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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当失去的记忆突然回归 |
| 作者:3乐堂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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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几个女人的爱如何甄别 第一章 魔石中的秘密 1 我买了一本书。 我已经很久没买过书了，我为什么要买这本书，是不是看中了书名？ 是的，《最后的爱情》，这可能会吸引一些中学生的注意，但在我的眼里未免过于老套，最后的爱情，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自从和小丽分手后，我一直情绪低落，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每天去武术学校练练拳脚，回到家里常常一人呆坐，无精打采，无聊极了。 书买了，我没有把它扔在一边，毕竟花了钱，我还是靠在床上看了几页。只看了几页，错字太多，简直看不下去，连街头的小书摊也不会卖这种书。我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了，我有点夸张的被激怒。已经一年多了，我过着平淡的日子，几乎忘了愤怒是什么感觉了。我从床上跳起来，抓起书找那个书店去，找那个书店干什么，我一时还没想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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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准确说是十七个月前，我买彩票得了奖，扣除税额我在银行存入三十万。有人劝我用这笔钱投资股票，或者再去买彩票，我没听他们劝告，干了一件最令人惊讶，现在想起来也最为愚蠢的事：我辞去了工作。 一年多我就这样无所事事，在家里“享受”。我有房子，又没有结婚，生活中好像再没有什么急切的需求。我要这三十万干什么呢，如果为了维持我的无聊生活，那这些钱可以伴我许久。 我买书，还神精质的想把书退掉，是不是想在我无聊的生活中添上几点亮光和曲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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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一个小书店，里面不大的空间挤进不少巨大的书架，有几个人在书架前站着看书。门口放了一张长桌，桌上也堆满了书，桌后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我记得很清楚，是她收的书钱。 女孩子圆脸，有一双总在笑的细眼。 “书怎么了？”她在表示惊讶时也带着笑，“你为什么要退呢？” “错字太多，根本看不成。”我把书扔到她的面前。 她没有仔细看，只瞧了眼书的封面，说：“我们这里没有这种书。”为了证实她的话，她还往书架那边看了一眼。 “我是在你这里买的书，书里还夹着你收款时给的小票。”我说着把书翻动一遍，很快找到那张小票。 她还是把那张收款小票接过去，看了看，忽然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接着又笑了。 “这收款时间不对，怎么是民国十年。”她又笑着补充说，“也许是我们的收银机有毛病，打印错了，但是我保证，我们这里真的没有这种书。”她认真的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拿错了，你把在我们这里买的书拿来，我给你换。” 这回该我仔细看那张小票了，那上面应该有书名。 “你看，”我对那女子说，“这小票上不是写着《最后的爱情》，你怎么说你们这里没有这种书。” 那女子翻了几页书，对我说：“你刚才是说错字太多？” “怎么，你还不信，”我把书接过来翻到第一章，我就是从那里开始看的，我总共也没看几页。 书中连一个错字也没有，真的没有。女孩子微笑着，但不是对我，她已经朝向另一位顾客。 我没再说什么，夹着书离开了书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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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一直想找个垃圾箱把书扔进去，始终没见。在地铁站口我看到了垃圾箱，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夹着书走过。我想回去看看这本书，不是看什么爱情，是想找找我明明看到的那么多错字，怎么一个也不见了。 我是个闲人，只有闲人才有这种无聊的念头。 手机响了，是表姐，我用鼻子对手机中的表姐应着，哼了七八声，表姐才放过我。 到了家我躺在床上，真心实意的后悔刚才不该去书店退书。 我打开书，自言自语：“一个错字都没有，怎么可能。” 然而一切照旧，在第一页，开篇便是错字一串串。我一跃而起，拿上书又去了那书店。 一路上，我走上一段就要打开书看看，看那些错字是否还在。路上没人注意到我这奇怪的举动，就是有人看到，大概会认为我在书里夹了张市区交通地图。还没走到书店我就烦了，玩这种游戏有什么意思。我转身往回走，在返回的途中我又想把书扔掉，但最后还是夹着书进了家门。可能那些错字像迷一样开始吸引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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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又失眠了，有人说这是抑郁症的先兆。开始我不信，现在有点信了。睡不着，听觉就极好，声音从天花板上传来，楼上的住户好像半夜在收拾屋子。我听着：这是在拖地板，这是在搬桌子，接着是一声闷响，像个钢球跌落在楼板上，轰轰隆隆滚到房间的一角。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愁，耐心的等待楼上的那位累了歇了我好睡觉。我看看表，午夜两点三刻，正是别人睡得正香时，我，还有楼上那位，却精神头十足。我想强迫自己睡觉，可此时我的大脑中似乎有一千个兴奋点在狂舞。我一跃而起，打开床边小桌上的台灯，既然睡不成，那就看看书。有本书就在我手边，拿起看，就是那本可恶的《最后的爱情》。我打开书，先看看那些错字在不在。错字消失了，真的，连一个错字也没留。我有点扫兴，对错字的离去甚至有点惋惜。没有了错字我还要这本书干什么，我不想看什么爱情，对我这个失眠者来说，错字更能使我的心境平和。 我头靠着两个柔软的枕头，打开书装成看书的样子，眼盯着书上那两个字：爱情。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爱情，爱情，爱情……”据说这样可以催眠。果然，慢慢的我的眼前开始模糊，书在我眼前晃动，只剩那爱情两字清晰的展现在我的眼前。不知何时，楼上的声音也停了，楼上的人也睡了吧。我懒懒的闭上眼，就在我即将坠入梦乡时，忽然我听到了一个少女的声音：“我爱你。” 我一下子醒了，睁开眼坐起来，书还是那书，页还是那页，只是错字再度出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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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下细细的品味刚才的那一声——我爱你。那是一个娇美的女声，似曾相识，又那么遥远。那是谁呢，那么温柔，那么甜美，那么撩动人的心弦。 我慢慢的回忆，在我记忆深处寻觅，我似乎见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向我走来。这是过去的梦吧，我不记得做过这样的梦。这只不过是我刚才似睡非睡状态下的一种错觉，不是说人在被催眠后会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么。 那一声我爱你真好，那是我的心在自己对自己说呢，那就再说一遍吧。我闭着眼默念：爱情，爱情，最后的爱情…… 雪白的雾正在将我包裹，我将与爱一起飞向梦乡…… 突然一声巨响，我从床上蹦起老高。这一声，就是从天花板上掉落个炸弹也不过如此。 楼上的人又开始了，各种声音像雨点般的从天花板上向下散落。 “天亮，等天亮我一定上楼找他去！”我发誓赌咒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恶狠狠的抬眼瞪着那乌黑的天花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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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二天一早，我在楼上敲开了门，见到了他，这是一位空巢老人。他中等个，大脸盘，年轻时一定胖过。现不如前，他眼角和两腮的皮肤下垂，透出一种老年人特有的暮色。 “您晚上有时也睡不着么？”我问。 他嘴微张，不知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兴师问罪的冲动早不知到哪去了，我甚至后悔上楼敲了这扇门。我说：“我听说您有个宝贝……很不错……很好，很好……”我随便支应了几句，准备结束这令人尴尬的见面。 老人眼角的笑容开始散开，这使他的脸让人看着很亲切。 我是听人说的，老人有个宝贝，也可以说是老人利用一切机会向一切熟悉的人，半熟悉的人和陌生的人谈起他的宝贝。如果想和老人说话，那只要提起他的宝贝就有了话题。不过凭心而论，多数人对老人只是客气，没有谁对老人的宝贝真的感兴趣。 我也是这样，为了表示有礼貌，随口说了句：“您那宝贝，好，很好，很好……” 我对不太熟悉的人常这么说：“好，好……”以此表示礼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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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当了真，开始详细的向我介绍，说他的宝贝在市里某次鉴宝大会上得了奖，证书他一直珍藏。老人看我对他获得的荣誉反应有些迟钝，就特意把嘴向我耳边凑过来低声告知：“专家当场宣布，我的宝贝市场价六十万，以后还要增值。” 我故意睁大了左眼，希望能充分表现出我的吃惊和艳羡，心里却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下楼去。 然而老人大脑中的兴奋点已经被我激活，他拉着我非要让我看看他的宝贝。准确说是让我看看他那宝贝价值六十万的证书。 老人让我进去，我只走进门去二尺左右，然后礼貌的把门在身后关好。我站在门边看着老人在房里翻动抽屉，打开冰箱，拉开柜门，卷起褥子，使劲从床下拉出一个尘封已久的大纸箱子。 “真不巧，”老人忙得脸通红，带着点歉意对我说。 我高兴得像个孩子，连说：“不要紧，没关系。”转身打开门跑了。 后听邻居说，老人准备去京城，去参加一次更高一级的鉴宝大会。老人期待着那一天来到，梦想着那鲜花如海，掌声如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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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有个儿子，很少来。那儿子对老人的那件宝贝连正眼都不瞧。 “也不知从哪个小地滩上，花了好几百买了一块石头。现在小地滩上好些东西都是假的。”老人的儿子对外人就这么说。 可是老人在努力，在向所有遇到的人，包括熟悉的人，不太熟悉的人，初次见面的人，不厌其烦的说他的宝贝，抓住一丁点机会在跟人讲述，在微笑。我理解老人，那宝贝让老人在大家面前有了存在感，那虚幻般的鉴宝大会使老人有了一个很美好的未来。 我对老人的执著有了好感。人还是有个追求，有个希望比较好，即使这个追求这个希望不那么高大，但总比没有好。我就缺少老人这一点，我把什么都看得太透，也就干什么都没意思。 晚上天花板上的声音又出现了，老人是不是还在寻找他的鉴宝证书？我原谅了老人，没再那么心烦，我靠在被子上念着错字满页的最后的爱情，居然在天花板上的交响乐中睡着了。 这算是件好事情，我还能摆脱烦躁的心情让自己静下来，我对自己多了点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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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每天要到表姐那里去一次，在这个城市里我只有她一个亲人。我父母几年前回了老家，我想跟他们一起回去，他们不同意，说太丢人。当初我考上大学离村进城全家骄傲，现在又回到村里，那当初又何必费那么多劲考大学。表姐一家也都回村去了，两家合伙办了个养牛场，听说年收入很不错。表姐没跟他们去，她在城里有生意，正在发展时期。表姐接受了我父母的委托，每天都在关心我，尽管这种关心让我厌烦，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她的，因为她是我的亲人，只有亲人才有这种关心。 走在街上，我是人流中的一员，在我看来，他们不在意我，我也不在意他们，我与他们无关。我偶尔也和其他人交往，但每次都要通过钱的牵线，换句话说，我只有买东西时才和他人互为需要。我也恨自己的这种消极心态，我应该找个事干，我试过几次想重新找个工作，我还年轻，才27岁，我要找个工作，干什么都行，我不是为了工资，不是为了钱，人总要找点正经事作，有点事忙着才能融入社会，是吧。 |
| 我总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总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幻觉纠缠着我。这回我又莫明其妙的得到了一本怪书，一本什么最后的爱情，书店不承认我是从他们那里买的，那是从何处来的。失而复得的错字，还有那似曾相识的“我爱你”，那是谁，那么熟悉，在哪儿，是谁，跟我那么说，没错，真的，是有人向我这么说，只是我想不起来了。 |
| 我的头脑是出了毛病，走在街上，我有时像个失忆者一样在寻找：我在这里寻找一些语音，我在那里截取一些动作，有时凑巧还能碰上几丝微笑。在特定场合我能看到美，在专门的处所我能听到歌，在拥挤的车厢里我能特别敏感的嗅到香水中的汗味。我喜欢看到一小片特意被圈好的绿油油的小草，也爱看一只在街边椅下睡觉的小猫。但我不爱看那些急匆匆从我身边走过的人，看到他们也就看到我，我不由得也跟他们急匆匆的走起来，心里不知为什么。 |
| 我听表姐的话去看医生，医生说我是“轻度”，说我主要是心理问题，让我去看心理医生。我没看心理医生，我觉得这只是我的毛病，闲得没事，闲出来的毛病。我要是想法找点事做，这些毛病也就没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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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向您介绍我表姐的年龄，因为她在家和在公众场合看起来年龄相差十到十五岁，这大概是化妆的结果吧。我到她家去，每回总会感到她好像又老了一点。 去她家，我都是在卧室见到她，我们是亲戚，她没必要在我面前遮掩她卧室的杂乱。除了我，别人是不准走进她卧室的。 她躺在床上，正忙，对我的到来只是点了下头，这不是缘于礼貌，而是指示我下一步应该如何，其实她完全用不着费神，我已习惯了那把好像专门为我准备的椅子。那是我在她屋里固定的坐位，我坐在那里不大碍事，也不大挡路。 我把椅子上的三只袜子一条手绢扔到柜子上，把一只毛绒拖鞋放到椅子下，然后在椅子上坐好，像一只刚犯过小错的猫咪，静等着表姐的教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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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这时两手各拿一部手机，左右开弓相互交错，在我看来，她好像在向一百个人问候，又好像为一百个人作出答复，她要对一百个人诉苦，同时还要朝一百个人开怀大笑。为了配合语言的需要，表姐脸上的表情也迅速变化，比戏台上的变脸还要干净利索。 我老老实实坐直身子，微微低下头，我的视线看到的是她伸给我的两只脚。我就这样坐着，等着，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屋里至少有两种香水味，还有香皂洗衣粉厨厕灵的气味。窗户关着，嫩绿色的窗帘一垂到地，光线透过窗帘在床边落脚，却不知为何成了土黄色。我很想看一下墙上的钟表，我知道在我身后就有，我没有这么做，我知道表姐见了又会说：“你看时间干什么，刚来就急着要走。你有什么事，整天游手好闲，正事不干，我就知道你……” 在我父母回乡下后，她俨然成了我父母的代言人。不过我还是很珍惜她对我的斥责，因为她是真心实意为我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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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有个爱好，那就是股票。一个人能有种爱好，真好。我因为什么爱好也没有，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总也提不起精神，干什么都觉得没意思。我从小就不是靠爱好去干什么，我是个老实孩子，完成父母的意愿，守规矩懂礼貌就行了。我很羡慕表姐，虽说她在股票上赔了钱，但她得到了玩股票时的刺激，兴奋，还结交了不少股友。股票使表姐的生活有声有色，她曾大哭着摔掉手机，要从楼窗跳出，我没拦她，因为她住一楼。 表姐看不起我，因为我不买股票，尤其我在银行存了三十万而不买股票，最让她起急生气。像我这么年轻还把钱存在银行不买股票，在她看来是弱智是没出息，她当着我面就这么说。我有时想，她是对的，如果没有股票她的生活大半会失去意义，也少了不少趣味。我也应该给自己有种选择，给自己找条合适的路，每日匆匆忙的走，这样才能获得他人的认可，不会把我当成什么都不干的懒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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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表姐有位女友叫谭菁，她是表姐的绝对崇拜者，她在表姐的指点下买股票，这几年赚了不少。而表姐这几年在股票上赔了不少。我总怀疑，是不是表姐赔的钱都到了谭菁手里。好在表姐有生意，还有个公司，赚钱不少，股票上赔的钱也都能补上。 “你跟小丽分手也有好些年了，也该找个女友，”表姐放下她的手机终于可以面对我了，“你娘给我打电话说了几次，让我帮你找一个，你看谭菁行么，你要愿意我给你问问。” 我痛快的答应了。可能的事需要拒绝，不可能的事顺从更好。我见过谭菁几次，她对我非常冷淡，连正眼都不看我。可是谭菁居然同意与我见面。这绝对和她崇拜我表姐没有一点关系，那是因为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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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谭菁第一次约会是早上八点在某公交站旁，见了面互相点头，去了家小餐厅，在一张靠窗的小桌边相对而坐，一人要了一杯饮料。据表姐说谭菁对我很了解，我呢，对谭菁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比我小两岁，是个什么自由职业者。 我们交谈很简单，简单的离奇。 谭菁平静的对我说：“我只结婚不离婚。” 我眼瞪老大，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接着说：“我想生五个宝宝，希望都是女孩。” 我看她那意思不像是开玩笑。 她又说：“给你十天考虑，如果你愿意，十天后我们还在这里见面，然后去拍照，去登记结婚。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来。”她说完招呼女服务员买单。 她站起要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我这时才醒悟，这次约会我还没说什么呢。我急着问：“你看上我什么了？” 她淡淡的说了句：“你是男人。” 我明白，她所说的“男人”不是光指的性别。你是男人，你是我的男人，和你是我的老公没有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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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菁走了，我脑子像落入了迷团，一些记忆中的碎片在我脑中组合。这有了一段时间，自打买了那本错字连篇的什么《最后的爱情》这种事就开始出现。 表姐说谭菁恋爱过，爱得死去活来，分手后性格大变，对男人有种说不出的反感。谭菁不再打扮，她从不化妆，眼睛不近视还要戴付眼镜。这次不知道怎么如此痛快的同意与我见面，是因为我是男人，我是她的男人，那还结婚干什么。 她说给我十天时间，让我答复，答复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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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十天中，我干了件蠢事。 我在楼下碰上那位和蔼的老者，他向我微笑点头。我应该说点什么，说什么呢？不知何故，自从有了那本错字连篇的怪书，我突然不会与人交流了，我常常说出话来也是错字百出，真的好奇怪。 “您的石头很不错。”我把想好的一句话说出，然后又快速的把这句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确信没有错字，才放心的又对老人附加了一点微笑。 “石头？”老者疑惑的看着我，“你是指我那宝物？” 我还是说错了字，石头是大家背着老者对他的宝物的称呼。我立刻把脸上残余的笑收起，非常严肃的对老者说：“我用词不当，用词不当，对不起。我指的就是您的那个宝物。那真是个宝物，价值连城，如果您肯割爱的话，能不能让给我，我愿出一万元买下。” 老者脸上出现了惊讶、激动、喜悦、困惑、怀疑、愤怒…… 我看着他，心里想，人真是奇怪，仅靠脸上的肌肉的微小组合，就能表达出那么多意思。忽然，老者的脸凝固在一种煞白色中不再变化，他转身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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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在心里重复着刚才对老者说的话，是的，有错字，而且错字太多，整个句子都没必要说。 我抓起那本可恨的书，那本《最后的爱情》，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晚上我又失眠了，我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楼上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太静了，静得让人受不了，静得让人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想起老者早上走时那煞白的脸色，禁不住总往坏处想。我看着天花板在心里说：出点声吧，只出一声，小小的一声就行。我等着，反正也睡不着，我打开台灯耐心的等候，顺手抓起一本书，是那本《最后的爱情》。不对，我记得清清楚楚，白天我明明把它从窗户扔出去了。 天刚亮，老者就来敲门，他脸通红，手激动的有些颤抖，“我决定了，”他说，“我把宝物让给你。你是说一万元？” “是的，是的，”我笑了，一夜的担心自责都化为乌有。 “我上楼把宝物给你拿来，”老者扭身就走，没走几步回过头说：“一万元啊。” “我马上去银行取钱！”我加重语气笑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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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一万元买下了老者的石头，那石头大小式样像一个中等大小的土豆，石头黑油油的，有一种奇特的光泽。我很喜欢这个黑石头，为了记住我为它的到来所付出的钱数，我特意从五金店买了把刻刀，在石头上刻下了一万元三字。出乎我的意外，石头很容易雕刻，而且刻痕是淡蓝色，同样闪着奇异的光泽。为了表示此石的古香古色，那个万字我还刻成了繁体字，刻完我才看出，这样和那简体的一字不配了。可是已经刻好，想改已经不可能，想来想去，我又在那一字上刻下一竖，看看成了十万元，心里还很满足。 我没像老者那样把黑石头当成宝贝收藏，而是用它压着那本书，那本《最后的爱情》。真的，这本带点妖气的书自己会跑。说来让人不信，最初我也不信，可是有几次，书不见了，最后我是在床下或是柜子后边把它找到。这回有了黑石头，我用黑石头压在书上，放在书桌一角，老看着它。书被黑石头镇住，还真跑不了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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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黑石头，我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最可喜的是我晚上不再失眠，这可是我当初没想到的。这一万元花得值。 楼上那位可敬的老者消失了，别说晚上，就是白天楼上也没有一点声音。后来我还是听邻居说，老人犯病了，什么病不知道，说是心脏不好，不过不严重，他儿子来把他接走了。我听了很是懊悔，这是不是因为老者失去了黑石头才犯的病，如果是那样，我就太不应该了。那个黑石头我还刻了字，现在想还给他也还不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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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偶然拿起压书的黑石头，忽然发现石头压书的一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蓝点，细看，好像是字。我拿来放大镜看，还真是字，这是谁刻上去的，刚拿来时肯定没有。我把那些字连着读，似通非通，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我找了个本子，我拿着放大镜费了好大力，用了几天工夫，把那些字抄下来。反正我也闲得没事。字有一千多个，我好像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些字，我有印象，是在什么地方？我突然一拍桌子，想起来了，嘴上不禁喊出：“是那些错字！” 那本《最后的爱情》中的错字彻底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那些错字被黑石头吸走，那本《最后的爱情》也就成了普通的一本书。我把《最后的爱情》放到书架上，再也不去动它，没了那些错字，这本书还有什么会吸引我呢。黑石头我还放在书桌一角，我没事就拿着放大镜研究上面的小字。忽然有一天，那些小字全变了，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字，或者说是一种古怪的原始符号，这可是太神奇了。我又开始了新的工作，每天举着放大镜把这些符号一个一个画下来，并和原先那些字对照。有事干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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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到，我去见谭菁，我们一起拍了照，领了结婚证。我们之间没说几句话，直到最后分开时，我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谭菁说：“如有必要，我会打电话。” 有人说，婚姻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一点没错。我和谭菁结婚后我变了许多，不是在生活上，而是在心理上。我变得容易和女性交往了，我跟漂亮的女孩子说笑时自然多了，当她们对我有好感时，我会自然而然的说上一句：“我结婚了。”我这是对她们说也是对自己说。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结婚了，我没举办婚礼，没有广而告知，不知他们怎么知道的。他们不再认为我有什么特别，我也觉得我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了。结婚真好，虽然我还像以前那样一个人过日子，但在外人看来不再那么古怪不可理解了。谭菁说：只结婚，不离婚。我也这么想，我离婚干什么，简直疯了。 任何事情都有美中不足，我都已经和谭菁结婚了，表姐和我的父母对我还是不依不饶：什么婚礼、婚房、见面、请客，多了。我只是拖延着。打电话问谭菁，她倒没有这种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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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有个老同学，叫刘志恿。还在村里上小学时，我们就是同学，后来到镇上读初中还是同学，以后去县城上高中我们还是一个班，直到我考上大学他没考上，我们才各奔东西。 他家和我家是老乡，当初两家一起来到省城创业，他家成功了，我家却又回乡养牛去了。刘志恿有两个哥哥，我表姐就嫁给他大哥，有了一个女儿。后来两口子吵了一架，气头上就离了婚，离了婚就后悔，现在又想复婚，我不愿意打听他们这些事。我还管刘志恿大哥叫表姐夫。 刘志恿常来找我，来了不把自己当外人，我的东西他什么都翻什么都看，穿着鞋就往我床上躺，比在他自己家里还随便。他听说我结了婚立刻跑了来，看我一切还是老样子，先是惊讶，后是理解。他说他认识谭菁，他和谭菁见过面，说过几次话。他让我讲讲如何偷偷的和谭菁走到了一起，别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就结了婚。没等我跟他解释，他立刻说，谭菁身高一米八，也只有我的个头能配上她。他说谭菁是个大美人，曾经参加过选美大赛，名次在前十。我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谭菁还有这种经历。我真想看看谭菁，我的老婆曾经有多么美。刘志恿似乎看出点我的想法，告诉我说，他那里有张谭菁选美时的照片，海边泳装，美极了，他至今珍藏。如果我想要，价钱合适他可以割爱。 我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我老婆的照片在他那里，他不说还给我，还要钱，还说什么割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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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恿开始在我抽屉里乱翻，看到我放在抽屉里的那块黑石头，马上拿出来。 “哈哈，十万元，”他看着我在石头上刻的字得意的问，“你花十万元买了块这东西？你给我一万元，我给你买回一筐来。” “这叫各有所爱，管它多少钱。”我嫌他讨厌，不打算跟他解释什么。 他这时看到了石头的另一面那密密麻麻的小字，立刻从我抽屉里取出放大镜闭上一只眼贴在上面仔细看。他有点激动的说：“这好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如果真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又刻出如此细小的字，那可就值钱了。我找个专家给你看看，我认识一位在这方面的老专家，他是古文字古董的行家。你别瞪眼，我不要你的。”说着他就把黑石头揣进口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拦他，就那么看着他把我的黑石头拿走了。是不是我也想找个什么老专家帮我看看，帮我看什么呢，是不是看看这块黑石头值多少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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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恿拿走了我的黑石头，奇怪，我的生活大变，又回到了以前。半夜三点我又准时醒来，楼上的声音又再次出现。 我在楼下见到了那位老者，我怕说错了字，但还是打了招呼：“很长时间……” 老者很和气的说：“我去儿子那里住了些日子。” 我笑着说：“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死了？”老者话语很重。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又说错了字，尴尬使我马上想逃走。 “没关系，”老者和善的说，“我不怕死，我怕瘫痪，怕变傻。” 我说：“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就是瘫痪了也没事。我认识一个人，瘫痪了十年，住在疗养院，有人每天推着走。”我一时得意忘形，有点语无伦次了。 老者变了脸色，忽然大声说：“我不怕死，我怕瘫痪，怕变傻！”说完他扶着栏杆上楼去了。 我还在原地傻站。老人这是怎么了，就算我说错了字，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 后来我还是听邻居说的，老者因退休金的事跟儿子吵了架，儿子让老者把退休金都交给他掌握，老人不干，跟儿子争吵起来，气哼哼的搬回来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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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黑石头，真不该从老人手里拿走，如果黑石头还在老人手上，能与老人朝夕相处，老人精神上有所寄托，生活一定比现在好。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那黑石头被我刻了字，石头下面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那么多细小的符号，已经面目全非，况且还让刘志恿拿走了。 想起刘志恿我就生气，他把我的黑石头拿走有好几天了，一点音信也没有。我真怕他把黑石头弄丢，这样的事他能干得出，他那马马虎虎的劲真让人不放心。 我跟黑石头似乎有缘，有黑石头在，我夜里不再失眠。没了黑石头我又开始失眠，失眠者的痛苦只有失眠者知道，据说经常失眠的人容易衰老。 我想黑石头能够避免失眠，是不是与黑石头上的那些小符号有关，于是我从抽屉里把我在纸上写下的那些黑石头上的符号拿出来，看了看，不会念。突然我想起还有几张纸，写的是那些错字，而那些错字与那些符号相对应，是不是念这些错字就能念出那些符号了。我高兴极了，因为这下我又有了事做。我念了几行符号，心便慢慢静了下来，我继续念下去，两眼便慢慢睁不开，真妙呀，我终于又能安稳的睡觉了。 从那天起我就念那些符号，没事就念，后来几乎都能背下来。那些符号不但能治失眠，好像还能干别的，干什么呢，我也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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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还是按时去武馆习武，这是我生活中唯一的正事。武馆的教练对我没有好感，因为我不按他的套路出拳，他不止一次对我说：武术是门艺术，不是教人如何去打架。武馆的老板也讨厌我，因为我影响了他们的正常教学。但是他对我没有办法，因为武馆的出资人是刘志恿的二哥，我是由他二哥介绍去的。 我给刘志恿打了几次电话，他老说这几天有事忙得顾不上，说我放心，说我的石头就是他的石头，放在他那里丢不了。你看他说的话，我的东西怎么成了他的。我有种预感，我的黑石头要不回来了。我不死心，去他住处找过两次，门关着，房里没人。 几天后刘志恿给我打来电话，说要给我一个惊喜，那块石头他找专家看过，专家说石头不值钱，石头上刻的小字确实是一种古老的文字，至今还没完全破解，有了这些小字，石头变得珍贵，价值总在千万。我听了即不惊也不喜，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话，我叫他马上把黑石头给我送回来，要不我去他住处拿也行，反正我不卖。刘志恿听了很扫兴，不过还是同意把黑石头还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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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谭菁打了电话，说我才知道她曾经参加过选美大赛。我跟她要几张照片，特别强调要一张她的海边泳装照。她同意了，说话口气不冷但很淡。 我们在中心公园花坛边见的面，谭菁交给我一个纸袋，转身要走。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很平静的对我说：“你要干什么？”我气愤的说：“当初是你说的，你想要生五个宝宝，还希望都是女孩，你要不是这么说，我才不要你呢。咱们现在像什么，别说夫妻，连朋友都比咱们亲热。” 谭菁没有甩脱我的手，她看着我的眼睛想想说：“那好吧，明年。” 我和她离得这么近，一种熟悉的东西在热乎乎的向我靠近。我们以前见过，不，绝不是仅仅见过。一股温暖的记忆正从我的内心中涌出，那么亲切，却又那么零乱。我把她的眼镜摘下，她好看的眼睛看着我，眼角含着两滴泪珠。我说：“我怎么把好些事都忘了，我们肯定在一起，有好久。你一定都记着，你给我说说。” 谭菁转身走了，我手上拿着她的眼镜站在那里，感到内心深处，有一只多年被封存的盒子正被打开，一些片段正从中飞出，在聚拢，在拼合。 晚上我又失眠了，老想着白天的事，脑子里都是让人困扰的东西，模模糊糊，是感受，熟悉的感受，像是梦，最后我又听到了那亲切的声音：我爱你。我心里放松，便在爱中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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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飞向远方 1 我到了刘志恿的住处，敲开了门，迎着我的是一张陌生的脸，此人毫无表情的瞪着我问：“你找谁，有什么事？”我越过他的头往房里看，不对，房里大变样，是不是我敲错了门。 “我找刘志恿，”我说，“我记得他是住在这里。” “他搬走了。”对方已经打算关门。 “什么！”我横着膀子立刻挤进去，“他什么时候搬走的？怪不得我来过几次，敲门都没人，他拿着我的东西溜了。”我很久没这么激动了。 “他搬走了。” 对方冷漠的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他搬哪去了？”我问。 “不知道。”他的回答再合理不过。 我站在屋中央，那架势表示不问出个结果我一时半会不会走的。 对方看了看我的身高胖瘦，决定暂不动手。 “我是从他二哥刘志武手里租的这房子，你找他去。”对方说。 对方尽了力，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出了门，下了楼，在楼门口越想越生气，发誓今天非要找到刘志恿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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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公交花了五元钱，一路上堵了两回车，用了两小时五分半钟，我来到刘志恿二哥的住所。 敲门，一个快活的女孩子接待了我，她说：“谁是刘志武呀，你是不是走错了门？” “没错，”我指着客厅对面墙上钉着的特大号结婚照说，“我要见的就是上面那个男的。” 小保姆说：“先生有事出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您下午再来。”她用商量的口吻想把我赶走。 我说：“没关系，我是个闲人，盐放多了，老闲老闲的。我在这儿等。” 小保姆扑哧一笑，对我有了点好感，有条件的允许我坐在沙发上等上片刻。 顶多十分钟，可能还不到，有人敲门。小保姆又让进来一位客。此人文质彬彬，大约六十出头，瞧见我习惯性的微笑点头，接着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接过名片扫了一眼，上写：古老仙教授，太上新药大公司项目经理。 古教授对我礼貌的自我介绍：“我姓古，古老的古，老仙是我的号。” 我也学他样，礼貌的站起来，腰微弓，自我介绍：“我叫刘浪泉，刘是我的姓，浪泉是，”我想了一下，“浪泉是我的喇叭。” 古老仙听后眉毛扬起老高，小保姆在一边捂着嘴笑。我奇怪的看他们，难道许他有号，不许我有喇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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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古老仙：“你也是找刘志武？” 古老仙说：“不，我是想通过刘志武找到他的弟弟刘志恿。” “怎么，你也找刘志恿，他也欠你钱？”我希望有个同伴，所以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 古老仙说：“不。他近来冒用本公司的祖传秘方嗽喘一贴灵，制作了一种药，叫痔疮一扫光，四处推销。这严重侵犯了本公司的知识产权。公司派我跟他交涉，见了两次面，没说出个结果，这些天干脆找不到他人了。” 我心里说：“这小子，什么事都干。”我对古教授说：“我也是找刘志恿，坐在这儿等了一会了。” 小保姆看不是事，悄悄的在卧室给主人打电话，这时从卧室门探出脑袋向我们招手。等我从沙发上站起，古教授已经走过去。 古教授对着电话啊啊了半天，才对着我满是疑惑的脸说：“刘志武说了，老三的地址：展望大道，未来小区，2113号楼。” “好咧，有地址就行了。”我说，高兴的跟着古教授立刻去找那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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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古老仙是有车人，他的车豪华气派，坐进他的车里，我故意打听车的价钱，他对我说了一个数字，我装成吃惊的样子张大嘴。果然，因为我的表情强烈，古老仙的自尊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对我也陡增好感。他开动车，我坐在他后面，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支雪茄，很帅气的点燃，我厌恶的看着他的脑袋周围不断冒出烟来。车平稳的行驶在拥挤的公路上，我们还在继续聊他的车，从言谈中我看出他对车十分在行，他向我详细介绍他的宝贝车有那些优点。我突然问：“你这车上配备有抽油烟机吗？”他笑起来，对我如此外行的话语笑个没完。他说：“我又不在车上做饭……嘻嘻，哈哈，嘻嘻哈哈……”忽然他不笑了，好像明白了我问话的意思。他一本正经的对我说：“请你记住，我喜欢雪茄。”我立刻表示理解，并且说，我既然白坐车，理所当然应该吸一点烟。 古老仙车上有导航仪，我们没怎么费事就来到了那个展望大道未来小区。小区保安不允许我们汽车进，古老仙向保安打听，2113号楼离小区大门远不远，如果不远，我们走着去找也可以。问了两遍，小区保安才听明白我们说的那个数字。他客气的对古老仙说：“您老是不是记错了，那个小区能有两千多栋楼，您老还是向后转，打听清楚了再来。” 我们只好原路返回，这一趟我算是白吸了那么多二手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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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我见古老仙又点燃一只雪茄，我非常反感，问：“你这是要到哪去？” 古老仙平静但又很坚决的说：“回去，用我桥牌搜索仪把他找出来。” 我有些怀疑，问：“用什么打牌的工具能把人搜出来？” 古老仙很不高兴，说：“什么打牌，是名牌商标，叫桥，桥牌子。懂不懂哇。” 我还是不信，能用什么搜索仪能把人搜出来。但还是忍着满车呛人的烟，决定跟他去。 古老仙住在郊区一处农场里，他告诉我，这座农场归属于他们那新药大公司。他在公司十几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司对他也不错，车和雪茄都是公司为他配备。古老仙无意中说漏了嘴，我心里说：怪不得他吸起雪茄一支跟一支，原来雪茄是公司的。 车开有半个小时，总算到了那家郊区农场。古老仙说，这家农场原来养过牛，现在准备种草药。车进了大门，古老仙朝着看门人招了招手，便直接开了进去。里面很大，树极多，远处有几个穿工作服的工人在挖一条干涸的水渠。再往前去，车到了一间灰白色的大房子门口停下来，这房子四四方方高高大大，很像是间库房。有两扇高大的铁门紧锁，铁门旁有个小门供人出入。 我从车里跳出，一阵轻风吹过，我头一次感到，没有烟的空气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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