赞叹一句：好一个俊朗的青年。只见他头发过肩，两条小辫子搭在胸前。长身如玉，站在那里就已经显得与众不同。 乔峰听之前的老者说，这青年带有一奇物，当作头名的彩头。还说他上台时才会展现，难道便是刚才他扔下的东西么？青年大概怕碍事，所以东西扔向乔峰这一面，他也因此看的十分真切。原来是一直硕大的鸟，全身羽毛七彩斑斓，头冠如火焰状，脖颈下另有一对小脚。乔峰大吃一惊，正是五界山中遇到的，自称叫阮可卿的怪鸟。 |
| 这是修正过的，没修改的写了四十万字了 |
| 有人看我就全部发上来 |
| 上面有个人疯了 |
| hah |
| g |
| 切 |
| 上面发的是修正过的，不过才修正到这里，后面发原始版，每日三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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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通天之路 雁门关外，乔峰为阻止大辽皇帝耶律洪基南下侵宋，避免造成万千生灵涂炭，遂拔剑自裁。在剑将入体之时，忽然想到，阿朱临死托孤，要自己往后余生好好照拂阿紫。想当初在小镜湖边，阿朱宁可舍弃性命，也不肯来求助自己，可以说照顾阿紫这是阿朱今生对自己唯一所求了。阿紫刁蛮任性，世上已无亲人，自己怎可辜负阿朱临终嘱托，让阿紫一人孤苦于世？乔峰念及此处，剑尖向左偏出三分，堪堪避过心脏要害。 长剑透胸而过，一阵剧痛传来。乔峰回顾过往，想到自己一生奔波劳累，始终在为别人东奔西走，自己何曾有过一日清闲快活？没想到如今却落的这般下场，既不容于大宋，亦不齿于大辽，内心为自己多有不值。气愤不平加上疼痛难忍，便昏了过去。 远处阿紫不明所以，以为乔峰已然毙命，顿时万念俱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姐夫死了，我怎么办？姐夫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恰在此时正好庄聚贤来寻她，便剜下双眼还给庄聚贤，了了这段恩情。然后抱着乔峰纵身跳下悬崖。 阿紫内心平静，抚摸着乔峰面庞，想着这下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分开自己跟姐夫了。 乔峰经过一番震荡，悠悠醒转，睁开双眼，只见悬崖之上人影绰绰，在迅速变小。再看着面前阿紫满面血污，正抱着自己在急速下坠。乔峰知道情势凶险，来不及多想，先封住自己胸口穴道，止住鲜血。然后一个转身反手抱住阿紫，二人从先前的头下脚上，变成了脚朝下脸朝上。阿紫感受到乔峰没死，那是欣喜若狂，欢呼道：“姐夫，你没死？”她虽然目不视物，可耳边那呼呼作响的风声，也知道两人命在顷刻。又自艾自怨的说：“姐夫，是我害死你了，我怎么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乔峰哪有时间回话？他忍着疼痛，审视着眼前的情形。下坠速度是越来越快，崖底已经在望，眼看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乔峰抱着阿紫强行向前挪动着身体，朝着下面那一团绿色坠去。他估计那是一颗树，要是落在树桠上，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那确实是一颗树，两人转眼之间便来到树尖处，由于下坠力道太过凶猛，一连折断了十多根枝丫才稍微减缓了下坠的速度。有的树枝直如手臂粗细，也是一触即断。乔峰左手始终仅仅抱住阿紫，护住她全身。右手不停出掌拍击树干，减缓下坠速度。眼看就要落地，此时却在他们正下方横亘着一支比水桶还粗的树干。这是绝无可能折断的，要是撞上了，乔峰与阿紫必定是骨折筋裂的下场。 由于下坠速度很快，加上枝叶阻挡，看见这树干时，它已经是近在咫尺。危急之下，乔峰立即调转身子，变成头下脚上，竭尽全力对着树干隔空拍出一掌。一掌拍出，二人跟着便已抵进树干，乔峰又是一掌击打在树干上，这一掌他用了个巧劲，整个人凭空横移了尺余，正好避过树干。并且两脚碰到了两颗枝丫，乔峰顺势勾住。这两颗枝丫粗如手臂，加上乔峰二人下坠力道大大减缓，所以并没有折断而是弯了下去。等到弯下的力道尽了，树枝开始回弹。 就在这时，阿紫被另一个树枝给挂到了衣衫。本来这一下的力道并不大，无奈两人都已精疲力尽，也是猝不及防。阿紫便从乔峰怀中脱了出来，直向下落去。阿紫吓的大叫：姐夫姐夫。乔峰也是大吃一惊，喊到：阿紫。并立即松开双脚，想要抓住阿紫。可终究是慢了一步，未能及时抓住阿紫。所幸此时离地面不过一丈来高，摔下去也无大碍。阿紫连连惊呼，并且声音在急速的远去，越来越低。乔峰急忙下到地面，拨开枝叶一看，地下出现一个长约两尺，宽约一尺五的椭圆形洞口，阿紫是正好落入洞中。 乔峰也顾不得洞里有什么危险，赶忙跳入洞中。这时阿紫呼唤的声音又清晰的传来：姐夫姐夫。 洞高不足两米，洞内走势是倾斜向下，而且倾斜的幅度很大，人在里面根本无法正常行走。乔峰这才明白，为何阿紫落入洞里声音便远去，应该是阿紫收势不住，顺着斜坡滚了下去。放眼望去，整个洞内更像是一个圆形通道，直径始终保持在两米左右。通道四周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大小不一的晶体，有的拳头般大小，有的只指头般大小，发着微弱的光芒。由于通道空间狭小，乔峰无法跳跃或施展轻功，也只得卧着身子，朝下滑去。一边大声喊到：阿紫别怕，姐夫来了。 乔峰一直向下滑了半个多时辰，却始终追不上阿紫。阿紫的喊声也是越来越弱，乔峰那是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若是在平地上他还可以奋力急追，可在这狭小的通道内，那是半点办法也没有。顺势下滑，虽然有晶体阻挡，可比起亦步亦趋那是快的多。向下滑了有一注香时间，阿紫呼唤的声音陡然提高，跟着便戛然而止。 乔峰大惊，不知道阿紫出了什么变故，连忙高声呼喊，却无应答。他顾不得疼痛，两手助力向下急速滑去，来到了声音消失处。在这里通道一分为二，出现了两条大小相同的通道，左右分开，不过却依然是倾斜向下。乔峰在岔道处停了下来，不知道该走那边。 乔峰知道多想无用，想的越久离着阿紫也就越远。于是干脆把心一横，从左边继续往下滑去。 乔峰一边双手撑地加速下滑，一边高声呼喊阿紫，却始终没有回应。乔峰估计可能选错通道了，应该走右边那条。他停下来，想返回岔道处，重新走右边那条去寻找阿紫。只是这通道倾斜度实在太大，几近垂直。想要往上攀爬，当真是举步维艰呐。 乔峰所受剑伤本就很重，加上这一路折腾，已经是精疲力竭。而这通道也不知是天然的还是人为的，四周晶体都十分光滑，在这里就如同顺水推舟，既不能后退，亦不能原地长久停留。乔峰尝试了几次攀附着晶体，用壁虎功往上攀爬，可那些晶体实在是滑不溜手，乔峰力不从心。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心想通道是分了两条，可应该还是通向一个地方吧。现在只好是等到了地面再去找寻阿紫了。 乔峰这一放松下来，那种虚弱，疲惫，痛疼感是接踵而来。他不再控制身体，任其自然下滑，开始运功疗伤。 由于胸前受到剑创，真气运行到这里即受到阻碍，只能是一点点的通过，慢慢恢复。等到剑伤完全恢复，真气充沛，精神饱满。已经不知是过了多少时间，乔峰感觉到极其饥饿，可这狭小的通道内，哪有吃食？放眼望去皆是那种透明晶体，看上去就像是树木分泌的结晶。乔峰用力掰下核桃大小一块，打量一翻，确认无毒后，最终还是放入口中。也不难嚼，只是无味，咽入肚中也能稍解饥饿。 乔峰一连吃了五个拳头般大的晶体，这才感觉饱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全身肿胀之感，原来那晶体入腹后，化为气体，在他体内游走不散。乔峰直到此时才觉察到，这通道里四处封闭，不知道空气是从何而来。并且与外面的的截然不同。呼吸一口，那是怡人心脾，练功速度也比以往提升数倍不止。待他伤势痊愈，功力也不禁大增。 乔峰吃下晶体后，化成的气体，他运用内功心法，居然可以导为真气。再将真气运行一周，使内力更加的醇厚，筋脉穴位更加的宽大坚实凝练。 这之后乔峰也不管饿是不饿，晶体提炼消耗完毕就再吃几块，继续练功，化气体为真气，再经过筋脉穴位运行几个大周天，转成内力。如此日复一日，也不知是过了十天，一个月还是半年。乔峰全身所有穴位筋脉已经全部融会贯通，筋脉宽大数倍有余，内力之深当真是冠古绝今。他感觉要是此时对上那少林的扫地神僧，大可一战，赢面至少八分。 乔峰此时再要修炼，那些晶体已不能全部为他所用，十之八九终是要溢出体外，仿佛是内力修为已达极致。于是乔峰不再修炼，专注于眼前的情形来，下潜了这么久，通道的境况内与刚入洞时没什么两样，并且依旧看不见尽头。现在想回转已经不可能，下滑的速度比往上攀爬的速度快了何止百倍？也就是说，往下滑落一天的距离，需要百天才能爬上去。他已经不知下行了多少时日，恐怕穷其一生也爬不这通道了。再说他还要去找阿紫，回去是不可能的。 又坚持下滑了一段时间，乔峰渐感不耐，眼睛里有血丝。他试着掌劈洞壁，想破壁而出，却只是把那些晶体劈的四下纷飞，而通道却是丝毫无损。每劈一掌，乔峰眼里的血丝就多出一分。一连劈出三十余掌，乔峰双眼血红，手掌皮开肉绽。不过此时他早已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阿紫，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一切，这是将要走火入魔之兆。 幸好灵台有一缕意识不灭，知道这样下去终究是要魔怔。乔峰强迫自己安静下来，闭上眼睛，恢复体力。可这狭小的空间实在太过压抑，一睁眼便是那无尽的发着微弱光芒的晶体。又下滑了不知多少时日，乔峰那最后一丝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起来。乔峰又变的狂躁不安，抬起手掌拍向洞壁，大声嘶吼着，眼前的光亮也慢慢的变成血红色，看来走火入魔就在顷刻之间。 就在乔峰拍出第三掌，把持不住将要发疯时，忽然脚下一空，跟着眼前一亮，没成想就在这危急关头，他已经出了那无尽的通道。这一下变故让乔峰清醒不少。再向下一看，乔峰顿时完全清醒过来，因为脚下空无一物，他正从高空中摔向地面。从几十丈高的地方摔下去，那是只有粉身碎骨的份。乔峰心中纳闷，自己是一直向下滑落了数月，甚至有可能是几年时间，最后怎么还是从高空中跌落下去？那自己到底是下潜了多远？ 只不过乔峰现在可无暇想这些，眼看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他也瞧的真切，下面似乎是一片森林。只是树木不大，并且两树间隔最少十丈，他下坠的地方正好是两树之间的空地。 在其中一颗树下还坐着两个人，一是白发老者，一是黑发中年。乔峰想要故技重施，强行把身体挪到树上，却无从借力。当时从雁门关上坠下，他是借助阿紫的身体用力，这才能挪动了一些距离。可此时哪有地方可借？眼看距离地面不足十丈，马上就是脑浆迸裂的下场。就在此时，地下中年忽然站了起来，伸手冲着乔峰遥遥一握。乔峰挥舞的双手顿时动弹不得，不只是双手动惮不得，整个身体都被定住，内力也不能运转。就连那快速下坠的力道都仿佛被定住一般，然后乔峰犹如纸片慢慢的往下飘落。 这时旁边老者仰天赞到：“戚兄好手段，‘禁锢之力’，果然是名不虚传！”被称为戚兄那人看着慢慢飘落的乔峰，却叹道：“唉，还差的远，远的很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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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天地牢笼 乔峰一个翻身，轻轻落地，然后跨前一步，冲二人拱手点头致意，对戚姓大汉说道：“多谢前辈出手搭救。”乔峰这才注意到，大汉原本乌黑的头发，就在这顷刻间却变的苍白如雪。不仅是头发由黑变白，连面容也从中年大汉变成了垂垂老者，好似一下子苍老了数百年。乔峰知道大汉的这种变故，一定和刚才搭救自己那一掌有关，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用尽力气。当下不由歉疚的说道：“前辈大恩，乔某没齿难忘！” 戚姓大汉尚未回答，旁边老者淡淡的说道：“‘笑面人屠’戚无忧，杀人，救人全凭一心，那也是用不着谢的。” 戚无忧瞪了老者一眼：“聂老怪你了别瞎说。”然后又凑到乔峰面前，嘻嘻笑着，说：“当然，你一定要好好感谢我，你要明白，刚才这一掌之力，可是花了我两百年的光阴。” 乔峰听老者说大汉外号叫‘笑面人屠’，自己却并未听说过，江湖上似乎也没有这号人物，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不过乔峰也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单是戚无忧刚才那一握，便卸了他下坠的千斤力道，乔峰自问办不到。时间恐怕也无人能够办到，那非人力可为。即使是被誉为江湖第一人的扫地神僧，怕也是不能。这种隔空一握便禁锢了别人的劲道，此种手段可以说是已经超出了乔峰的认知。 乔峰虽然不知道戚无忧说的耗费两百年光阴是怎么回事，可现下他心中挂念阿紫，也无心多问。拱手对戚无忧说道：“救命大恩，他日有缘，定当补报！” 听了乔峰的话，戚无忧奇怪的看了眼乔峰，又回头与那聂老怪对望一眼，接着慢慢退回树边坐了下来。两人霎时间神情变的落寞萧瑟。乔峰大为奇怪，自己不过是说了句救命之恩日后再报，不知二人何以如此？遂问道：“两位前辈这是？” 戚无忧与聂老怪仍是没有反应，神色落寞。乔峰忧心阿紫，接着又问：“两位前辈可曾见到一位姑娘？扎着马尾，身穿紫色衣衫？”乔峰用手比划了一下阿紫的身高。 戚无忧与聂老怪再次对望一眼，聂老怪上下打量着乔峰，却不说话。乔峰等了一会，见二人并不应答，心想还是找寻阿紫要紧。既已知道对方外号，总是能打听的到。救命大恩，只好日后再图回报了。他冲二人一拱手，告罪一声：“乔某急于找人，便先行告辞。得罪！”说完转身离去。刚走出两步，身后风声涌动，乔峰豁然转身，只见聂老怪仍旧端坐不动，右手五指虚张挥舞，左手跟着摆动。接着乔峰面前凭空出现一只巨鸟，慢慢凝聚成型。巨鸟双翼展开，长达数十米，鸟身长度超过十米。尤其是那鸟嘴，长逾三尺，锋利且尖锐。 巨鸟一经成型便挥动翅膀朝乔峰飞来，翅膀扇起的狂风把两边树木吹的东倒西歪，卷起满地尘埃吹向乔峰。巨鸟来势凶猛，距离又近，乔峰无暇考虑，右手劈空掌拍出，正中鸟腹。乔峰的劈空掌力那是何等厉害，当日少室山上距离更远，三掌从丁春秋手中救下阿紫，劈的丁春秋气血翻涌，无暇他顾。如今经过通道里长时间的晶体辅助修炼，内劲那是有了长足进步，与当日少室山上比起来，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尽管乔峰这一掌只用了三成力道，可比起之前的全力而为也是只强不弱。不过击在巨鸟身上，非但未能伤到巨鸟，甚至都未撼动巨鸟分毫。 巨鸟来势不减，前喙直指乔峰额头。乔峰来不及惊诧，双掌齐出，这一下是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却依旧未能阻止巨鸟扑击而来，巨鸟前喙离他额头已不足一尺。乔峰只得闪身避过，巨鸟双翅前伸，圈住乔峰。乔峰顺势来到巨鸟腹下，再次推出双掌，击在巨鸟腹部。只感觉如击精钢，自己这排山倒海的掌力非但没伤到巨鸟，连它的身体也没推开一丝，反而震的自己双手作痛。乔峰这才大吃一惊，他亲眼见到这巨鸟是老者幻化出来的，以为老者用的不过是旁门左道，幻象之术。没想到这巨鸟不但有形有质，体如金刚，攻击还十分犀利。 乔峰全力一掌未能撼动巨鸟，反而为巨鸟三指巨爪擒住，巨鸟力大无比，单掌握住乔峰，以乔峰的内劲修为也难以动弹。那巨鸟弯下脑袋，前喙对着乔峰脑门琢来。乔峰避无可避，心中不禁叹到：想不到我乔峰英雄一世，最后却死于这畜牲口中。巨鸟前喙已经抵近乔峰左脸，锋利的喙尖已刺穿脸颊皮肤。乔峰以为必死无疑，神色坦然，心中唯一念想就是不知阿紫现今怎么样。就在这时，乔峰感觉身体陡然一轻，巨鸟已经松开了他，跟着身体慢慢虚幻，最后化为气体飘散。 乔峰身形未稳，只听那聂老怪喃喃自语道：“却原来只是个气力境，难怪不知所以。”待到满天尘埃落定，戚无忧冲着聂老怪竖起拇指，赞道：“不愧是‘圣力天尊’，这一手‘灵力化形’千变万化，想不到连那食天髓也能信手拈来，厉害厉害！” 乔峰这才明白，原来那聂老怪是在试探自己的武功修为。乔峰心下惭愧，他一直自诩勇猛过人，没想到今日却被一只巨鸟打的毫无反手之力。并且这巨鸟还只是那聂老怪随手幻化出来的，那这聂老怪到底是什么样的修为？莫不是仙人？难道这世间会有仙人存在？ 戚无忧称那巨鸟为食天髓，自己生平从未见过，就连食天髓这名字也是第一次听说。想必这食天髓是一种凶禽猛兽，有些特殊技能。乔峰忧急阿紫，没时间去想这些。他想跟二人招呼一声，寻找阿紫要紧。乔峰拍了拍身上灰尘，走到两人面前。却发现那聂老怪也像是老了几分，想起刚刚戚无忧说的，为了救他耗费了两百光阴。难道这聂老怪为了探自己修为也耗去了两百年光阴？可这样做他又图的什么？ 乔峰无暇考虑，也没心思多想。他只想尽快找到阿紫，阿紫双眼已盲，又有伤在身，也不知如今怎样。不找到阿紫，乔峰如何能心安？他再次冲着二人拱手说道：“乔某真的还有急事，不能多加耽搁，就此别过。”戚无忧摆摆手，嬉笑着说：“去吧去吧。”聂老怪则闭上眼睛，不理会乔峰。乔峰转身离去，这次背后再无动静。 这里的树木不仅大小相同，连每颗树之间的距离也相差无几。地下是白白的尘埃，天上是灰蒙蒙一片，放眼望去，非灰即白，连树木都被渲染成了灰白色。乔峰辨不清东南西北，只认准一个方向朝前快步疾行。约莫走了十多里，并没有发现阿紫，却赫然出现一堵墙。走近一看，再用手触摸着，感觉这墙壁与之前通道内的墙壁差不多，无论是质地还是颜色，几乎一样。包括上面长满的晶体也类似，只不过更大。乔峰掰下一块晶体，看上去更晶莹剔透。乔峰深吸一口气，发现空气都与通道内的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通道内的空气里有三分别样物质，能用于修炼，增强内力。而这里，空气中的别样气体却有七分。 乔峰思索一番，决定先顺着墙壁往右手边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停下，后退两步，盯着墙壁上的一块痕迹。他记得那是他从墙上辦下晶体的痕迹，为了确定他是又回到了原点，乔峰从墙壁上辦下一大片晶体，记住那些崭新的印记，然后从左边反方向沿墙行走。一连三次，只要是绕墙行走，最终会回到这个地方。这下乔峰确信无疑，这个森林是封闭的，整个墙体就是个圆形。他按照自己的脚程估算，整个墙体长度总有数百公里。 这里没有日升月落，永远的白灰两色，此外别无他物，甚至连时间也不会有。乔峰不知花了多久，搜遍了树林里的每一个角落，始终没有阿紫半点信息。乔峰不死心，来来回回搜了不下五遍，却哪有阿紫的身影？期间数次路过戚无忧与聂老怪身旁，聂老怪始终闭目养神，而戚无忧每次见到乔峰，既不劝止，也不阻碍。就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乔峰，眼神满是戏谑。 乔峰再次路过二人时，便停了下来，走到戚无忧身前拱手问道：“敢问前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似乎是个封闭的空间。为何除了两位前辈，一个人影都没有？”戚无忧冲乔峰招招手，又拍拍身边的白色土地，笑着说：“来来来，坐这里。”乔峰依言坐下，戚无忧继续说道：“我为什么没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呢，就是怕你知道了会发疯，于是就先让你自己探索一翻。” “前辈放心，但讲无妨。” “那你可坐好了。” “请讲。” “这整个森林方圆几十里，不要说人影，怕是连只虫子也不会找不到。”说到这里戚无忧嘻嘻哈哈的神情消失不见，转而变的黯然，语调也低沉起来：“因为这里是天牢，有进无出，有死无生！” 聂老怪依旧闭着双眼，接着说道：“否则以‘笑面人屠’的为人，又岂肯舍却两百年光阴来救你？他纯粹是无聊，救你是为了多个伴，所以我说用不着谢他。‘笑面人屠’也从来不需要别人感谢！” 戚无忧又恢复了那种嘻哈本性，笑着对乔峰说：“别听聂老怪乱讲，谢还是要谢的，只是要按照我的方式来。”戚无忧顿了下，继续说道：“这里虽然是有进无出，不过想要进来也非易事，没有翻江倒海、通天彻地之能，是不配被关进这天地牢笼的。” “所以聂前辈才要试试我武功修为？”乔峰这下对聂老怪与戚无忧的奇怪行径算是有所了解，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说日后补报，二人都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按照戚无忧的说法，这既然是天牢，有进无出，有死无生，那还有什么日后，又何谈补报？！ “不错，否则聂老怪吃饱撑得，耗费百年光阴陪你玩耍？”戚无忧指着地下白色尘土，叹道：“虽然百年光阴不过是苟延残喘，最终也只会是这皑皑白骨中的几粒尘埃，可也总是多了那么一丝希望。” 乔峰大吃一惊，看着面前细如粉末的白色灰尘，问道：“前辈你说这些都是人骨所化？” “不然你以为那是什么？” “人骨被风化成糜粉，这得需要多长时间？还有这方圆几十里范围皆是被这种尘土覆盖，难道都是人骨？” “风化？”戚无忧嗤笑一声：“这里有风么？若不是人骨，何来的光亮？” “不是风化，何以会如此？”乔峰不能理解，若不是风化，人的骨头怎么会化成尘埃？ 戚无忧不答反问：“你以为这天牢，就只是把人困住么？” 乔峰四下打量着眼前的森林，他在搜寻阿紫的时候，认真的观看了每一个角落，整个墙壁浑然天成，没有任何缝隙。其它地方也没有出口，这确实是个牢笼，不过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不知道戚无忧缘何对这里深感忌惮。 聂天行这时睁开眼睛，看着乔峰好奇的问道：“其实我们都很好奇，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气力境，是谁会把你拘进这天牢之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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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魔道大枭 当初在雁门关外，乔峰为了寻找真相，也曾数次下探崖底，却从未发现那个椭圆形入口。现在回想当日和阿紫坠入洞内情形，其实洞口并不是在崖底，而是崖脚斜坡处。洞口四周皆为树木阻挡住，若不扒开树木是发现不了的。而那些树木都是从通道口处生长出来，就像是树根处萌发的新芽长成的。乔峰现在静下心来一琢磨，通道内壁非金非石，触感柔韧，并不刚硬，那似乎就是一条庞大的树根。若非如此，那么狭长规整的通道，绝非人力可为。若说是天然的，就更无可能。乔峰在通道内虽然不计时日，可他预估最少在里面下行了数月时间。下潜距离当以万里甚至是十万里计，而通道上下始终不变，若是天然的，不可能有这么长且能保持一致。可若说那就是一颗树的根部，实在太过天方夜谭，什么样的树有这般大？就连在神话传说里，也是不曾听说过。 因为通道是一直向下，且坡度较大，中间没有任何的迂回往复，说明这幽闭的天牢早已离开大宋境内几万乃至几十万里。乔峰确信自己已经来到了域外之地，或者干脆说来到了一处奇异的地方。因此聂老怪问他是如何进了这天牢的，这那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乔峰心想，对方或许都不知道大宋处于何地。于是便反问二人：“你们可曾听过大宋？”果不其然，戚无忧与聂老怪两人面面相觑，而后戚无忧反问乔峰：“这是什么能耐？”乔峰一笑，没有回答戚无忧，手指天空却对聂老怪说：“我是从天上掉下来，而不是被什么人给拘进来的。” 乔峰不待两人再问，接着抢先问道：“两位前辈手段非凡，世间罕有，难道还是被人囚在此处的？”乔峰是怕两人追问他怎么掉下来的，从哪里掉下来的？他们连大宋都不知道，乔峰如何能解释清楚？ “嘿嘿，”戚无忧冷笑一声说道：“手段非凡原也不错，只是要看跟谁比较。对你来说我们可能是高山仰止的存在，但也有让我们望尘莫及的人。若非被人囚禁于此，谁会自钻牢笼，愿化白骨尘埃？” 乔峰见识了戚无忧的禁锢之力和聂老怪的灵力化形，这绝对已经是跳出了凡人的境界，直如仙人无异，他想象不出还会有什么样的神通手段能制住两人。 他刚要询问，却听聂老怪指着上面问他：“你果真是自己从上面掉下来的？那你又从何处而来？”乔峰心想这个问题还是避不过，听那戚无忧的意思，这天牢囚禁的都非常人，而显然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一般人而已。乔峰暗暗苦笑一声：当初无论在大宋或契丹，抑或是西夏和大理，自己都是威名赫赫，到了这里居然会被人看不起！不过他没有回答聂老怪，乔峰听到他再次提到天上，内心一动，说道：“两位前辈，这天牢四周我细细查看过了，确无出路。不过既然能进的来，就一定能出的去，说不定出口便在这天上。”说着抬头看向上面，随即一叹，这么高，就算真有出口，无处借力上不去，也是枉然。 聂老怪看出乔峰的疑虑，遂走到乔峰身边，也不搭话，伸手在乔峰腋下一抄，不见他有何动作，托住乔峰胳膊便冉冉升起。 戚无忧说被关进这天牢的都有通天彻地之能，乔峰已有心里准备，可见到聂老怪可以凭空飞行，还是忍不住吃惊不已。幸好乔峰生性沉稳，丝毫不怯，任由聂老怪带着他飞抵空中。来到那片灰蒙蒙的穹顶下。这才看清，哪里是什么天空苍穹，不过也是一面牢壁，与天牢四周的牢壁颜色、质地都一样，上面也是爬满了白色晶体。而且整个面壁也是水平，并无凹凸坑洼。两人抵近飞行，绕了一大圈，乔峰认真观看，整个面壁也是没有丝毫痕迹，哪有什么出口！ 两人落地后，聂老怪又退回原地坐下，闭目不语。一切已经无需多言，戚无忧与聂老怪肯定早已查过这里所有地方，若真是有出口，恐怕二人已经桃之夭夭了。 乔峰很是奇怪，既然并无痕迹，可自己又是怎么下来的？随即想到阿紫，为何却没落入这天牢之中？难不成是通道分向了两个地方，阿紫落在了别处？其实乔峰一路下滑，也是遇到过诸多分叉，但他心无旁骛，坚持一路向下，就是想尽快找到阿紫。这才落入这天牢之中，却不知阿紫她现今何处，是否还活着？即便是活着，她双眼已盲，行动不便，怕是也要遭受许多苦难。 乔峰黯然不语，在戚无忧身边坐下。戚无忧以为乔峰是为没找到出路而烦恼，遂说道：“嘿嘿，你也无需愁闷，临死之前能认识我‘笑面人屠’，尤其是聂老怪，此生已然不枉。” 乔峰正在念着阿紫，想起阿朱，心中暗自恼恨，自己此生最亲密的两个女人，都不能护她们周全，实在枉为男人，还说什么英雄气概？！因此没在意戚无忧说什么。之前聂老怪向乔峰介绍过他‘笑面人屠’戚无忧的名号。其时乔峰毫无反应，就如同听到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在戚无忧看来，乔峰这是无视于他。他心想，‘笑面人屠’的绰号岂是泛泛之辈？说是恶名昭著，令人闻风丧胆亦不为过，可乔峰却不以为意。那时戚无忧就心中有气，只是不曾表露。 现在见乔峰又不理会自己，以为他是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于是拍着乔峰胳膊，脸上笑容堆的更欢了，问乔峰：“你叫什么名字？”乔峰被戚无忧拍的回过神来，一拱手，说：“在下乔峰。” 戚无忧笑容更盛了，一指聂老怪，再次问道：“你可曾听过聂天行这个名头？” 乔峰不善作伪，直言不讳的说：“在下孤陋寡闻，倒不曾听说过。” “哈哈，”戚无忧笑道：“好小子，我‘笑面人屠’的名号不够响亮，没听说过也就罢了。想不到连魔域之主，‘圣力天尊’的名头也不放在心上。”戚无忧说完，气势陡然一变，浑身充满萧杀气息。乔峰何等机警，赶忙站了起来，全神戒备。便在此时，聂天行睁开双眼，看着戚无忧淡淡的说道：“老妖怪，喜恶全在你一念之间，长日漫漫，不要后悔才好。”聂天行用的是喜恶，而不是善恶，其间可是大有讲究的。 皆因一个喜字，而非善字，戚无忧的萧杀之气才慢慢散去。乔峰满脸疑惑的看着戚无忧，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于他，居然对自己起了杀心。乔峰很清楚，若真是动起手来，慢说其它手段，仅以戚无忧的禁锢之力，自己就绝难幸免。 聂天行看出乔峰的心思，又闭上眼睛，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笑面人屠’喜怒无常，杀人只凭喜好，不问情由。当他笑容浓郁之际，便是他动手杀人之时。因此得了个‘笑面人屠’的外号，当真是恶名远播，你却说未曾听过，还如此漫不经心。若是因此而殒命，却也死的不冤。”聂天行一席话算是解释了为何戚无忧忽然动怒，也说明了他的为人。 乔峰哭笑不得，这戚无忧还真如聂天行所说，喜怒无常。只因别人没听过他的名头便要杀人，看来这化外之地，凡事不可以常理度之。乔峰冲戚无忧拱手一礼，说道：“多谢戚前辈手下留情，乔某实是未曾听过前辈大名，并非有意轻慢前辈。”接着又冲聂天行拱手一礼：“多谢前辈援手。”然后仍旧在戚无忧身旁坐下，不卑不吭，泰然自若。 戚无忧这时黑着脸，说道：“我要杀你，你却来谢我？哼，我最讨厌假情假意之人。”乔峰也不分辨，冲他微微一笑。戚无忧接着说道：“好吧，是我笑面人屠的名号不够响亮，你未曾听过也属正常。”他指着聂天行又问乔峰：“那这位‘圣力天尊’，魔域之主，你总该听过吧？”乔峰一生从不撒谎，这种大违本心之事他向来不屑为之。毫不遮掩的回到：“没有。” 戚无忧接着问道：“那魔域听过么？” “没有。” “神惶沙漠呢？” 乔峰依旧摇头：“没有。” 戚无忧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乔峰，摇头道：“‘圣力天尊’聂天行，一手创建魔域，天上地下，谁人不知，那个不晓？你却没听说过，甚至连神惶沙漠也不知道。你这不是孤陋寡闻，是，是，是，”戚无忧一连是了三次，也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来形容，最后脱口说道：“你是刚才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乔峰笑而不语，他是有苦难言，乔峰自己心知肚明，大家都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于这天牢之中首次相见，叫他到如何知道谁是谁？只是乔峰无法分说，戚无忧与聂天行连大宋尚且不知，说了也不过是多费唇舌，定是不信的。 乔峰默然不语，戚无忧语带艳羡的继续说道：“聂老怪为人所熟知，到不仅是因为他创造了魔域，更是他传奇的一生。”聂天行仍是闭着眼睛，轻声道：“老妖怪，往事如烟，还提那些个做甚？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免得叫人听了笑话。” 戚无忧嘻嘻笑着，说：“我说聂老怪，普天之下，谁敢嘲笑于你？再说一遍过往，就相当于你又重新活过一回。长日漫漫，何乐而不为呢？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即便是有，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也早已万事不萦于怀了吧。嘿嘿……，”戚无忧自嘲一笑“可惜我的都是恶事糗事，不想辱人清听，不然我就讲讲我自己的事好了。” 聂天行不答，仿佛气息杳杳。乔峰虽不知这魔域之主到底有多大的神通能耐，但他看的出，那戚无忧不惧怕与他。 戚无忧转过头对乔峰说道：“反正左右无事，我就讲点聂老怪的事给你听，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也省的日后别人问起，你一概不知。”乔峰应到：“好，前辈请讲。”戚无忧指着聂天行，说：“这聂老怪一开始可不叫聂天行，而是叫聂志远，寓意志向远大。可这家伙志向一点也不远大。这世界人人好武，他却只喜欢穿梭于市井小民和商贩之间做生意。虽然赚取了大把的玉珠，成就了不少兄弟，还有情人。可最后却落得个手足相背，妻离子散的下场。”戚无忧顿了顿，继续说道：“于是他开始愤而学武，并改名聂天行，说是要逆天而行，篡天改命。不过人家都是三岁扎基，四岁打拳。他到好，年过半百才开始习武。只是不曾想到，他这一练武可不得了，居然是天赋异禀。愣是凭借一套打神拳和一套劈神掌，从凡武到灵武，打遍天下，罕有敌手。最后进入仙武，如今离神武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唉，不过这一步怕是永远跨不过去了。”戚无忧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心情有些低落。想到在这天牢之中，慢说跨不过去，即使跨过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要老死此地！ 戚无忧收拾了一下心情，恢复笑容，接着说：“你知道聂老怪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事是什么？” 乔峰摇头回到：“在下不知。” “嘿嘿，这……”戚无忧话未说完，却见穹顶裂开，闪出一人，朝着三人头顶落下，位置与当时乔峰跌下时一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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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千古一仆 乔峰见穹顶上落下一人，霍的站起，来到那人下方。心想莫不是阿紫？可那人并不似他当初那样急速下坠，而是头上脚下，犹如凌空虚渡，信步走来。乔峰一直看着那人漫步到自己面前，再轻轻落在身边。这才看清，原来是一老者，身材廋小，只及乔峰肩头。乔峰冲老者微微点头，老者也深深的看了乔峰一眼，似乎大有深意，然后朝聂天行走去。走至聂天行面前三米处停下，弯腰躬身，低眉顺目的叫了句：“掌柜的！” 聂天行早已知道这天牢之中又添一人，只当又是一个被人拘进来的等死之辈。却没成想那人径自来到自己面前，还叫他掌柜的。这一声掌柜的让他陷入到了久远的记忆中，也不知多少年了，没有人这么叫过他。过了老大一会，聂天行才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老者。只是那眼神依旧空洞呆滞，仿佛在回想着什么。老者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候着，并不打扰聂天行。戚无忧看看聂天行，再看看老者，那老者好像认得聂天行，而聂天行似乎一时之间记不起他是谁。戚无忧也没言语。 又过了一会，聂天行的眼神才慢慢聚焦，盯着老者问道：“你是莫问？” 老者应到：“正是小石头，唉，如今应该说是老石头了。” 聂天行点点头，说：“有近两千年没见了吧？想不到你我还有重逢之日，更想不到的是在这牢笼里。” “是两千零八十二年又四十九天。” “嗯，”聂天行咧嘴微微一笑：“你到记得清楚。”接着又淡淡问道：“不知魔域如今怎样了，还存在吗？” “魔域一切安好。” “哦？”聂天行有些差异，问道：“如今谁为魔主？” “是少主。” “霄儿？” “正是。” “这，这，”聂天行竟然口吃起来，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惊诧，问道：“是谁人在背后扶助霄儿？” “回掌柜的，正是老奴！” “你，你……”戚无忧与乔峰很是奇怪，不知为何老者的每句话似乎都很让聂天行吃惊，且一句比一句更甚。 聂天行最终没有再说下去，他转念一想，能来这天牢的，皆非泛泛之辈，自是有些本事。即便是眼前这个他曾经瞧不上眼的小石头，说不定在与自己分别后，学了一身别样本领。于是问道：“你是被何人拘进来的？” “夜南天。” “鬼主？幽冥王夜南天？他，他，他为何抓你？” 莫问一直是微低着头垂手站立，完全的奴仆姿态，看上去就是个猥琐的小老头。只是他每句话都要惊的聂天行不自觉的口吃起来，夜南天三字一出口，就连戚无忧脸上都有着愕然之色。只有乔峰不知那夜南天是何许人也，因此没有多大触动。 莫问仍旧语调低缓，慢慢说道：“回掌柜的，掌柜的六百多年前消失，如同人间蒸发后。我是在百多年前才听说了此事，那时都在传掌柜的是被人拘进了天牢。于是我就多方打听天牢所在，想来看看能否救掌柜出这牢笼。我自己也跑遍了八荒九地，却始终没有得到关于天牢的任何信息。于是，我便做了三件事。” “你做了那三件事？会让幽冥王亲自出手拘你！”这是戚无忧问的，他似乎对莫问为何被幽冥王所拘，有很大兴趣。 莫问转头冲戚无忧回到：“回戚先生，幽冥王拘我，只为一件事，而非三件。”莫问说着又面对聂天行，继续道：“十多年前，我惊闻魔域发生动乱，便去了趟魔域。那些人听说掌柜的是被拘进了天牢，想着掌柜的是必死无疑，早有争夺魔主之心。不过慑于掌柜的余威，一直不敢妄动。等了几百年始终不见掌柜的现身，他们以为掌柜的已然毙命，终于按耐不住发难了。我赶到‘神惶大殿’时，少主已被人按在地下，曲直两兄弟正往高台上的椅子走去。我知道多说无益，他们又不认得我是谁？！便主动出手，与两人斗了起来。经过一番激战，这才擒住二人，救下少主，并扶助少主当了魔主。我怕曲直两人会再次捣乱，便将两二人囚禁了起来。” “切，”聂天行尚未说话，戚无忧嗤笑一声，对莫问说道：“吹什么大气，曲直二怪即便单个对上了你家主人，那也是不遑多让。何况那曲中求与直中取虽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二人心意相通，另有有一套合击之术，即便聂老怪对上都要退避三舍，就你还擒住二人，囚禁起来？” 莫问也不分辨，回答说：“戚先生说的是。”其实戚无忧的话也正是聂天行想说的，不过戚无忧说出来了，他也没有必要再讲。于是说道：“霄儿修为低微，即便有你扶助他做了魔主。但不足以震慑那些牛鬼蛇神，你一走怕是又要霍乱丛生。” 莫问答到：“正是有鉴如此，所以我又做了第二件事。” 戚无忧又嗤笑一声，说：“什么事？我看你还能吹出什么花来。” “不敢。”每次戚无忧说话，莫问都要转头回答，然后再面对聂天行，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少主修为不足以服众，我又要寻找掌柜的，又不能长时间呆在魔域，稳妥的办法就是提升少主的修为。于是我就去了趟鬼域，破了夜冥的‘万鬼噬魂’大阵，取了‘九幽之水’，助少爷提升到了念力境，并将修为稳固了下来，这才离开。” 莫问话音刚落，戚无忧霍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右掌推出，跟着五指虚张，想要握掌成拳。 乔峰就站在戚无忧身边，在戚无忧抬掌时，明显感觉到周边气流涌动。自己身体渐感僵硬，真气运行不畅。知道是戚无忧又使出了他的绝技‘禁锢之力’，为避免被波及，赶忙后退了数十丈。 那莫问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戚无忧，语调仍旧轻缓，叫到：“戚先生息怒，戚先生饶命。”一边说着，一边左打一拳，右拍一掌，间或踢出一脚。霎那间戚无忧推出的劲力在莫问周身堆成一堵圆形墙壁，离着莫问有三尺距离，那禁锢之力始终挨不到莫问身上。戚无忧把灵力催到极致，本就雪白的头发更加的苍白，那本来还算红润的脸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而他虚张的五指却始终难以握成拳。 乔峰发现那莫问在说话时，一直低眉顺目，就是个小老头模样。可这一转身动起手来，刹那间气势凛然。也不见他有何特殊手段，只是拳打脚踢间，把戚无忧推过来的‘禁锢之力’尽数拒在三尺外。那堵气流劲力形成的圆形墙壁，也越来越变的实质化。而莫问原本乌黑的头发也染上了点点灰丝。乔峰很是奇怪，为何动手的两人都在急速老去？一掌耗费两百年光阴到底是何意思？他想有机会还是问下聂天行为好。免得一不小心便着了道儿，他可没有两百年光阴来虚度。 聂天行对于莫问的话也是多有不信，所以没有阻止戚无忧出手，他也想看看莫问到底有何本领。这时见莫问能抵挡住戚无忧的‘禁锢之力’，似乎还游刃有余。当下便信了莫问的话，相信他所言不虚。便对戚无忧劝解到：“老妖怪，你想死么？敢在这天牢里全力拼斗。天下有本领的人多的去了，你不信不服又能如何？难道还要一个个的去拼过？”戚无忧脸上已经皱纹深陷，听了聂天行的话借机收掌，一屁股坐到地下，有些气喘的说道：“‘禁锢之力’，可禁天，能封地，禁力只是小道尔。待我神功大成之日，再来与你斗过。” 戚无忧一收手，莫问一拳击碎眼前灵力屏障，仍是谦卑的回到：“不敢。”聂天行问他：“‘万鬼噬魂’大阵，万魂为绝阵，千魂是杀阵，百魂算困阵，不知你破的是几魂？” 莫问回到：“万魂。” “魂是何品？” “皆为灵武境！” “嘶。”聂天行倒吸一口凉气，虽不如之前那般惊讶，可表情显得更加难以置信。他没有多说，而是接着问道：“那你做的第三件事又是什么？”莫问的语调一直是不疾不徐，回到：“我帮少爷稳固了修为后，就又去了趟南山，我知道那周之舟是掌柜的一块心结。所以便抓了他，把他与曲直二人一同囚禁了起来。也算是替掌柜的出了口气。” 莫问话音刚落，戚无忧忍不住大骂起来：“放屁，放你妈的臭狗屁。那周之舟是何许人也？定教之主，统御南山，岂是你说抓就能抓的！放屁放屁。”好像是莫问的话刺激到了戚无忧，不停的骂着，状如疯虎。而莫问还是那副低三下四的样子，戚无忧每骂一句放屁，他便回一句戚先生骂的是。戚无忧一连骂了十多句，他便说了十多句：戚先生骂的是。最后戚无忧看着聂天行却指着莫问说：“聂老怪，你说他是不是放屁？”聂天行还没说话，莫问开口了，不过他这次倒不是称：戚先生说的是了。而是说：“戚先生，掌柜的为人好客厚道，还请口下留情。”语调竟然一反常态，变的甚为严厉。 这让戚无忧愣了下，很显然，莫问的意思是你骂他不要紧，说聂天行就不行，哪怕只是一句带有侮辱性的口头禅也不行。也不知是不是骂累了，便真的住了口。本来想讽刺一句，就聂老怪还好客厚道？也哽在喉中。 这时聂天行说道：“你抓了周之舟，即使夜南天不来为难与你，也会有他人来拘你进天牢的。” 莫问回过身正对聂天行，回答说：“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否则又到哪里去找这天牢所在？只有用这个办法被他们拘进来，才能见到掌柜的。” “哦？”聂天行有些讶异：“你是故意要进这天牢的？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是想看看有无可能救掌柜的出去，如若不能，愿与掌柜的一同赴死。” “唉，”聂天行一声叹息：“你又何苦如此？三千年前，我们就已经恩怨两消了。” “对小石头来说，掌柜的只有恩，没有怨。”聂天行沉默不语，戚无忧这时也默不作声。乔峰没有再坐那戚无忧身旁，而是远处看着莫问。他无法评判莫问的举动是愚忠还是愚昧，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有为情，有为义，有为恩，有为仇。不管是哪一种，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此种行为无论好恶如何，都是值得佩服的。 聂天行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问道：“刚才你用的便是打神拳？” “正是掌柜传授的打神拳，还有劈神掌。小石头愚钝，别的也学不来。” 聂天行一怔，说：“想不到打神拳与劈神掌练到极致竟有如此威力。” “在掌柜的面前不值一哂。” “进入圣力境后，我已经很少用这种法门了。对了，”聂天行继续问道：“你是如何得知霄儿需要九幽之水？” “当初我虽然退居山林，可对掌柜的一举一动还是十分留意的。当年你为人追杀，被逼进神惶沙漠，我也曾想过出手相帮。无奈有心无力。如今总算武有所成，为掌柜的事，自是要全命以赴了。” 聂天行慨然一叹，说道：“世事变幻，当真是不可预测。想当年我全力资助那些兄弟修武，可最后一个个叛逃而去。没想到一时的无心之举，却收获大爱。夫复何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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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勇者无惧 乔峰看着莫问从嘴里吐出一物，原本只有指头大小。只是落地便长，呼吸之间就长到了一人多高，却仍不停息，直到有十几丈才停了下来。原来是座塔，数了下一共有十三层。乔峰瞧得十分神奇，欲要询问此为何物。那莫问已经进了塔内，等他出来时，左右手各拿着一个坛子。莫问走到聂天行身边，刚放下坛子，戚无忧‘嗖’的一声窜了过来，拿起一个坛子，问莫问：“里面可是酒？”莫问应到：“正是。”戚无忧转过身去，一巴掌拍掉坛塞，仰头便喝。一口气喝了三大口，这才停了下来，直呼过瘾。莫问又去塔内拿了四只碗出来，路过乔峰时邀请道：“这小爷，若是不嫌弃，就请过来同饮一碗。” 乔峰已经不知时日不识酒味了，听莫问对戚无忧说这是酒时，馋虫早已上脑。只是碍于情面，不好直接开口讨要。既得莫问邀请，哪里还按耐的住？冲着莫问抱拳一礼，说：“不敢！多谢。”不敢是指自己当不起爷的称呼，多谢自是谢莫问的好酒。 乔峰随莫问来到聂天行身边，大家坐在地下，围成一圈。莫问把碗递到戚无忧面前，说：“戚先生，请用碗。”戚无忧这才转过身来，抱着酒坛，不理会那酒碗，而是问道：“这是什么酒？酒香气内敛，外面看上去跟水没什么两样。可喝上一口，浓而不烈，纯正厚重，还有一丝幽香。真是好酒！我也算是遍偿天下琼浆玉液了，却没有喝过这种酒！” 莫问边给几人斟酒边说道：“我去定教时路过万家，闻到一股清香，想到万家是酿酒世家。我就在想，来见掌柜的，好东西没有，这酒无论如何是要带上两坛的。进了酒庄后，适逢一青年女子在带人装酒入坛。我见那酒无色无味，清澈如水。便问那姑娘，这是酒还是水？那姑娘说：当然是酒。见我不信，就舀了一小杯，请我品尝。我虽然不善饮酒，可喝了一口后，也知道这是难得的好酒。便让那姑娘再来一杯，但那姑娘却再也不肯。还说什么：我这百花酒又叫神仙打架，意思就是说，即便是神仙喝了，也要醉的相互打架。常人更是一口便要醉上七天。你老人家偌大年纪，刚才已经喝过一杯，不能再喝了。”莫问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我也不想和一个姑娘家的多说，便提出要买。可那姑娘却说不卖，还说什么这百花酒是用一百种花草外加三种兽血用了十年时间，才制成了二十坛而已，多少玉珠也不卖。我说叫万年出来，我跟他说。那姑娘却笑了，说：这酒可是我酿制的，你找我爷爷也没用。于是我便装醉，那姑娘也不来赶我。我待到他们装坛完毕，便出手抢了就跑。我估计万家现在还在南山里搜索我这盗酒的贼儿。” 莫问说完，戚无忧哈哈笑道：“原来这叫百花酒！哈哈，好，好，老弟干的漂亮。万家自以为势大，绝想不到有人敢上门抢夺。痛快！”也不知他这好 夸莫问做的好，还是夸酒好。戚无忧举起酒坛对大家说：“来，咱们喝，喝。” 乔峰应声举起酒碗冲每个人示意一番：“请，请，请。”然后迫不及待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干。乔峰生性粗矿豪放，加上之前一直都是忙忙碌碌，没有那个闲心和时间，日子也算是清贫，因此他是好酒而不会品酒。他只觉得这什么百花酒入口柔软细腻，远不如之前喝的那些老白酒味烈干涩来的过瘾。 所以无论是聂天行还是戚无忧对百花酒都是赞不绝口，而他一个好字始终没有说出口。他放下酒碗见聂天行与莫问都只是喝了一小口，浅尝即止，就连戚无忧也只是小嘬一口。乔峰略有些不好意思，尴尬一笑。戚无忧眼神不怀好意的瞪着他，莫问则又提起坛子为他斟满。说道：“小爷若是喜欢便多喝些，塔里还有。只不过这酒后来劲很足，一旦醉了，没个三五天怕是醒不了。” 乔峰点头谢道：“多谢老丈提点。” 莫问端起酒碗对聂天行说：“掌柜的，老奴敬你。”聂天行点点头嗯了一声，端起酒碗邀请戚无忧与乔峰同喝。乔峰端起酒碗一口气又是大半碗酒下肚。这倒不是乔峰贪杯，这百花酒对他来说如同喝水，喝着没什么酒劲，他也没想喝那么多。只不过这是习惯使然，他往日喝酒总是大碗，且往往是一口下去就见底。所以他虽然是收着喝，可也去了大半碗。 戚无忧看了眼乔峰酒碗，忽然一个巴掌朝乔峰脸上甩过来，喝到：“你喝的这么快，一会喝完了，我喝什么？” 打脸是最侮辱人的动作，慢说乔峰乃是一代豪杰，就是常人也受不了。乔峰自然伸手挡住。戚无忧又伸脚来踢他小腹，乔峰提前抬腿封住去路。 两人坐在那里过了三招，戚无忧嘻嘻一笑，说：“好小子，还敢还手。”说着放下酒坛，跳了起来。抬起右脚踢向乔峰面门。 第一碗百花酒下肚已经有了一会，加上刚才这一运动，加速酒劲发作。乔峰酒意上涌，想着戚无忧竟然如此无视自己，要打自己耳光。于是也跳了起来避过那一脚，大声喝到：“有何不敢！”戚无忧笑吟吟后退两步，说：“那我就宰了你，免的跟我抢酒喝。”说完嘴巴一张，从里面吐出一物，见天便长，霎那间长至一尺有余。宽也一尺有余，厚不过八分。看上像是一个正方形的铁块，只不过中间空出一块，边宽两寸左右。 乔峰此时醉意已有八分，面对戚无忧怡然不惧，说道：“死则死耳，又有何惧？！”莫问见戚无忧吐出那物，低声惊呼：“劈天尺？！”然后就要站起来，被聂天行按住了。聂天行先是对戚无忧说道：“老妖怪，你已时日无多了吧，还妄想擅动灵力？”接着又对莫问说：“在这里只要不用灵力，纯以肢体之力动手过招，却是无碍。”莫问听了后，又坐了下去，不过眼睛却始终盯着场上二人。 戚无忧也有三分醉意，他听了聂天行的话，嘴巴一张便收了劈天尺。一个跳跃来到乔峰面前，举拳便奔向乔峰胸口。 乔峰原本八分醉意，可一动手，酒意似乎去了两分。他侧身避过，再顺势抬起右脚反踢戚无忧小腹。 乔峰于聂天行的话也听的真切，不敢妄动真气，只凭体力与戚无忧过招。乔峰身体健硕，但凭身材就是孔武有力的型。而那戚无忧虽然身形不及乔峰高大，可身体犹如精钢。两人手掌相触，乔峰总是被震的生疼。不过开始两人你来我往，拳打脚踢，斗了个旗鼓相当。待到三十招一过，乔峰酒意更甚，越加勇猛。也收起了对于戚无忧那些神通的敬畏之心，什么少林拳，罗汉拳，太祖长拳一一使将出来。渐渐的在招式上竟然打的戚无忧毫无反手之力。 戚无忧这时也有七分醉意，似乎忘了自己还有大手段。不然以他的脾气，怎可忍受的了被一个小辈打的没有回手之力？！两人又斗了一会，此时乔峰酒意已经十分，忽然大喝一声：“吃我一掌。”他先是抬起右脚踢戚无忧左肋，跟着拳打戚无忧面门，最后掌拍戚无忧肩头。这一连三招快如闪电，而前面两招皆是虚招，最后这一掌才是实招。戚无忧招式上完全不是对手，加上乔峰一声断喝，已然有些手忙脚乱。堪堪避过一脚一拳，第三掌却再也避不过去。虽然挨上了吃亏的可能反而是乔峰，可这面子丢的不小。正想着要不要出大招，却见乔峰掌至中途，忽然扑通一声摔倒，就此醉了过去。戚无忧忍不住在乔峰小腿上踢 一脚，嘟囔着：“好家伙。”可他精神一松懈，酒劲立马上涌，也跟着醉了过去，扑到在乔峰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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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石破天惊 乔峰醒来时，莫问就坐在他身边。于是顺嘴问道：“老丈，我醉了多久？”可话出口才清醒过来，这里永远的灰白两色，哪有时间记忆？莫问摇摇头：“回小爷，老朽不知。” 乔峰看着聂天行与戚无忧在几十丈开外，两人都在闭眼打坐。他便坐了起来，直到此时他才在心里暗暗喝了声彩：果真是好酒。一般来说，醉酒后都是有症状的，即便是习武之人亦不例外。轻的口干舌燥，重则头痛欲裂，浑身酸软。而这百花酒醉过之后醒来，既没有口干舌燥，更没有头痛欲裂，反而是通体舒泰。 乔峰活动了一下手脚，坐正身子，正色对莫问说道：“老丈你可千万别再这么叫，这让乔峰如何担待的起？老丈还是叫我名字好了。”莫问点点头，遂改口称呼乔峰为小哥。他略有些诧异的问乔峰：“原来小哥姓乔么？我还以为小哥姓萧。”乔峰心下一惊，不知莫问何以知道他原本姓萧。忙问道：“乔某原姓萧，后来改姓乔。不知老丈却何以得知？”乔峰仔细端详着老者，确信此前从来没见过。 莫问慢慢说道：“那日我去定教，在周之舟的后花园内刚制住他。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一彪形大汉，身材样貌与你几乎如出一辙。他见我擒住周之舟，便要上前与我动手，却被周之舟喝住了。而后周之舟对那人说：萧远山，往后我不在教内，你还是去找你的师傅吧。” “什么？”任凭乔峰如何心性沉稳，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不啻于石破天惊。他騰的一下站起来，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无论是莫问说的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还是戚无忧与聂天行所表现出来的手段，乔峰都确信自己已经脱离了原来的那个世界。可自己与阿紫也是机缘巧合，无意中坠入那个奇怪的通道内才来到这里的。可爹爹是怎么来的这里的，难道也是从那个通道？似乎这不大可能，那条通道在斜坡上，即使走近也不易发现。还有他和谁一起来的，怎么认识的周之舟？爹爹竟然还有个师傅，他在少林寺不是已经拜扫地僧为师，皈依我佛了吗？诸多疑问充塞着心头，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要说是莫问诓骗自己，显然是不可能，说的出萧远山这个名字，还说身材样貌与自己无异，那就是真有此事。乔峰拱手问道：“敢问老丈，萧、萧远山他、他可还好？”莫问见了乔峰的表情已然清楚，那萧远山与他必定大有关联。回答说：“回小哥，精气神都很好。” 乔峰听说老爹精气神都很好，这才放下心来。又问道：“老丈可知道那萧、萧远山他师傅是谁？”莫问摇摇头：“我常年居住深山，对外界知之甚少。”言下之意显然是不知道了。 乔峰接着问道：“那定教又是什么样的势力？”莫问奇怪的看了眼乔峰，那意思很明显，像是说你也是深山来的吗？连定教都不知道。不过嘴上却说：“定教是南山众势力之首，而南山又是七大名山之首。不要说那些依附它的势力，光是下属分支教派，教众何止千万。” 乔峰心中又是一惊，如此庞大有名的势力，自己居然不知。难怪莫问那一眼满是疑惑。千万教众，还不算附属势力，这比起一个国家来说，单就人数而言，也是差不离了吧。乔峰心想这老者每说一句话，还真都是让人吃惊不已。 乔峰还想再问，莫问抢先说道：“小哥，我实在所知不多。再说这牢笼之中，多数是出不去的了，问来何用？” 莫问的意思很显然就是说，大家终要死在这里，知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原来莫问在乔峰沉睡的这几天，已经跑遍了天牢的每一个角落。他比乔峰更过分，连每一颗树都不放过。甚至连每一片树叶都几乎翻过来看看，可哪里有出口的痕迹！ “老丈说的是。”乔峰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到，人非草木，岂会无情？不知道便罢了，既知道老爹也在这里，叫自己如何不想了解个清楚？只是他相信莫问知道的确实不多，便没有再问。只是他心里又多出一重心事，除了挂念阿紫外，又担心起老爹来。 乔峰抬头四下张望，想要再找找看，能否找到出口。却见戚无忧朝他走来，并且面上不再是往日那种嘻哈神色，而是神情紧绷，目光有些散乱。乔峰等戚无忧走到面前，正要招呼，却见那戚无忧二话不说，抬拳便打。 乔峰见戚无忧神色不对，没有还手，只是避过。不过戚无忧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紧追着乔峰，拳打脚踢。只是却毫无章法可言，乱打一通，直如市井流氓无异。莫问站起来对乔峰说：“小哥跟我来，戚无忧精神已经有些失常，我们还是暂时避过吧。”乔峰闻言紧跟着莫问向前一阵急奔，回头看不见戚无忧这才停下。 乔峰问道：“老丈，那戚前辈怎么了？” “他是一会好，一会疯。” “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是他寿元许多，抵抗力下降。心智慢慢变得焦虑所致吧。” 乔峰想起戚无忧为救自己耗去两百年光阴，后来为了争强好胜又与莫问一场剧斗，加速了生命流失，以至于才精神失常。乔峰有些歉疚的说道：“都是因为我，戚老前辈才成这样，乔某于心有愧。” “这也怪不得你。”莫问问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天牢很是古怪？好些时候，我明明神完气足，精力充沛，可就是有力使不出来，或者说不想使。”莫问一席话可谓是惊醒梦中人，乔峰何止一次有过这感觉？他明明觉得真气充盈，体力充沛，精神饱满，可就是不想动，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时听莫问也这样说，脱口道：“好像是心气没了一样。” “心气？”莫问喃喃重复一遍，然后像是自言自语道：“什么又是心气呢？”这个问题乔峰回答不上来，只是隐隐有些感觉，但却抓不住。 从这以后，戚无忧像是失心疯般，且情形越来越严重。好的时候就坐在那里闭目打坐，发疯时就找乔峰打斗。乔峰当然避过不理，戚无忧便朝着树木不停的劈击。那树木虽然不是很高大，却任凭戚无忧狂风暴雨般敲击，依旧纹丝不动。 又过了一些时候，戚无忧是完全疯了，人也一下子苍老许多，看上去已经命不久矣。最可怕的就是，这时候聂天行忽然哈哈大笑三声，然后站起来拔腿狂奔。一直持续了最少一柱香时间，聂天行才仿佛才醒悟过来，又做回原地一言不发的调息起来，似乎不记得刚才所为，又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戚无忧疯的很彻底，时而对着树木拳打脚踢，时而对着树木发呆，要么就是绕着一颗树打圈。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笑面人屠’自从疯了以后，竟再没见他笑过。而聂天行发疯奔跑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乔峰与莫问眼睁睁看着二人发疯，却毫无办法。 并且这种发疯的情绪似乎是一种连锁反应，戚无忧传导给了聂天行，而聂天行却在感染着乔峰。 聂天行又一次发疯狂奔，足足持续了数个时辰。乔峰心里一阵恍惚，有种摇跟他一起奔跑的冲动。幸好他性格坚毅，这才忍住没动。不过乔峰明白，自己怕是也支持不了多久，心里不禁念叨着：爹爹你在哪里？阿紫你如今过的怎么样，还活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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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魔主往事 乔峰看着爬到树上的聂天行，眼睛渐渐变的迷离。莫问就在乔峰身边，他见乔峰情形不对，猛的合身向乔峰撞来，乔峰闪身避开。莫问紧随其后，掌击乔峰前胸。可他未等招式用老，忽的转身背对乔峰左脚反撩，直奔乔峰下阴。乔峰抬脚刚要招架，可他招式只使了一半，那莫问又已一个转身到了侧面，膝盖顶向乔峰大腿。 第一招乔峰是在要疯未疯之间本能的应对，第二招乔峰已经能自主反应，三招一过，乔峰完全清醒过来。莫问就是用这种方式来阻止乔峰将要发疯，他用的正是打神拳。而打神拳确实神妙无方，秘诀也就八个字，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可要做到这点必须要达到忘形忘意，甚至是忘物忘我的境界。只是做到这点殊为不易，比如说别人一拳打来，可能要断你八根肋骨。常人谁能无动于衷？要么格挡，要么闪避，总之着力点就是不让对方伤到自己。可无论是阻挡或闪避，亦或是以攻为守，以进为退，都难免会陷入到对手的节奏里。但打神拳不一样，讲究的就是不按对手的方式来打斗，你若想要断我八根肋骨，那我就卸你一条臂膀；你若想要想刺我一剑，那我就砍你两刀。所以打神拳有时候拼的就是狠，可有时候又讲究的是灵动，而更多时候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总之关键就一点，不按对方套路来，不让敌手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不给对手有考虑应对的时间。所以往往打神拳一出，对手的武功修为就可能自动会被削弱两分。 只是要把打神拳练到极致，却非常人所能，这与天赋无关，而是性格使然。也只有莫问这种心思单纯，生性淡然，不为外物所动，不为生死所累的人，才能练到极致。这也是为什么他能青出于蓝，反而比聂天行练的更好的原因。 人都有求知欲，好奇心。武学高手也不例外，碰到一套新奇的武功，总是想一窥究竟。乔峰亦是如此，他见莫问的打神拳总是能做到出其不意，以他对敌经验之丰富都应接不暇，总是被莫问钳制住，便专注于和莫问的打斗里，让他暂时忘记了一切，不至于疯掉。可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开始三五招就能让乔峰瞬间清醒，慢慢的需要十数招，接着是要半个时辰，直至最后只要停手，乔峰要么眼光呆滞，要么怒目圆睁。随时有收势不住，疯掉的危险。 聂天行又一次跑了一大圈后，接着爬了数十颗树，这才清醒过来。然后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回去打坐调息，而是对着正在打斗的莫问喊到：“小石头你过来。”这才坐回原地。莫问停手拉着乔峰一起来到聂天行面前，问：“掌柜的有何吩咐？” “坐下说。”聂天行等莫问与乔峰都坐下后，这才继续对莫问说道：“你生性淡薄，心无羁绊，或许能等到重见天日的那刻。如果真有这一天，我希望你去帮我做一件事，再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掌柜的请说。” “我希望你去神惶沙漠，替我把魔域解散。” “是！” 聂天行看着莫问，好像在揣测莫问答应的如此直接，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便问到：“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莫问却回说：“掌柜的吩咐，我照做便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乔峰却心想，不问不辩，这大概就是一个忠仆该有的品质吧。 聂天行点点头，从脖子上取下一物，看上去是一个挂件。一把长不过五分的蛇形小剑，用一根近似透明的细丝穿过。聂天行把蛇形剑递给莫问，莫问接过来捧在手里，也不说话，等着聂天行交代。 聂天行眼神怔怔的盯着远方，似乎陷入到久远的回忆里。乔峰与莫问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过了老大一会，聂天行开口道：“有个秘密在我心里几千年了，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今天再不说的话，恐怕是没有机会了。”聂天行顿了顿，见莫问与乔峰都在认真的听着，这才继续说道：“我六岁那年与姐姐聂天香在后山玩耍，忽然被一道白光砸中。姐姐当时正在专心叠着她喜爱的花冠，所以没看到，我也没跟她说这个事。可自从那天以后，我每晚都要做同样一个梦。梦里一大汉耍着四种不同武功，我传你的打神拳与劈神掌就来自那大汉所传，还有一套踢神腿与一首碾神音曲。” “大汉从打神拳开始练起，一直到碾神音结束，边练边讲解要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夜夜如此，一直到现在都未曾间断。只不过我自小无心向武，却对玉珠情有独钟。喜欢做生意，与人打交道赚取玉珠。不过我当然也不会埋没这么好的武功，于是我便把它们传给了许多人。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名师指点，也不会武功，却能教出那么神妙的武功了。原因就是来自大汉的传授，完全可以说是天赐。” “而所有学我武功的人里，其中最为杰出的有四人，一是周之舟，如今已为定教之主，统御南山。二是夜冥，他现在是幽冥王手下得力干将。三是南宫不花，她是云舒宫的创造者。还有一位就是风无痕，如今在无边海里当霸主。这几人虽然离开我后。对我教的武功都已经弃而不用，但根基还是我传的那些武学。尤其是那南宫不花，她的成名绝技是一首蝉鸣空心曲，还冠冕堂皇说什么：蝉鸣一曲肝肠断，存心不留空悠悠。”说至此处聂天行冷笑一声：“嘿嘿，其实不还是在我传的碾神音上改造来的！” 说到这里，聂天行面上渐有怨恨之色，望着远处缓了缓，这才继续说道：“这几人不但学我武功，还用我玉珠，最后竟弃我而去。原本他们有更高的追求，也是人之常情，我自是大力支持。可他们非但是背叛了我，还勾结外人要下狠手要置我于死地。那周之舟与我有夺妻之恨，风无痕是杀姐之仇，夜冥则是毁庄之痛，南宫不花却是盗珠之怨。所以我五十余岁才开始愤而学武，为的就是要讨回个公道！嘿嘿，哪知我这一学武才知道，我所传授给他们的武功，不过是第一层！原来那梦里大汉会根据我的修为来相应的传授第二层第三层。” “嘿嘿，要是当初他们不离开我，把功夫学全了，恐怕他们成就不止于此。”聂天行又摇了摇头，说：“不过要不是他们背叛，我或许也就不会学武，也就不会解开后面的层次了。大概这就是命吧！”莫问一直静静的听着，这时插嘴问道：“掌柜的是要我去杀了这四人么？”乔峰也以为聂天行估计自己将死，若有机会让莫问替他报仇。不过聂天行却摇了摇头，说：“不是。这几人皆为一方霸主，岂是易于之辈？那周之舟还算是有点良心的，一直是对我心存愧疚。看到了你，或许是想到了我，这才没有与你认真交手。如若不然，你怕是很难轻易成事。” 莫问想了下说道：“我与他交手时，他连成名绝技‘七星剑阵’都没使用，就被我所擒。我还一直奇怪，听了掌柜的话，原来是这样。”聂天行点点头：“那周之舟在几人中是修为最弱的一个，另外几人不但修为高深，且势力庞大，还有绝地守护，你去报仇无异于送死。”聂天行叹了口气“再说人死怨消，无论是哪一方死了，就让这仇怨也一起死了吧！没有必要再涉及旁人，这也是我要你去解散魔域的原因。当初我杀戮成性，以至于七大名山联手，把我逼至神惶沙漠，定下契约，永世不得入人族一步，被逼无奈这才创造了魔域。，如今我要是死了，九霄的修为不足以领袖群魔，还是让他平淡过一生为好，免得死于非命。” “老奴自当尽力扶住少主。”这是莫问第一次没有应承聂天行，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乔峰听了心想，果然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行也正。他很是认同聂天行的做法，不过却奇怪聂天行不要莫问替他报仇，却要莫问了他什么心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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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绝境逢生 聂天行听了莫问的话，眼里射出一道精光，面色微怒，声音严厉，对莫问说道：“我要你发誓，你要是真能出的牢笼，一是不准报仇，二是解散魔域。你若不肯，咱们主仆情谊就此决断，后面的话也不用再说了。” 莫问听聂天行说的如此严厉，双手捧着蛇形剑慌忙跪下，说：“老奴不敢，一切但凭掌柜的吩咐，若违此言，叫我马上肝肠寸断而死。”修武之人向来不轻易发誓，誓言就等于是个心结，而心结是会化为心魔的。这种心魔会像针一样扎在人的脑海里，平时隐而不现，可关键时刻却能置你于死地。所以誓言也算是习武之人的大忌。 聂天行听了莫问的誓言，点点头解释道：“杀姐之仇，夺妻之恨那是不共戴天。我这辈子就是为这仇恨而活着的。倘若我能够活着出去，自是要报仇雪恨。但是，此等大仇，我不想假手于人，尤其是送死的行径，我又于心何忍？你可明白？”莫问点头应道：“老奴明白。”无论什么样的话，莫问的语速都是不疾不徐。 “我有一桩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唉，”聂天行叹了口气，说：“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等到飞出牢笼的那天！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就算你也出不去，希望有后来者可以传承我的遗愿。” “老奴自当尽力，死而后已。” “嗯！当年与我一起被白光击中的还有八人，那八人被白光击中后，修为那真是一日千里。常人三十岁气力境，百岁才达源力境。而那八人五十岁不到便已经是灵力境了。如今这八人中，有七人成为了荒主。而另外一人则是鬼主‘幽冥王’夜南天。” 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可以让莫问动容的，就连乔峰不了解那什么荒主和幽冥王，单从聂天行的讲述中，他都能感觉到非同一般。而莫问却依旧面色平静，无惊无喜。聂天行又是嘿嘿一笑，说：“当年八大荒里，其它七荒都有人得了白光，修为精进神速，很快便崭露头角。大家都说那些是天选之人，然后毫无意外的最后都做了荒主。唯有我们东荒，却始终不见这样的人出现，引得大家众说纷纭，嘿嘿……，他们那里知道，那个被称为天选之光是砸在了我这个不喜武功，甚至是很讨厌练武人的身上？！” 聂天行指着莫问手里的蛇形剑说：“我把梦里大汉的武学全部拓印了下来，封于蛇剑内。你若是出的去，先是要弄清楚那些天选之人到底有什么秘密。若是好的，你再寻一可靠之人，把蛇剑传于他，让他练成后助他们一臂之力。或者干脆交于那些天选之人。要是他们有什么害人的阴谋，那你就把蛇剑毁了吧！” 聂天行又指着乔峰说道：“乔老弟生性沉稳，坚毅过人，处变不惊。没想到修为这么底下，在如此压抑的环境内，你还能保持到现在不发狂，原本是最佳人选。不过可惜，他怕是也不能坚持到最后，很快就会步我的后尘。” 聂天行说到这里，忽然脸色一变，大笑三声：“哈哈哈，步我后尘。哈哈，步我后尘。哈哈……”然后一个跳跃蹦到树上，跟着又溜下树来，向前狂奔。本来聂天行讲的认真，乔峰听的认真，大家都专注于一件事情上，自然不会多想而发疯。可能是由于聂天行终于交代好了事情，心情松懈下来，疯病马上便发作。 而他的笑声像是一种魔音，传到乔峰耳中，他一阵恍惚，然后跟着大笑起来：“哈哈，步你后尘，哈哈，我步你后尘，哈哈，我来了。我要步你后尘。”三声笑过，拔脚朝着聂天行追去。一边仍不停的笑着：“哈哈……，我步你后尘，我来啦。”尽管莫问见机得早，朝乔峰屁股一脚踢来。可乔峰虽然闪开，却没有被叫醒。莫问待要再出招时，乔峰已经跑的远了。莫问不敢使用灵力，只凭体力追去，却哪里能追的上发疯跑动的两人？ 乔峰追出老大一段距离，却不见了聂天行身影。他在原地兜着圈子，嘴里还如同念经般念叨着：我要步你后尘，哈哈，我要步你后尘。一连转了七八个圈子，却始终看不见聂天行。情急之下一拳击在树上，他是无意识的出拳，也就用力三成力道。没想到那树被他击的一阵摇晃，树叶哗啦啦响动。 一个人在同一种环境里压抑久了，然后发疯，当环境有变化时，是会唤醒人的神智。就像乔峰一样，这里永远的无声无色。忽然间有了声音，是会让他有异样的感觉。加上他刚疯不久，还未陷入那种完全根深蒂固的状态。不过乔峰也没有马上就清醒过来，他停在那颗树前，仔细回想着，刚才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他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只隐约觉得和眼前的这颗树有关，好像是自己拍了一掌。 想到此处，乔峰又朝着树干拍出一掌。并且下意识的把力道加到十成。那树受了乔峰十成力道的一掌，反而没有刚才摇晃的厉害。不过树叶仍旧是一阵哗啦啦响动，跟着那树便拔高了数丈。这下乔峰又清醒了三分，没有多想，一连拍出三掌，掌掌都是全力而为。那树受力后总是枝丫一阵摇动，跟着便拔高数丈。 三掌一过，这么大动静总算是把乔峰震的完全清醒过来。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颗树，不知道为何会被自己撼动。连莫问和聂天行那样的修为，不止一次的掌击树干，那树都是纹丝不动。可不知这颗为何不一样，不但是动了，还每受一掌，就长高数丈？ 乔峰闲来无事时，也丈量过两颗树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丈，而且整个牢笼内方圆几十里全都如此。他也问过聂天行，这是什么树，可就连聂天行都不知道。 乔峰正想着，莫问找到这里。乔峰问道：“莫前辈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问也看到了乔峰掌击树木，树木长高的情景。可他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情况，围着树木转了一圈，打量着树木。 乔峰想了想，对莫问说道：“莫前辈，反正是别无出路，不如试试看，瞧这颗树到底能长到多大，说不定能冲破穹顶，我们就此沿着树干爬出牢笼。” “好。”莫问向来很少反驳别人，自无异议。 乔峰全力而为，一连拍了二十八掌，眼看着树木已经长到了穹顶底下。可乔峰看不真切，于是莫问飞上穹顶查看。下来后对乔峰说道：“再有两掌，便能抵近顶面了。” 乔峰此时已然力竭，汗如雨出。他盘坐地上，运功调息。可他刚刚稍微回复一些真气，却听那树一阵哗啦啦响动。莫问仍旧是不慌不忙的叫到：“不好，这树要回缩。”乔峰睁眼一看，那树木果然摇晃着要往回缩。 乔峰鱼跃而起，又一连三掌拍在树干上，掌掌竭尽全力。三掌拍完，乔峰一屁股坐到在地，他非但已经力竭，而且已经伤到了经脉。不过那树却正如他所愿，长到了穹顶下，仍不停息，终于是顶开了那牢不可破的顶面。并且不再需要出掌敲击，自行不停的生长着。 一直持续了约莫一盏茶时辰，那树木才停止生长。这时从顶开的约两丈宽的穹顶处传来一股吸力。这吸力说也奇怪，不吸物体，不吸灰尘，专吸灵气。连莫问体内的灵力都不放过，而是化成灵气被吸出体外，再钻进那个缺口内。此地灵气何其充沛，光是牢壁上的那些灵气结晶，要是化成灵气就如同汪洋大海般了。 眼看吸力越来越强，虽然不吸物体，可乔峰随着那股气流也被吸的往上飘去。他只好紧紧抱住树干，稳固身体。莫问也学着乔峰模样，紧紧抱住树干才不至于被气流卷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吸力仍不停息。乔峰一抬头时，恰好见到两个物体被吸了过来。仔细一看正是戚无忧与聂天行。二人险些被吸进漩涡内，幸亏乔峰与莫问眼明手快，一人抓住一个。莫问抓住戚无忧，戚无忧顺势也抱着树干，身体稳固后，气息虚弱的骂道：“他妈的，原来这天牢是座阵法，难怪数万年来，无人能够逃脱。”看来他的灵力也被吸的所剩无几，不过却也因此而清醒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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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生死一瞬 直到整个牢笼内的灵气一丝不剩，几人体内灵力也是涓滴不存，那股吸力才消失。四人几乎同时跌落地面，乔峰看着眼前三人大吃一惊。只见三人不但头发苍白，且枯如稻草，皮肤褶皱纵横交错，耷拉了下来。看上去就如同一根被抽干了水分的黄瓜，就连莫问亦是如此。 只有乔峰没有任何变化，他略一思索便明其理。聂天行三人被强行抽干灵力，而自己因为敲击树干早已力尽，体内没有灵力真气可以抽取，反而是躲过一劫。聂天行三人气息微弱，看上去好像只有一口气吊在哪里，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乔峰虽没有被强行抽取灵力，但他用力过度，也是造成了筋脉损伤，此刻浑身酸软脱力，躺倒在哪里不想动，话都不想多说。 只不过乔峰清楚，现下仍身处险境，那颗树随时都有可能回缩到天牢中，那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了。乔峰强撑着坐了起来，开始运功调息，恢复真气。几人中也只有乔峰可以凭借自己的内功心法来恢复真气体力，这是因为他往昔练功便是如此，不需借助外物。而聂天行戚无忧莫问三人，需吸纳天地灵气或外物辅助方能提升或修炼。可此时天牢内一丝灵气也无，几人想要调息修炼来恢复自身，却是无能为力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乔峰伤势痊愈，内力复原如初，似乎还有些精进。乔峰舒展下身体，再看看聂天行戚无忧莫问三人，几乎跟之前没什么两样，躺在地上不能动。乔峰顺着树干一直往上瞧去，然后回身对三人说道：“三位前辈稍待，我先去查看一番，回头再来接各位前辈。”聂天行轻声回到：“乔兄弟当心。” 树木不是很粗，也只有两人合包大小，不过树干甚是光洁。乔峰施展壁虎功爬至穹顶时，已经累出了汗。这并不是光有体力就行的，主要是树干比较光滑，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需要高度集中精神，让自己完全吸附在树上，亦步亦趋。穹顶至地面几十丈高，乔峰再往上看去，穹顶下离着树顶处起码还有十多丈高，说明被顶开的穹顶厚达十几丈。 乔峰爬至树顶时，面前出现一条直径约三米左右的通道，不过离主干尚有七八丈距离。乔峰深吸一口气，然后跳到通道上面。这时乔峰感到一阵恍惚，看来是精神力损耗过渡，当即坐下略作休息。等他睁开眼睛时，却发现树顶上有九枚果实，碗口大小，椭圆形。果实甚是奇特，一半是粉红色，一半是深红色。乔峰不敢妄动，这种诡异的地方，不了解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乔峰转身打量着通道，发现与他坠崖时进入的通道几无二致，只是要宽大些，洞壁上也没有晶体。乔峰现在确信，这就是一颗树的根部或树干。乔峰沿着通道一直走了数百丈，面前豁然开朗。出现房屋大小的一个空间，在这里又出现了两条通道入口，一条仍旧如之前的那般大小，另一条则小了近三分之一。 乔峰没有再贸然进入，他想，聂天行三人肯定等的急了，还是先把他们接到此处，再来决定。乔峰来到树顶出看了眼果实，却发现果实似乎红色变的多了些，粉色少了些。乔峰也没在意，回到天牢时，戚无忧明显的嘘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般。乔峰这一来一回，花费的时辰可不算短，就连聂天行都以为乔峰可能是要一去不复返了。乔峰冲三人说道：“上面有处通道，我沿着通道行了数百丈，然后又出现了分叉，我不知道走那条，又怕几位等的着急，便先回来接你们上去再说了。” 乔峰停了下，指着树干继续说道：“这树又高且滑，我一次只能背负一人爬行。我还是先送莫前辈上去。”乔峰背起莫问时，看他眼神有挣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要乔峰送背聂天行上去。乔峰说道：“前辈当心，我不会丢下一人。” 莫问手脚无力，根本抓不住乔峰。乔峰只得脱下长衫，又对莫问说了声得罪，脱去莫问长衫，将两件衣服系在一起，这才把莫问绑在自己身后。 由于多了一人，所耗费的体力和精力又何止一倍。乔峰爬到树顶时，已不能直接跳到通道里，只能是沿着分支又走近了两三丈，这才跳到了通道内。乔峰几近虚脱，就那样背负着莫问坐着调息。等到体力精力恢复过来，再把莫问送至分叉处。当乔峰再回到树顶处时，不禁一怔，只见那九枚果实从之前的一半粉一半红，变成了全红色。乔峰其实早已经饿了，之前无论是通道内，还是天牢里。都有灵晶充饥，因为灵气充沛，即便不吃也无关紧要。可现在既无灵晶，又无灵气。加上体力消耗极大，乔峰是已经饿的不行。不过他却依然不敢随便去吃那果实。 乔峰第二个背上来的是聂天行，他依旧是把聂天行送至岔道处，正要回身去接戚无忧，却听聂天行虚弱的说道：“‘笑面人屠’嗜杀成性，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聂天行虽然像是自言自语，可乔峰清楚，他是说给自己听的。要自己别去救他，让他死于天牢，除去一祸患。乔峰说道：“大丈夫做事当无愧于心，戚前辈于我有救命大恩，岂能置他于不顾？倘若他日戚前辈再要无端杀人，乔某自会全力阻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来到树顶处，乔峰这次特意看了下那果实，果实已经全部变成了酱紫色。乔峰一想，那通道还不知道有多远多长，洞内既无灵晶又无灵气，不吃东西那是必死无疑。管它有没有毒，能不能吃，总比饿死好。想着等把戚无忧接上来后，再来摘取果实。 那知道乔峰刚绑好戚无忧，那颗树便开始有些轻微的摇晃起来。乔峰大惊，赶忙抱着树干向上爬去。乔峰把精力和体力发挥到极致，速度提升一倍有余。可爬至树顶时，树已经开始下沉。之前可以借力的分支已经下落好几米，无法再从那上面跳到通道内。乔峰只得再往上爬去，这时穹顶也开始下落。乔峰来不及多想，爬到另一颗分支上，稍微喘了口气，稳了下身子。再顺手摘下一枚身旁的果实，他先把果实扔进通道内。然后用力一跃，却未能跃进通道里。而是胸口撞在了通道边缘处，乔峰赶紧双手攀附住边缘，整个身子吊在通道边缘处。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穹顶已压至头顶不足一米。乔峰使出浑身力气，这才爬上通道。此时穹顶刚好盖过通道，然后开始向通道内压来，且越来越快。乔峰翻身爬起，顺手捡起那颗果实，向前狂奔。 乔峰距离岔道越来越近，而后面压过来的穹顶也越来越近。乔峰早已力竭，但他只能是强撑着。眼看岔道处已不足一丈，若是平时，乔峰轻轻一跨便是数丈，可如今那还有力气跳跃。后面穹顶已经抵近了背后戚无忧的屁股，乔峰奋力跨出一步，然后就势全力前跃，堪堪跳到通道内。而那压过来的穹顶面也就此停下，填充了之前的通道，并且融为一体，再无一丝痕迹。之前那通道也就此消失不见。 乔峰一跳进通道，便趴在那里吐了三大口鲜血，然后就此晕了过去。等他醒转时，戚无忧依旧在他背上，大家都无力去解那背带。乔峰浑身像散了架般，五脏六腑，经脉骨骼都疼痛不已。他也没有力气去放戚无忧下来，连说话也是不能。 他转动眼睛看见聂天行和莫问都闭着双眼，似乎在调息，而戚无忧也没有声音。乔峰深吸一口气，发现空气里又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气体。虽然比起之前的通道内也是差之甚远，不过起码对他来说，恢复的速度可以提升不少。而聂天行三人也能慢慢恢复些体力，若是能恢复到可以自行走路，那是最好了。 洞内虽然没有日月，不记时间，可乔峰这一次实在伤重，当他完全恢复时，他估计最少是过了数月时间。期间他能活动时，解下戚无忧，而戚无忧好像手脚可以活动了。此时洞内灵气似乎又浓郁了几分，戚无忧什么也没说，坐在那里调息。而那聂天行与莫问这时也坐了起来，不再是躺在那里。 乔峰完全恢复，站起来活动下身体，见三人已经闭目调息，便没有打扰，而是向那条细小的通道走去。 通道口开始还有近两米高，越往里走越小，走了不过二三十丈远，已经没有路了。 乔峰返回时，三人都睁开眼睛来，乔峰问道：“几位前辈感觉如何？” 聂天行回说：“大概可以慢慢行走吧。” “那几位前辈是再休息休息，还是现在就走？”乔峰指着那条小点的通道说：“这条往里是没有路的，这条我还没有去试过。” 戚无忧回到：“不用试了，咱们一起走吧，这鸟地方呆怕了。”聂天行和莫问也无异议，四人朝着那条大些通道走去。一直走了数里路，前面又出现一个方圆几十丈大小的空间。 乔峰走在前面，刚跨进那空间内，却见里面一阵气流涌动。然后有一人形慢慢凝聚成型。待那人形最终轮廓清晰时，有两声惊咦同时发出。 “咦？” “咦？” 第一声是来自聂天行，第二声则是发自乔峰。戚无忧指着那幻化的人问聂天行：“你认识他？” 聂天行下意识的回到：“这就是那梦中大汉！” 乔峰那一声惊咦是因为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待想起来他是谁时，惊咦变成了惊奇。因为那幻化出来的人，正是少林寺那个扫地神僧。区别就是，这幻化出来的人形是中年模样。所以乔峰一时之间才没有认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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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阵中有阵 乔峰奇怪，为何神僧面白无须，却是个中年模样？他正准备走上前去招呼，只听那中年神僧一声断喝：“呔，站住。”乔峰只好站在那里，拱手一礼，说道：“高僧别来可好？想不到在这里得遇神僧。” 中年神僧并不回答，而是说：“此路不通，速速退去。” 乔峰站着没动，而是接着问道：“神僧是否还记得在下？”中年神僧不理会乔峰，自顾自的说道：“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神僧说完双手一摆，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柄大刀在他双手慢慢凝聚成型。刀柄长逾五尺，刀背厚有三分，看上去十分厚重。 乔峰见对方老是答非所问，忍不住踏前一步，问道：“神僧可知家父现今何处？”这次神僧却不回话，而是双手紧握大刀，一招力劈华山，当头朝着乔峰砍下。刀锋未至，乔峰只感觉周身气流骤紧，一股威势已压的他呼吸不畅。聂天行惊叫：“乔兄弟快退。” 乔峰自知不敌，闻言后退到通道内。那神僧大刀在下落的过程中慢慢虚幻，最终连同神僧一起化为渺渺青烟，消失不见。乔峰急忙呼着：“高僧高僧。”想要再进入空间内，却被聂天行叫住了：“乔兄弟，他是不会回答你的。” 乔峰心思敏捷，一想便知其理。他见过聂天行的圣力化形，过程与这神僧一般无二，只不过徒具其形，没有其神。所以当然不能与他对话，回答问题了。 乔峰颓然坐下，百思不得其解。他听莫问说在什么南山定教里见到过自己的父亲，所以对于神僧的出现，也不算太过以外。他想不通的就是，为何那神僧会是中年模样？！ 乔峰冲聂天行拱手一礼，然后问道：“聂前辈，乔某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无需客气，但讲无妨。” “我记得前辈使用过那圣力化形的绝艺，这所化之物是否可以储存？也就是说，你现在化出一物，等多年以后是否还能再用。” 聂天行回到：“圣力化形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所化之物有质无神，还需要施展者来控制。我就是这个阶段。第二个阶段是有质又有神，所化之物已经可以自主攻击或防守了。第三阶段就化形后，再留下一缕神识，然后便能随时化形。不过这有个先决条件，必须是灵气充裕的地方才可以。他的话语都是事先预留的，所以并不能回答你现在的问题。” 乔峰点头表示明白，指着空间内接着问道：“也就是说，这个化形有可能是二三十年前就预留在这里的？”聂天行摇摇头，说：“有可能是两三百年前，或许是两三千年前。” 戚无忧早已急不可耐，这时问乔峰与聂天行：“你们都认识那人？” 聂天行又摇摇头回说：“不认识。” “那你刚才说什么梦中大汉？” 聂天行搪塞道：“我只是感觉好像在梦中见过。”这种秘密他怎么会轻易泄露，当时会讲给乔峰听，那也是他正好在场，而且聂天行以为大家都必死无疑，这才说了出来。而现在出了牢笼，生还有望，他怎么还会告诉别人？见到大汉那一刻，他实在是惊讶的无以复加，这才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戚无忧没在理会聂天行，而是看着乔峰。乔峰说道：“我是在少林寺见过此人，那时他就已经是一位银须白发的高僧。这么多年过去了，反而化形的更加年轻了。所以我才请教聂前辈，化形之物是否可以预存。” 聂天行与戚无忧对望一眼，彼此都摇了摇头，戚无忧问乔峰：“什么是少林寺，什么又是高僧？” 乔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说：“少林寺就是一处修心养性的地方。而高僧就是里面的师傅。”戚无忧似懂非懂，却也没有再问。 乔峰看着对面的通道，相距不过十多丈，不过中间却隔着个空间，神僧提着大刀守候，直如天险般让人难以跨越。乔峰站起来又朝着空间内走去，右脚刚跨进去，里面气流涌动，神僧又开始幻化出来。这次是更快，乔峰左脚也才刚迈进去，神僧已经成型。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刀跟着化成。然后一声大喝：“呔，站住。”乔峰依言站住，但却不动也不说。神僧果然又说道：“此路不通，速速离去。”等一下接着说道：“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说的话竟和之前的真的是一模一样，乔峰这下再无疑虑。一是这高僧确实是化形之物；二是想要进入到对面的通道，就必须要经过他手中大刀。 乔峰不动，中年神僧便不动。只要乔峰抬腿，就只是向前，还没跨出去，神僧便举起大刀欲砍。乔峰收回脚，神僧便放下刀。 乔峰退回通道内，苦笑一声，对聂天行与戚无忧说：“二位前辈见多识广，可有办法过去？” 戚无忧说道：“这可能是一座小型的聚灵阵，你看里面灵气多么充裕，而且是聚而不散。这样才能保持化形之物一直存在，且势力依然强劲。” 乔峰进入空间就感觉到里面空气不一样，灵气比那天牢里还要充裕，空气都已经有些粘稠，似乎到了实质话。在通道与空间的交接处都已经形成了一层薄膜。 乔峰问道：“何为聚灵阵？”戚无忧回说：“顾名思义，就是聚集灵气的阵法，把灵气聚集起来，而不向外溢散。还有一种噬灵阵法，这种阵法不光是聚集灵气，还能吞噬人和物体的灵气。我怀疑天牢里的便是那噬灵阵法。” “那我们要是破了这阵法，岂不是就能过这空间了？”戚无忧指着空间里面说道：“那里面空无一物，除了灵气和墙上的那些灵晶外，什么都没有。你知道怎么破吗？” 乔峰摇摇头：“那我们要怎么过去？往后已无退路，只能是前进。” 聂天行说道：“要通过这个空间，有三个办法。一是毁了聚灵阵，二是从大汉刀下硬闯，再有就让里面的灵气消失。” 戚无忧听了破口骂道：“放屁放屁，聂老怪你说的话就是放屁！是不是聚灵阵我们还不能肯定，就算真是聚灵阵，不知道阵眼，如何破法？还有那大汉，从之前他劈出的那一刀来看，即便是我全胜时期，跟他比起来也还差的远，何况我们现在灵力全失，怎么闯？再说让灵气消失，来来来，你告诉我怎么让灵气消失？先不说我们现在没法吸纳灵气，即使可以，你一进去引起气流涌动，他就拿刀劈你了。你自己说，你讲的是不是都废话？” 戚无忧自从疯过一次后，性情似乎也变了，变的暴躁。聂天行也不与他分辨，戚无忧接着说道：“难道我们刚出天牢，又要陷在这里等死？可这里还不如天牢，哪里光是空间可比这里大多了。” 乔峰劝到：“戚前辈莫急，天牢那么严密我们都出来了，这里既然都知道怎么出去了，总是有办法的。” 戚无忧一瞪眼：“你那是狗屎运来了，刚好劈到了那颗主掌阵眼树。那现在你告诉我，怎么出去？” 乔峰见戚无忧有些不可理喻，便不理会他。用传音入密之法问聂天行：“前辈，神僧既在你梦里出现，授你武功，是否能找到些线索来破解眼下难题？”聂天行灵力已失，不能再用传音入密，又不能当着戚无忧面去解释，只好微微摇摇头。然后他对戚无忧说：“老妖怪，抱怨有何用？还不如好好用心调息修炼，说不定哪天我们回复灵力了，就有办法出去。” “你又放屁，我不止灵力干枯，经脉也萎缩了，想要恢复到全盛时期比从头练过还要困难，难道你不是？” “可努力才有希望，不努力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有精力斗嘴，不多多用功。”聂天行说完便开始闭上眼睛修炼。戚无忧难得的这次没有反驳，也坐到一边调息起来。莫问自进入到这里，就不管不问的修炼起来。乔峰等他们都安静下来了，这才坐下，拿起旁边那枚果实打量起来。 他问过聂天行与戚无忧，这是什么果实，二人也不知道。乔峰问几人要不要吃了它，补充点体力再走，可聂天行与戚无忧竟都不敢食用。乔峰早就已经饿的不行，一直支撑到现在，总算闲了下来，感觉肚子更空了。他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心想，应该没毒吧？于是便咬了一小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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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无师自通 乔峰倒不是因为贪吃，他就是饿极了。不过他拿着那枚果实还是犹豫再三，最后实在忍不住咬了一口。也不知这是什么果实，拿在手里是又硬又重，乔峰也是费了些力气才咬下一小块。可是没想到果肉吃到嘴里，几乎是入口即化，然后顺着喉咙流入肚中。乔峰仔细感受了一会，见果肉入腹并无异样，饥饿感也没有减轻。 他正要再咬两口，这时腹中有灼热感传来，开始是一丝丝，接着是一缕缕，然后是一束束，最终如同潮水般涌来。强烈的灼痛感霎时间传遍全身，乔峰仿佛置身于火海里，又像是处于油锅中。他感觉自己的皮肉连同骨骼都在融化，一时间汗如雨出。乔峰赶忙运功相抗，却丝毫没有效果，他的意识似乎都要被那股灼热感烧的模糊起来。乔峰忍不住的呻吟着，这时一股股气流开始从乔峰周身毛孔以及五官七窍向外迸发。 乔峰勉强凝神看着面前从体内窜出来的热流，竟然是肉眼可见的紫色气体，围绕在他身体四周，聚而不散。并且紫色气体还不断的从体内向外溢散，不一会儿功夫，整个通道内都被紫色气体充塞着。那些紫色气体飘向空间时，遇到通道口处的灵气屏障，立刻被吸纳融合，然后飘散于无形。 乔峰感觉自己除了一丝意识外，身体都已经不存在了。那种火烤油炸般的烧痛感已经蔓延至灵魂深处，他不自禁的由呻吟变成了低声呐喊。戚无忧与聂天行莫问三人被惊醒，戚无忧一声惊叫：“咦，好浓郁的灵气，这是哪里来的？”其时紫色气体越来越浓密，已经遮蔽的大家各不相见。戚无忧喊到：“聂老怪，你还在么？”聂天行应到：“不在这里又能跑到哪里去？” “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我听乔兄弟在呻吟，声音似乎十分痛苦，不知道是否和这灵气有关。”聂天行冲乔峰喊到：“乔兄弟，乔兄弟，乔兄弟。”一连叫了三声，却无应答。这时莫问开口道：“掌柜的，这灵气好像对我们修复经脉大有裨益。”莫问说完，三人就此沉寂，应该是深入到修炼中了。 乔峰不是不想回答，而是那股强烈的灼痛感让他开不了口，他几乎是半昏迷状态。这也就是乔峰，坚毅过人，能忍常人所不能。换作一般人，怕是早已昏迷不醒，后果如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乔峰只是吃了一小口果实，不过所化成的紫色气体却仿似无穷无尽般。不仅自己身体每一处，甚至是每根发丝都充塞着紫色气体，还一直不停的向外涌出。 乔峰听戚无忧说这是灵气，想起自己从雁门关坠入那通道内，吃了白色灵晶后，也是化为气体。而后自己运功炼化那些气体，再转成内力。既然都是灵气，想必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化解。乔峰运起内力，不再是相抗，而是试着去包裹那些紫色气体，然后再用心法来炼化。只是原有的真气一入到紫色气体里便消于无形，一连五次皆是如此。 乔峰这时才明白，白色灵晶所化的气体，与这果肉所化的紫色气体，那是不可同日而语。自己的真气与其比起来也是天渊之别。既然这样不行，乔峰决定便换种方法来试。他不再是去包裹一大块紫色气体，而是只摄入一丝，然后开始运功炼化。 乔峰把功法运行到极致，且耗费时久，这才把那一丝紫色气体炼化，而他的真气居然也有了颜色，变成了淡紫色。乔峰接着用炼化的淡紫色灵力，重新摄取一丝紫色气体，用同样的方法来炼化。不过这次所用时间比第一次要短了不少，大概是被炼化过的淡紫色灵力比起之前的真气，要厉害的多。 乔峰一刻不停的一丝丝的在炼化那些紫色气体，这是唯一可以消除那些紫色气体的办法。也是因为专心炼化，还可以让那巨大的灼痛感稍微减轻些。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极其的漫长。乔峰在炼化了五六丝紫色气体后，心想，按照这种速度，等自己老死了，怕也没有消除掉这些紫色气体。于是把心一横，把已经炼化了的淡紫色灵力一分为二，各摄取一丝紫色气体，然后再进行炼化。这种方式已经不光只是需要功法即可炼化了，还需要心有二用。就是需要把原本只专注一处的心神，一分为二，同时控制两处来修炼。这不仅需要心神强大，还需要意志坚定，缺一不可。 所幸经过十多次失败后，乔峰终于可以同时进行两处炼化。在又经过几千次的磨练后，分二为四，进行四处同时炼化。再经过几万次的磨练，他已经可以同时控制八处，然后是十六处，最后是三十二处。每次的拆分都是一次地狱般的煎熬，有种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 分裂成三十二处时，他的神情都已经恍惚了，只有一缕不灭的意志在坚守。而那缕不灭的意志就是阿紫的生死，老爹的去向以及神僧的疑惑所化，这才让他坚持了下来。乔峰清楚，他是不可能再分成六十四处、一百二十八处了。 只不过直到此时，那些果肉才完全消耗完，不再有气流涌出。可眼前的紫色气体已经浓郁成了紫黑色，想要一丝丝的炼化，不知是猴年马月，或许今生都无望。 乔峰再次把心一横，不再是一丝丝的炼化，而是一缕缕的炼化。三十二缕紫色气体同时进行，这对意识与精力都是极大的消耗。乔峰是屡败屡试，凭着一股大毅力坚持不懈。 他从一丝丝到一缕缕，再从一束束到一块块，等到乔峰把体内的紫色气体完全炼化后，已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 乔峰此时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而精神却极度疲惫。他凝神感受了一下周围的动静，没有任何声响。他心神一松懈，感觉疲累欲死，于是就什么也不想，倒头便睡。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乔峰觉得自从雁门关坠崖以来，甚至是可以追溯到在杏子林被人揭穿自己是契丹人以来，这一觉睡得最为香甜了。乔峰醒来后，眼前情景依旧，那浓郁的黑紫色灵气围绕在四周。乔峰心想，这世界多诡异，想要寻找阿紫与父亲，没有实力都是空谈。戚无忧与聂天行的实力已经让自己望尘莫及，可从聂天行的讲述里，好像还似乎只是二三流的。那自己的修为在这里岂不是寸步难行？ 眼前这紫色气体既然能提升人的修为，又怎可浪费？多一分实力可就是多一分希望。这果实可是他冒着生死采来的，而他为了炼化这些气体，也可谓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是神魂俱灭的下场。差点反被紫色气体所烧毁。 只是乔峰犯难了，自己的气海丹田和经脉穴位，以及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肌肤都充满了淡紫色真气，或者说灵力。再要提炼的话，这真气灵力往那搁？ 乔峰看着面前黑紫色气体，不禁想到，我灵力是淡紫色，如果也变成黑紫色，是否会更加的醇厚？然后就可以空出地方来，重新再吸纳？只是如何要把淡紫色灵力变成黑紫色？乔峰一边想着，一边右手食指在黑紫色气体里划来划去，那黑紫色气体随着划动的手指慢慢转成圈。乔峰看不清那转动的黑紫色气体，不过他转动的越来越快的手指却让他灵机一动：淡紫色灵力要变成黑紫色灵力，其实就是一个提炼压缩的过程。如何提炼压缩，让灵力快速转动起来，或许可以试试。 想到此处，乔峰运用功法在体内分两处，让灵力慢慢转动起来。然后再用心神控制那转动的灵力越来越快，直至形成一个漩涡。等到漩涡的转动达到一定的速度后，再控制两朵漩涡相互挤压融合。只是由于没有经验，乔峰控制的灵力漩涡转动太快，刚一接触，便相互排斥。然后在乔峰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一前一后破体而出。分别击穿了乔峰的前心和后背，乔峰一口鲜血喷出，已经是受了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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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千钧一发 乔峰虽被灵力反噬，但他却不惊反喜，因为他确定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只是自己没有控制好速度而已。 于是乔峰缩减漩涡的大小，减缓漩涡的速度，再次试过，果然是一举成功。只不过两朵相融的漩涡颜色没有变深多少，漩涡体积也无多大变化。不过乔峰还是欣喜若狂，只要有效就好。至于效果，可以慢慢的加快速度。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乔峰把所有的灵力都提炼了一遍。然后提升漩涡速度再提炼一遍，接着继续加快速度接着提炼。如此反复提炼了五次，体内所有灵力皆变成了深紫色，这才停下。而他体内灵却只被浓缩了三分之二，这时乔峰想要再凝聚两朵深紫色漩涡来融合，可两朵漩涡还没完全接近，他就已经是气血翻涌不休。乔峰知道事不可为，只得放弃。可通道内如此庞大的灵气，还要怎么才能吸收呢？要是任其飘散，实在是太可惜了。乔峰十分清楚，这种机缘可不常有。他实在无计可施，便想着还是先把体内灵力修满再说。 于是乔峰心念一动，全身毛孔全开，那些黑紫色气体顺着毛孔进入体内。乔峰此时无论精神力，灵力还是功法的纯熟度以及炼化与提纯的经验，都算是轻车熟路了，比开始时何止快了百倍！他一边炼化黑紫色气体，一边提炼灵力。只一会功夫，灵力已经充盈全身。若要再继续下去，不外乎两种结果，一是发生灵力发生变化，再就是爆体而亡。 可乔峰依旧没有停下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应该还能再炼化些，多一分实力就是多一分希望。或者说人性本贪，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总是想多拿些。乔峰也不能免俗，他见识了戚无忧与聂天行的手段后，知道差距很大，有机会拉近距离，增长修为，谁能舍弃？！ 只是体内灵力已经饱满，再要增加，那些灵力就必须要找地方宣泄。这就如同一个密封的水池，往里面不停的注水，等水注满后，还在不停的往里添加的话。那么里面的水，要么朝水池四周薄弱的地方挤压，要么冲开水池壁。而乔峰体内的灵力就如同水池里的水，已经被注满，还要再不断添加，灵力只能往薄弱的地方挤压，而这个薄弱处，那就是气海。 不得不说，乔峰体质异常强悍，关键是根基非常稳固。他之前的内力修为已经是十分深厚，后来在通道里和天牢中又反复修炼，对身体的强化和提升，几乎达到极致。这才让那些灵力没有爆体而出，而是压向了气海。他的气海也是十分的坚韧，没有被灵力压爆。这也与那些灵力是压过来而不是冲过来有关，如果是快速冲击而来，气海是否还能承受的住，这就两说了。 气海被灵力挤压的慢慢向外扩大，只不过这种扩大的速度赶不上灵力注入的速度。灵力注入的越来越多，灵力间的相互挤压，使灵力密度也越来越大。随着灵力越聚越多，然后相互挤压在一起的灵力慢慢开始液化。在那些如同乌云一般的灵力下，一滴黑色水珠慢慢成型。 乔峰凝神观看着气海动静，看见灵力居然液化，变成水滴，自己也无异样，于是加快了修炼速度。几乎是所有体内灵力都挤压进了气海内，这时那灵力水滴才完全形成，滴落入气海中。乔峰只觉身体一轻，同时也松了口气，不再有顾忌，全力炼化通道内的黑紫色气体。乔峰全身毛孔齐开，在他全力吸纳下，那些紫色气体疯狂的涌入体内。他居然可以用周身毛孔来吸纳灵气，这绝对是天下仅此一处，别无二家。那是因为，无论是练武还是修武，无一例外都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先修经脉穴位，再练内力真气。而练出的内力真气都是通过经脉穴位来运行的。所以修武之人，需借助外物来修炼时，不外乎是内服和外用两种。内服自不必说，而外用一般都是通过穴位来吸收，或者是嘴巴与鼻子来吸纳。如乔峰这般可以用毛孔来吸收，那是绝无仅有。当然，他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果实，竟然有如此庞大的灵力，还能提炼人的身体。若是事先知道它有这么庞大的灵气，乔峰也是定然不会服用的。不过他也算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练成这样的奇特法门。 有了这样的法门，别的不说，以后再遇到灵气充裕的地方，光是吸收，就比别人快了何止数倍？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过这也就是乔峰，倘若换成了别人，先不说能不能练成那奇异的法门，是否能活下来，尚不得而知。 待到通道内所有的气体都被乔峰吸纳一空时，他感觉自己的气海扩大了数十倍。由之前的拇指大小扩大到拳头大小，且里面都是满满的黑色水滴。乔峰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一拳能劈开一座山。忍不住站起身来，一声长啸，然后一拳打在通道壁上。他怕损坏了通道，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因此这一拳，他只用了三分力道。可是那通道壁却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乔峰愣住了，提起拳头以十成力道又是一拳。他都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拳头有些镇痛了，可那通道壁依旧如故。乔峰愕然不动，心想，难道自己的修为没有提升？为何可撼天动地的一拳，却让这通道壁毫无反应？要说自己修为没有提升，乔峰那是抵死不信。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再来一拳试试。身后却传来戚无忧的声音：“小子你在干嘛？发什么疯？”乔峰这一拳便没有打下去，转过身来，戚无忧聂天行和莫问都奇怪的看着他。乔峰一笑：“三位前辈醒了？” “咦，你……。”聂天行发现乔峰整个人的气质和之前是大不相同，可具体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乔峰的眼睛变的晶莹圆润，不再似之前那般犀利或者说沧桑。 戚无忧也咦了声，不过他是因为通道内的紫色气体没有了。问乔峰：“这里的紫色灵气呢？那去了？” 乔峰一笑，说：“都被乔某吸收了。” 戚无忧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下才问道：“被你吸收了？那么庞大的灵气？”乔峰微微点头，聂天行问道：“这样说那些灵气也是你弄出来的？”乔峰依旧是微微点头，戚无忧有些气急败坏的骂道：“他妈的，你可知道这些灵气对我们修复损伤的经脉有多大帮助？”乔峰有些讶异，忙道：“这，这乔某可真不知道了。” 戚无忧恨的牙痒痒，说：“我只差一点了，就差那么一点，经脉就能全部复原，到时候又能修炼了。你却把灵气弄没了？不信你问问聂老怪，我想他肯定也跟我差不多。”乔峰自然是信的，他当时只听见戚无忧说是灵气，莫问的话他却没有听清。乔峰自然也不会去问聂天行，而聂天行却问乔峰：“乔兄弟，你这灵气是怎么弄出来的？” 乔峰捡起地上那个被他啃了一小口的果实，说：“就是来自它。” 戚无忧很是惊奇：“这不是你在那颗主掌阵眼的树上摘的么？” “正是。” 戚无忧站起来走到乔峰面前，伸出手说：“拿来。”他自然是要那果实，乔峰也不在意，递到他手里。戚无忧拿起果实就要吃，却听聂天行说道：“老妖怪，你的经脉都还没有全好，这一口下去，再多的灵气，你怕也是无福消受了。”戚无忧听了，颓然的把果实塞回乔峰手里。他刚要转身离去，却又兴奋的转过身来，对乔峰说：“那你再弄些灵气出来，你不知道，我们这经脉损伤枯萎的太厉害，一般灵气对我们没用。不过不知道你弄出来的这些灵气，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居然对我们修复经脉有奇效。小哥，哦不，乔大哥，乔爷，你就再弄些出来吧？” 戚无忧哪里知道，乔峰弄出的那些灵气可是差点要了他自己的命。要不是他有毅力，有牵挂，有体质，有经验，勇猛果敢，此刻怕是已经惨死了。 不过乔峰也没拒绝戚无忧，看了通道空间一眼，说：“好！不过戚前辈还请稍待，我想再试试高僧的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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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不堪一击 乔峰跨进那空间时，便感觉到里面的灵气不一样。不只是浓郁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还很粘稠。他不知道自己炼化那块果肉到底是用了多少时间，是这段时间集聚过来的灵气。还是说因为紫色气体流了进来，化成灵气，从而让这里的灵气才更加浓郁？乔峰估计是后者，他见到紫色气体透过那灵气薄膜时迅速化为了灵气，然后融入到了这里。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灵果，居然有如此神效？！乔峰自然是不知道。 他一跨进空间内，神僧便瞬间凝聚成型，比之前快了一倍有余。乔峰知道这可能跟灵气浓度有关，灵气越浓，神僧化形的速度也就越快。同样的，他的实力也就越强。 乔峰这次没有停顿，而是直接朝前走去。他的目的就是要神僧出手，没必要再说多余的废话。而神僧这次也同样没有多讲什么，见乔峰走来，是直接提刀便砍。用的也依旧是那招力劈华山，朝乔峰当头砍下。 乔峰力贯双臂，想要硬憾这招。可神僧扬刀时带起的那股灵力气流，翻涌不休，以至于刀锋未至，却威压先临。这股威压比起第一次时强了数倍。乔峰猝不及防，被压的双腿一弯，就有下跪之势。乔峰大吃一惊，心随意动，立马全力灌注于双腿之中，这才避免被压的跪倒在地。 乔峰此时已知道与神僧比起来仍旧相去甚远，明白不可力敌。想要闪身避让，却已不能。那股威压在临身之际，转变成了类似与戚无忧的禁锢之力，整个空间好像都被封住，乔峰居然动弹不了。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时，乔峰神威大作，释放了气海内所有灵力，内心一声爆喝：嗨！乔峰全力之下，身体总算可以稍微动弹。他借机后退半步，身体后仰，堪堪避过落下的刀锋。只是刀锋带起的激流正面撞上他，直接把乔峰冲出了空间，向后摔出去十多丈远，然后跌落到通道内。 而乔峰一离开空间，神僧便慢慢散去。 乔峰感觉胸如锤击，在空中时已然是连喷了两大口鲜血，落地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然后就此寂然不动，晕了过去。 聂天行急忙走过去查看，见他虽然伤势颇重，却无性命之忧，这才松了口气。戚无忧急忙问道：“怎么样？” 聂天行摆摆手，说：“无什大碍。” 戚无忧好像也松了口气，说：“他可不能死了，他要是死了，我们多数怕也是活不成。”接着戚无忧责问聂天行：“他刚才进去要闯那大汉手中大刀，你为何不阻止？” 聂天行反问道：“那你又为何不阻止？” 戚无忧瞪了乔峰一眼：“看他那情形，你觉得能阻止的住吗？” 聂天行点点头，说：“不错，年轻人实力提升的太快，有些志得意满了。吃些苦头，对心性的磨练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戚无忧拿起乔峰放在地下的那枚果实，对聂天行说道：“想不到这小小的一枚果实，居然有如此庞大的灵力。聂老怪，你可认得这是什么果实？”聂天行摇摇头表示不知，戚无忧继续说道：“这天牢不知是何人所设，我看目的绝不简单。不应该只是为了囚敌所用。” “嗯，”聂天行点点头深表同意，说：“如果按照你说的，那天牢就是一座噬灵阵法，那么所吞噬的灵气，一定就是为了供养这枚果实了。” “我看差不多就是这样，难怪有实力的人都是被拘进那天牢中。因为实力低了，体内能有多少灵气可以吞噬？嘿嘿，如今看来，你这不可一世的魔域之主居然被人当成养料了。” 聂天行总是一副无喜无忧的表情，说：“你又何必笑话与我，你还不是一样？” 戚无忧面色铁青，他‘笑面人屠’何许人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鬼，可谁知名字虽然叫的响亮，最后却被人当作养料圈养在那天牢之中。不要说他是堂堂一代魔道大枭，就是一阶凡人，闻听此言，也会受不了。他问聂天行：“你是被何人所拘？” “东荒之主‘行天尊’。那你又是为何人所拘？” 戚无忧面有忌惮之色，回说：“南荒之主‘苦天尊’。”接着有些傲娇的说：“若非荒主出手，一般人我岂会放在眼里？真当我‘笑面人屠’是吃干饭的么？” 聂天行若有所思，说：“难道这天牢跟八大荒主皆有关系？” 戚无忧等着眼睛，十分惊诧：“这，这不会吧。八大荒主，涉及面太大了。” “诚如你刚才说的，这天牢里囚禁的，修为最低在圣力境，若非荒主出手，一般人谁有此等本事？” “若真是与八大荒主有关，图谋必定非同小可。只是我们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树，结的什么果实，不然或许能猜出个端倪。” 聂天行摇摇头，说：“你我也算是见闻广博了，竟然都没见过，连听也没听过。”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 聂天行自嘲一笑：“嘿，我一生豪横，最后居然被当做养料。我看是错不了，也只有经过几万年的积累，才能有如此庞大的灵气。孕育出如此奇异的果实。” 戚无忧忽然展颜一笑，说：“不过幸好我们逃脱了牢笼，没有成为养料。只是可惜，”戚无忧指着地上的乔峰说：“九枚果实，这小子就只摘了一枚。”接着又叹了口气：“不过这也不怪他，当时情势紧急，自然是保命要紧！” 聂天行听戚无忧说果实共有九枚，不禁心中一动：问道：“你说这果实有九枚？” “是九枚，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聂天行想起在这里见到被化形的梦中大汉，又联想到当年被白光砸中的一共就是九人，聂天行相信其他八人的梦里肯定也有一个这样的大汉，才能助他们一飞冲天。除自己外，如今皆为一方之主，而自己与戚无忧又是被他们所擒。而这里的果实也正好是九枚，聂天行在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不过他却没有说出口，一是这仅仅只是他的臆测，二是那种秘密自然不能说给戚无忧知道。 戚无忧与聂天行对望一眼，有一点两人都确信无疑。那就是天牢里有一座阵法，而这天牢是一个计划或者阴谋无疑。戚无忧不无忧心的说：“现在阵法已破，果实又少了一枚，你说布阵之人是否会知晓？要是知道了，赶来此地，我等可就都难逃一死了。” 聂天行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只是他心性沉稳，不轻易表露。听戚无忧这样说，便劝到：“生死有命，强求不得。不过我们既然能逃脱牢笼，那就是命不该绝。多想无益，还是放宽心些吧。” 戚无忧反驳道：“你这话听着有理，其实狗屁不通。什么叫生死有命？命是自己的，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看还是快点把这小子弄醒才是正途。” 便在此时，乔峰又是一口鲜血溢出，悠悠醒转。 乔峰是正如聂天行所言，实力一下子拔高了老大一节，是有一些志得意满的感觉。不过以他的为人是不会到那种得意忘形的地步。他何尝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比起天牢时的戚无忧与聂天行来，还差之甚远。而戚无忧都说他鼎盛时期也不是那神僧的对手，乔峰焉能不知道自己非神僧敌手。他之所以还是要进入一试，因为他掌劈通道壁居然毫无反应，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实力到底提升了多少。便想找人一试，起码要伸量出自己的深浅，往后对敌时，才不是一个无准备的人。 而聂天行与戚无忧，还有莫问都形同废人，找他们相帮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唯有进空间一试了。 只是那中年神僧因为空间内灵气大增，而导致实力暴涨，却是乔峰始料未及的。他也因此吃了大亏，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被人伤的最为严重的一次。说的难听点，差之毫厘，就命丧当场了。不过，正如聂天行所言，实力提升太快，吃些苦头，多一番磨练，对乔峰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起码他的目的达到了，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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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牛刀小试 乔峰这次虽然伤的很重，不过他的修为实力，尤其是身体机能，都有着大幅提升，所以他感觉没有用去多少时间，便完全康复了。乔峰走到戚无忧身边拿起果实，想了想，面无表情的对戚无忧说道：“戚前辈，当日我跌入天牢，是前辈出手搭救，乔某方能活到今天。乔峰在此拜谢大恩。”说着拱手弯腰行了一礼。 乔峰长相本就威严，这一严肃起来，有种铁面无情的味道。这让戚无忧不禁一愣，回到：“好说！”谁知乔峰话锋一转，跟着说道：“不过，我把前辈从天牢底下背上来，还险些丧命。这救命大恩也算是报了吧。” 戚无忧不知道乔峰要干嘛，应到：“不错，已经报了。” “如今你我是各不相欠。” “对，各不相欠。” 乔峰举起果实，继续说道：“这也不知道是什么神果，灵气之庞大，前辈已是亲眼所见。想我一阶武者，修为低微，突然吞下这么大的灵气，期间的生死艰难，我想前辈应该有所体会。” “不错，即使以我鼎盛时的修为，也不敢轻易服用。你小子竟能不死，也算是奇迹了。”戚无忧瞪着乔峰问道：“不过，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痛快点？” 乔峰这时微微一笑，说：“这果肉入腹犹如刀割火烧，乔某虽侥幸不死，可其中过程当真是生不如死、险象环生。不过，这也无须再讲。乔某想说的是，我以身犯险弄出来的灵气，助前辈修复了经脉，算不算是二次救了前辈？” 戚无忧再次一愣，他没想到乔峰是跟他算账来的，心想，若不是我出手救你，你怕是早已化为白骨尘埃，那还有什么二次三次的机会救我？想到这戚无忧忽然有些明悟：很多时候，其实救人就等于是救己。这样一想，戚无忧的气也顺畅起来，笑道：“不错，你小子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吧。” “我就是希望前辈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若是我们最终都困死在这里，一切自是不必多说。倘若有幸出的牢笼，我希望前辈答应我，日后救一人，方可杀一人。” 戚无忧没理解什么意思，问道：“什么是救一人，方可一人？” “就是前辈想要杀人时，，必须要先救一个人，才能去杀他人。” 戚无忧有些愕然的看着乔峰：“你为何要我这么做？与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那些被杀之人皆因我而死，若不是我今日助前辈修复经脉，得以恢复实力，他们就不会死。所以我这样做，也算是让自己的良心稍安吧。”聂天行一旁接着说道：“老妖怪，乔兄弟这样做，说是为了自己，其实还是为了你。你每杀一人，心中便多了一分戾气，戾气多了就会成为心魔。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可当你往更高修为攀登的时候，那就是你的致命阻碍。” 聂天行讲的道理，戚无忧自是也懂。他郑重的点头应到：“好，我答应你，救一人，杀一人。若要杀人，必先救人！” 乔峰再次拱手一礼：“多谢前辈。”然后离开三人五六丈距离，坐下摆好姿势，不再犹豫，又咬了一口跟上次同样大小的果实。 果肉入腹，那种灼痛感和整个过程与第一次时一样，就等同于又经历了一次同样的生死考验。所不同的就是他炼化果肉的手法十分纯熟，所耗时间缩短了十之六七。 等最后一丝紫色气体被乔峰纳入腹中，他的气海又扩大了一倍多。先前和神僧对战消耗的灵力全部补充回来，且还有所增加。关键是他的精神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他在体内凝聚三十二朵灵力气旋来提炼灵力时，心神就要分成三十二处。这就如同修炼内功，功法不停的运转，内力不断的加深。而心神在控制气旋快速转动，也是一种修炼。这就是精神力，在控制气旋时，精神力也在不断的修炼中壮大。 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往日乔峰要想查看周围的环境，靠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灵敏。而现如今，乔峰闭上着眼，只要信念一动，周围数十丈范围内是看的清清楚楚，纤毫毕现。连莫问头上的发丝都瞧得的清清楚楚。 戚无忧与聂天行三人的经脉早已修复，不过这种修复只是消除了经脉上的创伤裂口。经脉依然是干枯褶皱，想要恢复到之前的那种坚韧宽大，却非一日之功了。 戚无忧要求乔峰继续吞食果肉，他说这紫色气体对滋养经脉是大有好处的。他希望能借助紫色气体的威力，可以把经脉恢复到能吸纳灵气，自行修炼的地步。 乔峰又一连吃了五口果肉，每一次的炼化都是生死历练的过程。五口果肉下肚，那果实已经去了一半。乔峰没有再把紫色气体完全炼化，而是留给三人来滋养经脉。他在尝试把两朵高速旋转的紫色灵力合而为一，他想要试着再把灵力提炼一遍。 随着乔峰实力的增加，他已经能控制两朵气旋靠的更近。只不过两朵灵力气旋的边缘刚一接触，乔峰便身体巨震，接着气血翻涌，最终没能压制住，喉咙一甜，一口鲜喷了出来。乔峰知道这是必须要跨过去的坎，量多要能引起质变，这才能大幅提升修为。洞中无岁月，也无别的事情可做。所以乔峰为也不急，就是一遍遍的尝试，屡败屡试。他知道这种事是最忌心浮气躁。 无论乔峰如何小心控制，让两朵灵力气旋谨慎前行。只要是两朵高速旋转的气旋一接触，乔峰必然被震的吐血。 一连五次都是如此，且毫无进展，乔峰知道是自己的修为还不够，强求不得，于是只能放弃。不过他忽然想到，体内不行，那就体外试试能否融合。就算仍旧不能，起码也不会因此受伤吐血。 乔峰在体内凝聚好两朵气旋，从左右两肋放出体外。离开自己一米距离，再用心神控制两朵气旋靠近。气旋一放出体外便带动周围的紫色气体跟着转动，然后气旋在慢慢变大。这气旋居然可以吸纳紫色气体，自行炼化吸收，这是乔峰没想到的。不过他的目标是要融合灵力气旋，提炼灵力。于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两朵气旋慢慢靠近。两朵接触的瞬间，周围紫色气体剧烈的翻涌着，激荡起的气流把乔峰推后了近一尺远。乔峰专心控制着两朵气旋抵近融合，终于合而为一。 乔峰大喜，没想到一举成功。于是心神一懈，而后那已经融合却失去控制的气旋，忽然爆裂开来，乔峰是被直接顶到背靠通道壁上，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跌落地面后‘哇’的喷了口血。 巨大的冲击力把聂天行与戚无忧也推的抵住通道壁，而莫问由于正对着空间，直接被推到了那空间里面。神僧瞬间凝聚成型，接着双手一抖，大刀闪现，二话不说，扬刀便朝着莫问砍来。 聂天行一声惊叫：“小石头。”冲过去想要搭救，却哪里还来的及。本身他就灵力已失，如同常人，行动就更加缓慢了。 乔峰在看见莫问被冲向空间时，心知不妙。心思电转间，双手各甩出五朵灵力气旋，朝空间内飞去。十多灵力气旋疾如闪电，直奔刚扬起大刀的神僧。 乔峰心想，既然两朵融合的灵力气旋在失去控制时会爆裂，那单朵气旋也应该会爆裂吧？不求能击毁神僧化形，只要能让神僧缓上一缓，自己便能救下莫问。不过到底是不是这样，乔峰之前没试过，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实属无奈之举，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乔峰甩出十朵气旋后，也跟着爬起来，朝着空间纵跃进去。此时那灵力气旋正好迎上神僧扬在空中的大刀，乔峰一一引爆，果然可以炸开。只是威力小的可怜，比起融合过的气旋爆炸，直如萤火对皓月。不过却也让神僧大刀落下时，缓了一缓。一连十声炸响，大刀砍下速度慢了那么几瞬，乔峰已然拍马赶到，一把向后拉开莫问。神僧一刀不中，再次举刀砍来，乔峰抱起莫问，跃出空间。神僧的第二刀刚好落下，离着地面不过两米。，擦着乔峰额头慢慢的虚幻，直至连同神僧一起消失。 原本乔峰不会如此费力，只不过神僧的刀法似乎有种封闭空间的能力，乔峰一进空间就好似陷入了泥潭，行动缓慢。所幸竭尽全力，还是险而又险的救出了莫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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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碧水寒潭 经过了五次的灵气释放，那空间也吸纳了不少紫色气体，因而里面灵气那是更加浓郁。乔峰救出莫问后，那三人便又进入修炼中。乔峰无事可做，便退回到之前的岔道处，继续他的灵力融合。 乔峰减缓融合后的气旋速度，再将融合后的气旋纳入腹中，明显感受到提炼过的灵力多了一份厚重，颜色也变成了黑紫色。乔峰想着闲来无事，干脆把所有灵力都再提炼一遍。他在体外把灵力提炼了一半后，开始尝试在体内融合。由于修为加深，又有黑紫色灵力护体，这次没有再出现吐血受伤的情况。 乔峰把所有灵力再次提炼完毕后，忽然心血来潮，在体内又凝聚出两朵黑紫色气旋放出体外，盯着气旋看了会，他想试试能否进行再次融合。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乔峰不敢再随便乱试。那次还只是深紫色的气旋，尚且有那么大威力。现在的黑紫色气旋更加厚重，倘若一个控制不好，说不定自己都要被炸的粉身碎骨。 乔峰来到那条没有路的通道口处，自己并不进入，只是控制着两朵气旋深入十多丈远，这才慢慢的控制气旋相互抵近。乔峰虽然离得较远，但两朵气旋抵近时相互排斥所带起的剧烈振动，还是通过精神力传导给了乔峰，让他感同身受。最后无论乔峰如何用力，总是不能将两朵黑紫色气旋相互融合。 乔峰只得放弃，来到三人修炼处，看见莫问时，他想起刚才灵力融合时，气旋一放出体外，便自主吸纳紫色气体，然后炼化，转为己用。 乔峰转头看着空间，不禁想到，那神僧乃灵气所化，如果能用这个办法，吸收了里面的灵气，那这空间岂非不攻自破？他也听聂天行说过，想要闯过去，第三种办法就是，让灵气消失。 要怎么让灵气消失，乔峰现在有两种办法，一是自己火力全开，进入空间把灵气全部吸收。可这种方式太过危险，那神僧大刀似乎有封闭空间之能，倘若一个不慎，没有及时抽身而退，可就成为他的刀下亡魂了。 第二个办法就是，凝聚灵力漩涡，进入空间内，让漩涡来吸收里面的灵气。再控制漩涡飞出空间，然后自己再来提炼吸收。这个办法最为稳妥，即使失败，自己也不过是损失一些灵力而已。 乔峰为了稳妥起见，一次性凝聚了十六朵气旋，投进空间内，每一朵气旋上都附着乔峰的一缕神识。气旋一进去空间内，就搅动了里面的灵气，只不过由于里面灵气太过浓郁粘稠，没有形成大的漩涡。但乔峰能感觉的出，气旋吸收灵气的速度居然不慢。乔峰心下一喜，全力控制着十六朵气旋，让它们快速转动。因为吸收灵气的快慢，与气旋转动速度是大有关联的。 就在这时，神僧出现，然后再凝刀成型。乔峰有心里准备，知道里面的灵气只要有一丝异动，神僧就会出现。乔峰心想，最多让你劈散个两三朵，然后我收回其它气旋。虽然可能吸收的灵气不多，可我有的是时间。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只是神僧的刀法出乎乔峰意料，他只劈出一刀，一十六多气旋全部被击中，几乎是不分先后。以乔峰的武学修为来理解，这一刀是既快且准又狠。一十六朵气旋几乎同时被劈中，这是既快且准，而每一朵灵力气旋都是从中心被劈开，这是狠。十六朵气旋都被从中心劈开后，瞬间被周围的灵气同化，反而变成了空间内的灵气。乔峰非但没有抽取到里面的灵气，自己还损失了一些灵力和精神力。 乔峰仍不死心，又一连试了三次，从八朵气旋到三十二朵气旋。可不论多少朵气旋进入，神僧都只是一刀，便能解决掉所有。乔峰不禁感叹时间竟有如此犀利的刀法，同时也知道，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了。 那就只有自己亲自进入里面去吸收，他试着轻轻的把双手以及双脚伸进空间内，而身体留在通道里，然后手脚上的毛孔张开，去吸收灵气。这样做虽然慢，但积少成多，只要一刻不停的吸取，也是很快的。只不过乔峰不动便没事，一开始吸收灵气，神僧便提刀出现，接着扬刀便砍。 看来这个办法依旧行不通，乔峰想了半天，唯有自己提前把功法运到极致，进入吸一把立即退出来。神僧虽然化形极快，可总是要那么好几息时间。而自己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乔峰为了保险起见，叫停了修炼中的三人，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三人听了都惊奇不已，戚无忧不禁问道：“你，你可以全身毛孔都用来吸收灵气？”乔峰也不说话，全身毛孔张开，运功一吸，残存的那些紫色气体便朝他涌来，不到半刻钟，通道内的紫色气体就被他吸收一空。戚无忧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说：“这，这，真是个奇人。” 聂天行也是惊奇不已，说道：“你竟有这等本事！我看可行，那你要我们怎么做？” 乔峰捡起地上之前长衫做的绳子，说：“为了以防万一，把这绳子绑在我腰间，若有意外，你们就把我拉进通道。”三人都没有异议，全都除下长衫，加长了绳子。一头系在乔峰腰间，一头被三人一起抓住。 乔峰为了更好的吸收，只着一条短衣进入。他先在通道口把功法运行起来，再张开毛孔。然后一步跨入空间内，周围灵气便顺着他的万千毛孔进入乔峰体内。而灵气一动，神僧便出现，提刀来见。 乔峰在神僧举起大刀时，便退出了空间。他知道神僧的刀法有封闭空间之能，倘若退的晚了，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乔峰进入空间不过三五个呼吸时间，吸收的灵气也不算少，居然可以凝聚一朵红色气旋来。乔峰干脆把所有原本的黑紫色灵力全部液化，纳入气海。然后全身心的来吸取空间内灵气。 这个办法虽然缓慢，但却有效，也无危险。乔峰进进出出，当全身灵气充满后，便转化成灵力，再讲过几次提炼成黑紫色灵力，而后注入气海。 只因空间内灵气太过浓郁，这个过程比起五次果肉的吸收炼化，还要漫长。不过在对灵力提炼再提炼的过程中，乔峰的精神力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从开始的无形到有形，再从有形到有质，又从有形有质到现在化成了九块长方形的方块形实物，不用时就盘旋于灵台。 空间内的灵气明显在稀薄，乔峰在里面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此消彼长之下，乔峰吸收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待到里面的灵气不再粘稠时，神僧的大刀再劈下，已经没有了封闭空间的功用。等到灵气不再浓郁时，乔峰已不用再出空间了。开始闪避神僧大刀，慢慢的随着灵气被乔峰吸收变少，乔峰已能与神僧过上两招。再到后来，乔峰已经反客为主，一掌就能拍散神僧的化形。直至空间内再无一丝灵气。 聂天行叹到：“布阵之人绝对想不到，原本能挡住圣力境顶峰的阵法，居然被你用这样的方式给破掉了。嘿嘿，这也不怪他，谁能想到，这世间居然有人可以全身皆能吸收灵气。哈哈……” 乔峰吸收完所有的灵气，气海已经扩大至水桶大小，里面满是黑色的灵力水滴。而他的精神力所凝聚的方块，从之前的薄如蝉翼，到现在已有一分厚。乔峰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他知道，既然是千锤百炼来的，肯定是大有用处的。 关口一破，四人都迫不及待的穿过，沿着对面一样的通道继续向前。只是一进入通道内，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乔峰尚不觉得如何，可聂天行三人灵力已失，不自禁的瑟瑟发抖。 走了不过十多丈，戚无忧与聂天行三人已经禁受不住那股寒冷，便停了下来。乔峰一人继续前行，他要一探究竟，看看前面到底有什么？ 乔峰又走近了几十丈远，到了这里连乔峰也抵不住那股寒冷，这种冷不像是冰天雪地里的那种冷，因为这种冷直达心头，仿佛要连人的意识都要冻住，这是一种寒意，无形物质，却能冻人神魂。乔峰站在哪里，看着不远处的通道口，哪里出现了又一个空间，只不过里面没有神僧持刀化形。有的只是一汪碧绿碧绿的清水，那碧水在丝丝的往外冒着寒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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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再见阿紫 乔峰也是抵不住那股寒意，只得退回，却不见了聂天行三人。一直退到之前的空间，才见到三人坐在那里。乔峰说了自己也抵受不住那股寒意，未能走近通道口。不过却看见前面是一口水潭，潭水碧绿。 聂天行说：“我之前为了‘九幽之水’去过鬼族，在哪里见过一口水潭，潭水也是碧绿，夜冥称它为碧水寒潭。而‘九幽之水’就是用碧水寒潭里的水来洗练肉身，对人进行抽魂炼魄的水。不知这里的潭水是否和那个水潭有关。” 聂天行都不知道，乔峰就更不知道了，说：“这里的寒冷并不像一般的冷，似乎无可抵挡，直达心头。仿佛要连我的灵力都要冻住。三位前辈见多识广，可知有什么办法过去。”他们现在是只能前进，无法后退。因为后面已无去路。 聂天行摇头道：“若是在外面，我们也确实算的上是见多识广。可在这牢笼里，我们也如同一个无知的小儿，阵法不识，灵果也不认得。” “不过，”戚无忧接着说道：“这里既然专为囚困圣力境所设，没有超越圣力境的修为，想要出去，怕是难于登天。” 乔峰说道：“那也不尽然，天牢是最难闯的，我们不也出来了么？还有这里，那化形神僧何等厉害，不也照样破了么？前辈不必气馁，总是有办法出去的。” “嘿嘿，”戚无忧冷笑一声，说：“能出天牢，那是你运气好。破了这里的圣力化形，因为你有奇技。可眼下，你拿什么来对付这寒意？” 乔峰眼神坚定，说：“那就靠毅力。”戚无忧问道：“你要怎么做？” 乔峰拿出还剩一半的果实，这才说道：“既然这不是一般的寒冷，而是一股寒意，那我就把这寒意给它炼化吸收了。三位前辈就呆在此地，我再弄些紫色气体出来，你们好好滋养经脉。我若成功，再来寻你们。” 乔峰说完也不管三人意见如何，便吃下果肉，等紫色气体从体内冒出完毕后，乔峰吸收炼化了大半，然后起身对三人说道：“三位前辈就在此好好修炼，乔某也要去炼那寒气了。” 聂天行与戚无忧没有阻止，他们知道乔峰不是莽撞之人，不会以身犯险。而现在除了这个办法，确实没有其它的手段可解。 乔峰一直走到离通道口约十丈处，这才停下。这里已经是他能前进的极限，他不仅是浑身冰冷，心头冰凉，连灵力似乎都快要冰冻住了。到了这里，好像每多走一步，寒意就浓烈一分。乔峰只好盘腿坐下，然后把灵力布满周身，接着开始运功周身游走。 正如聂天行所说，乔峰不是莽撞之人，他之所以敢来到这里，不是无的放矢。那神果所化气体让乔峰有种灼热的炙烤感，他想那一定是阳性的。而他的灵力绝大部分便来自那果肉所化，也一定有些抵御寒冷的效果。加上他的灵力十分的精纯厚重，更关键的是，他的灵力可以遍布全身每一寸肌肤，甚至是毛发，这却是别人所不能的。只是这一点他没有告诉聂天行三人，乔峰知道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说，还是留点手段的好。 乔峰灵力运行了一周，感觉那种寒意稍微减轻了些。然后伸指在空气中一点，便有一丝寒气顺着毛孔进入体内。霎那间乔峰感觉整个人都被冻僵了，伸在空中的手也无法收回，连灵力都运转不畅。乔峰知道自己估算错误，体内灵力对那寒意并无作用。 乔峰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这种感觉就如同当初误食那神果是一样的。所不同者，一是火烧，一是寒侵。乔峰现在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凭一股意志力在坚持着。他拼命的想要运动灵力，却总是不能。气海像是被冰封，全身灵力如同被禁锢。这种情形下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意识逐渐幻灭，最后变成冰雕。要么等身体适应了那种冷意，再慢慢恢复。 乔峰有三项技能是别人所不具备的，一是他可以全身毛孔张开，吸取灵力。二是他的灵力可以全身随意游走运行。这两项技能都得益于神果对他身体的洗练，然后又滋生出另一项技能，那就是他可以在体内，凝聚气旋。一般人的灵力都是游走经脉穴位，而经脉穴位就只有那么粗细，如何能凝聚气旋？可乔峰由于灵力可以全身随意游走，他能在腹腔和胸口处凝炼气旋。 他的灵力虽然没有帮助他抵抗住寒意，但是他技能却让他可以吸收修炼那种寒意，这才放胆前来。乔峰终于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被神果洗练过的强悍身体抗了过来。 乔峰身体恢复行动后，拼命的运转灵力，让自己好过了些。不过他没有退却，而是把心一横，又摄入了一丝寒气。寒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寒气里的那一丝寒意。又是一个长时间的等待，当身体再次恢复行动时，他接着再吸入一丝。乔峰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一共吸入了十次寒意。因为体内充满了灵力，所以这些寒意并没有入侵到他的五脏六腑中，而是存在了灵力内。 乔峰运用他特有的技能，在体内凝聚气旋，然后控制气旋高速旋转。这是一个排斥反应的过程，虽然寒意无形物质。不过却还是被气旋甩了出来，然后积少成多，变成了白色的有形有质之物。 乔峰开始每吸入十次寒气，就提炼一次寒意。被提炼过后聚集在一起的寒意，开始细如发丝，不过随着慢慢的增加，也越来越粗壮。这就是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如同当时炼化神果，提炼灵力一样。 幸亏洞内不计时日，要是有时间概念，估计任何人都会发疯。乔峰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时候，他体内寒意凝结的白色晶体，已有针线粗细了。这时乔峰已不再是一丝丝的摄取，而是张嘴便吸入一大口。此时乔峰已经往前行进了一丈，越往前寒意越浓，乔峰的炼化也越艰难。但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等乔峰修炼到通道口时，体内的白色晶体已有拇指。这时乔峰再吸入寒气，虽然仍是感到那股寒意，却已经可以承受，并且运转自如。 或许是将要通关时的喜悦，乔峰忽然意气风发，跳进那寒潭里，如吸灵气般毛孔全开，鲸吞牛饮般吸纳着水潭里的寒气。不一会水潭里的水虽然依旧寒冷，却没有了那股直逼心间的寒意。乔峰由于吸的过猛过多，仍然被冻僵在水潭里。 乔峰又开始一丝丝炼化体内寒意，直到所有寒意被炼化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晶体时。整个洞内再无一丝寒意。乔峰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发出的气流被顶面阻挡，回弹到水里，溅起的水花又直达顶面。 乔峰安静下来，回身想去找聂天行三人，一回头却发现三人已经站在洞口。乔峰吃了一惊，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戚无忧显然心情很好，说：“在你离洞口还有五六丈时，我们就已经来了。不过没敢打扰你。” “那些紫色气体你们都吸收完了么？”他想，以三人滋养经脉所需的灵气来说，肯定是炼化不完的。如果是这样，他就要回去炼化吸收，这可是不能浪费的。没想到戚无忧却说：“已经被我们炼化完了，现在我们的经脉已经可以储存运行少量的灵气了。” 乔峰这才大吃一惊，他吃惊的是在三人经脉受损的情况下，依旧吸收完了紫色气体，还有早就来了，那么自己到底用了多少时间？ 吃惊归吃惊，多想已然无用。乔峰对三人说道：“我们走吧。”他率先朝对面的通道走去，三人跳下水潭紧随其后。那水潭虽然依旧寒冷，却没了那彻骨的寒意，他们已能抵抗。 四人上了通道继续向前，走了约莫四五里路，前面又出现一个空间。来到通道口，乔峰向里张望，只见里面怪石嶙峋，更像是一个个石柱般。石柱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蜂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乔峰知道这种地方绝不会如此简单，便对三人说道：“三位前辈稍等，我先进去查看一番。” 乔峰跨进一步后，站在那里等了一会，里面毫无动静。便又向前迈了几步，这时空间内却有声音响起，开始很轻微，渐渐的铿锵有力，犹如金戈铁马，沙场练兵。乔峰心生警觉，可除了一根根粗细不一，大小不同的石柱外，没有任何异样。乔峰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忽然左边传来一声惊恐的呼叫声：“姐夫救我，救我姐夫，救我。”乔峰心头巨震，声音如此熟悉，他霍的转身，朝声音处看去，那不正是自己日夜牵挂的人，阿紫么？只不过他看清楚情况后，目眦欲裂。却见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拉住阿紫胳膊，拖着阿紫朝前走去。而阿紫双眼已盲，闭着眼睛，满面血污，可怜兮兮。乔峰一声虎吼：“站住，放下阿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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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再见阿紫 乔峰也是抵不住那股寒意，只得退回，却不见了聂天行三人。一直退到之前的空间，才见到三人坐在那里。乔峰说了自己也抵受不住那股寒意，未能走近通道口。不过却看见前面是一口水潭，潭水碧绿。 聂天行说：“我之前为了‘九幽之水’去过鬼族，在哪里见过一口水潭，潭水也是碧绿，夜冥称它为碧水寒潭。而‘九幽之水’就是用碧水寒潭里的水来洗练肉身，对人进行抽魂炼魄的水。不知这里的潭水是否和那个水潭有关。” 聂天行都不知道，乔峰就更不知道了，说：“这里的寒冷并不像一般的冷，似乎无可抵挡，直达心头。仿佛要连我的灵力都要冻住。三位前辈见多识广，可知有什么办法过去。”他们现在是只能前进，无法后退。因为后面已无去路。 聂天行摇头道：“若是在外面，我们也确实算的上是见多识广。可在这牢笼里，我们也如同一个无知的小儿，阵法不识，灵果也不认得。” “不过，”戚无忧接着说道：“这里既然专为囚困圣力境所设，没有超越圣力境的修为，想要出去，怕是难于登天。” 乔峰说道：“那也不尽然，天牢是最难闯的，我们不也出来了么？还有这里，那化形神僧何等厉害，不也照样破了么？前辈不必气馁，总是有办法出去的。” “嘿嘿，”戚无忧冷笑一声，说：“能出天牢，那是你运气好。破了这里的圣力化形，因为你有奇技。可眼下，你拿什么来对付这寒意？” 乔峰眼神坚定，说：“那就靠毅力。”戚无忧问道：“你要怎么做？” 乔峰拿出还剩一半的果实，这才说道：“既然这不是一般的寒冷，而是一股寒意，那我就把这寒意给它炼化吸收了。三位前辈就呆在此地，我再弄些紫色气体出来，你们好好滋养经脉。我若成功，再来寻你们。” 乔峰说完也不管三人意见如何，便吃下果肉，等紫色气体从体内冒出完毕后，乔峰吸收炼化了大半，然后起身对三人说道：“三位前辈就在此好好修炼，乔某也要去炼那寒气了。” 聂天行与戚无忧没有阻止，他们知道乔峰不是莽撞之人，不会以身犯险。而现在除了这个办法，确实没有其它的手段可解。 乔峰一直走到离通道口约十丈处，这才停下。这里已经是他能前进的极限，他不仅是浑身冰冷，心头冰凉，连灵力似乎都快要冰冻住了。到了这里，好像每多走一步，寒意就浓烈一分。乔峰只好盘腿坐下，然后把灵力布满周身，接着开始运功周身游走。 正如聂天行所说，乔峰不是莽撞之人，他之所以敢来到这里，不是无的放矢。那神果所化气体让乔峰有种灼热的炙烤感，他想那一定是阳性的。而他的灵力绝大部分便来自那果肉所化，也一定有些抵御寒冷的效果。加上他的灵力十分的精纯厚重，更关键的是，他的灵力可以遍布全身每一寸肌肤，甚至是毛发，这却是别人所不能的。只是这一点他没有告诉聂天行三人，乔峰知道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说，还是留点手段的好。 乔峰灵力运行了一周，感觉那种寒意稍微减轻了些。然后伸指在空气中一点，便有一丝寒气顺着毛孔进入体内。霎那间乔峰感觉整个人都被冻僵了，伸在空中的手也无法收回，连灵力都运转不畅。乔峰知道自己估算错误，体内灵力对那寒意并无作用。 乔峰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这种感觉就如同当初误食那神果是一样的。所不同者，一是火烧，一是寒侵。乔峰现在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凭一股意志力在坚持着。他拼命的想要运动灵力，却总是不能。气海像是被冰封，全身灵力如同被禁锢。这种情形下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意识逐渐幻灭，最后变成冰雕。要么等身体适应了那种冷意，再慢慢恢复。 乔峰有三项技能是别人所不具备的，一是他可以全身毛孔张开，吸取灵力。二是他的灵力可以全身随意游走运行。这两项技能都得益于神果对他身体的洗练，然后又滋生出另一项技能，那就是他可以在体内，凝聚气旋。一般人的灵力都是游走经脉穴位，而经脉穴位就只有那么粗细，如何能凝聚气旋？可乔峰由于灵力可以全身随意游走，他能在腹腔和胸口处凝炼气旋。 他的灵力虽然没有帮助他抵抗住寒意，但是他技能却让他可以吸收修炼那种寒意，这才放胆前来。乔峰终于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被神果洗练过的强悍身体抗了过来。 乔峰身体恢复行动后，拼命的运转灵力，让自己好过了些。不过他没有退却，而是把心一横，又摄入了一丝寒气。寒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寒气里的那一丝寒意。又是一个长时间的等待，当身体再次恢复行动时，他接着再吸入一丝。乔峰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一共吸入了十次寒意。因为体内充满了灵力，所以这些寒意并没有入侵到他的五脏六腑中，而是存在了灵力内。 乔峰运用他特有的技能，在体内凝聚气旋，然后控制气旋高速旋转。这是一个排斥反应的过程，虽然寒意无形物质。不过却还是被气旋甩了出来，然后积少成多，变成了白色的有形有质之物。 乔峰开始每吸入十次寒气，就提炼一次寒意。被提炼过后聚集在一起的寒意，开始细如发丝，不过随着慢慢的增加，也越来越粗壮。这就是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如同当时炼化神果，提炼灵力一样。 幸亏洞内不计时日，要是有时间概念，估计任何人都会发疯。乔峰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时候，他体内寒意凝结的白色晶体，已有针线粗细了。这时乔峰已不再是一丝丝的摄取，而是张嘴便吸入一大口。此时乔峰已经往前行进了一丈，越往前寒意越浓，乔峰的炼化也越艰难。但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等乔峰修炼到通道口时，体内的白色晶体已有拇指。这时乔峰再吸入寒气，虽然仍是感到那股寒意，却已经可以承受，并且运转自如。 或许是将要通关时的喜悦，乔峰忽然意气风发，跳进那寒潭里，如吸灵气般毛孔全开，鲸吞牛饮般吸纳着水潭里的寒气。不一会水潭里的水虽然依旧寒冷，却没有了那股直逼心间的寒意。乔峰由于吸的过猛过多，仍然被冻僵在水潭里。 乔峰又开始一丝丝炼化体内寒意，直到所有寒意被炼化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晶体时。整个洞内再无一丝寒意。乔峰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发出的气流被顶面阻挡，回弹到水里，溅起的水花又直达顶面。 乔峰安静下来，回身想去找聂天行三人，一回头却发现三人已经站在洞口。乔峰吃了一惊，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戚无忧显然心情很好，说：“在你离洞口还有五六丈时，我们就已经来了。不过没敢打扰你。” “那些紫色气体你们都吸收完了么？”他想，以三人滋养经脉所需的灵气来说，肯定是炼化不完的。如果是这样，他就要回去炼化吸收，这可是不能浪费的。没想到戚无忧却说：“已经被我们炼化完了，现在我们的经脉已经可以储存运行少量的灵气了。” 乔峰这才大吃一惊，他吃惊的是在三人经脉受损的情况下，依旧吸收完了紫色气体，还有早就来了，那么自己到底用了多少时间？ 吃惊归吃惊，多想已然无用。乔峰对三人说道：“我们走吧。”他率先朝对面的通道走去，三人跳下水潭紧随其后。那水潭虽然依旧寒冷，却没了那彻骨的寒意，他们已能抵抗。 四人上了通道继续向前，走了约莫四五里路，前面又出现一个空间。来到通道口，乔峰向里张望，只见里面怪石嶙峋，更像是一个个石柱般。石柱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蜂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乔峰知道这种地方绝不会如此简单，便对三人说道：“三位前辈稍等，我先进去查看一番。” 乔峰跨进一步后，站在那里等了一会，里面毫无动静。便又向前迈了几步，这时空间内却有声音响起，开始很轻微，渐渐的铿锵有力，犹如金戈铁马，沙场练兵。乔峰心生警觉，可除了一根根粗细不一，大小不同的石柱外，没有任何异样。乔峰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忽然左边传来一声惊恐的呼叫声：“姐夫救我，救我姐夫，救我。”乔峰心头巨震，声音如此熟悉，他霍的转身，朝声音处看去，那不正是自己日夜牵挂的人，阿紫么？只不过他看清楚情况后，目眦欲裂。却见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拉住阿紫胳膊，拖着阿紫朝前走去。而阿紫双眼已盲，闭着眼睛，满面血污，可怜兮兮。乔峰一声虎吼：“站住，放下阿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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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诛心之境 乔峰见阿紫为人所制，且语带惊恐，满脸血污，如何能不惊不怒？他一声爆喝：放下阿紫！跟着一个健步来大汉背后，一招野马分鬃分击二人。这下含怒出手，乔峰把力道发挥到十成。可那两名大汉却甚为托大，并不转身回头。反手一档，再顺势一推。乔峰反被推的摔出去五丈有余。 这下大出乔峰意外，有些发懵，怔在当场。心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修为提升不可以道里计，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可能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没想到，自己这可撼动天地的全力一掌，却被两大汉随手化解，而且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最诡异的是自己反而被轻飘飘的摔了出去，难道这里的人都是如此强悍么？他见过戚无忧与聂天行的手段，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可小觑。可要说能如此轻松写意的就把自己摔了出去，怕是以戚无忧与聂天行的顶峰时期也做不到吧？！ 乔峰虽满腹疑虑，但现在没时间多想。那两大汉拖着阿紫已经转至一石柱背后，消失不见。乔峰立即追了上去，他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五丈多距离，轻功展开，一步便至。可他来到石柱背后，看到两大汉拖着阿紫还是在五丈开外。并且阿紫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姐夫快救我，而后便又隐入了另一根石柱之后。一连五次，次次如此，乔峰这才发现情形有些不对。他原本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只因为一时情急，加上每次阿紫的呼救都勾动着他的心，这才没有深想。 自己每次看似要追上他们，可总是在五丈开外，然后他们又转至另一座石柱背后。一两次还说的过去，可次次如此，有违常理，实在是蹊跷。乔峰停了下来，打量着眼前的石柱，又看了看四周，心念一动：这莫不是什么阵法？乔峰正思考着，阿紫的呼救声又传来，乔峰把心一横：管它什么阵法，就算是搭上性命不要，总之是一定要救出阿紫的。 兜兜转转又追了七八次，乔峰再次转出石柱后，眼前一亮。只见面前山峦叠翠，艳阳高照，一条山路蜿蜒向前。而阿紫与两大汉皆消失不见。 乔峰看了眼身旁的石柱，再回头瞧了瞧那些林立的怪石。他发现自己正处在洞口边缘，往前就是广袤的天空。乔峰深吸一口气，心想，原来自己已经出了石阵，也就是逃出了天牢。乔峰有些委决不下，不知是该回去知会聂天行他们一声，还是继续去追寻阿紫。可阿紫现在失去了踪迹，自己到底还往哪里去追？ 正在乔峰犹豫之际，从一旁的树林里窜出一人，跳到山路上，然后拔足狂奔。只见他的腋下还夹带着一人。便在这时，吹起了山风，呼啸而猛烈。那山风好似一首乐曲，曲调哀伤凄厉，直击人的心肺。乔峰当即决定，还是先找阿紫要紧。聂天行三人不用知会，他们都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既然自己能出石阵，他们也一定能出的来。而阿紫在敌手多待一刻，就多一份煎熬。乔峰出了洞口，踏上那羊肠小道，发力狂奔，当真是犹如风驰电挚般。他想，眼前只有这一条道，两大汉还拖拽着一人，应该跑不远。 只是追了约莫一柱香时间，始终没见到大汉阿紫三人，却追上了之前从树林窜出的两人。在追至两人身后仅一步之遥时，被人脚前头后夹在肋下那人突然抬起头来，冲着乔峰喊到：“峰儿，救我。”乔峰凝神一看，只见那人披头散发，声音微弱，满面痛楚之色。乔峰惊叫一声：“爹爹。”原来那人正是萧远山。 萧远山又喊了声：“峰儿救我。”然后便垂下头，似乎是晕了过去。 乔峰大惊，叫到：“爹爹，爹爹。”可哪有回应。乔峰冲着奔行那人喝到：“快放下我爹，否则休怪我下手无情了。”那人只是不理，发力急奔。乔峰灵力鼓荡，力贯双腿，一个前跳来到那人身后，一掌拍向那人后背。 乔峰是因为落地后再出掌，所以这一掌拍至中途，前面那人却已经在三丈开外了，这一掌自然是落了空。乔峰再次奋力一跃，然后半空中发出劈空掌力，这次是正中那人背心。那人被击的向前一扑，差点摔倒。这时他转过头来冲乔峰咧嘴一笑，接着又埋头狂奔。乔峰此时正好落地，见到那人面貌时，愣在当场。原来那人正是在少林寺藏经阁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少林神僧，而这次见到的不是那持刀化形的中年模样，而是须眉皆白的老僧。 乔峰一愣神的功夫，神僧已远去十多丈。乔峰大叫着追了上去： “神僧，放下我爹爹。” “神僧，你把我爹爹怎么了？” “你再不停下，休怪乔某无理了。”任凭乔峰如何叫唤，神僧只是不理，埋头狂奔。 乔峰奋力急追，将至神僧身后，纵力一跃，人在半空再次出掌，使出了久已不用的降龙十八掌来，一招龙战于野正中神僧后背。可神僧既不闪避，也不招架，更不回头。反而借着乔峰这一掌之势，向前猛的飘出十多丈，一下子拉开了距离。 一个在前发力狂奔，一个在后奋力急追。日升月落，这一追一逃就是十多日时间，已经远去那个山洞何止万里！乔峰始终追不上神僧，总是就差那么一步。 这一日又追至一座山头下，乔峰拐过急转弯时，眼前的爹爹与神僧又已消失不见。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草原上牛羊成群，蓝天碧云，不禁让人心旷神怡。微风徐徐吹来，像是一首华美的乐章，轻快欢畅。草原上一妙龄女子正手牵白马，朝着乔峰缓缓走来。冲乔峰轻笑着招手。 乔峰定睛一瞧，不禁大喜，原来那女子却是阿朱。乔峰奔出山坳，迎上阿朱。开心的笑着问道：“阿朱，你怎么在这里？” 阿朱歪着头，嘟囔着嘴，说：“啊，听你这意思，好像是不想见到我。”无论是神情姿态，或是话语强调，阿朱依旧是那么精灵古怪，俏皮可爱。 乔峰心中一软，握着阿朱的手更紧了些，轻声说道：“怎么会呢，萧大哥日思夜想的人便是小阿朱了。”纵观乔峰一生，也只有跟阿朱在一起时，才有那么一丝儿女情长，才能说的出一两句儿女情长的话来。 乔峰似乎是想起什么，说：“阿朱，你……”阿朱冰雪聪明，自然知道乔峰要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说道：“你想知道，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乔峰微微点头。阿朱继续说道：“我是死了，可是你能见到我，那是因为你也死了呀！” 乔峰一震：“我也死了？” “当然，你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跌落，你是人又不是神，焉能不死？” “可我记得当时是坠入在一处树桠上，然后落入了一个通道内，这才来到此地的。” 阿朱低声一叹：“唉，这里是魂灵的世界，你来到这里的只是死后的灵魂。而你的肉身此刻还在雁门关崖底，受着那凄风冷雨。不信你看。”阿朱小手一挥，眼前便出现一副画面。画面里乔峰头下脚上倒挂在一个树上，身体已然干枯，在随风摇摆。乔峰仔细看了下周围的环境，正是当初他坠入通道内的地方。他不禁在心里反复的自问：我死了么，我真的是死了么？ 阿朱再次一挥手，画面消失，然后拉住乔峰的手，放在胸口，温柔的说：“萧大哥，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带我去塞外牧马放羊。如今梦想成真，管他是死也好，是活也好。是魂灵，还是真身，又有什么关系？”阿朱说着拉起乔峰的大手，在脸上摩擦着，继续说道：“萧大哥，你一生奔波劳累，只为他人，何时为自己考虑过？现在我们远离尘世纷扰，在这无尽的大草原上纵情欢乐，引吭高歌，岂不是好？” 乔峰展颜一笑，说：“阿朱说的对，管它大辽还是大宋，萧大哥全部放下。从今而后，只陪着小阿朱在这草原上驰骋欢乐。”阿朱听了一把甩开乔峰的手，嘻嘻一笑：“萧大哥，来追我啊。”阿朱刚跑开三步，就被乔峰抓住，乔峰轻拥阿朱入怀。阿朱靠在乔峰胸膛，低声说：“萧大哥，你给我唱首歌吧。” “好。”乔峰答应着，然后放声唱了起来：蓝蓝的天吆/白白的云吆/青青的草吆/还有那奔跑的马儿哎/你慢些跑嗷……” 通道内，戚无忧看着石洞里面的乔峰，总是不停的在奔跑，脸上表情时而愤怒，时而忧急，时而开心。奇怪的问身边的聂天行：“这小子在干嘛？”聂天行面色郑重，回到：“看来他是陷入了幻境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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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重见天日 聂天行与戚无忧对这里的一切都甚为戒惧，不敢贸然进入石洞内。戚无忧见乔峰来回奔跑，不明所以，遂问聂天行，乔峰这是怎么了。听聂天行说是陷入了幻境中，当下忧急问道：“那怎么办？” “要赶快把他弄出来，否则越陷越深，深入其中的话，就再难叫醒了。”戚无忧冲洞内大叫着：“臭小子，臭小子。”可乔峰置若罔闻，仿佛听不见。一会围着石柱奔跑一圈，一会又坐下不动。时而面带微笑，低头喃喃自语。时而仰面朝天，放声高吼。聂天行见狀，说：“必须要把他尽快弄出来，看来他已经不能自拔了。” 戚无忧与聂天行面面相觑，乔峰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想要把他弄出来，就必须要进去石洞内，可他俩谁也不敢轻易踏入石洞莫问说道：“我进去把他拉出来。”聂天行忙道：“小石头，不可。”但他话音刚落，莫问已经进入了石洞内。莫问一踏入石洞里，就感觉脑袋一阵恍惚，他使劲甩了甩头。然后走到乔峰身边，拉着乔峰胳膊，向洞外走来。乔峰如同一个木偶般，任凭莫问牵着出了石洞。 戚无忧与聂天行一直紧张的注视着莫问，见莫问进出自如，毫无异样。戚无忧不禁问道：“你没什么感觉么？”莫问不疾不徐答到：“回戚先生，没有。” 戚无忧看着聂天行，无声的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聂天行摇摇头，也是无声的回答不知道。而后聂天行指着傻笑的乔峰，说：“我们还是赶快弄醒他。” 可任凭几人如何叫唤，或者是摇晃，乔峰总是那副痴癫状。急得戚无忧忍不住左右开弓甩了他两巴掌，却依旧无事无补。乔峰忽然拉住戚无忧的手，柔声道：“阿朱，你看那大雁翱翔在……，”话没说话，被戚无忧一把推开：“滚。”乔峰被推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向前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唱了起来。 莫问追上去拉住乔峰，戚无忧与聂天行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戚无忧看着石洞里面，说：“这里面真是幻境？有这么厉害？” 聂天行也盯着石洞内的怪石，认真的说道：“应该错不了。” “可你家小石头为何进入后没事？” “这，我也觉得奇怪。” 戚无忧叫来莫问，让他再进去试试，莫问依言又走进石洞内，在里面转了一圈后，再次安然无恙回到通道内。戚无忧见莫问来去自如，一狠心，自己跨进了石洞内。聂天行哪里会想到戚无忧会进入，顺势一拉想阻止，却已不及。 戚无忧进入洞内没敢往里走，像当时的乔峰一样，停了许久见没有反应，这才又走了两步。这时洞内风声又起，宛如破锣重敲，一片萧杀。戚无忧脸色渐渐从惊惧到惶恐变幻不定，聂天行一直在注视着他，见他这般模样暗道一声不好，吩咐莫问赶紧把他拉出来。戚无忧被莫问拉出来时，久久才回过神来，忍不住一声低喝：厉害！ 他也是被拉出来的及时，否则怕是要和乔峰一般了。聂天行没有问他看到了什么，他正在考虑怎么把乔峰唤醒。他忽然想起那枚神奇的果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姑且一试。莫问从乔峰怀里摸出还剩一小半的果实，全部喂乔峰吃了下去。然后准备把剩下的果仁随手丢了，可一想还是踹进了乔峰口袋内。 果肉下肚，不一会便有紫色气体从乔峰周身溢出，乔峰眼神虽然依旧呆滞，可面上有了痛苦之色。 乔峰的眼神开始慢慢聚焦，等到完全清醒时，他已经被黑紫色气体包围着，看不清周围情况。乔峰不敢乱动，盘膝坐了下来，再审视着自己体内。只见一大堆果肉正在滋滋的散发着紫色气体，然后通过周身毛发向外喷涌。体内灵力正在自行凝聚了气旋，炼化那紫色气体和提炼灵力。不过由于缺少控制，速度不快，数量也不多。 乔峰之所以能醒来，一是果肉融化时的巨大灼热感，二是灵力的自行凝聚，最主要是他无比强大的精神力。经过果肉的炼化和两次空间内的灵气与寒意的吸取提炼，乔峰的精神力在反复的修炼中，已经强大到非常人能及的地步。 这次的果肉比之前的多了三四倍，乔峰吸收完所有的紫色气体后，气海又扩大了些，灵力增加不止一星半点。九块精神力凝结的像盾牌一样的东西，也更加凝炼厚重了。 乔峰收功站了起来，聂天行三人也睁开了眼睛，戚无忧看着乔峰：“咦，你醒了？”乔峰记得期间发生了什么，拱手道：“让前辈担忧了。” “忧不忧的有什么打紧？”戚无忧看着石洞对面的通道说：“关键是怎么过去。” 聂天行说：“刚才我想过了，既然石洞内的幻境对小石头没有影响，那就由他拉着我们过去。” 戚无忧一拍手：“着啊，不错。”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们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去想，闷头往前冲，等到被幻境侵蚀，不能自主的时候，再由等候在哪里小石头拉到对面。我看对面通道口不过二十来丈，我们一口气应该能跑到中心，剩下的就由小石头可过去。这样可以减少逗留的时间，危险也会减低。” 莫问提前走进石洞中心等着，戚无忧是第一个，他正好冲到中间时，风声想起，然后意识迷糊。莫问见状赶紧拉住他的手，快跑至对面，紧接着把他拉进通道内。由于在石洞里逗留的时间短，一进入通道后，戚无忧便回过神来。第二个是聂天行，最后一个是乔峰。四人全都通过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尤其是乔峰与戚无忧，他们是领略过那幻境的厉害，想不到就这样轻易的闯了过来，不禁一阵唏嘘。四人最后看了一眼石洞，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这次一直走了好几十里的路，再没碰到那种诡异的空间。四人一路都没说话，又走了十多里，圆形通道开始慢慢变细变小。又走了几百米，此时只能弯腰前行。 四人猫着要前进了几丈远，乔峰抬头看去，前面已经没有了路，通道完全被堵死。不过这时他却闻到了一股久违的味道，那就是泥土的芬芳。还听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声。虽然微弱，但乔峰听的真切，确实是流水的声音。 四人一阵兴奋，外面应该就是广阔的天地了吧。只要出去了，他们应该就是逃出生天了。不过四人却犯难了，如今已经没有路，那要怎么出去？戚无忧苦着脸，说要是他修为仍在的话，随手就能劈开这里。既然能听到流水声，前面通道应该没有多远了。 乔峰让三人退后，说让他来试试。他一连劈出三掌，掌力刚猛无双。只是距离较远，虽然劈的四壁塌了下来，却依旧是堵住了出口。 乔峰知道这样下去劈多少掌也没有用，于是他凝聚了两朵漩涡，控制着漩涡往前，再钻进刚才被震塌的松散的泥土里。一直深入了好几丈，这才控制两朵漩涡相互抵近融合。在两朵漩涡接近的时候，那些松散的泥土四下纷飞，整个洞口振动不已。乔峰控制着两朵高速旋转的漩涡，相互吞噬融合。可他根本无力让两朵漩涡完全融合，只进行了一半，就再也控制不住。乔峰只得收回精神力。只听‘砰’的一声，整个洞口被炸的坍塌一大片。四人眼前天地一片开阔，一股灵气扑面而来，那传来的流水声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最美的乐章。 乔峰看着面前的石壁，一条暗河从上往下快速流过，暗河不长，上下都不过三五里路，从那两头都有光亮照进来，远远看去像是一颗明亮的珍珠。乔峰确定这是一个山洞内，他再看看自己，身处两三丈高的通道洞口处。那通道洞口处的树根纵横交错，而原来的通道竟真的就是一个老大的树根形成的。通道洞口被炸开后，那树根嵌在石壁的泥土中，清晰可见。 乔峰率先跳了下去，戚无忧紧随其后，跟着是聂天行和莫问。戚无忧放声大笑：“哈哈，狗屁的天牢，狗屁的有进无出，我‘笑面人屠’出来了。” 聂天行对几人说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说。” 乔峰应了声好，四人沿着地下暗河往上走去。走了约莫一里多路，暗河在这里出现了分叉，不过分叉的暗河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光亮。可聂天行却钻了进去，其他几人也跟在他身后。 过了有小半天时间，在被乔峰炸塌的出口处，出现一人，一袭长袍罩身，连整个头部都遮住，只空出两只眼睛。他在洞口逗留了片刻，一闪身钻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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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万物有灵 四人沿着河边一直走到低，暗河到这里就结束。洞顶上面有道一尺左右宽的裂缝，阳光从裂缝中照射下来。聂天行停了下来，后面的戚无忧问道：“聂老怪，你干么要钻死胡同？” 聂天行不答反问：“老妖怪，今日分手，你准备去往何处？” 戚无忧本就是一个散兵游勇，哪有固定的去处？闻言不禁一呆，自语道：“我该去往何处，我哪有去处？”然后笑嘻嘻的对聂天行说道：“要不，我去你魔域坐坐？” “可以，你尽管去便是。但你应该知道，魔域进去容易，想要出来，怕是难了。”当年聂天行为七大名山联手逼进神惶沙漠，定下契约，永生不得出神惶沙漠。若违背契约，七大名山就会再次联手，卷土重来，上天入地也要格杀他。聂天行只好在神惶沙漠住下，后来直中取和曲中求被人追杀逃也进神惶沙漠，为聂天行所救。聂天行代二人也于对方定下契约，今生永不踏入人族，对方这才罢手而去。后来慢慢的，但凡在外混不下去，无路可走的，都来到了神惶沙漠。于是聂天行便创建了魔域，并定下一条规矩，魔域是只进不出。若谁敢私自逃离魔域，首先就会遭到魔域的追杀。聂天行也是在追杀一个私自出逃之人族的魔头时，误杀了几人，这才被东荒之主所擒，拘进了天牢之中。 戚无忧听聂天行这口气，似乎没有回魔域的打算，问道：“听你这意思，好像是不回魔域？” “我现在修为尽失，回去送死么？” “那你准备去那？” 聂天行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我看此地灵气也算浓郁，正好适合现在的我修炼。我准备恢复一段时间再做打算。”聂天行一笑，接着说：“自有天牢以来，我们是唯一逃脱的人。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我们还能活命吗？” 戚无忧点头道：“不错，那我就与你一起呆在此处好了。”说着转头看向乔峰，瞪着眼睛，说：“你这小子，当时为什么不把那些果实全摘了？” 乔峰摇头一笑：“前辈，当时你可是在场的，那种情况下，你说是要果实还是要命？” 戚无忧低头一叹：“唉，做人还是不能太贪，我们能逃出天牢已属万幸。虽然九死一生，修为尽失，可也总算是保全了性命。我只是有些可惜，原本我们以为此生已成废人，没想到那紫色果实却十分神异，不但滋补了我们的经脉，还能让我们恢复到可以修炼的程度。” 聂天行道：“我们逃出天牢，虽说是万幸，却也是机缘巧合。”他又对戚无忧说：“之前你问我为何小石头能不被幻境影响，现在想来，幻境之所以让会人陷入到某个场景里不能自拔，主要就是用某个因素来勾起你心中最不原因触碰的东西，或情，或义，或仇，或怨等等。” “而小石头自三岁被我捡回来，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他心思单纯，或者说愚钝，除了练武，就是伺候我，心无旁骛。至三十岁离开时，又独自隐居深山，不与外人打交道。虽说活了这大把年纪，可内心还是空白一片，没有那些腌臜龌蹉的事，这才能不为幻境所制。而乔兄弟能破天牢阵法，实属巧合。误食奇果练就异能才破去圣力化形和碧水寒潭。各种巧合凑到一起，我们才能逃出，也算是命大。” 聂天行的话几人深表赞同，大家静默了一会，聂天行问乔峰：“乔兄弟准备去哪里？”乔峰想了下，说：“我要去找两个人，可是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去找。”乔峰原本还想着，出去以后再跟聂天行、戚无忧了解外面世界的情况。之前在天牢时，以为必死无疑，大家心情都不是太好，也没有去打听。后来出了天牢，又忙于修炼破关，没时间再问。此时再问，又那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乔峰冲聂天行拱手道：“不知聂前辈有什么建议？” 聂天行问道：“你要找的人，有固定的住处，或者加入了什么门派么？” 乔峰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没有。” “那有没有响亮的名号，或者不一样的武功修为？” “我不知道，估计也没有。” “那他们对你熟悉吗？” 乔峰不知道聂天行为何由此一问，回答到：“我的两个亲人，对我自是熟悉无比。” “没有名号，居无定所，这样找起来，无疑于大海捞针。” “所以才向聂前辈求教，若是不能找到他们，乔某一辈子于心难安。” 聂天行点点头，说：“既然是你的亲人，多年不见，他们也是十分想念你的了？” 乔峰确信阿紫肯定是挂念自己的，而爹爹已经皈依我佛，当初就已经了却凡尘。不过如今身在异域他乡，说不定爹爹他有所改变，于是乔峰点点头。聂天行接着说道：“若是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找你。” “找我？” “不错，你可以闯出一翻名头，或者创建一方势力。名头越大，势力越强，他们找到你的时间就越短。” 乔峰一想，这确实是个办法，只是自己人地生疏，想要闯出一方天地，怕是不易。这还是等出去以后，再做打算吧。 聂天行从莫问脖子上取下蛇形剑，递给乔峰，在他手上轻拍了两下，说：“若得机会，可去魔域看看。” 乔峰尚未说话，戚无忧惊道：“咦，聂老怪，这，这不是你的本命法宝么？怎可轻易示人？”聂天行把蛇形剑塞进乔峰手里，说：“现在我灵力已失，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废物，还不如当作一个信物的好。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求乔兄第一命。”聂天行在跟莫问讲蛇形剑的关系时，乔峰当时也在场，知道它所承载的使命，本不想接，可聂天行容不得他思考，硬塞了过来，他不好再拒绝。于是挂在脖子上，说：“好，乔某谨记。不过，可能要等到我找到亲人，才有时间往魔域一行。”乔峰算是给了聂天行一个承诺，不过话也说的清楚，那就是我要先办自己的事，然后再去办你的事。两人的言下之意各自心中都明白。聂天行回到：“无妨。” 乔峰冲三人拱手道：“既如此，那乔某就告辞了。”乔峰临转身时看了戚无忧一眼，想要提点他一下，日后若要杀人，必先救人的承诺。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觉得没有必要。 乔峰返回到之前的主河道，考虑了一下，然后沿河往上走。来到尽头这才看清，原来是多处石缝在往外冒水，这才汇聚成河。乔峰抬头看着约两丈来高的出口，宽不足一米，高更是只有一尺多点。想要从这里出去，只能是爬过去了。 乔峰跃上洞口，钻出来的时候，强烈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他走到一颗树下，适应了许久，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原来自己身处半山腰，放眼望去，周围群山环绕，花团锦簇。尤其是那太阳，他感觉比之前自己见到过的，最少要大上一圈。 久违的阳光，花草的芬芳，清新的空气，让乔峰心情大好，体内灵力忍不住鼓荡起来，然后仰天一声长啸，声震九霄。以乔峰为中心，声浪卷起一股狂风，向四周蔓延，吹的那些树木哗啦啦作响，惊起无数鸟雀。 啸声止歇，乔峰也十分诧异，没想到自己随意张口一啸，竟有如此之威。乔峰正在想着，身后传来一声呼喝：“呔，那野人，因何在此发癫？”乔峰回头转身，却没发现有人，正四下张望，那声音又起：“你这野人，贼头贼脑的看啥，小爷就在你面前，瞧不见么？” 乔峰循声看去，声音竟出自一只鸟嘴，那鸟长的甚为奇特，一是头冠如火焰状，二是在脖颈下居然另有两只小了很多的爪子。而另两只粗大的爪子正抓住树干，蹲在上面。身上羽毛五颜六色的。乔峰不禁愕然，指着怪鸟问道：“你，你，你是在跟我说话？”乔峰心想，长相如此奇怪的鸟，不要说见到，想也想不到。更不要说它居然还能说人话，且还说的如此敏捷。虽然在大宋时，也见过鹦鹉八哥会说话，不过那都是人教的。像这鸟不仅会自己组织语言，还能清楚的表达意思，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这一路走来，奇异的事见多了，他虽然感到诧异，也不太惊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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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五界山下 那怪鸟非但会说人话，还有人的神态，听乔峰在问他，反而鸟头昂了起来，说：“这里除了小爷，还有其它的鸟么？”乔峰哑然失笑，有些无语，指着怪鸟：“你，就你还还自称小爷？”怪鸟低着头朝乔峰凑过来一点，声音压低了说：“这不显得有身份嘛。” 一只鸟还要讲身份，加上它那滑稽可爱的动作，乔峰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怪鸟怒道：“你个野人，有甚好笑的？” 乔峰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衫褴褛，须长及腰，头发更是在腰间围了好几圈。他其实在进入碧水寒潭前，已经修理过须发了，剪的很短。而后面在过无边幻境时，也没用多少时间，那自己在碧水寒潭耗了多久？ 那怪鸟见乔峰在沉思，扑腾着翅膀，说道：“一个野人，啥也不懂，能聊什么？小爷走了。” 乔峰听说那怪鸟要走，想叫住它，可是喂了好几次，愣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怪鸟急了：“叫小爷。” 乔峰当然叫不出口，问道：“此地是什么地方？” 怪鸟竟然对乔峰说教起来：“你找人打听事情，应该要恭敬的称呼别人，再说声请教。这是做人的规矩，哪有像你这么没礼貌的？来，叫声小爷，我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 乔峰真想拍它一巴掌，不过他当然不会跟一只鸟去计较，笑着摇摇头，也不说话，朝山下走去。 怪鸟见乔峰不理它，朝山下走去，反到急了，急忙喊到：“嗨，你找死么？埋头就往山下走，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乔峰闻言停住脚步，也不说话，就是看着那怪鸟，用眼神在询问。 谁知那鸟居然又昂起头了，说道：“想知道？来，叫声小爷听听。” 乔峰猛的抬起右掌，他是真想劈断怪鸟落脚的那颗树，来吓唬虎怪鸟，可转念一想，可别把它吓跑了。于是慢慢放下了右手。虽然他这一掌没有发出，可是念头一起，一股气势油然而生。那怪鸟显然是感受到了，扑打着翅膀叫到：“怎么，还想吓唬小爷？你敢吓唬我，小爷就跑。” 乔峰不理它，转身还是朝山下走去。那怪鸟见乔峰还是往山下去，忍不住追了上来，离着乔峰有三丈远，说道：“那个野人，你走错方向了。” 乔峰对这怪鸟的性子已经有所了解，你不说话，它自然会主动找你说。而且用激将法，它就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乔峰脚步不停，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你就是一只鸟而已，又不是神仙。难道还会算？” “我不会算，但我会分析嘛。” “吹什么大气，你一只鸟而已，还会分析？那你分析来听听。” “首先你是一个野人，不过野人也依然是人对吧？那，既然是人，肯定是应该去人族的。而你现在的去的方向，可是鬼族。” 乔峰脚步不停，不过却放缓了许多，喝到：“什么人族鬼族？一派胡言。” “我没有胡言乱语，你一直往这个方向去，就是鬼族，去了就是有死无生。你相信我吧？” 乔峰口中憋住笑，脸上却显得不屑，说：“不信。” “好吧，我告诉你。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叫做五界山。你往下去的这个方向是鬼族，你应该翻过这座山头，或者绕到对面去，从那边下山，才是人族。而我们左边是神惶沙漠，右边是无边海。在人族与无边海中间，还有一个十万大山。我就是来自十万大山。五个地方都是以这座山为界，所以这山也叫做五界山。听清楚了吗？听明白了吗？听懂了吗？” 怪鸟真把乔峰当野人了，说的极尽详细，还一连三问。乔峰心中默念了一遍：原来这是五界山。然后停住脚步，冲怪鸟拱手一礼：“多谢见告。”这才转身往侧面走去。这山太高，从这里往上看去，山巅若隐若现。想要翻过去有些难度，还是绕过去的好。 那怪鸟这时才发现自己上当，扑打着翅膀，愤愤不平的说道：“原来你是个坏人，呸！小爷原本也是要去人族的，还想与你一起，指点你一番。哼，坏人。” 怪鸟说完也不走，似乎要为自己被骗讨回一个公道，说：“你，跟小爷道歉。”乔峰笑道：“胡说，我怎么就是坏人了？” “你激将我，还说不是坏人！” “你要不是口口声声让我叫你小爷，我又怎会激将你？” “我告诉你这么重要的消息，等于是救你一命，叫声小爷不吃亏吧？”乔峰一想也对，若是去了鬼族，生死先不论，肯定会多生许多波折的。于是再次冲怪鸟拱手一礼，说：“你说的也不错，我再次谢过。不过，我可以为你抓些吃的，也可以为你做些事情，只是这称呼，还是免了吧！” 怪鸟十分人性化，听了乔峰的话，飞近了些，问道：“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些事情？” 乔峰点头到：“不错。”心想，一只鸟能有什么事情要做，不外乎是要找些吃食。接着又问道：“你要我做些什么？” “我现在还没想好，不过以后肯定会有。你既然不愿意叫我小爷，那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乔峰也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鸟类，便问道：“好，那你是什么鸟类？”怪鸟一听，勃然大怒：“什么鸟类不鸟类的，我说的是人名，阮可卿，我叫阮可卿，知道了么？”乔峰大奇，这鸟居然还起了个人名，还有模有样的。 便问道：“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我爷爷，他说这个名字男女都能用，我也觉得挺好听的，所以就用了。” “你爷爷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名字？你是姓阮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好听就行了，你不觉得好听吗？” “确实好听，很文雅青秀。”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姓阮，但我爷爷他姓一。” “一？有这么个姓吗？” “怎么没有？我爷爷就姓一，叫一点。我还有个朋友姓二呢，叫二傻。” 乔峰想笑，知道这些奇怪的鸟，大概是模仿人类。哪里能真懂姓名的含义，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 一人一鸟走了十多日，才绕到了五界山另一边。有了怪鸟做伴，乔峰倒也不觉得寂寞。那怪鸟十分喜欢讲话，一大半时间都是它在说，乔峰在听。可它显然所知不多，很多时候讲的云里雾里的。乔峰也没有问它去人族做什么，他在想着自己的心思。盘算着到底要怎么样找寻阿紫和老爹。 一路上乔峰都在留意小溪或水洼，想把自己的头发与胡须给修剪下，再清洗下身体。可一路上都没有碰到有水的地方。 下山又用了两日多时间，怪鸟告诉乔峰，再翻过五座山头，便是人族集市了。在翻过第三座山的时候，乔峰坐在山坳里稍作调息。怪鸟对乔峰说去溜一圈，然后便飞的不知去向。乔峰调息完毕，又等了一会，仍不见怪鸟回转，于是自行向前走去。他想，那怪鸟找不到自己，应该会一路寻来。或者它已自行离开，自己就没必要傻等了。 约莫走了十多丈，前面一颗大树挡住去路。这里本就没有路，乔峰是凭直觉前行，遇到大树挡道也属正常。可没成想，乔峰刚避开大树，却从大树对面也转出一人，两人都走的甚为着急，几乎撞了个满怀。待到发现时，二人相距已不足一尺，彼此都能闻到各自的呼吸声。乔峰一看对方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不禁一呆，有种惊艳的感觉。 乔峰生平所遇女子无数，漂亮的，端庄的，清秀的，文雅的都有，可让他生出惊艳之感的，唯有一人。那就是曼陀山庄的王语嫣。而眼前的女子是第二个让他生出惊艳感觉的人。 乔峰也就只是呆了一呆，那姑娘却已羞红了脸，惊叫出声：“啊，无耻，流氓。”然后一巴掌朝乔峰扇过来。 乔峰侧头避过，可姑娘武功甚是不弱，手掌并不收回，而是就势下沉，要拿乔峰肩颈骨。乔峰伸手来挡，姑娘不等招式用老，立即变掌为指，点向乔峰胸前。姑娘一招三式，出手迅疾，居然武功不弱。乔峰只守不攻，双方本就无冤无仇，他不想出手伤了她。 可是三招一过，那姑娘忽然退后一步，双手合并，再一推一拉，又相互缠绕了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这时在乔峰左侧不足一米处，一只像虎又像猫一样的动物慢慢的凝炼成型。乔峰看着那化形之物，面色微变。 就在此时，姑娘突然拍出一掌，直奔乔峰胸口拍到。想要躲避已然是迟了，乔峰来不及细想，气海内灵力瞬间释放，力贯左臂，与姑娘对了一掌。两掌一触即分，姑娘一声闷哼，倒摔出去四五丈远，而乔峰也是‘哇’的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就在这时传来怪鸟的呼救声：“野人救我，野人救我。”还有一年轻男子的笑声：“哈哈……，我最近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一进山就抓到了一只多情鸟。嘿嘿，这下芳妹肯定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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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万古流芳 乔峰近日无事，也曾暗中评估了下，要是现在的自己，对上当初聂天行化形的食天髓，是否有一战之力？由于前后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乔峰不能准确的估算。但他感觉，自己还是稍有欠缺。而这还只是对上那化形之物，要是对上聂天行本人的话，那是半分胜算也无。 所以他见到那女子使出‘灵力化形’时，大吃一惊。暗想，这世界上，每个人都实力如此强劲么？可就在这时，那女子拍出一掌直击他胸口。化形之物乔峰尚且自觉不是敌手，何况本人出手，还是近身肉搏！乔峰哪敢怠慢，避之不及，唯有全力出掌了。 可双掌尚未接触，乔峰只感觉对方掌力轻飘飘的。他生怕对方耍诈，不敢掉以轻心。可双方手掌一接触，对方掌力仍然是轻飘飘的。此时乔峰才相信，这姑娘就是掌力虚浮。若真是耍诈，也不敢直到此时掌力还含而不吐。毕竟大家都不相识，怎敢拿命来赌？ 乔峰发现姑娘这一掌绵软无力，便立即撤回掌力。要不然自己这一掌要是拍实了，对方可不只是香消玉殒，怕是要被拍成肉糜了。这也就是乔峰，可以全身运行灵力，世间仅此一人而已。他在霎那间撤回了九成九的灵力，若是换成别人，通过穴位脉络往回撤，也许一成都撤不了。 这就像是你端着一盘水，准备倒出去。力都已经使过了，又想把水收回来，就只能是收住盆口。虽然水没有倒出去，可总是会洒出去一些。乔峰就是如此，十成掌力收回九成九，还有一分灵力收不回来。也就是这一分掌力，击的姑娘倒飞出去，不省人事。而乔峰这一回力，就要全部自己来承受。相当于他自己用了九成九的灵力，打了自己一掌。他的掌力何其刚猛，尽管他的身体经过奇果的提炼，已然强悍无匹，可还是受伤极重。这才口吐鲜血。 偏偏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怪鸟的呼救声。乔峰一动就五内俱焚，看来他是伤的真不轻。乔峰强忍着疼痛来姑娘面前，探她鼻息，很是微弱，且断断续续，似乎命在顷刻。 乔峰这下犯难了，去救怪鸟，这姑娘又十分危险，需要马上救治。要是不去救那怪鸟，在乔峰看来，它被人所擒，当是拔毛下锅的命运。 乔峰扶起姑娘，单掌抵住姑娘后背，往姑娘体内输送灵力。乔峰这才发现，女子不但五脏六腑皆伤的严重，经脉穴位也毁了个十之八九。乔峰准备先给姑娘渡些灵力，吊住她这口气，待救下怪鸟后，再想法慢慢施救。 乔峰把女子抱到树下，背靠着大树，刚要起身，却瞥见树后有一摊水渍。乔峰看着四周皆十分干旱的土地和花草，一想便明了。应该是这姑娘在树后小解，完事后正巧自己走了过来，她以为自己偷窥，这才起了冲突。难怪她说自己流氓无耻，原来全都是误会。不禁心中一叹：你这一掌挨的无辜，可我这一掌也是受的冤枉了。只是乔峰想不通，为何她会‘灵力化形’的手段，而灵力修为却又是这么低？ 乔峰这一动，体内气血翻涌，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他连忙迎着怪鸟呼救的声音奔去，向左跑了二十来丈。迎面碰见一青年，左手握住怪鸟的两条后腿，正朝他这边走来。 乔峰离着那人尚有十多丈距离，便大声冲青年喝到：“放开我朋友。”青年看看乔峰，见他衣不蔽体，蓬头垢面，长发还在腰间缠了几圈，胡须既长且乱。再看看手中的怪鸟，忍不住哈哈一笑：“你朋友？一个野人，一只丑鸟，还真是绝配。” 怪鸟听完，可不干了，破口骂道：“你才是丑鸟，你一家子都是丑鸟。”青年也不恼，似乎脾气不错，反而仍旧笑着说：“我丑不丑无须你来多说，以后芳妹哪里，还请你多美言几句。”当然，青年不恼的原因是他甚为自信，因为青年长的还是十分俊俏的。 乔峰本就伤重，需要及时疗伤，加上那边还有一个姑娘也是伤重待治。一是没有时间与他纠缠，二是为了稳妥起见，这世界人的修为他都不甚了解，不可轻慢。于是也不搭话，抢先出手。左手劈空掌力发，右手擒龙功同时发出。其实擒龙功与劈空掌都是属于灵力外放范畴，只不过表现的形式不同而已。擒龙功是巧力柔力，直指青年手中的怪鸟，目的就是救它脱离青年的掌控。而劈空掌力属于猛力刚力，拍向青年胸口。 乔峰在见识了戚无忧与聂天行，还有莫问三人的修为后，对这世界上的人多有忌惮。乔峰也知道那几人算是有本事的，寻常之辈应该是多有不如。但他认为即便是相差些，那也不会相差太多。就像自己跟白长老与奚长老之流比起来，武功是高出他们一大截，可也没到那种不可望其项背的地步。 因此这两掌也是全力而为，只不过他身受重伤，此时掌力不及平时十之一二。即便如此，两股灵力几成有形之物，去的迅疾无比，霎时间便抵近青年面前。青年是压根没把乔峰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乔峰不过是一野人，或许会有那么几分力气，又有何惧！他是没想到乔峰说打就打，发出的掌力还异常刚猛，以肉眼可见的气流形态攻至。青年猝不及防下，被打了个手忙脚乱。想护住手中的怪鸟，就护不住自己的身体。要护住自己的身体，就护不住怪鸟。就在他一犹豫间，擒龙功已经卷起怪鸟，被乔峰回掌一收，已脱离青年的掌控，被乔峰抓住。青年从对方所发的掌力来判断，自己与其比起来还相去甚远，自是无法力敌，只得闪身避过乔峰的劈空掌。那掌力击在青年身后的一株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上，大树应声折断。青年目瞪口呆，怔在当场。 乔峰抓住怪鸟，转身就走，青年哪里敢追？呆呆的望着乔峰远去的背影。 乔峰回到那姑娘身边时，这才忍不住又吐了口血。他在强行出掌时，就已经气血翻腾不息，被他强行压住，直到此时才终于喷吐出来。怪鸟急道：“你没事吧？”乔峰有些虚弱的说：“我们得暂时找个地方藏起来，我需要疗伤，这姑娘也需要救治。” 怪鸟看了眼靠在树上的女子，嘀咕了一句：好标志的女子。然后对乔峰说道：“跟我来，我刚才发现一处山洞，很是隐蔽，不易被发现。” 山洞不大，也就能够容纳五六人而已。洞口前长满了杂草藤蔓，确实不易被发现。乔峰放下那姑娘，又输入了一些灵力。那姑娘的气息却依然十分微弱。乔峰知道必须要尽快替她疗伤，迟了恐有性命之忧。但要替她疗伤，必须自己先恢复伤势。 乔峰试过这里的灵气，也就和他在雁门关下的通道内差不多。可这样的灵气浓度对于现在的乔峰来说，几乎没什么用。他前几天也试过，自己火力全开，一天时间所炼化的灵力，再经过提炼，也凝聚不了一朵红色气旋。 不过所幸他气海内灵力充沛，而且他的灵力主要来自那紫色果实，那紫色果实对疗伤又有奇效。乔峰只运功一周，胸闷感顿消。乔峰伤势稍有好转，便替运功替姑娘救治。乔峰干脆在灵力运行周天的时候，也走女子体内过一遍。这样也就省的自己先疗伤，然后再替她运功，时间上也可以缩短不少。只不过姑娘经脉损毁严重，第一次灵力运遍她全身，居然用去了五天五夜时间。灵力在她体内游走，那真的就是一丝一丝的推进。 头天洞外还不时传来呼叫女子的声音，有叫芳妹的，有叫小姐的，有叫少主的。擒住怪鸟的那青年，赫然也在其中。还说芳妹一定是被那个野人劫去了。乔峰没有把姑娘交给他们，一是自己解释不清楚，二是姑娘现在哪里还能再移动分毫？乔峰想着，等自己把姑娘救治好以后，再解说清楚当时的误会，省的多费唇舌。呼喊声一直持续了四五天，乔峰只是不理。 乔峰又用了近五天时间，灵力在女子体内又运行一周后。女子慢慢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怪鸟，迷迷糊糊的说：“多，情，鸟！”声音低于蚊纳，说完便又昏了过去。 姑娘晕过去后，怪鸟忽然开口说道：“原来她叫万古芳，说是她酿的‘百花酒’要万古流芳。她是南山万家的人，与哥哥万古长一起来到这里是为了，”说道这里怪鸟声音陡然提高：“为了抓，抓，抓……”后面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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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如梦似幻 乔峰知道这鸟虽然话多，有时候还语无伦次，却也清楚它不会撒谎。只是奇怪它如何得知姑娘姓名？遂问道：“你们认识？之前见过？” 怪鸟说：“我这可是第一次出山，上哪见过？你没见她刚才那样子么？要是见过了，我还能遇到你？” “那你从何得知她叫万古芳？” “这个嘛，小爷，本公子，本卿，”它还是觉得本卿好听，又重复了两遍：“本卿，嗯，本卿自有手段。” “什么手段？” “这种大秘密，岂能轻易说与人知！” “我听他们都叫你多情鸟，这是什么鸟类？”怪鸟警觉起来，盯着乔峰：“你问这做什么？你也要打我的注意？” 乔峰反而愣了下：“我打你什么注意？我们一直在一起，要是打你注意，你能活到现在么？”怪鸟很人性化的用脖颈下的短爪拍了拍脖子：“是了，你就是一野人，啥也不知道。” 万古芳第二次醒来，已是半个多月以后，乔峰灵力在她体内已运行了四个周天。万古芳脸色红润多了，精神也健旺起来。她醒来便看到眼前的多情鸟，欣喜的喊到：“咦，多情鸟！” 怪鸟小爪子一摆：“别，离我远点，咱俩不熟。” 万古芳笑着说：“以后你跟我在一起，咱俩不就熟了吗？”怪鸟一脸不屑：“谁要跟你在一起？”接着话锋一转，说：“嗯，不过等我成了盖世豪侠，来取你倒是可以的。”万古芳啐了怪鸟一口，说道：“就你，还想做盖世豪侠？！” 乔峰这时插口问道：“万姑娘，你现在觉得如何？”万古芳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自己光顾着跟多情鸟说话了。她回头见到乔峰的形貌，吓了一跳。随后想起当日就是为他所伤，这个登徒子，居然偷窥自己。想到此处，万古芳一脸惊恐的问道：“你要干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随后见自己衣物完好如初，身体除了内伤外，也别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可这一动弹，又牵动了内伤，疼的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乔峰赶紧问道：“你怎么样？”万古芳并不领情：“你走开。”怪鸟说道：“你这女子好不晓事理，人家不眠不休替你疗伤，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冷脸无情。要不是这野人，你已经死啦。”万古芳脸色拉长，说：“我成这样还不是他打伤的！” “他为何打伤你？这野人脾气性格都还不错嘛！” 万古芳又燥红着脸，说：“他，他，他是个色情狂。”怪鸟还很八卦，飞到乔峰肩头上，对乔峰说：“快跟本卿说说，你是怎么色她的？”乔峰一把拂开怪鸟，对万古芳说：“万姑娘，我先扶你靠墙休息下。”伸手就要来扶万古芳，被万古芳避开。 乔峰慢慢站起来，由于长时间盘坐不动，四肢十分僵硬，需一点一点的移动。用了一刻多钟，乔峰才站了起来。又活动了好一会，他才走出洞外。万古芳见乔峰的样子，知道多情鸟所言不需，心有感激。可接着想到，自己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他造成的，怪得谁去？ 万古芳等乔峰出去以后，她也慢慢的舒展着身体，长时间不动，她也同样身体十分僵硬。只不过她一动便牵动伤口，只得强忍着疼痛，再轻轻挪到石壁边靠了过去。心里把乔峰骂了够。 过了老大一会，乔峰才回到洞内，有些歉意的对万古芳说：“我想找些水给姑娘润个嗓子，可跑遍了方圆几十里，一点也没有。” 万古芳问乔峰：“你怎么知道我姓万的？”说着看了怪鸟一眼：“哼，我看你别叫多情鸟了，干脆就叫多嘴鸟好了。”怪鸟扭头不语。乔峰冲万古芳郑重的拱手一礼，语出至诚，说道：“当日我从‘五界山’上下来，形色匆匆，与姑娘不期而遇。未知姑娘何以突然对我出手，还使出了‘灵力化形’这种大手段来，乔某唯恐不敌，这才全力出手，以至于伤了姑娘。还请姑娘多担待些。” 万古芳有些愕然，看着乔峰说：“你是刚从山上下来的？我看你这个样子也差不多，难怪这多嘴鸟叫你野人。居然说我那是‘灵力化形’！”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灵力化形’那是圣力境才能用的手段，而我一个小小的源力境，如何会用？我使的只不过是‘灵力幻形’，也叫‘灵力幻影’。” “灵力幻形？” “当然，‘灵力幻形’虽然与‘灵力化形’只有一字之差，可这威力不可同日而语。‘灵力化形’那是有形有质，如同活物，可攻可守。练到深处还能具备所化之物的一些技能。可这‘灵力幻形’，幻化之物，有形无质，就是个死物，一触即溃。这种手段就只能用来迷惑对手，扰乱对方心神而已。” 乔峰这下恍然大悟，明白了对方为何能使出‘灵力化形’来，而灵力却尚浅。原来那根本就不是‘灵力化形’，而是什么‘灵力幻形’。乔峰腰身微弯，拱手道：“多谢姑娘解惑。不过姑娘终究是伤于我手，乔某十分抱歉。” 万古芳盯着乔峰，奇怪的问道：“你为何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难道真是从深山里刚出来的野人？可我见你彬彬有礼的，也不像是个未开化的蛮荒啊！” “一言难尽。”乔峰心想，这叫我如何解释的清楚，自己即便是说了，她也未必相信。于是转开话题，问道：“万姑娘现在感觉如何？我还是快些替你疗伤，赶快复原，去找你的家人和朋友。他们找了你好几天，怕是心急如焚了。” “不用理她们。” 万古芳还是听从了乔峰的话，让他为自己疗伤。大家话都说开了，隔阂也就少了。而万古芳也没有嫌弃乔峰的腌臜邋遢，这让乔峰颇有些意外。 又经过了十多天的疗伤，万古芳已经基本痊愈。不仅如此，她的经脉穴位经过乔峰的黑紫色灵力的滋养，越发的凝炼坚韧，还宽大不少。甚至居然连气海都开辟了，这可是灵力境的标志。万古芳绝没想到，自己这一伤，最后却因祸得福，直接进入到了灵力境，实力愣是提升了一大截。 不过虽然境界到了，可体内灵力空虚，必须要尽快修炼灵力，否则经脉也会枯萎。其时天色将晚，万古芳为了表达对乔峰的感谢，从衣兜里取出一个胭脂盒来，放在地上。然后那胭脂盒就如当初乔峰见到的莫问的那个塔一样，慢慢变大，长至一人多高才停了下来。 这时乔峰看见胭脂盒里却并无胭脂，而是装满了大小不一，颜色各样的珠子。最大的有鸡蛋般大小，为红色。最小的有指头般大小，为奶白色。不过万古芳没有去拿那些珠子，而是取出一个坛子。乔峰这才发现，里面还有好几十个这种酒坛。而这酒坛他也见过，正是当初莫问装百花酒的坛子一样。乔峰忍不住喜道：“百花酒！” 万古芳一愣：“咦，你怎么知道？”随后看了眼怪鸟：“果真就是多嘴的鸟。”她以为又是多情鸟告诉乔峰的。怪鸟连连扑打着翅膀，叫屈着：“我可没说，你别冤枉人。”万古芳哪里肯信，自己这百花酒知道的人很少很少，如果不是多嘴鸟告诉乔峰的，他如何能得知。 万古芳哪里知道，她酿造的第一批百花酒，眼前的这野人可是喝过的。虽然乔峰不是直接的偷盗者，可是这酒的来历名称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万古芳既然认定是怪鸟说的，乔峰也不分辨，不然又免不了一番解说，还不一定讲的清楚。 万古芳把酒递到乔峰面前，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在下乔峰。” “哦，乔兄，我请你喝酒好不好？” “正合我意，多谢姑娘。” 万古芳把酒坛一把塞进乔峰手里：“快喝吧，客气个什么劲！”然后她又从胭脂盒里取出两颗粉色，大小如核桃的珠子来，再把胭脂盒缩回原来大小，放入怀中。 万古芳的用意就是要灌醉乔峰，自己好用灵珠来修炼灵力，否则她怕被乔峰见到灵珠的神奇，会心生歹意。所以她没有对乔峰讲那百花酒的神奇，只是她可没想到，乔峰早已喝过。 乔峰看着面前的‘阿朱’，不只是形似，无论气质动作，也很神似。只是乔峰很清楚，阿朱已死，不可能复生。他忽地拉住‘阿朱’的手腕，站了起来，面色严峻，喝问道：“你是何人？到底意欲何为？” ‘阿朱’用另一只手去掰乔峰手指，想把自己被乔峰握住的手腕抽出来。可乔峰手如钢嵌，她哪里能掰的开。不禁娇嗲的喊到：“萧大哥，你放开我，你弄痛人家了。”不论是神态，还是表情，当真像是阿朱活了过来，就连声音也如出一辙，乔峰一呆之下，不自觉的松开了对方。 乔峰生性本就坚韧，后来在通道内经过数月或数年时间的磨砺，以及天牢中各关口的洗练，更是心坚如铁。只不过当‘阿朱’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内心柔弱的一面又被勾起。不禁口气一软，问道：“你到底是何人？”这时万古芳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说：“唉，别人那是求而不得，可你是珠玉在手，却又不识。” 乔峰环顾四周，没见到那怪鸟，这才恍然，指着面前的‘阿朱’：“你，你是怪鸟所变化的？” ‘阿朱’没做声，万古芳答到：“不错，正是那多情鸟。”乔峰自入天牢后，所见所闻，无不出其意料。对于各种奇异的事情，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可乍闻这鸟兽竟可变化成人，还是止不住的惊奇。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阿朱’。 ‘阿朱’看了万古芳一眼，说：“姐姐，人家有名字的，叫阮可卿。” 万古芳笑而不语，乔峰这下再无怀疑，不过仍是很疑惑，她怎么知道阿朱的？便问阮可卿：“你是怎么知道阿朱的存在，又为何变成她的模样？” 阮可卿低头不答，万古芳指着阮可卿问乔峰：“你可知道我与她素未谋面，她为什么会知道我姓甚名谁？又知道我独创的‘百花酒’？” 乔峰摇头，万古芳继续说道：“多情鸟在化形时，会觉醒一样技能：读心术。”万古芳又问阮可卿：“你应该是在我意志薄弱的时候，读取了我的心事吧？这可是很不礼貌，且危险的事情。”阮可卿沉默不答，显然是无声的坦承了。 万古芳这才又对乔峰说道：“我想应该是你前天喝醉时，她才趁虚而入，侵入了你的心神。要不然，她刚化成人形，读心术功力不深，只要心智稍微坚定些，她便入侵不了。只是我真的很奇怪，她，她居然……”万古芳上下打量着乔峰，后面的话没有再说。 乔峰知道自己现在确如野人无异，万古芳没说完的话，应该跟这有关。乔峰冲阮可卿拱了拱手，顿了下，这才说道：“阮姑娘，还请收回这般模样。” 阮可卿笑道：“萧大哥，你不是就喜欢这模样么？我也觉得挺好的。” 乔峰看着面前阿朱的容貌，却是另一个人，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就是十分的不喜。却又不知要如何跟阮可卿解说，便道：“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总之还请姑娘收回这般模样。” 阮可卿倔强的道：“我不，我就要这样。” 乔峰无奈：“也罢，”然后转头对万古芳说道：“万姑娘既已痊愈，那乔某就此别过。”他这意思很显然，就是你既然不肯收回这样貌，那就只好我躲着你了，眼不见为静。只是他刚要挪步，阮可卿眼中噙着泪水，张开臂膀拦住乔峰：“你要去哪？不准走。”万古芳也叫住了乔峰：“乔兄，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看这阮妹妹怕是活不成了。” 乔峰愕然，看着万古芳，眼神甚是不解，也似不信。万古芳问道：“乔兄当真对多情鸟一无所知？这可是天下武者，无人不晓的事情。” 动物变化为人，在乔峰的认知里，只有神话故事中，才有这样的事。而现实中那是闻所未闻，叫他如何知道？更何况，他才出五界山不过二十来天，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万古芳。 万古芳见乔峰摇头，说道：“好吧，你真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她又对阮可卿道：“我若是有说的错漏的地方，你来补充。”阮可卿不语，就是死死的盯着乔峰。万古芳见狀说：“我这可是为你好，若是放走了他。想要再找回来，怕是难了。”说完这句万古芳才又对乔峰说道：“多情鸟在化为人形之前，是不分雌雄的。化形时必须先下山，寻找一人，情定一生。或是男女之爱，或是姐妹之情，又或是兄弟之义。不过无论是那一种，多情鸟一旦认定一人，便是终生。若是被弃，悔恨、懊恼、自责、屈辱，将会伴其一生。将会生不如死。” 万古芳问阮可卿：“我想，你这次下山，就是为了化形而来吧。”她跟阮可卿说话，眼睛却又在乔峰身上打量着。从万古芳的讲述里，乔峰明白她那眼神的意思，阮可卿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么一个邋遢、没有形态的人来相伴一生？ 乔峰头大如斗，他不知道万古芳讲的是否属实，当真如此的话，这该如何处理？自己是可以一走了之，可留下她一个人孤苦终生，自己又于心何忍！若是不走，自己还要找寻阿紫，找寻老爹，带着一个姑娘在身边，非但不便，更是累赘。乔峰忽然恨起自己来，都是贪杯惹的。若不是喝醉，这阮可卿又怎么能侵入自己的心神？他忽然有了一个同万古芳一样的问题，奇怪这阮可卿怎么就认定自己了？只是他问不出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怔在当场，不知该说些什么。而阮可卿不言不动，就是盯着乔峰。 万古芳见二人不言语，又对乔峰说：“乔兄，多情鸟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它除了读心术，还有一项更厉害的天赋技能，万象幻境！你知道我看见它的时候多开心吗？我原以为它会认定我为伴终生，它若是变幻为女子，我们就姐妹相称；它若是变成男子，我就委身下嫁。可没想到我却难入它的法眼。”万古芳指着乔峰：“而你，你……，嘿嘿，世事奇妙，真是琢磨不透。” 万古芳这是第三次用这样的眼神看乔峰了，乔峰自是不会在意，他听了万古芳的话，心中一动，对二女说道：“既如此，那你们现在结伴，也是可以的。”万古芳摇头道：“迟了。”她对阮可卿吩咐说：“阮妹妹，把你左肩的印记给他瞧瞧。” 阮可卿脸色微红，不理会万古芳。万古芳继续对乔峰说：“你应该记得多情鸟头上的火焰状皇冠吧？已经落在她的左肩，成为一个印记了。所谓印记成，此生定。我和她是还可以做朋友，做姐妹，不过她的心却交给了你。” 乔峰一向不解风情，于男女情爱一事生疏的很。这种事对他来手实在是棘手。但他做事向来果决，心想既然事已至此，还是及早决断的好。便对阮可卿说道：“阮姑娘，你既然已读取了我的心思，想必也知道了我的过往。乔某曾经发过誓，终其一生，不再婚娶。更不想有男女情爱上的纠葛，乔某得罪了，还请姑娘见谅。”说着弯腰一揖到地：“姑娘好之为之。”说完又要走，阮可卿拦住他低喝一声：“站住。”然后口气放软，说：“我知道你义薄云天，豪侠仗义，是个大英雄。我就问你一句，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乔峰一拍胸脯郑重说道：“大丈夫言出如山，说过的话岂能不算？” 阮可卿因为觉醒了读心术，这才要下山化成人形。正巧在五界山上遇到乔峰，大家便一路相伴。刚有了读心术这种奇异的技能，它心痒难搔。所以不止一次的在乔峰身上试炼它的读心术，想看看这门技能到底威力如何。也是抱着新奇好玩的心思，要看看乔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无奈它修为太浅，而乔峰又是身强志坚的人，它是一次也没成功。不过乔峰也是浑然未觉。 直到乔峰喝醉了酒，心神松懈下来，它这才趁虚而入。原本它就是抱着好玩的态度，可是一进入乔峰的世界，瞬间被乔峰高大威猛的神态所吸引。心想原来他不是个野人，长的还很威严。接着又为乔峰那多舛的命运而伤感，最后又被乔峰与阿朱的情感所迷恋。它便由此而生出一个念头，想做另一个阿朱，让他们再续前缘，也为乔峰那凄苦的人生添上一丝慰藉。 只不过多情鸟不谙世事，它哪里能明白，人类的情爱是无法被替代的，假的永远是真不了。它化身阿朱，虽有其形，也具其神，可终归是两个人，慢说乔峰这不懂风韵的男子，就是常人也无法接受。 乔峰强烈的抵触是阮可卿没想到的，眼见他去意已决，无可挽回，忽然想起一事来，这才问乔峰说话算不算数。见乔峰拍着胸脯，说的斩钉切铁，这才面色缓和下来，微笑着问乔峰：“你可还记得在山上时，答应要帮我做些事情？” “记得。”当时乔峰心想，一只鸟儿能有什么事要做？这才答应下来。可事情演变成这样，却是乔峰始料不及的。乔峰嘴上说记得，心里在想：我是答应你，要帮你做些事情，可若是你叫我自杀，或者逼我娶你，难道我也要应允么？ 阮可卿像是看穿了乔峰的心思：“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我也不会逼迫你来钟情于我。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我只是希望能帮到你，所以我只要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今后无论你去往哪里，都不可丢下我。” “不行！”口气坚决而生硬，乔峰想着阿紫与爹爹不知如今何方，自己对这异域又一无所知。先不说这前路漫漫，或许还异常凶险。自己又怎能让一娇弱的姑娘跟着，受那奔波之累？乔峰口气放软，语重心长的对阮可卿说道：“我居无定所，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你又何必跟着我去受那风霜之苦？” 阮可卿近乎恳求：“我不怕苦也不怕累，萧大哥你就带着我吧。我可以为你端茶递水，为你洗衣烧饭。你累了我就帮你捶捶肩，你烦了我可以陪你说说话。” “不行。”乔峰口气依然坚决。阮可卿口气一变，说：“你刚才还说，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如山，说过的话会作数。你答应过我，要为我做些事情的，我就只是要你带上我。这么快就不想承认了？” “唉，”乔峰叹到：“你又何苦如此？” 阮可卿口气变的幽怨起来：“你若是想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那也由得你。只是万姐姐也说了，我们多情鸟认定一人，便是终生。你若弃我而去，唯死而已。你走吧。”阮可卿让过一边，不过乔峰却没走。他见阮可卿说的甚为决绝，不像是危言耸听。可若要自己整天对着根本不存在的阿朱，那要如何相处？于是他对阮可卿说道：“带上你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这容貌需得改过来。” 阮可卿大喜：“真的吗？那你说喜欢什么模样的，我就变成什么模样的。”乔峰摇头问道：“你能否再变回多情鸟？”阮可卿一呆，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还不如一只鸟，霎那间悲从中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万古芳对乔峰说：“多情鸟一旦化为人形，便不可更改。不过却有个七天定型的过程，是从脚至头部慢慢定型。从她化形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所以她腰身往下是不能再改变的了。更遑论变回多情鸟？！” 万古芳又对阮可卿说道：“乔兄已经答应带着你了，你也算是得偿所愿，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过乔兄既然不喜你这个样子，那就换过一个面孔便了！”阮可卿听了破涕一笑：“姐姐说的不错。”她把乔峰往洞外推去：“萧大哥你先出去，等下我叫你再进来。” 乔峰知道阮可卿是要重新换个样貌，让自己躲开大概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只是当他见到变换了样貌的阮可卿时，惊喜变成了惊诧，再由惊诧变成了惊吓。他看看阮可卿，再看看万古芳。看看万古芳，又看看阮可卿。他发现阮可卿的样子既有几分万古芳的影子，也有几分阿朱的影子。还有几分阿紫的影子，甚至还有王夫人的影子。 阮可卿确实是截取了万古芳的脸型，阿朱的鼻子，阿紫的小嘴，还有王夫人那媚态万千的双眼。 乔峰怒道：“你就是你，你是阮可卿，不要做别人的影子。”说完拂袖而去，奇怪阮可卿成人后，这性格也和那怪鸟大不一样了。 乔峰再次见到阮可卿的时候，只有一种感觉：空灵。他看着旁边偷笑的万古芳，知道阮可卿这副模样一定跟她有关，不过他也没问。而是对阮可卿说：“其实做人有什么好？人生悲苦，远不如做鸟来的悠闲自在。” 万古芳摇头道：“这就是多情鸟的宿命，若不化形，只得三十年寿命。化形和死，你当如何选择？” “原来如此。”乔峰没再多问，他不想了解那么多，带着阮可卿也只是权宜之计，总是要想办法，不对阮可卿伤害的情况下，与她分开。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了。 自进入山洞疗伤至今，已有月余，已经耽搁的够久了。乔峰想尽早出去打听阿紫与爹爹的下落。即使打听不到，也要去外面才好想办法。 乔峰冲万古芳拱手道：“万姑娘，咱们在此耽搁许久，如今你伤势也已痊愈，咱们就此别过。快去找你的家人吧，想来他们也挂念的紧。” 万古芳本来还好好的，可乔峰话一说完，她忽然捂住胸口，表情痛苦的说：“我还没有全好，忽然胸口痛的厉害，乔兄还是再为我运力疗一次伤吧。”其实万古芳伤势已经好了，她只不过是贪念乔峰那黑紫色灵力所带给她的好处。乔峰不知有异，扶着万古芳坐下，运起灵力又为万古芳走了一个周天。乔峰灵力运行的极快，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已完毕。收功后奇怪的问万古芳：“上次替你疗伤，你的经脉穴位还空空如也。这才几天时间，你体内已经灵力充沛。是否跟那珠子有关？”乔峰看到万古芳从胭脂盒里取出了两颗粉色的珠子，她一定是在自己醉酒的这几天，消耗炼化了那两颗珠子，就像当初自己炼化那神果一样。 万古芳嘻嘻一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吗？”乔峰摇摇头，万古芳继续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个野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连三岁小孩都认识的东西，你居然不知道。”万古芳又取出胭脂盒，放大后从里面取出一粒乳白色的珠子，对乔峰说：“这叫力珠，是空心草的果实提炼出来的。里面含有大量灵气，可用于修炼。不过只适用于气力境和源力境。”她放下力珠，又拿出粉色珠子对乔峰说：“这叫灵珠，是从红叶花的叶子里提炼出来的。它跟力珠比起来，里面所含的灵气，不只是量的不同，还有质的不同。它适用于灵力境和仙力境的武者。”万古芳把珠子塞进乔峰手里，继续说：“你试试。——原本我只是个源力境，只可用力珠来修炼。可在你的帮助下，居然莫名其妙的跨入了灵力境！嘻嘻，所以我才改用用灵珠来修炼，因为力珠对我已经效果不大了。不过我修为尚浅，只用得两粒灵珠，便已灵力充盈。” 乔峰吃下那颗灵珠，感觉里面是有些灵气，可比起雁门关下通道里的灵晶来，还多有不如，更别说天牢里的灵晶。一颗灵珠消耗完毕，他没觉得有多少灵气，连一丝灵力也没有提炼出来。 万古芳眼睁睁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 “好像灵气也不是很充裕。”乔峰是实话实说。万古芳听了又拿起了拳头的大红色珠子，递给乔峰：“那你再试试这个。” “这又是什么珠子？” “这是仙珠，是紫天藤上的果实。天然的，不用提炼。它适用于……”万古芳忽然停了下来，斜着眼问乔峰：“你应该不是个野人吧？不然你修为怎么可能那么高，不只是修为高，手段也高，怎么可能是个野人？哈，你居然消遣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哼。”说着一把抢过已被乔峰拿在手里的仙珠，放入胭脂盒里收了起来。一副小女儿姿态彰显无余。 乔峰哑然失笑，解释道：“我是真不知道，有心跟你求教。”万古芳哪里肯信：“我才不信呢。” 乔峰是真想跟万古芳了解些事情，尤其是她认为的那些常识。可别人不信他的话，乔峰当然没办法，总不能拿着拳头逼着人家相信吧？于是乔峰话锋一转，有些好奇的问万古芳：“你家人这么多天没见到你，他们一定是着急的很，可是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急？” 万古芳似乎还在生气乔峰骗她，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好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我不想见到那个谈笑烟。” 乔峰不想去打听人家的私事，便没在问下去。可阮可卿却好奇问道：“谈笑烟是谁？你干嘛怕见到他？” 万古芳脸色微红，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他纠缠了我三百多年，烦死了。” 阮可卿恍然：“啊，是为情所困。” 万古芳反驳道：“什么为情所困，是他一厢情愿，我可没说过喜欢他。哼，都怪当初抢我酒的那个疯老头，要不是他抢了我的百花酒，我就不会四下乱追，就不会碰到那个谈笑烟，也没这三百多年的纠缠不清。”万古芳的话虽然含糊其辞，可乔峰也听了个大概。有人抢了她的百花酒，她为了追讨那人，而途中遇到了谈笑烟。那谈笑烟大概是对她一见倾心，以至于三百年来，紧追不舍，弄得万古芳不胜其烦。 乔峰听了万古芳的话，大吃一惊，忙问道：“是不是这样的一名老者？”他比划着莫问的身高样貌，万古芳不答反问：“咦，你怎么知道？”乔峰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只好搪塞道：“你们万家当时为了追他，弄的方圆百里内，谁人不知！”万古芳双眼一瞪：“那你还骗人说是山里来的野人，还说什么都不知道。”乔峰面上坦然一笑，心里却如惊涛骇浪般吃惊的无以复加。 他吃惊的不是万古芳那儿女情长的琐事，也不是因为人居然可以活到三百多岁，这种有违常理的事。而是莫问抢酒至今居然已有三百多年了。当初莫问为聂天行做的三件事，第一件是平定魔域，第二件是去鬼族破了夜冥的万鬼噬魂大阵，这第三件才是擒了周之舟，顺带抢了万古芳的百花酒。就算之后他为囚周之舟或别的事情又花去几年时间，那他进入天牢至今，也有三百多年了。这也就是说乔峰在天牢中同样也度过了三百多年，这让乔峰如何能不大吃一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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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命运多舛 乔峰看着面前的‘阿朱’，不只是形似，无论气质动作，也很神似。只是乔峰很清楚，阿朱已死，不可能复生。他忽地拉住‘阿朱’的手腕，站了起来，面色严峻，喝问道：“你是何人？到底意欲何为？” ‘阿朱’用另一只手去掰乔峰手指，想把自己被乔峰握住的手腕抽出来。可乔峰手如钢嵌，她哪里能掰的开。不禁娇嗲的喊到：“萧大哥，你放开我，你弄痛人家了。”不论是神态，还是表情，当真像是阿朱活了过来，就连声音也如出一辙，乔峰一呆之下，不自觉的松开了对方。 乔峰生性本就坚韧，后来在通道内经过数月或数年时间的磨砺，以及天牢中各关口的洗练，更是心坚如铁。只不过当‘阿朱’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内心柔弱的一面又被勾起。不禁口气一软，问道：“你到底是何人？”这时万古芳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说：“唉，别人那是求而不得，可你是珠玉在手，却又不识。” 乔峰环顾四周，没见到那怪鸟，这才恍然，指着面前的‘阿朱’：“你，你是怪鸟所变化的？” ‘阿朱’没做声，万古芳答到：“不错，正是那多情鸟。”乔峰自入天牢后，所见所闻，无不出其意料。对于各种奇异的事情，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可乍闻这鸟兽竟可变化成人，还是止不住的惊奇。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阿朱’。 ‘阿朱’看了万古芳一眼，说：“姐姐，人家有名字的，叫阮可卿。” 万古芳笑而不语，乔峰这下再无怀疑，不过仍是很疑惑，她怎么知道阿朱的？便问阮可卿：“你是怎么知道阿朱的存在，又为何变成她的模样？” 阮可卿低头不答，万古芳指着阮可卿问乔峰：“你可知道我与她素未谋面，她为什么会知道我姓甚名谁？又知道我独创的‘百花酒’？” 乔峰摇头，万古芳继续说道：“多情鸟在化形时，会觉醒一样技能：读心术。”万古芳又问阮可卿：“你应该是在我意志薄弱的时候，读取了我的心事吧？这可是很不礼貌，且危险的事情。”阮可卿沉默不答，显然是无声的坦承了。 万古芳这才又对乔峰说道：“我想应该是你前天喝醉时，她才趁虚而入，侵入了你的心神。要不然，她刚化成人形，读心术功力不深，只要心智稍微坚定些，她便入侵不了。只是我真的很奇怪，她，她居然……”万古芳上下打量着乔峰，后面的话没有再说。 乔峰知道自己现在确如野人无异，万古芳没说完的话，应该跟这有关。乔峰冲阮可卿拱了拱手，顿了下，这才说道：“阮姑娘，还请收回这般模样。” 阮可卿笑道：“萧大哥，你不是就喜欢这模样么？我也觉得挺好的。” 乔峰看着面前阿朱的容貌，却是另一个人，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就是十分的不喜。却又不知要如何跟阮可卿解说，便道：“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总之还请姑娘收回这般模样。” 阮可卿倔强的道：“我不，我就要这样。” 乔峰无奈：“也罢，”然后转头对万古芳说道：“万姑娘既已痊愈，那乔某就此别过。”他这意思很显然，就是你既然不肯收回这样貌，那就只好我躲着你了，眼不见为静。只是他刚要挪步，阮可卿眼中噙着泪水，张开臂膀拦住乔峰：“你要去哪？不准走。”万古芳也叫住了乔峰：“乔兄，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看这阮妹妹怕是活不成了。” 乔峰愕然，看着万古芳，眼神甚是不解，也似不信。万古芳问道：“乔兄当真对多情鸟一无所知？这可是天下武者，无人不晓的事情。” 动物变化为人，在乔峰的认知里，只有神话故事中，才有这样的事。而现实中那是闻所未闻，叫他如何知道？更何况，他才出五界山不过二十来天，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万古芳。 万古芳见乔峰摇头，说道：“好吧，你真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她又对阮可卿道：“我若是有说的错漏的地方，你来补充。”阮可卿不语，就是死死的盯着乔峰。万古芳见狀说：“我这可是为你好，若是放走了他。想要再找回来，怕是难了。”说完这句万古芳才又对乔峰说道：“多情鸟在化为人形之前，是不分雌雄的。化形时必须先下山，寻找一人，情定一生。或是男女之爱，或是姐妹之情，又或是兄弟之义。不过无论是那一种，多情鸟一旦认定一人，便是终生。若是被弃，悔恨、懊恼、自责、屈辱，将会伴其一生。将会生不如死。” 万古芳问阮可卿：“我想，你这次下山，就是为了化形而来吧。”她跟阮可卿说话，眼睛却又在乔峰身上打量着。从万古芳的讲述里，乔峰明白她那眼神的意思，阮可卿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么一个邋遢、没有形态的人来相伴一生？ 乔峰头大如斗，他不知道万古芳讲的是否属实，当真如此的话，这该如何处理？自己是可以一走了之，可留下她一个人孤苦终生，自己又于心何忍！若是不走，自己还要找寻阿紫，找寻老爹，带着一个姑娘在身边，非但不便，更是累赘。乔峰忽然恨起自己来，都是贪杯惹的。若不是喝醉，这阮可卿又怎么能侵入自己的心神？他忽然有了一个同万古芳一样的问题，奇怪这阮可卿怎么就认定自己了？只是他问不出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怔在当场，不知该说些什么。而阮可卿不言不动，就是盯着乔峰。 万古芳见二人不言语，又对乔峰说：“乔兄，多情鸟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它除了读心术，还有一项更厉害的天赋技能，万象幻境！你知道我看见它的时候多开心吗？我原以为它会认定我为伴终生，它若是变幻为女子，我们就姐妹相称；它若是变成男子，我就委身下嫁。可没想到我却难入它的法眼。”万古芳指着乔峰：“而你，你……，嘿嘿，世事奇妙，真是琢磨不透。” 万古芳这是第三次用这样的眼神看乔峰了，乔峰自是不会在意，他听了万古芳的话，心中一动，对二女说道：“既如此，那你们现在结伴，也是可以的。”万古芳摇头道：“迟了。”她对阮可卿吩咐说：“阮妹妹，把你左肩的印记给他瞧瞧。” 阮可卿脸色微红，不理会万古芳。万古芳继续对乔峰说：“你应该记得多情鸟头上的火焰状皇冠吧？已经落在她的左肩，成为一个印记了。所谓印记成，此生定。我和她是还可以做朋友，做姐妹，不过她的心却交给了你。” 乔峰一向不解风情，于男女情爱一事生疏的很。这种事对他来手实在是棘手。但他做事向来果决，心想既然事已至此，还是及早决断的好。便对阮可卿说道：“阮姑娘，你既然已读取了我的心思，想必也知道了我的过往。乔某曾经发过誓，终其一生，不再婚娶。更不想有男女情爱上的纠葛，乔某得罪了，还请姑娘见谅。”说着弯腰一揖到地：“姑娘好之为之。”说完又要走，阮可卿拦住他低喝一声：“站住。”然后口气放软，说：“我知道你义薄云天，豪侠仗义，是个大英雄。我就问你一句，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乔峰一拍胸脯郑重说道：“大丈夫言出如山，说过的话岂能不算？” 阮可卿因为觉醒了读心术，这才要下山化成人形。正巧在五界山上遇到乔峰，大家便一路相伴。刚有了读心术这种奇异的技能，它心痒难搔。所以不止一次的在乔峰身上试炼它的读心术，想看看这门技能到底威力如何。也是抱着新奇好玩的心思，要看看乔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无奈它修为太浅，而乔峰又是身强志坚的人，它是一次也没成功。不过乔峰也是浑然未觉。 直到乔峰喝醉了酒，心神松懈下来，它这才趁虚而入。原本它就是抱着好玩的态度，可是一进入乔峰的世界，瞬间被乔峰高大威猛的神态所吸引。心想原来他不是个野人，长的还很威严。接着又为乔峰那多舛的命运而伤感，最后又被乔峰与阿朱的情感所迷恋。它便由此而生出一个念头，想做另一个阿朱，让他们再续前缘，也为乔峰那凄苦的人生添上一丝慰藉。 只不过多情鸟不谙世事，它哪里能明白，人类的情爱是无法被替代的，假的永远是真不了。它化身阿朱，虽有其形，也具其神，可终归是两个人，慢说乔峰这不懂风韵的男子，就是常人也无法接受。 乔峰强烈的抵触是阮可卿没想到的，眼见他去意已决，无可挽回，忽然想起一事来，这才问乔峰说话算不算数。见乔峰拍着胸脯，说的斩钉切铁，这才面色缓和下来，微笑着问乔峰：“你可还记得在山上时，答应要帮我做些事情？” “记得。”当时乔峰心想，一只鸟儿能有什么事要做？这才答应下来。可事情演变成这样，却是乔峰始料不及的。乔峰嘴上说记得，心里在想：我是答应你，要帮你做些事情，可若是你叫我自杀，或者逼我娶你，难道我也要应允么？ 阮可卿像是看穿了乔峰的心思：“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我也不会逼迫你来钟情于我。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我只是希望能帮到你，所以我只要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今后无论你去往哪里，都不可丢下我。” “不行！”口气坚决而生硬，乔峰想着阿紫与爹爹不知如今何方，自己对这异域又一无所知。先不说这前路漫漫，或许还异常凶险。自己又怎能让一娇弱的姑娘跟着，受那奔波之累？乔峰口气放软，语重心长的对阮可卿说道：“我居无定所，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你又何必跟着我去受那风霜之苦？” 阮可卿近乎恳求：“我不怕苦也不怕累，萧大哥你就带着我吧。我可以为你端茶递水，为你洗衣烧饭。你累了我就帮你捶捶肩，你烦了我可以陪你说说话。” “不行。”乔峰口气依然坚决。阮可卿口气一变，说：“你刚才还说，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如山，说过的话会作数。你答应过我，要为我做些事情的，我就只是要你带上我。这么快就不想承认了？” “唉，”乔峰叹到：“你又何苦如此？” 阮可卿口气变的幽怨起来：“你若是想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那也由得你。只是万姐姐也说了，我们多情鸟认定一人，便是终生。你若弃我而去，唯死而已。你走吧。”阮可卿让过一边，不过乔峰却没走。他见阮可卿说的甚为决绝，不像是危言耸听。可若要自己整天对着根本不存在的阿朱，那要如何相处？于是他对阮可卿说道：“带上你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这容貌需得改过来。” 阮可卿大喜：“真的吗？那你说喜欢什么模样的，我就变成什么模样的。”乔峰摇头问道：“你能否再变回多情鸟？”阮可卿一呆，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还不如一只鸟，霎那间悲从中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万古芳对乔峰说：“多情鸟一旦化为人形，便不可更改。不过却有个七天定型的过程，是从脚至头部慢慢定型。从她化形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所以她腰身往下是不能再改变的了。更遑论变回多情鸟？！” 万古芳又对阮可卿说道：“乔兄已经答应带着你了，你也算是得偿所愿，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过乔兄既然不喜你这个样子，那就换过一个面孔便了！”阮可卿听了破涕一笑：“姐姐说的不错。”她把乔峰往洞外推去：“萧大哥你先出去，等下我叫你再进来。” 乔峰知道阮可卿是要重新换个样貌，让自己躲开大概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只是当他见到变换了样貌的阮可卿时，惊喜变成了惊诧，再由惊诧变成了惊吓。他看看阮可卿，再看看万古芳。看看万古芳，又看看阮可卿。他发现阮可卿的样子既有几分万古芳的影子，也有几分阿朱的影子。还有几分阿紫的影子，甚至还有王夫人的影子。 阮可卿确实是截取了万古芳的脸型，阿朱的鼻子，阿紫的小嘴，还有王夫人那媚态万千的双眼。 乔峰怒道：“你就是你，你是阮可卿，不要做别人的影子。”说完拂袖而去，奇怪阮可卿成人后，这性格也和那怪鸟大不一样了。 乔峰再次见到阮可卿的时候，只有一种感觉：空灵。他看着旁边偷笑的万古芳，知道阮可卿这副模样一定跟她有关，不过他也没问。而是对阮可卿说：“其实做人有什么好？人生悲苦，远不如做鸟来的悠闲自在。” 万古芳摇头道：“这就是多情鸟的宿命，若不化形，只得三十年寿命。化形和死，你当如何选择？” “原来如此。”乔峰没再多问，他不想了解那么多，带着阮可卿也只是权宜之计，总是要想办法，不对阮可卿伤害的情况下，与她分开。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了。 自进入山洞疗伤至今，已有月余，已经耽搁的够久了。乔峰想尽早出去打听阿紫与爹爹的下落。即使打听不到，也要去外面才好想办法。 乔峰冲万古芳拱手道：“万姑娘，咱们在此耽搁许久，如今你伤势也已痊愈，咱们就此别过。快去找你的家人吧，想来他们也挂念的紧。” 万古芳本来还好好的，可乔峰话一说完，她忽然捂住胸口，表情痛苦的说：“我还没有全好，忽然胸口痛的厉害，乔兄还是再为我运力疗一次伤吧。”其实万古芳伤势已经好了，她只不过是贪念乔峰那黑紫色灵力所带给她的好处。乔峰不知有异，扶着万古芳坐下，运起灵力又为万古芳走了一个周天。乔峰灵力运行的极快，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已完毕。收功后奇怪的问万古芳：“上次替你疗伤，你的经脉穴位还空空如也。这才几天时间，你体内已经灵力充沛。是否跟那珠子有关？”乔峰看到万古芳从胭脂盒里取出了两颗粉色的珠子，她一定是在自己醉酒的这几天，消耗炼化了那两颗珠子，就像当初自己炼化那神果一样。 万古芳嘻嘻一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吗？”乔峰摇摇头，万古芳继续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个野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连三岁小孩都认识的东西，你居然不知道。”万古芳又取出胭脂盒，放大后从里面取出一粒乳白色的珠子，对乔峰说：“这叫力珠，是空心草的果实提炼出来的。里面含有大量灵气，可用于修炼。不过只适用于气力境和源力境。”她放下力珠，又拿出粉色珠子对乔峰说：“这叫灵珠，是从红叶花的叶子里提炼出来的。它跟力珠比起来，里面所含的灵气，不只是量的不同，还有质的不同。它适用于灵力境和仙力境的武者。”万古芳把珠子塞进乔峰手里，继续说：“你试试。——原本我只是个源力境，只可用力珠来修炼。可在你的帮助下，居然莫名其妙的跨入了灵力境！嘻嘻，所以我才改用用灵珠来修炼，因为力珠对我已经效果不大了。不过我修为尚浅，只用得两粒灵珠，便已灵力充盈。” 乔峰吃下那颗灵珠，感觉里面是有些灵气，可比起雁门关下通道里的灵晶来，还多有不如，更别说天牢里的灵晶。一颗灵珠消耗完毕，他没觉得有多少灵气，连一丝灵力也没有提炼出来。 万古芳眼睁睁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 “好像灵气也不是很充裕。”乔峰是实话实说。万古芳听了又拿起了拳头的大红色珠子，递给乔峰：“那你再试试这个。” “这又是什么珠子？” “这是仙珠，是紫天藤上的果实。天然的，不用提炼。它适用于……”万古芳忽然停了下来，斜着眼问乔峰：“你应该不是个野人吧？不然你修为怎么可能那么高，不只是修为高，手段也高，怎么可能是个野人？哈，你居然消遣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哼。”说着一把抢过已被乔峰拿在手里的仙珠，放入胭脂盒里收了起来。一副小女儿姿态彰显无余。 乔峰哑然失笑，解释道：“我是真不知道，有心跟你求教。”万古芳哪里肯信：“我才不信呢。” 乔峰是真想跟万古芳了解些事情，尤其是她认为的那些常识。可别人不信他的话，乔峰当然没办法，总不能拿着拳头逼着人家相信吧？于是乔峰话锋一转，有些好奇的问万古芳：“你家人这么多天没见到你，他们一定是着急的很，可是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急？” 万古芳似乎还在生气乔峰骗她，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好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我不想见到那个谈笑烟。” 乔峰不想去打听人家的私事，便没在问下去。可阮可卿却好奇问道：“谈笑烟是谁？你干嘛怕见到他？” 万古芳脸色微红，支支吾吾的说道：“他，他纠缠了我三百多年，烦死了。” 阮可卿恍然：“啊，是为情所困。” 万古芳反驳道：“什么为情所困，是他一厢情愿，我可没说过喜欢他。哼，都怪当初抢我酒的那个疯老头，要不是他抢了我的百花酒，我就不会四下乱追，就不会碰到那个谈笑烟，也没这三百多年的纠缠不清。”万古芳的话虽然含糊其辞，可乔峰也听了个大概。有人抢了她的百花酒，她为了追讨那人，而途中遇到了谈笑烟。那谈笑烟大概是对她一见倾心，以至于三百年来，紧追不舍，弄得万古芳不胜其烦。 乔峰听了万古芳的话，大吃一惊，忙问道：“是不是这样的一名老者？”他比划着莫问的身高样貌，万古芳不答反问：“咦，你怎么知道？”乔峰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只好搪塞道：“你们万家当时为了追他，弄的方圆百里内，谁人不知！”万古芳双眼一瞪：“那你还骗人说是山里来的野人，还说什么都不知道。”乔峰面上坦然一笑，心里却如惊涛骇浪般吃惊的无以复加。 他吃惊的不是万古芳那儿女情长的琐事，也不是因为人居然可以活到三百多岁，这种有违常理的事。而是莫问抢酒至今居然已有三百多年了。当初莫问为聂天行做的三件事，第一件是平定魔域，第二件是去鬼族破了夜冥的万鬼噬魂大阵，这第三件才是擒了周之舟，顺带抢了万古芳的百花酒。就算之后他为囚周之舟或别的事情又花去几年时间，那他进入天牢至今，也有三百多年了。这也就是说乔峰在天牢中同样也度过了三百多年，这让乔峰如何能不大吃一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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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无耻交易 一个人的寿命竟能达到三百岁，这超出了乔峰的认知。他更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天牢里呆了三百年，这样说来，自己岂不是也有三百多岁了？继而他想到阿紫，又想到爹爹，如今过去那么久了，他们能否还在人世？他问万古芳，像她这样的灵力境，寿长几何？他想根据万古芳的情形来评判下阿紫和爹爹是否还活着，因为乔峰觉得他们的实力应该不比万古芳差。 谁知万古芳瞄了乔峰一眼，然后就不再理会他。乔峰接着又问，什么是灵力境，什么又是仙力境？乔峰一连问了许多问题，万古芳开始还瞪他一眼，冲他撇撇嘴，后来干脆理也不理。她觉得乔峰问的这些问题那是既无知又无趣，懒得搭理他。乔峰见万古芳总是不回，甚感无趣，便闭口不语。 万古芳反过来问乔峰：“你准备去哪里？”乔峰回答不出，想了想：“我准备去最近的集市。” 万古芳说：“最近的集市就是安卢城，我正好要去安山，路过安卢城，咱们顺路。不如同行如何？” 乔峰大喜：“如此甚好。”他又问万古芳：“姑娘可曾见过江湖上出现一个形貌与我相似的老者？” “江湖？”万古芳想了一下：“这是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再说你这形貌应该是独一无二的，还有谁能和你一样？” 乔峰看了下自己，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这真是问的太蠢了。他又想，地域不同，可能用语也不一样。于是换了一种问法：“那你有没有见过或听过，武者里有这样一个盲眼的姑娘？”乔峰把江湖改成了武者，然后又描述了一下阿紫的样貌形态。万古芳摇摇头，问乔峰：“你是要找人？” “不错。” “那你不如跟我一起去安山吧，最近安山可热闹了，人也多。就算碰不见你要找的人，也许还能打听些消息。我们原本就是准备去安山的，可我新酿的百花酒还缺一种兽血，所以才来的五界山，看能不能抓到一只双头鸠。” 乔峰闻言心中一动，阿紫最喜欢热闹，好玩的地方总是要凑过去，说不定就会碰上。于是一口答应：“这好极了。那安山又为什么这几天热闹的很？” 万古芳奇怪的看着乔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充愣？你问的这些问题可都是世人皆知的事。” 乔峰搪塞道：“可能是我久居深山，与尘世脱离太久了吧！”接着又正色说道：“乔某确实不知，这才诚心求教。” “你问的这些问题与时间多远没有关系，因为确实都太肤浅了。”万古芳眼珠一转：“这样吧，为了证明你是真不知道，而不是故意消遣我的。我们来做个交易，干不干？” “哦？什么交易？” “就是我每解答你一个问题，你便替我运气一个周天，如何？” 乔峰笑道：“你的伤势早已大好了，我现在再替你运气一周，无论是对你的修为，还是经脉穴位，都没有太大的帮助。” 万古芳一想也确实如此，这段时间乔峰对她的经脉穴位提炼的十分强大坚韧。如果没有相应的灵力来填充，只会适得其反，最终还是要枯萎的。万古芳现在要做的就是修炼灵力。于是她换了个条件，说：“要不这样，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就把你的灵力渡一丝给我，你可愿意？” “好，”这次乔峰答应的很干脆，然后他问了第一个问题：“什么是气力境？气力境一般能活多久？源力境能活多久，与气力境有什么区别？” 万古芳笑道：“你这听起来好像只是四个问题，可其实回答起来，最少是十多个问题了。你必须要渡二十丝灵力给我才行。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先讲好价钱，童叟无欺。” “好，姑娘请说。” 万古芳这才回答说：“凡人寿百岁，而气力境可达两百载，若进入源力境能活四百年。气力境有三个阶段，小成阶段是以气御力。意思就是说，这个阶段不再如凡人那样，以肢体发力来搏击，而是练就了真气内劲，以内力来驱动肢体对战。中成阶段的表现形式就是气力外放，内力可以离体。而大成阶段却能以气御物，也就是内力离体后，能抓住某样物体来对战。而源力境与气力境的差别就主要表现在一个术字上。” “那什么又是术？” 万古芳不答，而是说：“咱们概不赊欠，你先把刚刚应付的报酬给我，再说其它。” 乔峰直接渡过去二十丝灵力，他体内灵力雄浑，这点灵力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万古芳炼化那一丝灵力可以据为己有的话，竟需要十天时间。而她炼化后所能得到的好处等同于她炼化吸收了三枚灵珠，这还只是数量上的相同，质量上更是高出一大截。这让万古芳欣喜不已，于是在与乔峰计算问题的数量时，更加的蛮不讲理，一个问题往往要算到三到四个。乔峰自不与她计较，对他来说只是一些灵力而已，只要有灵气，一时半会也就修炼回来了。只是万古芳根本来不及炼化吸收，又不敢全部储存于体内，这样容易被反噬。每次最多容纳二十丝，等炼化后乔峰再重新过渡给她。剩下的就让乔峰欠着，到最后竟然欠下了近千丝灵力，乔峰也不说，随万古芳怎么算。 不过乔峰也总算弄清楚了许多事情，知道了什么叫术，简而言之就是法术。当灵力达到一定的质量后，能感受到五行之精，从而化为五行之术，什么控水术、御风术、枯木术、土遁术等等，不一而足。另外阶段不同，还能用出万象之术、灵力幻影术。 他也知道了灵力境与源力境的区别在于一个器字，灵力境的武者几乎都有自己的灵器。灵器不同于武器，它更多变，无需手持，只用灵力控制便可随心所欲。乔峰还知道了什么是仙力境，仙力境最大的区别就是法宝。虽然很多武者的法宝都是由灵器演变而来，但法宝与灵器最大的不同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不用再像灵器那样外显，只能是手拿或者挂在身上。法宝可以内收，隐于气海，用灵力温养。最大的不同便是法宝可以载人飞行。 万古芳还告诉他，仙力境往上是念力境，主要修的是神魂，至于具体的表现形式她也不知道。而念力境再往上就是圣力境了，乔峰之前误把她的灵力幻形当作了灵力化形，就是这个境界的手段。而当时万古芳没有说完的那种仙珠，就是适合念力境和圣力境使用。她还告诉乔峰，在仙珠上面还有一种玉珠叫神珠，至于神珠适合哪个境界，还有圣力境往上又是什么境界，万古芳没有说。可能是与她修为距离太远，她也不清楚。 乔峰细一捉摸，无论是灵气抑或是法宝，即便是灵力化形这种大手段，说到底所依托的还是灵力。灵力才是一切手段的根本。他根据万古芳的讲述，评估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居然哪一个境界都对不上。说是源力境吧，他不会法术，也没有灵器，更不会飞行，那个灵力化形也不会，而那个神魂什么的更是不懂。可他又能掌劈万古芳，一招制住那个什么谈笑烟，愣是把他震慑在当场。他问过万古芳，那个谈笑烟是什么境界？万古芳没好气的说，他是灵力境巅峰，不然哪敢在我面前嚣张。万古芳说着忽而一笑，哼了一声：不过下次再见到他，我要给他好看。然后用很是感激的眼神看着乔峰说，这都是得益于你的帮助，这样吧，为了表示本小姐的感谢，你欠我的灵力我就给你减半好了，就算你还欠我七百吧！乔峰摇头一笑，心里嘀咕道：就算一切都按你说的，我也不过欠你一千不到，减去一半了，怎么还有七百？他对这些小女儿心思当真是捉摸不透。 乔峰也清楚，他问的这些问题，就好比如他当初在大宋时，别人来问他银子有什么用，是金子贵还是银子贵差不多。无怪乎万古芳听到他问那些问题，总是把他当啥子来看他。虽然乔峰为这些常识性的问题付出了几千丝的灵力，不过他依然觉得很值，因为他现在需要这些知识来融入这个世界。 原本三人决定当天便走的，却因为万古芳提出的交易，又耽搁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主要是万古芳用来修炼灵力。最后在乔峰的强烈要求下，甚至威胁说她再不走自己就先走了，让她欠债全部落空，万古芳这才不情愿的动身。三人走走停停，到安卢城不过百里远，居然又走了半个月时间。这自然还是万古芳拖拉的结果，为的就是要多修炼一丝灵力，她的实力提升的也非常显著。这也让她对修炼忽然着迷起来。乔峰已渐感不耐，万古芳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些，这才加快脚步赶往安庐城。 万古芳领着乔峰与阮可卿来到安客居，这是城内最大的客栈。一进入到店里，无论是伙计还是掌柜的，都不停的偷瞄三人。那些食客更是堂而皇之的看着他们，眼神满是戏谑和惊咦。一切皆因乔峰状如野人，而万古芳与阮可卿又都美艳，这是地地道道的美女与野兽组合。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都在想这三人怎么会在一起的。 万古芳不理会别人，直接跟掌柜的要了三间上房，然后扔下一粒灵珠。却转头对乔峰说：“这些珠子不但可以用来修炼，还可以用来买卖交易。我又为你解惑一次，你又多欠我十丝灵力，现在一共是八百了。”说完就回房去了，继续炼化乔峰渡给她的灵力。修炼就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万古芳刚开始炼化乔峰的那一丝灵力需要三天时间，随着修为的提升，加上过程更加熟练，到现在只需一日即可。 万古芳又炼化完一丝灵力后，已是第二天早上。她到阮可卿的门外叫了几声软妹妹，却无人应答。于是径自来到大堂，准备吃点东西。她胭脂盒里自备的食物早已吃光，她想顺便再补充点，去安山的路上再吃。万古芳刚出现在楼梯口，便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以她的貌美，仰慕者有之，追求者有之，贪婪者有之，好色者有之，当真是数不胜数。对于这样的目光万古芳早已见怪不怪，只不过她从出现一直到下了楼，再找了个位置坐下，那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么无礼且如此执着的倒不常见，万古芳忍不住看去，只见是一彪形大汉，相貌甚是威严，坐在路旁靠窗的位置。他见万古芳朝他看来，居然端起酒碗冲万古芳示意，邀请她干杯。这是挑衅还是调戏？万古芳面色冷了下来，但却是冷中带笑的站了起来，朝着大汉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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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双龙出海 大汉正是乔峰，他让小二去买了几套衣物，自己回到房间后，剪去长发，剃了胡须，再洗去身上尘埃，脸上污垢。整个人焕然一新，又恢复了大宋时期的样貌。他让小二把他原有的破烂衣服丢弃了，小二从衣兜里摸出一物，问乔峰还要是不要。那正是莫问塞在他衣兜里的果核，只有核桃大小。乔峰觉得此物神奇，说不定连果核也大有用处，便收了起来。 乔峰一是酒瘾发作，二是想了解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一大早便来到大堂，要了两坛子酒，靠窗户边坐下。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聆听其他食客的谈话，想从中了解下此处的香风。一坛酒还未喝完，就见万古芳从楼上下来，他看万古芳对他视而不见，形同陌路。这才想起来，自己梳洗一番后，她已经不认得了，于是便想捉弄她一下。以乔峰的性格本来也不会跟一个姑娘家的开玩笑，只不过这段时间受够了万古芳言语上的讥刺嘲弄，这才兴起捉弄下她的念头。乔峰当然不会与那些登徒子一般，极尽挑逗之能事，他就是静静的注视着万古芳。可这眼神在万古芳看来，就是调戏挑逗。 万古芳走到乔峰身旁，然后着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乔峰对面，不坏好意的笑道：“你要跟我喝酒？”乔峰依旧不说话，再次举起酒碗，意思不言而喻。万古芳拉过来一只酒碗，自己倒满，刚端起碗来准备说话，却见阮可卿走了过来，老远便招呼道：“咦，万姐姐你已经来了？难怪去你房间没找到你。”万古芳还没来得及说话，阮可卿已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冲对面大汉喊了一声：“萧大哥早。”万古芳这才吃惊的指着乔峰：“你，你，你你是乔兄？” 乔峰咧嘴一笑：“万姑娘早。”万古芳气的双目瞪的滚圆：“你怎么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我，我还当是那个色胚呢。”说完又上下打量着乔峰，再看看阮可卿，说：“难怪阮妹妹见了也要倾心，确实是好一条威猛的大汉。” “姑娘过奖了。”乔峰说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乔兄果然豪爽。”万古芳也端起酒碗，装腔作势喝了一口，却并不饮下，放下酒碗问道：“乔兄修为深湛，仪表堂堂，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也没听过你的名号？” 乔峰笑道：“我早已跟姑娘说过，在下久居深山，当然是人不现，名不显了。” “嘿嘿，乔兄为何对自己的身份这般讳莫如深？” 乔峰一笑，转过话题，问道：“姑娘还没说安山为何那么热闹呢？”他心想，我倒不是故作深沉，而是即使跟你说了，你非但不知，而且不信，多费唇舌而已。 万古芳只当是乔峰不愿意说，也就不在问。回答说：“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最少要收你一百丝灵力。” “你还真是坐地起价。” “无奸不商，生意嘛，自然是要争取最大利益。” “好，姑娘请说。” “爽快，来，我敬乔兄。”万古芳端起酒碗只是呡了一小口，而乔峰当然是碗到酒干。 万古芳放下酒碗，这才说道：“安山之前有个门派叫太虚门，据说三百年前太虚门得到了一只玉壶，里面有大量的玉珠。从力珠到灵珠及仙珠，那是应有尽有，多不胜数。甚至里面还有不少神珠。因此太虚门在百年内突然实力大增，渐有超越七大名山的趋势。只是后来不知道他们得到宝壶的消息如何被泄露了，遭到各大势力觊觎。最后由百毒教牵头，联合各大势力，一举灭了太虚门。那一战太惨烈了，各方势力损失惨重，死伤数万。可最后还是没有找到玉壶，玉壶不知去向，而安山也成了无主之地。” 乔峰不解的问道：“那太虚门得到玉壶，应该与各方势力无涉吧？他们为何要灭了太虚门？” 万古芳不答，而是问道：“乔兄修为深湛，却不知是怎么修到这个境界的，靠的是什么？” 乔峰心想，自己能有今日的修为，关键靠的是那枚奇异的果实，还有化形空间里的灵气，以及天牢里的灵晶，不过说到底都是灵气的产物。于是回答说：“灵气。” “乔兄说的不错，这也就是太虚门被灭的原因。那些玉珠就是庞大的灵气，据说足以将一个不入流的势力推向顶尖宗门。修炼靠的就是灵气，这么庞大的资源，谁能不动心？关键是里面还有神珠，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乔峰摇摇头：“这不是明抢么？”他做事向来是理字当先，对于这种利字当头的行径，从来不敢苟同。 万古芳笑道：“看来乔兄真是在深山呆的久了，于世间的人情世故也已忘却。这世道讲的是武力，而不是道理。要想活得久，就必须要自己力量强。要想活的好，那就投靠武力强的宗门。”乔峰没说话，他承认万古芳讲的有道理，但是他自己肯定是不屑为之。万古芳继续说道：“太虚门被灭后，大家才发现，在太虚门的地底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地下世界。大家这才明白，太虚门的实力蹿升的如此之快，可不仅是因为得到了玉壶，这地下世界才是主因。” “地下世界？这又是怎么回事？” “最近几年天地间的灵气是越来越充沛了，而灵气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乔峰依然是摇了摇头，万古芳也见怪不怪了，接着说：“灵气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特殊的植物，因为某种原因会产生灵气。就像神惶沙漠里的魔域，里面种满了九寸木，这才能让魔域生存下去。而九寸木就是能制造灵气的树木。还有一种特异的地域，也许是因为地理位置或地貌的关系，也能产生大量的灵气，那地下世界就是这样的地方。而这地下世界方圆几百里，里面全是九寸木。这两种情况叠加，你想一下，里面的灵气浓郁到了什么程度！” “这样的好地方大概都想据为己有吧？” “这是当然，只不过除了七大名山外，没有哪一个门派有实力抗衡众人联手，因为只要你占据了安山，其余实力就群起而攻之。把他赶出安山。百毒教也曾宣布过，以后安山就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可仅仅只占据了不到十天时间，就被其他势力联手给赶走了。随后又有几个宗门宣布过安山为自己的地盘，可都被五毒教牵头给赶了出去。七大名山或许是碍于面子，又不屑来抢。所以这安山也就成了无主之地，大家历练修行的好去处。三个月前，五虎门占据了安山，赶走了在那里修炼的各路武者。五虎门的实力仅次于南山定教，十分强劲，可也仅仅只支持了十多天，死了几百人，受不了各大门派的袭扰，主动搬离了安山。大家听说那里又称为了无主之地，便都蜂拥而至，想去抢夺灵气。所以我们也是想去见识见识底下世界，顺便历练修行下。” 乔峰听了万古芳的讲述，竟然变的急不可耐，当场就要前往安山。万古芳只当他也是贪图那里的灵气，想要趁机修炼一番。殊不知乔峰想的却是，以阿紫的性格除非没听到这样的消息，否则肯定是要前往的，说不定此去还真能碰上。乔峰沽了百来斤酒，请求放在万古芳的胭脂盒内，加上买酒的灵珠，为此他又付出了一千丝的灵力，现已欠上万古芳两千了。 安卢城距离安山不过五十里，三人快马加鞭，不到一个钟头就赶到哪里。安山是一片区域的统称，包含了五座山头。一进入安山地界，便人潮汹涌，山上山下到处都是人。大家都朝着最大的那座山头走去。乔峰三人随着人潮向前，他留意着每一个目光所能及的人，却哪有阿紫或老爹的身影。 不到十里的路程，因为人多竟然走了将近三个时辰。然后随着人流从一处山缝往下走去。一直向下深入了至少六七里，通道已尽，面前出现一个洞口。三人从洞口跳下，眼前豁然开朗。乔峰打量着眼前的地下世界，有种重回天牢的感觉。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树木不像天牢里那般整齐划一，而是大小不一，还十分散乱。乔峰深吸一口气，发现此地灵气确实浓郁至极。 不过乔峰可没有心思来修炼，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家都朝着中间的一条河流走去，哪里沿河两遍早已人满为患，只得往外扩展。乔峰来到河边，只见那河水在一丝丝的往上冒着灵气。这里的灵气比起旁边的来，又浓郁了几分。 乔峰顾不得这些，为万古芳和阮可卿找了一块稍微僻静点的地方，让他们在此修炼等候。他要去寻找一圈，再来与她们汇合。可两个女子都不同意，要和他一起，阮可卿是不用修炼，而万古芳也要找人。这个理由乔峰无法反驳，只得带着二人一起沿河找寻。这条灵液河流不知积累了多久，竟然长逾百里，只是不知深有几何。河流两边全部挤满了人，且从河边向外延展了好几里。不过虽然人多，却不骚乱，大家都在用功修炼。其间还有大批服饰坐姿一模一样的人，乔峰估计这些大概都是一个门派的。 由于人太多，乔峰又搜寻的特别仔细，一个多钟头不过走出里许。正在这时，前面隐隐约约有打斗声传来。乔峰赶到近处，拂开众人挤进去一看，一对中年夫妇背靠大树，两人都嘴角溢血，看来已经受伤。那妇人靠树坐着喘气，男子正在与人拼斗。把中年夫妇逼到树角的是一青年，乔峰猛的瞧过去，竟然感觉青年有几分熟悉。可细瞧后又不认识。青年手持长剑，左一剑右一剑，不停的朝那中年汉子攒刺，偶尔一剑刺向妇人。中年男子左闪右避，每当青年剑刺妇人的时候，他便奋不顾身的来救，视死如归。可那青年似乎不欲伤了二人性命，总是关键时候撤剑。显然夫妇二人不敌那青年，青年如猫捉耗子般在戏耍他们。 乔峰心系阿紫老爹，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他们的身影。就要转身离去，可这时那青年却开口说话了：“来吧，再让我看看你的降蛇十八掌吧。”说着左手持剑，右手一掌朝那妇人拍去。中年男子挡在妇人面前，只得出掌相抵，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中年掌力显然不及青年，却又不能躲开，只好立定脚步，用身体硬抗青年掌力。只听一声闷哼，中年一口鲜血溢出。 那青年似乎这次不打算放过中年，又是一掌朝着妇人拍去。口中却言道：“师公说的不错，什么降蛇十八掌，我看连蚯蚓也打不死。” 乔峰本待要走，听见那青年忽然提到降龙十八掌，便驻足观看。见中年使的果然是降龙十八掌，且姿势沉稳凝炼，显是把此掌法练到了炉火纯青。只不过由于力道不足，而不敌对手。正在奇怪之时，那青年又拍出一掌，这掌力道陡然增加数倍，想是要一招解决大汉。那大汉为保妇人，只得竭力拍出一掌，仍是亢龙有悔。乔峰知道大汉绝难抵挡，又听那青年一口一个降蛇十八掌，于是不再犹豫，纵身来到中年身边，与他并排而立，也是一招亢龙有悔拍出。且后发先至，与大汉掌力并行，一同迎向青年。 乔峰有了万古芳那次的经验，他也不欲伤人性命，这掌他只用了一成力道。所以他的掌力看起来与那中年掌力强弱差不多，那青年一声大笑：“哈，又来一个降蛇十八掌，我看见这掌法就来气，让我来宰了你们。”青年掌力又增加数倍，拍在两股气流、像是两条出海的蛟龙上。三股力道相交，无声无息，青年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倒飞出去五六丈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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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致命一击 青年倒飞出去后，瞬间身边便围上去五人，与其着装一样，看来是同门。另有一年纪稍大些的中年妇女，奇丑无比，塌鼻梁。她走到乔峰面前，喝问到：“阁下是谁？敢与我五虎门作对。”口气十分不善，大有兴师问罪的意头。乔峰不想闹事，遂拱手一礼，说：“在下乔峰，并非有意冒犯诸位，只是朋友有难，岂能袖手旁观？” 中年丑女未及说话，受伤那青年跑到乔峰面前，与中年丑女一起面对乔峰，问道：“可是大宋来的乔峰？” “不错。”乔峰心想，此人有些面善，又知道自己来自大宋，难道真是旧识？遂问道：“你是？” “嘿嘿，”青年不答，冷笑一声说道：“你居然没死！”然后他冲着身边中年丑女人拱手弯腰说：“师叔，此人乃我大仇，望师叔替我做主！” 中年丑女人似乎对青年十分宠爱，闻言点头道：“敢欺辱我五虎门的人，难逃一死。”她不说这是私仇，而是上升到门派恩怨上来，可见其因为青年的一句话，而对乔峰起了必杀之心。中年丑女子似乎是五虎门的领头人，她说完一招手，身后走上来另两名女子，她自己则往后退去。看这样子似乎乔峰不值得她亲自动手。两名青年女子也不搭话，一人左手捏个手式，右手冲乔峰一指，那束在腰间的粉色腰带犹如一条毒蛇，昂头冲向乔峰。另一女子则解下腰间长鞭，右手一抖，长鞭冲乔峰当头劈下。 乔峰以动制静，待到那飘忽不定腰带将至脸颊，这才同时伸出双手。右手抓向腰带，左手抓向声势凶猛的长鞭。 乔峰双手同时抓住两件兵器，可刚抓在手里，那腰带忽然暴涨一尺，并且腰头从轻若无物变的重逾千斤，犹如链子锤般顺势下击。乔峰反应不及，肩头已经挨了一下。而他抓住的长鞭则正好相反，在乔峰将要抓住之际，忽然缩短五分，刚好躲过乔峰那一抓。跟着又暴涨三尺，且长鞭从柔软变成了精钢，鞭头直点乔峰胸口。乔峰同样是猝不及防，胸口也挨了一下。只是两女子打法虽然精妙，力道却显不足。 虽然结结实实让乔峰挨了两下，可对他却没有丝毫损伤。乔峰但凭身体的硬实便能抗下这种攻击，何况他那皮肉下还蕴藏着无尽的灵力！乔峰挨了两击，心中暗叹一声：这便是灵器的威力么？他随后又犯难了，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两个女子。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包括对手的实力都预估不足，这才导致万古芳与之前的青年受伤。而这都不是出于他的本心。 现在也一样，他不想伤人，与人无缘无故结仇。他还想弄清楚那青年到底是谁，跟自己究竟有何大仇。所以自己万一出手不知轻重，伤了对手，那这梁子就真的结下了。可乔峰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恰到好处制住两人，又不使其受伤？ 正当乔峰犯难犹豫之际，两名女子攻势又起。并且那中年丑女见乔峰不堪一击，如此简易轻松就让他挨了两下。还以为乔峰不过尔尔，待见到乔峰挨了两下还若无其事，这才知道对方不是个善茬。她便又招来两名青年，与两女子一同出手，四人夹击乔峰。 两名女子仍旧是腰带与长鞭左右夹击，一青年则背负三柄长剑，同样是左手作势，右手冲乔峰一指，背后三剑齐出，分上中下三路刺向乔峰。而另一青年同样是背负三剑，同样是三剑齐出。不过他却不是射向乔峰，而是两柄剑刺向乔峰身旁的中年男子，还有一柄剑则刺向靠树的那中年妇人。 乔峰试过一招后，知道长鞭与腰带对自己伤害不大，任其击打也难伤到分毫。只不过他对长剑却甚为忌惮，因为长剑锋利有刃，他不觉得自己可以刀枪不入。何况另一青年剑指背后夫妇，乔峰虽不知他们为何许人也。但那男子会降龙十八掌，定是大宋来人，仅此一点，自己也要护其周全， 身后中年见狀，气息微弱的喊到：“兄台小心。”乔峰这次选择主动出击，双手同时发出擒龙功，分击两青年的六把长剑。乔峰想的是，我灵力不接触对方的身体，只打飞他们的兵器，这样总不至于伤到对手吧。两股气流分别在三把剑上一缠一绕，乔峰再往回一带，六柄长剑同时向他飞来。乔峰伸手一抄，双手各拿住三柄。然后正好右手持剑挡住腰带，左手持剑挡住长鞭。 两女不想让灵器与长剑接触，只得收回各自灵器，然后跟着变招。以腰带当灵器那女子，再次放出腰带，不过这次却不是袭向乔峰。而是冲天飞去，并且忽然再次暴涨数丈，跟着在空中左绕一次，右绕一次，不一会就结成了一张大网，朝乔峰当头罩下。 而持长鞭那女子，拿长鞭当棍使，直接一招横扫千军，奔着乔峰双腿就来了。 这是上无去路，下有追兵。乔峰不及多想，快速绝伦的踢出一脚，正中鞭头，把长鞭踢的飞向一边。然后双手六剑高举过顶，想要抵住那大网。可那大网好似有灵性般，忽然网眼变大，穿过乔峰持剑双手，一下子套住了乔峰，跟着网眼缩小，腰带回收，乔峰整个人被勒的越来越紧， 中年丑女见狀，从嘴里吐出一物，那东西见风便长，及至中途，已有脸盆大小，黝黑一片，像是煤炭又像是铁球，看上去很是厚重。犹如泰山压顶般直接砸向乔峰。 乔峰知道那是法宝，不敢托大，体内灵力翻涌，双手弃了长剑，朝着黑球凭空劈出一掌。乔峰根据万古芳的讲述，知道拥有法宝者，至少是仙力境。而境界上的不同，灵力自然也是不同。他觉得自己大概也就是仙力境水平，所以对于中年丑女的法宝不敢小觑，因此这一掌乔峰用了七分力道。谁知掌力击在黑球上，直接将黑球击的倒飞出去，且去势疾如闪电，攸忽不见。法宝与灵器不同，灵器是只用灵力控制，而法宝是既用灵力控制，也用心神控制。那黑球被击的不见踪影，等于是强行脱离了丑女心神的掌控，致使丑女心神受损，喷了口鲜血。中年丑妇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朝着黑球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不知是追寻自己的法宝去了，还是知道大事不妙优先逃了。也不顾手下的门人子弟。 乔峰也是呆的一呆，这种情况同样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不知道是自己超越了仙力境，还是对方根本就是个假仙力境。自己随手这么一掌，怎么就劈飞了对方的法宝？正当他沉思的当口，眼前人影一闪，一人已抵近眼前，手持匕首当胸刺到，直指心脏。 那人出手十分快捷，又是趁着乔峰被缚，出神思考的当口。等乔峰醒悟过来，匕首距离胸口心脏已不及一尺。乔峰一生大小战斗无数，临敌经验丰富，应变迅速。他临危不乱，右手伸出食中两指，瞧的奇准，分毫不差的夹住那把匕首。此时那匕首距离心脏仅有一寸，可乔峰双指犹如钢嵌，那匕首再难前进一丝。这时乔峰才看清楚，眼前之人正是说与他有大仇的那个青年。却见青年面色丝毫不慌，还透着一股狞笑，乔峰暗道一声：不好。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便在这时，他夹着的匕首一分为二，一柄仍旧被他夹在手指里，而另一柄则继续前刺。 身后大汉惊呼一声：“子母剑！”这下变生肘腋，乔峰无可抵挡，匕首正中心脏。所幸匕首入体，身体本能反应，肌肉凝炼收缩，灵力堆积阻挡，那人同样由于力道不足，剑入三分便再也刺不进去了。 乔峰体内灵力鼓荡，稍一用力便挣断了束缚在身上的腰带，然后左手一伸，一把掐住青年脖子，喝到：“你是谁？我与你素未谋面，到底与你有何大仇，要置我于死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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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的风2018 2021-07-10 09:52:19 看完啦，文笔很好，情节也不错。加油，期待继续呀。 ----------------------------- 二十三、二十四，弄的有些乱，我现在连发了三章。要是有兴趣可上今日头条上搜天龙后记书名和我的笔名：古道热伤，那上面写到一百回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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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故人之子 乔峰右手两指碾了下夹着的匕首，触感冰冷坚硬，不是幻觉。再看了眼胸口的血迹，自己也确实受伤了。听身旁的中年说，这叫什么子母剑，平常时分可以因而不显，关键时候却能一分为二，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乔峰肌肉收缩，嵌住青年匕首，任其放力而为，却又哪里能拔的出来。那匕首似乎对青年十分重要，脖子被乔峰捏住，却紧握匕首仍不放开。只不过表情由之前的阴狠，变成了惶恐，哀求道：“小侄全武德，家父十方秀才。乔世伯饶命。”乔峰惊咦出声：“你是全冠清之子？” “乔世伯饶命。” “你母亲何人？” “家母她，她……”青年她了好多次。却总是不说出口。 乔峰手上用力，喝到：“全冠清并无妻室，何来子嗣？你到底是谁？” 青年呼吸不畅，乔峰手劲略松，才急忙说道：“家母乃洛阳城‘飘香院’头牌，不过父亲已替她赎了身，但等父亲参加完少林大会，便娶她过门，其时母亲已身怀六甲。谁知少林寺一役，家父命丧、命丧……，死于非命，家母无奈，只得仍旧流落红尘。” 乔峰放开全武德，见他不像撒谎，再说全冠清声名狼藉，谁会去冒充他的儿子？全武德仍抓住匕首不放，乔峰松开肌肉，连同右手的匕首一同还给了他，问道：“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来此多多久了？” 全武德把两把匕首合在一起，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两柄匕首便合二为一，浑然天成。乔峰见了不禁感慨，这世界果真是多奇异，看来往后还是要处处小心为上。今日若不是修为远超对手，只怕是已经横尸当场了。而自己之所以会败，这奇异两字概括的最为恰当不过。 全武德把匕首插在腰间，然后躬身施礼，这才回到：“回世伯，小侄是从少室山后山崖底的一处通道内来到这个世界的，至今已有三百多年了。” “那你是因何来的这里？你师傅又是何人？”乔峰又追问了一句：“我是说你在大宋时的师傅。” “家师摘星子，我们是跟随师公一起来到这里的，至于为何要来这里，师公却没有说。” “星宿老怪丁春秋？他也来了这里？” “是的。” “他现今在何处？” “师公入了百毒教，现为堂使。” “那你可知道，还有何人来了此地？” “这个，小侄不知，也未见过。” “你可曾听过萧远山其人？”乔峰是想从全武德这里看看能不能打探点消息，可全武德摇头说没有。他见全武德修为不高，去过的地方大概不多，恐怕所知也少，便不再问他。而是对全武德说：“你父亲利欲熏心，煽动丐帮帮众，挑起内乱，差点致使丐帮覆灭，也算是死有余辜。再说你全冠清并非死于我手，你缘何要说我是你大仇？” 全武德慌忙解释说：“我生于飘香院，长于飘香院，自小不知父亲是谁，也不敢去问母亲。直到六岁那年，遇到师傅摘星子，他授我武功，还告诉我家父便是全冠清，人称‘十方秀才’，还说父亲如何的英雄了得，只是可惜，后来为、为、为乔世伯所杀。开始我自然不信，便去问母亲，母亲也承认全冠清便是我的生父。但她却说父亲的死是咎由自取，与人无涉。这下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后来遇到师公，我便又跟师公问起此事。他又对我说，家父确为乔、乔世伯所杀，母亲之所以不敢告诉我真相，是忌惮乔世伯武功了得，怕我找世伯报仇而枉送了性命。这之后，我便一直坚信，家父是死于乔世伯之手。” 乔峰心想，我与那摘星子素不相识，既无嫌隙，更无怨仇，不知他却何以要栽赃与我？只是这些往事对乔峰来说，已经如过眼云烟，全然不放在心上了。栽赃也好，陷害也罢，随他去。他都没有想过要找摘星子问个清楚，甚至都没有去问全武德他师傅现在那里。而是对全武德说：“你父亲非我所杀，信与不信，全在于你。若非要找我报仇。也由的你。你去吧。”全冠清当时处处跟乔峰作对，四处挑事，乔峰从来没有与他计较过，否则以乔峰的武功，又岂能容他活到少林寺一役。现在哪有什么全武德。 全武德的话有七分是真，其中还有三分为假。他确是全冠清之子，母亲也是洛阳飘香院的头牌，师傅摘星子，从小在飘香院长大。这些话为真。而他对乔峰的恨意却不是来自于摘星子，而恰恰相反，是来自他母亲的日夜灌输。他母亲原本已经跟全冠清商议定了，等全冠清从少林寺回来便即成婚，从此衣食无忧，再不用对人阿谀奉承。可是一等两等却始终不见全冠清，反而等来了他命丧少林的消息。那种从天上摔倒地下，从希望转为绝望的过程，那种痛苦可想而知。加上肚子越来越大，日近临盆。没法再做引产，只好在飘香院里生下了全武德。有了孩子，又无处可去，只好仍留在飘香院做着她的皮肉生意。 可因为有过孩子的缘故，生意日渐清冷，曾经头牌的地位那是一去不复返。生活越发艰难，也受尽了白眼。人一旦有了怨气，总是要撒出去的。而全武德就成了最好的出气筒，大打三六九，小打那是天天有。全武德很多挨打根本就不为什么，纯粹的是母亲心气不顺。而全武德每次挨打，还总要到他母亲一番咒骂：你可别怪为娘的心狠要打你，要怪就怪那个杀千刀的乔峰。是他杀了你爹爹，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流落在此，遭尽白眼，受尽屈辱。或者对全武德说：你有今日之苦，全拜乔峰那厮所赐，长大了你一定要替你爹爹报仇，替为娘报仇，替你自己报仇。 全武德不光是日日遭受母亲的打骂，在院里做些杂役小厮的活，也是遭尽白眼，受尽凌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全武德的心性又岂能好的了！他对乔峰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其实他母亲与乔峰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她也根本不认识乔峰，不知道乔峰为何许人也。只是与全冠清在一起的时候，听到最多的人名就是乔峰，并且知道他们之间有怨恨。所以就把全冠清之死，自己所遭的罪，这一切的源头全都怪在乔峰头上。说是乔峰杀了全冠清，完全只是她的臆测，而她也把这种臆测再添油加醋的传导给了全武德。 及至全武德六岁时，遇到了来飘香院眠花宿柳的摘星子。而那摘星子只得妇人情有独钟，这时候全武德母亲觉得翻身的机会来了。他母亲毕竟是曾经的头牌，靠的可不光是容貌，吹拉弹唱那是样样精通，尤其是床技更是娴熟。把个摘星子迷地是神魂颠倒。他母亲遂恳求摘星子收全武德为徒弟，摘星子也欣然同意。自那以后，全武德挨打就少了，不过他母亲却时常对他说：我已经替你找了个好师傅，好好跟着学武功，长大了替你爹报仇，把那个姓乔的给碎尸万段。 等到全武德十六岁时，有一天忽然有个老者来寻摘星子，说是受到高人指点，知道有条通道去往武学修为更高的地方，特来带摘星子一同前往，等学好武功再回来翻江倒海。那老者就是丁春秋了，全武德听了丁春秋的话，立即表示想一起跟着去。可摘星子对全武德并没有感情，也没有教过他什么武功，所以并不想带着全武德一起。其时丁春秋手下已经没有了徒弟，他又习惯了前呼后拥，心想带着全武德当个根本也不错，这才带上了全武德。 他们决定第二天一早便动身，当天凌晨全武德锁死了飘香院的前后门，又锁死了母亲与老鸨的房门，然后一把火烧了飘香院。那把火烧死了几十人，后来官府断定是全武德所为，只是他已踪影杳杳，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丁春秋三人所走的通道，也是与乔峰所走的通道一样，只不过所在的地方不同。三人下滑了数日后，来到了一处分叉口。丁春秋在前，全武德在中间，摘星子在后。全武德趁二人不注意，停下来等了摘星子一下，然后用了把摘星子推到了另一条通道内。跟着大喊师傅。他这声大喊是为了盖过摘星子的叫喊。那通道斜度很大，一入内便瞬间滑的不见人影。丁春秋看了全武德一眼，全武德内心踹踹，也不知道丁春秋晓不晓得是自己推的。可丁春秋一句话都没说，只叹了口气说了两个字：走吧。 两人经过几月时间的滑行，这才来到了这个异世。而开始他们也不是落在安山这个地方，而是不知几万里外。两人辗转数年时间才来到这个地方，丁春秋凭借自己的毒功入了百毒教。全武德却打死不肯入教，因为他担着一桩心思，他怕丁春秋知道当初是自己推摘星子的，说不定哪天就遭了丁春秋的毒手。 全武德与父亲全冠清一样，八面玲珑，而他在飘香院唯一学到的本事便是察言观色，因此要说见风使舵的本领那是更胜乃父。他离开丁春秋后，便遇到了那个五虎门的中年丑女人，得知她是五虎门的长老后，三言两语便哄得中年妇人开怀大笑。然后全武德趁机提出想加入五虎门，那中年丑妇见全武德身材也算健硕，眉宇间尚有几分英姿，于是做了全武德的引荐人，加入了五虎门。而中年丑妇也趁机把全武德收归裙下。 全武德做了丑妇的裙下之臣，虽然心有不甘，可他还是凭借自己阿谀奉承的本事和床笫间的全力而为，哄的丑妇开心不已。丑妇也毫不吝啬的给了他大把大把的玉珠，全武德这才从无到有，一步步修炼到了灵力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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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故人之子 乔峰右手两指碾了下夹着的匕首，触感冰冷坚硬，不是幻觉。再看了眼胸口的血迹，自己也确实受伤了。听身旁的中年说，这叫什么子母剑，平常时分可以因而不显，关键时候却能一分为二，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乔峰肌肉收缩，嵌住青年匕首，任其放力而为，却又哪里能拔的出来。那匕首似乎对青年十分重要，脖子被乔峰捏住，却紧握匕首仍不放开。只不过表情由之前的阴狠，变成了惶恐，哀求道：“小侄全武德，家父十方秀才。乔世伯饶命。”乔峰惊咦出声：“你是全冠清之子？” “乔世伯饶命。” “你母亲何人？” “家母她，她……”青年她了好多次。却总是不说出口。 乔峰手上用力，喝到：“全冠清并无妻室，何来子嗣？你到底是谁？” 青年呼吸不畅，乔峰手劲略松，才急忙说道：“家母乃洛阳城‘飘香院’头牌，不过父亲已替她赎了身，但等父亲参加完少林大会，便娶她过门，其时母亲已身怀六甲。谁知少林寺一役，家父命丧、命丧……，死于非命，家母无奈，只得仍旧流落红尘。” 乔峰放开全武德，见他不像撒谎，再说全冠清声名狼藉，谁会去冒充他的儿子？全武德仍抓住匕首不放，乔峰松开肌肉，连同右手的匕首一同还给了他，问道：“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来此多多久了？” 全武德把两把匕首合在一起，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两柄匕首便合二为一，浑然天成。乔峰见了不禁感慨，这世界果真是多奇异，看来往后还是要处处小心为上。今日若不是修为远超对手，只怕是已经横尸当场了。而自己之所以会败，这奇异两字概括的最为恰当不过。 全武德把匕首插在腰间，然后躬身施礼，这才回到：“回世伯，小侄是从少室山后山崖底的一处通道内来到这个世界的，至今已有三百多年了。” “那你是因何来的这里？你师傅又是何人？”乔峰又追问了一句：“我是说你在大宋时的师傅。” “家师摘星子，我们是跟随师公一起来到这里的，至于为何要来这里，师公却没有说。” “星宿老怪丁春秋？他也来了这里？” “是的。” “他现今在何处？” “师公入了百毒教，现为堂使。” “那你可知道，还有何人来了此地？” “这个，小侄不知，也未见过。” “你可曾听过萧远山其人？”乔峰是想从全武德这里看看能不能打探点消息，可全武德摇头说没有。他见全武德修为不高，去过的地方大概不多，恐怕所知也少，便不再问他。而是对全武德说：“你父亲利欲熏心，煽动丐帮帮众，挑起内乱，差点致使丐帮覆灭，也算是死有余辜。再说你全冠清并非死于我手，你缘何要说我是你大仇？” 全武德慌忙解释说：“我生于飘香院，长于飘香院，自小不知父亲是谁，也不敢去问母亲。直到六岁那年，遇到师傅摘星子，他授我武功，还告诉我家父便是全冠清，人称‘十方秀才’，还说父亲如何的英雄了得，只是可惜，后来为、为、为乔世伯所杀。开始我自然不信，便去问母亲，母亲也承认全冠清便是我的生父。但她却说父亲的死是咎由自取，与人无涉。这下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后来遇到师公，我便又跟师公问起此事。他又对我说，家父确为乔、乔世伯所杀，母亲之所以不敢告诉我真相，是忌惮乔世伯武功了得，怕我找世伯报仇而枉送了性命。这之后，我便一直坚信，家父是死于乔世伯之手。” 乔峰心想，我与那摘星子素不相识，既无嫌隙，更无怨仇，不知他却何以要栽赃与我？只是这些往事对乔峰来说，已经如过眼云烟，全然不放在心上了。栽赃也好，陷害也罢，随他去。他都没有想过要找摘星子问个清楚，甚至都没有去问全武德他师傅现在那里。而是对全武德说：“你父亲非我所杀，信与不信，全在于你。若非要找我报仇。也由的你。你去吧。”全冠清当时处处跟乔峰作对，四处挑事，乔峰从来没有与他计较过，否则以乔峰的武功，又岂能容他活到少林寺一役。现在哪有什么全武德。 全武德的话有七分是真，其中还有三分为假。他确是全冠清之子，母亲也是洛阳飘香院的头牌，师傅摘星子，从小在飘香院长大。这些话为真。而他对乔峰的恨意却不是来自于摘星子，而恰恰相反，是来自他母亲的日夜灌输。他母亲原本已经跟全冠清商议定了，等全冠清从少林寺回来便即成婚，从此衣食无忧，再不用对人阿谀奉承。可是一等两等却始终不见全冠清，反而等来了他命丧少林的消息。那种从天上摔倒地下，从希望转为绝望的过程，那种痛苦可想而知。加上肚子越来越大，日近临盆。没法再做引产，只好在飘香院里生下了全武德。有了孩子，又无处可去，只好仍留在飘香院做着她的皮肉生意。 可因为有过孩子的缘故，生意日渐清冷，曾经头牌的地位那是一去不复返。生活越发艰难，也受尽了白眼。人一旦有了怨气，总是要撒出去的。而全武德就成了最好的出气筒，大打三六九，小打那是天天有。全武德很多挨打根本就不为什么，纯粹的是母亲心气不顺。而全武德每次挨打，还总要到他母亲一番咒骂：你可别怪为娘的心狠要打你，要怪就怪那个杀千刀的乔峰。是他杀了你爹爹，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流落在此，遭尽白眼，受尽屈辱。或者对全武德说：你有今日之苦，全拜乔峰那厮所赐，长大了你一定要替你爹爹报仇，替为娘报仇，替你自己报仇。 全武德不光是日日遭受母亲的打骂，在院里做些杂役小厮的活，也是遭尽白眼，受尽凌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全武德的心性又岂能好的了！他对乔峰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其实他母亲与乔峰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她也根本不认识乔峰，不知道乔峰为何许人也。只是与全冠清在一起的时候，听到最多的人名就是乔峰，并且知道他们之间有怨恨。所以就把全冠清之死，自己所遭的罪，这一切的源头全都怪在乔峰头上。说是乔峰杀了全冠清，完全只是她的臆测，而她也把这种臆测再添油加醋的传导给了全武德。 及至全武德六岁时，遇到了来飘香院眠花宿柳的摘星子。而那摘星子只得妇人情有独钟，这时候全武德母亲觉得翻身的机会来了。他母亲毕竟是曾经的头牌，靠的可不光是容貌，吹拉弹唱那是样样精通，尤其是床技更是娴熟。把个摘星子迷地是神魂颠倒。他母亲遂恳求摘星子收全武德为徒弟，摘星子也欣然同意。自那以后，全武德挨打就少了，不过他母亲却时常对他说：我已经替你找了个好师傅，好好跟着学武功，长大了替你爹报仇，把那个姓乔的给碎尸万段。 等到全武德十六岁时，有一天忽然有个老者来寻摘星子，说是受到高人指点，知道有条通道去往武学修为更高的地方，特来带摘星子一同前往，等学好武功再回来翻江倒海。那老者就是丁春秋了，全武德听了丁春秋的话，立即表示想一起跟着去。可摘星子对全武德并没有感情，也没有教过他什么武功，所以并不想带着全武德一起。其时丁春秋手下已经没有了徒弟，他又习惯了前呼后拥，心想带着全武德当个根本也不错，这才带上了全武德。 他们决定第二天一早便动身，当天凌晨全武德锁死了飘香院的前后门，又锁死了母亲与老鸨的房门，然后一把火烧了飘香院。那把火烧死了几十人，后来官府断定是全武德所为，只是他已踪影杳杳，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丁春秋三人所走的通道，也是与乔峰所走的通道一样，只不过所在的地方不同。三人下滑了数日后，来到了一处分叉口。丁春秋在前，全武德在中间，摘星子在后。全武德趁二人不注意，停下来等了摘星子一下，然后用了把摘星子推到了另一条通道内。跟着大喊师傅。他这声大喊是为了盖过摘星子的叫喊。那通道斜度很大，一入内便瞬间滑的不见人影。丁春秋看了全武德一眼，全武德内心踹踹，也不知道丁春秋晓不晓得是自己推的。可丁春秋一句话都没说，只叹了口气说了两个字：走吧。 两人经过几月时间的滑行，这才来到了这个异世。而开始他们也不是落在安山这个地方，而是不知几万里外。两人辗转数年时间才来到这个地方，丁春秋凭借自己的毒功入了百毒教。全武德却打死不肯入教，因为他担着一桩心思，他怕丁春秋知道当初是自己推摘星子的，说不定哪天就遭了丁春秋的毒手。 全武德与父亲全冠清一样，八面玲珑，而他在飘香院唯一学到的本事便是察言观色，因此要说见风使舵的本领那是更胜乃父。他离开丁春秋后，便遇到了那个五虎门的中年丑女人，得知她是五虎门的长老后，三言两语便哄得中年妇人开怀大笑。然后全武德趁机提出想加入五虎门，那中年丑妇见全武德身材也算健硕，眉宇间尚有几分英姿，于是做了全武德的引荐人，加入了五虎门。而中年丑妇也趁机把全武德收归裙下。 全武德做了丑妇的裙下之臣，虽然心有不甘，可他还是凭借自己阿谀奉承的本事和床笫间的全力而为，哄的丑妇开心不已。丑妇也毫不吝啬的给了他大把大把的玉珠，全武德这才从无到有，一步步修炼到了灵力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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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空守宝山 全武德听乔峰肯放他走，当即拱手弯腰：“谢世伯，小侄不敢。”说完退后三步，这才转身离去。 阮可卿这时快步走到乔峰身边，扶住乔峰胳膊，关切的问道：“萧大哥，你怎么样？” “我没事。”乔峰轻轻挣脱阮可卿的搀扶，转身冲那中年一拱手问道：“阁下高姓大名，怎么会降龙十八掌？” 中年忙还了一礼，先谢过乔峰：“在下郭靖，刚才多谢前辈出手搭救，否则我夫妇二人今日怕是性命不保。”接着又回到：“此降龙十八掌得自恩师洪七公，他曾是丐帮帮主。”中年又接着问乔峰：“听前辈刚才自称乔峰，不知是不是做过丐帮帮主的那位乔前辈。” “正是。”乔峰点点头说：“阁下也知道丐帮，难道也是来自大宋？” 郭靖扶起妇人对乔峰介绍说：“这是内人黄蓉，曾任丐帮第二十七代帮主，我们都是来自大宋朝。” 黄蓉手捂胸口，一阵咳嗽，似乎受伤不轻，叫了声乔前辈，又咳嗽起来。乔峰冲黄蓉微微点头，接着问郭靖：“你们为何来到这里，又是怎么来的？” 郭靖叹了口气：“唉，此事说来话长，真是一言难尽。此地人多糟杂，乔前辈若是无事，不如去舍下一谈。”乔峰专为找寻阿紫与爹爹来的，又岂会无事。不过他见郭黄二人都受伤不轻，此地人又多，确实不是谈话的场所，便应承道：“好。”至于找人，可以明日再来。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来自同一地域的人，似乎跟自己还有些渊源，自是要了解些情况。他转头问阮可卿与万古芳：“两位姑娘是跟我一道，还是另有打算？”阮可卿小嘴一撇：“真是多此一问，就是想甩开我。我没有打算，我的打算就是你到那里我就跟到那里。”阮可卿说着走到黄蓉身边，扶住黄蓉胳膊：“姐姐，我来扶着你。”万古芳接着对乔峰说：“你看这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小姑娘家的又貌美如花，你放任我一个人走，出了事怎么办？再说你要是跑了，我找谁去要那两千灵力？”万古芳也走到黄蓉身边，干脆把郭靖挤走，从另一边扶住黄蓉：“姐姐，我也来帮你。” 乔峰摇头无语，郭靖伸手示意：“乔前辈请。” 郭靖在前，阮可卿与万古芳一左一右扶着黄蓉在中间，乔峰走在最后，一行五人出了地下世界。又走了十多里路，爬上一座相邻的山头，来到半山腰处，再向左拐，沿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走了四五里，此时已经没有了路。乔峰见郭靖受伤颇重，一路走来气喘不息。于是上前拂开藤蔓枯枝，为大家开路。又走了一二里地，阮可卿忽然一声惊咦，万古芳问她怎么了，阮可卿回说没事。又走了七八里路，前面是悬崖峭壁。郭靖上前扒开一团带刺的藤蔓，露出一条裂缝来，他当先进去，然后等几人都进来后，又把那些藤蔓复归原位，看不出一丝痕迹。 乔峰路上一直想跟郭靖交谈的，只不过见他伤势严重，不宜多说话，这才忍住。此时见郭靖如此小心，忍不住问道：“郭兄弟，为何要这般小心？”郭靖恭敬的回到：“不敢，乔前辈叫我郭靖便可。如此小心在意，实属无奈之举。哦，乔前辈，下面就是我们栖身之所了，稍后再谈。”这是一条天然的裂缝，一直蜿蜒向下，继续走了有几里路，前面出现一间石室。走进石室后，还有三道门联通着三间石室。几人在外间的石室里唯一的石桌旁坐了下来，郭靖正要开口说话，被乔峰制止了。他跟万古芳要了两粒灵珠，分别让郭靖与黄蓉服下，再请万古芳替黄蓉疗伤，而自己则帮我郭靖运功活血。万古芳索要的代价自然又是一千丝灵力，她说自己消耗的灵力与灵珠还有帮忙的人情，折合一千丝。 万古芳扶着黄蓉进了内室，乔峰则留在外室为郭靖运气一周，剩下就需要他自己慢慢炼化灵珠，自行疗伤了。乔峰站了起来，打量着石室，四周墙壁痕迹斐然，墙脚一大堆瓦砾。这时旁边的阮可卿走到乔峰身边轻声问道：“萧大哥，你现在有时间吗？”乔峰看了眼正疗伤的郭靖，估计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便回到：“什么事你说。” “我想萧大哥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不远，也就七八里路吧，我们来时路过哪里。” 这是乔峰与阮可卿说破那层关系后，第一次独处，彼此都有些不习惯，气氛略有些尴尬。一直到了地方，阮可卿指着一株树对乔峰说：“萧大哥你看，鸡芯草。”乔峰每次听到阮可卿叫他萧大哥，总是有些别扭，一直也没机会说，这时忍不住道：“阮姑娘，往后你还是叫我乔峰或乔大哥吧。” 阮可卿一口答应，说：“好，不过你也别叫我软姑娘了，显得太生疏了。你叫我小卿，我就喊你峰哥吧。” “嗯，”乔峰拒绝道：“我叫你小卿，但你不要叫我峰哥。” “行，那我就叫你乔大哥好了。” 乔峰这时抬起头来，看着树上的花朵，问道：“鸡芯草？” “嗯，说是草，实是花。它有五片窄而长的绿色叶子，中间是鸡冠状花蕊，故此叫做鸡芯草。它是寄生老妪树上生长的，”阮可卿指着面前的树对乔峰说：“乔大哥你看，这就是老妪树，你看这整颗树都是裂开的树皮，如同年老的妇人。那鸡芯草成熟后，鸡冠上的花絮会随风飘散，无论落在何处，都没有用，只能是成为尘埃。只有落到这桑怀树裂开的树皮里，才会成活，生长成另一颗鸡芯草，它吸取老妪树的汁液，再结合本身的特性，产生一种神麻素，对我有大用。” 一直植物需要寄生在另一种植物上才能生长，乔峰听了也是见怪不怪了，问道：“神麻素？它对你有什么用？” “它能增加我的修为。” “万古芳不是说你们多情鸟有天赋异能，会自动觉醒，不需要修炼么？” “不错，我们是不需要修炼的，到了一定的阶段会自动觉醒一些技能。只不过这些技能因人而异，也是有强弱之分的。这么说吧，如果我完全觉醒了读心术，或许只能读取灵力境的心思。但是有了这鸡芯草的帮助，我就能读取仙力境的心神。并且它对我们下一阶段的觉醒也是有好处的。” 乔峰听了心里一惊，没想到用处会是这般大，便说道：“那你稍等下，我去帮你摘下来。”一共只有三株，乔峰把鸡芯草递给阮可卿后，附近又仔细的搜寻了下，那种树木倒是不少，可再没有找到那样的花。阮可卿叫住了乔峰：“乔大哥，不用再找了，这鸡芯草可遇不可求，能在这里遇到三株，已经是我的福报了。”乔峰点头嗯了一声，阮可卿继续说道：“乔大哥，这鸡芯草只对我们多情鸟有用，对于别的人来说就只是颗没用的小草。我们化形成人后，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了。但如果别人知道我在用鸡芯草，就一定会知道我是多情鸟所化，恐怕会多出一些不必要的变故。” “好，我知道了。”两人回到石室时，郭靖早已调息完毕，见乔峰与阮可卿回来，忙站起来叫了乔前辈。乔峰问了句：“郭兄弟感觉怎样了？”郭靖本已坐下，闻言又站了起来，拱手施了一礼：“多谢乔前辈援手，现下已无大碍。”乔峰正欲说话，石门打开，万古芳与黄蓉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万古芳一见乔峰开口便道：“快给我一些灵力，刚才消耗过大，我需要补充。” 乔峰单掌抵住万古芳后背，给她渡了些灵力，万古芳便又回到里面的石室。阮可卿说了句我想休息下，黄蓉便领着她进了另一间石室。郭靖感慨道：“想不到竟能在此遇到乔前辈，否则今日我夫妇恐怕性命不保了。” “郭兄弟客气了！”乔峰说他客气，到不是指郭靖的感谢，而是他一口一个乔前辈的叫着，于是说道：“我们看起来年岁差不多，不必如此拘礼，一口一个前辈，直接叫我乔峰便可。或者叫我乔兄第亦无不可。”乔峰进入通道时，三十出头，而郭靖来到这里时，是四十出头，因此看上去乔峰还略现年轻些。他当然觉得郭靖叫他前辈不合适。只是乔峰属于北宋，而郭靖属于南宋，两人相差了近两百年。这个情况乔峰不知道，可郭靖是清楚的，听乔峰说要一兄弟相称，这不是尊卑不分了吗？连忙摇手：“使不得使不得。” 便在此时，黄蓉走了出来，说：“我倒觉得并无不妥。”然后大大方方的叫了声：“乔兄。”又对郭靖说道：“靖哥哥，这里已经不是大宋，没有必要在固守大宋的理法。我们江湖中人，当不拘小节。”乔峰哈哈一笑：“郭夫人言之有理。”可郭靖却板着脸呵斥黄蓉：“胡说，虽然 我们身在异世，但魂还是大宋的，怎能长幼尊卑不分？”乔峰听了也是无奈，说道：“郭兄弟还真是有些迂腐。”黄蓉笑道：“他就是这样的人。”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乔峰是有许多问题，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这才问黄蓉：“郭夫人居然做过丐帮帮主，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丐帮自创立以来，还从未有过女性帮主，不知这中间是不是有了什么变故？如今如今丐帮又怎么样了？”乔峰觉得黄蓉说话比郭靖爽快多了，他也是豪爽之人，不想跟郭靖婆婆妈妈的说话。 黄蓉闻言回到：“自从乔兄雁门关自杀后，丐帮群龙无首，帮内各种势力相互倾轧，眼看就要有灭帮的危险。虚竹子先生不忍你的心血毁于一旦，便出面压服归拢各种势力，最后又扶植了几任帮助。可是都不堪大用。” “二弟？”乔峰在盛京时，见到前来搭救自己的虚竹，他想自己往后已经不宜在中原路面，想着丐帮现在不但是群龙无首，而且也没有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便传了虚竹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请他往后对丐帮多多照拂。现在听黄蓉讲起这事，不禁感慨，二弟真乃信人。“那后来呢？” 黄蓉继续说道：“后来虚竹子先生在八十多岁的时候，遇到了我师傅洪七公。那时我师傅还是一名小教化子，虚竹子先生见我师傅为人正派，武学也很有天赋，便传了他打狗棒法与降龙十八掌，再替帮中立了几次大功。然后虚竹子先生便辅助师傅做了丐帮帮主。后来丐帮在师傅的带领下好生兴旺。” “嗯，二弟真是有心了，只可惜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当面致谢了。” “这倒也未必。” “哦？此话怎讲？” “听我师傅七公他老人家讲，虚竹子先生在等他帮主之位稳固后，便人间消失了。师傅他老家人说，很可能是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现在想来，那个神秘的地方，恐怕也就是这个异域了。若真是如此，你们兄弟或许还有相见之日。” 乔峰惊喜问道：“郭夫人此话属实？虚竹子他真的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黄蓉笑笑说：“小妹不敢肯定，不过，我想应该八九不离十。” “此话怎讲？” “因为两百多年前，也就是乔兄生活的那个年代起，江湖上就流传着一个消息，说大宋境内有多处通道，可以去往另一个世界，哪里有更高的武学，可助人成神成仙。自那以后，江湖上的高手都一个个的消失了。他们都来到了这里，所以我猜测，虚竹子先生也一定是来到了这个异域。” “郭夫人又如何能肯定那些人就是来到这个异界的？” “唉，”郭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因为我们一路走来，遇到不下十多位大宋来的武者。” 乔峰闻言心中一动，问道：“对了，不知你们是怎么来的这里？” 郭靖在思考着如何解说，黄蓉已经说到：“我师傅七公在华山之巅遇到跟他齐名的西毒欧阳锋，他二人是一生的宿敌，遂大大出手，而后双双坠入崖下，生死不知。我爹爹与七公交情莫逆，便去华山寻找，在华山之顶发现了一石洞，洞内有七公的留字：成神之路，由此通天。现在想来，他二人于华山绝顶相遇，应该不是偶然，他们都是寻找那通天之路去的。” “你们就是从那条路过来的？洞内是不是大小一致，高不过一米，里面长满了白色晶体？” “正是，”黄蓉继续说道：“我父亲三探洞内，深邃无比，最后确定那就是传言中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其时我夫妇正在助守襄阳城，抵御外敌。我父亲数次找到我们，让我们放弃守城，跟他一起走。可我夫妇二人始终放不下大宋子民，拼死守卫。无奈大宋官兵积年孱弱，难敌外族彪悍，最终城破。这次我爹爹不再多说抓住我们就直奔华山而去，我们也因为未能守住襄阳，无颜面对大宋百姓，也就不再挣扎。随他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 “贤伉俪为国为民，胸襟大义，乔某十分敬佩。” 郭靖言道：“乔兄事我们也听过，那才是大仁大义，英雄行径。郭靖自叹弗如。” “什么英雄大义，不提也罢。那后来？”乔峰听那全武德讲，丁春秋是受了高人指点，才来到的这个世界，他们走的是少室山后山下的通道。郭靖夫妇走的却是华山上的通道，自己走的又是雁门关的通道。而其他地方肯定还有着许多一样的通道。乔峰心思敏捷，有此推断出两点：一是这些通道一定是人为的，能有此神通的，必定是这个异域的人。二是那通天之路的消息也是这个人放出去的，为的就是吸引大宋高手来这里。说明这个人既熟悉大宋的一切，又了解这个异域的一切。乔峰陡然想起天牢中那个化形空间内的中年神僧，为何他是中年模样，而且还是化形之物？这就说明神僧中年是在这个地域度过的，而后去的大宋。想到此处乔峰大惊，要是这一切都是神僧所为，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一定是有阴谋。因为所有来这里的大宋武者，都是知道那个传闻才找过来的，只有自己是无意中坠入了那个通道，进了天牢才见到神僧的中年模样。听戚无忧讲，进入天牢的都是有大能耐的人，那显然天牢不是为大宋武者而设立的，自己也是误闯了进去，才见到神僧的化形之物。如此一分析，那爹爹来此跟定与神僧脱不了干系，那爹爹岂不是很危险？乔峰想到此处，觉得明天就去那个什么百毒教，找丁春秋问上一问，指点他来此的到底是何人。 黄蓉见乔峰沉思出神，便住了口，这时见乔峰看了过来，便继续说道：“我们到了华山后，那里还有另外两人在等着。原来我父亲还约了南帝和裘千仞一同前往，他们也都是我父亲的旧识。于是我们五人一起进了那山洞，开始我们还是一起的，但走了差不多半个月时间，忽然出现了岔道，我父亲猝不及防，便掉入其中。那裘千仞想要拉住他，反而被他带了下去。我们都没来得及反应，他两便声息全无了。后来南帝也掉入了另一条通道，我夫妇二人因为一直双手紧握，当一个人掉入别的洞里时，及时的拉住，这才没有分开。” 黄蓉停了下来，郭靖补充道：“我们开始落下的地方可不是这里，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我们是落在了南荒一个叫春来星的地方，然后为了寻找岳父和段皇爷，一路走到了这东荒的天屠域，整整百年，其中艰辛，乔前辈想必是深有体会吧！”郭靖以为乔峰比他早了差不多两百年，对这里比他更熟悉。他哪来知道，乔峰确实比他早来几百年，可却是在天牢里度过的。后来在五界山中又耽误了数月时间，真正入世从安卢城算起，还不到一月时间。 乔峰摇摇头：“郭兄弟请直说。” “唉，”郭靖一声叹息：“郭靖也不妄自菲薄，在大宋武林也能算的上是个人物，可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嘿嘿，简直狗屁不是！我们的武功修为虽然不是垫底的，却也差不多。好像随便蹦出一个人来，都能打的我们没有还手之力。这里已经是超出了武学的范畴，他们的修炼不在是由内而外，却是由外而内的，需要借助外物来修炼。可我们人地生疏，哪里有资源？即使是有，我们为了找岳父他们，也没时间修炼。因此这么些年来，修为基本没有多大长进。不怕乔前辈笑话，我们从南荒的春来星走到这东荒的天屠域，其实是一路被人欺辱胁迫，躲躲藏藏到了这里的。”郭靖顿了顿，继续说道：“到了安山，听说这里有灵气场，无人管辖，可随意修炼。我们夫妇二人一商议，蓉儿便决定留下来修炼一番。我们修为低下，又弄不到玉珠，这免费的灵气场自然不能放过。蓉儿说，只有实力强了，才会有名声，一旦声名在外，即使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知道了，也会来找我们。” 乔峰想起聂天行对他讲的建议，要是找到亲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闯出名堂，然后让他们来找你。黄蓉这话虽然讲法有些不一样，可意思如出一辙。乔峰不禁赞道：“郭夫人果然高见。”随即想到郭靖说从南荒到东荒居然走了百年之久，那这世界到底有多大？而这还仅仅只是人族，要是阿紫和爹爹现下在别的地方，要去找他们，那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上百倍。乔峰刚想问这世界到底有多大，却听黄蓉苦笑一声：“乔兄取笑了，还什么高见，要不是恰巧碰见乔兄，我夫妇就要命丧此地了。” “是因为那全武德？”乔峰夸黄蓉也是出自内心，因为她的想法与聂天行的意见不谋而合。 “不错，”郭靖接着说：“前辈也知道，那地下世界是越靠近灵液湖灵气越浓，大家都想往前靠近，我们自然也不例外。可是那里人实在太多，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几乎都是三五成群，一帮一派的到来。我夫妇二人修为低，总是被人赶来赶去的。哪天上午我们接连被赶了三次，每次都是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人来要我们挪个地方。第四次便是那全武德了，又要让我们挪个地方。郭靖虽然无用，可血性还是有那么几分，主要是憋了一肚子气，便与他理论起来。这世界拳头为大，讲道理其实就是拼无力，最后自然动起手来。本来那人可能也没有打算要对我们怎么样，最多就是戏耍一番，最后赶走了事。可是我一使出降龙十八掌来，他便对我不依不饶了。却又不杀了我们，总是极尽戏耍凌辱，然后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每次我们无论躲在那里，都能被他找到，还说些疯言疯语。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后面的事前辈也都知道了。” 郭靖不知道全武德为什么见他使出降龙十八掌就不依不饶，但是乔峰心里明白。只是这些事情说了也没无益，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这么隐蔽的地方，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郭靖回答：“这也是被逼无奈，哪天我们遇到两个老色鬼，想要调戏蓉儿。我见他们都是背负长剑，腰缠大刀，一出手就是刀剑齐飞。知道这是两个灵力境的高手，我们万难对敌，只好逃跑。只是慌不择路，跑到了悬崖这里，蓉儿脚下一空，便跌入这裂缝中，我们有此躲过一劫，还发现了这地下室，从此便住了下来。” 乔峰见过郭靖的降龙十八掌，内劲雄浑凝练，姿势沉稳刚正，武功修为极其不弱。可来到这个世界后，处处受人欺辱。他不禁想到自己，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进入了天牢，直接进入这个世界，怕是也比他强不了多少吧？他正出神想着心思，洞外忽然呼啦啦一阵树叶的晃动声传来，郭靖伸指示意大家别出声。乔峰一凝神，灵台上悬浮的九块盾牌便转动起来。他之前要观察周围环境，靠的是眼睛看，耳朵听，再用感觉经验来判断。可现在他只要精神集中，想观察某个位置的动向，灵台上的九块盾牌便自动旋转起来，然后神识外放。周围环境便立马清晰可见，纤毫毕现。当然乔峰不知道这就是神识，能有什么妙用，也不会用，做不到聚焦一处。所以他神识外放时，都是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可扩展开来。目前来说，他的神识能达到的范围可达数里。 他笑着对郭靖说道：“没事，是一只鸟儿搅动了树枝。”说完他又咦了一声，郭靖忙问：“怎么了。”乔峰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来，向那堆瓦砾走去，从上面捡起一个茶壶， 乔峰在凝神观察外面的时候，由于神识用的不多，还是习惯性的竖起耳朵来，他的目光也就自然的落在了瓦砾上。他发现瓦砾上那个茶壶，自己眼睛明明是看的见，可神识却扫不到，发现不了。他闭上眼睛反复又试了两次，结果都是如此，这才捡起茶壶，放在桌上打量着。茶壶是黑黄色，中间还夹杂着一丝丝淡绿色，看起来是个残次品。而且壶嘴也断了，壶盖也缺了一个口子，壶身也有多处裂纹，感觉随时都要碎掉。黄蓉很是奇怪，乔峰为什么对这只破茶壶感兴趣，便问道：“原本我把它洗干净了，想要用它来装水喝，可是看起来已经不能用了。有什么问题吗？” 乔峰没有理会黄蓉，把茶壶上的灰尘擦净后，里里外外仔仔细的观察着。他发现壶把里面靠壶身的下端，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地方，淡绿色似乎多一些，并且有个凸起的小点点，很细小细微。乔峰也觉得这就是个残次的茶壶，可是自己眼睛看的到，神识却扫不到，这说明一定有什么问题。或许也不是茶壶的问题，只是自己对神识运用的生疏。可不管是那种问题，还是搞清楚比较好，说不定能对自己对精神力有更好的理解。 他仔仔细细的例外又看了几遍后，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时忍不住伸指去扣那个凸起的小点。可一连用了两次力也没有把小点点扣下来，乔峰不禁加大了力道，他就是纯粹想把点点扣掉。但他却感觉那指甲大小的一块，似乎有一丝移动，而不只是一个小点点。乔峰继续加大力道，几乎已经达到了千斤之力，那一块才慢慢的随着手指移动开来。等完全被移开后，出现了一个同样手指甲大小的洞口。茶壶他的神识依旧是扫不到，可他的神识一下子陷入到了洞里面。这才发现，里面是自成空间，别有乾坤。至于空间大小，他的神识根本达不到边缘，所以无法准确预测，不过他却看见了一堆堆像山一样高的珠子，有白色的，乔峰认识那是力珠；有粉色的，那是灵珠；有红色的，那是仙珠；还有一种紫色的珠子，乔峰没有见过，但他预测，那应该就是万古芳所说的神珠了。因为这种珠子最少，只有一小堆，其它的玉珠像山一样，一座座的矗立在空间里。根本没有尽头。 乔峰想起万古芳讲的被灭的太虚门，就是因为一只玉壶，里面有大量的玉珠，难道就是这只？可这把是茶壶，而且也不像是玉的。只是里面的东西确实实实在在的 ，绝对错不了。这只能说明，传言有误了。乔峰这时笑着问郭黄二人：“你们可知道安山之前有个门派叫太虚门？” 黄蓉答道：“自然是听说过。” “那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被人灭门？” “好像是因为他们得到了一只异宝，叫玉壶，里面有大量的修炼资源。大家为了抢夺资源，才联合灭了太虚门。”黄蓉冰雪聪明，见乔峰忽然问起这个，不禁指着玉壶吃惊的问道：“乔兄，你该不是说这、这个就是那玉壶吧？” “不错！”乔峰笑着说：“嘿嘿，你们守在宝山却不自知，还整天为资源发愁。”随即想到自己误入天牢，虽然是九死一生，却也因此修为大涨。不禁感慨道：“这还真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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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搜魂印记 郭靖与黄蓉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在打听黄药师与段皇爷的消息，探听消息不免与人打交道，因此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知之甚深。了解越多，郭黄二人就越担心黄药师，黄药师的武功在大宋时举世无双，可在这异域，根本就不够瞧。而黄药师的脾气又异于常人，生怕他会遭遇不测，所以想及早找到他，这一找可就是百年。这其中的艰难与危险是不言而喻的，往往是靠着黄蓉的机智百出，才每每化险为夷。郭靖时常感叹：这世界的人不易相处，喜欢持强凌弱。黄蓉总劝他说：弱肉强食，人性如此，与地域无关。你在大宋时感受不到这样的情况，只因为你武功够高，是强者而非弱食而已。郭靖虽然心思愚钝，可对于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只不过从受人敬仰钦佩的强者，一下子跌入到任人欺凌的弱者，这种心态上的落差，一时之间难以转变。在黄蓉的劝慰下，郭靖心情慢慢平复。走到这安山之时，适逢百毒教被众势力联手，赶出了底下世界，哪里成了无主之地。郭黄二人一商议，都觉得想要不被人欺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武功修为是不行的。两人遂决定就留在此地，潜心修武。 郭黄二人一是整日介的奔波，没有时间；二是心系黄药师，又要应付各种局面，没有心思；三是人地生疏，没有资源。因此这百多年来，二人修为竟是毫无寸进。可是二人根基扎实，就如同一堆干柴，只需要一把火就能熊熊燃烧。而这把火就是地下世界里那浓郁的灵气，两人不到半年时间就修到了源力境。两人都欣喜异常，正准备好好的勤修苦练之时，又遇到五虎门来强占地下世界，赶走了所有在哪里修炼的武者，郭黄二人自然也是被迫中断了修炼。可五虎门好景不长，最后也是难逃被人驱逐的命运，郭靖黄蓉这才又回到哪里修炼。他们不与人为伍，凡事小心翼翼。可是那里的人实在是太多，几乎人挨着人，即使你不去打探，各种消息也是会钻进你的耳朵。所以郭靖与黄蓉也知道一些安山的事情，知道这地下世界之前是为太虚门所有，呀知道太虚门是因为一只玉壶而被人联手给灭了。 可现在乔峰却告诉他们，那只让太虚门惨遭灭门的祸根、人人挣而不得的玉壶，就在他们身边，还被当作无用的废物随手丢弃，这让他们如何敢信？二人的表情那是错愕有之，惊疑有之，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乔峰也知道这有些天方夜谭，郭黄二人不信也是理所应当。如果不是里面那堆积如山的玉珠就静静的矗在哪里，乔峰自己也是不信。他知道要是想让二人相信这是真的，就必须让他们看到那些玉珠。乔峰把茶壶推到黄蓉面前，说：“郭夫人若是不信，还是你自己看吧。” 黄蓉拿过茶壶，也是仔仔细细的里外看了一遍，再把眼睛凑近被乔峰掰开的那一处小口子，除了漆黑如墨，同样什么也没有。她什么也没说，把茶壶又递给了郭靖，郭靖同样是看了个仔细，也看了那个小黑口子，可他的感觉跟黄蓉是一样的。郭靖把茶壶又推回乔峰面前，然后两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乔峰，郭靖问道：“前辈，这，什么也没有啊？”乔峰这才想起来，自己可不是用眼睛来看的，而是用精神力来侵入内部空间的。于是笑着说：“你们集中精神力，对着那个小口子，不要用眼睛看，要用精神意志力去观察。”郭靖与黄蓉依照乔峰所说，重新又试一次，结果还是没有发现异常。 乔峰眉头一皱，说：“应该不会，我就是用精神力才发现里面的空间。而且我为什么会对这茶壶感到好奇，就因为它摆在我面前，我眼睛能看的见，精神力却发现不了，这才引起我的好奇。”说到这里随即恍然，说：“可能是你们的精神力不够，这样吧，我把玉珠取出来给你们看，你们自然就信了。”乔峰无论是灵力修为还是精神力，已属上乘，只不过他对这些修为陌生的很，又无师傅指点，一切都在摸索当中，能发挥的可能也就十之二三。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修为明明高出对方很多，却被几个灵力境修为的武者，几件灵器就打的措手不及了。他即是对敌人的不了解，同时也因为对自己不了解。 乔峰嘴上说取出玉珠让郭靖黄蓉看看，可心里却犯难了，这要如何把一个偌大的灵珠从那么小的洞口中取出？他见过莫问的铁塔由小变大的过程，也见过万古芳那胭脂盒可以收缩自如。明白这茶壶一定也同样可以放大，但他不清楚要怎么样做才能使茶壶变化。有心要去请教一下万古芳，不过这茶壶既是异宝，也是祸根，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况且那万古芳又并不十分熟悉，保不齐会见宝起意，反而招致祸端。 乔峰精神力沉浸在茶壶的空间内，心里却在思考着到底要怎么才能放大茶壶，或者取出里面的玉珠？他心里想着：就算我有根细丝绑住一粒玉珠，可洞口就那么小，也是出不来的呀。在他想着就算有根细丝绑住一粒力珠的时候，茶壶空间内他的精神力便凝结成丝，绑住了一粒力珠；跟着他又想到可是往外拉的时候，洞口那么小也是要被卡住的。这时他的精神力所凝练的细丝卷起力珠被向外拉去，只不过在经过那个小口子时，却并没有被卡住，而是直接通过，出现在茶壶外。然后见光便长，恢复了原有大小，掉落在石桌上。 郭靖黄蓉见状一同惊咦一声，乔峰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力珠，他自己都有些惊奇。整个过程他都是在想着即使有细丝能伸进空间内，即使那细丝还能绑住玉珠往外拉，也是过不了洞口的。因为想的认真专注，那精神力随着他的想法而变化的过程，他自己却都没有注意。不过他估计眼前出现的力珠应该跟他刚才的想象有关系，于是又试了一遍。只不过这次换成了粉色的灵珠，然后他面前就真的出现了一粒粉色的灵珠。乔峰反复的试验了十多次，次次如此，都能取出一粒他想要的玉珠来。乔峰惊讶无比，到不是因为精神力是由心神想象控制的，而是因为精神力居然可以幻化成物体的形状。 乔峰知道现在不是思索的时候，等有时间再来慢慢研究。他拿起一粒力珠问黄蓉：“郭夫人可识得此物？”黄蓉点头到：“这是力珠，既可以买卖，也可以修炼，适合气力境与源力境。”乔峰放下力珠，又拿起一粒粉色灵珠问道：“郭夫人可又认得这个？”郭靖回答说：“这是灵珠，适合灵力境与仙力境的武者修炼。而且一粒灵珠可兑换一千力珠。” “哦？”这个乔峰到没听万古芳说过，他又拿起红色仙珠，问道：“这个呢？”郭靖黄蓉一起摇头，表示不知。乔峰愣了下，既知道力珠与灵珠，怎么又会不知道仙珠呢？其实郭靖与黄蓉修为低下，接触的自然也是那些修为低下的人，连灵珠都见的很少，更不要说仙珠了，那是从来没见过，自然是不认得。乔峰如果不是遇到万古芳，那是连郭靖黄蓉都不如，可能连力珠与灵珠都不认识。乔峰解释说：“这是仙珠，适合念力境与圣力境的使用。”他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然后放下仙珠，又拿起黑紫色拳头大小的椭圆形珠子来看了看，觉得与他在天牢里所吃的神果有些相似。想了想这才说道：“听说仙珠之上还有一种珠子叫神珠，不过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这个是也不是。”接着问黄蓉：“这下郭夫人该相信乔某所言不虚了吧？” 黄蓉笑道：“乔兄胸怀大义，侠名远播，在大宋时就多有耳闻，乔兄的话我岂会不信？只是犹豫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这才有所迟疑。如今事实俱在，哪能不信！” “郭夫人缪赞了。”乔峰似乎不愿再提往日之事，转过话题，说道：“我先前与那五虎门的人动手，还有早些时候也曾与万姑娘与她的朋友交过手，发现这里的人更注重外物和技能的运用，像什么灵器法宝、灵力化形、禁锢之力等等。殊不知一切手段的根本还是灵力，没有力的依托，再高明的手段也没有威力可言。我看你们二人根基稳固，十分的扎实，有了这批玉珠，修为一定能突飞猛进。只是你们一定要收好了，一旦泄露出去，麻烦可就大了。”乔峰把茶壶推倒黄蓉面前，没想到又给黄蓉推了回来，乔峰不解：“郭夫人这是？” 黄蓉一笑，这才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夫妇二人修为低下，这东西在别人手里那是个异宝，可它无处可藏，带在身上又跟外惹眼，在我们手里无异于索命的鬼符。乔兄身手不凡，修为高深，这东西乔兄收着最合适不过。”郭靖本来对黄蓉的举动大是不解，这时听了她话不禁点头，深表同意。乔峰也觉得黄蓉的担忧不无道理，说：“郭夫人胸襟，乔某实在佩服。别人见此异宝，那是得知而后快，郭夫人却弃如敝履。只不过，乔某又岂是那贪图便宜之辈？你夫妇二人带着它，寻一山林，潜心修炼，等修为有成再出世岂不是好？” 黄蓉摇摇头，说：“普天之下，哪有静土？再说我们还要打听我爹爹与段皇爷的下落，又岂能隐疾山林？另外，这东西既然会让太虚门惨遭灭门，说不定另有缘由，我们可不敢随便招惹。”黄蓉话锋一转，笑道：“其实说起来，这东西是乔兄发现的，说是乔兄的也不为过。”乔峰摆手道：“这是在你们的住处发现的，乔某岂能据为己有？”黄蓉笑着说：“那就算我们各占一半如何？我夫妇携带不便，就有劳乔兄收藏了。若是乔兄不急于离开安山，我们便时常跟乔兄讨要些玉珠来修炼，也落得轻松。” “这……”乔峰不知还有怎么说，黄蓉打断了他，说：“倘若乔兄执意不肯，我就只能让它继续躺在瓦砾中，让明珠蒙尘。而我夫妇二人另觅住处，远离此地便是。”乔峰见黄蓉说的如此决绝，便不再推辞，说道：“既然郭夫人说的如此坚决，那我便暂时替二位保管，等你们二位有了好的办法，我再如数奉还。”乔峰又取出十粒灵珠，连同桌上原有的力珠灵珠一同交于黄蓉，自己则收起了仙珠和神珠，放入口袋。再让黄蓉找了一块破布片，把茶壶里三层外三层包了个严实，再系于腰间。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异常现眼，可是也别无办法。这东西怀里揣不下，口袋装不进，就只能如此了。 黄蓉与乔峰都收拾好各自的玉珠，郭靖问道：“不知乔前辈落脚何处，是路过还是也为了那灵气场而来？我在这里也有一年多了，以前辈的身手，我居然没有听过前辈的名号？” 乔峰微微一笑：“我虽然离开大宋有三百多年，可进入到这个世界，不过数月时间。而所以来此，是跟那万姑娘一道来的。目的也与二位差不多，为了找人。” 郭靖奇道：“那前辈这些年在哪里渡过的？”乔峰回到：“身处一天牢中，与世隔绝，最近刚脱困而出，便来到这安山中。”乔峰没有说因何进的天牢，在天牢里又经历了什么，如何出来的。这些都与郭黄二人无关，说与不说，一般的毫无意义。 黄蓉听乔峰也是为找人而来，问道：“那乔兄可曾找到？”乔峰摇摇头，黄蓉又问道：“那有没有什么消息？”乔峰还是摇摇头，说：“半点信息也无，甚至我根本都不知道从何着手去找。” 黄蓉叹道：“若是这样，想要找到一个人，不啻于大海捞针。乔兄你是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我们从南荒走到东荒，也算知道一点。这里的一个府都要比整个宋朝大上不知凡几。而九府才成一州，九州为一域，九域是一荒。人族有八荒，可人族也只是占了一小块地方而已。若是你我要找的人散落于其他地界，像什么无边海、神惶沙漠之类的。想要找到他们，希望实在太过渺茫了。”郭靖黄蓉百多年虽然修为没有进步，可走的地方多，见识自然也多。 乔峰听的心惊，他知道这个世界很是不小，可还是远比他想象的大，且大的多。而且阿紫与老爹也都声名不显，根本就没法寻找。可是，这两人他是必须要找到的，即使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自己也要得到确切的消息方才甘心。乔峰对黄蓉说道：“有个前辈指点过在下，说是与其去找他们，不如放他们来找我。”郭靖问道：“让他们找你？这如何办的到？”黄蓉笑道：“我想那位前辈的意思是要乔兄闯出一番名堂，声名越大，传的越远越好。这样他们听到消息自然就会前来寻找乔兄了。” 乔峰哈哈大笑：“郭夫人真是冰雪聪明。” 黄蓉笑道：“我看那位前辈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以乔兄的武功修为，我看也一定可以闯出一番名堂来。”乔峰摇头不语，没有辩解。他知道这是修为限制了他们的见识。他们修为偏低，见识到的自然也是修为低的一些人，这就以为乔峰修为高不可攀了。可乔峰自己心里清楚，他比起‘魔域之主’聂天行和‘笑面人屠’戚无忧来，还多有不如。而戚无忧又自承不及那化形的中年神僧，这神僧还只是化形之物，那本起本人到底是什么阶段，乔峰根本想象不出。 乔峰原本想去百毒教找丁春秋问个清楚，那指点他的高人到底是谁。可乔峰不知道百毒教在什么地方，也不了解百毒教的情形，贸然前往肯定不妥。于是问黄蓉：“郭夫人可知道百毒教在什么地方？教内情形如何？” 黄蓉回到：“在距此百里外的笆斗山，至于教内情形如何，小妹却不得而知了。”乔峰一想，还是去地下世界，先修炼一番，再找人打听打听。便对黄蓉与郭靖邀请到：“左右无事，不如去那地下世界修炼一番。灵珠内服，灵气外用，内外夹击，修炼效果最是明显不过。”郭黄二人欣然同意，黄蓉问石室内修炼的两女子怎么办？乔峰估计万古芳想要一次性炼化他的二十丝灵力，没有个十天半月的玩不了事。那阮可卿到底如何使用鸡芯草他就更不知道了，于是便给二人留了一句话，说自己去了地下世界。没说让他们等在这里，也没讲让他们去找。 由于闻风而来的人是越集越多，地下世界已经有些人满为患。他们从入口处只往前走了十多丈，便再也挤不进去了。除非用蛮力赶走别人，自己取而代之。不过这不是三人的做事风格，只好找了个稍微空些的地方坐了下来，这里连那灵液湖的边都看不见。只是三人都以炼化玉珠为主，反倒对灵气不是那么苛求了。乔峰拿出仙珠，稍一犹豫，便纳入口中，继而吞入腹内。乔峰吞吃仙珠，到不是为了贪那点小便宜，而是想接着仙珠来检验下自己的境界实力。他吃过万古芳给的灵珠，里面灵气对于他来说不足为道，也就是没有检验出。仙珠是念力境与圣力境才可以使用的，他想尝试下，自己能否承受。 仙珠下肚，乔峰运气功法，仙珠便化为灵气散发开来。灵气数量确实很庞大，不一会就开始溢出体外。可要说质量的话，不要说跟他所服的异果比较，就是跟那化形空间里的灵气比起来也是多有不如。乔峰经过由白到粉，由粉转红，由红化紫的四次。紫到黑紫的四次提炼，一颗仙珠完全炼化吸收后，只得到一朵巴掌大小的黑紫色气旋。乔峰暗中一笑：大概刚够付给万古芳的吧。 炼化仙珠出现了两个自相矛盾的情况，一是仙珠的灵气确实超过了乔峰能承受的范围，溢出了体外。可他又能毫不费劲的吸收炼化。这就让乔峰没法来评估自己的实力到底在什么水平。于是他又拿出了神珠，越看越觉得这个神珠与他在天牢里吃的异果很是相似，只是个头小了一大圈，颜色也浅了些。乔峰一想，考虑那么多也没用，还是试过了才能知道。乔峰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如同吃仙珠般，全部吞下，而是吃了一半。果肉入口，口感比起当初的异果来，要生涩些。入腹后也不像那异果自行就化为紫色灵气，还需要乔峰运功炼化，这才慢慢化为淡紫色灵气，散与身体四周。 神珠确非仙珠可比，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乔峰完全炼化半颗果实，所得的淡紫色灵气早已溢出体外，在他周身三尺内聚而不散。乔峰用了百倍于仙珠的时间，才彻底吸收并提炼完那半颗神珠。所得到的黑紫色灵力不但完全补充了这段时间的消耗，多余的还化为了十几滴灵力水滴，储存于气海中。只不过在炼化神珠时，在淡紫色灵气中有着一丝丝黑色气体冒出。这黑色气体并没有被乔峰吸收或排出体外，而是慢慢凝聚在一起，隐于气海旁。乔峰的精神力已是相当强悍，只可惜他不善于运用，这才没有发现那些黑色气体。不过即使他发现了，能否去除或炼化也是两说的事情。 乔峰见神珠也能被他炼化吸收，心中一喜：难道自己已经超越圣力境了？这个想法一出，乔峰自己也吓了一跳。这当然不可能的，聂天行才是圣力境，他的化形之物食天髓可能都比自己厉害，自己又怎么可能超越了聂天行呢。看来用这玉珠来检视修为也不准确，还是慢慢摸索吧。乔峰看着手中剩下的半枚神珠，本不想再去炼化，他体内灵力已经十分充盈，无需再补充，等什么有需要了再来练过不迟。他准备把剩余的半枚神珠放入怀中，却发现神珠在向外散发着灵气。原来这神珠不同于当初的那枚异果，异果是灵气内敛，你不用它就如同一般的果实，毫不起眼。可这神珠，它只要开了口，不炼化吸收就会灵气自动散发，飘于天地中。乔峰心想还是炼化了吧，这种好东西要是浪费了，那就太可惜了。 乔峰又花了近一天的时间，才完全炼化吸收了那半枚神珠，又得到了十几滴黑紫色气滴储于气海中。只是乔峰仍然没有发现，这剩下一半的神珠里，又炼化出了一些黑色气体。与先前的黑色气体合为一处后，慢慢的上升至额头处。然后那些黑色气体由内而外，透过皮肤在乔峰额头上形成了一个印记。印记为手掌状，但只有四只手指，长不过五分，颜色深紫，很是清晰的印在乔峰额头。 印记成型的霎那，平地刮起一阵阴风。方圆十丈范围内的武者，都被这股阴风从修炼中惊醒。然后面面相觑，左顾右盼，相互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乔峰自始至终没有发现那股黑色气体，连最后那黑色气体在他额头形成印记，也是浑然不觉，本来乔峰为了掩人耳目，是面对大树修炼的，这样在服用神珠时才不会被人发觉。这时他练功完毕，忽然听到身后糟杂起来，便转过身来，先是看了下郭靖黄蓉，他二人好像也是刚刚从修炼中回过神，于是问郭靖：“郭兄弟，大家这是怎么了？”郭靖看了乔峰一眼，发现他额头忽然多出一块印记，就像是人的胎记般，他记得乔峰来的时候是没有的，不知怎么就忽然多出一块记号。不过他也没多问，只是回到：“晚辈也不知。” 乔峰转过头，与几米外的一老者四目相对，他正想出了什么事，可他还没来得及出口，那老者盯着他的额头先是一愣，然后爬起来尖叫一声：养魂人！声音充满惶恐惊惧，接着拔腿就跑，那样子如见鬼魅般。老者一声大吼引来所有人的目光，然后大家跟那个老者一样，惊恐的四下逃窜，有的叫着：养魂人。有的叫着：搜魂印记。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不一会方圆百里内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地下世界来了个养魂人。大家从各个出口逃离了地下世界，因为人多，惊叫声，哭喊声，嘶吼声交织一片。向外奔逃的人不可避免的发生碰撞、践踏，然后动手。 乔峰这才反应过来，是那老者看着自己的额头，然后一声惊呼，才造成了这种连锁反应。他下意识的身手去摸额头，发现额头正中略微凸起。乔峰心中奇怪，以前是没有的，这是怎么回事？乔峰朝着茫然四股，不明所以的郭靖问道：“郭兄弟，我这额头怎么了？”郭靖看着那手掌印记，茫然的说：“我也说不清楚，你还是自己去湖边看看吧。”乔峰与郭靖黄蓉向灵液湖走去，沿途之人无不退避三舍。等到乔峰他们走到河边时，整个底下世界已经空无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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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神识对决 乔峰透过湖面倒影，看着自己额头上的印记愣了下，这是什么怎么弄的？他略一思索便即肯定，这与那仙珠和神珠一定有关系。乔峰看看郭靖，又看看黄蓉，他们脸上都没有。便问郭靖：“郭兄弟，你们炼化了几粒灵珠？”郭靖回说：“我们只炼化了一粒。” “身体没什么状况么？” 郭靖与黄蓉听后都灵力运行了一周，并无异样，又全身上下感受一番，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两人都摇摇头，黄蓉问道：“乔兄，你的意思是玉珠有什么问题？”乔峰摇头不答，他也在运力检查着身体，除了额头那一块印记，其它并无异样。乔峰问郭靖：“我进地下世界前，这额头上应该还没有这个印记吧？” 郭靖点点头：“确实没有。” “这就是了，我炼化了仙珠和神珠后，便出现了这种印记，不是与仙珠有关，那就肯定跟神珠有关。” 如果不是透过湖面倒影来看，乔峰都不知道额头上突然多处这样的一块印记。这印记既不疼也不痒，甚至就根本毫无感觉。他不知道大家为何会对这样的印记畏如蛇蝎。 乔峰指着额头问二人：“你们去的地方多，可曾知道这到底是何物，大家对它都噤若寒蝉！”话一出口，乔峰就知道自己多此一问了，郭黄二人若是知道它的来历，就一定已经告诉自己了。 郭靖黄蓉果然一起摇头，黄蓉说：“以我看，这应该是某种标志，它的出现可能是代表着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因此那些人才如此惊恐。” “郭夫人言之有理！”乔峰想了想，说：“你二人不如就在此地修炼一番，只不过灵珠暂时还是别用了，等搞清楚再说。我去别处看看能不能把它弄掉。”乔峰是怕在解除印记的时候，万一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不想波及到他们。 “乔兄一切当心。”黄蓉知道乔峰的意思，便没有劝止。 乔峰拱手作别，转身沿着灵液湖一直向前，远离了十多里，来到一颗树下。他抬头看着眼前的树木，也不是很高大，高不过五丈，一人粗细。不过却特别的枝繁叶茂，尤其是那树叶，既宽大又厚实。 万古芳跟他说过，这里的树木叫做九寸木，她也没说为何叫这个名字，只说九寸木可以滋生灵气。乔峰看着和其它树木也没什么不同，凑近一片叶子闻了闻，也没觉得有灵气溢出。乔峰忽然对树木有兴趣，就是为了让自己放松下来，心神宁定，专心去解除那额头的标志。 它既然能无声无息的在自己额头种下，还会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想要解除它怕是不容易。乔峰做好了心里准备，他坐在树下先是灵力运行一周，让自己处于空明状态，然后集中灵力想去缠绕炼化那印记。只不过那印记像是虚幻的，神识明明看到清清楚楚，可是灵力却透体而过，完全不着力。 乔峰又试了四五次，每次灵力都是穿过那印记，根本无法撼动分毫。他甚至在额头处凝炼气旋，快速旋转，那印记依旧丝毫无损。灵力不起作用，乔峰又试着用精神力来攻击那印记。他用当初从茶壶里取玉珠的方法，凝聚精神力去缠绕那印记，只是情况跟用灵力如出一辙，精神力也是从印记上穿过，跟本就感受不到那印记的存在。一连几天乔峰反复尝试用灵力与精神力来解除那印记，没有丝毫的效果。 无论是精神力、灵力还是清洗擦拭皆无用处，但这印记是必须要清除掉的，否则出去怕是寸步难行。乔峰一狠心，并指如刀，沿着印记周边直接剜下一块肉来。只是剜下来的肉没有异常，拿在手中一瞧，丝丝鲜血流下，而那肉里和皮上却无任何印记的痕迹。乔峰伸头看向水面，额头上那印记清晰依旧。 这下乔峰彻底无计可施，只的撕下一块衣襟包住额头，既止血也遮挡住那印记。在撕扯衣襟时，那奇果的果核从衣兜里掉了出来。乔峰包好额头，捡起果核认真的看着。经历的越多，他越觉得这果实的神奇，无论是自己从中得到的好处，还是与玉珠相比较，连神珠都不及它的灵气与品质，那这果核说不定也是大有用处的。 只是放在身上易丢，乔峰看着那上面还未啃食完的一些果肉，心想这也没法再啃了，还是直接连果核一起吞噬，把果肉炼化，再把果核纳入气海，看它有什么变化。果核入腹，发出灼热感，所产生的紫色气体不亚于一粒仙珠。乔峰炼化紫色气体后，沉神看着那果核，决定把它纳入气海。果核一入气海，便沉入那紫黑色灵液中。跟着那果核便如同张开了血盆大口，不停的吞噬着那些灵液。 乔峰大惊，这些灵液可都是他千辛万苦才修炼来的灵力，先不说被果核吞了太可惜，要是它吸尽自己的灵力，说不定会造成经脉干枯而成了废人。乔峰连忙运起功法，再加上精神力控制，想要把果核逼出体外。只是那果核像是在他气海内生了根一般，却哪里能够逼的出？那果核吸食灵力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会功夫乔峰的灵液已经去了一小半，并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乔峰把功法运到极致，精神力几乎完全包裹那果核，竭尽全力想要逼出它，那果核纹丝不动，只顾吞噬灵液。乔峰暗恨自己太莽撞了，对这果实丝毫不了解，就冒失的吞入腹中。乔峰胆大心细，自不是那鲁莽之人。他认为自己的灵力出自于神果，与果核同为一体，应该不会出现相互排斥的情况。而神果来自天牢，九枚他只得一枚。他觉得设那天牢的人应该不只是为了得到神果的灵气，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用处。至于这果核是不是关键就不好说了，留着它自是错不了。乔峰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气海了，一是不容易丢失，二是不易被人发觉。 只不过果核与灵力是没有发生冲突，但却反噬他的灵力，这是乔峰没有想到的。并且那果核像是个无底洞，自己的灵力已经去了一半，还没有丝毫停息的迹象。要是任由其吸干自己的灵力，到时候就真会成废人。既然逼它不出，那就只有喂饱它了，看它到底是不是没有尽头。乔峰直接跳入灵液湖中，敞开衣衫，全身毛孔张开，疯狂的吸纳灵气。他想，要是整个地下世界如此充沛的灵气，都不能填饱你，最后还是被你吸干灵力而成废人，那只能说我乔峰命当该绝。 乔峰在疯狂的吞噬灵气，再运用功法转化成灵力，然后凝炼漩涡提炼灵力。只是乔峰炼化的速度赶不上果核吞噬的速度，只不过是延缓了被果核吸干的时间。乔峰这时已经骑虎难下，又没有别的办法来阻止那果核，只能是拼命的修炼灵力。如此持续了几个钟头，气海里的灵力已经是涓滴不存。而就在这时，果核才终于停了下来。乔峰暗暗松了口气，只是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全身和经脉里灵力充盈，可气海已经空了，必须要让气海内有灵力，否则气海说不定也会萎缩。 在乔峰疯狂的吸纳下，那些涌来的灵气形成狂风，吹得河两边的九寸木东倒西歪。一连两天，乔峰一刻不停的修炼，在灵气如此充裕下，所得到的灵力还不及之前的十分之一。这就是灵气质的问题，也是为什么境界越高，精进越慢的缘由。普通灵气变成黑紫色灵力，乔峰经过四次提炼，才能化成灵液注入气海。普天之下，可能也就乔峰是这种修炼方式，这关键的原因就是他从习武到修武的过程中，那枚神果对他身体提炼而决定的了。 在这疯狂的修炼中，他的精神力也在不断的壮大，九块神识盾牌也变的更加厚重凝炼。乔峰知道练功不易操之过急，两天时间一刻不停的修炼，身体也有些疲惫，再继续下去怕要承受不住。乔峰收了功法，准备稍作歇息再继续修炼，起码要把气海灵力补充满。要是出去后，以外面那灵气的浓度，怕是一百年也未必能修满气海。 随着乔峰收功，灵气不再涌来，风声渐渐止息。只是乔峰头顶有一大片灵气没有散去，而是相互挤压，慢慢行成一个簸萁大小的磨盘。那磨盘如乔峰修炼时一样，疯狂的吞噬周围的灵气，诡异的是却无声无息。 收功也是有个过程的，乔峰正在舒缓功法和运转的灵力。感觉头顶有股莫名的压力传来，他睁开眼睛抬头往上看去，那磨盘几近实质化，距离头顶已不足一丈，慢慢的向他压将下来。 乔峰知道这可不是天象，而是有人在对自己出手，且看这声势来者非同小可。乔峰欲暂避锋芒，准备闪过一边。只是他如同陷入了泥潭一般，根本无法纵横跳跃。乔峰力惯全身，想要一跃而起，跳出被磨盘笼罩的范围。但他看见自己的双腿是一点点在下弯，周身有股莫名的力道在钳制住他，而头顶那磨盘的威势也越来越大。 乔峰感觉自己全身力道都被压制住，那磨盘也越来越近，且是缓慢压下。这是看的见的死亡，明明知道那磨盘会压的人喘不过气，会最终把人能压扁。可却逃不掉，跑不出。而那磨盘偏偏下压之势很慢，让人看的见的死亡一点点逼近，这是对人心里上最大的考验。 磨盘距离乔峰头顶已不足一尺，乔峰被硬生生压的陷下去一尺多。原本只到膝盖的灵液，已漫过了胸口。乔峰临危不乱，他知道自己体内那还没提炼的灵力无法抵御磨盘的压力，一瞬间全部释放了气海内的灵液，霎那间黑紫色灵力布满全身。乔峰双手过顶，正好抵住压下来的磨盘，而这一接触整个人都被磨盘压的又下陷一尺多，湖内灵液直接没过头顶，只留出两只手掌在外。显然乔峰全力以赴，仍抵不住磨盘的压力。 并且那磨盘一刻不停的还在下压，周围聚集而来的灵气也一刻不停涌向灵力磨盘。只是几个呼吸间，乔峰已经被压的人影不见，那灵力磨盘也隐入湖中灵液内。这时从乔峰先前打坐的那颗树下转出一人，一袭黑袍罩身，只露出一张面孔。而他额头上赫然有着一个与乔峰一模一样的印记。只见他不停的挥舞着双手，一会双手虚抱，一会单手下压之势，一会双手不停的相互缠绕。并且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就在这时，整个灵力湖面冰冻数里，还一直向前蔓延。跟着砰的一声，乔峰从湖底破冰而出，一飞冲天，跟着一声长啸，声震九霄。然后一扭身却又静静的落在那人身前五米开外，稳如泰山。还不等乔峰开口，黑衣人惊咦一声：“咦，竟然能破了我的‘力压千钧’。再来看看你的神识如何，你要是能抵的住我的‘拘魂鬼爪’，我就让你当魂主。”那人话音刚落，从他额头内射出一只黑色手爪，形状如同他的额头印记，直奔乔峰面门而来。 乔峰咽下想说的话，劈空掌全力发出，只是那什么‘拘魂鬼爪’像是根本不受力，从乔峰那雄浑无比的掌力中直接穿过，并且速度不减，继续奔着乔峰额头射到，且距离已不足三尺。 此时避让已然不及，乔峰听到对方说什么神识，他虽然不善此道，但也知道神识就是精神力。于是心念一动，一块神识盾牌刹那间从额头处射处，迎面撞上那‘拘魂鬼爪’。只不过神识盾牌虽抵住了鬼爪，却不能阻止它前进。尽管速度慢了些，可仍然朝着乔峰射来。乔峰见盾牌有效，再次三块齐出，前后叠加，撞在之前的那块上。这才堪堪阻住那‘拘魂鬼爪’，让它停了下来，再不能前进分毫。而鬼爪的四根手指却有一小半已经探入了乔峰的额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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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心狠手辣 乔峰普一跟那灵力磨盘接触，便心知自己力有不逮，灵力已十不存一，无法抗住那灵力磨盘的万钧之势。心思电转之下，想起体内那拳头大的寒意精华，连灵力与神识似乎都能冻结。如果能冻住那灵气凝聚的磨盘，那万钧之势也就不攻自破。乔峰祭出一缕寒意，刹那间周身数丈范围皆被冰封，灵力磨盘也成了坚冰。连乔峰自己也被冰封在湖中。灵力磨盘一经被冰封，那股万钧之力自消，剩下的冰封之力又如何能困的住乔峰？这才破冰而出，一飞冲天。只是刚落下身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对方的攻势又起，说是什么神识攻击。乔峰的神识不可谓不强，只是他刚窥门禁，还在摸索中，用以对敌尚显生疏的很。 所幸他心思敏捷，临敌经验丰富，这才于最后关头用神识盾牌抵住对方的拘魂鬼爪。哪知对方见一击不中，又出一只拘魂鬼爪。这次乔峰已有准备，也知道运用，对方鬼爪一出，两块神识盾牌迎头赶上，与那鬼爪在空中僵持，不分上下。之前是乔峰猝不及防，加上对方鬼爪来势凶猛，而自己起势较慢，这才用到四块才能抵住。而现在两人几乎同时发出，远近相差无几，气势上也势均力敌，因此只用了两块盾牌便已敌住对方鬼爪。 黑衣人桀桀一笑，又出一只鬼爪，乔峰依旧是射出两块盾牌敌住。黑衣人愣了下，显然是没想到乔峰还有盾牌可用，而他看来是没有第四只鬼爪出击了。其实而乔峰灵台上还盘旋着一块神识盾牌，不知道乔峰是不欲伤人，还是对神识盾牌的作用不甚了解。此时如果他趁机拍出剩下的那块神识盾牌，即使不能伤及对手，怕是也会让对方弄个手忙脚乱。 只不过乔峰全神贯注着对方的举动，以为黑衣人还会有第四只鬼爪出击，或者又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后手。不过黑衣人却再无动作，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乔峰。不知是惊叹乔峰能破去他的力压千钧，还是感慨对方居然能敌住自己的拘魂鬼爪。若是他知道乔峰尚有一块神识盾牌未动，而他自己已经神识尽出，不知将作何感想。 黑衣人先是收了最近的一只鬼爪，一闪而没入额头内。乔峰没有追击，而是同样收回盾牌。黑衣人接着收回第二只鬼爪，乔峰紧随其后收回盾牌。第三只鬼爪已有一些没入乔峰的额头，他不敢放松，暗暗戒备着。黑衣人并未作妖，缓缓收回最后一只鬼爪，一直到那只鬼爪也没入额头内，乔峰才暗暗松了口气。他倒并非是惧怕对方，而是对方看起来十分诡异，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种神出鬼没的手段。 黑衣人没再有所动作，而是看着乔峰桀桀一笑：“你比那太虚门门主强太多了，只是做个养魂人实在是太可惜。我要把你变为我的魂主。”乔峰不知对方说的魂主是何意，听他意思那已经被灭门的太虚门之主便是他的魂主了。他说自己只做个养魂人太可惜，乔峰从那些奔逃的人中听到过养魂人这个词，这说明自己额头印记与他有关。于是拱手问道：“阁下是谁？为何对我偷下杀手？”这就是乔峰，任何时候，不失礼数。 黑衣人明显一愣：“哦？你不知道我是谁？”乔峰摇头答到：“乔某不知。”黑衣人又是一愣，问道：“咦，你姓乔？”乔峰点头道：“不错。”黑衣人闻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乔峰说道：“搜魂印记一出，无不闻风丧胆，天下武者谁人不识的我搜魂印记的标志？而你却不知道我是谁，看来你不是此界中人，而是个外来者。” 这次轮到乔峰心头一震，他来自外界除了郭靖黄蓉外，就只有阮可卿趁他醉酒之时读取了他的心神可能也知道。他在天牢呆了那么些年，即使死亡逼近时，他也没有对莫问聂天行与戚无忧说起。显然无论是郭靖黄蓉还是阮可卿，都不会说出去的，他们可能与自己一样，连眼前这人是谁恐怕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跟他提及自己的身份？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外来者的？乔峰很是奇怪，还没来得及发问，黑衣人又自言自语说道：“但是只三百年间，从一个气力境的武者，修炼到念力境之上，自有人类练武以来，绝无仅有。简直是天方夜谭。”黑衣人顿了顿，乔峰心想这话确实不错。自己要不是得到那奇果，根本不会有现在的修为，得到神果这是机缘。要不是自己无知，既不识得神果，也不知有什么修炼一道，这才莽撞的吃了那奇果，这叫巧合。机缘加上巧合，再有强悍的身体素质与坚韧的意志，抗过了奇果对身体的淬炼。然后再凭借自己的心智与经验摸索出修炼的方法，这才经历九死一生之后，成功炼化了那枚神果，其中缺一不可。乔峰一向不会托大，但此刻于黑衣人的话，却深示赞同。 黑衣人继续说道：“所以，我不相信你是乔峰。”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其缓慢，几乎是一字一顿。乔峰大吃一惊，对方不仅知道他是外界来的，还知道他的名字。不禁一声断喝：“你到底是何人？”那黑衣人不答反问：“你果真便是乔峰？”说着一步跨出，来到乔峰面前，四目相对，距离不足一尺。乔峰怡然不惧，与他对视，感觉有股无形的力量透过眼神进入到自己的脑海。灵台上的九块神识盾牌快速旋转着，那股力量便被廓清。 那人咦的一声后退了三米，说道：“你果真便是乔峰？你果真是有些本事！”乔峰喝到：“阁下到底是谁，为何藏头露尾？”黑衣人桀桀怪笑一声：“我夜冥做事向来明目张胆，何须藏头露尾？只怪你见识浅陋而已！” “夜冥？幽冥王手下得力干将？你怎么知道乔某人的？”乔峰在天牢之中听莫问提起过这个人，他破了夜冥的万鬼噬魂大阵，这才取得了九幽之水。他奇怪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夜冥显然对乔峰知道他是幽冥王手下不感到奇怪，这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夜冥又是一声怪笑，这才说道：“三百多年前，我急需大量魂魄来修炼……”乔峰打断了夜冥，说：“是万鬼噬魂大阵为人所破吧？”乔峰不知道什么是万鬼噬魂大阵，但他听聂天行与莫问的谈话得知，一鬼即是一人的魂魄，万鬼其实是一万个人的魂魄。夜冥既然需要大量的魂魄，一定是为了被莫问所破的万鬼噬魂大阵了。乔峰说这话的意思是想激的夜冥说些关于搜魂印记的事来。可是他不知道，莫问破了他的万鬼噬魂大阵后，就去了南山抓了周之舟，随后即被幽冥王拘入了天牢中。 因此莫问对于破阵之事对外界那是只字未提，而夜冥自然也不会对外宣扬。所以万鬼噬魂大阵被破一事，除了夜冥与莫问，还有鬼族有限几个人之外，几乎无人知晓。可现在却被乔峰一口道破，乔峰也因这句话惹下大麻烦，不过这是后话。 夜冥听乔峰道破自己的万鬼噬魂大阵被破，居然一反常态没有笑，而是静静的看着乔峰，足足过了十多瞬，像是要看穿乔峰的灵魂深处。然后才继续语调低沉的说：“不错，万鬼噬魂大阵被破，急需大量魂魄来修补，于是我亲自出手，想拘些修为高深的武者回来，以质充量。谁知我未出鬼族，便抓到一人，她见我要抽她魂魄，就问我缘由。我见她可伶，就如实相告。然后她对我说，她有办法能抓到更多更高级的武者，只是求我放过她。——嘿嘿……，她的计策果然好使，我不过是用看一只破茶壶，里面装了些玉珠，再指引太虚门的人得到它。然后放任他们修炼百多年，再放出风去说他们因为有异宝，这才能实力飙升。引得大家齐来争夺，死伤无数，这魂魄我也就收之不尽了。小姑娘虽然眼盲却心明，不仅是计策好，还很古灵精怪，甚得我喜爱。所以我不仅是放了她，还赏了她个魂使的职位。另外我还答应她一个请求，就是替她寻访一个人，她的姐夫，乔—峰！” 直到此时，夜冥才又桀桀的怪笑起来：“不过美中不足的，便是那太虚门的门主太弱了些，做不了我万鬼噬魂大阵的魂主，让我的大阵威力至少降低一半。我还是回去跟我的魂使请教一下，是否有办法提升魂主的实力。” “阿紫……，”乔峰心神大震，继而脑袋一片空白。 “你果真就是乔峰！”能叫的出阿紫这个名字，夜冥这下再无疑虑，确信他就是阿紫要找的姐夫乔峰。刚要说话，夜冥的眼神落在乔峰脖子处的蛇形剑，惊问道：“你怎么会有‘灵力天魔’的乌蛇剑？”说着便伸手来抓。乔峰几近陷入无意识的状态，忘记了抵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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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生死两难 乔峰忽然听到阿紫的消息，那是喜；可当他知道是落在了鬼族夜冥之手，这是惊；又听到她为求活命给夜冥献了条毒计，残害了许多的武者，她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辣无情，这是忧；乔峰责怪自己未能好好照顾教育阿紫，让她落入鬼族受苦，性情又变回了从前那般模样。他是暗恨自己有负阿朱的嘱托，这是恨，。惊喜忧恨之下，乔峰脑子是一片空白，以至于夜冥出手来袭，却浑然未觉。夜冥手掌离那乌蛇剑已不足一尺，乔峰却仍是喃喃自语着：阿紫，你受苦了！就在此时，那乌蛇剑忽地暴涨，蛇头变的有葫芦大小，张口便咬夜冥袭来的手掌。 夜冥急忙缩回右手，同时左手伸出，想拿住蛇身。那乌蛇剑竟能自主反击，拧头继续咬他左手，还煞是灵活。夜冥收回左手，接着又双手齐出，一引蛇头，一拿蛇身。这时乔峰回过神来，见夜冥要拿自己的蛇形剑，也是双手齐出。左手拿他手腕，右手拍他肩头。夜冥却不与他斗，收招回撤看着乔峰问道：“你怎么会有‘灵力天魔’的乌蛇剑？”聂天行被东荒之主拘进天牢，人尽皆知。 乔峰竟然有他的本命法宝乌蛇剑，两人必定是见过面的。要么聂天行从天牢里逃了出来，要么就是乔峰从天牢里逃了出来。乔峰也知道个中关键，他也不欲撒谎，只好避而不谈。问夜冥：“阿紫她如今可还好？”夜冥桀桀怪笑：“她现在不仅过的逍遥自在，还很威风。不过这往后可就不太清楚了。”乔峰眉头一皱：“你待怎地？” “不是我要怎么样，而是你想她死还是要她活？”夜冥的话充满胁迫的味道，看着乔峰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做我的万鬼噬魂大阵的魂主，二是做我的养魂人，替我抓够一万个仙力境武者。” 乔峰一拍胸脯昂首道：“我乔峰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受人摆布！”夜冥先是怪笑一声，这才说道：“在我们鬼族有两种刑法，一是体罚叫万蚁穿心。这是一种嗜血的红蚁，把它放在人的皮肤上，它会自动钻入血脉里，再由血脉钻进人的五脏六腑。那种万虫叮咬的感觉，当真是痛不欲生。不过这比起第二种魂罚来，却又多有不及了。魂罚就是等人死后，抽出她的魂魄，再做成魂蛊放入万鬼噬魂大阵中，受那万鬼撕咬之痛。却又不得就死，日复一日，每天一咬。嘿嘿……。”夜冥邪魅一笑，贴近乔峰，说：“三百多年间便练至念力境，还手握‘圣力天魔’的乌蛇剑，但这两样，我便知道你有大秘密。不过我暂时不予追究，我给你一月时间考虑我的条件。”他说着又看了眼乔峰额头的印记：“别想逃出我的掌心。”夜冥看着远处奔来的四人对乔峰说：“那些都是你的朋友？嗯，朋友越多越多越好。”威胁意味明显，说完也不待乔峰说话，闪身上树，几个纵跃便消失不见，只有语音摇摇传来：“记住，你只有一月之期。” 来的四人正是郭靖黄蓉以及万古芳和阮可卿，万古芳与阮可卿见到乔峰留的字，便赶来了地下世界。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很是奇怪。来到灵液湖边见到黄蓉与郭靖，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担心乔峰安慰，四人便赶了过来，却见一黑衣人闪身离去。郭靖走到乔峰身边问道：“前辈没事吧？”乔峰轻摇着头：“我没事。” “刚刚那人是谁？” “鬼族，夜冥。” “夜冥？”郭黄二人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万古芳指着乔峰包裹起来的额头问道：“难道你那真是搜魂印记？”乔峰也不避讳，取下包裹的布条，露出血肉模糊的额头来，可印记却清晰依旧。阮可卿一声惊呼：“乔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说着走上前就要替乔峰擦拭血迹，被乔峰挡住，说：“我试过这个方式都不能清除它，便想剜下它来，谁知却无用处。”阮可卿又靠近了些，一脸心疼的说：“一定很疼吧，让我看看。”乔峰却让开了一些距离，忙说：“不用，我没有大碍。” 万古芳说道：“这搜魂印记只有用那九幽之水方可清除，其它都没有用。” 乔峰不解，问万古芳：“这搜魂印记到底有何可怕之处，人人谈之色变？”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据说它能拘人神魂，再养于那印记中，所以有这印记的又被称之为养魂人。” “可是我并没有去拘人神魂，只要我没有那个念头，它应该就是无害的。” 黄蓉说道：“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否则那些也就不会如此害怕了。” 万古芳接着说：“我听爷爷讲，印记一旦种下，只有九幽之水才能解除。而且还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没有拘过魂魄。要是印记已经拘过人的魂魄，那就是无解之局了，此生永沦养魂人。不过要想印记生效，就必须要那夜冥再施一种什么手段来着。我想那夜冥来找你，大概就是为了解活你的印记。一旦印记被解活，拘个三五个魂魄，你便要渐渐迷失本性，那时候就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了。” 阮可卿惊问：“乔大哥，他，他没对你怎么样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乔峰对于阮可卿的关切总是感觉怪怪的，在他心里，从五界山阮可卿一声小爷的自称，便已经当作她是男性，现在忽然要如此亲近，乔峰怎么都感觉别扭。连忙回说：“没有。”黄蓉奇怪问道：“他既然专为解活你的印记而来，又怎么会没有动手？”随后恍然，说：“他不是乔兄对手？”乔峰摇头道：“也不是，我们虽然有交手，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但我想他是未尽全力。”乔峰不等他们再问，接着说道：“我要找的人落在了他的手里。” “啊？”万古芳惊叫一声，阮可卿问道：“是乔伯父还是阿紫？”乔峰看了阮可卿一眼，回答说：“是阿紫。看来我要去鬼族一趟。” “不行，”阮可卿语调坚硬：“这太危险了。” 乔峰正待说话，远处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咦，怎么今天这地下世界空无一人？”接着向是询问身边的人：“你确定乔峰就在这里？” “我肯定，我见他进入了地下世界便去寻你了，而守在外面的兄弟再也没有见他出来过。” 那人这时大声喝叫道：“乔峰，你不是自诩英雄豪气么，就别在藏头露尾了，快快出来见我。” 乔峰一听这声音，便已知道来者何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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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自取其辱 乔峰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似乎口气不善，正要前去查看。却见三人朝着这边行来，一人脚踏鹅毛扇，于低空中飞行，悠悠飞来。只见他长袖飘飘，须眉胜如雪，手持另一把羽扇，羽扇轻摇，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来的正是丁春秋。他左右分别跟着两人，其中一人是那全武德。在这异域再见故人，乔峰也是颇多感慨，老远便拱手施礼：“少林寺匆匆别过，忽忽数百年，丁老先生风采依旧。”丁春秋本来是贴地飞行，几乎与同行二人并肩，见到乔峰忽地拔高数尺，飞至乔峰近三米处才停住，居高临下看着乔峰：“咦，乔峰，果然是你。”全武德告诉他遇见了乔峰，他还不信。他被囚少林寺时便听闻乔峰于雁门关自杀身亡，随后又与阿紫双双坠入崖下，又怎么可能复活？可那全武德言之凿凿，这才随全武德前来看看。可真见着乔峰了，仍不免惊咦出声，问道：“乔峰，我来问你，听闻你在雁门关外自绝身亡，却又为何到了这里？”丁春秋不只是人居高临下，连说话的语气也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味道，就如同一个长者跟小辈谈话。 乔峰也不以为意，回到：“其中种种，那是一言难尽。乔某不死，实属侥幸。来到此地，更是意外，不想在此得遇故旧。丁老先生，一向可好？”对于乔峰来说，是死过几次的人了，对于往日种种，早已不存于心。在这里能遇见往日熟人，自然生出亲近之意。 可丁春秋显然不这么想，语气清淡的说：“我来此数百年，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熟识的人。不过故识不错，旧交却未必，倒是旧怨还有一些。”乔峰微微一笑：“丁老先生，乔某往日并无得罪，最多只是有些嫌隙罢了。如今数百年过去，你我于这异地他乡相遇，实在幸甚。我们虽然没有故旧之情，也算有同乡之谊。往日种种不快，何不让它随风飘逝？” 乔峰越是谦逊，在丁春秋看来，越是显得他怕了自己。于是点点头说道：“嗯，昔日少林寺辱我之怨，前些日子欺我徒孙之仇，这些旧怨新仇咱们先算清楚了，再来叙那同乡之谊。我也不来为难于你，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叫三声老仙饶命，此前种种咱们便一笔勾销。” 若是往日，乔峰或许还会与丁春秋理论一番，或者干脆动手便了。只是今日他既忧心自己的搜魂印记，又挂念阿紫的安危。见丁春秋似乎说不通情理，便摇头不答，也没心思理会他。那丁春秋见乔峰干脆不理睬自己，却不依不饶的说道：“咦，小辈无理，敢对老仙不敬。让我来看看你这些年有什么长进。” 丁春秋站在鹅毛扇上，随手一掌拍向乔峰，掌力未至，已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乔峰知道丁春秋的腐尸毒功的厉害，不敢怠慢，劈空掌发出，带起一阵狂风迎向丁春秋。其实无论是乔峰那来自奇果，又经过几次提炼的灵力等级，还是被奇果淬炼过的身体，丁春秋的腐尸毒已经对他造不成伤害。只是乔峰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外加身边还有阮可卿与万古芳黄蓉几人，怕误伤了她们。因此这掌乔峰出了全力，不过他灵力为那果核所吸，又与夜冥激战一番，所剩灵力不足半成。 乔峰原也没想过这样能伤害到丁春秋，既然他能飞行而来，自是不可小觑。谁知那丁春秋实在不经打，被乔峰一掌拍的从羽扇上跌落下来。气的他是嘴唇直抖动，须眉乱颤。大喝一声：“好小子，让你尝尝我乾坤扇的厉害。”他跌下来时，那扇子就漂浮在他面前，此时伸手一指，那羽扇便飞向乔峰，且越变越大。快至乔峰头顶时，直如铺天盖地般，卷起狂风将五人全部笼罩其中。 羽扇还未落下，便有一股压力盖将下来。乔峰纹丝不动，感觉这股压力与夜冥的力压千钧比起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他虽无碍，可是阮可卿与黄蓉几人似乎吃不消，被压的腰身渐弯。乔峰见狀，待羽扇压至头顶，伸出双手从扇中穿过，然后用力一分，那羽扇竟从当中被撕成两半。丁春秋心神与羽扇相连，羽扇被毁，心神受损，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乔峰把两瓣羽扇仍到丁春秋面前，冷冷的说道：“丁老先生既然不欲叙那同乡之谊，还请自便吧。” 丁春秋自进入这个世界以来，开始也是信心满满，原以为在这里能大展拳脚。没成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凡是武者，好像随便一个人都能蹂躏他。他与全武德也不辩方向，一路从地雷域来到这天屠域的安山。他一路走走停停，不间断的修炼，及至安山时居然也达到了源力境。安山毕竟是个小地方，他的修为总算不是垫底的，便在此安顿了下来。后来凭借腐尸毒功，入了百毒教。而后勤修苦练，随着修为的加深，也做到了堂使的位置。 他于数月前刚刚修到仙力境，修为还不稳固，便迫不及待的祭炼法宝。而他的法宝也甚为奇特，就是他无论冷热都要拿在手里摇动的羽扇，只不过换了材料而已。他觉得脚踏羽扇，才算是有风范。别人都是把法宝收纳于气海温养，这样既能加深与法宝的联系，又能增加法宝的威力。可他倒好，有事没事就祭出法宝，飞来飞去。 今天他正在潜心修炼，见全武德忽来地找他，对他说见到乔峰了。起始丁春秋还不相信，听全武德说的煞有介事，便随他一起来到了地下世界。见果真是乔峰，心下暗喜。他到不是真的为了什么旧仇新怨而来，都过了几百年了，些许小怨早已泯然于胸。他不过是借此为由，想显示一下他的修为。展示下他的手段，要是能让当初声名大动的北乔峰臣服，那当真是老怀大慰了。 哪知他自己非但学艺不精，连法宝尚且未能纯熟使用，便敢来寻乔峰的晦气，当真是自取其辱。他以为自己这数百年玉珠不断，勤修苦练，修为是突飞猛进，哪知乔峰修为仍然是在他之上。 丁春秋捡起被撕破的羽扇，一句话没说，转头便灰溜溜的走了。全武德偷瞄了乔峰一眼后，也紧随丁春秋走了。全武德对乔峰非但恨意未消，反而更加浓郁，找来丁春秋，也是以为他的修为高过乔峰，可为自己报仇，那知道弄巧成拙。 全武德担心乔峰会责难与他，谁知乔峰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他，这才内心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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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会长乔峰 乔峰觉得无论是为了救出阿紫，还是为了自己额头上的搜魂印记，鬼族这一趟是免不了的。他对四人说道：“我要在此修炼一番，各位还是请便吧。” 阮可卿急道：“乔大哥你还是要去鬼族找什么夜冥么？”乔峰点头点头，说：“阿紫被陷在了哪里，我是非去不可。”阮可卿神色坚定：“好，那我陪你一起去。”乔峰愕然的看着阮可卿：“此去很可能有死无生，你跟着去干嘛，于事无补，只不过是送死而已。” 阮可卿忽尔一笑：“乔大哥你忘啦，我的特长是什么？对你肯定是有帮助的。再说我们多……认定一人，便是终生。我才不管什么夜冥，什么阿紫，有乔大哥的地方就一定有我阮可卿。”乔峰一阵头大，对他来说，最难消受便是这美人情。 黄蓉说道：“我不知道那夜冥实力如何，乔兄此去有几成把握救出阿紫姑娘？” 乔峰回说：“夜冥实力应该在我之上，况且还有个幽冥王，更是我所望尘莫及的。此去可以说一成把握也没有。”其实乔峰有一点没有想通，，那夜冥如果真的实力高出他许多，又何必用阿紫来胁迫于他，直接拘他回去抽魂炼魄，做他万鬼噬魂大阵的魂主岂不省事？至于那幽冥王的实力乔峰没有亲见，只是凭他能轻易抓住莫问来判断的。 黄蓉劝到：“既然没有一点把握，何不从长计议？”乔峰想起夜冥说的那种体罚及魂罚来，连自己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这叫阿紫一个小姑娘家的如何承受的住？“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时候明知是个死，也不得不去。”他接着对几人讲了阿紫是如何陷入鬼族落入到夜冥手中，又讲了夜冥对他所说的刑罚来，阮可卿与万古芳听的汗毛倒竖。“夜冥给了我一月时间考虑，又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做他的万鬼噬魂大阵的魂主，要么成为他的养魂人。如若不然，阿紫怕是难逃刑罚，这叫我于心何忍？” 黄蓉问道：“那乔兄此去是甘愿做他的养魂人，还是大阵的魂主？” 乔峰说的铿锵有力：“这两样，无论是那一样，乔某都断无可能应允的。乔某死则死耳，岂能死后还任人摆布，祸害他人？！” “说句不大恭敬的话，乔兄你是死是活，与那夜冥何干？他只在意你是否能成为他的有用之人，要是你不能做他的魂主或养魂人，你就是死了他便会放过阿紫姑娘么？你这也算是以有用之身，去行那无益之事。” 当初聚贤庄一役，乔峰身受重伤为他老爹所救，他老爹当时也说他是以有用之身，去做那无益之事。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他和阿朱是既无交情，也没有瓜葛，他老爹这样说自是无可厚非。可如今阿紫是他的亲人，他岂能见死不救，置身事外！ 黄蓉继续说道：“阿紫姑娘既然落在鬼族为夜冥所擒，还能混的风生水起，居然做了什么魂使。这次也未必就不能化险为夷。以小妹之见，乔兄不如留下来，再做打算。倘若阿紫姑娘真的不幸为那夜冥所害，起码还有人替她报仇。正如乔兄刚才所言，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知此去无用，还要送死，这不是慷慨，而是愚昧。再说大丈夫又岂能受人胁迫？” 大丈夫岂能受人胁迫，这是他前不久对夜冥说的话，倒不是乔峰忘记了自己做人信条，实在是夜冥的话极具威胁，又对阿紫万分挂念，这才有些方寸大乱。此时听了黄蓉的劝说，知道她说的句句在理。便问道：“那依郭夫人的意思，乔某现下应当怎么做？” 黄蓉这时笑道：“我看乔兄修为深湛，不如建立一方势力，这样才能庇护我们要保护的人。等哪天阿紫脱险，也有个栖身之所。否则难保那天会有第二个夜冥出现。”乔峰听黄蓉说自己修为深湛，有些不以为意。他见过聂天行与戚无忧的手段，就连他们也轻易为人所擒，所以自己的修为与那些高手来比，还是差之甚远。不过他很认同黄蓉说的，建立一方势力。这样虽不敢说就能给人提供庇护，起码那天要是找到老爹或救出阿紫，他们也好有个栖身之所。 黄蓉见乔峰有所意动，便接着说道：“这安山以前便是太虚门的旧址，我看这里不错，还有这地下世界作为根基，最适合开宗立派。另外，所有来到这个异域的大宋武者，十有八九过的不如意。要是把这些人都团结到一起，即便谁再有什么阴谋，我们也不怕，可以从容应对。这也算是为同乡来的武者提供个安身之地。”黄蓉说着一拍手：“哈，我看不如就叫‘大宋同盟会’吧，一听到这名字，凡是我大宋武者，一定前来投诚。” 如果还是身在大宋，乔峰对这些个势力一定是避开的，只想做个闲云野鹤。只是现在身处异域，根本就无法置身事外，先不说别的，光是阿紫陷入鬼族以及老爹不知去向，单靠自己肯定是力有不及，组建一方势力是个不错的选择。黄蓉虽然刚才提及阴谋二字，但他肯定不知道大宋武者回来到这里，其中就是一个阴谋。只是乔峰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好乱说。不过要真是个阴谋，总有揭穿的一天，到时候对抗起来，也确实需要一方势力，而团结大宋来的武者，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眼前只有五人，而万古芳与阮可卿还不能算，只有三个人，怎么能成为开山立派。乔峰问道：“郭夫人所言不错，若是‘大宋同盟会’真能组建起来，乔某愿尽全力。只是眼下就我们三人，不知郭夫人要准备怎么做？” 黄蓉大喜，说：“乔兄愿意就好，至于怎么做，我们再好好计议一番。一切全凭会长做主。” “会长？”乔峰听了觉得这到是个新鲜词。 “当然，”黄蓉说道：“这大宋同盟会的会长自然非乔兄莫属。” “好啊，我第一个加入大宋同盟会。”阮可卿开心不是因为乔峰当了会长，正如她所说，什么夜冥阿紫同盟会，她都没放在心上，她为乔峰不用去鬼族而开心。 乔峰推辞道：“我现在是有力无心，出力可以，要是让我来操办一切事物，怕是没有那个心思。” “我理解，小妹我会协助你处理好其他事务，你只要做件事即可，一是修炼，一是震慑。关键是震慑，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什么大宋同盟会，也就不用说了。所以乔兄你的担子很重哦。” 乔峰还要再推辞，黄蓉抢先说道：“乔兄你看咱们这几个人，还有谁比你更合适？你若是执意不肯，那同盟会的提议就此作罢。” 话说到这里，乔峰无奈，只好点头：“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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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英雄救美 黄蓉找来一块面料，裁成五个布条，每个布条上画了四个脚印。她解释说：大宋同盟会，希望大宋武者从四海八荒来相会。并说这就是以后的会旗。乔峰因为额头有搜魂印记，那是不宜露出来的。并且这是邪恶的标志，被人熟知，一定会招来祸端，所以黄蓉想出这一招，用布条包住。为了遮人耳目，还特地在布条上画了图案，然后干脆当作会旗，这下就再无人怀疑了。至于当初吓跑了地下世界没所有的人，而其实真正与乔峰照过面的，也就那么几人。当时大家都十分惶恐，形色匆匆，估计也不一定就记住了乔峰的样貌。乔峰只要换过衣裳，再加点装饰，相信已经无人再记得他就是那个养魂人了。而大家为了配合乔峰更好的掩饰，每个人也都在额头缠上了布条会旗。 那些被乔峰的搜魂印记吓跑的人，随着丁春秋进入了地下世界，也陆续有人开始进来。大家见他出来虽然有些狼狈，可也没有其它不妥，随后进来的人也多了起来。可既然决定在此开山立派，这地下世界作为自己的根基，那就容不得别人染指了。必须要驱逐，也正好借此立威。只是安山不过是个小地方，它是在泰阳县境内，泰阳县上面还有郡，郡上面还有府，府上面还有州。因此这种小地方修为最高者，不过是仙力境。而仙力境一般都是各门各派之主了，平时轻易不露面。所以来这地下世界的以灵力境居多，还有一些源力境与气力境。这些人中，有一大部分是无门无派的，平时所有资源本就很少，遇到这种免费的宝地，自是要拼了命的往里钻。 对于这样的对手，乔峰出面自然是有失身份。可郭靖黄蓉才源力境，修为不够。几人一商议，最后把目光定在了万古芳身上。万古芳连忙摇头：“我不是你们的人，我可不想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乔峰初听万古芳讲起别人联合起来去抢太虚门的异宝，当时他还嗤之以鼻。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也干起了这种强盗行径，他先是自嘲一笑，然后对万古芳说：“我刚见你时，你才源力境吧？这短短数月时间就到了灵力境。”万古芳翻眼瞧着乔峰：“不错，我修为提升的这么快，是得益于你的灵力。但那是我拿各种消息换的，我不欠你的。倒是你还欠我两千灵力呢。什么时候还我，还给我了，我就走了。” 乔峰微微一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你灵力提升太快，不怕根基不稳么？这里有这么多陪练，正好可以夯实你的基础。我可以在旁边给你掠阵，确保你无恙。当然，你真是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 万古芳想了想说：“我去可以，但是有个条件，我每赶跑一人，你要付给我一千丝灵力。” “好。”乔峰爽快的答应着。他的一滴灵液就能化为万丝灵力，这点灵力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万古芳却又犯难了：“我一向不与人争斗，所以是空有灵力，却不知道怎么使。”她倒不是不与人争斗，以她之貌美怎会不招惹是非。只是每次争斗都有人替她扛着而已。乔峰无奈，教了她劈空掌，如何运劲，如何发力一一讲解。黄蓉也教了她一套自己的家传武学落英剑法。万古芳整整练了一天时间，虽然还不纯熟，却也能简单的运用，然后便朝着人群走去。她以为乔峰会跟来，可是回头一看，乔峰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冲她挥手，鼓励她独子前往。 进来的人不多，估计也就几十号人，可能是害怕那养魂人会突然出现，所以大家是聚集在一起修炼。万古芳走到众人近前一声娇喝：“喂，这里乃是我大宋同盟会的地盘，你们速速离去，否则就休怪我剑侠无情了。”大家被她这一声叫喊全部清醒过来，全都四下张望，确定只有万古芳一人，这才哄笑声四起。有反呵斥的：哪来的黄毛丫头。有蔑视的：什么大宋同盟会，没听过。也有见色起意耍流氓的：好标致的美人，实乃老夫生平仅见。 万古芳知道多说无益，必须要诉诸武力，用剑一指那出口不逊的老者喝到：“你这老色胚出来，让本姑娘教训教训你。”那老者衣服馋涎欲滴的样子，口中还不干不净的说：“咦，好好好，小娘皮急不可耐了啊，老夫来了。”万古芳哪里还能忍的住，未等老者走进，劈空掌力已经发出。可劈空掌是刚猛的掌法，讲究的是以劲发力，原本就不太适合女孩子练。加上万古芳练的又不纯熟，掌力未及老者胸前便已消散。惹的老者哈哈大笑：“小娘子有劲道，老夫喜欢。”万古芳也不答话纵身上前，举剑当胸便刺。那老者拔出腰间朝天棍便来格挡，口中还出言无状：“小娘子轻些，别弄疼自己了。”只不过剑棍相交后，老者暗暗吃了一惊，自己双手居然被震的有些酸麻。 万古芳虽然还不会使用灵器，武功招式也不行。但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灵力境，并且她的灵力是得自乔峰，又岂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也就是万古芳，无论是临敌经验，还是招数技巧都生疏的紧，有力使不出，十分力也就使了个六七成，加上她被老者气的又减去两成力道。要不然刚才那一下，就能打飞老者的朝天棍。 老者虽然也是个灵力境，可灵力境与灵力境也是有差别的，修了一百年的灵力境与只修了三十年的灵力境肯定是不一样的。老者在这里混迹多日，对于此地的人也算是熟悉，他的修为确实可以傲视当场。他又仔细的环顾了四周，确定万古芳只身一人，这才敢出言轻佻。没想到这一接触，对方居然力道不弱。只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只当是自己轻敌了。 他的朝天棍原本是个灵器，但他却当做兵器来用，与万古芳过招。只是老者的手段全部在那灵器上，这种近身短打并不擅长。招式上居然压制不了万古芳刚学的落英剑法，这样一来就不可避免的要和她的长剑碰撞。而万古芳心神略定，这劲道发挥也就自然大了些。每次剑棒相撞，老者持棍的手都有些发抖。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反而要败，于是不再与万古芳周旋，猛的后退一步，接着朝天棍脱手朝万古芳飞去。 老者突然变招，万古芳应该贴身紧逼，不让他发出灵器。可她却呆了一呆，就像是加诸身上的万斤压力突然卸下，自己身体一轻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算她反应迅速，灵器将至时侧身避过，再举剑向着朝天棍中间看去，这正是朝天棍力量薄弱的地方。只不过万古芳忘了这可是灵气，那朝天棍被她一剑砍在正中，然后两头顺势弯了过来，并且暴涨一尺有余。像条绳索一样，一下子把万古芳连人带剑给困住。并且那剑回收时正好架在万古芳自己的脖子上，这下万古芳再也动弹不了。 老者好整以暇的慢慢走到万古芳身边，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万古芳的脖颈，嘴里还荤言荤语：“这趟安山没有白来，这样的绝世佳人若能一亲芳泽，就是即刻便死，也是值了。”说着便要伸手万古芳脸蛋，万古芳脸色大变，不住的倒退。就在这时，忽然莫名的吹起一股狂风，老者居然站立不住，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身形还未站稳，只听啪啪两声，左右脸颊已经各挨了一巴掌。他正要抬手对敌，忽然手中多了一物，正是自己的朝天棍，这棍子跟随他多年，自是无比熟悉。他正准备举棍攻敌，啪啪两声脸上又挨了两巴掌。然后手中一轻，朝天棍又被夺走。老者刚想有什么动作，棍子便回到手中，然后挨了两巴掌。接着再想有其它动作，棍子又被抢走，又是两巴掌。循环往复，老者一共挨了整整十八个巴掌，两边脸颊已经血肉模糊了。这时风声才止息，眼前多出一人。 其实老者不是不想躲，而是躲不开。无论自己后退几步，或者左右闪避，那巴掌仿佛就挂在他耳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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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短打之王 乔峰见万古芳与那老者本来打的是有来有往，谁知突然之间就被老者擒住。刚想救援，劈空掌力已经蓄势待发。却见一白衣青年随风而来，乔峰看的真切，正是五界山擒了阮可卿的那位青年，据万古芳说，他就叫谈笑烟。 别看谈笑烟在乔峰手下走不过一招，可他也是实打实的仙力境。无论是灵力还是境界，亦或是战力或临场经验，也都不是老者可比拟的。这自然是打的老者毫无反手之力了。 老者看清眼前只是一俊朗少年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实力与样貌跟长相没有关系。他自知不是对手，一言不发，识趣的转身便欲离开。谈笑烟叫住了他：“那个，我说你调戏了这位小姐，也不道个歉就要走了吗？” 老者两个脸颊火辣辣的疼，不敢不从。只得走到万古芳面前，抱拳躬身，说：“老朽有眼不识金镶玉，惊扰了姑娘，还请赎罪。”万古芳不自觉的退后一步，说：“以后不许再欺辱人家小姑娘。” “是。”老者应了一声，快步走出了地下世界。谈笑烟这时才走到万古芳面前，惊喜叫到：“阿芳，总算……，”万古芳不待谈笑烟说完，一瞪眼喝住了他：“嗯？不准这样叫我。” 谈笑烟无奈，只得改口：“小芳……” “这样也不行。” “芳芳……” “这更不行。” “芳儿……” “呸！” 谈笑烟一连换了四五种称呼，万古芳只是不满意，谈笑烟干脆不称呼了，直接说道：“那个，你弟弟接到了家里的飞鸟传书，返回万家了，委托我留下来找你。你可是让我找的好苦啊。” 万古芳一惊，忙问道：“我家里出什么事了么？”谈笑烟回到：“那到没有，只是好像说你爷爷不见了有几天。那个，古老弟让我找到你，便带你回家。”万古芳听说是爷爷不见了，反到放下心来。爷爷乃是万家之主万年，修为深不可测，可能是闭关修炼，或者去哪游玩去了，不见几天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万古芳听谈笑烟要带自己回去，昂起头喝到：“谁要跟你一起回去？我自己的家难道我不认得么？” 谈笑烟知道用强不得，只好转过话题，问道：“那个，你这段时间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那个野人给抓走的？你不知道，可把我和古老弟急坏了。”谈笑烟看着周围的人接着问道：“你在这里又做什么？怎么和那个老头动起手来的？” 谈笑烟的话似乎是提醒了万古芳，她对着谈笑烟一声大喝：“嗨，这里现在可是我大宋同盟会的地方，非本盟的人还请立即退出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万古芳说着用剑指着谈笑烟，而后又指向还留在此地的那些人：“你们还不走？”谈笑烟跟着喝到：“你们还不走？” 万古芳的话可能没有人放在心上，可谈笑烟的话他们不敢不听，想想那老者的两边脸颊就不寒而栗。所有人呼啦一下全部离去。 谈笑烟赔笑道：“行了，那个，我们也走吧。” “这是我大宋同盟会的地盘，我去哪？你还是快走为妙。” “什么大宋同盟会？我怎么没听过？” “现在不是听到了，快快离去！” “把你们会长叫出来，我要掂掂他有几斤几两，是怎么把你拐进盟里的。” 万古芳戏谑的看着谈笑烟：“你要掂量我们会长的修为？” “不错，我要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那如果你要是输了呢？” “我也入他的什么盟什么会！”谈笑烟丝毫没有犹豫，他一直都知道，这种小地方，最好的修为也不过是仙力境，而同境界内，他还真没怕过谁。 “此言当真？” “可以指天发誓。”谈笑烟在万古芳的引诱逼迫下，可算是上了她的当了。万古芳转过头冲乔峰哪里喊到：“会长，有人来拜山踢场子了。” 被万古芳这样一叫，乔峰只得露面。他整个情形看的清清楚楚，万古芳与谈笑烟虽然吵的激烈，但更多的像是情人间的打闹，所以他一直隐于暗处。 乔峰与阮可卿和黄蓉三人来到万古芳身边，乔峰冲谈笑烟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 乔峰剃去了长发，剪掉了胡须，洗净了面上的污垢，整个人与当日五界山下简直是变了个样子，谈笑烟这才认他不出。如果他知道眼前这个就是让他一招败北的野人，不知作何感想。谈笑烟看着乔峰问道：“刚才我们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乔峰点点头，谈笑烟继续说道：“那个，这样吧，你既然与阿芳也是朋友，免得伤了和气，咱们只比招式，不较力道。你看如何？”谈笑烟常年在外游历，与人动手是常有之事，无论是临敌经验，还是贴身短打，他向来甚为自信。 乔峰应到：“好。”万古芳与黄蓉及阮可卿向后退去，谈笑烟走上前，面对乔峰不及三尺，说：“看在阿芳份上，我让你三招。你先出手吧。” “好。”乔峰也不谦让，拱手一礼，然后右手顺势一掌劈向谈笑烟左肩。乔峰见他脑袋微侧，便知谈笑烟要侧身避过，右手掌势不变，左手并指点他右边胸口。谈笑烟想跳开后退，乔峰两手攻势依旧，抬起左腿膝盖压向谈笑烟右腿膝盖，使他不能纵跃。乔峰一招三式，出手迅捷无比，压制的谈笑烟根本反应不及，动弹不得。他现在处于两难境地，要是继续侧身避开肩头那一掌，胸口不免被戳中。要是纵身跳开，避过上身两处地方，膝盖就要被对方压中。他怎么想，都觉得总要有一处被对方击中，他这才知道是自己小瞧了眼前这位会长。 乔峰招式一收，没想真的要伤了对方或者让他难堪，可万古芳却挤兑着说：“咦，会长，你这么快就输了？”谈笑烟呐呐的说不出话，他一招没出就已经败了，因此红着脸说不出来话。乔峰回到：“没有，我们还未开始。”接着对谈笑烟做了个请的手式，说：“来着为客，少侠先请。”谈笑烟原本要开口认输，听乔峰那口气要重新比过，心想刚才我虽然是输了，可是有点莫名其妙，再来试过也好。当下不再托大，抢先出手。纵身跃起，踢出连环三腿，直奔乔峰左耳，脖颈和胸口。 乔峰双手左拒右挡，从容化解。谈笑烟落地后使出他的成名绝技，一十八路弹腿。接着又打出飘絮掌法。乔峰无论他是有多般变化，只以一套太祖长拳应敌。只是无论临场发挥，还是料敌先机以及出手迅捷和应变能力，都不是谈笑烟可比的。并且乔峰姿势沉稳，工整大方，犹如行云流水般。乔峰已经很就没有这样的动过手，打的很是畅快，因此处处留手。只不过堪堪过了五十招，谈笑烟忽地收势停身，拱手说道：“会长高明，小子不是对手。” 乔峰尚未回答，万古芳嘻嘻一笑，问谈笑烟：“你可知道他是谁？”谈笑烟看了看乔峰，摇头道：“不知道。” “他就是五界山下的那个野人。”万古芳说完咯咯笑着。谈笑烟一呆，叹了口气：“那个，阿芳，你又何必设个套让我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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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开帮立威 这个世界的人都注重灵力的修炼，然后对技能和器械有着特别的喜爱和依赖。一进入源力境，便急不可待的要练那灵力幻形和五行之术。到了灵力境后，也不管境界稳不稳，就开始祭炼灵器，与人对敌自然用的也是手段。几乎无人喜欢近身搏斗，一是比较危险，二是缺少这种贴身短打的经验与技巧。气力境不过短短十几二十年，大家这个阶段都是拼命修炼，很少争斗，也就没了历练的场所。 不过谈笑烟是个例外，他常年在外游历，与人打斗是最喜欢近身肉搏，除非万不得已，他一般是不用灵器或法宝的。他觉得这种贴身打斗更有效，也更恣意潇洒。比如人家灵器来攻，自己一拳下去，便打飞了敌手的的灵器，这种力感与气势无不彰显一个人的魅力。只是他遇到了乔峰，一向自诩勇猛无匹的谈笑烟便显的相形见拙了。乔峰一生大小战斗无数，也是受限于环境条件的影响，没有什么灵气法宝之类的，但凭一双肉掌与人过招。因此无论是技巧和经验，还是临场应变与料敌先机，那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当然不是谈笑烟能比的。可他却偏偏提出了这种方式，只能说他是过于托大，外加料敌不足了。 谈笑烟被乔峰打的是心服口服，但对于加入大宋同盟会却又是心不甘情不愿了。他这完全是被万古芳给诓骗了的，要是他知道乔峰就是那个五界山下一掌劈的他没有反手之力的野人，不要说与他约斗了，应该是掉头就走。只不过诺已经许下，作为男人，岂能出尔反尔。乔峰察言观色，知道谈笑烟不太愿意入会，他又不好明说。若是按照乔峰以往的性格，肯定是放任他离去。只不过同盟会成立才几天，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像谈笑烟这样的高手，肯定能帮的上大忙。所以乔峰同谈笑烟做了个约定，让他守护大宋同盟会半年时间，之后他就可以脱离同盟会而去。谈笑烟自是没有异议，还很是感激的看了乔峰一眼。乔峰也明白，一个人要不是真心入会，非但起不了作用，相反还会惹来祸端。这一点对于曾经的丐帮之主来说，无论黄蓉还是乔峰，都心知肚明。 乔峰也问了下谈笑烟关于搜魂印记的事，他所知也不比万古芳多。这可能与她们的修为不高有关，知道的自然也就少。这搜魂印记一天不解决，他心里的石头就一直悬着。他觉得这印记不至于就这样简单，不碰它就没事。要是哪天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情况，自己受罪到没什么，如果连累了身边的人，那就非己所愿了。所以乔峰决定重回一趟五界山，去找聂天行与戚无忧问个清楚。无论是年龄还是修为上来讲，这二人知道的一定很多。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留谈笑烟半年的原因了，这里到五界山好几百里，且几乎都是山路，一来一回至少五天。若是遇上什么意外，这时间就没法估计了。他不再这里的时候，必须得要有人来镇守。谈笑烟恰巧送上门来，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了。 乔峰没有急于出发，他一边不停的修炼灵力，一边等待狂风骤雨的到来。这地下世界的主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无论谁占据了这里，都要被别人联合给赶走。自己这大宋同盟会刚成立，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股势力。像什么五虎门，百毒教是一定要来作对的。乔峰就是要等这些势力联袂而来的时候，再以雷霆之力震慑群伦，这样自己走后，也好为大宋同盟会减少些麻烦。 一连十天，地下世界来来去去的有好几百人，实力最高的不过灵力境。慢说乔峰了，就连谈笑烟都很少出手，这成了万古芳的历练场。那些进来的人，都有万古芳出手给打发了。开始谈笑烟还相帮过一两次，渐渐的万古芳无论是临场应变和经验，还是格斗技巧与胆量，都是越来越成熟。她不但是夯实了灵力根基，实战能力也是大大提高。她的灵力本就比一般的灵力境要深厚的多，加上灵力的质量也高，过了七八天后，对于那些进来的人，她居然没有了一合之敌。 大宋同盟会也因此在安山这一块地方，变的小有名气。大家都在传大宋同盟会出了个厉害的女娇娘，银牙一咬便伤敌于无形。这话经过几次一传就完全变了味，到后来变成了大宋同盟会有个厉害的女魔头，张嘴一吸，便让人魂飞魄散。总之到第十天时，已经没有人敢再轻易进入地下世界了。 乔峰想起夜冥说的，给他一个月时间来考虑，如今已经过了十多天，乔峰觉得不能再等了，他要主动出击，去安山最大的两个势力五虎门与百毒教拜山。他知道只要慑服这两个势力，大宋同盟会至少三五个月内可保无忧。 乔峰把大家聚集到一处，说了自己的想法。听了乔峰的话，第一个出声的便是阮可卿，她说：“乔大哥我陪你一起去。”乔峰见到阮可卿就头大，忽然豪气迸发，说：“你还不知道你乔大哥的本事么？区区五虎门和百毒教你乔大哥去去就回。”乔峰这是故作姿态，为的就是让阮可卿放心，不用跟着一起去。阮可卿笑着说：“我知道，我说跟你一起是去五界山，哪里我比较熟悉。”乔峰不知如何作答，黄蓉嘱咐道：“会长一切当心，那百毒教以毒闻名，而毒是最难防的。”乔峰点点头：“我知道。”谈笑烟说：“那个，会……我陪你一起去吧。”谈笑烟虽然答应入会半年，只是这一声会长却始终叫不出口。 乔峰依旧拒绝，冲着谈笑烟拱手到：“多谢谈兄弟，不过乔某一人足矣。这里还需要谈兄弟多费心了。”谈笑烟回了一礼：“那个，你放心，我在会中一天，自会拼死护会。” “多谢。”乔峰又对黄蓉道：“郭夫人还请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一株树下，远离众人二三十丈，乔峰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递给黄蓉，说：“我去过百毒教与五虎门以后，就直接去五界山，少则五天，多则七天便回。”黄蓉看着包裹问道：“这是什么？” “这里是一些灵珠和仙珠，供你与郭兄弟修炼之用。至于神珠你们暂时还用不上，等你们修为精进了，我再给你们。”乔峰一连十天，只中途歇息了一次，然后就是不停的修炼灵力，但他的灵力也只补充了一半。这也是为什么境界越高，越是很少动手的原因。因为一旦灵力消耗过大，想要及时补充，那是很难的。如果再发生意外，怕是难以应对了。乔峰在灵气如此充沛的情况下，用十天时间尚不能完全修满灵力，更何况在外面。乔峰想，此去五界山虽然不远，可还是要做到有备无患。他便取出神珠。准备修炼。这样做一是补充灵力，二是他要搞清楚到底是仙珠出了问题，还是神珠出了问题。 在炼化的时候，乔峰沉神观看，神珠所化的灵气内，有一丝丝黑色气体冒出，然后再相互缠绕。乔峰试着用当初炼化寒意精气的方法，想要炼化它或者驱赶出体外，总是不能。一颗神珠炼化完毕，所有黑色气体聚集到印记哪里，不过只是加深了印记，显得更凝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而乔峰体内灵力不但充盈，还有多余。他叫来万古芳，一次性传给她一百丝，这是她目前能承受的极限。接着又渡给谈笑烟十束，谈笑烟本是要拒绝的，他那见过这种事。却在万古芳的利诱加威逼下，只得接受。 乔峰又炼化了一个仙珠，一颗灵珠及力珠，都没有那种黑色气体出现。乔峰一想便明白了，夜冥是嫌那些能炼化仙珠的人实力不够，做不了他的养魂人或魂主，所以只再神珠上动了手脚。能炼化神珠的，至少念力境往上了。 乔峰没有告诉郭靖黄蓉他们，那异宝包括太虚门被灭都是夜冥的阴谋，而献策之人正是阿紫。知道对他们讲了，于事无补，或许还会扰乱他们修炼的心境。黄蓉看着乔峰手里的包裹，说：“会长这是何意？难道是要一去不回了么？” “当然不是，乔某要么不做，既然决定做了这会长，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黄蓉只是看着乔峰手中的包裹，却不接，问道：“那你这是何意？” “虽然五界山不远，可是这世界多诡异，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我怕一时难回，耽误你们修炼，这才留下玉珠。” 黄蓉仍是不接，说：“不用，你看这里灵气充裕，足够我们修炼了。” 乔峰正色道：“就怕哪天此地不保，你们去往别处时，没有玉珠修炼，修为又将停滞不前。郭夫人请千万听乔某一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遇到事不可为时，当以保命为先。咱们俗话说的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其实这才是乔峰要特别交代的，就是嘱咐黄蓉，要是自己不在这里，万一遇到了灭盟之厄，当首先保命。只是有些话不能讲的太透，大家都说聪明人，当然心知肚明。乔峰把包裹塞到黄蓉手中，说：“叫郭兄弟好好修炼，讲仁义道德，也是需要实力的。”话说到这里，黄蓉只好接过包裹，看着远处的阮可卿，问道：“会长走的这么急，是不是因为阮姑娘？”乔峰苦笑一声：“也算是吧，我不想她跟着我受那奔波之苦。我与她的事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总之她遇到我乔峰，是她命苦。我不在的这几天，还请郭夫人多多费心照顾。”乔峰说着拱手一礼，黄蓉笑着说：“小妹明白，会长……” 便在这时，洞外传来一声叫喊：“大宋同盟会的人出来受死。”声音虽不高亢，却以灵力发出，传遍地下世界每一个角落。 谈笑烟当先冲了出去，万古芳紧随其后，路过乔峰身边时，谈笑烟对乔峰说：“那个，我能搞定。”乔峰来这里半个多月，通过谈笑烟与万古芳，对这里也有了些了解，无论是五虎门，还是百毒教，他们的掌门人都只是个仙力境，还是偏弱的那种，以谈笑烟的修为搞定他们自是不再话下。只不过这赢也是有讲究的，赢的让人不服气和赢的让人恐惧，这就会造成两种不同的效果了。赢的让人不服气，这往后总是会麻烦不断。只有用大手段赢的对手没脾气，心生胆寒，方能一劳永逸。这后面一种赢法，乔峰估计谈笑烟可能还达不到。不过乔峰也没有阻止谈笑烟，而是尾随他从裂缝里出了地下世界。 眼前是一片山坳，黑压压站满了人，足有数千之多。为首的两个队形泾渭分明，一队人身穿黑色长袍，胸前绣着一条黄绿相间的虫子。丁春秋赫然便在其中，为首一人是个中年美妇，看来她便是百毒教的掌教五毒真人了。乔峰再看向另一队人，首先便看到了全武德，不过他不是像丁春秋那样居前，而是站在队伍中间。这群人身着长衫，左臂都绣了一只鸟，不过乔峰却不识得那鸟。为首的是一半大老者，看上去十分精炼。其它还有七八个队形，每个不过几十号人，看来是一些小帮小派。然后就是一些散修了。 乔峰轻轻走到谈笑烟身后，静静的看着面前那些人，没有说话。五虎门那半大老者上下大量了一番谈笑烟，喝到：“你是哪里来的，竟然敢到此占山为王？” 谈笑烟笑着说：“那个，这里本就是个无主之地，自然是谁有能力便是谁的。” 半大老者眼睛一番：“这样说来，你是自觉的修为高深了？” “那个，高深不敢当，但老实的讲，肯定就比你强那么些。”半大老者也不生气，阴阳怪气的说：“那就让我们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谈笑烟故意表现出不耐烦，说道：“讲那么多废话，最后不还是要动手？那个，赶紧的，下面要动手的人还多呢。”这话说的竟然丝毫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言下之意是对方必输。甚至是没把在场所有人放在眼里，意思是大家一个个来，反正你们左右是个输。 可那老者却自持身份，并不出手，而是让开一步，从身后走出一中年人。也不说话，张口一吐，一柄剑从嘴中喷出，迎风便长，直刺谈笑烟。谈笑烟力运右臂，待宝剑将至胸前，一拳击在剑面上，那宝剑被击的飞向一边。谈笑烟话说的霸气，这招式也霸气。不过在乔峰看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威慑就更谈不上了。这可能跟谈笑烟的性格有关，不拘一格。 那剑被击的飞出五六丈远，然后一个旋转，又飞了回来，仍旧直击谈笑烟胸口。谈笑烟想故技重施，可那宝剑不等近身，离着谈笑烟尚有三米，从剑尖处又射出三道剑气，分上中下三路直击谈笑烟。这就是法宝与灵器的区别，灵器是只能延伸，而且不能脱离器之本体。可法宝却是可以多变，每一件法宝都有不同的变化，这才是让人防不胜防的。谈笑烟面对三道剑气加一柄长剑，要么闪身避过，要么同样以法宝阻挡。可无论是那种，都达不到威慑的效果。谈笑烟一张嘴，正要也吐出法宝对敌，乔峰已经悍然出手。 乔峰见这情形，心想这样一个个打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并且就算今天打败了她们，明天肯定重整旗鼓又来。乔峰有心要立威，当场凭空劈出一掌，劈散了那三道剑气及劈飞了长剑。然后跟着双手齐出，一连劈了一十八掌擒龙功，十八股气流以有形之物在众人中间穿梭。一时间卷起满天武器后，又纷纷落下。那些无论是后面背着的，或是手拿腰缠的，一大部分人没来得及反应，兵器已被卷走，被抛向空中又跟着落下。这还不算完，乔峰力贯双臂，双掌猛拍地面。他释放出一缕寒意精气，整个地面被瞬间冰冻三尺，并且以他为中心向外扩展。首当其中的便是谈笑烟与万古芳，一霎那间便被冻成冰雕。而后那霜冻向波浪一样迅速蔓延至整个山坳，在场数千人无一例外全成了冰雕，不能动弹。 这还不算完，那仍旧在飞舞的十八股灵力气流，被乔峰聚集到一处后，这时他才说道：“我大宋同盟会今日正式开帮立派，这安山便是我大宋同盟会的地盘，擅入者便是与整个大宋同盟会为敌。我们只求安身立命，不与人争斗比雄，更不与人争交长短。但是，谁敢欺我大宋同盟会，便如同此山。”乔峰说完双掌一推，那十八股气流交织一起的掌力飞向数里开外的另一座山。砰的一声巨响传来，似乎整座山都摇晃了起来。那些被冻成冰雕的武者，无不感受到了那巨大的震颤，一个个吓的噤若寒蝉。 乔峰跃起，踩着众人头顶，直如凌空飞度，扑向那座被炸的山上，然后鸿飞冥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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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天地有变 乔峰自不会胡乱杀人，他很好的掌握了寒意，只要稍微有些内力基础的人，不需一刻钟便能消解了寒霜。而且他知道那些人应该都不敢再放肆了，这就是威慑的作用。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谈笑烟与万古芳的安危，谈笑烟的修为本身就比那些人要高。他快速扑到山中，一是为了躲避阮可卿的纠缠，二是再露一手，让那些人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乔峰一入山中便向着五界山飞奔，这一放力急奔，只用了半日便赶到了五界山。他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沿原路返回到当初刚出五界山的地方。乔峰站在当天多情鸟呆过的那颗树下，仔细回想了一翻那日情形，阮可卿的一声小爷让他记忆犹新。乔峰莞尔一笑，静默片刻，这才走到那个石洞口，爬了进去。 跳下山洞，沿着地下河一直向前，再拐过一个弯来到他与聂天行几人分手的地方。只不过这里已经是人去山空，没有半个人影。乔峰返回到地下河，沿着地下河从这头到那头仔细的搜索了一遍，非但没有人的迹象，就连当初他们从天牢里出来的那个出口，也消失不见。乔峰很是奇怪，当时为了出来，他可是把洞口炸去一大块，现而今居然没有一丝痕迹，整个石壁又连成了一体。不知谁有这么大本事，居然能把洞口复原的一丝痕迹都没有，关键是为什么要做这无用之事？看来只有找到聂天行他们，才能问个清楚了。乔峰鼓起灵力，在洞内叫了三声，没有任何反应。乔峰出的洞来，心想，当初他们既然都不愿意离开，他们现在应该也去的不远，要么就是出了什么事情。无论怎么样，还是喊几声试试。他刚要张口出声，却见莫问从另一边闪了出来。乔峰大喜，问道：“莫前辈，你怎么在这？聂前辈与戚前辈呢？”莫问不答，简单回了句：“跟我来。”说着转身往来路走去，乔峰只得跟上。他们走的方向与乔峰来时走的方向正好相反，乔峰是从人族那边在五界山的半山腰，靠着无边海那个方向走到鬼族这边。而莫问带的路却是朝神惶沙漠这一侧。 乔峰几次欲要说话，却见莫问只是埋头前行，便只好住了口。莫问由于灵力被吸，修为倒退，只等于一般的武者，所以走的并不快。两人默默走了半个多钟头，乔峰估计不过走出七八里路，他有心询问还有多远，想带着莫问前行，又觉得这样太失礼了，只好强行忍住。两人又走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处断坡，坡度不高，莫问率先跳了下去，乔峰紧随其后。跳到坡下便看到一个洞口，这个洞是口大里面小，而且洞深极浅，一眼就看到戚无忧与聂天行坐在里面。乔峰跟在莫问后面快步走了进去，招呼道：“两位前辈别来可好？你们缘何来到了此处，而不是在先前哪里？” 戚无忧眼睛一翻：“整日呆在这里能好的了么？”聂天行轻笑着劝到：“老妖怪你就知足吧，这里总比那天牢好的多。再说你要是嫌烦闷，大可以出去的。你如此的心浮气躁，无怪乎我们三人，你进展的最是缓慢。”戚无忧一叹：“想当年上天入地，纵横四海，何等的逍遥快活，如今只能屈居在这山坳里，当然是心有不甘。我可没有你们那种好心态。”聂天行说：“没有好心态又能如何？难道就能恢复往日荣光，顶峰修为？再说无论如何，现在总是要比困死在天牢里强的多。况且虽然进展缓慢，却总是有希望的。”戚无忧一声冷哼：“希望？哼，等到老的差不多快死的时候，又有什么用！”说着一指乔峰：“都怪这小子，当时如果多摘一枚那种果实，或者那枚果实你也别全吃了，给我们留点，我们也许早已修为尽复，说不定还能有所精进。”从天牢出来直至今日，戚无忧总是不能定下心来，好好修炼恢复修为，以至于数月时间竟然毫无存进。这也难怪，以前张嘴一吸，灵气便四面八方涌来，然后运起功法便成灵力。可现在由于被强取了灵力，经脉受损严重。尽管在奇果的帮助下修复了，只是要想恢复到之前那种坚韧宽大，能运行庞大灵力的阶段，那需要慢慢的修炼温样，却非是一日之功了。 乔峰无奈一笑，心想那种情况下能得一枚异果已是侥幸，想摘第二枚就是拼出性命不要，怕是也不能够。不过乔峰有时候也是有些后悔，早知道那果实如此神异，应该早些全部摘了去。只是乔峰不知道，那果实即便早摘一刻钟，也就不会有那么神异了。并且那奇果一旦被全部摘下，噬灵大阵就会自动关闭，他们能不能出那天牢还是未知之数。 至于戚无忧说乔峰不该把奇果全部给吃了，他更觉得冤枉。当时他陷入那诛心之境里，几人为了叫醒他，是莫问一股脑全部喂他吃下的，乔峰自己可不知道。不过乔峰能体会戚无忧的感受，也不与他分辨。而是从怀里取出一枚神珠，递到戚无忧面前，笑着说：“前辈请看，这能不能帮助到你？”戚无忧猛的站起来，一把抢过神珠，激动的说：“神珠？你这小子还真是有些让人看不透，连神珠都有。这可是好东西，对我可是有用，太有用了。”他看着乔峰问道：“你小子还有多少？全拿出来。” 聂天行也是很惊奇的看着乔峰，他的想法与戚无忧一样，这家伙总是有出人意表之举，连神珠都能拿的出。他听戚无忧问乔峰还有多少，觉得他问的很荒诞，便笑着呵斥道：“老妖怪你也太贪得无厌了吧？我来问你，你修炼了几千年，吃过多少神珠？”戚无忧直言不讳：“一枚也没吃过！慢说吃了，我也仅仅就是见过两次而已，闻都没闻过。”聂天行摇摇头，没再理会戚无忧，而是问乔峰：“乔兄弟这神珠是哪里得到的？”聂天行意思很明显，以你这样的修为，这么多年来，都没吃过，可以想见，这神珠是何等的宝贵，能得到一颗已是莫大的机缘了，还问有多少，这不是蠢么？所以他没问乔峰还有多少，而是问他怎么来的。没成想乔峰却回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而且，不只一颗，还有很多。”此言一出，除了莫问仍旧在专心修炼外，戚无忧与聂天行都惊愣住了，场面瞬间静默。过了老大一会，戚无忧盯着手中的神珠，说：“我来试试看。”说着张嘴便要吃，他是想辨别下神珠真假。乔峰急忙喝到：“前辈且慢。”戚无忧眼睛一瞪：“怎么，你小子舍不得了？我是帮你试试真伪，别被骗了。”乔峰苦笑一声：“前辈误会了。”说着解下头上缠着的会旗。 戚无忧与聂天行同时一声惊呼：“搜魂印记？”聂天行紧接着问了句：“你已经成了养魂人？”乔峰回到：“那倒没有。”聂天行又问：“那你是怎么粘上这东西的？啊是了，你出了五界山后不辩方向，误入鬼族为夜冥所擒，强行给你种下的？”乔峰摇头道：“也不是。”戚无忧急道：“那到底怎么回事，跟这神珠又有什么关系？你快说。” 于是乔峰从出五界山说起，中途遇到万古芳，又怎么随着她去了安山。接着在安山的地下世界如何认识的郭靖与黄蓉，又怎么发现的茶壶，包括那地下世界和成立大宋同盟会，以及试炼神珠出现了搜魂印记后的遭遇和碰到夜冥，又从夜冥口中得知太虚门被灭的真相，是一个小姑娘献的计，为的就是搜集神魂，来修复被莫问破坏的万鬼噬魂大阵。过程种种全都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只是略过了阮可卿只字未提，乔峰也不知道为什么。 乔峰最后对戚无忧说道：“神珠是真，而我这印记也是来自神珠，所以这才劝止前辈，到不是乔峰舍不得。”戚无忧叹到：“想不到一个小姑娘却有如此阴毒的计策，我笑面人屠虽然杀人不眨眼，却也自叹弗如！只是夜冥这家伙为了搜魂，下的本钱也太大了，居然扔出去这么多玉珠，还有神珠。”聂天行说道：“他下这么大本钱应该不只是为了太虚门那一点的神魂，我猜测那夜冥是为了修为更高的人的神魂。只是他不敢深入人族，只好把茶壶投放在安山。此等宝物一出，大家还不挣的头破血流？自然会有人把茶壶带到更大的教派内，去收割那些高境界的神魂。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茶壶有屏蔽神识的功能，那些能认识宝物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但凭神识搜索就可以，当然不会下地去查看。而那些遍地搜查的人看到宝物却又不识，这才阴错阳差的让宝物蒙尘，最后才被乔兄弟得到了。”说道这里，聂天行问乔峰：“你说夜冥逼迫你做他万鬼噬魂大阵的魂主？”乔峰回到：“正是。” 聂天行有些吃惊：“万鬼噬魂大阵之前是没有魂主的，现在他弄了个魂主出来，看来威力又提升多多。”接着又问乔峰：“那夜冥为何不直接抓你回鬼族，而是胁迫与你？他又是如何要挟你的？难道你们之前就有什么瓜葛不成？”乔峰再次苦笑一声，说：“我与那夜冥素不相识，哪有什么牵扯？而他为何不直接拘我回鬼族，乔峰也不明所以，这才特地来求教二位前辈。至于他拿什么要挟我，便是因为那替他出谋划策的小姑娘，她正是乔某的亲人。不能割舍的亲人。”戚无忧猛的站起来，又慢慢坐下，这才指着乔峰说道：“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如此歹毒，这是你没教好啊！”乔峰低声道：“乔峰惭愧！” “原来如此。”聂天行说：“我想那夜冥没有直接抓你回去抽魂炼魄，用小姑娘要挟你只是其一。其二可能是因为你破了他的力压千钧和拘魂鬼爪，他觉得不能轻易得手。其三就是即便不能让你当魂主，还可以让你当养魂人。虽然让你做魂主是他最理想的结果，可若是没法强求，替他做个养魂人也不错，所以才没强行拘你回鬼族。因为有了搜魂印记，再让你做个养魂人是很简单的。” 乔峰一惊，想起夜冥临走时看着自己的额头说难逃其掌握，看来不假。于是问道：“我听那万姑娘讲，这印记可拘人神魂，所以叫做搜魂印记。而把所拘到的神魂再豢养在印记中，所以有印记的人又被称为养魂人。但她不知道这印记是如何拘人神魂的，只说在没拘人神魂前，用九幽之水可解，一旦印记被激活，拘过魂魄将永沦养魂人。我想万姑娘既年轻修为也不高，可能所知不多。二位前辈见多识广，乔峰这才特来求教，一是虽然这么多日来它毫无异动，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后手。二是除了九幽之水，当真无解么？”乔峰说完朝二人拱手弯腰深深一礼。 聂天行道：“乔兄弟无须客气。这搜魂印记只在三千多年前出现过一次，好像正是幽冥王入驻鬼族没多久。其时人族忽然间便出现了许多的养魂人，到处拘人神魂。而开始还是人控制印记，只拘死人神魂。但过不了几天，便是印记控制人，拘活人神魂了。那段时间真是弄得天地变色，搜魂印记一出，人人闻风丧胆，夜冥之名，也是一夜间名动天下。后来八大荒联手，齐聚各路势力，要彻底清缴养魂人，只是他们又一夜之间凭空消失，如同人间蒸发了，后来一直就没在出现。现在想来，夜冥那时发起的搜魂行动，应该就是为了构筑那万鬼噬魂大阵，之所以消失，也是因为魂魄已经够了。”乔峰暗道：这印记果然歹毒霸道，难怪当日地下世界人人自危。 聂天行接着说道：“那小姑娘说的不错，这印记一旦解活，就将无解。只是她不知道，要解活你这印记，根本不需要夜冥亲至，他在鬼族就能控制解活。”聂天行问乔峰：“那夜冥说给你一月时间考虑，现今已过去多久了？”乔峰回答到：“一十四天。” “搜魂印记确实只有九幽之水方可解除，”聂天行说着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可九幽之水只有鬼族才有，而你一入鬼族便有死无生。” 一直端坐不动的莫问这时忽然开口道：“九幽之水少主哪里应该还有剩余。”只这一句，便又沉神修炼。聂天行接着说：“不错，你可去魔域一行。”聂天行指着外面说道：“你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前行，翻过十六座山头，便是神惶沙漠，再向行个三千里就是魔域。半月时间，也足够了。”乔峰闻言大喜，再次拱手弯腰谢过：“多谢前辈指点。”可随即面显忧色。聂天行人老成精，问道：“你可是在担心那大宋同盟会？”乔峰应到：“不错，大宋同盟会刚刚立会，肯定多有不服者。虽然我临行之前用雷霆手段震慑了一些势力，可难保有些人觊觎地下世界的灵气而来袭扰。同盟会我到不担心，散了便散了，我只是担心我那几位朋友，他们修为可都不高。若是有个好歹，乔峰永生难安。”聂天行劝到：“你若是现在回去，等夜冥解活你的印记，第一个拘的可能就是你朋友的神魂了。所以你回去可能带给他们的危险更大，不如早日解除印记，大家都能安心。此去魔域慢则一个月，快则二十天便能回转。你既然已经震慑过那些势力了，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当可放心。” “不错，聂前辈言之有理。”自己要是不能解除印记，回去只会给大家带来危险，让大家担心。 聂天行嘱咐道：“你去魔域，持我的乌蛇剑，当能畅通无阻，也节省不少时间。”乔峰听聂天行提起乌蛇剑，想起夜冥说的话，于是从脖子上取下剑对聂天行道：“上次与那夜冥争斗，被他看见这把剑，他一眼识穿前辈这乌蛇剑，还追问我这把剑是从何而来。我不知如何作答，便搪塞了过去。”戚无忧与聂天行对望一眼，聂天行说：“看来此地已不宜久留。”戚无忧更是站了起来，说：“走走走，我们现在就走。”聂天行呵斥道：“你别听风就是雨，我们是要走，但也不急在一时。” 乔峰甚感过意不去，若不是自己大意了，也不至于让他们东躲西藏了。“乔峰无能，泄露了三位前辈的信息。”乔峰拱手道歉，语出至诚。聂天行摆手道：“乔兄弟无须放在心上，虽然不能说与你无关，但你可能也只是适逢其会而已。这些天我沉下心来想想，总感觉要有大事情要发生。” 乔峰听夜冥问起乌蛇剑，便心知不妙。聂天行被那个什么东荒之主擒入天牢，如今乌蛇剑再现，便说明聂天行已经逃出天牢了。乔峰想的是，那东荒之主会不会出手再拿聂天行进天牢，可听聂天行这样说，显然不是在为自己开脱，而是别有因由，便问道：“哦？适逢其会？有大事发生？不知前辈所指的大事是什么？” 聂天行不答反问：“你可知道我们为何要住到来这里？”这是乔峰进洞便问过的，现在聂天行却问起他来，乔峰自然不知道，便摇了摇头。聂天行道：“那日我们从天牢刚出来不久，就有黑衣人来查看出口，以你的神识应该是可以发现的。”乔峰也不忌讳，说道：“乔峰神识虽强，可当时还不会运用，因此没有发现那黑衣人。”聂天行与戚无忧是看着乔峰修为暴涨起来的，这确实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一时之间不会运用，也属正常。聂天行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我们虽然灵力全失，可神识尚在，哪天我们刚出来没多久，便出现一黑衣人。他也发现了我们，于是我们暗中神识交锋了一下，他不敌我与老妖怪合力，摸不清我们实力，这才没敢现身，而是遁入了天牢里。我们神识一触即分，因此我们没瞧见那人模样，他也没看清我们样貌。但是我们知道哪里不安全，这才搬来这里的。” 乔峰一惊，当时外面居然还有人而自己竟不知道。说：“既然哪里不安全，可这离开也不远，未必就安全。三位前辈为何不干脆离开这里？或者去安山那地下世界修炼，哪里灵气极其充裕。”聂天行摇摇头：“这里离的也不算近了，若是再遇到来探天牢的，但凭神识对决，我们还可以抵挡一二。若是入了世间，嘿嘿，我们的敌手可不只有神识。”乔峰明白他们的处境，接着问道：“这和前辈说的大事又有什么关联？”聂天行没有回答乔峰，而是问戚无忧：“老妖怪，我感觉这天地间的灵气，比我入天牢之前浓郁了几十倍。我有没有夸张？”戚无忧难得郑重道：“没有，确实浓郁了几十倍。”莫问也再次开口，淡淡说道：“比我入天牢时，也至少浓郁了近十倍。”聂天行点点头，然后看着洞外，沉重说道：“几千年来，天地间的灵气从未有过如此充溢。关键是涨的如此快捷。事出反常，这天地间怕是要有大变。” 乔峰说道：“天地灵气充裕，对于所有武者来说，是一件好事，为何前辈反而会说天地有大变？” 聂天行微微一笑：“灵气浓郁不只是对所有人，而是对所有生物都是好事，但愿是我杞人忧天了。”接着话锋一转，问乔峰：“你可知道神惶沙漠是怎么来的？有没有听过凌天传说？” 乔峰摇摇头：“乔峰孤陋寡闻，未曾听过，前辈请说。” 聂天行看乔峰简直就是个怪人，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可是修炼却又如此神速，异乎常人。 |
|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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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三步神拳 聂天行问乔峰：“当初在天牢时，你说自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其时也没心思深究，看来你好像是来自与我们不同的地方，因此对我们这个世界知之甚少。那你自出五界山也有几个月了，对我们武者修炼的境界有多少了解？”乔峰清楚聂天行说他来自另一个地方，就只是一种臆测。而不像夜冥是确切的知道自己从别处而来，当然这一定是阿紫说与他知晓的。 乔峰听万古芳讲过境界的事，回到：“前辈是圣力境，往下是念力境，之后便是灵力境及源力境。” “不错，”聂天行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他们之间的区别么？圣力境再往上又是什么境界？” 乔峰只知道念力境往下每个境界之间的差别，他还是听万古芳说的。万古芳也是修为太低，圣力往上还有什么境界她或许也不知道，因此没对乔峰提及，乔峰自然不知。乔峰诚恳的说道：“乔峰不知，还请前辈解惑。” 聂天行说道：“念力境往下修的都是灵力和器械，因此一个灵力境的武者，要是灵力练的足够深厚，是可以与仙力境的武者放对的。但是到了念力以后，那是一层境界一层天。念力境往下皆如同蝼蚁一般，一个仙力境的武者，无论他的灵力如何庞大，在念力境面前，都是弹指可灭。因为再厉害的灵力，也挡不住神识的攻击，而念力境修的就是神识。” 聂天行的这番话，乔峰是深有感触，在地下世界与夜冥争斗时，他当时的拘魂鬼爪，自己刚猛无比的掌力竟然阻挡不住。乔峰忽尔自嘲一笑，想起遇到全武德那帮人时，自己跟他们打的有声有色的，最后居然还被他们给伤了。当时要是神识一出，就能瞬间制服那帮人。可惜那时候自己不知道神识的妙用。乔峰心思缜密，略一思索便明白其理。若对方有神识，而自己没有，对方神识一出，自己不要说遮拦，怕是都发现不了。待对方神识侵入脑海，意识瞬间被击溃，整个人陷入混沌状，就只能是任人宰割了。乔峰心想，等往后得空，还是要好好摸索下神识的妙用。 乔峰心里想着，嘴上却问道：“那圣力境的标志又是什么？” 聂天行回答到：“夜冥的搜魂印记能拘人神魂，其实这话不准确，大概就是那些境界低，不了解神魂的人传出来的。因为神魂本身就是两个概念，神是神识，念力境的标志。而魂则是魂力，这是圣力境的标志。圣力境独有的手段圣力化形，用的便是魂力与灵力相结合。所以圣力境修的是魂力。”乔峰一直以来，总想弄清楚自己的境界，却因为不了解，又无法印证比较，总是不得而知。这时听聂天行一说，总算是清楚了。他想，自己有神识而没有魂力，应该是念力境。 乔峰本想问魂力是如何修炼的，那聂天行又接着说道：“圣力境之上便是神力境了，神力境的手段在于一个术字，例如时空之术、穿梭之术、分身之术等。到了神力境，才真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不过神力境也只得两万余岁，只有到了祖力境，才能真正做到肉身不死，神魂不灭。” “祖力境？”乔峰喃喃自语一遍，而后问道：“肉身不死，神魂不灭，那岂不是与天地同寿，长生不老了么？” “不错，只是古往今来，能成就祖力境者，只得一人而已，那便是凌天战尊。不过他也仅仅只是活了了十天，就死了。当然，他不是被人杀死的，其时已经没有人可以杀的了他，他是自绝于世。” 乔峰奇怪：“既然好不容易成就祖力境，又为何要自绝于世？” “一人功成何止是万骨枯啊！”聂天行叹到：“无论是神识或魂力，都只是作辅助之用，灵力才是我们的根基。而要成为一个神力境，起码要耗去一个东荒的灵气。想要成就祖力境，你可以想见，这需要多少灵气才够？”乔峰灵力为那果核吸的点滴不存，他整整修炼了十天，随后整个地下世界的灵气他都感觉稀薄了些，可他的灵力才补充了一半。后来还是靠着神珠才补充满灵力，而他还只是个念力境。那圣力境神力境甚至是祖力境，所需的灵气自然是更庞大。 聂天行继续说道：“神惶沙漠以前可是碧海滔天，参天古树，各种树木那是多不胜数，不知绵延几万里。其中就有九寸木、于兰、针刺这些滋生灵气的树木。所以那时候不叫神惶沙漠，而是叫灵力天，所谓灵力天，指的就是灵力天堂了。其时天地间的灵气比起现在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凌天战尊便是在灵力天成就祖力境，他的幻日心经太过霸道，功法一运，灵气四面八方朝他涌来，方圆百里行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他这一吸，直达三年之久，才终成祖力境。” 乔峰单从聂天行的描述，便能感受那种场面的震撼。聂天行也是说的有些激情高亢，不过随后语调一转，低声道：“只是，凌天战尊虽然成就了祖力境，但灵力天也变成了死海。非但没有了一丝灵气，也没有了一丝生气。不止是灵力天，而是整个天地间都没了一丝灵气。并且就连所有武者体内的灵力被他被吸走过半。开始凌天战尊还不知道这种情况，身边灵力天的变化也没有注意到。他用了五日时间稳固了境界，便起身要去找他的好友分享他成功的喜悦。可当他飞在天空向下看的时候，地面如同人间炼狱。由于没有了空气中灵气的分淡消解，阳光照到大地时，温度陡然提高数倍，热死的人成片成片的倒下。就算是还有灵力的武者，在那种高温下，怕是也活不了多久，终要死去。凌天战尊开始还不明所以，遂找到好友一问，才知道空气中已经没了灵气，而那个罪魁祸首却正是他自己。” 戚无忧面色郑重的问道：“聂老怪，你忽然提及这个往事，是觉得有人欲要效仿那凌天战尊，想要晋升祖力境，成就不死不灭之身？”聂天行同样面色凝重，说：“但愿不是。只不过现在这灵气浓郁的超出常理，就怕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可就不好说了。” 乔峰这才明白，聂天行跟他讲什么境界，就是为了要让他听懂这个故事。他也没想到一个祖力境所需要的灵气竟然是天地间的所有，而造成的灾难直如末世景象。这还当真如聂天行所说，一人功成何止是万骨枯。 乔峰问道：“那后来呢？”聂天行回答说：“那凌天战尊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觉得要是这天地万物不存，仅余自己一人，活着还有何意义？于是他又回到了灵力天，可此时的灵力天赤焰万里，火光连天。凌天战尊站在火海里静默了一刻钟，毅然决然的自爆了气海，把灵力再返还于这天地间。只是战尊豪壮，却未能救回灵力天，一场大火过后，终成黄沙不知几万里，且寸草不生。遂改名神惶沙漠，这意思就是，即便以一个神力境的修为，也不能从沙漠这头飞抵那头。可想而知，这沙漠之大了。不仅是大，还灵气稀薄，温度奇高。” 聂天行顿了顿又说道：“那事距今差不多有十万年了吧！经此一闹，大地是满目疮痍，虽然凌天战尊自爆气海，可这天地间所得灵气不过原来的百分之一，人类又经历了艰难的几万年时间，才慢慢恢复过来。只是从那以后，再无人去晋升祖力境，天地万物才得以安稳至今。只是现在看来，无论是那天牢，还是这越发浓郁的灵气，都是有人故意为之，其目的自是不言而喻。若是真有人动了这个念头，这天地万物怕是将有一场浩劫，且无可幸免。”戚无忧喝到：“聂老怪你别在那危言耸听，谁敢这么做，岂非是天下公敌？”随即口气又软了下来，问道：“你说，当真会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要这样做么？” 聂天行道：“这却难说，人心叵测。神魂不死，肉身不灭，这太具诱惑了。你我今生或许连神力境都无望，更不要说那祖力境。若真是你也到了那个境界，会不会也有那种想法都说不定。”聂天行看着乔峰，说：“这也只是我的揣测，无须当真。我看乔兄弟天赋异禀，修炼神速，应该要好好修炼。若真有一天不幸被我言中，到时候也多些自保的手段。”乔峰答到：“前辈说的是，多谢指教。” “现在想其它的也没用，你还是尽快去魔域，取了九幽之水，解了印记是关键。”聂天行又嘱咐道：“切记，九幽之水需用人骨盛放，不可见光，否则失效。你把印记浸入水中，再以神识炼化，说不定还能助你魂力大增。” “谢前辈！”乔峰再次道谢，这时莫问开口道：“掌柜的，那周之舟与曲直两兄弟被囚于一木剑内，放在了魔域入口处的第三颗九寸木上，隐于树干中，截断树干即可。那树干有一刀刻的痕迹。” “不错，”聂天行对乔峰说道：“就请乔兄弟代劳，放了他们吧。” “好吧。”乔峰虽然答应，可口气却是甚为疑惑。聂天行说：“要是有一天我恢复修为，自会上南山去找周之舟，解那夺妻之恨。而曲直兄弟若是再有逆反之心，这就是九霄的命数。”乔峰口中称是，可面色依然不解。聂天行又说道：“修灵力靠的是资源，修神识靠的是天赋，修魂力靠的则是心境，而修神术靠的则是感悟。”乔峰这下恍然，聂天行这是在修炼心境。这等仇怨若是要别人相帮，怕是会产生郁结。他扪心自问，倘若自己碰到这样的事，应该也不会假手于人，当亲自了断。 乔峰又拿出两枚神珠分别递给了聂天行和莫问，等二人接过，然后拱手作别：“三位前辈，这神珠是我带朋友保管的，非乔峰之物，因此不能多给，还请见谅。赠予三位前辈的，乔峰还要设法补报。三位前辈，乔峰那就告辞。”乔峰正要走，被聂天行叫住了，问道：“你就这么去魔域？” 乔峰不明所以：“前辈请说。” 聂天行微微一笑：“你若是就这样进入魔域，非被打出来不可。” “那要如何才能进去？” “你必须要带两样东西，一是九寸木或针刺，再有一碗水。两样皆是寻常之物。” “这却是为何？” 聂天行陷入回忆，慢慢说道：“当初我被七大名山联手，逼进神惶沙漠，一追一逃深入沙漠三千里。此时大家都精疲力竭，遂罢手言和，约定我此生不得再入人族。我便在沙漠中住了下来，可是你想，沙漠中既没有灵气，又没有水源，如何生存？于是我便栽种能滋生灵气的九寸木和针刺。又撅了条河沟储存水源。后来我与七大名山的约定传了出去，越来越多走投无路的人来此寻求庇护。于是我就定下一条规矩，凡是入魔域的，需种下一颗灵树，想要常住的，必须要每年种一颗灵树。虽然我离开魔域多年，但我想这条规矩应该没破，因为这是魔域存在的根本。” “运来如此，前辈才智过人，乔峰记下了。” 聂天行又交代说：“靠近沙漠的那座山头就有九寸木，你去挖一颗。再用酒坛盛一坛水便可。对了，你有法宝么？”乔峰摇摇头，聂天行说：“那你怎么去？难道奔跑过去？先不说这边过去还有十多座山头，光是那三千里沙漠，灵气稀薄，烈日当空，那热度比起这里高出可不是一星半点。还没等你进入魔域，怕是就已经力竭了。关键是时间上也不够用。”聂天行停了下来，莫问已经放大他的宝塔，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空的酒坛递于乔峰。聂天行这才接着说道：“你就用我的乌蛇剑吧，我来告诉你使用之法。” 控制法宝靠的是神识与灵力，聂天行撤去自己的神识印记，乔峰再用自己的神识祭炼一番，即可使用。因为不是要对敌，没有那么多繁复的变化，只是用来代步飞行而已，祭炼起来也简单。乔峰再试着飞行几次，掌握好了身体平衡，便准备出发。他知道聂天行三人马上也会离开这里，于是走到三人面前，说：“乔峰承蒙几位前辈出手相帮，永感大德！此次一别，再见却不知是何时了？”聂天行微微一笑：“该相见时自然会见到。记住，魔域只有一个入口，那就是靠着五界山这边，你直飞过去便是，去吧。”聂天行看乔峰不明白，又解释了一句：“为了不让灵气溢散，我用聚灵阵把整个魔域包裹了起来。其它地方一碰就会收到攻击，只有走正面的入口，才不会惹麻烦。” 乔峰依着聂天行的指点，在山中挖了九寸木，又把酒坛灌满了水，踏上乌蛇剑，向着魔域飞去。乔峰玩心忽起，踏着乌蛇剑忽快忽慢，忽上忽下。控制方向是用神识，而控制快慢则是灵力了。不消一会，他便完全掌握了驾驭宝剑的技巧，而他也正式进入了神惶沙漠。 刚开始他也到没觉得什么，随着不断深入，灵气越来越稀薄，而热度却越来越高。直至飞行了百余里，乔峰需要运灵力相抗，才不至于感觉到热。他很奇怪为什么这里要比大宋时热的多，这种热度没有灵力对抗，确是很难生存。他看着天上的太阳，也比在大宋时见到的大了一圈，不禁在想，难道热是因为离太阳更近？！ 飞行了小半日，眼前出现一片绿洲，乔峰知道那大概就是魔域了。不过望山跑死马，更何况是方圆几千里的魔域。乔峰又飞行了几个钟头，这才抵近魔域上空。在天上俯瞰，整个魔域呈蛋形，在魔域中间有条纹路。乔峰估计那就是人工湖。他低头准备下落，却见有三人从树丛里走出，朝着茫茫沙漠走去。乔峰也没在意，顺着绿色边缘落到地下，这才注意到，整个绿色边缘似乎都有一层透明的薄膜。在十多丈外，有一个真空的椭圆形门洞，两人站在树下分立两边。乔峰刚才见到的三人也是从这里走出，乔峰心想，这大概就是魔域入口了吧？ 他从入口进入魔域，一股清凉便扑面而来，灵气浓郁至极。乔峰深吸一口气，真是神清气爽。这里外简直是天渊之别。乔峰站了一会，这才找了块地方，轻轻拨开嫩草，把怀里抱着的九寸木种下，再取出坛子里的水，全部浇完。然后走到守门的两年轻人身边，拱手问道：“敢问二位小哥，这魔主府怎么去？”其中一人笑道：“哦？你找魔主？” 乔峰应到：“正是。” 另一青年听了，也嬉笑起来，问道：“那你是找前魔主，还是找现魔主？”乔峰一愣，不知他们这话是何意思，难道前魔主指的是聂天行，后魔主才是指的他儿子聂九霄？于是回到：“我找现魔主。” 两青年立马正色起来，其中一人道：“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上十里，会碰到另外两人，到时候再问下便知晓了。” “多谢。” 另一青年则拱手问乔峰：“不知这位兄台和我们魔主是什么关系？”两青年说话显然客气多了。乔峰和聂九霄还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和聂天行算是有些交情，便说道：“我受他爹委托，来见他的。”两青年一愣，其中一人看着乔峰欲走，喝到：“且慢，你说魔主他爹？这么多年来还没听说魔主有爹，你是诓骗我们的吧？”乔峰心想聂天行入天牢这么些年，这两人看起来到魔域不久，不知道也属正常。正想着如何去解释，另一青年问道：“你可知我们先魔主是谁？”乔峰回到：“不是聂九霄么？”两人一听立马放松神态，哈哈笑着，一人说道：“原来你要找我们前魔主。”一人接着说道：“现魔主是独臂幽魂杨过。”另一人则手一指外面，说：“你找的前魔主，那就是。”乔峰自空中落下后，虽然没有刻意去看外面那三人，但也注意到了，那是两女一男。其中一女的祭出一把刀，放大后想带着两人飞行，可能由于灵力不足，跌了下来。此时正在准备，可能是想二次尝试。乔峰估计两青年在跟他开玩笑，面色冷了下来，沉声问道：“当真？”他怎么也不能相信，魔域之主，岂能如此狼狈。 一人笑着回到：“不信，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么？何必在此纠缠。”语音渐冷，甚为不客气。乔峰一想也对，上去一问便知，若是欺骗与我，再来就是。眼看外面三人就要飞去，倘若真是聂九霄，岂不是错过了。乔峰不再理会二人，转身出了聚灵阵，发力朝三人奔去。两人相聚不过数十丈，乔峰几个跨步便至近前。拱手问道：“阁下可是聂九霄聂兄？”那三人架着飞刀刚离地不过三尺，突闻有人叫喊，一慌乱又摔了下来。男子转过身一声爆喝：“贼子欺人太甚，拿命来。”说着提起拳头朝乔峰当中砸来。 这时乔峰才看清楚眼前男人，很是惊诧。只见他身高足有九尺，比乔峰高出何止一个头，膀阔腰圆，无论是横向纵向都比乔峰大出不止一圈。再看那拳头，直如砂锅般大小。乔峰不敢怠慢，出掌相对，却被大汉震退了五步。这到不是乔峰实力不济，而是他想着自己初来乍到，又有求于人，没必要同他一较长短，结那无谓的怨仇，只要弄清楚他是不是聂九霄便好。因此他是见力使力，这才只用了两分力道。 只不过对方见乔峰退了四五步，然后完好无损，没有毙于拳下，似乎怒气难消。抬起右腿向前重重的跨出一步，一步踏出，带起一股旋风。然后又是一拳当胸砸来。乔峰想要开口说话，可对方拳头又已砸到，并且那拳头比起刚才足足大出一倍。他也顾不得说话，依旧出掌相抵。乔峰仍然是见力使力，他见对方拳头变大，把力道也提到了四成。结果是噔噔噔被震退七八步。那大汉像是蛮劲发作，不把乔峰打成肉糜誓不罢休。他仰天一声怒吼，跟着又抬起右脚重重跨出一步，接着再抬起左脚重重跨出一步，然后又是右脚。他第一步跨出时，周身气流涌动，第二步跨出时，尘沙满天，第三步跨出时，风云变幻。三步跨到乔峰面前，依旧是一拳砸出，而这次的拳头变的有脸盆大小。乔峰大吃一惊，明显感觉到如山一样的重力压过来。此时待要闪避，已然不能。他不敢再单掌对敌，而是双掌齐出，且力道提到了十二分。拳掌相交，乔峰被击的倒飞出去，直接跌入魔域内，而那大汉却是哇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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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奇人异事 乔峰被人一拳打的倒飞出去十多丈，这也算是人生头一遭了。他之所以会倒飞出去，这是在借势卸力，如果他站着一步不退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受伤却是难免。他现在看上去确实不雅，但身体无损。乔峰再次来到那铁塔般的大汉面前，不知道大汉拳打别人，为何自己反而受伤，难道是他有瘾疾？乔峰拱手道：“我只想确认下兄台是否就是魔主聂九霄，倘若不是，在下扭头就走，并无恶意，兄台也无须动怒。”只要对方说不是，自己转身就走，也不会做那无谓的纠缠。谁知大汉受伤颇重，正在哪里喘着粗气，已无法回答乔峰。他身边那妇人轻喝道：“明知故问，难道你不是那独臂幽魂杨过派来杀我们的吗？”妇人一开口，言语神情无不媚态尽显。 本来只是一句是或不是的问题，对方却愣是夹缠不清。乔峰干脆从脖子处取出乌蛇剑，展示给三人看，这才说道：“在下乔峰，不识得什么独臂幽魂杨过。而是受人之托，来见聂九霄少主。”乌蛇剑一出，那两女子并无反应，应该不识得。铁塔般的男子却气喘略缓：“咦，家父的乌、乌蛇剑，你、你从何而来？”乔峰心中一喜，大汉还果真便是聂九霄，只是不明白为何落的这般光景。 这铁塔般的大汉，正是聂天行之子聂九霄，他用的拳法叫三步神拳，是聂天行从打神拳中变化而来。这拳法其实没有固定的名称，叫什么名字完全取决于你能踏出几步。踏步是为了借势，每踏出一步，出拳的力道便能提升一倍。再踏出一步，力量会再次提升一倍。正所谓一步踏出风声起，两步踏出尘土扬，三步踏出风云变，四步踏出鬼神惊，五步踏出天地动。此拳法共有五步，每踏出一步力量便能翻上一倍。当真是一拳一境界，一步一重天。能踏出五步，便是五步神拳，可以踏出四步就是四步神拳，叫什么拳名，全看你能踏出几步。 聂九霄勉强可以踏出三步，因此叫做三步神拳，但他却也因此而受伤。这就好比一个人的身体只能负重一百斤，可一下子加到两百斤，就算能强行支撑，身体负重过大，损伤也是难免。要是想再加一倍分量到四百斤，这无疑就是找死的行径了。聂九霄原本能踏出两步有余，三步不到，可他气愤难当，想毙乔峰于拳下，强行踏出三步。借势而来的力道过猛，身体承受不住，导致吐血当场。实在算是先伤己，再伤敌。 其实这种拳法实战性并不高，要是遇到生死大敌，谁还会让你从容借势，肯定是趁你力弱之时就下了死手。聂天行之所以教他这拳法，实属无奈之举。聂九霄出生时就肥头大耳，聂天行给他起名叫聂九荒，意思是希望他长大能代领魔域成为人族第九大荒。只是聂九荒从小好静不好动，还特别的能吃。聂天行整日忙东忙西，没有时间来管束于他。而他母亲又对他十分的宠溺，非但不约束他的饭量，还纵容他多吃。聂九荒这一放开了肚皮可就不得了，及至三岁可以习武时，身体已堪比八九岁大的孩童。这时聂天行才发现他不仅反应愚钝，行动还很迟缓，压根就不是习武的材料。 聂天行不死心，这才亲自来管教约束，授他武学。可一直到聂九荒六岁时，竟然都没学会一招一式，也没练出一丝没劲。堂堂魔域少主竟然是个废人，这让聂天行面子上挂不住。一位来自北荒的练体大师听说了聂九荒的情况，他建议聂天行，可以试着让聂九荒不修内劲，专练外功。聂天行豁然开朗，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只不过却有两个问题，一是聂九荒太过肥大，已经不是行动迟缓的问题了，简直都有些不能自理。根本无法独立完成各种动作。而是外功即使练到登峰造极，也只相当于气力境的修为。可这修为显然太低了，如何让练体的实力等同于修炼？为此聂天行专门偷出魔域，去了趟北荒，来到开山宗，找到老宗主石顽，想求一套外功修炼之法。 开山宗不练内力，专修外功，练到极致一拳可劈开一座山，故而叫做开山宗。开山之主石顽更是有着比肩圣力境的实力。开山宗主要针对的就是那些没有修炼天赋和没有修炼资源的人，而这样的人在人类中至少占了三成。因此石顽一开宗便迅速壮大，短短数年时间就扩展到几万人。再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如今各分属实力更是遍及北荒。也带动了其它练体宗派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只不过练体要比修炼苦的多，累的多，也痛的多。修炼是由内而外，在增加灵力内劲的时候，也用灵力在淬炼着身体。而练体则是由外而内，经过对皮肉骨骼的千锤百炼来增强其韧性和力量。其方式是多种多样的，水浸火烤，重击轻打。这种过程是极其痛苦的，所以修外功者，能坚持一年的，不到六成；坚持十年的，不过十之一二；能坚持三十年的，最多半成；超过百年已属凤毛麟角。石顽也无名师指点，硬是靠着自己的悟性和耐性以及过人的毅力，一步步创出炼体的方法。 石顽与聂天行虽未谋面，却彼此闻名已久，见他亲来讨教，自是不会拂了他的面子。两人合计了足足五天，最后根据聂天行的要求，决定剑走偏锋，精心为聂九荒制定了一套练体方案。方案分为三步，一是练体，大成可比源力境。二是炼心，大成可比仙力境。三是炼魂，大成可比圣力境。每个阶段都会配着相应的药物来同时进行，药物是既促进修炼效果，也是为了尽量确保武者不出意外。 比如第一阶段的练体，所配合炼体的药物叫培元丹，培元丹的作用，顾名思义就是固本培元的，一来促进肌肉骨骼更加的凝炼，二来确保五脏六腑不会损伤。这种药物是既内服也外用。炼体的方法很简单，先服下一粒培元丹，再找几个人运用灵力帮助聂九荒化开药丸，让药效遍布全身。然后不停的对聂九霄进行全身敲打，敲打由轻而重，开始时巴掌拳头或木条树枝。等到皮开肉绽时，再去到培元丹所化的药水里浸泡，伤口郁结成疤，再进行下一轮。日复一日，循环往复，等身体的承受力增加了，敲打也跟着变重，巴掌或拳头的力道增加，然后树枝木条也变成了木棍或铁块及石头。这种每日不间断的敲击，无论是身体上的痛楚或心里上的恐惧，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并且这坚持就是五十年，古往今来，以如此痛苦或者说惨无人道的方式来修炼的，怕是也只此一人。直到聂天行带着聂九荒飞上三十多米的高空，再脱手把他摔下来，四五百斤的聂九荒依然毫发无损，这第一阶段才算大功告成。 聂天行在开始实行练体方案的时候，就把聂九荒叫到跟前，对他说了练功的事情。并且告诉聂九荒自己要把他塑造成人的决心。还让聂九荒要有毅力有信心，还替他改名聂九霄，意思是不要因为苦难和疼痛就放弃对武者的追求，要逆天而上。聂天行在替儿子改名字的时候，想起自己的经历，感觉父子两的经历虽然是背道而驰，却又殊途同归。他自己是得到了莫大的机缘，却无心向武。在经历了诸多挫折与打击后，才开始习武，改名聂天行。别人习武都是三岁练劲，六岁学招，可他倒好，年过半百才开始修炼，这才是自有武者以来，真正的只此一处，别无二家了。只不过他学武犹如神珠，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可到了自己儿子的时候，不要说机缘，连学武的天分都没有，他只好另辟捷径，让他炼体，并改名聂九霄。父亲俩一是要逆天而行，一是要逆天而上，聂天行有时候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可这笑意中是透着满满的无奈。 虽然这种炼体是对人的一种极度折磨，那种日复一日生不如死的情形让人绝望。好在聂九霄逆来顺受惯了，加上聂天行的强硬，聂九霄是最终挺过了第一阶段的炼体，也熬过了第二阶段的练心。有时候聂天行看到聂九霄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和疼到浑身痉挛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可想了想最终还是一狠心封住了聂九霄的全身穴位，让他不能言也不能行，这其实就是掩耳盗铃，他是看不见聂九霄痛苦的表情了，可是聂九霄却痛的更加难受。为此聂九霄也算是在生死边缘徘徊，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配合第三阶段炼魂一起进行的药物，叫做壮魂丸，用来保护魂魄不受侵害。这壮魂丸其它的辅助材料还好找，就是其中的主药九幽之水不太好弄。因为这九幽之水为鬼族特有，不要说那鬼主幽冥王，单是那夜冥就不太好对付。而这九幽之水对修魂是大有用处，尤其对练体人来说，就相当于神珠对于修炼者的作用，属于至宝。聂天行上开山宗曾承诺过要送一瓶九幽之水来酬谢石顽，石顽这才煞费苦心的为他制定修炼计划，还给了不少炼制培元丹与固神液的药材。现在无论是为了儿子的修炼，还是为了当初的承诺，聂天行的鬼族之行都在所难免。 聂天行一进入鬼族即遭遇夜冥，两人一番大战，竟然是棋逢对手。聂天行瞅准机会，脱开夜冥的纠缠，强行闯入万鬼噬魂大阵，要夺那九幽之水。却被困在阵中，不得逃脱。最后只好用乌蛇剑使出两败俱伤的绝技‘生死杀’，这才逃出鬼族，羽杀而归。这也就是为什么夜冥见到乔峰脖子上的乌蛇剑，立马认出是圣力天魔的原因。别人当面都是叫聂天行圣力天尊，其实背地里都叫他灵力天魔。 聂天行回到魔域，恰逢有人偷出魔域。那人名叫裴狐，人如其名，不仅奸滑狡诈，还很阴毒。他原本是浮水域四方门的外宾，却觊觎四方门的武学心法‘魔鬼吟’而灭其满门。最后遭到四方门的上属势力八玄教的追杀，而逃进魔域。只是过了几十年后，事情似乎平息了下来，那裴狐又不甘心蜗居在魔域，想要重回人族。趁聂天行去鬼族时，逃出魔域。聂天行为了捍卫魔域几千年来的规矩，只好冒险进入人族，想要击杀或擒拿裴狐回魔域。那裴狐是念力境顶峰，一般人根本不是其对手，有能力胜过裴狐的，又不愿意破坏约定，冒大险返回人族。这种事也不好强人所难，所以聂天行只好亲自出手。 他打听到哪裴狐逃去东荒的中心‘伏日城’，便追踪而至。终于在王盤山上追到那裴狐，可是还没等他出手，那东荒之主却突然降临，反而拘了他投入天牢。后来莫问听说聂天行被拘，出山想营救聂天行，却找不到天牢入口。又听说魔域生乱，这才赶往魔域替聂九霄擒住曲直两兄弟，安稳了魔域。而后又知道了聂九霄需要九幽之水来炼魂，便去了趟鬼族。他去时正好鬼主幽冥王不在，夜冥又在别处，万鬼噬魂大阵无人操控，这才为他所破，取了九幽之水。而乔峰出五界山后，来到安山中了夜冥的圈套被种下搜魂印记。这印记又必须用九幽之水来解除，他只好奔赴魔域，来找聂九霄讨要九幽之水。这九幽之水还是莫问所取，而夜冥所设圈套也正是由于莫问破了他的万鬼噬魂大阵所致，也不知这一切是不是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 乔峰见铁塔大汉叫聂天行为家父，那是聂九霄错不了了。不禁有些迟疑的问道：“聂兄为何这般模样？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聂九霄看来受伤确实很重，只是说的一句话后，便又气喘不已，难以言语。乔峰见狀，摸出一粒仙珠，递给聂九霄：“聂兄先调息一番，我们等会再说。”聂九霄气喘稍定，正要开口，那年轻的小姑娘已经开口，声音很是清脆锐耳：“多谢前辈，我爹爹他用……，不擅用玉珠调息。”她本想说爹爹用不来玉珠，话到嘴边才改成不擅用，这样显得委婉些。乔峰听那女子说是聂九霄的女儿，这才知道原来是三口之家。不过他却惊诧不已，那姑娘与妇人是颇有些相像，可哪有半点聂九霄的影子？两女子站在聂九霄身边，直如婴儿般，只及聂九霄腰间。 不过这是别人家事，乔峰不好询问，也问之无益。听姑娘说聂九霄不能用仙珠，估计是聂九霄受伤严重。也明白为什么不是聂九霄放出法宝带着二人飞行，而是那女子用柳叶刀带着他们飞行了。看来那女子灵力修为不高，带不起二人。乔峰哪里知道，聂九霄根本就不会修炼，体内压根没有一丝灵力，叫他如何飞行！ 沙漠中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乔峰尚且要运力相抗，何况眼前三人。那姑娘早已汗如雨出，衣衫都已浸透。乔峰冲姑娘拱手道：“姑娘……，”乔峰话没说话，那姑娘也冲他低头弯腰福了一礼，说：“小女子贱名陆海瑶，前辈叫我海瑶便可。”乔峰听了心中又是一愣，既然是聂九霄的女儿，怎么又姓陆了？不过他自出五界山，各种奇异的事见的多了，也是见怪不怪了。乔峰说道：“姑娘，先扶你爹爹进魔域歇息吧，此地太热。”陆海瑶轻声道：“那独臂幽魂下了命令，我们要是敢踏入魔域一步，便格杀勿论。”乔峰眉头一皱：“那独臂幽魂究竟是什么人？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聂兄不是魔域之主么，怎么反到被人赶了出来？聂兄这伤是不是那独臂幽魂所为？”一连串的问题乔峰本想等聂九霄歇息片刻，气息顺畅了再说，现在忍不住的问了出来。不过有一点乔峰没想到，那就是聂九霄的伤一半是独臂幽魂所为，一半是他自己强行借力所致。他的炼魂才进行了一半，还未大成，所以只能踏出两步多点。若是第三阶段的炼魂至大成，可踏出四步。 陆海瑶明显是热的抵受不住，没来得及回答，那中年妇人回说：“谁知道那独臂幽魂是什么人，百多年前来的魔域，整日与那臭狐为伍。本来看他也是安安分分的，谁知他今日忽然发难，与那臭狐一起来到知客殿，喧宾夺主说让我们离开魔域，从此魔域他为主。我夫君自是不能同意，与他动起手来。却被他与那臭狐联手所伤。还放出话来，若我们胆敢再踏入魔域一步，就地格杀。”这时聂九霄说道：“那裴狐我、我倒是不惧，只、只是那独臂幽魂身、身如鬼魅，防不胜防，这才被他所伤。” 乔峰为求九幽之水而来，现在这情况肯定问不出口。并且无论是与聂天行的交情来说，还是他与莫问对自己的关照来讲，既然碰到这事了，自己就不能袖手旁观。能不能管的了，这视情况而定。但若是撒手不管，却是另一种说法了。 他见三人被烈日炙烤的有些虚弱，对三人说道：“咱们进去魔域吧，有任何事情，乔某一力承担。”说着走近聂九霄：“聂兄，我来扶你。”乔峰不禁想到，他们既不能飞行，又不敢回魔域，要不是自己恰巧来到，难不成要在这太阳下等死么？聂九霄站着没动，有些迟疑看着乔峰，似乎仍是有些不信乔峰是父亲派来的。乔峰苦笑道：“聂兄怕我是那独臂幽魂派来诱你进魔域的么？无怪乎见面就叫我贼子。我来这里其实是别有所求，莫问老爷子说聂兄有九幽之水，让我来求取。”能说的出莫问和九幽之水，这下聂九霄再无怀疑。说起莫问，或许还有很多人知道。可那九幽之水，除了莫问就他一人知道。甚至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他枕边人都没告诉。乔峰既然说得出，那一定是莫问亲自告诉他的。当下问道：“父亲和莫叔叔都还好么？”两人都修为尽失，自然谈不上好。可又能从天牢逃出，且身体无恙，也不算坏。因此回到：“两位前辈都还不错，他们再过些日子便会回来魔域。”乔峰扶着聂九霄向魔域走去，两女子却站着不动。乔峰知道他们的顾虑，不禁哈哈一笑，豪气万丈的说：“你们尽管随我进魔域，有乔某在，别人难伤你们分毫。”二人这才将信将疑的跟在乔峰后面。 四人还未进魔域，那看守的两人就已经走到出口边，他们本来离着出口尚有十多丈远，这时走近出口，显然是为了拦截四人而来。乔峰四人还没走近出口，其中一人喊道：“擅入魔域者死。”另一人则喝到：“聂九霄，魔主有令，你胆敢踏入魔域一步，就地格杀。”乔峰刚进魔域，提到显魔主二人就毕恭毕敬，说起聂九霄两人便嬉笑，这时想起不禁心中有气，对二人说道：“两位还请让开，若你们魔主责怪，让他来找我乔峰便是。若不退开，休怪我手下无情。”那二人听了非但不让开，还各自取下背着的武器，开来修为不过是个灵力境。乔峰知道多说无益，左手扶着聂九霄，右手连劈两掌。那两人武器还没出手，便被劈翻，倒飞出去好几丈。乔峰没有下重手，两人不过是小喽啰，杀之无益。两人爬起来后，知道不是乔峰对手，一人取出一物，放在嘴里用力一吹，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乔峰知道他们是在叫人，也没太在意，反正迟早还是要对上的。他扶着聂九霄在一颗九寸木树边坐下，让两个女子坐在聂九霄旁边，自己则站在一旁等候。约莫过了一刻钟，天空传来喝问的声音：“谁人敢来魔域放肆？”两守门青年全都单膝下跪，冲空中拱手，其中一人回答说：“禀魔主，是聂九霄重回魔域。”乔峰听青年叫魔主，知道是那个什么独臂幽魂杨过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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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以一敌三 乔峰看上去虽然是神定气闲的站在聂九霄身前，可他暗中已经神识外放，格外的小心。过不多会，一柄长剑载着三人缓缓飞来。陆海瑶冲乔峰轻声叫到：“前辈当心。”乔峰回过头冲她微微点头，聂九霄此时气息亦淡定了许多，说：“可惜九幽之水在知客殿下，不然咱们便可以一走了之，随他们去吧。”乔峰却想，自己既然碰上这事了，怎么样也得管上一管。乔峰没想过自己要帮聂九霄夺回魔主之位，他也没觉得自己有这份本事。但自己一定要竭尽全力护住三人性命，真到了事不可为时，再做打算。否则再见聂天行，自己如何交代！乔峰正要对聂九霄说话，那三人已经落在身前。 乔峰转过头来，三人已跳下宝剑，站在前面的独臂青年右手一抄，宝剑大小便恢复原状，青年随后把剑插入后背。乔峰注意到那剑特别的宽大，看上去很是厚重。青年走到乔峰身前三米处停下，却直接忽略了乔峰，对聂九霄说道：“我说过，你胆敢踏入魔域一步，就地格杀。我已经放任你离去，却不知惜命，偏要回来找死。” 中年妇人气呼呼的说道：“我们无法飞行离去，在沙漠中只会活活渴死累死。反正左右是个死，干嘛不回来死的舒服些，为何要听你这鬼魅的！”独臂青年根本不瞧那妇人一眼，却回头对身后中年人说道：“我不杀女人，那是你的事。”这才回头看着乔峰，对他说：“你且稍等，待我杀了聂九霄，再来杀你。”青年的声调不高，语速也是不疾不徐，但自有一股威慑力，口气更是霸道异常，一至如斯。 乔峰正在打量着青年身后两人，那中年人还算是五官端正。可那老者面部一道刀疤从眼角处一直延展到耳垂下，尤其是那眼神，不自觉间流露出阴狠之色。乔峰心想此人绝不是个善茬。 乔峰听眼前青年说要先杀聂九霄，再杀自己。顿感不妙，霎那间全神戒备。可青年的话音刚落，乔峰便听到身后传来砰砰砰三声响，聂九霄已然挨了三掌。虽然他是练体之身，这三掌仍旧劈的他口吐鲜血。乔峰肉眼看到的是面前的青年根本就没动过，就算是聂九霄连中三掌，三声响过后，青年依旧是清晰的站在自己身前，嘴角还带着一抹冷冽。可乔峰的神识却捕捉到一道极淡的虚影划过，且感受到了身边气流涌动。他知道青年已经出手，自己有心阻止，却又不知道该力往哪使。乔峰只有一种感觉，快，太快了。 这种快不只是超过了人的眼神，也超过了人的神识，以及意识反应。你明明知道对方向你攻来，但是却不知道对方要攻向哪里。乔峰略一思索间，聂九霄又挨了两掌，这次吐血更严重。乔峰无奈只得几乎是贴身站在聂九霄身前，以自己的身体替他当了回肉盾。 可对方这种极致的快，乔峰根本防不胜防。神识能捕捉到那极淡的身影，只不过明明感觉对方是一拳当胸砸来，刚要伸手格挡，谁知左肩却中了一拳。乔峰体内灵力受到外部劲力的牵引，会自动行成抗力。只是这机体本能的抗力不是很强，并且抗力一生，对方力道便消，跟着右肩又中一拳。 从青年话音落下，到乔峰退至聂九霄身前，也就几个呼吸时间，聂九霄已经是挨了六七拳，乔峰自己也挨了四拳。左右肩各挨了一拳，前胸后背各挨了一拳。四拳挨过，乔峰嘴角也有一丝鲜血溢出。而那聂天行已经是气息奄奄，命在顷刻。新伤加旧伤，三重打击，他已支持不住。 乔峰心思电转，难怪聂九霄说他身如鬼魅，其实鬼魅已经是不足以形容。乔峰一生大小战斗无数，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打的如此被动。什么经验技术，什么料敌先机，什么临场反应，什么深厚的灵力，在这种极致的快面前，全然没有用。乔峰空有一身浑厚的灵力，却不知力往何处使，完全找不到着力点。再这样下去，聂九霄若是再挨上几拳，怕是要一命呜呼。 乔峰完全无计可施，只得左劈一掌，右劈一掌，上劈一掌，前劈一掌。双手齐动，一连劈出了一十二掌，掌掌全力而为，灵力气流呈有形之状上下翻飞。再用神识控制那十二股气流把聂天行三人，连同自己包裹起来。乔峰灵力何等威猛，即便这灵力气流不能伤及对手，只要能阻他一阻，给自己争取一个反应之机，便能上前与其贴身纠缠。 只不过那独臂幽魂似乎洞穿了乔峰的用意，先前那已经虚幻到模糊的身影忽然又变的凝实起来，青年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罢手不斗。然后单手垂立，好整以暇的看着乔峰。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事。这下乔峰陷入了两难境地，只要自己收功，对方一定会乘机进击。若不收功，持续这种状态，那是既费灵力又耗神识。乔峰想要动用体内那寒意精气，只不过以青年的身法，必定是击其不中的。若是以范围性的释放，首当其冲的一定是身边的聂九霄三人。而以青年的鬼魅身法，乔峰也没有把握能冰封住对方。如果不能封住对方，反而让聂天行三人没有了行动之力，只会适得其反。乔峰一想，剩下的手段就是灵力气爆了，只不过气旋爆炸的威力虽强，以青年的身法，怕是也难以伤及对手。说不定最后没伤到人，反而把魔域炸的千疮百孔的。 说到底皆因对方身形太过，乔峰很是惊诧，一个人的身法怎能如此之快，似乎已经无视了距离感。乔峰一边不停的挥舞着双手，催动灵力维持灵力气流相互穿梭，形成一道保护网。一边在思考着如何脱身。从青年罢手后，他又支持了一刻多钟。独臂青年只是不言不动，垂手站立，戏谑的看着乔峰。而乔峰已略显疲态，脸上已有汗水溢出，这是精神与灵力双重消耗所致。若是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乔峰估计至多大半日，便要力竭。他觉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拼着受那青年一两掌，先带着聂九霄三人离开此地，至于九幽之水，只好再做打算了。 乔峰念及至此，正要以灵力气流卷起聂九霄三人，却见独臂青年身后那中年人嘴巴张开，吐出一物，然后见光便涨，原来是支三股叉，直奔陆海瑶母女。与此同时，那老者额头处闪出一条绳索，奔到半空中左一缠右一绕，结成了三尺见方的网状。此网为神识凝结，与中年的三股叉一上一下，冲着乔峰兜头罩来。 那老者见乔峰的灵力气流让青年的幻形魅影没了用武之地，迟恐生变，便暗中嘱咐中年一同出手。他此举只为袭扰，不为伤敌。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老者见乔峰连中四掌，不过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就知道对手不是个易与之辈。这才与中年一同出招，从旁协助，并嘱咐独臂青年伺机出手。 乔峰见二人一同出招，不敢再用气流卷走三人，这样必定三面受敌，只好先行接招。他先是控制两股气流缠向中年的法宝三股叉，同时额头处三块神识盾牌并出，急速旋转着顶向那神识天网。乔峰既要对付中年的三股叉，又要应对老者的神识攻击，还要控制灵力气流，又得防备独臂青年。真可谓是一心多用。 乔峰神识强大，在提炼灵力之时，往往是三十二朵灵力气旋同时进行。这就需要三十二股神识来控制，也算是一心多用。只不过那种一心多用是千篇一律的，没有袭扰，也没有变化，甚至到最后已然成为了习惯。心随意动，力由心发，只需要心念一动，一切便自然而然的运转起来。可此时的一心多用那是截然不同，既要控制神识与老者天网交战，又要拨弄灵力气流与中年三股叉对抗，另外还需要防备独臂青年。这是真正的一心多用。而眼前三人却非一成不变，一旦纠缠上了，后续手段肯定是层出不穷。乔峰知道光是法宝与神识就变幻无方，加上那个鬼神莫测的青年。无论攻或守，他都要在电光火石间思虑出最恰当的应对之法。这就需要他把心神一分为四，与三人对敌的时候，还要控制灵力气流。乔峰自问还做不到这样的一心多用。尤其是那个独臂青年的鬼魅身法，乔峰甚至觉得自己意动，心随，力发，而力还未发出，已经着了那青年的道。 说起来是如此的繁复，其实乔峰在发出神识盾牌时，就已经想好了，决不能被动接招，一定要主动出击。他拨弄着灵力气流缠住中年人三股叉时，接着双掌齐出，使出龙战于野，一招两式分击中年和老者。这两掌乔峰是全力而为，两股灵力气流几乎化为有质之形，带起一股狂风直奔二人。 乔峰是想抢得先手，就算不能伤敌，也要让二人首尾不能相顾，再也无暇顾及三股叉法宝与神识天网。乔峰在拍出两掌时，心神对灵力气流的控制稍有松懈，他便感觉有道淡淡的身影向他进击。乔峰知道是那青年抵隙出招，此时再要控制灵力气流阻挡已然不及。不过他却没有中拳，而是脑海里传来一声轻咦：“咦，降龙十八掌？”这是神识传音，除说话双方外，别人皆不能闻。乔峰知道声音是那青年所发，可能是惊异于自己会此掌法，这才没有乘机出拳。乔峰再次控制好灵力气流守护好四人，然后也以神识传音问道：“你如何识得降龙十八掌？”青年回到：“我郭伯伯擅使此掌。” “你说郭靖？” “不错，你也认识他？” “你既认得郭靖，且叫他为郭伯伯，应该也是大宋来客。郭兄弟现在东荒天屠域安山内。” “你也是大宋来的？”青年语调依旧轻缓，既没有惊诧也没有喜悦。这让乔峰很是奇怪，按理来说，在这异域听到故乡亲人的消息，就算不是惊喜，也应当多多少少有些兴奋，可青年思绪却无波澜。乔峰说道：“大家既同为大宋一脉，不如先行罢斗如何？” 青年尚未回答，那老者却叫了起来：“杨过，小龙女可是倚门而立，翘首企盼等你赶快回家。还不杀了他，回家相聚，更待何时？！”乔峰拍出的两掌虽然被中年和老者避过，但他掌力上是附着神识的，成龙形之状对二人紧追不舍。那中年修为较低，只不过是左右转了一圈便被击中，直接飞出魔域之外。老者虽然境界高一层，只可惜灵力与乔峰比起来也是多有不如。不过是多转了几个圈子，仍旧被击中，飞出域外。不过他却从容些，瞬间收回神识网，还督促杨过快些杀了乔峰。杨过与乔峰是神识传音，他虽然并不知道。但老者看的出乔峰出掌时稍有疏忽，这种间隙对别人可以是忽略不计，可对杨过来说，足以让对手挨上两拳。只是他见杨过却无动于衷，这才出言要挟。 杨过闻言后，仍旧以神识传音对乔峰说道：“套交情也没用，你必须死！”说着单手取下背后重剑，剑面朝下冲乔峰当头拍下。无论是语气还是招式，竟然视乔峰如无物。乔峰胆大心细，从老者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明白，杨过是受制于人。本不想与杨过动手，他是希望可以与其暗中交流，倘若杨过真有什么麻烦需要自己帮助，看在郭靖黄蓉的面子上，也看在同属大宋武者的份上，自己一定义不容辞。 只不过杨过太也目中无人，不仅口气霸道异常，还用剑面平拍过来，这根本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乔峰不禁豪气陡生：嘿，真要拼斗起来，乔某又有何惧！他知道杨过可能是迫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无论是出于救聂九霄脱此困境，还是为了自己的九幽之水，抑或是要帮助到对方，看来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乔峰见杨过剑面拍到，举右手单掌往上迎住剑面，而左手依然是在控制灵力气流。他怕杨过用剑来攻只是诱敌之计，自己若是放弃灵力气流，他又以那种鬼魅身法袭击，自己又将无可施为。 黑黝黝的铁剑压将下来，乔峰出单掌抵住，可两者一经相接，乔峰不禁身子一矮，竟然抵挡不住。只得左手也跟着出掌拍向黑剑，双手齐动之下，这才堪堪挡住杨过那黑铁重剑。只不过对方力道又已增加，乔峰又被压的双腿一弯，他只好瞬间释放气海内的灵液，灵液所化的灵力充塞全身，让他不禁有种肿胀感。借着这股气势，乔峰力贯双腿，两臂上扬，这才挺直身子，与杨过持平。 在乔峰发力之时，那些失去控制的灵力气流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全部炸裂，重新化为灵力再被乔峰收归体内。乔峰以为杨过只是身法灵便，不会有什么太高的真材实学。可这一下交手，杨过没有半点取巧，没有繁复的花招，简单而又直接。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讲的就是力大者胜！乔峰也是出了全力，这才与杨过斗成平手之势。他很是惊咦，丁春秋心无旁骛，勤练不坠，加上有门派支撑，三百多年才刚刚进入仙力境。而那全武德更是只有灵力境，郭靖黄蓉甚至连灵力境都不到。乔峰随着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越深，越是知道修武的艰难。一般来说三十年可成气力境，一二百年才达源力境，三五百岁方入灵力境，千年成就仙力境。这还是在自己努力且资源充裕的情况下。而要想进入念力境，不仅要资源充沛，关键还要有天份。聂天行说到了念力境以后，那是一层境界一层天。这就是为什么修为越高，人也越少了。 聂天行说乔峰修炼精进神速，这话原也不错。可他能有今日修为，主要是得自那奇果，还有那化形空间内的灵气，无论是其质还是量，外界怕是很难再找到另一处，那是数千上万年累积，再自行压缩提炼的结果。以及碧水寒潭对他身体及神识的淬炼，尤其是那诛心之境对心境上的磨练，更加至关重要。诸多因素叠加，乔峰也是修了三百多年，方有今日成就。他也是在那个特定的环境里，才修炼出来的怪物。 可眼前这杨过，既然叫郭靖为郭伯伯，来此也不过百多年时间，竟然修为与自己相仿佛，甚至是略有超越，这让乔峰如何不吃惊。既然有如此修为，却又怎会受制于人？乔峰知道多想无益，自己尚且陷入困境，还是先化解目前危局再说其它。这时被乔峰掌力击飞的中年与老者又冲了进来，见乔峰与杨过二人相持不下，急忙赶了过来，人还未走进，已经双手作势，准备夹击乔峰。 乔峰双手敌住杨过的玄铁重剑，感觉到他的力道时不时还有一丝增加，岂敢怠慢。却又无第三只手来出力抵挡中年与老者的攻击，他唯一还能动用的手段便是神识，当下抢先出手，两块神识盾牌一左一右分击中年与老者。另有两块神识盾牌蓄势待发，防备杨过同样以神识来攻击自己。 那老者见乔峰以神识来攻击，惊叫一声：“俞木小心，这厮用神识来攻击。”杨过听了后，手持玄铁重剑，力道又增加了一分。乔峰被压的身子一沉，运力相抗。要说杨过灵力胜过乔峰，也不尽然。乔峰灵力来自奇果，单就灵力而言，或许早已经超越了念力境。可杨过的力道却又实实在在不比乔峰弱，甚至是还强势几分，关键就在于他的玄铁重剑。这把剑来自于独孤求败，为玄铁所铸。杨过来到这里，又为它添加了乌精，重新打造。 那乌精可是稀有之物，出自无边海的龟岛，是从一种叫粪石中提炼出来的，这种粪只有龟岛才有。龟岛有一种沙龟，沙龟体型特别巨大，长度超过五十米，背宽也超过二十米，龟岛也因此得名。沙龟每次进食时，它都要吞吃一种海藻来帮助自己消化。这种海藻形状各异，上面长满了细小的像鱼刺一样的疙瘩。海藻在沙龟胃里被摩擦腐蚀，再被排出体外，被龟粪包裹着，最少要经过百年时间的侵蚀最终形成了粪石。而粪石被打捞上来后，再经过三次提炼才变成乌精。这就是乌精贵的原因，一是数量稀少，二是捕捞不易，三是提炼麻烦。关键还在于数量稀少和捕捞不易，这种沙龟极具攻击性，且力大无穷，捕捞者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的。因此只要哪里出现乌精，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混合了乌精以后，玄铁重剑宽度增加了三寸，长度增加七寸有余，厚度也加了三分。但就重量而言，比先前重了何止数倍。而添加了乌精的玄铁重剑似乎更有灵性，杨过能通过玄铁重剑借势，与聂九霄的三步神拳有异曲同工之妙。杨过每增加一分力道，经过玄铁重剑之后，会变成两分，甚至是三分，这就是为何杨过力道大过乔峰的原因。当然杨过本身灵力也是十分浑厚，要不然就如同往大海里注入水滴，一滴又一滴，再多滴也是无用。杨过敢于放弃他最擅长的身法不用，与乔峰以力相拼，也是有介于此。 乔峰被玄铁重剑压制的难以动弹，又要控制神识盾牌攻击中年与老者。那老者挡住中年身前，以神识所化天网与乔峰的两块神识盾牌纠缠，中年人正在试图重新控制跌落在乔峰身边的法宝三股叉。那法宝似乎又与中年取的了联系，正在跃跃欲动。老者这时对远处的两个青年吩咐道：“他的神识已经被我控制，人也被杨过压制住了，你们快过去杀了聂九霄三人。”两青年哪敢参与这种争斗，可在老者的催促下，只好畏畏缩缩的拿着灵器朝乔峰几人走来。等到两人走进三米开外时，那中年人的法宝也终于飞了起来，两人胆子一壮，手持灵器快步奔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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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落入魔掌 杨过与小龙女隐居在终南山古墓内，小龙女知道杨过好动不喜静，于是时常陪他外出走动。可其时正直大宋遭受蒙古铁蹄入侵，百姓疾苦不忍目睹。杨过只是一江湖豪客，又无力回天，因此便常住古墓再不出世。只是杨过天性好动，常住古墓十天半月还能将就，一月两月也能忍受。过了半年后，终于耐不住寂寞，遂携同小龙女去了华山之巅。华山有通往异世之路，杨过早已听洪七公与欧阳锋说了。开始他还没想过要这么早就过去，毕竟这里还有很多难以割舍的故旧新知。只是与其闷在那古墓里，还不如去往异世寻找义父，传说哪里武学有着更高的境界。 杨过与小龙女来到华山之巅，找了三天时间才终于发现通道，二人不再犹豫，进入通道一路下潜。开始还能在通道内缓步前行，过了几天斜度越来越大，最后二人干脆顺势下滑。一直往下滑了数月时间，尽管中途遇到不少岔道，他们也分不清那是主道那是岔道了。但杨过怕有意外，总是紧紧搂住小龙女，二人这才没有分开。当他们眼前一亮从空中跌下时，不巧的是他们落在了魔域内。魔域内灵气充裕，吸一口便能让人神清气爽。开始两人还很兴奋，在树林里随意穿梭，信步而去。杨过还对小龙女说，要尽快找到义父欧阳锋或洪七公，以便对这里有所了解。两人在树林里也不辩方向，走了小半日时间，碰到了两个人，杨过便上前请问此地是何处。 魔域里的人都是在外面被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才躲进魔域。要不然这如同牢笼一样的地方，谁愿意在此蜗居。这里的人无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各种牛鬼蛇神无所不包，哪有一个善茬。只有当你的修为盖过别人时，才能感受到别人的善意。眼前二人修为不高，却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见小龙女貌若天仙，气质清幽，看的眼睛都直了。又见杨过背负长剑，只有一臂，顿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这世界上的人惯性思维就是如此，身负利器，基本都是灵力境。修为高的的人，谁会露出自己的法宝！因此二人断定杨过最多就灵力境，哪里还会把他看在眼中。两人走到杨过与小龙女面前，直接漠视了杨过的存在。年纪大些的男子看着小龙女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好标志的美人。”这话已经是极尽挑逗戏耍之意。 小龙女当即脸如寒霜，默不作声。杨过也是一言不发，踏上一步挡住小龙女，抬手便打。别人若是对他出言谩骂或奚落嘲弄，杨过还会与之针锋相对一番。但谁要是胆敢对小龙女不敬，已无需多言，动手便了。只是在大宋时杨过手持重剑，无人能敌；黯然销魂掌一出，更是所向披靡。可如今到了这里，这些都已经不够看。 那二人一为灵力境，一为仙力境，无论是灵气或法宝，都不与你近身，重剑和掌力都成了无用武之地。杨过被打的是毫无反手之力，狼狈不堪。只交手三五下，便已经挨了两次灵器重击，不禁吐血三大口。两人正要下重手结果了杨过，再毁尸灭迹，好带着小龙女远遁别处。能来魔域的修为都至少仙力境以上，不借助法宝飞行是无法穿越那三千里的沙漠。杨过二人修为太低，他们能来魔域一定是随长辈同行，二人既然出手，自是不能留下活口，让他回去报信，给自己招来麻烦。年长些的那人正要祭出法宝，要将杨过一举格杀，便在此时空中又落下三人。先前那两人见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这三人修为不是太高，不过名气到是不小，只因他们坏事做绝，所以人称三绝。一是绝无命，为人好杀，以杀人为乐，每天必杀两人，而且一定要男女搭配。若是哪天他只杀一人，或只杀了两男，或只杀了两女，他会在自己的身上自刺一剑，以此告诫自己，明天一定要完成任务。一是绝无情，为人喜欢奇珍异宝，尤其是各种器械，只要哪里有好的灵器法宝，必定出手抢夺。为此也是杀人无数，甚至会破人气海，取其法宝，当真是辣手无情。还有一人叫绝无心，长的甚是俊朗潇洒，最喜欢干的勾当便是窃玉偷香。被他看中的女子，先是与其假意绵绵，待到对方深陷其中，对他迷恋不能自拔时再下手，然后又抛弃不顾。若是他看中的女子，对方看不上他，便明抢过来，各种刑法加身，让她受尽折磨而死。毁在他手下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三人一直都是混迹在各县城里，以他们的修为当属顶尖，又总是不停的换地方，这才一直幸免于难。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终于有一天，绝无心又抛弃了一个姑娘时，惹上了大麻烦。姑娘的爷爷是个隐世的强者，见自己的孙女被人玩弄后而遭抛弃，怎肯袖手旁观，遂出山追杀绝无心。三人联手也敌不过老者，被打的负伤而逃。老者听过三绝其名，知道都不是好东西，决定一并除去，于是一路紧追不舍。三人逃了一月有余，那老者仍旧紧追不舍。三人无奈之下，只好逃进了魔域。 绝无心与一见小龙女便心痒难搔，绝无情见了杨过拿在手里的重剑也是两眼放光。绝无命与绝无情没动，绝无心走上前彬彬有礼的冲小龙女拱手说道：“这位姑娘请了，小可绝无心，不知姑娘芳名可肯见告？”小龙女见对方很有礼貌，微微一笑说道：“我叫小龙女。”小龙女这一笑看的绝无心痴了，愣了一会这才缓缓问道：“不知是否有幸能邀请姑娘去城里饭管一叙？”小龙女回说：“这要看过儿的意思。”说着无限神情的看了杨过一眼，这一眼让绝无心已经明白了二人的关系。他非但没有生出嫉妒之意，反而内心兴奋。他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拆散热恋中的男女，或深情的夫妻，他觉得这才很有成就感。 绝无心根本不瞧杨过，一双眼睛始终看在小龙女身上。正要说话，杨过却抢先说道：“我们没空。”接着转头对小龙女说：“龙儿，咱们走吧。”杨过虽然孤傲，可与先前那二人一番交手后，他才知道传闻说异域有更高的武学，果然不虚。自己在大宋时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没成想来到这里后，随随便便跳出一人，就打的自己没有还手之力，还负伤不轻。而那两人见到眼前的三人，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扭头就跑，可以想见，面前三人修为一定是高于他们的。自己连先前二人都打不过，又遑论眼前三人。杨过见三人都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和小龙女，觉得还是避开为妙。只不过他做不来那些卑躬屈膝的姿态，虽然明知道这样一定会得罪人，惹来麻烦。可他还是把话说的很是生硬，表情态度也很是生硬。 小龙女听杨过说要走，一声好字刚出口，只听三人中另一人喝到：“小子无理。”出声那人正是绝无命，他知道三弟对那小龙女有意，便想借机除去杨过，以免碍事。自己等会再找个女的杀了，今天的任务也算完成。自从来到魔域，他杀的人也少了许多。一是魔域里的人没有那个是善于之辈，他也不敢轻易招惹；二是别人知道他三绝之名，都尽量避开。有时候也会杀得一人，却凑不齐双数，又或者杀了两人，又不是相对，他为此每天自刺一刀，来魔域数十年时间，身上的伤口是好了再割，同一处地方已经是割过四五遍了。绝无情与绝无心劝他没有必要守那无谓的规矩，可他只是不听，反而把自己的这种怨恨附加到别人身上。发誓下次杀人，一定要他们死的更惨。 绝无命喝声刚落，便从额头处射出一道神识，瞬间化成小剑，朝着杨过刺来。杨过与小龙女都没有神识，发现不了绝无命的攻击。听见他喝叫，也不理会，继续转身欲要离去。这一下杨过要是被神识击中，虽得不死，也是神魂被毁，如同白痴，那就啊神仙难救了。正在危及关头，一张神识天网凭空飞来，落在杨过面前，抵住那把小剑。再一缠一绕，裹着绝无命的神识小剑，飞回一人头颅内，而那人刚好落在了杨过身边。 这下变起突兀，绝无命毫无防备，神识要是被对方炼化或者回去，自己不但修为倒退，再要修炼回来那是难上加难。绝无命喝到：“裴狐，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夺我神识，意欲何为？”绝无心也叫道：“你躲在暗处，坏我好事，真当我兄弟好欺负么？”那裴狐往前迈了一步，不自觉的把杨过与小龙女护在身后，这才说道：“大家境界相同，裴某又岂敢与三位为敌？只是这二人是裴某的后生晚辈，不能不护其周全。还请三位卖裴某一个面子，放手离去，就当裴某欠你们一个人情，如何？”裴狐说着放出绝无命的神识小剑，还给了他，才接着说道：“三位若是不肯，那也只好鱼死网破了。”语气说的很是坚定。 绝无心不信，说道：“他们是你的后生晚辈？那先前他二人被欺辱之时，你为何躲在暗处不肯现身，非要……”绝无心话没说完，被绝无命拦住了，说道：“三弟，既然裴兄开口，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不过，”绝无命话锋一转，对裴狐说道：“你欠我们两对俊俏的青年男女，三天之内兑现。否则我兄弟与你不死不休。”绝无命想的很清楚，虽然裴狐跟他们是一个境界，同属念力境，可修为上要比他们高些。真要是拼死相斗，三人即便能胜，也是多有损伤。不过就是一对男女而已，让他另外赔给自己一对就是，顺便再敲他一对，想来他不会不答应。在这魔域想要杀人，可不是简单的事。再说杀谁不是杀，玩谁不是玩，没必要执着于眼前这一对。 正如绝无命所料，裴狐一口答应：“三日之内，定当奉上。”三人这才离去，那绝无心却是恋恋不舍的看着小龙女。三人走后，裴狐这才转过身来，问杨过：“你二人居住哪里，长辈何人？我看那绝无心色心不死，我还是送你们回去吧。”小龙女看见裴狐那一条从眼角延至耳根的疤痕，吓了一条，不自觉的往杨过身边靠了靠，抓住他的胳膊。杨过拍拍她手背，安慰了下，这才冲裴狐腰身微弯，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前辈搭救，我夫妇二人初来乍到，并长辈随行，也无住处。敢问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裴狐问他们住在何处，长辈何人，原本就是试探之意。听杨过说没有长辈同行，不禁心中一喜。随后又觉得奇怪，两人修为低下，若无长辈同行，又怎能来到魔域？于是又试探问道：“这里是魔域，你二人没有长辈同行，却是怎么来的？” 杨过跌下魔域时，抬头看天，那通道已经消失不见，没有一丝痕迹。现在若说自己从天上而来，对方肯定不信，还以为自己有心欺骗，于是回到：“我与妻子一路游玩来到此地。”裴狐听了更感觉奇怪，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一路游玩过来的？”杨过道：“不错。”裴狐二话不说，祭出自己的法宝阔背刀，放大之后对二人说：“你们上来。”杨过与小龙女都很惊奇，却也没有多问，依言站到刀上，裴狐说了句：“抓紧了。”便带着二人直飞上数万米的高空才停了下来，小龙女吓得紧紧抱着杨过腰身。杨过开始还能镇定自若，到了几千米以上，也感觉有些失重，只得抓住裴狐肩头，而那裴狐却不动如山。裴狐停止了飞行，对杨过说道：“你往下看。”杨过往下看时，这才发现之前所在的地方只有乌龟壳大小，而周边是无尽的黄色。裴狐带着二人缓缓下落，一边说道：“我们下面是无尽的神惶沙漠，而我们刚才所呆的地方便是魔域。人在神惶沙漠里是无法生存的，只有在魔域方能栖身。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魔域之外的温度？魔域离最近的陆地有三千里。”这话很明显是回应杨过刚才说的，一路游玩过来。裴狐说完仔细观察着二人的表情，见小龙女是惊异，杨过目瞪口呆，放下心来。二人这表情假不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魔域，但是对魔域一无所知是真，没有长辈同行也错不了。于是开口邀请道：“魔域龙蛇混杂，尤其那绝无心，对夫人更是念念不忘，你二人若是没有去处，不如先到舍下暂歇，再作打算。” 裴狐一脸的阴损之相，能与三绝做那样的交易，绝非良善之辈。只不过刚才他确实也是救了自己夫妇二人，加上这魔域像个牢笼一样，自己人地生疏，又有绝无心暗中窥伺，只得答应道：“那就叨扰前辈了。”杨过想的很清楚，在大宋自己是神雕大侠，可见识了裴狐能够飞行，明白自己什么也不算。人总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为的就算适应环境。他只得放低姿态，跟着裴狐走。倘若只有自己一人倒还好，死则死耳，又有何惧？只是他不能不考虑小龙女的安全，与其会落入绝无心手里让龙儿受辱，还不是跟着裴狐，看看他耍什么花招，有何图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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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魔鬼功法 裴狐从四方门得到的功法‘魔鬼吟’是出自万年前一个叫蓝枫的人，据传他青梅竹马的女友被人横刀夺爱，于是气不过便上门去找人理论。只是他修为不够，非但没报成那夺爱只恨，反被人折辱。那人一连砍了他七十二刀，每一刀割伤都只是深三分，只毁其皮肉，不伤其筋骨。那人也不杀他，直接扔到大街上。蓝枫眼看血将流尽，气息奄奄时，适巧‘千毒上人’黄加州路过，就把他带回了黄家堡。然后‘千毒上人’黄加州问他，想活命还是想报仇，又或者是既想活命又能报仇？蓝枫不知对方问这话有何用意，只觉得三个问题答案那是一般无二，便毫不犹豫的回答说：既想活命，也要报仇。黄加州点点头要蓝枫发下毒誓，为了活命加报仇，可以付出一切代价。若违此誓，血脉寸裂而死。蓝枫这时已经气若游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一命呜呼，那还在乎什么誓言。便依照黄加州的讲述，立下了重誓。那千毒上人听蓝枫发了誓言后二话不说，把他带进了密室。密室内除了一张石床和一个硕大的石桶外，别无它物。那石桶内还冒着气泡，不停的翻滚着热浪。千毒上人先用银针封住蓝枫穴位脉络，再护住他的的心脉。然后直接把蓝枫扔进石桶内，只说了五个字：我先替你炼身。 蓝枫一进入桶内便大叫一声晕死过去。桶内是千毒上人用几十种毒虫外加数十种毒花毒草提炼出来的毒液，他想用来修炼百毒之身。只不过从来没试过，也不知这种办法能不能行的通。因此，他这是抓蓝枫回来试毒的。蓝枫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加上千毒上人不惜耗费灵力护住他心脉，这才挺了过来。蓝枫在桶内被毒液足足熬制了半年有余，全身皮肉那是烂了长，长了又烂，烂了再长。反复四五次后，身体才完全适应了毒液，不再溃烂，那种痛苦，非言语能表达。蓝枫所有伤口完全愈合后，出了石桶，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忍不住一声长啸。接着再低头一看，发现全身皮肤都是紫黑色的。就在他愣神发呆的时候，千毒上人又往桶内添加了三大瓶毒液，然后从口中吐出宝刀，也不打招呼，又是一连砍了蓝枫一百零八刀。与蓝枫第一次中刀一样，千毒上人是只毁其皮肉，不伤其筋骨。只不过刀数更多，伤口更深。 蓝枫二次被扔进石桶内，又经历了一次那种生死历练，还是历经了半年时间的人间炼狱，他的皮肤由黑紫色变成了黑灰色。跟着又被千毒上人砍了更多刀数，伤口又加深了些。如此反复的炼身，经历了九次，长达七八年时间，蓝枫的皮肤才又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样子。这次千毒上人没有再砍他，而是对他说：炼身已成，你可以去报仇了。蓝枫感觉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充满了力量。于是跑出密室，来到户外，一拳击在一颗三五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上。那大树当即折段，并且平飞出去十多丈远。蓝枫大喜，他之前不过是个气力境。而这一拳的力道，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境界了。只是信心大增，又直接跑去找那人报仇。 只是那人原本就比他境界高出许多，蓝枫虽然力道大增，却仍旧不是对手。而那人看在妻子的份上，还是没有杀他。只不过强行把灵力灌注到他体内，把他的经脉寸寸打断，最后蓝枫又被扔到大街上。蓝枫找人把他抬回了黄家堡，千毒上人看着蓝枫的模样，也没了办法，这已经与废人无异了。最后他对蓝枫说：你可以试着把碎裂的经脉炼入肉身中，我可以用药物助你一臂之力。只是这种方法从古未有，也不知成是不成。倘若不成，你可能即刻便死。若不尝试，还有几年活头。蓝枫全身瘫痪，感觉立时就死，也好过这般模样，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因此毫不犹豫答应了。只是没想到他非但没死，还真的花了数十年时间，把经脉炼入肉身之中。那经脉常年运行灵力，为灵力滋养，无论韧性或力道，都强过肉身。这一炼化，实力直接媲美仙力境。 他又迫不及待的去找那人报仇，这次那人不再是他对手。只不过那人长辈出面，蓝枫还是不敌。连续三次被找上门来，那人也火了，说是让他神魂俱灭。蓝枫被他长辈一掌拍在天灵盖上，霎时间神魂被震散，成了傻呆模样，第三次被人扔到了大街上。 经过头两次后，有人认出了蓝枫，便好心的再次把他抬到了黄家堡。千毒上人把他又带进密室，看着面前目光呆滞，留着口水的蓝枫，说：“你要是还有一丝意识，就和上次一样，把你的神魂也炼入肉身中。我还是以药物助你一臂之力。”说完依旧把蓝枫放进了石桶中。然后又找来许多药材，碾碎成汁，倒入石桶，便不再管他了。 千毒上人第二天便出了趟远门，最后被仇家困在诛仙阵中近百年。等他终于脱困回到黄家堡时，惊奇的发现蓝枫好好的坐在石床上，用心研读他的笔记。原来蓝枫虽被震散了神魂，可却有一丝执念不灭。他被人再次抬进黄家堡和千毒上人对他说的话，那是一概不知，根本就没有感觉。但他不灭的意识里，有种强烈的想法与千毒上人不谋而合，那就是再次把神魂炼入肉身。经过百年努力，终于被他成功，实力直接超过圣力境。他没有神识魂魄，但把它们全部炼入肉身中，也可以说全身都是魂魄神识。他没有经脉，也不用灵力。但凭肉身之力，一拳可破天，一拳可劈地。他再次找上门去报仇，站在那家人的院中，岿然不动，任凭他们法宝、神识、魂力攻击一番。然后再提起拳头，一拳砸在大地上。整个大地轰隆一声巨响，以他为中心，方圆百丈范围塌陷了三尺。所有圈内的人，无不经脉爆裂而亡，蓝枫总算大仇得报。 只不过他站在废墟上也一下子变的空虚起来，不知往后该干些什么。于是他便再次回到黄家堡，看着千毒上人对他修炼做的笔记，决定把自己的修炼方法整理出来，传给后世，并把自己的经历也写在其中。蓝枫用了近十年时间，在千毒上人的帮助下，总算把功法整理完毕，并且取名魔鬼吟。这意思指得就是练功的过程太痛苦，即便是魔鬼也要忍不住痛的呻吟出声。蓝枫把这功法分成了三层，第一层为炼身，功成后实力可胜灵力境。第二层为绝脉，功成后实力可达念力境。第三层为碎魂，功成后可超越圣力境。 这功法看起来十分诱人，实际上却是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原因有三，一是炼身的痛苦无人敢于尝试，更不要说自绝经脉和自爆神魂了。谁也没有那样的魄力自毁经脉神魂，蓝枫也是为人强行摧毁，并非自愿。二是即便都按照功法照做了，成功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关键是第三点，练功代价太大。第一层炼身透支的是身体，功成之后寿元减半。第二层透支的是力，心力、灵力、体力等，功成后寿不过百。第三层碎魂透支的是魂力精神力意志力等，功成后活不过十年。蓝枫在魔鬼吟大成后，报了仇，又用十年时间整理出功法，之后过了不到三月就死了。 艰难与风险再加上代价，以至于魔鬼吟功成近万年，居然无一人练它，后来不知怎么辗转到了四方门。那门主对这功法根本也不是不重视，他问过门人子弟，没有一人愿意修炼。之后干脆放了起来。裴狐在做四方门外宾时，早已得知四方门有这门功法，但他同样对这功法没有兴趣。只是裴狐却对四方门另一样东西眼红不已，那就是乌精。四方门只是浮水域一个县城里的小门派，相当于安山的百毒门。那门主只是个仙力境，与裴狐是旧交。一日裴狐来访，他见裴狐孤身一人，四处闯荡，便极力挽留他在四方门做了外宾。并说裴狐可以定下心来好好修炼一番，若想走时，他绝不挽留。裴狐想想也有道理，就留在了四方门。门主想的是有个念力境的强者坐镇门内，无人敢欺。却不曾想到因此而招致灭门惨祸，自己也命丧其手。 一天晚上裴狐正在修炼神识，无意间听到了门主与夫人的谈话。门主对夫人说，明天一早便动身去八玄教，尽早把乌精交给掌教戴子饶，这东西对自己来说或许就是祸根。裴狐听了心中一动，想不到这小小的四方们居然会有乌精。乌精可是好东西，他的大刀里只需添加指头大小一块，威力便能增加一成。若是有核桃大小，威力便能增加三成。这让裴狐如何能不心动？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当下用神识搜索起来。在整个四方门，甚至是整个县城或许就只有他是个念力境，因此用神识搜索可以无所顾忌。没成想经过一番搜索发现，那乌精就藏在门主床头墙壁的暗格内，并且有拳头大小。这要是全部添加在自己的法宝内，威力怕是要翻上一倍。 而跟那乌精藏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兽皮，上面写着‘魔鬼吟’三个字。这种情况下想要不惊动门主夫妇取得乌精，根本就不可能，暗偷不行，那就只能是明抢了。他把心一横，趁二人熟睡时发动了神识攻击，让二人在睡梦中送了命。然后他再偷入房内，取了乌精后，顺带也拿了魔鬼吟功法。出了房门后，外放的神识捕捉到暗中竟然有名弟子。其实那名弟子不过是半夜小解，可裴狐不知道。乌精事关重大，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可怜那位弟子死的糊里糊涂。裴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整个四方门数百人无一幸免，全被他灭杀，然后携带乌精逃往别处。 八玄教掌教戴子饶一直等到第二天傍晚，仍不见四方门门主前来送乌精，怕有什么变故，于是亲临四方门。这才发现四方门已经被灭门，而准备给他乌精也不翼而飞。经过一番打听，便即知道杀人越货的非裴狐莫属，遂带人一路追杀。裴狐与那戴子饶虽然同为念力境，但是戴子饶比他多修几百年，境界虽相同，修为要高。加上他八玄教人多势众，裴狐只好逃到魔域。他倒不是怕被戴子饶给杀了，逃进魔域是想保住乌精。那戴子饶知道乌精事关重大，因此对追杀裴狐一事，谎称是因那裴狐觊四方们的觎魔鬼吟功法，而灭了四方门。他是为了替四方门讨回公道，这才追杀裴狐。戴子饶不说，裴狐自己当然不会说，也乐的承认是因功法杀人，这样可以隐瞒他有乌精的事。 他在魔域待了数十年，想那戴子饶应该是淡忘此事了，便想着出去魔域，回到人族，找人替自己把乌精给融合到法宝内。只是魔域规矩，有进无出。那聂天行是个圣力境，远不是他能惹的，裴狐便一直蛰伏着。终于等到聂天行去鬼族取那九幽之水，裴狐便趁机溜出了魔域。只是聂天行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听说裴狐逃出魔域，为了魔域规矩不破，便亲自追杀。终于在王盘山截住了裴狐，正要下手，自己却反而被东荒之主所擒，投入了天牢中。 裴狐不敢轻易露出乌精，因此一直在寻找可靠的铸造师，替自己重铸宝刀。可是他出魔域的消息被戴子饶得知，又亲自带人前来追杀。戴子饶一直从东荒追到南荒，又从南荒追回东荒。裴狐被追的精疲力竭，于是决定还是重返魔域。反正聂天行被困于天牢，此生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自己去魔域，也可以说是无所顾忌。 其时魔域聂九霄为魔主，他刚刚练心有所成，不过也就相当于念力境。修为不足以服众，为人又不够精明，这时的魔域其实已经暗流涌动。分为好几个势力，大有夺权之势。裴狐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能在魔域生存下来就不错了，那还有其它想法。他唯一的念头就要把乌精融入宝刀，而想重铸宝刀就必须出的魔域。只是域外戴子饶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一出去就会遭到追杀。思来想去，唯有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是又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提升实力？他想起了魔鬼吟功法，不止一次的盯着它看，终于是没有勇气尝试，不敢修炼。于是他心生一计，要找个人来替他修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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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以身试法 魔域开始是所有恶人的避难所，他们一进魔域即是终生不出，然后就在此繁衍生息，经过几千年的发展，源源不断逃进来的、加上新生的，如今魔域人数已达百万之多。四成是外面来的，六成是魔域新生居民，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沿河而居。裴狐是个例外，他在人群聚集的最外围，离河道三十里开外的地方独自起了个院子。院落不大，一共十来间房屋，全部是用木头制成，这些木头也都是从魔域之外运来的。院中专门挖了一口池塘，用来储水。这里就只有裴狐和俞木两人居住。 俞木是裴狐在魔域收的徒弟，裴狐原本抓了俞木是要让他练那魔鬼吟的。可那俞木为人实诚，对裴狐百依百顺，让他做什么都毫无怨言。最后裴狐觉得有这样一个伴也不错，既解寂寞，也可使唤，遂收了俞木为徒弟。裴狐虽然放过了俞木，可他并没有停止找人来练魔鬼吟的想法。他按照魔鬼吟功法的介绍，偷偷潜入人族多次，备齐了所需一切之材料。再把它们提炼成汁，倒入木桶。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先是抓来一灵力境的青年，把他带到自己的密室内，然后就如当初千毒上人对蓝枫一样，挥舞大刀一连劈了青年七十多刀，再把青年放入木桶内。 青年进入木桶只来得及一声惨叫便死了，裴狐都没有时间来替替运力护住心脉，最后被毒液腐蚀的不成人形。他觉得可能是青年的修为太低，于是又抓来一个仙力境的中年，如法炮制，可那中年依旧抵不住疼痛与剧毒，不消一刻钟也是一命呜呼了。裴狐仍不死心，又连续抓了十多人，连害了十多条性命，却无一成功。这天他又害了一条性命，再次失败后，心情郁闷，便在在林中散步。便走便思考这些天来的其中得失，以及失败的关键所在，却只是不得要领。不知不觉间越走越远，正巧碰见前面有人打斗，便飞身上树，隐于其后，驻足观看。他见那独臂青年拼死护住身边女子，两人那种深情款款，生死相依的感情，让裴狐忽然茅塞顿开。既要忍受刀伤之痛，又忍受剧毒侵蚀之苦，在那种情形下，要想活命，非得有深深的执念才行。而执念无非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是生死大仇，还有就是像眼前的这对青年男女般，对彼此有着深深的眷念与牵挂。 那青年男女就是杨过与小龙女了，裴狐刚想通这个道理，三绝便出现了。那绝无心上前与小龙女搭讪，裴狐就知道大事不好。再见到绝无命对杨过出手，而杨过与小龙女又恍若未觉，这才不得已现身而出。其实他也不想与三绝硬碰，只不过他觉得那杨过是修魔鬼吟的不二人选，这才要拼死力保。幸好那三绝也很是奸猾，不与他正面冲突，只是敲了他做了一次苦力。裴狐把杨过与小龙女带至住处，吩咐俞木好好照顾二人，并让他有空带着二人去集市逛逛，然后他便出去了。杨过想要了解这异域的情况，必须要去人多的地方。他向俞木打听如何去集市，说是想去看看。俞木见师傅对二人特别重视，哪敢让他们两个去，可又不敢得罪，只好陪着他们一起。 聂九霄管理魔域期间，魔域的整个形式是越来越混乱，他也无力管理。他只专注做一件事，那就是拓展河道。聂天行走时就只有一条河道，长不过二三十里。后来在聂九霄的带领下，河道延伸了百里以上，并且还分出八条小的支流。然后慢慢的沿着河道，也行成了十多个集市。杨过带着小龙女逛的饶有兴致，很多东西都是他不曾见过的。唯一遗憾的便是这里的人似乎都不太好相处，大家都有种习惯性的自我防备。他想打听消息就必须要要与人打交道，只不过他一开口问：“有没有听过西毒欧阳锋其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离大宋有多远？”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时，那些人听了都神情怪异的看着他，无不露出奇怪或鄙夷的眼神，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次数问的多了，竟然无一人来回答他。这让杨过渐渐失去了逛街的兴趣，只去了两天，就不再去了。整天和小龙女在林中散散步，或者靠树而坐，相互依偎，然后等着俞木叫他们吃饭。杨过好像又回到了终南山的古墓中。他决定等裴狐回来，有好些问题要跟他问问清楚。 第三天晚上裴狐总算回来了，并带回来两个年轻的姑娘。他这三天是去抓人的，一连蹲守了两天多，才遇到一对青年男女，像是情侣，裴狐捉了二人。又几乎守了大半天，才遇到一青年男子和一中年妇人。两人从不同的方向走来，再去往同一个地点，相遇即拥抱，卿卿我我，原来二人在此偷情来的。裴狐见那妇人年纪偏大，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年轻的，也只好将就了。裴狐又捉了两人，加上先前的二人，亲自送给了三绝，接着又去如花宫买回来两个姑娘。 裴狐回到住处就让两个姑娘去陪小龙女，而后单独把杨过叫到密室中。杨过也正好有许多问题想问裴狐，一进门他便开口问道：“前辈这几天……”只是他话还没问话，前面的裴狐忽地转身，用刀柄封住杨过周身大穴。杨过完全猝不及防，距离也近，他更想不到裴狐会突然对他出手，哪里来的及避开。裴狐封住杨过穴道，更不停手，挥舞大刀连斩了杨过七十多刀，每一刀伤口深入三分。最后一刀劈去杨过身上所有衣物，再轻推一掌，把杨过推入木桶内。这时裴狐才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你要活着，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口气不再似之前那般和善，而是冰冷冷。这话充满了威胁，你活着我就好好照顾她，若是你死了，那就不知道她会有什么下场了。裴狐的用意很简单，就是要用这种深深的挂念和不舍，激起杨过的求生欲望。这样才能不那么容易死掉。 其实裴狐有些多虑了，杨过根本是个眦睚必报的人。凭空遭此大难，气愤难当。他也毫不避讳，强忍疼痛，咬着牙对裴狐说：“杨过定报此仇！”裴狐听了杨过的话，心中反而安定了些，轻淡的说：“这就好。”说完站在杨过背后，伸掌抵住杨过后背，输送灵力护住他心脉。杨过像是在沸水中被蒸煮，刀伤的疼痛，还有被剧毒侵蚀，犹如万虫叮咬的感觉，简直是痛不欲生。杨过心中那股怨气难平，外加牵挂小龙女的安危。这两股强大的执念，让他几次欲要昏厥过去，却都挺了过来。 小龙女等了一夜不见杨过回来，找到密室外，推门走了进去。看见杨过整个人萎靡不振，泡在水桶内，大吃一惊。走到近前又发现杨过伤痕累累，尤其是肩部隐隐露在外面的刀伤，触目惊心。不仅在溃烂，还散发着恶臭。小龙女惊慌失措：“过儿，过儿，你怎么了？”她惊叫着想要去抚摸杨过，被裴狐一掌轻轻推开：“他周身是毒，触之即死。”小龙女喝问道：“你这坏人，对过儿做了什么，为何折磨的他这个样子？”裴狐仍旧在给杨过输送灵力，头也不抬，说：“你还是问他自己吧。”小龙女走上前又想去拉杨过。她到不是不相信裴狐的话，她想的是，既然那桶内全是剧毒，过儿在里面岂不是糟糕？她想赶快把杨过拉出来。可她一接近又被裴狐用掌力推开，这下小龙女再不想让，与裴狐斗了起来。她只有一个念头，要尽快把过儿拽出来，免得受那毒液侵害。只是她的修为与裴狐比起来，那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不过裴狐也没有伤她，只是阻止她去触碰杨过。 杨过昏昏沉沉间，似听到龙儿在叫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一袭白色身影，气息微弱的问道：“龙儿，是你吗？”小龙女停了手，走近木桶：“过儿，是我，你怎么了？”她没敢再要伸手去拉杨过，怕裴狐还要来阻止，那就离过儿远些了。杨过听见果然是龙儿的声音，又清醒了许多，不答反问：“龙儿，你还好么？”小龙女又急又心疼，眼泪不自觉流下来：“我很好。你这是怎么了？”杨过怕小龙女担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也很好。” “你身上烂成这样，怎么会好？” 杨过笑道：“我在跟前辈练功，真的没事。” “是不是这个坏人逼你的？他说这桶内全身剧毒。”杨过安慰道：“不要这样说前辈，是我要跟他学的，桶内毒液也是练功需要。” 小龙女将信将疑：“过儿，你真的没事么？” “我真的没事，只是热的有些难受而已。”杨过呵呵一笑：“放心吧，一会就好了。” “可是这个……这位前辈不让我碰你，说你周身是毒。” “我用毒在练功，当然全身都是毒了。”杨过解释道：“你也看见那些人的功夫了，我不好好练功，又怎么保护我的龙儿。” 小龙女心疼的说：“就是怕你太辛苦了。” 杨过保持着微笑，说：“我不辛苦，有龙儿在身边，我就不辛苦。”说完疼的他情不自禁的咧着嘴。 小龙女急忙说道：“过儿你很热吗？我去给你端碗凉水来。” 小龙女端着一碗水刚进门就被裴狐一掌劈飞了：“他不能碰水。”杨过跟着说道：“咱们听老前辈的，他也是为我好。”小龙女信以为真，问裴狐：“前辈，那过儿能吃东西吗？”裴狐冷冷的回到：“不能。”小龙女捡起地下的碎碗，转身出去了。杨过这时候才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对裴狐说：“你敢伤害龙儿，我定不饶你。”裴狐面无表情，说：“人家会不会害她，这取决于你。”杨过不明白：“这话怎么讲？”裴狐说道：“只有你的修为到了，能够保护她了，她才不会被人侵扰。” “不错，你这话说的有道理。”两人没聊几句，小龙女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个小板凳。杨过问道：“龙儿，你这是做什么？”小龙女一笑：“我来陪你啊，我怕你及时有什么事，喊不到人。”小龙女把小板凳放在木桶边，然后悠然的靠近杨过坐下。 杨过的笑都是装出来的，他就是不想小龙女为自己担心。而实际上那种痛楚与煎熬非常人能够忍受，再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就更加难了。短时间还可以，这时间一长必定会露馅。只是无论杨过怎么解释，怎么劝说，小龙女只是不肯走。杨过没有办法，只有让她去。这可就苦了他，只要露出一丝痛苦，小龙女便要问长问短，他只得又解释一番。所以杨过总是努力保持着平静或舒畅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一直保持着清醒和活力，这反到加快了他练功的速度。仅仅过了四个月，第一次的炼身就结束了，皮肤结巴后，不再溃烂。 杨过走出木桶，仔细感受了下，似乎力道增加不少。再低头看着全身黑紫色的皮肤，眉头皱了起来，却也没问什么。裴狐知道他想什么，说道：“出去活动下，十天后再回来这里，进行下一阶段。”杨过二话没说，穿上俞木递过来的衣物，走出密室，牵起小龙女的手，出了院落。俞木问裴狐：“师傅，他们会不会逃跑？”裴狐说道：“不会。你去吧，我要休息。”裴狐没有着手替杨过进行下一个阶段，实则他的消耗也不小。自杨过进入木桶的那一刻，他便无时无刻不在守护着杨过，为他注入灵力，守住他的心脉。足足持续了一个半月，他才放开了杨过，略作调息。却也不敢太过松懈，时刻紧盯着杨过。 杨过只想和小龙女静静的呆一会，两人走进树林，远离住处，在一颗树边坐了下来。小龙女靠在杨过胸前，幽幽的说：“过儿，不如我们就走吧，就算立时便死在了外面，也好过你受那种折磨。” 小龙女又如何看不出来杨过所遭受的苦难，她也明白杨过怕她难受担心，却还要强颜装笑。她反过来不想让杨过焦急，也装作不知。只是杨过的痛苦她看在眼里，小龙女那是感同身受，又何尝不是与杨过一样的煎熬！现在杨过总算安然无恙了，便再也忍受不住，说了出来。只是杨过心里清楚，那裴狐有句话说的很对，要想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就必须要有实力。虽然杨过不清楚裴狐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他也为此承受了诸多苦楚，只不过他的力道大增这是实实在在的，杨过现在反而不是那么的记恨裴狐。 杨过说道：“哪天你也看见了，这魔域周围几千里皆是黄沙遍地，温度奇高。我们又能去哪里？再说那裴狐既然放心让我们出来，自然不怕我们会跑。” “早知道这里如此凶险，我们就不应该来的。” “凶险是因为我们的实力不够，在大宋时，若不是我们有一身武艺，可能比这里还要凶险。” 小龙女抬起头，拉着杨过的胳膊，认真的说：“你想要好好保护我对吗？” “当然。”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只有好好的，才能保护我。” “你放心吧，我们都会好好的。” 杨过只陪了小龙女三天，就回到了密室。裴狐正坐在床上调息，杨过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裴狐睁开眼睛，说：“我偶得一功法，害怕自己练的不得要领，不想以身犯险，所以拿你先试试。”杨过仔细的看着裴狐，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真假，只是裴狐的表情除了冷漠之外，再看不出其它。两人话不投机，没有再聊。只不过二人对于练功却很是默契，裴狐走到杨过身边，说：“方法和第一次一样。”然后他先封住杨过穴位，再连斩了一百多刀，这样杨过的痛楚便会好一些。裴狐把杨过推倒木桶内，依旧对他说：“你要好好活着，才能保护你的女人。那绝无心经常来此，你当知道他意欲何为。”杨过虽身处密室，可那绝无心每次来他都知道，也明白有何图谋。回到：“我若练功有成，第一个当杀绝无心。” 只不过他第一层炼身功成后，所杀的第一个人却并非绝无心，而是刚来魔域时所遇到的那两人。人一旦有了念想，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杨过只用了六年多时间，便修完了魔鬼吟的第一层功法炼身。由于他根基牢固底子好，炼身的效果也出奇的好。九次炼身后，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想要发泄一番，最好是与人大战一场。遂拉着小龙女去往树林，一直朝前狂奔。一口气跑出去数十里才停了下来，杨过正要提拳砸树，想试试自己如今的修为，便在此时，有两个人影映入眼帘，好巧不巧的正是他刚入魔域时遇到的两人。那两人也见到了杨过与小龙女，在远处东张西望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人跟随，这才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两人走进小龙女面前，年纪大些的上下打量着小龙女，惊奇的说：“落入三绝之手，竟能安然无恙，当真是奇事。”另一人故意问道：“难道落入我们手里就会很好？” “不要吓坏了美人，我们起码还知道怜香惜玉。” “这倒是，如此标志的……”两人一说一答，漠视杨过的存在。杨过又岂会任由他们出言无状，调戏小龙女？不待那人说完便纵上前，拳打青年，脚踢老者。那两人见杨过竟然不自量力，分击二人，忍不住嘻嘻哈哈的笑着，也不出器械，就以拳脚来挡。他们之前与杨过交过手，不过是个气力境，心想他即使这几年有所长进，也就是个源力境而已，就敢如此狂妄。只不过拳脚相接后，二人这才知道自己估算错误，不过已然是迟了。那灵力境的青年以拳对拳，当场臂断骨裂，然后那股劲道直入体内，五脏六腑皆被震裂，倒飞出去十多丈，当场气绝。那仙力境的老者同样是伸腿来挡，杨过击飞青年后立即变招，撞入老者怀里，跟着一个肘击，正中老者心窝。老者慢慢到在地下，萎靡不振，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杨过本就是要试试如今的修为，这两人又对小龙女出言无状，他这两下自是全力而为。只是对手被一击致命，却出乎杨过的意料之外。他想起第一次与两人交手，自己可是被打的毫无反手之力，这才短短几年时间，就能反客为主，拳打二人，看来裴狐让他练的功法的确不简单。杨过第一层炼身结束，实力也才灵力境顶峰而已，就算他的魔鬼吟练的要好些，也只能算刚入仙力境。那老者可是个实打实的仙力境，他若是拉开距离，摆开架势与杨过放对，输赢还真是两说。他输在就是太过轻敌，加上这种近身格斗，大宋武者无论是临场应变或招式灵活上，远比这异域的武者要高出许多。老者这才心窝中招，心脏要害被击，焉能有命！ 杨过看着地上二人一眼，拉着小龙女的手说：“我们走吧。”二人换了个地方，耳边厮磨一番，便回到了住处。杨过让小龙女回房，自己径直走进密室，对坐在床上的裴狐又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裴狐仍旧是那句话：“我偶的一功法，自己怕练的不得要领，拿你来试炼。”杨过直勾勾的盯着裴狐：“你不怕我杀你么？”裴狐难得一见的露出微笑，不理会杨过，而是冲门外喊了声俞木，不一会俞木推门进来。裴狐对俞木说：“你去跟杨老弟过过招，帮他适应下暴增的力量。”俞木答应一声，对杨过说：“我们去外面的树林。”杨过看了裴狐一眼，抓起放在木桶边的玄铁重剑，随着俞木来到树林。俞木吐出三股叉说：“杨兄请。”杨过也不客气，提重剑劈来，俞木手握三股叉，也不当法宝来用，只作武器，与杨过斗在了一处。 在招式的灵活多变与闪展腾挪上，俞木不及杨过。可在力道上俞木又比杨过强，两人斗了半个多时辰，不分胜负。杨过遂罢手不斗，知道对方是在让着自己，要是他使出法宝的路数来，自己怕是早已经输了。这才明白裴狐说是让俞木陪自己练招，实则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太过得意，还差的远呐。杨过这才认识到自己确实轻狂了，连俞木都打不过，又何谈他师傅裴狐？还有那三绝，肯定也是差的远。杨过回到密室，对裴狐说：“这什么功法？应该不止于此吧？我们继续。”裴狐淡淡的道：“不急。”杨过也不多问，转身就走。还未拉开门，裴狐出指如风，从身后再次封住杨过穴道，接着来到杨过身后，伸手抵住杨过后背，灵力透掌而入，将杨过体内经脉寸寸折断，再把他推进木桶。 裴狐一直没有告诉杨过这是什么功法，怎么修炼，大成后威力如何。尤其是这功法所带来的隐忧更是只字不提。炼身、绝脉、碎魂，那一个听了都会让人不寒而栗。他不想杨过有过多的心里障碍，这才有出手偷袭。杨过跌入木桶后心想，这就是第二阶段的修炼么？这到底是什么功法，竟要如此残忍，必须要自绝经脉？这种有违常理的功法一定是有隐患的，他忍住疼痛问裴狐：“你不练这功法，是因为风险太高还是隐患太大？”裴狐回到：“天下万事都是平衡的，若想快速获得修为，是要付出些代价。”杨过气息微弱，紧跟着问道：“什么代价？”裴狐走到杨过身后，输入灵力，这才说道：“把碎裂的经脉炼入肉身，好好修炼。你记住，你要活着。只有你活着，你妻子才能好好的活着。”杨过幡然醒悟，精神一震，喝问道：“你对龙儿做了什么？”裴狐淡淡的说：“这几天你一直与她在一起，她若是有什么不适，你又岂能不知？” 杨过就是怕那裴狐对小龙女下毒或者动了什么手脚，因此与小龙女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要检查一下她的身体，不过每次检查都没有什么异样。小龙女也说没什么不适，并且告诉杨过，她的房间除了两个陪她的姑娘外，再无第四个人进入，而且她们也相处的很好。那两个女子也是个苦命的人，不会暗害自己的。杨过听了小龙女的话，加上又亲自为她检查过，这才放下心来。可几次三番都听到裴狐以小龙女来提点自己，说是提醒，实是要挟，他这才明白，事情不是这么简单。龙儿一定是被裴狐算计了，只不过小龙女与自己都没发现而已。而发现不了，就是因为修为太浅。杨过这才清楚，裴狐不怕自己功成后反过来袭杀他，龙儿就是他最大的依仗。杨过痛的昏昏沉沉，只是他心中却有一个念头无比强烈：一定要练好武功，不能让龙儿受到伤害。若是不能护住自己心爱的女人，枉为男子，生有何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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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杨过约斗 聂天行刚到神惶沙漠时，在如此炎热又灵气稀薄的环境里，要想生存，就必须种树，而且必须是那种可以滋生灵气的九寸木或针刺。于是他便就去五界山中，寻找九寸木与针刺回来种下。再去人族与神惶沙漠中间那宽数百里，长无尽头的恒河中取水浇灌。幸好聂天行有法宝飞行，还有可以放大缩小的那种储物罐。只是每日不间断的来回飞行，也着实耗费灵力。这里又无灵气来修炼补充，灵力消耗就是消耗了。因此聂天行干脆又挖掘了一口深达三十米，大小数百丈的池塘。这样一次性装满水可保一月有余。聂天行是以池塘为中心，直径十里范围内都种上了九寸木与针刺。再用聚灵阵困住，这样树木滋生的灵气才不会溢散。聂天行平均三天去一趟五界山，继续不停的找树木回来向外围栽种。如此过了二十多年，等到曲直二人前来避难时，已经是树木成荫。里面灵气虽不浓郁，却也能供人休息。此时三人依旧是不停的种树，还修建房舍，神惶大殿与知客殿便是这时候建造的。 往后人越聚越多，百年时间已近万人，魔域也从方圆十来里，变成了几百里。待到聂天行离开魔域时，魔域人数已有十多万，整个面积已是方圆几千里。为此聂天行成立了很多组织来维护魔域的安稳，例如刑堂、巡逻队、督察组等。主要就是检查大家每月所完成的栽树和云水都做了没有，再就是不要在魔域滋扰生事。在聂天行走之前，他的修为是最高的，所以他的话也无人敢违背，他把魔域管理的是井井有条。只是后来聂天行为追杀裴狐被东荒之主所擒，自此如同人间蒸发，一直过了百多年，消息才传到魔域。虽然大家早有猜测，聂天行为何一直消失不见？致使魔域已经乱像暗生，现在传闻得到证实，大家就更加肆无忌惮。开始曲直二人还是帮着聂九霄管理，主动辅助他做了少主。可是后来经不住别人怂恿，反而要自己当魔王。 只不过后来被赶到的莫问在神惶大殿中将二人制服，并拘禁了起来，这才保住了聂九霄的魔主之位。只是莫问空有实力，却不懂治理。那聂九霄与莫问几乎是一路人，也不懂如何管理魔域。他之前做魔主时，几乎都是仰仗曲直二人打理一切，如今二人被拘，他这个魔主也就形同虚设了。大家开始还慑于莫问的实力与聂天行的余威，明面上不敢轻举妄动。可实际上一些组织的领头人，早已各自为战了。莫问只呆了一段时间，便去鬼族取了九幽之水，协助聂九霄炼魂。只是聂九霄刚开始摸到门道，莫问便迫不及待的离去。聂九霄无力管理魔域，只好放任自然。每日除了练功，便是带人开挖河道。想着有一天爹爹回来了，自己也好交代。如此又过了几百年，魔域各种势力丛生，大家都想做魔王。只不过各势力间相互牵制，且魔域内卧虎藏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都希望别人挑头闹一场，看看动静自己再伺机而动。只是这一等又是几十年时间，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头挑衅聂九霄，而这人正是杨过与裴狐。 裴狐得了乌精，想要把乌精融合到自己的法宝内，这样他的实力最少能提升三成。无奈一出魔域，那戴子饶便追杀而至。裴狐既不是戴子饶的对手，又没有宗门做后盾。便想找人来练那魔鬼吟，而后替他保驾护航。只要他成功融合看乌精，就不惧那戴子饶了。只是魔鬼吟实在太过残忍与霸道，非一般人能练，一连数十人为此丧了性命。正在裴狐不得要领时，适巧碰到杨过与小龙女，裴狐这才茅塞顿开，觉得杨过是练魔鬼吟的不二人选。并且让杨过来练还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只要控制住了小龙女，杨过修为再高，便永远也在自己的掌控中。裴狐早已给小龙女下了定神散，这种药物其实极其简单，就是在任何食品里附上一缕神识，再炼化一番就可以，然后再让小龙女吃下。而后这缕神识就在小龙女的脑海里潜伏下来，小龙女与杨过因为没有神识，自是发现不了。等到小龙女修到念力境有了神识，已经是几百上千年以后了。那时候即便是撕破脸，已是无所畏惧。裴狐隔三差五便偷偷下一贴定神散在食物里，足足下了十贴，这才罢手。每次他都是偷偷的潜入厨房下毒，就连陪同小龙女的两个姑娘都不知道，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杨过凭着要守护龙儿的执念，终于是抗过了第二层绝脉的初始阶段。然后又用了六十年时间，炼化经脉，融入肉身而大功告成。小龙女在杨过修炼时，便盘坐一旁，既陪同杨过，也同时修炼。小龙女一人居住古墓多年，本就喜静不喜动，对于一坐就是数日或几月习以为常。杨过却恰恰相反，好动不好静，因此他不像当初练魔鬼吟的蓝枫，一直居于石桶内，直到绝脉练成才出来。杨过一等身体稳定了，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小龙女去树林中透透气，或者有时候也去集市逛逛，放松下心情再接着回来继续修炼。他是隔不了几个月便出去一次，最多也就半年时间，那是非出去不可。所以第二阶段他花的时间比蓝枫多出近一倍。 也正是他的这种不急不躁，反而是练得更加扎实。断裂的经脉要一点一点的炼化，再融入血肉之中，直如抽丝剥茧般。六十年的时间，杨过不只是炼身，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修心。等最后一丝经脉被炼化，融入血肉里，杨过跳出木桶，穿好衣物直接冲进树林。他难得的一次没有与小龙女同行，杨过只想试试自己的力量。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有了长足进步，至于究竟到了什么水平，他也不知，这才想要一试。杨过冲进树林，定了定神，然后深吸一口气，接着一声长啸，声震九霄。数十丈外的树叶亦被震的纷纷落下，像是下了一场雨。他的啸声也引来了三个人，正是三绝。 那绝无心阅女无数，唯一让他念念不忘的，唯有小龙女。自见到小龙女后，他再也没有把心思花在别的女子身上，这说的是他对女子不再像之前那样挖空心思去卖好，以才貌去勾引，得手后再弃之或毁之。他现在是更加的直接，一腔心事想的念的便是小龙女。总是隔三差五的去裴狐的院落，而小龙女十有八九都在密室。偶尔一两次碰到了，绝无心刚想要近前搭话，小龙女已经跑开。这让绝无心更加的心痒难搔，有事没事总是要来裴狐的院落转转。今日三绝跟踪几个妙龄女子来到这附近的树林，原本想动手，只是从别处冒出来几位长者，把几位姑娘接走了。绝无心让绝无情与绝无命先回去，他又准备去裴狐的院落，看看能否碰到小龙女。三人还没分开，便听到了杨过的啸声声，遂一起过来查看。看到发啸之人是杨过，三人都有些愕然。杨过刚才一声长啸，劲道十足，且气力悠长，绝对是超过了仙力境。只是这小子刚见面时还只是个气力境而已，难道这短短百年不到，便蹿升到了仙力境？ 绝无忧关心的可不是杨过的修为，仙力境在他面前还不够看，他也没放在心上。他走到杨过面前问道：“你的女朋友呢？今日怎么没带出来，也好让我见见。”那绝无情则跟在绝无心身边说道：“你的重剑是我的！”一个觊觎他的宝剑，一个当面说想他的龙儿，杨过心中怒不可遏，面上却显得异常平静，伸手朝左边一指，笑着对绝无心说：“你看，那不是来了么？” 绝无心信以为真，扭头看去。就在绝无心扭头的时候，杨过踏前一步，一巴掌朝着绝无心的脸颊扇了过去。绝无情离的近，喝到：“咦，小子大胆？”伸手便要来抓杨过胳膊。绝无心没见到小龙女，却听到耳边风声涌动，急忙回头，一只手掌离他脸面不足一尺。他急忙抽身后退，只是终究慢了一步，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虽然力道不大，可声音清脆嘹亮。绝无心愣了片刻，这才怒喝一声：“小子找死。”跟着从额头射出一支利箭，直奔杨过脑门。 刚才这几下兔起鹤落，可不是角力拼命，而是近身短打，无论是出手迅捷，还是招式灵活运用上，绝无心和绝无情都不及杨过。杨过见绝无情伸手来抓他手腕，侧身以肩头架住绝无情的手臂，再向后撞入绝无情怀里，封住他的变招，然后胳膊却向前延展，一巴掌不偏不倚正好扇在绝无心脸上。接着再转身无视绝无心的神识攻击，抬起左脚去踹绝无情小腹。杨过倒不是故意托大，不理会绝无心的神识攻击，而是他没有修炼精神力，根本发现不了。不过绝无心的神识利箭却也伤他不得，那利箭撞到杨过额头，居然被撞了回去，不能侵入杨过的头颅内。 无绝心只好吐出气海内的法宝，那是一条五节棍，他双手拿着轮了一番，再冲着杨过当头劈下。绝无情见杨过撞到自己的怀里，心中愣了下，不自觉的嘀咕一声：这是什么打法？竟然将自己送到别人怀里，靠的如此之近。这异世里的人都喜欢争斗时双方距离拉开，离得越远他们觉得才越安全，日次就算不敌时，也可以从容逃跑。像杨过这般贴的这么近，绝无情从未见过。杨过在扇了绝无心一个耳光后，趁着绝无情一愣神的功夫，几乎同时从绝无情怀里退了出来。绝无情那肯放过他，就势一掌朝杨过背后拍到。 前有绝无心的五节棍兜头打来，后有绝无情的拳头追击。杨过不慌不乱，一个侧身避过两人攻击，跟着跃起，双脚齐出，分踢二人下巴。这一下变招迅速，应对得法。只是杨过没有想到，绝无心的五节棍一击不中后，不是下落或回收。而是绝不可能的随着他的身影上扬，像是一条昂起头的毒蛇，直击杨过胸口。这下杨过身在空中，无处借力，避无可避，胸口挨了一棍，被击落了下来，也破了他的弹腿。这时那绝无情的拳头跟着砸到了胸口，杨过身形未稳，要避已经来不及，只好出拳硬接。两拳相交，杨过连退了五步，跟着吐了一口鲜血。 绝无心见狀手中五节棍脱手飞向杨过，要缠他脖子。杨过气血翻涌，一时动弹不得，眼看着就要被绝无心的五节棍缠住脖子，却从空中飞来一柄大刀，挡住了绝无心的五节棍。然后一条人影接住大刀，落在杨过身旁，正是裴狐到了。单就力道而言，杨过现在不敢说胜过绝无情，起码也在伯仲之间。杨过是力道大增后，还没来得及感受一番，对于增强的力道欠缺应用，还不能运转如意。再加上他刚被绝无心从空中击落，身形不稳。因此十成力道大概发挥了四五成，这才被绝无情所伤。杨过是输在猝不及防上，他绝难想到，这五节棍可以在那种情况下上扬，又不是大刀或长剑之类上下一体的武器。等裴狐站在他身边时，杨过还在想，这怎么可能呢？ 这就是大宋武者都要吃的亏，就连乔峰当初也不例外，被几个灵力境的武者所伤，关键就是这灵气与法宝的变换多端。而绝无心的五节棍功用，也才展现了一点点而已。绝无心见裴狐又挡在杨过身前，面色不善看着裴狐的说：“今日我非杀这臭小子不可，你若还是想护住他，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每次杨过外出，裴狐都会留意，就是怕他出什么意外。要是杨过出了意外，他可就是前功尽弃了。裴狐找杨过练那魔鬼吟，原本就是用来对付戴子饶的。可如今杨过不但已经练成，并且比他预期的还要好的多。这使裴狐的胆子大了起来，也多了一些想法。只不过无论是什么想法，杨过都是关键，他决不能让杨过发生意外。裴狐怡然不惧，说：“无心老弟言重了，我不想与贵兄弟动手。不过我还指望杨兄弟去帮我办一件重要的事，希望无心老弟卖裴某一个面子，就此罢手，裴某日后定有补报。”绝无心一声轻笑：“为什么总是要我们卖给你一个面子？上次我已经给过你面子了，不如这次裴兄就卖我一个面子吧。”裴狐看了眼杨过，心想年轻人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稍微有点进步，就自鸣得意。没事你惹这三绝做什么，还要扇他耳光。 绝无心见裴狐在看着杨过，以为他是真的考虑要置身事外，于是说道：“裴兄，还请让过一旁吧。”没想到裴狐却转过头淡淡的说：“出手吧，素闻三绝各有奇招，裴某今日不自量力，来领教三位的手段。”绝无心面色骤然变冷：“好。”绝无心就要祭出他的五节棍法宝，被绝无命拦住了，问裴狐道：“裴兄何以几次三番要维护这小子？今日可是他招惹我们在先，若是没有个说法，我们这面子可就丢大了，三绝自此也不用在魔域混了。”裴狐回到：“这关系到裴某的一些私事，恕不能见告。这样吧，”裴狐看着绝无心：“咱们来个约定，三十年后，你与杨兄弟在此一决雌雄。倘若你赢了，杨兄弟与他夫人但凭你处置，如何？”绝无心睁着眼，似乎不信：“此话当真？” “可以指天发誓。” “这小子同意吗？” “我说了算。” 绝无情还在惦记杨过的重剑，又适时的提了出来：“还要加上他那把剑。” “好。”裴狐答应的很爽快，绝无心反而有些怀疑，问道：“你们还不是要逃跑吧？”裴狐淡淡一笑：“大家都在魔域，又能逃到哪里？！” “裴兄可是有着千年狐狸的美称，这狡兔三窟，谁知道你们会躲到哪里去！” 裴狐脸色冷了下来，说：“无心老弟既然不信，那就动手吧。”绝无命道：“三弟不可无理。——裴兄，我们信你。我们倒要看看，三十年间，裴兄能把他调教到什么程度。只是，三十年后，你不可再来阻挠。” “好，一言为定。” “我们走。”绝无命当先离去，偏偏这时小龙女跑了过来，看见杨过受伤呕血，焦急的跑到杨过身边：“过儿，你怎么了？是谁伤的你？”杨过笑笑：“我没事，一点轻伤换一个耳光，划算的。”说着看了绝无心一眼。这句话加上那个眼神，都甚是轻蔑，绝无心勃然大怒，刚要发作。小龙女朝他看了过来，轻声问道：“是你伤了过儿吗？”小龙女声音轻柔，眼神清澈。绝无心满腔怒火瞬间化为乌有，反而拱手施礼，温文有礼的回到：“小可一时失手，打伤了贵伴。实在抱歉的很。” “你这人也真是的，没事总找我们麻烦做甚？我们又没得罪你。”小龙女转头对杨过说道：“过儿。我们回去吧。”杨过笑道：“嗯，走吧，不然疯狗又追来了。”绝无情听了眼神骤冷，只是小龙女扶着杨过在前，裴狐跟着身后，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小龙女说话神情动作天生如此，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接人待物永远是这个样子。只是却让绝无心想入非非，连杨过的嘲弄也没听进去，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小龙女的声音。不禁喃喃自语道：“是你的清冷惹到我了，是你的美貌惹到我了，是你的声音惹到我了。”然后深吸一口气：“三十年，就再让你们自由自在三十年。”绝无情沉默寡言，绝无命又退了回来，走到绝无心身边，拍着他肩膀说：“我看这小子不可小觑，这才多长时间，修为精进如斯。三弟你还是要多努力修炼，别到时候阴沟里翻船。”绝无心点点头：“不错，为了我的美人，是该好好修炼一番。” 裴狐一进院子就对杨过吩咐：“你去准备下，我们去一个地方。” 杨过问道：“去哪里？” “不用多问，去了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你这是真要带我们避开三绝？” “你现在的修为和三绝比起来，还是略有不如。三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三十年后，我不是要你赢过绝无心，而是要你一鸣惊人。”无论是裴狐还是三绝，抑或是其他人，那个不是在魔域呆了成百上千年，最短也有几十年。三十年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长，绝无心这才应允他的约斗。杨过知道裴狐深沉，不做没把握的事，他也不多问，对身边的小龙女说：“龙儿你去收拾一下。”小龙女刚要走开，裴狐却说：“她不能去。”杨过认真的看着裴狐：“龙儿为什么不能去？” ”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杨过嗤笑一声：“你说不能去就不能去？我说能去。你当知道我九死一生，练这种功法是为的什么！那绝无心一直在暗中窥伺，你要让我丢下龙儿不管不顾，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说了她不能去，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妥善安置她，有两个丫鬟陪着她也不觉寂寞，再说还有俞木保护。””杨过不同意：“要么不去，要么一起。”裴狐说道：“一刻钟后，我们一起把你妻子送往一个安全的地方。”裴狐一指小龙女说：“你若不跟我一起去，我就擒了她交给绝无心。”这是裴狐的杀手锏，也是杨过的软肋。杨过知道就现在来说，自己还不是裴狐的对手。当下只得同意，问道：“要去多久？” “快则一年，慢则三五七年。” 杨过一听时间这么长，又要反对，可裴狐不给他机会，转身进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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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 |
| 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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