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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生活]浮生若梦[第1页]

作者:艺品设计师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1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四十不惑,成熟稳重,淡定从容,抑或还有那么一份豁达;
    这在许多人的眼里,大概是一种完美,而依我的感受,无奈的情绪却挥之不去:
    人生已过半,既无改天换命之能,你惑与不惑,又能如何?!
    不经意间回忆起自己漂泊伶仃的过往人生,又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如幻似真;
    心生感触,诉于笔端,书之,以纪念我的前半生。

    既然审核已经通过,那我就继续了!

    谢谢斑竹,也谢谢天涯!
    为了表述得清楚一些,事情得从2005年的初春说起。
    而2005年的初春,我生活的重心已转至厦门。
    各位下午好,继续更新!
    厦门,属百越之地,远古时多有白鹭栖息,故又称“鹭岛”。
    海戌通闽邑,江航过楚城。厦门,自古就是中国东南沿海的海防重地,现今更是成为了闽南地区的中心城市。
    2000年3月,我第一次来到了这个城市,至如今,已是过去二十年有余。在这么长长的一段人生中,我所遇到的人,经历的事,流过的汗,哭过的泪,还有那些伤过的情,欢笑的颜,都与这片土地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
    花开花落终有意,潮来潮去了无痕。温柔婉约,这是属于厦门的特质;
    而因为厦门,我的人生里,自然也就有了许多温柔婉约的故事。
    题外话:

    因为每次更新之后都需要经过审核才显示出来,所以我的更新非常慢,请各位阅读者谅解!

    谢谢!
    这年的春节是回长沙过的,但因为初八复工,我早早地就带着儿子回了厦门。
    复工之始特别忙碌,我也深陷在工作中,不料此时,离开厦门已将近半年的高秋寒却回来了。
    彼时的高秋寒,乃是与我有过婚约的未婚妻,自然也是儿子的母亲。
    至于两个人有了孩子却没有结婚的缘故,后面自然会有一个完整的交代。
    然而,这样不期而遇的久别重逢,带给两个人的却是难堪与不适。
    一如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无疾而终的情感模式,在经历了隐瞒、欺骗和相互攻击之后,我和高秋寒陷入在彼此不信任的折磨之中,继而消耗完了两人之间曾经拥有的所有深情与美好,徒剩下对彼此的厌恶。
    在这样情形下的久别重逢,又何来喜悦?
    高秋寒在厦门呆了一晚,还很是极难得地做了晚饭。
    饭后,她一边儿忍受着我的淡漠,对我述说着将要分手的细节,一边儿决绝地收拾着属于她的物品。
    期间的情形,也和这个世上所有的分手大抵是差不多的,相信大部分的人都经历过。
    心里面的不舍与解脱俱在,我也无需用太多的文字来铺叙。
    另外,我还是有些难受的,因为两个人是彼此的初恋。
    这是一段开始于高中时候的早恋,自然有很多年少时候的陪伴、成长,以及青春的给予;
    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恋,单纯而真挚,满含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美好;而如今,深情不再,彼此给予的折磨已经太多。她的那些欺瞒、背叛像一根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坎里,这一生,也不可能根除,而我的反击,自然也是触及到了她的灵魂。
    如此一来,伤害太深,谁也过不了原谅这道坎,已是覆水难收之局。
    心里厌恶着,彼此再也爱不起来,自然也是一种特别真实的苦痛,分开,应该是唯一而合适的选择了。
    等她说完,我很理性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她的打算。
    见我相问,她一下子又吞吞吐吐、语焉不详起来。
    对此,我心生反感,却也懒得去计较,最后提议一起去学校看看儿子。
    不曾想,她却很坚决地否定了。
    时至今日,我也理解不来她当时的这份决绝。
    饭后收拾妥当,我逃避性地躲进了书房,再次陷落在忙碌的工作中。
    把手上的工作忙完已是深夜,出来见客房房门紧闭,心里估计高秋寒已经安睡。
    我也不做他想,赶紧去洗漱一番,然后走进了主卧房。
    上床刚躺下,高秋寒却推开了我的房间门,继而无声地依偎在了我的身旁。
    等她躺在身边的那一瞬,我深深地感受到自己被一阵陌生袭扰。因为从2004年6月份的那一天开始,当我知晓了高秋寒对我所做的那些隐瞒和欺骗之后,就已心生嫌隙,自然,两个人就不曾像今天这样地靠近过。
    虽然如此,却还是有些很复杂的情绪在我心中激荡。
    厌恶和拒绝居多,但也有些依恋,而更多的,却是叹息。
    想起往昔的种种温情,免不得在心里拷问自己:
    “…曾经用生命来维护的这份爱恋,怎么就到了如今的地步?…”
    “…当年,就算她不告而别,不也曾相拥一笑泯恩仇,仍旧是爱着她么?…”
    “为什么如今……?”
    但最终,我也找不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只得徒然而无声地流泪!
    刚更新了三段,还在审核中,我只好耐心等待!
    谢谢所有阅读者!
    “长河,…对不起!”
    良久,高秋寒侧转身子,哽咽而言。
    听到这一声道歉,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心悸,双手一展,把她拥抱在了怀里。
    “呜…呜…呜呜…”
    她的哭声大了起来,以至于嚎啕大哭。
    “哭吧!…哭吧!…”
    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双手用力,把她的头按在了胸膛上。
    “长河,对不起!…呜…呜呜…呜。…”
    “…我知道你爱我,可也清楚你不会原谅我!…”
    “……”
    高秋寒一边抽泣着,一边语无伦次,双肩也不停地耸动。
    “别说了!…”
    我受不了,一声咆哮,却带着哭腔,人也跟着颤抖不休。
    “…你早干嘛去了?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何用?——”
    当然,我的这番反问并没有嘶喊出来,只把它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此一刻,连情绪的发泄,都已然找不到初心。
    自然,这一晚,也就注定难眠!
    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睡着,抑或睡了多久。
    意识到该起床的时候,我脑子里仍旧是昏沉沉的,浑身乏力。
    等到走出房间见到了坐在客厅的高秋寒,才彻底清醒过来。
    高秋寒让我送她去机场,我一愣,心里有诸多疑问,却也不想开口。
    去机场的途中,顺道去银行办理了一个转账。
    高秋寒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强,对她的离开,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生活总是不易,尤其是一个女人,独自在外,终将还是会遇到很多问题的,尤其是手头上缺钱的时候,总会有些不方便。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肯定是万万不能的。
    一念至此,我坚持着给她转了一点钱,以求心安。
    把高秋寒送到了机场后,我匆匆忙忙地赶去了公司。
    元旦前,我还是集团深圳总部产品处的设计总监,可元旦后,就已经被调职到了厦门,成了厦门分部的副总经理。
    虽然在职位上好像是提职了那么一点点,但我的心底里却越发的忐忑不安。
    近年来,集团内各种小道消息肆虐,却又真假难辨。
    暗流汹涌之下,闹的人心不稳。
    前途不明,却利益攸关,作为局中人,我岂能免俗?
    随着集团在新型投资领域业绩的增加,作为集团立足的传统产业——工艺品,却有点日迫西山的味道。
    这在我看来,问题的根源不在于产业本身,而是来自于产业之外的两个方面:
    一个是房价的疯狂高涨,直接推高了民众的生活成本,也间接地推高了整个制造业的生产成本,压制了制造业的生存空间,尤其是工艺品这种难以用高科技改变局面的小众行业,首当其冲;
    另一个是国内对知识产权保护不力,有法不依,执法不严,专利的约束,形同虚设,产品被仿制的情形极端严重。集团在新产品开发的巨大投入,并没有达到投资的预期,在工艺品上的投入产出比,早已越过了安全系数,经营自然也就捉襟见肘。
    基于这个前提,集团早就有将工艺品事业部,由粤转移至闽南的战略,于是,才有了如今的厦门分部。
    但去年年底,却又有另外一个更劲爆的消息肆虐着集团内每一个员工的内心。
    ……

    今天更新到这儿吧,审核实在太慢,严重影响更新速度;
    各位晚安,明天见!
    各位涯友,早晨好!
    咱们闲话少说,先更为敬!
    “将要放弃整个工艺品?还关停全部工厂?”
    在听到这些消息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质疑这一切,“…这怎么可能?!”
    之所以生出这番疑虑,是因为我对集团的发展历史还是很清楚的,一个将近80年的家族企业,工艺品是它的基础。集团对这个行业有独特的情怀和依赖,也一直沉淀在这个行业内业,甚至于成为了行业的标杆,有了1997年的香港上市。
    这也是迄今为止,工艺品行业里唯一的上市公司。
    最重要的是,在上市之前,集团的全部产业链都在工艺品行业之内,从未涉足其它行业。
    而如今,尽管工艺品产业的利润下降得很厉害,对集团的贡献值也越来越小,但任何人也不能否认,工艺品行业仍旧是一个有利可图的产业。
    放弃自己熟悉的行业,对集团意味着什么,我不敢过多地去揣测。
    安山与我聊这些的时候,是在去年底我回深圳总部述职的间隙里两人短暂相聚之时。
    彼时,我已经觐见了集团内各位总裁,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所以,我的内心是笃定的。
    虽然我也清楚,安山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但我还是试图说服他。
    因为安山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是我的兄弟!
    “…80年的历史,如何能割舍?…”
    我语无伦次地反驳着安山,心里实在很拒绝这样的消息。
    因为从业入行之后,我已在这个行业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和寄托。
    “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割舍的?…”
    安山难以理解我的执着,语气里有些不屑,甚至于有些嘲讽,“…资本家嘛,唯利是图!…”
    平时里的安山很理性,但不知为何,今天的安山说了许多意气之语。
    认真说起来,安山算是我的发小。
    但说我俩是发小,其实也不是全对,因为我俩是上初中的时候才认识的。
    只是在认识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分开过,连大学也是同一所,只是所学专业不同而已。
    我比安山先去深圳,在集团工作一年半以后,他带着偷偷办好了结婚证的柳无韵,一起私奔到了深圳。
    当年,安山、我、高秋寒和柳无韵都是同学,高中的时候还同班。
    我和安山是形影不离的兄弟,高秋寒和柳无韵自然也是无话不谈的闺中蜜友。
    当时四个人常常玩在一起,也都是在高二的时候,捉对儿开始了早恋。
    不同的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柳无韵的父母反对他们的恋爱,而我和高秋寒的早恋,却有些异数地得到了高秋寒父母的认可。只是谁也没想到,被反对的恋爱坚持到了结婚,而被认可的恋爱却只能获得分手的结局。
    这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因为我的关系,他们夫妻两也一同被招聘进入集团公司工作。
    不同的是,安山一直在集团的生产系统,他从事过生管、物流等岗位,也有多年的生产现场管理经验,如今已经是深圳总部制造处制造一部的经理。
    而柳无韵一直在写字楼做些辅助性的行政工作,算是一个工作轻松的白领。
    虽然从事的是同一个行业,但对于行业本身,我与安山的感受截然不同。
    产品,对于我来说是信念,是寄托,更是情怀;而对于安山,那或许都只是成本与利润。
    那些在我看来具备情感与生命的东西,在安山的眼里,都不过是他日常的生产报表里那些在意的数字。
    他大概也永远理解不了,一个艺品设计师,在某一个深夜,与他的作品之间的那些有趣的对话吧。

    ……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换一个吧,先说一说安山和我的那些少年往事。
    安山的爸爸和我父母曾经是同事,在一个六千多职工的国营麻纺厂上班,但安山妈妈是农村人。
    “知青时代”,安爸爸“上山下乡”到了安妈妈的家乡,两个人相爱,继而成家,但成家不久安爸爸就回城里做了工人,所以,上初中前,安山是随他的妈妈在乡下生活的,后来才回城里。
    他们一家团聚后,作为职工子弟的安山,也随之进了单位的子弟学校上学,与我成了同学。
    安山是在乡下长大的孩子,天性好动,也很野,学业自然不怎么样。
    而我好静,孤僻,总喜欢看书,所以成绩就名列前茅,因而就成了家长和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这样两个个性迥异,生活在不同轨迹上的少年,本来是不可能有更多的交集,但生活总有些意外。我和安山的友谊,就属于这种意外,而这个意外的始作俑者,就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她让我和安山成了那个“同桌的你”。
    最意外的是,在遇到安山之后,我的生活徒然绽放出很多色彩。
    中学6年里,我在人前仍旧是那个会读书的好学生,但背后,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少年。
    因为安山,我淘气的事没少做,而且,每一件都是和安山在一起的,当然,离开他我也不敢做这些。逃课踢球、校外打架、摘黄瓜、掰玉米、挖荸荠,甚至于还因为和同学打赌,一起去偷过校长家里的腊肉……
    坏事是两个人一起干的,但被抓住之后,所受到的惩罚却又截然不同。
    当面挨训的场景,都是安山来承担,而我总会被老师另眼相看,安排去写检查。
    大概,所有的老师都以为,我的犯错,一定是安山的怂恿,诸不知大部分事情的开始,皆源自于我的主意。
    对此,安山也从不辩解,好像还乐此不疲。
    等到后来我才知道,离开了原来那个熟悉的生活环境,安山也需要一个玩伴,但出生在城市里的同学,没几个愿意和安山玩在一起,唯有我,因为难以忍受孤单,乐意和这个来自于农村的少年在一起。
    彼此的单纯,让两个个性迥异的少年,倒成了极好的伙伴。
    至于宁愿挨训也不愿意写检查,安山也说过他的理由:“…你的检讨书写得比我好嘛。…”
    ——等我问的次数多了,安山的眼里便有了些少年的狡黠,“…你就没发现?…只要是你写的检查,老师看后,就会很快地把我们放行;而我写的,每次到了最后,总还要连带着检查书的好坏继续挨训!”
    你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调皮捣蛋的少年,也有如此细腻的内心。
    与老师不同,安山的父母,倒是特别欢喜安山和我在一起。
    首先,我眉清目秀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喜欢“做坏事”的孩子;
    其次,在我 6岁的时候,父母因公出差时遭遇车祸,双双离世,而孤儿的身世,总会让人心生恻隐之心,尤其是像安爸爸、安妈妈这样善良的人,对我自然是怜爱有加。
    再说,我学习成绩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作为家长,谁不愿意自家的孩子和一个会读书的同学玩在一起?
    所以,安山父母是乐意安山和我在一起玩耍的。尤其是安山爸爸,每一次我和安山干了淘气事情,被老师数说的时候,他都会一脸茫然地辩解:“…老师,我知道我家安山有些调皮,但…有长河在,两个孩子能干啥坏事呢?…”
    “唉!……”
    只要听到安山爸爸这样一说,老师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于是,事情就会波澜不惊的不了了之。
    最重要的是,自从与我成为伙伴以后,安山的学业,倒真的是日见其好了,所以到后来,等安山考上大学后,安爸爸和安妈妈更是对我另眼相看。
    “长河呀,叔叔怎么感谢你呀?…呵呵呵,我从来没想过我家安山还能考上大学!…”
    “…安山,你这一辈子记得要对长河好!”……
    诸如此类的,就算多年之后,安爸爸、安妈妈仍旧会这样表露着他们对我的喜爱。
    ……
    言归正传,再回到我与安山那个短暂相聚的场面吧。
    “倘若如此,那…我们该怎么办?”
    见安山气不顺,我故意这样问,纯粹是逗他开心。
    “怎么办?…怎么办?!…你问我干嘛呢?”
    不料安山急了,完全忽视我的逗趣,把内心里的那一腔焦躁,清清楚楚地挂在脸上,“…平时里,不都是你拿主意的吗?”
    “好!…那就听我的呗,在事情发生以前就别杞人忧天了,现在不还好好的嘛!”
    听安山这么一说,我才醒悟过来,自己的这个逗趣,确实有些不合时宜,赶紧圆过来。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安山内心中的焦虑,更多地是来自于对未来生活的不确定性,因为他和柳无韵的婚姻,尽管有了孩子,却也仍旧得不到柳无韵父母的谅解。
    ——“那就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如此泛泛地宽慰着安山。
    其实,对于集团 “由粤转闽”的决策,我早两年就知道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担心。
    2000年3月,作为产品处设计部的一个副课长,我被外派至厦门,承担了集团与厦门当地一家企业的项目合作。
    两年的合作之后,集团大概是意识到了工艺品行业在闽南地区的发展前景,不愿意错过新一轮产业扩张的机遇,于是,在2002年初,集团总部指示我筹划成立集团在厦门的办事处。
    当时来来往往的集团高层,就很隐晦地谈到过工艺品产业的“由粤转闽”。
    后来在2002年底,我被集团调回深圳总部,任职设计一部经理。
    执行总裁迟仲先生在对我进行入职训导之时,就明确提出了“由粤转闽”的思路,当时还要求我用最快的速度熟悉公司的业务,尽快掌管集团的产品设计团队,为工艺品事业部移转到闽南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
    后来到2004年初,厦门办事处就被重新注册成了一个独立的艺品设计公司,同一时期,我被提职任集团的设计总监,开始全面负责深圳和厦门两个产品设计部的所有开发项目。
    还没过半年,总部就明确要求把深圳总部的设计资源转移到厦门,始而拉开了工艺品产业“由粤转闽”的序幕。
    在整个“由粤转闽”的过程里,我既是执行者,又扮演了一个决策者。
    大半年的忙碌过去之后,我已经完全按照集团总部的要求,很妥善地完成了工艺品产业“由粤转闽”的所有前期作业,期间的艰辛与不易,我深有体会,所以,对于“集团要放弃整个工艺品行业”这样的消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既然要放弃,又何必费老劲来进行这波‘由粤转闽’的操作?”
    ——我的想法就是如此简单。
    当然,后来发生的一切会证明,我这种盲目的乐观与信任,究竟还是有些可笑。
    直到自己创业之后才慢慢地明白,集团彼时的决策,不过是被形势所迫,顺势而为而已。
    事物发展到一个阶段,变革成为了必然,这种必然的态势从来就不会依某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它拥有着碾压一切的无上力量,在这样一个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团队、任何个人都显得过于渺小,自然也无法阻挡这种时势的变迁,顺势而为才有生存下来的可能。
    但在这样一个舍弃与被舍弃的过程里,一部分人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悲剧,庄子曰“时势适然”,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这就是人的悲哀,在任何时候,我们无一例外地要被时势所裹挟,随波逐流!
    ……
    与安山的这次聊天之后不久,2005年的元旦来临。
    一纸任命之后,我成了厦门分部的副总经理,随着职务的变动,工作的环境和内容也徒然在改变。
    元月份,按照集团总部的要求,我对已具规模的厦门分部,再次进行了一系列的全新注册,公司的业务内容也从纯粹的产品设计开发,过渡到了工艺品的工贸一体,相应地配备了独立的财务系统、订单外发部门,原有的产品设计部门也得到了充实。
    虽然是一个全新的公司架构,但各部门增补的人员,又大都是从深圳总部对应的岗位调整过来的,所以,管理模式上依旧,对待工作,大家也轻车就熟,所有的工作开展得也比较顺利。
    而直到此时,我才感觉到了些许的不一样,因为工艺品产业“由粤转闽”的速度,已经明显地增强。
    因为先送高秋寒去了机场,所以,我到公司的时间,比往常要晚了许多。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上官夕站在茶几旁,正低头弯腰的帮我泡着茶。
    上官夕是我的助理,去年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
    “Candy,早!”Candy是上官夕的英文名。
    打一声招呼之后,我顺手把公文包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把背靠在了座椅上。
    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仍旧是有些精神不振,恍恍惚惚的。
    “老大,早上好!”
    听到我的声音,姑娘抬起头来,巧笑兮兮地看我一眼。
    小脸、小嘴、小鼻头,眼睛却不小,圆溜溜地朝我瞪过来,嘴上也说个不停:
    “…我估计你要到公司了,…刚刚在开车吧?…看你电话都不接。”
    因为父母是出车祸离世的,而我自己又曾经历过两次很严重的车祸,所以,我一直都坚守着开车不接电话的习惯。
    “嗯呢。…难怪手机响个不停。…原来是你打电话给我啊?”
    我应答了一声,见上官夕欲言又止的,就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急事吗?”
    上官夕是厦门土著,在厦门大学上学期间,一直有在我们公司做兼职。
    去年5月份后,我的工作重心渐渐地移转到了厦门,同时,按照集团总部的安排,我也进入厦门大学攻读在职MBA,这意味着我已进入集团的高层管理梯队,获得了集团重点培养的一个机会。
    基于这份同校之谊,我把上官夕要来辅助我的工作,慢慢地,也就对她有了很多的了解。
    小姑娘是那种读书很用功的人,有着良好的专业知识,也有着很好的家教,难能可贵的是姑娘很独立,善于思考,学习能力强,更懂得谦让,这些都是我很看重的职场素质,所以,等到她一毕业,我干脆把她招聘过来,成了我的专职助理。
    经过大半年时间的相处,两个人之间已默契十足,许多事情,我已经能放心地交给她去处理了。
    继续更新:

    “不是我,应该是啊楚姐姐!…”
    上官夕端起茶杯,递到我的手上,再看了我一眼,“…她打你电话,大概是你没接,然后呢,就打到我这儿了。”
    “啊楚?——她有啥事情,你先说说…”
    我接过茶杯,大大的一口喝了下去。
    一大早就机场来机场去的,我自然是有些口渴了。
    “啊楚姐姐的事情,哪里会告诉我呀?”
    上官夕微微眯着了眼睛,假装得没心没肺的,“…平时,她不都是和你悄悄地说嘛?”
    “哇!…臭丫头!”
    我正在喝水,被她的话呛了一口,微微有些失态,只好假装着被茶水烫着了,“…有点烫!”
    “烫?——不会吧?…”
    上官夕年龄虽小,可不好糊弄,先看了我一眼,然后上前一步,就着我手里的茶杯,伸手微微抚着,张开那红唇白齿,喝了一口,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这还好吧,再凉点你不就不喜欢了嘛?!…”
    “滚犊子!”
    被她这么一说,我老脸不堪,只好使出了最后一招。
    “……”
    见我急赤白脸的,上官夕也不再言语,却一脸笑不可仰地得意劲,对着我鬼脸弄一番,徐徐然地走了出去。
    等上官夕走出去之后,我开始翻看手机。
    果然,有三个未接电话,还都是楚天一打过来的。
    楚天一,也就是上官夕言语里的那个“啊楚姐姐”,她在职业上与我有些交集,也都是做外贸的。
    名字很美,但不知为何,周围的人却很少称呼她的大名,总喜欢喊她 “啊楚”。
    我也入乡随俗, 平时也会“啊楚、啊楚”地喊着。

    题外话:

    刚更新了三段,正在等待审核,审核之后我会继续更新的,喜欢的朋友请常来,谢谢!
    我与楚天一,相识偶然。
    那是在2004年5月份发生的事情,当时,我工作的重心刚从深圳总部移转到厦门公司。
    有这么一天,公司的一个美国客户打电话给我,说她人已在厦门,要和我讨论一下正在进行的项目,还说有些设计上面的事情要和我当面谈谈。
    我请她直接来我们公司,但客户说有点儿忙一时脱不开身,反而让我去找她。
    由于彼此已经认识五年了,在刚成为一个产品设计师的时候,我就和这个客户有了项目上的配合,这么多年来,于项目交流之间,合作状态也一直良好,彼此融洽,我没推辞的理由,客户是上帝嘛,再说,客户还是一个女士,有着天然的礼仪优势。
    问清楚详细的地址后,我按图索骥,很快就找了过去。
    这是一家闹中取静的酒店,临近台湾街,而见面的地方是酒店的一个小型商务会议厅。
    推门进去,我看到客户正和一个年轻女子在谈事情。
    见到我进来,客户先招呼我坐下,年轻女子也给了我一个见面式的招呼“Hello”。
    接着,客户再对我道一声“Sorry”,说她们还有些事情在谈,请我稍等会儿。
    我也客气地对她们笑一笑,表示自己不介意,然后请她们继续谈。
    最后,我坐到了她们对角方向的沙发椅上,眼睛也刻意地瞪着了面前正在轮播广告的电视屏。
    奈何电视的声音极小,几乎听不到。
    但两个女人的谈话,倒时不时地灌入进了我的耳膜。
    虽然没有存心要听她们的谈话,奈何空间就这么大,我也只能被动受之。
    从她们的话语中,我听出来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是一个外贸业务员,也是这个美国客户的另外一个产品供应商,但显然,女孩子和我不属于同一个产业,否则,客户也不会让我们见面在一起,同行是冤家嘛。
    随着她们的交谈,我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两个女人是在围绕一些 “Idea”构思新的产品。
    客户自然很老道和专业,年轻女子主要是倾听,但从女孩子忙着记笔记的行为可以看出,她很专注、用心和负责任。
    同时,还能看出她学习能力很强,理解能力也很好,三言两语间,就能很快地明白客户的意图,并试图提供自己的思路。但还是可以看出,她的这些思路很“Low”,显然,她还是一个“行业菜鸟”,工作经验尚显不足,给出来的办法并不能直接解决问题,也或许是不适用。
    我心里也很清楚,她那样忙着记录下来,只是为了事后去请教专业的设计师或者相关的产品工程师。
    年轻女子有外贸女性业务员特有的干练,说话条理清晰,张弛有度。
    普通的长相,却拥有着耐看的娇俏。当然,从事外贸的女性业务员自然是不会丑的,颜值也大概是这个行业或者是职业的必备素质之一吧。
    而且,她的身材也很出色,凹凸有致,只是皮肤看过去有点小麦色,并不是我喜欢的白腻肌肤。
    “这是一个南方女子,大概是广西人吧。”心底里,我这样自以为是地猜测着。
    等了好一会儿,她们才谈完,然后,年轻女子要告辞离开,但客户说请等会儿。
    客户这样说着的时候转过头来看了看我,然后再继续和年轻女子说话。
    她的言下之意是想让年轻女子坐下等会儿,等与我谈完项目之后,邀请大家一起吃个晚餐。
    客户说要感谢大家对自己工作的配合,但是,她又没有更多的时间分别陪大家相聚,就问询我们,是否介意在一起?
    这老外嘛,就是这么事儿多,顾忌的事情与咱们中国人还是有些不一样。
    年轻女子看了我一眼,就笑一笑爽快地答应了。
    然后,很客气地摆手让我过去与客户谈,她却坐到了我的位置上。
    我只好微笑致意,坐了下来,开始围绕着项目,和客户交谈起来。
    谈判的局面有些微妙,甲乙双方各自有不同的利益诉求嘛。
    本来,这个正在进行的项目,是我与客户早就已经确定好了的,但现在,对于设计内容,客户却提出了许多的更改要求。考虑到进度和成本,我并不想让步,于是,两个人就陷入在了僵局之中,一来一往的,竟然于不知不觉间耗费了一个多小时才Ok。
    谈完之后,我才想起来身旁还有一个人在等待。
    我心怀歉意地回头看看坐一边的那个年轻女子,却见她仍是一脸的心安神宁,没有一丝丝的不耐烦。
    见之,不禁心生好感。
    最后,自然是我邀请两位女士共进晚餐。
    因为三个人中,我是唯一的男人,总得要有些绅士的做派。
    她们互相望了一眼,微微一笑,欣然同意。
    然后,我就带着两位女士去了不远处的一个自助烧烤店。
    我知道那里有一个很有特色的竹炭烧烤。
    坐定之后,看得出来,两位女士对这样的安排还算满意。
    举杯敬酒前,我和年轻女孩又有了一轮很正式的自我介绍过程。
    几句聊过之后,我已清楚自己的猜测不错,她确实是一家外贸公司的业务跟单员。
    公司并不大,总部在泉州,主要是做运动鞋的“OEM”。
    年轻女子的名字有点儿意思,叫楚天一,楚姓鲜见,自然是有些别样。
    “楚天一抹烟暝”,在心里这样念着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有了一些洒脱飞扬的画面。
    再看面前的女子,短发飒爽,人也有几分洒脱,眯着眼对人笑的时候,眸光闪烁,依稀可见几许奔放的飞扬。
    坐下来之后,她让我称呼“啊楚”就行,语调客气,却让人毫无疏离之感。
    我正待客气,姑娘又言,说平时里,大家都这么喊她的。
    随着交谈内容的扩展,我和楚天一意外地发现,两个人拥有多位共同的客户资源。
    这些客户同时从两家公司采购不同的商品,唯一的区别在于,她们只是一个贸易公司,需要按照客户的设计图,进行样品的外发打样和批量生产,而我们却是工贸一体,有自己的品牌,也有自己的配套工厂。
    说到底,就是Orignal?Equipment?Manufactuce与Orignal?Design?Manufactuce的区别。
    当然,我们很多时候,也在做着Orignal?Brand?Manufactuce的业务。
    而在整个的用餐过程中,彼此相谈甚欢,算是一次极投缘的相见。
    楚天一的言行,大方得体,在她的眼眸里,你还时不时地可以看到一些可以被称之为渴望的情绪,让你不由自主地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更是一个满怀期待的人。
    期间,我与楚天一很默契地交流了各自的联系方式,接下来的日子里,彼此的联系也就渐渐地多了起来。
    没用多久,我就知道了关于她的更多信息。
    题外话:

    今天没去公司忙,因为答应了女儿要做饭给她吃;
    丫头住学校,肯定是嘴馋了,我自然也心疼;
    谁知道这丫头一高兴,报了一大堆菜名;
    我嫌多了,她就撒娇,没办法,爷俩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十个菜!

    马上要吃饭了,各位也慢慢吃吧!

    楚天一,80年出生于成都。
    这一点让我有些意外,因为在潜意识里,我一直都觉得成都的女子应该是肤白貌美类型,而啊楚显然不是。不过她这个天然的小麦色肌肤,倒是不常见,总会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一如她的姓氏。
    高考之后,她来厦门上的大学。上大学不久,她遇上了厦门本地的一个小伙子,竟然一见钟情。
    彼此是初恋,感情自然是纯粹而真挚,相互深爱着。
    四年如胶似漆的热恋后,等啊楚一毕业,两个人就水到渠成地结婚了。
    一开始,我还是觉得喊她“啊楚”,有些过分的亲昵,就称呼她的全名。
    但随着日子的推移,等互相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份隔膜慢慢地就消失于无形了。
    我们虽然做的是不一样的产品类型,但外贸的方向,产品的终端有些重合,也因此,我和啊楚拥有了部分相同的客户,当然,单纯从利益的角度看,这些客户的资源是可以共享的。
    随着交流增进之后,彼此进一步察觉,两人的个性有些相似的地方,相对来说,我们是那种外看似随和,但骨子里很独立自由的人,不善于反驳别人,但喜欢坚持自我,在平时的生活里,我们看起来会有些纠结,但只要到了事情的关键时刻,却是可以拿主意、做决定的人。
    个性相似之外,兼之言谈投缘,免不得互相欣赏起来。
    慢慢地,我与楚天一在业务合作之余,也介入到了对方的生活圈中,有了些礼尚往来的交往。
    自然,我也由此认识了她的丈夫——吕清风。一个年龄与我差不多的男子,也就比她大3岁而已。
    简简单单的男人,个性柔和,清清洒洒,一如他的名字,清风阵阵。
    他们两夫妻,虽然在职业、生活习惯和文化上存在很大的差异,但在我这样的一个外人看来,他们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很恩爱。
    我一直都以为,在婚姻里,彼此相爱是最重要的,而他们的婚姻,始于爱情。
    吕清风是独子,父母都经商,却像闽南这边大多数经商的家庭那样,让儿子做了公务员。
    吕父吕母的年龄都还不到五十岁,正是人生年富力强的阶段,各自也在打理着自己的生意,平时忙忙碌碌的。
    不用多说,这样的家庭在闽南很普遍,自然也都富足,最难得的是,吕父吕母还特别欢喜“啊楚”这个外地来的儿媳妇。自小两口恋爱以来,吕父吕母就尽一切可能地宠爱着这个未来的儿媳,溺爱的比自家亲生儿子还宝贝。
    结婚之后,在这个家庭里,楚天一更是成为了众星捧月的那个月亮。自然,她也特别享受家庭的这个氛围,对此心存依恋。
    这样的爱情和婚姻,在我看来,这就是完美,生活的完美,人性的完美。
    ……
    继续今天的更新:

    “原来是啊楚!…找我干嘛呢?”
    我在心头疑惑着,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到楚天一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又在忙啥啊?…还电话都不接!”
    刚一接通,楚天一的抱怨声就从那头传了过来。
    “昨晚高秋寒回来了,…今天一早,我送她去的机场。”
    无声地叹一口气,我情绪不高地说着缘由。
    楚天一虽然没有见过高秋寒,却是见过我儿子的。
    一个未婚的男人,身边竟然有一个儿子,这在现时的中国还不常见,自然就会被盘问。
    说不得的,我得在楚天一的面前,把儿子的来历交代到位。
    如此这样一来,仅仅大半年的时间里,我与高秋寒之间的那些缘起缘落,争吵折磨,就被楚天一刨根问底地挖掘得清清楚楚了,所以,如今我不需要在她的面前找别的借口,也就无需再去掩饰什么了。
    “这刚回来,你怎么又让她走了?”
    电话那头,楚天一的声音很轻柔,关切之情很浓,而话里话外那劝慰的意味尤甚,“…就算她对不起你,那不都过去了吗?…再说,人家主动回来了,你也别太小气。…”
    “臭丫头,别在那想当然了。…自以为是!”
    不愿意听楚天一在电话里讲大道理,我干脆就打断了她,但又觉得人家好心好意的,我岂能不近人情?于是乎,稍作停留之后,我的声音也轻柔起来,将最重要的消息相告,“…她回来是和我交代分手的事情!”
    “啊?!…那…!”
    楚天一的声音徒然大了,还有些儿尖锐,显然被刺激到了。
    ——沉默了会儿,她立马再次问过来:“真的就这样放手了?!”
    “你找我?…何事呀?”
    仍旧是不愿意多谈高秋寒,我赶紧转移话题。
    “我!…”
    电话里,楚天一有些愣神,但很快就正常起来了,清一声嗓音,才说道:
    “…三言两语的,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会儿我去你公司。”
    挂了电话,仰头一杯茶水落肚,我的情绪才安稳点儿。
    再次拉开办公桌后的转椅,我坐了下来,开始处理办公桌上摆着的文件与报表。
    职位上,我虽然只是一个副总经理,但事实上,却是在干着总经理的活计。
    厦门分部成立之初,总经理一职就被集团执行总裁迟仲先生兼任着,可他一个月也来不了一次厦门。而厦门公司呢,并没有设置其他的副总经理职位,自然就没有所谓的工作分工,所以,公司内所有的事务,不论天上地下的,我都得管着。
    而在位日浅,我的业务能力尚不熟练,只得如履薄冰,行事分外仔细。
    在深圳总部,集团同事之间闲聊的时候,总喜欢隐晦地称呼迟仲为“老头子”,其实,迟仲才52岁。
    一个52岁正年富力强的男子,离真正的“老头子”自然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再说,迟仲先生的体态,也无任何未老先衰、老之将至的趋势,称呼他为“老头子”,表面上看,很是有些“大不敬”,但于集团同仁来说,却是在表达一种特殊的尊崇。
    这个尊崇不完全是因为职位的缘故,更多地是因为大家携手前行的时候,迟仲是那个引路人。任何一个团队,小到一个家庭,一个集团,大到一个政党,一个国家,都不能缺少这样的人。
    而他们,是这个团队的主心骨,是leader!
    话说集团内部,对厦门分部总经理这个职位,觊觎者不少。
    明的暗地里,都有人在蠢蠢欲动,某些人还手段频出,但时至目前,局面未有改变分毫。
    慢慢地,集团内就有了传言,说迟仲先生“强占”着的这个厦门分部总经理职位,是给长河我预留的。
    对于这个传言,我倒是有几分相信的,因为先生对我的偏爱,我比其他任何人的感受都深刻。
    大概是因为个性上的投缘,在把我培养成为一个合格职员的过程里,先生对我倾注了类似于师长,甚至于如父兄那样的情感与责任。我也很庆幸,自己并没有辜负他的这份教诲,而是努力并学会承担责任,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
    在平时里,我也一如同事那般称呼迟仲先生的职务--“迟董”。
    但偶然也称呼他“先生”,或者“老师”,他倒很有趣,对这些称呼,一一笑纳,好像还蛮受用。
    而对于外界关于“偏爱”的说法,我们倒很坦然。
    因为彼此之间的联系,本就已超乎于工作,更超乎了上下级之间。
    偏爱,本就是人类丰富情感的一种表达方式嘛,对吧?
    忙会儿之后,我看看时间,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去深圳总部。
    迟仲先生在董事局里是副董事长,在集团总部是执行总裁,另外又是深圳总部产品处的主管总经理,现在又“强占”着厦门公司总经理一职,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他都是我的直接上司,所以,向他汇报工作就成了我日常工作的一个内容。
    但不知为何,这一次电话铃响了很久,仍是无人接听。
    “这怎么回事呢?…”
    电话无人接听,这样的事情也有过,我没觉得意外,但今天没来由地感觉不对。
    愣神了好一会儿,我才放下话筒,按捺住了再次拨打电话的行为。
    厦门公司复工才几天,手头上的事情千头万绪,我要忙碌的事情还有很多。
    沉下心来对照项目一个个地问询、面谈、权衡、决定,到最后签核。
    两个多小时过去后,我才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和报表全部忙完,然后快速地再次检索一遍,等确信无误之后,又把它们分门别类地整理到对应的文件夹里,忙完这一切,我才放心地站起来,对着办公室门外的方向喊了一声:
    “Candy,你进来一下!”
    “好咧!…”
    脆脆地应答一声之后,上官夕走了进来。
    我们两人的办公室属于同一个套间,不过是她在外,我在内。
    每一个要到我这儿的人,都需要经过她的办公室,甚至于要得到她的通报才行。
    “已经都签了,你把这些事项跟踪处理下吧。”
    用手指头在那一叠文件夹上点了点,我特意提醒她:“技术部的那个付款单,好像是急件!”。
    “嗯呢,好的!…”
    上官夕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继而点点头,慎重地答应着。
    等她走出办公室后,我也站了起来,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去热水器前续上一杯。
    刚喝一口,立马又记起了工作汇报的事情,赶紧回到办公桌傍,再次拿起了座机话筒。
    这一次,电话很快就被人接上了。
    “迟董,您好!…”
    如往常一般,我开始打着招呼。
    “长副总,您好,我是小…。”
    但很可惜,电话里传来的不是我熟悉的声音。
    一番询问之后才知道,迟董这两天都在香港开董事局紧急会议。
    “紧急会议?…”
    刚放下电话,我的心思就陷落在了对会议的猜测中。
    然而,思索良久也不得要领,只好放弃了。
    对于我汇报工作这件事情,迟董很不以为然。
    在我汇报之时,他总会要求我挑重点说,不太愿意听得过于具体。
    某些时候还对我直抱怨,说深圳总部和董事局内的日常工作已经很繁杂,够他烦心了。
    ……吧啦吧啦一大堆,他的言下之意是我应该多体谅他,少拿厦门分部的事情去打扰他。
    如果我再进一步,要求他给出工作上的指示,他就会略带严肃的语气责备起来:
    “给你的时间不会太多。…这么点小事情,你都不能拿个主意?!”
    至于迟董为什么会如此,我自然也可以猜测出一个十之八九。
    管理一个部门与管理一个公司的差别,毕竟还是挺大的,他无非是想给我一个试错以快速提升自己的机会。
    人有压力才会成长,你不想出差错,那就需要付出更多的认真,而一味的保护只会让人心生依赖,最终难堪大任。
    每每听到他装出来的那些不耐烦,我就能深切地感受到恩师对我的偏爱,再联想起那些传言,联想到集团送我进厦门大学在职进修的行为,总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哪里还敢偷懒不努力工作?然后就想着怎么样去兢兢业业,想着千万不能辜负了所有人的厚望。
    而每一次这样的思索过后,我心底里的那份信念也就更加坚定。
    再次端着茶杯,移步到了窗户边,一边喝着,一边儿看着窗外的春色。
    此时已是2月之末,厦门一年之中最冷的日子刚刚过去,曼妙的春天已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今天的天气格外明媚,蔚蓝的天空,悠闲地飘荡着几朵白云,碧天深邃而白云却让你感觉到可以伸手而摘。
    园区的铁栏杆上,爬满了姹紫嫣红的三角梅,间或有几朵粉白色,淡淡地点缀其中,却是分外撩人。
    我忍不住打开了窗户,微微清冽的东南风迎面吹来,带着甜甜的属于春天的气息。

    
    “Jeff,在看啥呢?…春心萌动了?”
    我正看得入神,沉醉其中,却被一声悦耳的,语气略带点儿轻佻的逗趣唤回了心神。
    转头一看,却不知何时,啊楚已站立在我身后,正浅笑盈盈地望着我。
    Jeff是我的英文名,外贸从业者,好像人人都有英文名字,然究其缘由,却又谁也说不明白。
    平时里,楚天一也像公司里的同事们这般称呼我,只在极个别的场合,才会“长河、长河”地喊着。
    “啊楚,春节快乐!”
    我笑笑,也不回应她的打趣,迎上去,向她伸出了右手。
    “切!…你这家伙真搞笑,元宵节都过完了,还祝贺春节快乐。”
    抿嘴一笑之后,楚天一跨前一步,一把打掉了我伸过去的手,兀自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话一说完,就把那一双细细长长的凤目,瞪得圆溜溜地盯着了我。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柔情,也蓄满了渴望。
    用一个设计师的审美眼光来看,楚天一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女子。
    我总觉得她的脸有些方,不够柔美;下巴也过长,让整个人看起来缺少从容;鼻子倒还好,悬卧如胆,但嘴唇却有点儿大,笑起来很妩媚,但在不笑的时候,会让人心生畏惧,很有距离感。
    而在这样普通的面相里,却恰到好处地镶嵌了一双丹凤眼,一下子化腐朽为神奇,让整个人灵动起来。

    更新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
    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把明天要更新的校正一次。

    晚安!
    千般娇媚,一双翦水凝露;万种风情,两帘重睫封关。
    平时里,眼帘低垂,细细长长的丹凤眼,欲眯未眯、似笑非笑之间,就已是魅惑丛生。待到开合一时,这双眼里的风情,会随着主人的心思而偶露,或娇俏甜美,或大方妩媚;可嗔可萌,可娇可媚。
    最不可思议的是,曾有那么两三次的瞬间,在这双凤目里,我还捕捉到了那么一丝丝罕见的狐媚。
    然后,我就感受到了自己那一瞬间的神思出窍,渺渺茫茫。
    女人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魅,对男人而言,是难以忍受的诱惑。
    每每捕捉到这一丝魅惑,我都会有些心悸,却又想去探究更多,想去感受更多。
    只是当我认真注目的时候,却又发现,楚天一的双眸,早已清净澄明。
    就在这倏忽之间,那份魅惑,竟然已杳如黄鹤,无迹可寻。
    一瞬间的神思出窍之后,我才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后,我才发现自己与楚天一挨得很紧,彼此之间,几无间隙。
    我心一慌,赶紧退后了一步,同时松开了握着楚天一的手。
    “这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嘛,每天忙着,也就招呼不周嘛,你多多见谅!…”
    我言不由衷地忙着为自己辩解,以掩饰眼前的慌乱。
    大概是看到了我的慌乱,楚天一的脸上,瞬间涌上来一片绯红。
    可随着我后退的脚步,她又抬脚跟了上来,嘴上还不示弱,言语之间更不饶人:“回老家就可以不理人了?…就算你不得空,打个电话行不?…再不济,给我一条短信,总还可以吧?”
    眼见得两个人之间,还是那么的亲密无间。
    我招架不住,却又乐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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