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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直属中央——最高玄学机密(第一部《阴阳紫禁城》)[第1页]

作者:ty_吴学华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4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我叫罗念儒,是已故北大考古学教授苗君儒的曾外孙(有关苗君儒考古探险的故事,详见苗君儒系列),我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左掌阴阳纹,右掌五雷纹,乃一奇人。命太硬,克死父母,没有兄弟。我在父母死后,跟着一个叫憨姑的老太婆生活了一段时间,从而学会了算命看相,更兼着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阴阳五行异术,但没有上过一天学。12岁那年被莫名其妙地接到我那个身份神秘的奶奶身边,开始了大都市的生涯。我只用了几年的时间就读完了小学到高中的全部课程,在被保送进大学的第一年,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会遇到那些离奇而古怪的事情……
    胆大的请进来,胆小的请走开。
    诙谐与恐怖并存,让你在心惊胆战之中享受开心的文化大餐。
    在惊心动魄中展开一段充满激情的浪漫之旅。
    与其说是一部考古探险小说,还不如说是一部荡气回肠的爱情传奇
    中国有句谚语:闰七不闰八,闰八托刀杀。
    我生于公元1976年10月8日亥时,那一年为龙年,闰八月,我是第二个八月十五出生的,那天的节气为“寒露”。就在这一年,吉林降落了一次世界历史上罕见的陨石雨,三位伟人相继去世,当然,那一年还有死伤几十万人的唐山大地震。
    如果查一下史书,就会发现在闰八月的年份发生的“天灾人祸”要比其它年多,可那些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接生我的人叫憨姑,憨姑并不憨,活了80多岁,耳不聋眼不花,还经常颠着一双小脚上山砍柴。憨姑是个孤寡老人,男人当年撇下她和三个月大的儿子跟着红军走了,就一直没有回来,那个儿子长到18岁,被抓了壮丁,也都没有了消息。建国初期,她去山上一座尼姑庵当了尼姑,后来遇上破四旧,尼姑庵被一群热血沸腾的年轻人烧毁,她也就回了家。但从那时起,她渐渐地成了十里八村的名人。谁家的小孩晚上哭闹不睡觉,找她给摸一把米,对着小孩念上一段谁都听不懂的咒语,小孩立马一觉睡到天亮。如果有谁突然间变得疯疯癫癫,做出许多异于常人的行为,那一准是中了邪,只需憨姑的一顿耳光外加一碗符水,准让他变成正常。
    最让憨姑声名远播的是她的算卦,她不算命,说人命由天定,只算失物。不管你丢了什么东西,而或是牲口或者孩子,只需找她算上一卦,她会告诉你那东西还能不能找得着,该去什么地方找。她的卦从来没有出过错,每一个找她算过卦的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隔壁村有个叫二狗的家伙生性不信邪,这龟孙子有一天头脑发热,将他媳妇红内裤塞到腰里去找憨姑,说他媳妇的红内裤不知怎么不见了,要憨姑算一算,被哪个野男人偷了去。憨姑把装有六个铜钱的竹筒摇晃一阵,当铜钱落在桌子之后,她盯着二狗,轻轻地拍了他的脸一下,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个野男人就是你,你媳妇的红内裤,就在你的腰里!为了教训你对我的无理,我要让你的右脸肿上一个月!”
    二狗吓得连连朝憨姑磕头,饶是如此,他的右脸还是肿了半个月。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憨姑那里寻开心。
    憨姑成了那一带的“神仙”。我后来才知道,憨姑会制作各种毒药,二狗的脸上就是中了憨姑的蝎子毒。
    在那个疯狂的年代,无数神汉和神婆被人们从家里拖出去,反捆着双手戴上高帽,站在台上批斗,任人毒打和吐口水。但没有人敢打憨姑的主意。
    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连赤脚医生都没一个,离得最近的是50里以外的公社医院。那年头女人生孩子,哪还去医院呀,都是在自家的床上折腾个半宿,找个接生婆接生下来的。憨姑成了远近数十里内的唯一接生婆。
    如果我父亲不被下放到那种地方,如果生产队长的女儿看不上他,我就不会出生,更不会和憨姑结下不解之缘,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的母亲大字不识几个,虽然是女人,但却没有一点山里妹子的样子,长得倒像东北男人婆。当我爸他们那群城里的男学生来到这里后,那种温文尔雅的谈吐,与众不同的气质,就如一柄利剑一般,剖开了不少山里俏妹子的心房。
    几年之后。那些学生逐渐长大,粉白的肤色在光荣的劳动中变得黑红,瘦弱的身子尽管还是那么瘦弱,但胳膊好歹粗壮了一些,可以被俏妹子枕在辫子下了。
    在我出生的前一年,除了通过各种关系提前回城的知青和我那瘸腿的父亲之外,其余的知青都相继成了当地女人的爱情俘虏。
    那些嫁给知青的女人,一个个就像拣到了宝,成天嘻嘻哈哈的,把满足和幸福写在脸上。我的母亲不知怎么受了那种诱惑,在她那当生产队长的老爸的帮助下,成功睡到了我父亲那窄小的床上。尽管我父亲是个瘸子,但聊胜于无,好歹也是知青啊!
    都说阴历闰八的年份,阴气甚嚣,多诡异事。
    我一生下来,就把接生婆的憨姑吓个半死。她看着我那由于缺乏营养而瘦得有些畸形的身体,连声说道:“冤孽呀,冤孽呀!”
    我父亲听到这声音,连忙在屋外问道:“憨姑,孩子怎么啦?”
    憨姑捧着血淋淋的我,对屋外的父亲说道:“恭喜你得了个儿子,可这个儿子的命太硬!”
    父亲问道:“命太硬会怎么样?”
    憨姑说道:“这孩子阴年阴月阴时出生,左掌阴阳纹,右掌五雷纹,乃一奇人,但其命一生劳碌奔波,六亲无靠,上克父母,下克妻儿,注定孤独一辈子。要不我帮你把他送到哪个庙里去,以免给你们带来灾难?”
    憨姑的话一语成谶,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大出血,还没等送到公社医院,就死在了路上。我出生后的第三天,憨姑的右眼突然失明,从此成了独眼憨姑。用她的话说,她那是泄露了天机,遭了报应的。
    我还未满月,外公就掉下山沟摔死了。于是外公家的人害怕我这个祸星再给他们带来灾难,逼着我父亲把我送走,父亲坚决不答应,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骨肉啊!
    父亲带着我搬到山上的一个牛棚里,一住就是三年。
    后来知青回城,当初嫁给知青的女人,只恨幸福的时光太短暂,无论她们怎么苦苦哀求,都无法挽留男人那颗早已经飞回城的心,她们终于尝到了失去男人的痛苦。
    我父亲也想回城,可他的回城之路被堵死,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奶奶还戴着“帽子”。我和父亲从山上搬回知青点,主要原因是不少知青已经回城,知青点需要人打理,其次是因为我已经不需要牛奶喂养了。在我六岁的时候,回城无望的父亲终于崩溃了,将我送到独眼憨姑的石屋前,返身用皮带将自己吊死在母亲坟前的那棵歪脖子树上。
    我于是成了孤儿。
    还好独眼憨姑收留了我,独眼憨姑对我很好,不但给我吃的,还教我认字,学习一些学不到的东西。我9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了不少东西,诸如六爻金钱卦,还会画符驱邪和一些小法术。我11岁那年,90多岁的独眼憨姑终于寿终正寝,离我而去,临死前给我一本颜色发黄的小书,要我长大后好好学,说是可以帮我度过灾难。她还一再嘱咐我,不要轻易给人算命。
    独眼憨姑一死,我真正成了没有人管的孤儿,好在那里的人还善良,见我可怜,愿意给我点吃的。于是我几乎成了小要饭,东家一餐西家一顿,尽管有时吃不饱,但也不至于饿死。
    在独眼憨姑死后不久,我就偷偷的给村里玩得好的三个伙伴算命,大牛、刘闯和柴头。
    大牛比我大3岁,属牛的,他爸就是当年被独眼憨姑惩罚过的二狗,二狗有次进城,跟着城里的红卫兵闹什么革命,听说被枪打死了,他算是半个孤儿,和我同病相怜,关系也最好。
    刘闯比我大两岁,属虎的,他爸和我爸一样,是知青,狠下心抛下他和他妈,独自一个人回城了。他很想去找他爸,有一次走到公社的车站,被他妈抓了回来一顿好打。他对天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去找他爸。
    柴头的正名叫柴胡,不知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取了一个中药名。他自己说,他爸姓柴,他妈姓胡,当时他刚生下来,他爸一高兴,想都没多想,就取名叫柴胡,后来想改名字,管户口的嫌麻烦,不让改,还说这名字好,好记。
    别看大牛邋里邋遢的,那一副低智商的蠢猪样,可他命好,以后财富双全,有很多美女愿意被他这头猪拱,但他绝对不能和属羊的人在一起,否则会带来厄运。
    刘闯长得相貌堂堂,有他爸的几分模样,有野心,为人固执,一生漏财,有钱也存不住,而且双眉高挑,很容易犯桃花,只要少跟女人勾勾搭搭,事业会很兴旺。
    大家如果觉得好看,帮忙顶一下,谢谢了
    柴头为人精明,是块最生意的好料,好一双抓钱手,没有一个聚钱斗,但是太精明的人,往往容易被别人看穿,有时候得不偿失,他命中带偏财,但来得快也去得快。少年丧父,妻宫早。
    柴头他爸活得好好的,我居然说他少年丧父。他一气之下要和我翻脸,好在有大牛和刘闯劝住,只说算命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的。
    就在我替他们三个算完命后的第四天,柴头他爸居然被一辆拉牛的拖拉机撞死,当场嗝屁,柴头一下子成了没有爸的孩子,被我说中了。
    柴头说我是乌鸦嘴,要找我算账,幸亏被刘闯和大牛拉住,才没打起来。但那以后,村里人都视我为煞星,不让孩子和我玩,我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但好朋友终究是好朋友,他们三个背着父母还找我玩,虽然被大人知道后免不了屁股受罪。
    在我12岁那年,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傍晚被刘闯拉着去村西头的小河湾里看女人洗澡,白晃晃的随着水波左右晃动,晃得我眼睛发花。刘闯两眼放光,一手摸着自己的下身,一手扶在旁边的柳树上,不停地吞咽着口水。那是我第一次看女人的裸体,但刘闯却是老游击队员了,他10岁就喜欢躲在那里偷看,已经看了好几年,每到夏天,那块草丛都会被他踩出一溜小径,连柳树的树皮,都被他摸得油光锃亮。
    我刚回到住的地方,就见不少人围着一辆停在路边的吉普车,几个人朝我快步走过来,为首的是我认识的村书记。
    村书记一见到我,就叫骂起来:“野崽,你死到哪里去了,害我们等你那么久!”他接着对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说道:“同志,就是他,他就是罗言格的儿子。”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爸叫罗言格,而我长这么大,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村里人都跟着独眼憨姑叫我野崽。
    去我爸和我妈的坟上磕了几个响头后,我又去独眼憨姑的坟上拜了几拜,才收拾了一点随身的东西,上了那辆连乡长书记都没有坐过的车子,跟着那几个陌生的人,离开了我熟悉的地方。
    别了,我的好伙伴们,别了,养育了我12年的山村。
    我想不到的是,我还会再来这里,而那时已经是20多年后,是来这里寻找答案的。
    我坐了一天的吉普车,又倒腾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才来到一个很大很大的大城市,当接我的车子经过一个地方时,我立刻就认出,和人民币图案上的一个样,是多少像我爸那样的知识青年,日夜向往的圣地。
    我被带进了一扇有士兵站岗的大门,又转到了一座小院,小院里有很多古色古香的小楼。两位一路陪伴我的叔叔将我带进了其中的一座小楼前,岁数稍大一点的那位叔叔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喊了一声“报告!”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进来”,声音虽低,但饱含着几分威严,依稀之间,我竟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小楼里面的布置虽然不奢华,但是每一件家具和摆设,都显得庄重和大气。在正中间那张朱红色八仙桌的旁边,坐着一个60多岁的老太婆。
    老太婆面容端庄,气质非比寻常,岁数即便那么大,可从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仍能看出昔日的风韵,虽没有倾国倾城,但不失大家闺秀之貌,尤其那充满睿智的眼神,一眼就能将人的心看穿。可惜她是个瘫子,只能坐在轮椅上,手里还抱着一只黑猫,在椅子的后面,还站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佣人。
    那位叔叔朝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婆敬了一个礼,迟疑了一会,说道:“报告院长,罗……罗言格他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个老太婆一听到罗言格已死的消息时,面容顿时一变,眼中流下两行泪水,过了片刻,才缓声说道:“从你们进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猜到了!十年浩劫,有多少人可以活下来的呢?更何况他是……”
    她擦了擦泪水,并没有往下说。
    那个叔叔接着说道:“但是他和当地的一个女人结了婚,留下了一个孩子,我们给您带回来了!”
    老太婆的目光定在我的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她问道:“他的母亲呢?”
    那个叔叔说道:“据当地的人说,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
    老太婆长叹一声,说道:“上天总算待我家不薄,给我们家留下了一条根!”
    说完这话,她望着我的目光变得异常亲切起来,指着左边椅子上的一份报纸,说道:“孩子,告诉奶奶,那上面的字,你认识几个?”
    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个老太婆是我的奶奶。憨姑教我的都是以前的繁体字,而报纸上面的是简体字,我怎么会认得呢?
    在我茫然地摇头之后,站在我身后的那个叔叔说道:“当地人说,他爸妈死后,这孩子就跟着一个叫憨姑的孤老太婆,憨姑一死,他变成一个成天在村子里流浪的野孩子,没有人管他,也没上过一天学!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
    我奶奶望着我,再一次流泪,哽咽道:“想不到这孩子年纪轻轻,居然如此命苦!”
    就这样,我在这座小楼里住了下来,有了一张软绵绵的舒适大床,比睡在村里柴火堆上舒服多了,而且没有蚊子咬。最重要的是,吃饭的时候,居然还有香喷喷的鸡腿和红烧肉。奶奶看着我那副饿死鬼投胎的吃相,泪水再一次在她的眼眶中滚动,但是这一次却没有流下来。她停住自己的筷子,看着我吃,声音异常轻柔的说:“孩子,多吃点,吃多了快点长大!”
    渐渐地,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爷爷是开国的将军,五十年代末期卷入一场高层的政治斗争,不久含冤而死,我爸也在那场残酷的政治运动中,被一些头脑发热的人打断了右腿,他为了不再连累我奶奶,毅然跟着一群上山下乡的年轻人去了乡下最偏远的地方,就这样阴差阳错地有了我。我爷爷的问题,直到八十年代中期才得到平反,我奶奶才重新回到这座离开了十几年的小楼,由于她的年纪已大,不适合再当什么领导,只挂了一个什么院副院长的头衔,那个什么院是属于中央直辖的,所以连大院门口都有士兵把守。能够住在这一片小楼里的,都是重量级的人物。
    我奶奶替我取了一个名字,叫罗念儒。每天有个姓齐的叔叔开车送我去读书,我一个12岁的小男人,坐在一群7-8岁大的孩子中间,浑身不自在。
    除了学习课本上的知识外,我还要学习武术,是一个叫周队长的人教的,反正杂七杂八的,也不知是什么拳法。我后来才知道,周队长也是有来头的,是连续三届部队特种兵技击赛的冠军,武术的套路很杂,但很实用。其实不管什么拳法,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对手撂倒的,就是好拳法。
    我天资聪颖,老师教的东西一点就透,书本上的东西几乎过目不忘,九年义务教育,我只花了五年的时间,三年小学,两年初中。
    至于我的身手,我很想找人试试,可是奶奶一再警告,在没有遇到危险之前,绝对不能显露武功。为此我执意坐公共汽车去上学,为的就是寻找一两个用来印证武功的小偷。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坐了三年的公共汽车,硬是没有遇上一个。
    有一天傍晚从学校回到家,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屋子里凭空多了不少人,还有两个警察。
    奶奶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那个服侍她的女佣人周阿姨坐在另一边,面色憔悴眼泡红肿,好像哭过。他们见我进来,一个个都望着我。奶奶朝齐叔叔使了一个眼色,齐叔叔便拉着我直接进了我房间,而后叮嘱道:“外面有事,你在房间里做作业,不叫你,你不能出来!”
    齐叔叔说完后就出去了,并顺手把门关上。
    外面有事,我能安心在房间里做作业吗?我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起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苗院长,您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向上面汇报,派专家过来看看!”
    本人声明:此小说是本人的原创小说,只发在天涯,未经本人同意,任何网站和个人不得盈利性转载。
    奶奶说道:“要什么专家来?事实不是明摆着的吗?屋里就我和她两个人,门一直锁着,窗户也没有动,除了她还能有谁?”
    周阿姨的声音哽咽:“我服侍了您六七年,我是什么人难道还不知道吗?”
    奶奶吼叫起来:“我那块玉佩,难道会自己长脚走了不成?”
    我听明白了,原来奶奶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不见了,怀疑是周阿姨拿了。要想寻找失物,这还不简单吗?憨姑教给我的六字金钱卦一定管用。有一次柴头家的羊走失了一头,我用六字金钱卦算了一卜,得出羊在水中。柴头他爸顺着溪流去找,还真找到了。那羊站在水里,正吃水边的青草呢。
    我从床头的小柜子里找出憨姑留给我的六个铜钱,攥在手里开门走了出去。奶奶看见我,厉声道:“不是让你在里面做作业的吗?出来做什么?”
    我鼓起勇气说道:“奶奶,不用叫专家来,我知道玉佩在哪里!”
    奶奶惊道:“难道是你把玉佩拿走了?我清清楚楚的记得,你出门上学的时候,我的玉佩还挂在脖子上没有取下来呢!”
    我摊开手,说道:“我能算出玉佩在哪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无比惊诧地看着我,仿佛我成了一个天外来客。
    我走到桌边,双手将六个铜钱拢在掌心,高举过头不停的晃动,口中念着憨姑教给我的咒语。咒语念完,我把六个金钱依次排在桌子上。六个金钱显示为阴阳阳阳阴阴,第17卦。我心中默念道:第17卦的卦辞是玉手纤纤随意落,南北西东合成一,一墙之隔莫心急,晨起旦夕会同生。玉手纤纤为女人的手,正是奶奶亲手遗失的,一墙之隔莫心急,也就是说,失物并没有走多远。失物是玉,属石,归土,土生金,木克土,水生木,木主东方,屋里两个女人,女人为阴,阴为反,居内。
    我望着奶奶,说道:“从卦象上判断,丢失的东西应该在东方,在金属里面,而且在水里。”
    奶奶的梳妆室就在小楼的东面,那里连着厕所。一个警察和另外两个人在梳妆室找了一个小时,后来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又叫来几个人,挖开外面的排水管,终于在排水管的一处卡口,找到了那块玉佩。
    水管是铁的,是通水的,与我的猜测完全吻合。
    奶奶这才反应过来,她上午在周阿姨的服侍下沐浴的时候,将玉佩放在盥洗盆旁边,由于接了一个紧急电话,来不及洗完就换上衣服被人接出门了,从浴缸内披浴巾出来时,不小心将盥洗盆上的玉佩碰落到浴缸中。周阿姨放完浴缸内的水时,也没有注意到,所以玉佩顺着水道到排水管内去了。幸亏玉佩上面的链子挂在排水管内一个接缝处,否则不知道会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个警察往浴缸里放水的时候,发觉浴缸走水很缓慢,才怀疑有东西卡在排水管里。
    事情就那么简单。
    等那些人相继走了之后,奶奶郑重其事地向周阿姨道了歉,这才转向我,严厉地问道:“是谁教的?”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憨姑。她给人算的时候,从未出过岔子。她死之前给了我这六个铜钱,还有一本书!”
    奶奶说道:“你把书拿给我看看!”
    我回到房间里,从旧书包中找出那本书来,战战兢兢地交给奶奶。奶奶看到封面上的书名,繁体的《阴阳八字经》这五个字,眉头微微一皱,当她打开书,看到书内夹着的那张字条时,脸色顿时变了,问道:“你是闰八月出生的?”
    书里面的那张字条是我的生辰八字,憨姑一直都把字条夹在书内。
    我点头道:“憨姑还说我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左掌阴阳纹,右掌五雷纹,乃一奇人。命太硬,克死父母,没有兄弟……”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奶奶就大声说道:“够了!你把手给我看看。”
    我把双手摊开,奶奶看清之后,脸色变得铁青,连声道:“冤孽,冤孽!”
    待情绪缓和了一些,奶奶起身,望着挂在左边墙上的一帧黑白大幅照片,说道:“跪下!”
    在我进入小楼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那帧大照片,照片中的人约摸四五十岁,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有些蓬乱,脸上有一种异乎常人的严肃与不屈,但眼神中充满着孤傲与痛心,令人望而生畏。
    每年的清明节和另外一个日子,我都见奶奶给照片上香。我很想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却一直不敢问。几年后,当我循着那宗冤案的足迹,去揭开紫禁城内的秘密时,才有人告诉我,那是当年我太姥爷参加一次高层会议的时候,走出会议室之后被人拍下的,也是他老人家唯一一张较为正式的照片。而那一次会议的内容,是关于北京城内几座古迹的存留。以我太姥爷的性子,肯定支持保留,但不幸的是,支持拆除的人占绝大多数,所以他才会有那样的表情。
    我缓缓跪下之后,奶奶的眼中缓缓流下两行清泪,神情肃然地喃喃道:“爸,您后继有人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张照片上的人,是我的太姥爷。正是这位早就仙逝的太姥爷,使我从此背上太大的精神负担,落入万劫不复之中。
    等我起来之后,奶奶把那本书还给我,说道:“好好看这本书,关键的时候能救你命的!”
    我并没有把奶奶的往心里去,那本书其实我早就看过,那一段段的文字也都全部记得,只是犹如老鼠吃胡椒——不知味,根本无法理解那些文字的真正含义。
    这个时候的我,确实没有想到,这本书里面的东西,真的能够救我的命。
    在我十七岁的时候,终于可以和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读书了,多少找回了一点心理上的平衡感。
    三年的高中,正是少男少女们情窦初开的时期,当一对对相互搂抱着的男男女女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居然没有半点羡慕。虽然也有女生向我示好,可我找不到一点来电的感觉。
    我喜欢音乐,尤其喜欢摇滚乐,那时中国的摇滚音乐已经开始流行,风靡一时,我有些迷恋黑豹乐队里面的每一个人,从主唱到贝斯手。但是我更喜欢张楚,喜欢他那异常伤感的天籁之音。在一次学校的歌唱比赛上,我唱了那首广为流传的《姐姐》,虽然我唱得不怎么样,但非常投入和卖力,就像我小时候听到那些知青们唱《东方红》的时候一样,绝对发自肺腑。
    我也是追星族,喜欢的明星很多,当然,最喜欢的周星驰,尤其是他那带着鸭公嗓的笑声,那是绝对令许多“星”迷们如痴如醉的。
    青春骚动的岁月,我糊里糊涂的就那么过了,如果照着我喜欢的路子去发展,没准几年之后,我能成为国内一线的歌手,可惜我奶奶不同意。她既为我的聪明而欣慰,又为我的不务正业而愤怒。从高二的那年暑假开始,她不许我出去玩,带我走进楼上的一个房间里,指着书架上那琳琅满目的书籍,说道:“那个憨姑把她的衣钵传给你,一定有她的道理,我只给你指明方向,至于你如何选择,就看你有没有造化!”
    如果朋友们喜欢的话,多帮忙顶贴,汇集人气啊!那样我每天多更新内容
    和我奶奶相处的这些年里,总是见她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也很少看到她说话,但是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非常具有哲理性,带有一种令人不容质疑的威严。
    在她那严厉的教导之下,我从未有过忤逆的想法,只想扮演好现在的角色,当一个听话的乖孙子。从我到这里来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告诫我,千万不能进这间房,可是现在,她却主动带我进来。我尽管不懂她所说的话,但是我明白,这个暑假算是完了。
    我除了爱好摇滚外,没有别的爱好。平常我连课本都很少看,更别说其他的书,偶尔看一看故事会和意林之类的杂志,那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睡上一觉。所以看书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书架上的书,每一格一个品种,什么《河洛研究》、《棋经》、《奇门遁甲偏略》、《甲骨文研究》、《葬经》,一个品种最少的都有十几本,每一本都那么厚,有的还是古老的线状本,纸张的颜色黄得像秋天的树叶。我一看那些书名,头就大了,终于明白什么是人生折磨。不过我很快就找到的乐趣,在中间那张宽大的书桌上,枕着几本厚厚的书睡觉。
    每当周阿姨敲门送饭进来的时候,我就从书桌上翻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在一旁煞有介事的看着。
    就这样过了三天,直到第四天的下午,当我睡得正香的时候,书房的们无声的打开了,我奶奶抱着她那只形影不离的黑猫走了进来。她并没有叫醒我,而是在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
    字条很简单,只有一行字:孩子,人生就如一场梦!
    我以为奶奶见我偷懒睡觉,会很生气,哪知她会留下这张让我捉摸不透的字条。我拿着字条看了半天,也不懂这行字里面的真正的含义。
    傍晚我想出房间,可房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看来奶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坐在椅子上,等着接受最严厉的责罚,可等到华灯初上,也不见周阿姨开门。我起身在房间内转了一个圈,都没有找到开关,我不敢拍门,只有在黑暗中默默的等。
    我靠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觉得脑后有人在呵气,一阵阵的吹得我背脊生凉。我猛地醒了过来,扭头望去,可是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却看不到身后有人。
    我站起身来转了一个圈,依稀看到一个人影晃了一下,躲到窗帘后面去了,我冲过去掀开窗帘,可后面空空如也,别说躲一个人,就是藏进一只猫都能看到,一定是我自己的眼睛发花才看错的。
    可是我刚坐下,又感觉到有人在我的脑后呵气,连我耳边的头发都被吹动了。
    “谁?”我大喊一声,可空荡荡的书房内,没有人回答我!
    我小的时候,就听憨姑说过,人世间其实是有鬼的,只是正常人看不到而已,只有开了天眼的人,才能看得到。
    憨姑还说,其实鬼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
    我想起憨姑教给我的驱邪咒,开始在心中默念起来,可是驱邪咒没有用,仍然感觉有人在我的脑后吹气。
    蓦然之间,我觉得汗毛都耸立起来了。
    就在我吓得就要瘫软在地上的时候,从侧面突然射过来一道光线。光线就是生存的希望,我朝着光线扑过去,却发现原来光线是从两排相邻书架中间的细缝中射出来的。
    我拼命扒着那条缝,好让光线再多一点,可两边的书架根本纹丝不动,我转过身,将两边书架上的书搬到地上,可是左边第三排的那本道德经,却像嵌在架子上一般,不论我花多大的力气都搬不动。
    当我左右晃动之后,只听得一阵细微的声音,书架居然自动往两边移开了。

    
    书架的后面是一个小房间,面积并不大,充其量不过10个平房,和外面一样,墙壁的四周都是一排排的架子,只不过架子上面放的不是书,而是一些看似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造型奇特的花瓶,有泛着寒光的兵器,也有一些形状各异的大大小小碗碟,在右侧的一个架子上,居然有两个黄黑色的死人头骨,那黑洞洞的眼眶,似乎一眨都不眨地死盯着我。
    亮光是从死人头骨下面格子上放着的那块月饼模样的东西发出来的,在那块月饼的旁边,还有一本紫红色封皮的老式笔记本。我不明白这本笔记本怎么会放在“月饼”的旁边。当我走过去,伸手去拿那块发光的“月饼”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要碰!”
    我被那声音吓得差点丢了魂,扭头望去,却见奶奶出现在门口。原来轮椅不像人走路那样有脚步声,那样悄无声息的出现,不吓死人才怪。
    奶奶看到我脸色发白的样子,非常失望地说道:“想不到你的胆子这么小,以后怎么行呢!”
    我低声说道:“我素来胆子就小,不过憨姑说过,不是每个人天生胆大,有些人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胆子慢慢变大的。”
    奶奶生气道:“你什么事都憨姑憨姑,憨姑能保你一辈子吗?”
    以后只要是一个顶,我每天只发一段,十个人顶,我发十段。朋友们,你们说呢?
    她见我不敢再吭声,遂放缓语气,接着说道:“你太姥爷把这块玉璧放在这里的时候,就曾经说过,玉璧第三次发光,就是它该出世的时候。第一次是在1976年的10月8日,也就是你出生的那天晚上,而这是第二次,两次都应在你的身上!”
    我问道:“这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
    奶奶说道:“据你太姥爷说,是从一个古墓中,同行去的十几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我问道:“那古墓在哪里呢?”
    奶奶拿起玉璧旁边的一根黄色长条形的东西,说道:“我不知道古墓在哪里,但是这样东西可以带你去。”
    我问道:“我为什么要去找什么古墓?在家里不是挺好的吗?”
    奶奶被我的这句话噎了一下,过了片刻才说道:“你不知道这块玉璧上的神秘力量,你太姥爷说过,如果在60年内不放回去,就会天下大乱。”
    我心中道:有那么严重吗?但是嘴上不敢说出来。
    奶奶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继续说道:“你太姥爷一生有无数次奇遇,几乎没有人相信,但那确确实实是真的。”
    看样子,奶奶是想我继承太姥爷的衣钵了,我心中暗暗叫苦。
    那块玉璧亮了一阵之后,眼见着渐渐暗淡下去,最后光线居然消失了。
    奶奶拿起玉璧,说道:“玉璧在发光的时候,千万不能碰,否则你就会凭空消失!”她望着边上的那本笔记本,接着说道:“这是你太姥爷当年的考古日记,他当年去西藏之前,把这本日记交给我,叮嘱我,在玉璧没有还回去之前,不能交给任何人,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奶奶带着我回到外面的书房,指着书架上的那些书,说道:“这上面的无论哪一本书,只要你研究透了,都能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专家。”
    我忍不住问道:“太姥爷研究透了几本?”
    奶奶说道:“他学贯古今,尤其通晓阴阳奇术,乃考古界一大奇人,在国际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我望着那些书,嘴巴张得老大,要是让我囫囵吞枣般看一遍,估计有个十年八年的,应该不难,可要说到研究,只怕一辈子都研究不透一本。我的悟性在读完初中后,便被懒惰所代替,什么事情都懒得去考虑,太累。我喜欢数学,高一的数学考试,每次都是满分,但对于那些古文,一看到就头大,别说去研究了。憨姑送给我的那本书,就那么薄薄的一本,我能倒背如流,可就是不懂里面的意思。
    要我去研究那些半懂不懂的古文,不等于是赶鸭子上架吗?
    @ty_吴学华 2018-05-25 17:52:11
    以后只要是一个顶,我每天只发一段,十个人顶,我发十段。朋友们,你们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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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胶州湾的虾米 2018-05-26 02:22:55
    呵呵,那就不用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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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让大家看得好帮忙顶一下,你居然说这样的话?你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难道也不能有素质一点吗?
    奶奶似乎看透了我的内心,说道:“我不会强逼你,一切都靠你自己!憨姑说得对,你的命太硬,命硬的人能避邪!”
    还避邪?刚才在书房里的时候,我不知被什么东西往耳朵边吹气,差点没吓得我三魂七魄各奔东西。
    奶奶环视了书房一圈,继续说道:“他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呆在这间书房里,在他去世后的第三年,一天傍晚我在这里,居然看到他,就像你一样,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那不是梦,真的不是梦,他亲口告诉我,他和我妈都很好,他还告诉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夫妻永别,母子分离,只有熬过28年,才能看得到希望。他还说,我会有一个孙子。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说中了。我知道不你相信,以后慢慢你就会明白。”
    奶奶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异常悲戚,泪水在眼眶中滚动,但是她强忍着。我和奶奶相处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她像今天这样对我说那么多话。我当然相信,因为憨姑说过人世间是有鬼魂的,那个在我脑后吹气的,也许就是太姥爷的鬼魂。我突然对那个在我而后吹气的太姥爷产生一种异样的亲切感,很想再见到“他”,甚至和他说说话。可惜从这以后,太姥爷再也没有在我的脑后呵气了。
    接下来的整个暑假,我都在书房里度过,我逼着自己看了不少书,虽然看不懂,但是书里面的文字,却背下来了。
    就像武侠小说中那些深藏在深山中修炼的高手,几年以后,我独自面对世间磨难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暑假对我有多重要,我所看的那些书,有很多都是孤本,是一些知名教授想看都无法看到的。那里面的内容,在我今后的实战中,慢慢领悟到了。
    香港回归那年我高中毕业,被内部保送到那所国人做梦都想考进去的大学,被安排进了一门让我莫名其妙的——考古系,选的是田野考古专业。我的猜测没错,我奶奶那么安排,是让我继承太姥爷——苗君儒教授的衣钵。我奶奶为我起名为罗念儒,就是要我记住我太姥爷,因为我太姥爷的名字中,也带有一个儒字。
    我的太姥爷在一生的考古生涯中,经历过无数奇遇,被学校乃至国内的整个考古界称为美谈。但是那些所谓的奇遇,说出去真没有几个人相信。他的学生遍布国内各大院校的考古系,都是专家和元老级的人物,他们都以自己是苗君儒的学生而自豪。
    可惜我的太姥爷在建国初期,就在一次去西藏的考古的途中出了意外,否则可以替国家培养出更多的考古精英,也可以为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
    我作为苗君儒教授的曾外孙,自进入考古系的那一天开始,就受到那些专家们的关注,一时间,我成了考古系众多学生中的大熊猫。
    考古系有自己的图书馆,里面都是中外各考古名家的学说和专著,还有一些地理历史风水堪舆等方面的参考资料。图书馆内还有一些内部资料,是从来不对外的,国内其他学校的教授都无法借阅,更别说一般的学生了。开学的第二天,班主任就告诉我,说我可以去图书馆的封闭区借阅各类资料,但是我很少去图书馆,连封闭区在哪里都不清楚,因为我认为,太姥爷那间屋子里面的书籍,够我研究几辈子的,哪里还管其他的。功课方面,只要不挂科就行。
    图书馆的后面有一栋两层的老房子,老房子的门用铁链锁着,铁链上面的大锁和窗户上面的铁条一样,都生满了锈,就连窗台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墙角长满了青苔。
    老房子的边上有几棵上百年的大树,房子和大树都被铁栏杆给围住,铁门上的锁照样锈迹斑斑,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开过了。浓密的枝叶将阳光完全遮住,即便是大白天,也无法透过窗户看清里面的景物。烈日炎炎的时节,每当走过老房子旁边的那条小路时,能让人感觉到一阵阵透骨的凉意,但阴凉之余,却令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顿时汗毛都直立起来,胆小的人立即逃走,胆大的也不敢停留多久。
    其实我第一次到图书馆去看书的时候,就已经看出这座老房子的问题了,老房子成长方形,前低后高,加上四个角上的大树,典型的“四人抬棺”,阴气不重才怪。从这房子的式样看,应该是三四十年代修建的,也不知是哪个傻逼设计的。
    对于考古系的所有学生来说,老房子是禁区。
    听说老房子原来是考古系的教研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有四个教授吊死在里面,也许是冤魂在作祟,从此就不太平了。七十年代末期的时候,有两对情窦初开的学生在里面约会,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已经是四具硬梆梆的尸首了,死状很惨,身上到处都是一条条的伤痕,像是被猫或是其他什么动物抓过一样,每个人脸上的肌肉都扭曲得很厉害,瞳孔极具放大,心脏破裂,经法医检验之后,说是被吓死的。有公安调查了一阵,最后不了了之。从那以后,学校就把这栋房子给封了。
    考古系有的是胆大的学生,八十年代的时候,有两拨学生晚上去那老房子探险,第一拨学生有四个,结果全死在里面,死状和前面的学生一样,惊吓而死。第二拨学生有五个,第二天只发现四具尸体,另外一名学生居然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自那以后学校就发出了禁令,绝对不允许学生进到铁栏杆里面,一经发现立即开除,更别说到老房子里面去探险了,班主任也不止一次告诫每个学生,千万不能到老房子那边去,否则后果自负。
    虽然有不少学生想偷偷去,可他们不敢,并非他怕死,而是担心被学校开除。
    听说每年的10月24日傍晚,都会有一个老头子到老房子后面的铁栏杆边上烧纸,烧完纸,老头子独自静静的坐上一会,便会离去,来年再来。没有人知道这个老头子是什么人,老头子烧纸的时候,学校也不去管。
    好奇心驱使我在开学一个多月后的10月24日傍晚,站在老房子后面的铁栏杆边,等着那个老头子的到来。
    果然,我没站多久,就见到一个佝偻着背,年纪约莫七八十岁的老头,蹒跚着走来了。老头子的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放着一些金银香纸。
    这阵子,老房子周边除了我和他两个,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显得异常的冷清。老头子在铁栏杆边上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点燃了香插在泥土里,接着开始烧纸钱。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当我不存在。
    我默默地看着老头子,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当纸钱烧起来的时候,我听到他咕噜了一句:“你们来拿钱吧!”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来是没有风的,忽然来了一阵怪风,卷起那些烧完的纸灰,朝老房子飞去,居然进了一扇没有玻璃的窗户。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似乎听到老房子里传来几个人笑声,当我仔细一听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听到。
    烧完纸,老头子坐在石凳上发愣。过了片刻,我鼓起勇气说道:“这房子建得就很邪门,四人抬棺之屋,哪有不死人的?”
    老头子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终于扭过头来,翻起一双灰白的眼珠看着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是四人抬棺的?”
    我说道:“我家里的那本书上就有。”
    老头子问道:“一本什么书?”
    我回答道:“是《阴阳八字经》,我查了史料,是唐代的司马头陀写的。我听说这屋子每次都死四个人,正验证了四人抬棺之理。”
    老头子问道:“你怎么会有那本书?”
    我说道:“是憨姑送给我的,她说我以后用得着!”
    老头子问道:“你会用吧?”
    我说道:“我只会六字金钱卦,还会一些不入流的小法术,其他的就都不会了,那本书太深奥,我很多地方都看不懂!”
    老头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问道:“你是考古系的学生!”
    我点了点头:“今年刚来的新生!”
    老头子回过头去望着老房子,背对着我说道:“三十多年了,你是第一个认出这四人抬棺局的人,以前也有学生看着我烧纸,可他们只会问我是什么人。”他发出一声长叹,接着说道:“这房子,怨气太重呵!”
    说完后,老头子竟然起身走了。我本想追上去,可突然觉得背脊生凉,连忙用憨姑教给我的办法,双手结了大金刚轮印,心中默念辟邪咒,只觉得一股怪风绕过我身边,直往老房子里面去了。
    我心生疑惑:按理说,学校建筑系和考古系,都有懂风水的高人,当初怎么会建一座这样的房子呢?在寸土寸金的校园,这栋屋子连同院子占据着那么大的一块土地面积,既然已经废了,为什么不拆掉呢?还留着想干嘛?
    当我日后循着那宗冤案,揭开暗藏在紫禁城地下的秘密之后,才明白当初那位高人设计建造这座屋子的苦衷。就像明朝的奇士姚广孝一样,一切都是为了北京城的安危。

    
    我所在的寝室一共四个学生,我的上铺叫刘根生,名字很老气,说话也老练,但为人好像是搞特工的,话很少,也从不让别人知道他的底细,我只知道他是山西人,其他的一概不知,后来才听说送他来上学的,是一辆几百万的劳斯莱斯幻影。一辆那样的车子,其价值可以在三环以内买两套房子了。山西多得是有钱的煤老板,有钱烧得慌,不炫富心里就不舒服。但奇怪的是,他非常低调,低调到身上穿的衬衣,居然是十几块的地摊货。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的城府很深,深得令人感到有些害怕。我按憨姑教给我的相人术,清楚此人不可深交,虽然与他是室友,却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对面的下铺是东北辽宁的,叫韩伟超,说是和本山叔是同一个地方的,但是在京城住过几年,说话带有北京烤鸭味,却又夹杂着东北痞子腔,显得不伦不类。可惜他不姓赵,要不然准去学二人转,没准跟着本山叔以小品打天下,也会红得发紫。才见面三天,我们就都知道他姐姐嫁给了一个美国有钱人,父亲是某个部门的科长,母亲是银行的中层干部,家里什么事都是他妈说了算,在高中的时候,他就开始泡妞了,来学校的第一天就看上了一个学姐,才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成功搞到手,并在校外开了几次房。他的人生格言是,大学四年,不泡到10个以上的妞,就算白活了。平常听他说话,都是泡妞的秘籍,一套一套的,足可出一本书。搞定了那个学姐,他的眼睛瞄上了我们班的班花,也是整个系的系花,一个叫李雪珠的女孩子。据他自己说,李雪珠好像很有家庭背景,有一次他在校门口看到一个穿军装的人给她送东西,肩膀上扛的是两杠两星。
    首都比不得下面的城市,街上随便都能看得到大官,说不定挤公交车的时候,胳膊儿碰到的都是处级干部。
    女孩子学考古的不多,更何况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按韩伟超的说法,李雪珠应该要去北影之类的艺术学院。那么好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不去搞艺术当演员,实在太可惜了。但是话又得说回来,天生这么一个尤物,进了娱乐圈那个大染缸,岂不是暴殄天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进入娱乐圈的美女,有时候也身不由己,有几个是干净的呢?
    对面的上铺叫朱勇,湖北武汉的,天上的九头鸟,地上的湖北佬,什么事都算得很精,从他的穿着上看,家境也不错。高中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女朋友,可惜人家上的武汉本地的大学,两人相隔千里之远,相思之情使他每个月的电话费严重超支,煲起电话粥来,仿佛电话费不要钱似的。但是我们寝室的四个人第一次出去吃饭,就跟我们谈什么AA制。湖北人,太精明!
    大一两个学期的课程安排都比较紧,都是讲解野外考古的专业知识以及野外生存的技巧,听说从大二开始,就有导师带着学生出外考古实习。
    开学没多久,韩伟超就给同寝室的其他人起了外号,刘根生叫根叔,我叫罗罗,朱勇叫二师兄,而我们都叫他伟哥。
    我的家离学校不远,每隔周末我都坐公汽回家。自我上大学后,奶奶便不再出门,偶尔在家里接待来访的客人,其余的时间都抱着那只黑猫,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或者在她自己的房中。
    有一次我回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屋里坐了好几个人,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他们一见我进来,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其中一个身材魁梧,头顶光亮且颌下留着一缕长须的老头子问道:“你就是苗教授的曾外孙?”
    我望着坐在中间座位上的奶奶,有些茫然地朝那个老头子点了点头。
    老头子走过来,兴奋地用双手往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很好,很好,苗教授后继有人!”
    我实在想不到,这个看似就快要去阎罗王那里报到的老头,一拍之下的力道居然那么大,搞得我双臂发麻,差点被他拍倒在地。
    老头子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这身子骨太弱了,看来功夫不怎么样!”
    大家帮忙顶!
    我自己顶一下。
    谁说我的功夫不怎么样?我从初中开始,就被奶奶逼着跟齐叔叔学武术,什么南拳北腿,少林拳武当掌,通通都学过,就差没有降龙十八掌和一阳指了。奶奶一再告诫,练武旨在强身健体防身自卫,不得在人前炫耀。所以我长到这么大,没有别人知道我会武功,也没有试过功夫有多高。但练了这么些年,估计对付三四个人,应该不在话下。
    奶奶说道:“过来,朝你太姥爷磕几个头。”
    我这才发现,太姥爷的黑白巨幅照片被放到桌子的上方,在桌子上摆着几盘果品,一个小香炉中的香还在袅袅燃烧着。我进屋时闻到的那股异香,就是燃烧的香散发出来的。
    奶奶说道:“今天是你太姥爷的百岁诞辰,我已经告知各大院校以及他的学生,不许搞什么纪念活动。只在家里摆上香案,意思一下就行。”
    尽管当着这么多外人磕头,有些难为情,但我还是跪了下去,老老实实地磕了几个响头。
    在我向太姥爷磕完头后,她便向我介绍了这几个老头。我一听到名字就顿时觉得头大了许多。他们随便一个人,都是考古界泰斗级的人物,我的课本的最上方顾问的那一栏中,都有他们的名字,而且排在前面。
    那个拍了我一掌的秃顶老头叫程大峰,当年跟着我太姥爷去山西考古,有过一次终身难忘的经历。(程大峰跟随苗君儒去山西考古的故事,详见拙作苗君儒考古探险系列之《万古神石》)
    另一个老头说道:“我听说苗教授年轻的时候,功夫也不怎么样,后来在一次次考古探险中,认识了不少江湖异士,一步步练出来的。”
    程大峰点头道:“有时间得多出外锻炼,玉不琢不成器嘛。只是如今天下太平,恐怕没有那么多奇遇了!”
    就在说话的当儿,门铃响了起来,过了一会,周阿姨领了一个人进来,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老头走路时低着头,看不到他长得什么样。
    奶奶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不是说过吗?没有接到我邀请的人,一概不得进来!”
    不等周阿姨解释,那个老头向前几步,朝着我太姥爷的遗像“噗通”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而后捂着脸,如孩子一般呜呜地哭了起来。
    @夏威夷阳光P 2018-05-28 11:00:01
    点哪儿能一下到发贴子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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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知别的网友能否告知。
    程大峰厉声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滚!”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奶奶坐回椅子上,默默地看着那个人,脸色铁青地不说话。
    那驼背老头停止了哭泣,哽咽着说道:“都多少年了,你们还是不肯原谅我!”
    程大峰吼道:“那些已经死了的,还有我们这几个没死的,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驼背老头哽咽道:“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是事实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这么多年来,没有人听我解释。那房子真的是很邪门的,四人抬棺之屋啊!镇不住的,镇不住的!”
    一听到“四人抬棺之屋”这几个字,我乍然一愣,恰在这时,驼背老头抬起了头,使我看清了他的模样。没错,是他,就是那个在老房子旁边烧纸的老头。
    驼背老头也认出了我,惊讶道:“你……”
    程大峰冷笑道:“他是苗教授的曾外孙罗念儒,你可别说你认识他!”
    不等驼背老头说话,我便说道:“我认得他,他就是10月24日傍晚在我们系图书馆后面那栋老房子旁边烧纸的人,听说他每年的那一天都会去烧的。”
    驼背老头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我,缓缓说道:“每年都有学生看着我去烧纸,今年就他一个人,而且就只有他认出那栋房子是四人抬棺之屋。你们相信苗教授一生经历那么多奇遇,怎么就不相信四人抬棺之屋有多么邪门呢?当初建那处房子,就是为了镇住地下……”他沉默了片刻,继续往下说:“除了这孩子之外,你们谁都清楚那屋子是用来干嘛的!”
    我说道:“抬棺之屋确实很邪门,每次死的都是四个人……”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奶奶厉声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回房去!”
    我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却像上次那样,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说话声。
    但是他们好像故意避着我,说话的声音很低,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听清“……他们不会原谅你的……冤案……平反了……很邪门……没有人知道……他可能……”听到后面,居然没有任何声音了。
    过了好一会,我听到有脚步声朝房间过来,连忙溜到书桌旁,胡乱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的在看。门开了,周阿姨走了进来,对我说:“叫你过去呢!”
    我来到外面,见那几个老头都已经走了,连桌上的香案都撤下了,太姥爷的遗像也挂回了原来的地方,只是空气中仍旧弥漫着那股迷人的香味。
    奶奶见我走过去,面无表情地说道:“以后你只专心你的学业,不要去管其他闲杂事情,否则会给你带来灾难的。”
    她说完后,取下脖子上的玉坠,接着说道:“这个玉坠是你太姥爷留给我的,被高僧开过光,能替你消灾解难,拿着!”
    我听憨姑说过,玉能避邪。憨姑手上原本有一个玉镯,在她死之前的两三天,镯子突然断裂了。于是憨姑开始忙自己的后事,说是活不过五天,事实果真被她说中了。
    我默默地接过玉坠,见玉坠其色如脂,中间还有一线红丝,既然是太姥爷留给她的,应该不是普通的东西。在奶奶的注视下,我将玉坠戴在脖子上。
    第二天,我回学校之后,还没有进寝室,在上楼时就被韩伟超扯住,他将我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说道:“罗罗,你听说那旮旯事没有?”
    我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事啊?”
    韩伟超低声道:“昨儿晚上,那个老头就在烧纸的地方上吊死了!今天上午学校发了紧急通知,不让瞎唠嗑,大家怕被处分,谁都不敢胡咧咧!”
    我大吃一惊,昨天那个老头子还去我家,想不到晚上就上吊自杀了,那一定是其他几个老头子对他说过什么话,才导致他去自杀的。我盯着韩伟超说道:“那个老头子上吊自杀关我什么屁事?”
    韩伟超拍了我一掌,说道:“前些天我躲在远处,看到你和那烧纸的老头唠得很嗨呢。”他看到四处没人,神秘兮兮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苗君儒教授的曾外孙,你太姥爷桃李满天下,我们考古系的系主任,还是他老人家的徒孙呢。我听说上吊死的那老头,是你太姥爷的学生,五六十年代的时候,那栋老房子里死了四个人,这事跟他有关,好像是什么冤案。他心里愧疚,才每年到那里去烧纸的。我和二师兄查了相关的资料,昨天是你太姥爷的百岁诞辰,按理说各大院校应该会有什么纪念活动,谁知什么都没有。昨天晚上,那老头就上吊自杀了,所以他肯定和你太姥爷的百岁诞辰有关。”

    
    希望大家帮忙顶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
    他见我一脸愕然的样子,接着说道:“根叔提出来今天晚上去探险!我当然没有意见,二师兄那B样的怕死,被我埋汰了一阵,那表现立刻变得钢钢地,贼拉好!这人呐就是贱骨头,不拿话削他,他还不知好歹。得呐,我们四个,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想不到根叔居然会不顾学校的警告要去冒险,还顺带扯上我们三个,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他的事情,我少掺和就行。想到这里,我对韩伟超说道:“伟哥,那老房子每次都死四个,我们刚好四个人,难道你们不怕死?”
    韩伟超笑道:“都说那栋房子很邪门,越邪门才越吸引人。你认为我们几个像怕死的人吗?”
    我冷笑道:“就算我们几个年轻气盛不怕死,万一让学校知道怎么办?那可是要开除的!你们爱咋样那是你们的事,我可不去!”
    韩伟超的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根叔那个家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贼牛逼,我看不光有钱那么简单,有一次我见系主任跟他说话,那献媚的模样跟电影里的汉奸没啥两样。我估计那个家伙很有来头,要不然他也不敢怂恿我们。他对我说过,校规是针对普通学生的,像你这样的人物,就算出什么大事,学校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他还对我说过,现在那些当官的人,大多是属狗的。”
    我忍俊不禁地问道:“什么属狗的?”
    韩伟超呵呵笑道:“在上级面前,像哈巴狗,摇尾乞怜得恨不得给上级当孙子;在普通人面前,像贵宾犬,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在有钱的生意人面前,像藏獒那样傲慢。这样的家伙,如果遇到一些社会矛盾,就像疯狗,乱吠乱叫,也不管说出来的话对不对不起社会和百姓;一旦出事被抓,那就跟丧家犬没什么两样了,夹着尾巴求饶!”
    他对时下一些官场人物的的比喻虽然刻薄,但不失形象。正如我猜测的那样,别看刘根生的年纪轻轻,却像是一个社会阅历极为丰富的老者,把什么事情都看得透透的。
    我问道:“他们两个人呢?”
    韩伟超说道:“出去办货了。走,我们去侦查地形。做事干活就得麻溜的,别整些虚招。”
    我把背包往寝室里一丢,被韩伟超拉着出了门,朝图书馆那边而去。
    还没走近那栋老房子,远远就看到那个路口被封住了,还立了一块木牌,木牌上面贴了一张通告。
    走近了一看,见那通告上写着:严禁学生靠近,否则按违反校规处理。
    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其他学生都不敢靠近,远远地走开了。我们刚看完通告,就见一个学校保安跑了过来,大声斥责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韩伟超说道:“我要去图书馆,以前都是走这条近道的,怎么就被封住了呢?”
    保安凶道:“从别的地方绕过去就是了。快走,快走,否则通知你们班主任!”
    韩伟超和我走开后,低声道:“他都不知道我是哪个班的,还通知班主任,就知道虚张声势。要是换作在高中的时候,削他一顿,他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我。”
    我们俩沿着这栋老房子转了一个圈,便回了宿舍。刚一进门,见刘根生和朱勇已经回来了,两人坐在床铺边说话呢。刘根生看了我们一眼,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似乎有些嫉妒,又有些欣喜。我的心没来由的咯噔一下,这个家伙果然不是善茬,以后得多留点神。当务之急,是要唆使伟哥去弄清楚他的背景,省得我处处被他算计,还的跟着瞎乐呵。
    韩伟超大大咧咧地问道:“根叔,你们把工具都办齐了没有?”
    刘根生没有回答,眼睛瞟了一下,身旁的一个黑色袋子。韩伟超走过去,从黑色袋子里拿出四支强光手电,四幅面罩,还有一把香和两把短刀。这些东西要是被老师看到,不被处分才怪。
    朱勇说道:“戴面罩是万一被人发现后不被认出来,短刀是用来防身的,至于那把香,是根叔要买的,他说点香能避邪呢!”
    刘根生从口袋里拿出四份褚黄色小纸片丢在床上,说道:“每人一个,放在口袋里,鬼魂近不了身。”
    他说话做事,总是一副老大的派头,也不管别人有没有想法。
    我问道:“什么东西?”
    刘根生说道:“避邪符!”
    韩伟超问道:“这东西管用吗?”
    朱勇说道:“不管有没有用,有总比没有好!”
    虽说那栋屋子很邪门,可是去探个险,居然能够想到带上香和避邪符,我越发对刘根生的背景生疑,认定他和我一样,多少会一些防身的小法术。我走过去问道:“去探险的主意是你出的?”
    刘根生起身从他床铺的枕头下拿出一页纸递给我,说道:“你自己看!”
    我接过来一看,脸色顿时一变。纸上写着:能认出四人抬棺之屋的后辈,就只有你,也许这是天机之缘,求求你帮忙揭开当年那宗冤案的秘密,还我一个清白。下面落款是李宗力。
    刘根生说道:“是我一早在门缝下面发现的,李宗力就是昨晚吊死在老房子旁边树上的那个老头,我听伟哥说,那老头烧纸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在旁边看着,所以这纸条肯定是给你的。一个人临死之前留下的,往往是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和那老头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在自杀之前给你留下纸条,说明他把揭开冤案的希望全部押在你的身上。今儿晚上,我们三个其实是在帮你!”
    韩伟超说道:“听说如果不能替一个死人满足他最后的愿望,他的冤魂会缠着你一辈子的。”
    他们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倒很默契,无非是逼我就范。这一招也确实够阴毒,一旦被学校得知,他们完全可以把主要责任推在我的身上。以我的特殊身份,校方就算要追究,也会网开一面。他们明着是帮我,但在我的潜意识里,感觉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绝对不是好奇那么简单。
    但是类似的话,憨姑就曾经对我说过,一个人在死后若是心愿未了,怨气就会很重,无法转世投胎,冤魂会一直缠着别人。
    我可以把韩伟超所说的话当放屁,但憨姑说过的话却不可不听,我想了一下,说道:“三更半夜的,几道强光在房子里晃来晃去,是怕别人看不到是吧?”
    韩伟超说道:“尿性!没有手电筒,我们总不能摸着黑在里面瞎逛吧?”
    我冷笑道:“你们能弄来强光手电,为什么不能弄来夜视镜呢?最好是军用的。”
    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想忽悠我去探险,得拿出一点“诚心”出来,而我也想看看,刘根生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要是搞不来夜视镜,探险这事就算黄了,那也怪不得我。至于李宗力的那封信,我会带回去交给奶奶,让她处理。
    刘根生没有答话,把那些东西放回袋里,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提着袋子走了出去。
    他走后没多久,班主任带着系主任和两个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对韩伟超和朱勇说道:“你们两个出去一下,我们找罗同学有点事。”
    等韩伟超和朱勇出去后,班主任向我介绍那两个领导模样的人:“罗同学,这是王副校长和胡专家。”
    入学这么久,我只见过王副校长的照片,还没见过真人,像他那样的大领导,能够屈身来见一个学生,就说明问题很严重。至于那个胡专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物。
    胡专家坐下后,并没有说明来意,而是直接问道:“你那天和李宗力,也是死在图书馆后院旧办公楼旁边的那个老人,说过什么话?”
    我和李宗力说话的时候,也注意到远处有同学在偷看,这事算不得什么秘密,就算韩伟超不去报告,也会有其他同学去报告的。所以我老老实实的答道:“也没说什么话!”接着,我便把和李宗力的对话,都和他们说了。
    听完之后,胡专家似乎有些意外,说道:“你认识他?”
    我摇头道:“之前不认识,不过昨天下午他去了我家!”
    胡专家说道:“昨天是苗君儒教授的百岁诞辰,他为什么去你家?”
    我说道:“我奶奶并没有邀请他,他后来才去的。好像我奶奶和我太姥爷的另外几个学生对他说了一些话,我当时在房间内,没有听清!”
    胡专家问道:“据宿舍管理员说,昨天晚上有一个老头问你的寝室在哪里,难道他没有来找你?”
    我说道:“我昨天在家里,是今天下午才回学校的!”
    班主任就坐在我身边,看到我手里字条上的字,急忙抢了过去,转手递给了系主任,系主任又交给王副校长,最后字条到了胡专家的手上。胡专家看完字条,非常震惊地看着我,说道:“这是他留给你的?”
    我说道:“是同寝室的同学今天一早在门缝下面发现的。”
    胡专家问道:“他们都知道这事?”
    我不敢撒谎,微微点了点头。
    胡专家和王副校长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胡专家说道:“我看这事就到此为止,通知另外三个同学,不得再对其他任何人说。”他转向我,接着说道:“你只需安心学习就行,其他的事情无需多心。”
    不是我想多心,而是我怕李宗力的冤魂缠着我。我清楚地记得他跪在我太姥爷的遗像前,与那几个老头说话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委屈与倔强。他是带着满腹的怨气自杀的,这样的人死了之后,冤魂会很猛。
    胡专家和王副校长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没有再说话,我也不敢多说话,言多必失嘛!他们四个人起身出去,我追到门边,远远地听到胡专家低声对王副校长说:“这事要好好研究一下。”
    从他们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中,我估计不是什么小事,可大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清楚。
    韩伟超和朱勇回寝室之后,脸色都不好看,各自躺在床上不说话。班主任肯定找他们谈话了,而且说话的分量肯定不轻。
    晚饭自然没有心思吃了,我们三个人几乎看着窗外的天黑下来,谁都没有起身去开灯。
    大约七八点钟的时候,门开了,刘根生提着一个大背包走了进来,顺手把灯打开。他走到我的床铺前,打开背包,拿出了四个军用夜视镜。
    韩伟超说道:“根叔,老板(班主任)撂下狠话,谁敢乱来就直接开除,我看就算了。”
    刘根生说道:“那行,我一个人去!”
    这个家伙说话一向都这样,人狠话不多。
    朱勇起身说道:“要是真让根叔一个人去,出不出事暂且不说,以后我们三个还怎么在考古系混呀?要知道,考古系有的是胆大的学生,都想着去那鬼屋探险呢。只是怕被开除学籍,还没有人敢乱动。”
    我看了刘根生一眼,低声说道:“今天晚上谁都不许去!”
    刘根生恶狠狠地盯着我,说道:“你管得了我?”
    韩伟超见寝室里的气氛开始异常起来,忙说道:“兄弟,都是在一处混的,别迹哥(闹别扭),今晚去不去,大家再唠唠!”
    刘根生死死地盯着我:“我就今晚去,怎么啦!”
    有人不相信玄学,我在这里顺便发个预测帖,其实我也不清楚究竟准不准。

    今年有一位东北籍的娱乐巨星陨落。

    如果不准,就当是游戏,博人以笑,而已!

    大家见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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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1-09 13:23:40  更:2022-01-09 13: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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