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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鬼占————你不了解的术数黑幕》[第15页]

作者:老梦当年
首页 上一页[14] 本页[15] 下一页[16] 尾页[5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徐怀近走后,花月容在屋里梳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将楼下的一个姑娘喊来(其实是安插的小脚),密语了几句,然后自己换了身衣服,奔向大锥子胡同。约摸半个时辰,来到28号院门前,轻声叩门,喊:“妈?”
    没多久,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额头上缠着白布,一副身染重病的样子,高兴地说:“女儿回来了?”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
    没等花月容开口,老妇人就对她使了个眼色,眼角扫了扫墙外,大声说:“女儿啊,刚才有两个好心人来我们家,说是你的好友,问了问我的病情,还给我留了些钱,真是好心人啊。”
    花月容心里咯噔一下,一边搀扶着老妇人进屋,一边说:“妈,什么好友啊?叫什么名字啊?”
    老妇人说:“我问了,他们没留姓名,就说是你的朋友,说以后还会来看望我。”
    花月容说:“噢,妈,下次他们来,您记得让他们留下名字。我也好知道是谁啊。”
    老妇人叹口气,说:“对啊,对啊,我们娘儿俩算是遇到贵人了,你父亲死得早,两个哥哥也走了……”
    花月容说:“妈,你提这些干什么,有女儿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两人走进屋里,把屋门关上,老妇人马上扯下头上的白布,花月容冲着老妇人诡秘地一笑,那老妇人将手指放在嘴边,“嘘——”,示意花月容不要太放肆。
    两人又在屋里娘啊闺女地对答了几句,花月容开始从院子里弄来干柴烧火做饭,炊烟顺着烟筒冒出,袅袅直上,一直散到高空。
    其实,这期间,后墙外一直有徐怀近的特务监视偷听。昨晚,在花月容向徐怀近诉说身世时,徐怀近就准备摸一下花月容的底,快天亮时,那个小特务上楼来,徐怀近对他低语那几句,就是让小特务马上赶到大锥子胡同28号,看看究竟是否如花月容所言。
    祖爷和张恩瑞这两个老手在布局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提前安排一个年龄大的女阿宝,化了妆,病怏怏地卧床在28号院里,随时恭候特务们的到来。果然天刚蒙蒙亮,那老阿宝就听到有敲门声,她披上衣服,佯装病态,打开院门,一看是两个陌生人,心下早有准备了,一边把他们让进屋里,一边顺着对方的询问,唉声叹气地诉说自己的家事,与花月容说得一模一样,其间还不停地咳嗽,用手帕捂着嘴,似乎要把肺咳出来,咳了一阵,停下来,打开手帕,先前夹在手帕中的血泡破了,昏暗的屋子里,特务们以为她真吐血了。
    那几个特务与老妇人交流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破绽,就依照徐怀近的吩咐留了些钱,然后溜到后墙外,开始蹲点。这些特务也真是狡诈,他们要看看花月容回来后,两人是个什么情况,结果花月容与老妇人将母女情结演绎得天衣无缝,两个特务也放心地回去汇报了。
    花月容刚进门时之所以惊讶,是没想到徐怀近的特务会来得这么快,她甚至没有察觉徐怀近是什么时候告知特务们的。对于一个阿宝来讲,这是致命的失误,阿宝们是不能错过对手任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的,花月容心下一阵迷茫,自言自语:“我这是怎么了?”
    老妇人问:“什么怎么了?”
    花月容一愣,“哦,没什么。”
    夜里,花月容又回到凤鸣楼。这边的情况,花月容已让小脚告知了张恩瑞和祖爷,她要依照计划进行下一步的演练,怎么说,怎么做,怎么出千,怎么收网,所有环节一遍遍地在脑海中过着。再也没有嫖客敢上楼打她的主意了,因为徐怀近走前甩给老鸨一大笔钱,告诉她:“花姑娘,我包了。”
    夜深了,花月容也累了,喝了几口茶,解下外衣躺在床上,想睡觉,又睡不着,只好静静地发呆。徐怀近的样子不停地在她眼前翻腾。徐怀近的确英俊伟岸,黄埔军校的高材生,笔直的腰板,彬彬有礼的举止,想着想着,花月容竟不由自主地笑了,突然又止住了,愁容代替了笑容,她清楚,她只是个阿宝,是个地地道道的骗子,徐怀近是她的狍子,是她的对手,这一切都是局,都是戏,终究要曲终人散。
    第二天傍晚,花月容吃过晚饭,刚打扮好在闺房坐下,就听老鸨一声高叫:“哎——哟,长官来了,花姑娘正在楼上等您呢!快进,快进!”
    随后是一串军靴踏上楼梯的蹬蹬声,花月容赶忙打开屋门,徐怀近大踏步走过来,两情相见,如隔三秋,徐怀近对花月容一笑:“月儿姑娘。”
    花月容含情脉脉地说:“处长。”
    花月容正要把徐怀近让进屋里,徐怀近一摆手,“不急,月儿姑娘。”说着,一转身,摘下手套,伸手对身后的特务说:“拿来。”
    一个特务将一束美丽的鲜花递到徐怀近手里,徐怀近双手将鲜花举到花月容的面前,眼睛望着花月容,深情地说:“月儿姑娘生日快乐,祝姑娘花容永驻,永远漂亮。”
    花月容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辛亥革命后,尽管西学不断东渐,国民日益罗曼蒂克,但这种西式的浪漫之举,除了志摩、悲鸿之类的大才子玩玩,军统特务弄这个还真少见!花月容自幼贫苦,早年深陷梨园,从戏词中学的都是张生、莺莺之类的棋盘下隐涩之爱,哪经历过这轰轰烈烈的场面啊。
    花月容眼睛竟然湿润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怯怯地接过那束鲜花,满脸绯红,低声说:“处长请进!”
    徐怀近对身后的特务和老鸨说:“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打扰!”
    进屋后,花月容一下投进徐怀近的怀抱,两人紧紧搂在一起。徐怀近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是一只雕有龙凤花纹的玉镯,他对花月容说:“这是我报考黄埔军校前,临行时母亲拿给我的,她告诉我要我送给她将来的儿媳,现在我已经找到了。”
    花月容深情地望着徐怀近,“处长。”
    徐怀近将花月容轻轻搂在怀里,说:“我已经派人去看望过你母亲了,以后,我会同你一起照顾她老人家。你再也不用为生活担忧了。”
    花月容伏在徐怀近的肩头流下眼泪,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真地是一名妓女。
    依照大师爸张恩瑞的安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花月容无需献身,她本可以依照计划,以父亲三年孝期未到为借口,躲过今晚的一劫,但她变卦了,她主动宽衣解带……
    后来,花月容死后,张恩瑞派人清理她的遗物时,在她枕下发现了一张纸,是花月容亲手写的小楷书信,也算是花月容内心最深处的独白吧。她写道:
    将军卿卿如晤:
    妾身卑贱,生不逢时,意欲昏昏度日,了此一生,怎料上天怜妾,得与将军。将军雄姿英发,待妾恩重如山,妾得将军,云胡不喜?妾漂泊廿载,受尽苦累,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自遇将军,方谙女儿之味!
    妾乃九流骗子,深陷三途恶道,自遇将军始,遍施欺诈之伎,将军在局中,妾身在梦中,将军待妾之情日益一分,妾身心痛亦增一分,将军进,妾心碎。而今,将军还在局中,妾梦已醒,妾何尝不想久在梦中!
    妾不怨天,不怨命,妾得将军之爱,此生足矣!从来鸳鸯多悲散,自古多情伤离别,妾将不久于人世矣!将军阳间为人,妾身阴间做鬼,自此阴阳相隔,各依天命。人如清风,肉似泥,人死无情花落去,妾生前身不由己,死后魂安何处?妾惟恋将军,九死而不能忘!
    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望君伏惟珍摄,妾不尽依迟。
    
     妾 月容
     丙辰日丑时
    她称这个特务为将军,言辞中莫不是真情卓爱,这真是纱帐暖,红烛摇,一夜云雨百恨消,军统情,阿宝爱,真真假假已无碍。
    她自己也知道,这终究是一封永远无法寄出的信,其实,她早就死了,死在自己的爱情里。
    
    作者:笑面虎重出 回复日期:2010-10-16 11:23:00
        老梦回来啦!!!!!!!!!
    
    老梦:本来也没走啊。无他,唯手忙尔。O(∩_∩)O
    十六、花月容(二)
    
    依照计划,花月容要在自己“父亲祭日”之际,向徐怀近引荐祖爷。几天交欢,徐怀近和花月容已经无话不谈。花月容用小脚们提前准备的月经之布,也巧妙地成全了自己处女之身的谎言。
    引荐之前,花月容一再叮嘱徐怀近:“千万不要说你是军官,因为我们这些凡夫庶子正常情况下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军统高官的,如果让那位先生知道了我来青楼做妓,传到母亲耳朵里,母亲肯定会心痛!我一直对母亲说,我在一家报社做帮工,为了第二天的号外,我整夜都要加班。”
    徐怀近点了点头,说:“我就说自己是个商人,是你父亲生前的一个朋友。”
    这其实是个声东击西的套儿,只有徐怀近隐藏自己的身份,祖爷再将他的身份揭露出来,才显得祖爷道行高深呢!表面上看,花月容出此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其实是为了减少徐怀近的提防力。
    于是,徐怀近就以茶商身份,在一所酒楼长袍大褂地和祖爷见面了。
    刚落座,徐怀近就谦卑地说:“久慕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果真道骨仙风,名不虚传。”
    祖爷呵呵一笑:“阁下过奖了,一介草民苟活乱世,何谈大名。”
    徐怀近笑着说:“先生过谦了,幸得花姑娘引荐,否则无缘面见先生。”说着递出一张纸条,“这是鄙人的八字,劳烦先生给看看。”
    祖爷接过八字,看了看,沉思了片刻,突然对徐怀近说:“阁下,可懂三纲五常?”
    问得徐怀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怯怯地说:“先生……什么意思?”
    祖爷说:“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仁、义、礼、智、信。阁下毫无信义,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呢?”
    徐怀近一惊,“此话从何说起?”
    祖爷一笑:“月儿跟我说你是茶商,我观阁下八字,并非商贾之人,商贾之人不会是这个八字!”
    徐怀近脑袋开始冒汗,问:“这个……那您看我八字,应是从事何职之人?”
    祖爷说:“阁下八字格局迥异,三奇拱照,官杀合身,乃出将入相,做官之造!”
    这一招真是连千带打,千隆并施,一步到位。
    徐怀近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请问先生,我能位居多高之职?鄙人目前正在升迁的关键时刻,不知能否击败对手,请先生指点。”
    祖爷笑了:“一个茶商,怎么还有升迁之机?”
    徐怀近脸一红:“先生恕罪!鄙人确实不是茶商,而是在政府任职,几日前于青楼之中巧遇花姑娘,姑娘也是生活所迫,才堕入这青楼之中,我与姑娘一见钟情,才得以约见先生,姑娘怕先生知道这些事后传信与她母亲,所以才出此下策。”
    祖爷无奈地摇摇头,“花家的变故,早在我意料之中,早年我就提醒过她父亲,可他听不进去……”
    徐怀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唉,人各由命,先生也不必自责,其实鄙人对四柱和相术也略知一二,不知先生对中华术数有何高见?”
    祖爷一听,这话里有话,是要考考自己,于是笑着说:“易与天地准,能弥纶天地之道。学易贵在明理,理不明,学的越多,就越困惑!”
    徐怀近说:“先生说得对,鄙人正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虽思考多日,仍不得释然,请先生不吝赐教。”
    祖爷说:“请说。”
    徐怀近说:“首先是面相的问题,古书中常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为福相,可我看到满街碌碌无为之徒,很多也是庭阁圆满,为何却是这等下贱?又如相书中常说,观人财运看鼻子,鼻梁隆起,丰满有肉,乃大富之命,我常见黄包车夫、码头苦力,很多都是大鼻之人,却劳苦清贫,又作何解?”
    祖爷哈哈大笑:“阁下错矣!如此下去,恐……恐日后贻笑大方!相术终归五行之法,五行者,金木水火土,天庭地阁、三停五岳只不过是五行部位的形象表述,五行贵在融通,单表一处无所谓吉凶,五官结合起来看才是正理,君不见朱元璋马脸驴唇,单看每个器官都狰狞无比,但五官组合在一起,恰恰藏风聚水,五行畅通,于是一统霸业,位居九五之尊。同理,单看人的鼻子,不分析其他各宫配合,是不能准确判断财运吉凶的,况且一个鼻子又有山根、年上、寿上、准头四部分之分,只看高隆有肉,不辨曲直色泽,如何断准?学易贵在融通,张良去《太公兵法》之糟粕而成《奇门遁甲》,徐子平补李虚中“三柱”之不足而造“四柱”,邵雍破八卦之序而演《皇极经世》,学易者不明阴阳,不求辩证,乃庸才也!”
    祖爷这是在“打”,所谓“急打慢千”,祖爷抓住他理论中的漏洞,滔滔不绝,一气呵成,“打”得徐怀近不得不五体投地。
    
    祖爷说完后,静观徐怀近,徐怀近已折服了,站起来,深鞠一躬,“先生深谙易理,学贯古今,佩服,佩服!”
    说完,思忖片刻,又对祖爷深鞠一躬,“先生,鄙人有一事相求,请先生教我。”
    祖爷镇定地说:“阁下请讲。”
    徐怀近说:“我所在的部门近期要重划编制,我还想更进一步,不知先生能否施展道法,助我一臂之力,鄙人定有重谢!”
    祖爷沉思了一下,然后一声叹息。
    徐怀近见状忙追问:“先生为何叹息,难道我这命局有不祥之兆?还是……”
    祖爷说:“学易之人贵在坦诚,我必须如实告诉阁下。”
    徐怀近说:“正是,先生有话尽管讲!”
    祖爷说:“阁下今年命犯小人,总是有人给你背后使坏,让你不得安心!”
    徐怀近说:“太对了!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平日里称兄道弟,暗地里下刀子,可恨!可恨!”
    这都是花月容传来的消息,这几天巫山云雨后,徐怀近就会把花月容搂在怀里,大骂军统同僚的阴险狡诈,其实,即便花月容不传消息,祖爷也能摸个差不多,军统中的人参差不齐,黑白混杂,明争暗斗,这已不是什么秘密。这东西妙就妙在当局者迷,徐怀近每日为提防身边同僚算尽天机,却不曾想军统之外也是暗藏玄机。
    祖爷接着说:“阁下要平步青云,官升一位,必须做两件事。否则,非但高升不了,还会有官灾。”
    徐怀近赶紧问:“那两件?先生赐教!”
    祖爷欲言又止,摇摇头,又叹一口气,自言自语:“不可,不可。”
    徐怀近有点着急了,“先生但说无妨,需要多少花销?”
    祖爷一笑:“不是钱的事,是……阁下对道术也有研究,不知是否听过采阴补阳之说?”
    徐怀近一听,脸红了,“这个……这个听过,就是通过男女交合,达到阴阳平衡的目的,《千金要方》里提过,先生是何意思?”
    祖爷说:“此法的精髓在于取处女先天之阴,补男人后天之阳,阁下八字四柱纯阳,阳气过盛,今年又是阳气旺盛之年,盛极而衰,阁下必须找到处子之身进行交合,阴阳调和,则官位可及。但,男女之事,须你情我愿,阁下万万不可强求,否则有悖天理,还不如不做!”
    徐怀近一听,心下乐了,“真是天助我也,月儿就是处女啊!”但他没说出来,依然道貌岸然地说:“嗯嗯,先生说得是,这种事强求不得,怎能以一己之私祸害良家姑娘啊。我慢慢寻着,如天助我,必将会遇到,天不助我,我也认了。”嘴上虽这么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祖爷瞅着他这副德行,心里一阵暗笑。接着说:“另外,如果他日天公作美,遇到这样一个女子,一定要注意,行房事后,告诫女方一年之内不得近水,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徐怀近一惊:“什么意思?”
    祖爷说:“女子先天之阴气泄尽后,需慢慢恢复,打个比方,这就像烈日下的嫩苗,多日灼晒,耗干了水气,焦渴至极,此时需要水,但一定要缓缓细流,慢慢滋润,否则一旦大水狂灌,非但救不了它的命,还会逆反而死。万阴之阴水为至,女子交合后,要远离大江大河,否则性命堪忧!切记,切记!”
    徐怀近一听,出了一身冷汗,“这么厉害啊!鄙人记下了!……先生刚才说两件事,还有一件是……”
    
    祖爷微笑着说:“另一件就简单了,不会伤及人命,都是积善行德的事了。阁下命局中火势强烈,需以湿土收敛火气,十二地支各有生肖所属,所谓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这十二生肖中的牛,在五行中类属湿土,阁下可取天地大衍之数50为最,圈养50只牛,不要再让它们劳苦耕作、受人鞭打,也不再宰杀食肉,每日草料喂食,让其寿终正寝即可。阁下若能达成此愿,不禁官运亨通,还可以平添寿命!”
    徐怀近问:“此话怎讲?”
    祖爷说:“六道众生,各有灵性,牛从牢,狗从狱,你看这两个字的结构,牛在牢中,狗在狱旁,宰杀肉食这两种动物的人都没好下场,活着不长命,死后下地狱,你非但不吃它们,还解救它们,自然寿数增长、官运亨通了!”
    徐怀近恍然大悟,“先生慈悲为怀,鄙人敬佩啊!不过,这兵荒马乱的,要想一下凑够这50头牛来圈养,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祖爷点点头:“事在人为。阁下可派手下去牲口市场上看看。但有一点,要诚实交易,不可掠夺,否则就是造业了!”
    徐怀近连连点头,“先生放心!多谢先生指点!”说着拿出一打钞票,要给祖爷。
    祖爷一摆手:“不必了,他日阁下功成名就时,再感谢也不迟。”
    徐怀近彻底无语了。
    其实,民国时期的牲口市场本不景气,抗战后,更是萧条,张恩瑞为布这个局,一个月内派了几十只小脚在江淮地区走家串户收购牛犊,牛犊成本比起成牛相对要低,所以花销不大。后来眼见日期临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成牛也开始收购,最后干脆直接偷,结果总算在祖爷出马前,凑够了几十只牛。然后让阿宝们扮作牲口贩子牵着牛犊每日在附近的牲口市场溜达。同时又联系当地黑帮,暂时驱赶了牲口市场内的“戳驴腚的”,派阿宝们自己入市充当“戳驴腚的”。
    “戳驴腚的”是黑话,是牲口市场买方和卖方的中间人,因为买方和卖方互不相识,牲口市场水太深,黑话和黑活太多,买卖双方都不敢贸然交涉,久而久之,协调买方和卖方关系的中间群体出现了,他们作为中间人,平衡双方利益,达成协议后再抽成。
    阿宝们充当了“戳驴腚的”,这样以来,卖方和中间人就都是自己人了,可以实现利益最大化。
    别看徐怀近搞人的情报易如反掌,搞牲口市场的情报却是外行,平日里他也不关心这个。
    那段时间,牲口行情陡变,价格一涨再涨,徐怀近动用了很大一笔特务经费,才勉强购得50只牛。在郊外圈了一块地,雇了几个劳工,每日负责喂养。这一切弄完后,自己都觉得可笑,夜里躺在床上和花月容聊天,“月儿,你说这事荒唐不荒唐,这事要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花月容说:“有什么荒唐的?关乎命运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爹爹就是不信这位先生的,才落得家破人亡。要说荒唐,你们那些官爷们才荒唐呢,你不是说过吗,你的上司,那个戴局长都换了十几个名字了,还有那个蒋委员长,每到一个地方安兵扎营时必看风水……”
    “行了,行了,我的小姑奶奶,这些事可别对外人讲,都是机密。”徐怀近打断花月容的话,将她搂在怀里,两人亲昵起来。
    徐怀近突然想起了祖爷的叮嘱,忙对花月容说:“月儿,你今年千万不要去江边,先生说了,要明年入夏后方可近水。”
    花月容笑着说:“你怕我淹死啊?”
    徐怀近说:“别胡说,什么死啊死的!晦气!”
    
    他哪里知道,依照张恩瑞和祖爷的计划,花月容必须“死”一次,否则,无法脱身,更容易漏局。于是花月容便在徐怀近去临镇督办之际,与徐怀近的家仆出去逛街,她说她怀孕了,要去江边鱼市上买鲤鱼放生,希望自己和徐怀近的孩子将来能够“鲤鱼跳龙门”,女家仆死活拦不住,只好陪着去。张恩瑞已经提前安排好小脚在鱼市里蹲候,那天正好江水涨潮,就在花月容和女仆站在江边放生之际,鱼市里一阵骚乱,好像有人抢鱼,结果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群人,一涌而来,连追带打的,花月容和女仆都被撞到江水里,等女仆被人救上岸时,花月容早已消失在滔滔的江水中。
    女仆连滚带爬地跑到家里,慌忙给徐怀近打电话,徐怀近疯了般地赶了回来,面对滚滚江水,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没了,他站在江边,眼泪都哭干了,死的心都有。
    一连几个月,徐怀近都打不起精神,花月容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都深深印在他的脑海,花月容走了,把他的心也带走了,他每天都会来江边溜达一阵,夜里,躺在床上望着空空的屋顶,回忆他和花月容的每个日夜,想到动情处,又不免热泪盈眶。
    他打算今后好好照顾花月容的“妈妈”,他要履行对他的“月儿”的承诺,他怎么知道,那位“妈妈”也必定会不堪丧女之痛而“投江自尽”。局结束了,所有的人都要撤了,除了那50只牛,兀自地吃着草,徐怀近一无所有。
    花月容和那位老阿宝回到堂口后暂避了几日,张恩瑞和祖爷开始为他们摆庆功宴。
    分别了这么久,张恩瑞也着实想花月容,饭后,张恩瑞把花月容留下来,紧紧抱着她,“月儿,这次多亏你了。”
    花月容一声苦笑:“大师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这不是折杀小的嘛。”
    张恩瑞说:“月儿,你知道我这次圈这么多钱做什么吗?”
    花月容说:“不都是为了堂口的兄弟们的生计吗?”
    张恩瑞一笑,说:“嗯,这么说也对,不过这次是为了兄弟们的长远生计做打算。”
    花月容奇怪地问:“长远?”
    张恩瑞说:“对,这是我们最后一票了!”
    花月容惊诧:“最后?”
    张恩瑞说:“你不是经常问我,什么时候我能娶你,我们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吗?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些是是非非,离开这一切,换一种生活,光明正大地生活。”
    花月容惊得从张恩瑞怀中坐起,“我怎么听不明白?”
    张恩瑞说:“骗子生活不是长久之计,九爷死后,我就打算洗手了,我要投靠李济深去抗日,这次圈的这些钱都会用来买枪火,过两天我会和大家摊牌,原意跟我走的,我都带着,不愿意的都切了……我会带着你,今后好好待你,明媒正娶……”说到这儿,张恩瑞紧紧握着花月容的手,眼睛湿润了。
    花月容沉默了。
    “怎么?你不高兴吗?我们马上就走上正途了,你马上就是我的媳妇了。以后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张恩瑞深情地看着花月容说。
    花月容沉沉地说:“高兴,高兴。”
    张恩瑞慢慢解下花月容的衣服,附身而上……
    
    女人一旦变了心,在床上的一切都会变味儿,这种感觉说不出,但能感觉到,折腾完后,张恩瑞靠在床头,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说:“你不对。”
    花月容也不反对,也不出声,沉默了许久,说:“什么不对?”
    张恩瑞说:“你还在局中。”
    花月容又是一声苦笑,“每天不都在局中么?”
    张恩瑞深吸一口烟,吐出,烟圈打着转腾起来,两个人都不说话,屋子里一片寂静。过了好久,张恩瑞说:“说出来吧,说出来。”
    花月容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我……能自己生活吗?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也不会说。”
    张恩瑞的手一颤,长长的烟灰掉在地上,又是一阵寂静。花月容依旧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张恩瑞断断续续地说:“这些年……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如果你有什么选择,只要不妨害我的大事,我……放过你。”
    花月容猛地抬起头,注视着张恩瑞,说:“肯放过我?”
    张恩瑞紧皱着眉头,不说话。
    花月容突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发誓绝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我会把这些事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会说!我只求和他在一起,我只求和他在一起!”
    张恩瑞愣住了,看着花月容,良久,说:“起来,起来,好好说,说说怎么回事,我放了你。”
    花月容疑惑地看着张恩瑞。张恩瑞微微一笑:“别怕,说说。”
    花月容心一狠,将内心埋藏的一切从头至尾讲了出来,她讲到了徐怀近如何真心对待自己,自己又如何情不自禁爱上徐怀近,讲了好久,好久……最后流着泪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这次我走不出来了,走不出来了。这些事,我以后不会说出来,绝对不会说出来!堂口要散了,我不会妨碍你做大事,我只求你放过我!”
    张恩瑞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最后轻声地问:“这么说,你真地爱上他了?”
    花月容深深地点了点头。张恩瑞双眼一闭,泪水滑落下来。
    花月容没说话,默默地从张恩瑞房里退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取出笔墨,写了一封自知永远寄不出的信,写好放在枕下,自己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然后躺在床上,枕着这封信幸福地合上眼睛。
    黎明前,一声枪响,寂静的夜空跟着一颤,花月容死了。没人知道张恩瑞是出于大事的考虑,还是个人的怨恨,总之,他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更没人知道花月容死前是否真的睡着了,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也许她听到了张恩瑞的脚步声,更听到了扳机扣动的声音,她没有躲,她也无处躲,天下虽大,却没有她容身之地。
    多年以后,祖爷再次谈起这个局,总是唏嘘不已。谁人为好,谁人为坏,谁在局中,谁在局外,祖爷说不清楚,张恩瑞也说不清楚,徐怀近更说不清。花月容走了,带着她一生的苦,了不断的情,彻底走了。
    后来,祖爷听说徐怀近与军统分道扬镳了,结果受到追杀,跑到香港,之后再没消息。张恩瑞于1940桂南战役中被子弹打穿了胸膛,死前留下遗愿,火化后要将骨灰运回老家,埋在一个叫“花月容”的孤坟旁边。
    日本军打过来后,祖爷派人将那些牛分给当地的老乡,抗日相持阶段,这些牛被老乡们套上车,帮忙运送前线退下来的中国军队伤员。祖爷慨叹:“人养牛三年,牛报人一生,善恶相报本简单,缘何人与人却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作者:诸彩色 回复日期:2010-10-17 15:20:00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矫情?
        她偷偷的去找那个特务说明一切,特务那么爱她,如果还接受她就会保护她,
        
        如果不接受她,那死也瞑目了。
        
        如果不敢去找,就装一辈子,跟着那个大师爸好了
        
        很多女人都是笨死的
    ——————————————————————————————————————————
    
    老梦回复:花月容是不知不觉爱上徐怀近的,她不能自已,但直到张恩瑞说出要“散伙”前,她都不会说,她作为一个棋子,不知道大局如何,如果张恩瑞一直做阿宝,她也永远不会说,就像你说的,那会装一辈子,因为她是张的人,但,不幸的是,这是张的最后一局,堂口要散了,花月容才感觉有一丝机会,她把持不住了,说了。
    至于,张恩瑞为什么杀花月容,直接原因是怕漏局,但最终还是由爱生恨,这在他死后,非要埋在花的坟墓旁边可以知道。
    感谢你一直以来关注我的帖子,其实,帖子写到5、6万字,最大的动力来源于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也谢谢所有喜欢这个故事的网友。
    
    作者:ycrql 回复日期:2010-10-12 12:33:00
        貌似有人调戏老梦,老梦不敢来了?
        
        哈哈,没必要嘛。我看老梦是个好同志。
        
        祝老梦工作顺利。另外只要你接着更新,哪怕两年更新一篇,咱也继续跟。
    ——————————————————————————————————————
    老梦回复:感动中。前段时间没时间,东奔西走的,近期会塌心把故事写完。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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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5-14 10:21:53  更:2022-05-14 10:2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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