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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雁北堂】冥币密码----有一种冥币,大家千万别买。[第1页]

作者:笼中焰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7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都在用,但并非都会造。衣服人人都要穿,但不是人人都会裁,这便是隔行如隔山。正如我要说的,大家都给逝去亲人烧过冥币,但几乎没人知道冥币是怎么印刷出来的。

    在冥币印刷的过程中,有一种冥币很少有人敢碰,当然这种特殊工艺印刷出来的冥币,也是少数老板的顶级摇钱树,这种冥币你们千万不要买……

    在开始讲述之前,我友情提示一句:市场上各种冥币混杂,价格不一,不要以为价格越贵就越好,【拿真钱买冥币,切记买便宜的。】至于原因,后边我慢慢讲。
    要聊起印刷这行当,那可说来话长,自东汉蔡伦造纸,至北宋毕昇发明活字印刷,这两大发明皆与印刷挂钩。每逢春节,家家户户迎门神,贴对联,这也都跟印刷脱不开干系。

    传承千年的文化,自有它独特的规矩和体系,众人只知冥币易燃,年画易粘,却不晓得里边玄机重重。

    食品箱子、明星海报、方便面袋子、鞋盒、衣服商标,包括冥币、对联、年画,我都印过。印刷机、覆膜机、模切机、折纸机、骑马钉、裁刀,这一系列机器我都学过,我来告诉你们,这传承到今日的行当里,究竟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了,前段时间看到一则新闻,说是女子坐车,给司机冥币,吓坏司机。好像还有一个什么新闻来着?是一对夫妇拿真钱买假币,结果回家一看,除了表面两张是人民币,其余的都是冥币。这种啼笑皆非的新闻背后,总有那么一些不能浮出水面,不能公开讲的灵异事情。

    而我要讲的,就是新闻上永远不会讲的。

    
    
    
    


    来几张我干印刷时的照片,第一张和第三张都是日本小森印刷机,说实话,每个中国人都不待见小鬼子,但抛开民族情结,人家的机器造的确实不错,这台机器86年造的,到现在开30年了,依旧好用。

    第二张图片是裁刀,切纸的,梁朝伟有一部电影,好像是在砍人之前带着小弟去了一家工厂,就是想弄一把这种铡纸刀,这种刀,一刀下去能切几十公分厚的纸张。

    这都是印刷行业里,一系列的机器。
    
    这是那天印一批冥币之时,老板让我倒进去的油墨,说真的,我第一次从油墨的味道中,闻出了血腥味,不说废话了,故事开始!

    第001章 怪习惯

    回忆我做冥币印刷的岁月,那就必须得从我哥身上的一个怪习惯说起。我哥总是沉默寡言,当我问及他为什么不喜欢说话时,他淡然的说:印过冥币的人,这一辈子有一句话永远不能说。

    我问他是哪句话,他不再吭声。

    当然,这只是当年随口一提的事,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我哥的怪习惯。他总是随身携带一盒烟,但他不抽,也不给别人递烟,一直让香烟都放的发霉了,就扔掉再重新买一盒。

    这不聋子的耳朵——假摆设吗?还别说,不管谁问,我哥就是不吭气。

    我对我哥的这个怪习惯可谓记忆尤深,这事得往前推。

    几年前的冬天,我跟着我哥学印刷,当时我还不知道他有这个怪习惯,那天下午我拿了他一根红旗渠香烟,但还没抽,旁边的同事板牙耗就告诫我,说这烟不能抽。

    板牙耗曾经是我同学,他的两颗门牙大到嘴唇包不住,就像两块门板,啃瓜皮绝对好使,加上他名叫张浩,所以称他板牙耗。现在想想,可能就跟《黄飞鸿》里的牙擦苏差不多。

    我当时还纳闷,我亲哥,抽他一根烟还能咋样?可我刚点燃香烟,我哥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质问我从哪里拿的烟。

    从小我在他面前就是吊儿郎当的,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刚指了指他的烟盒,他却毫无预兆朝我后脑勺刷了一巴掌,怒吼着让我把烟掐了。

    亲兄弟啊,这脸翻的比书都快!

    我扔掉了香烟,傻在了原地,小时候我哥也打过我,但那是小时候。现在我都是多大的人了,要脸的!他竟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刷我一巴掌。

    我很委屈,泪花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我藏到了印刷机的后边,装作查看纸张质量的样子,用袖子抹掉了眼泪。

    傍晚六点多钟,吃完饭大家都回了车间,唯独我哥一直坐在我对面玩手机。

    “小志,今个哥打你,是哥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哥也是为了你好。那烟真不是让咱们吸的。”我哥一直低着头玩着手机,可能是不好意思看我。

    “嗯,哥,我木有往心里去。”我又问:“哥,那烟究竟是给谁吸的?”

    他没吭声。

    喝掉最后一口面汤,我哥起身,正要离去之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又低头对我小声说:“咱厂门口那个养狗的老郑,他的烟你也别吸。”

    门口负责养狗的老郑,我对他还是比较记忆犹新的,他五十多岁,皱纹横生,笑起来就会露出一口大黄牙,一看就是个老烟枪。他是个瘸子,右腿不会打弯,现在是负责喂狗的。老板爱狗,不知道从哪买回来一只藏獒,就关在厂门口的铁笼里,每逢来人送货,那藏獒就狂吠个不停。
    
不管谁训斥藏獒都不管事,但老郑从值班室里出来,随便喊一句:“甭叫了。”那藏獒立马就乖乖的卧下了,而且连大气都不敢出。

    除此之外,听说这个老郑还会看手相。所以,我对他的记忆比较深。

    八点下班,我哥说:“小志,今晚咱俩一块回去。”
    
    冷天,八点多已经黑透了,我们宿舍是老板在一片民居中租的。那一片民居东起劳动路,西至六一路,中间可谓错综复杂,各种羊肠小道,而且路灯早就被人砸烂了,到了晚上没一点光亮,跟走在坟地里差不多。

    “哥,你身上的烟,到底是给谁吸的啊?”长大后我俩各奔东西,过年才回家,从今年开始,我才发现他有这个怪习惯。

    我哥不吭声,过了许久还是说出了他一直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干咱这一行的,有一句话永远不能说,切记别乱说话。

    我特别想知道那句话是什么,又或者是关于哪方面的,可不管我怎么问,他始终不再吭声。

    夜路很是安静,我没话找话,问:“哥,我听宝刚说,前两年这片死过人,是一个女的半夜在这里被奸杀了,都上报纸了,真事假事?”

    “这片地邪,死的人多了,大晚上的别说这个。”

    一听这块地邪,我下意识搓了搓双臂,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第六感,总觉得黑暗中有人盯着我看。

    我转头朝身后看去,登时浑身一震,问:“哥,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我哥侧头问:“怎么了?”

    “哥,你回头看看...”我的语气有些颤。

    我哥听出了我话语中的惊恐,当即一把勾住我的肩膀,说:“别看!心里不要慌,千万别跑。”

    我哥把我的香烟掏出来,随后捏了几根,直接抛到了身后的夜空中,具体仍了多少根我看不清,但烟盒里只剩下了一小半。随后我俩加快了走动的速度,走出小巷的那一刻,我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

    它还在。

    在宿舍里,我说:“哥,我刚才看到...”

    话都没说完,我哥直接打断:“那不是鬼。记住咱爹说过的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还有,你以后千万不能再抽我的烟,下一次咱们就没这好运了。”

    我还没说那东西是什么呢,我哥就知道?我点点头,钻进了被窝。

    临睡前,我哥说:“想上厕所现在去,后半夜听到任何响动也别出屋,就当没听到,有尿也得憋着,懂吗?”

    “啊?”我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这都什么事啊?但见我哥凝重的神情,我还是点了点头。

    这一晚我显然睡的很踏实,一觉到天亮。翌日清晨,我从被窝中起身,眼睛一片朦胧,我哥站在床头柜前翻找东西,我嘟囔道:“哥,找啥哩?”

    我哥侧头看我,问:“你昨晚又抽我烟了?”

    我揉了揉眼睛:“没有啊。”

    我哪会那么没出息,不会因为我哥扔我一把香烟,我就偷偷抽他的烟,我有这么贪小便宜吗?

    “嗯,那就好。”原来我哥昨晚放到床头柜上的那盒红旗渠香烟,莫名其妙的少了六根。

    他自己肯定没藏,我也没抽啊,那这六根香烟哪去了?

    还别说,我哥一看烟盒里的香烟变少了,不但没深究这回事,还特高兴。在吃早餐之时,我说:“哥,会不会是上夜班的宝刚回来拿的?”

    我哥低头喝了一口胡辣汤,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否定,还是懒得多想。

    我们宿舍总共住着四个人,我,我哥,宝刚,板牙耗。钥匙我们人手一把,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宝刚昨晚回来拿的,因为他烟瘾大,一天抽两包,宿舍里的    烟头基本上都是他仍的。

    但转念一想,工业园门口就有小卖部,谁闲的没事大半夜跑回来拿几根香烟啊?再说了,我哥的烟,谁都不让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到了车间,换上工作服,我熟悉的叼上一根烟,刚吸了一口,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烟味像是红旗渠,可我买的烟明明是黄果树啊。

    我捏着香烟一看,顿时一惊,差点就瘫坐在地上了。

    黄果树烟盒里还有多余的五根红旗渠香烟,加上我嘴上已经点燃的这一根,总共六根!

    我吓傻了,香烟还在燃烧,我一把摔到地上,用力的踩灭,手掌止不住的颤抖。昨晚我哥刚警告过我,让我以后千万不能再抽他的烟,而今天早上我就又抽了一根。

    可那六根香烟明明在他的烟盒里,怎么就跑到我的烟盒里了?香烟自己是不会长腿的,这究竟是谁搞的恶作剧?

    我哥故意的?不会,血浓于水,他怎么可能会害我?!

    把所有因素排除在外之后,难不成半夜里有鬼,对我俩的香烟做了手脚?好让我故意再次犯错?

    这一次究竟会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
    
    我的呼吸有些粗重了,我不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以至于工作的时候我都处于一种走神的状态。我哥看我精神不太好,说:“出去抽根烟,喝杯茶歇会,你这状态上机器,容易出危险。”

    蹲在厂房外边,我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门口被关在笼子里的藏獒一直盯着我看,眼睛中似有深意。

    我小时候听老一辈人说过,说这自古以来,冥币就是个特殊东西,要沾上血才能进阴间。又说这印冥币的人啊,上辈子都是小鬼,在地狱里给阎王爷服务的。阎王爷高兴了,这辈子就赏这小鬼投胎做人,但还得印冥币,为阴间做事。

    当然,这都是老一辈说的话,要说信不信,至少我是不信。可我刚来这仅仅一天而已,怎么这怪事就一桩接一桩的?好像在我来之前,并未有这么多复杂的事情,为什么我一来,事情就变的复杂了?

    难道问题的原因不是出在了冥币上,而是出在了我自己的身上?

    晚上回到宿舍,我还在纠结要不要跟我哥说实话,但我哥已经钻进了被窝,并且嘱咐我,半夜里不能去卫生间。

    我也钻进了被窝里,心想今天并没发生什么事,那就不说了,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

    半夜,我哥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小志,给我拿点纸,我忘带了。”

    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心想我哥怎么这么大意,上个厕所都不拿纸,太不讲究了。不过转念一想也可能是拉肚子,憋急了。

    我没开灯,抓住床头的一卷纸就朝着卫生间走去。可我刚从床上下来,忽然一只大手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巴。

    “嘘,别进卫生间,我也听到了他的声音。”黑暗中,我哥悄声说道……

    第002章 第二种声音

我瞪大了眼珠子,瞳孔逐渐适应黑暗,方可看清我哥脸上的轮廓。

“哥,谁在卫生间里?”

“明早告诉你。”话毕,我哥重新钻进被窝,示意我也赶紧睡。

翌日清晨,刚一进车间,就忙的要命,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我也一时间忘了问这事。不止是我忘了,似乎连我哥也压根不想提一句,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似的。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第一次抽我哥的香烟,前天晚上跟他回宿舍就遇见了怪事。第二次抽了我哥的香烟,昨天晚上就听到卫生间里的声音,如果当时我进去了,结果会怎样?

不过我也一直在心里劝自己不要多想。

这一天我很是惆怅,工作经常出神,时不时的跑出车间去抽烟,门口的藏獒不停的狂吠,老郑坐在门卫室里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嚷嚷了一句:“甭叫了!”

藏獒的声音停了下来,但身后另一个声音接着响起。

“小志啊,今儿早不忙,你跟着老驴去送一批货吧。”大腹便便的老板递给我一根小熊猫。

我没接,转头就跟厂里负责送货的司机老驴(外号)一起往面包车上装货,那些货物都是用牛皮纸打包好的,这货物肯定贵重,我搬运的时候很小心。

因为印刷这行业里,确实有些东西很贵重,就拿我曾经印过的金版纸来说,一张纸的成本就十几块,更别说印出来之后的成品价格了。那印刷机一开,哗哗哗就是成千上万张,这要是印坏了,说难听点都能让老板赔破产。

早些年,曾在浙江义乌做过生意的老板们,回到家乡开印刷厂的时候都习惯性的说着一句话。

想要发,干印刷。

行业里的老师傅曾经也跟我说过:“这印刷机一开啊,那印的不是纸,印的是钱啊。”从这一句话里就足以知道印刷行业的利润有多高。

我怕弄坏这贵重货物,所以搬运很小心。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我心里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跟我哥说实话,说了怕他训斥我,不说又怕出大事。就在我思想走神之时,最后一包货物从我手中一滑,啪嗒掉在地上,摔裂了一个口子。

我从牛皮纸裂开的口子中看去,这里边装着一叠又一叠的冥币,那冥币很常见,殡仪馆,棺材铺,甚至地摊上都能买到。

上印中国冥民银行,也有的印着天地银行,中间则都是印着头戴冠冕的阎罗王,造型就跟秦始皇差不多,然后面额有大有小。看起来挺普通的啊,为什么要用上等的牛皮纸打包?

这感觉就好比一个精心雕琢的钻戒盒,打开一看,里边却放了一颗花生米。

这对劲吗?

装好这几包冥币,面包车还没出厂区,二楼老板的办公室里传来了一阵阵女人的浪叫声。这声音我们都很熟悉,是老板包养的二奶,那女郎叫小丽,二十来岁,浓眉大眼,前凸后翘,用高雅讲究的话来说,很有韵味。

可惜我们这些开机器的大老粗们,没那么高雅,用送货司机老驴的话来说,就是骚,欠收拾。

老板前几年就离婚了,他经常带别的女人去办公室,我们也都见怪不怪了,虽然我没经历过这种风花雪月之事,可我总觉得那个小丽的叫声有点怪,好像她的叫声不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

送货的地方不远,但也快出市区了,是一家大型殡仪馆,卸货的时候,殡仪馆的负责人见有一包冥币摔破了包装,就问我:“这咋回事啊?”

“不小心摔了。”我实话实说。

殡仪馆负责人的左脸颊上有一颗大痦子,痦子上还有一撮黑毛,他捋着那一撮黑毛,说:”小子,手脚利索点,这东西要是摔坏,把你浑身的零件都卖干净也赔不起。”

我当场就气笑了,几张冥币而已,还真当那是同等面额的人民币了?

“你真当我一出生就是瞎子——嘛(妈)都没见过?这不就是冥币吗?抽空我十块钱买两大捆送你。一水的一百万面额,要不?”我也恶心他了一句,因为冥币都是送给死去之人的。

本来我今天早上心情就不大好,心里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跟我哥说实话,没想到在这送一趟货,又被这殡仪馆的负责人训斥两句,他算老几?

殡仪馆的负责人没跟我纠结太多,此刻招呼两个工人开始往下搬,末了,临走之时他拍着我的肩膀略有深意的说:“小家伙,这冥币里的门道可多的去了,记住,说话做事别太狂,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我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这就上车跟着司机回去了。

这一趟,一去一回几个钟头,回到厂子里已经日上三竿,大家都出去吃午饭了,厂子里就剩下了我和看门的老郑。

出厂子吃饭之时,我顺道问了一句:“郑叔,出去吃饭不?”

“不了,俺家那口子一会给我送饭。”老郑晃了晃手中报纸,对我笑道。

刚出工厂大门,走在工业园的主干道上,对面的车间里就涌出一大群美女,看的我是心猿意马。

我们这工业园里,有十几家工厂,别的我不清楚,但在我们厂子对面的那个大型车间,是做内衣的,而且只做女性内衣,所以我知道这一群美女,百分之百是对面的员工。

她们有说有笑,走的快,我走的比较慢,落在了她们后边。队伍里有一个娇小玲珑,留着一对麻花辫子的小姑娘放慢了脚步,路过我身边之时,笑着问我:“喂,帅哥,你是对面车间的吗?”

我还没回答,旁边一个姑娘却说:“静静,你睁着大眼说瞎话,你喊他帅哥,不是侮辱帅哥这个词嘛!”

我顿时就尴尬了,但还是憨笑道:“是啊,我是对面车间的。”

这小美女好奇的问:“你们车间是干什么的啊?整天咣当咣当响,很扰民的。你给老板反应一下呗。”

我差点趴在地上,我还以为今天老天爷开眼,让一个美女主动搭讪我了,没想到她是来责怪我们车间噪音太大的。

我摊开手,说:“是这样的,我们车间是个兵工厂,为国家造炸弹的,有时候造不好,炸弹就嘣的一声炸开了,所以整天都是咣咣当当的,你们习惯了就好。”

小美女愣住了,双手捏着两根麻花辫子,樱桃小口都张成了O型,她好像还真信了...

我又说:你想啊,子弹,手榴弹,迫击炮,榴弹炮,反坦克炮,这些炮弹都需要高精密度的制作工艺,而且库房里堆满了炸药,稍有不慎就会爆炸。

“啊?那你们没有受伤吗?”小美女天真的问。

我说:“没事,我们工作的时候都有防弹衣,防爆头盔,而且今天被炸几次,明天被炸几次,炸来炸去都习惯了,我们工作服太厚重,不方便脱,在挠痒的时候都是拉响一颗手榴弹,然后一群人趴上去,砰地一声就止痒了。所以我们都习惯这样的生活了,要是哪天不炸了,反倒受不了。再炸个三年五载,我们就能特招入伍,进入工兵部队或者炮兵部队,到时候至少也得是个上尉军衔。而且你看这两年那小日本又不安生了,万一到时候冲突升级变成战争,国家就需要我们这样的一批人才,为部队校准各种重型作战武器,所以我们车间咣咣当当不停的响,那是为了国家的繁荣昌盛,为了国防力量的建设而不停的努力,这是利国利民之事,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大业啊!”

“哇!好厉害!”这小美女一脸崇拜的表情,直接被我侃晕了。我项飞志也是各种醉,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么天真好骗的小丫头?

忽地,身后赶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挽住这麻花美女的手臂,说:“静静,甭听他瞎说,一看他就是吹牛逼的。造炮弹的工人一身汽油味,开什么国际玩笑。”

“呃...”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此刻我们已经走到工业园的大门口,出大门便分道扬镳了,想跟那个叫做静静的麻花辫子美女再聊两句,已经没机会了。

我实在不敢想,这世上还有如此单纯的女孩,看她年纪,估计也就是十八九岁,而且个不高,一米六多,那一对麻花辫子是真可爱。

离别了静静,我赶到了经常去的饭馆,正巧我哥也在,便点了一碗羊肉烩面,一同坐下来。剥蒜的时候,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就问:“对了哥,昨晚半夜谁在卫生间里说话?”

我哥一愣,放下手中的一次性茶杯,说:“哦,昨晚我肚子疼,跑卫生间里拉的站不起来,喊你给我拿纸,但你睡的太死了。”话音刚落,我哥又奇道:“诶,你怎么知道卫生间里有人?”

身躯砰然一震,我不知道被电流击中会是什么感觉,但此刻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中午的日头正毒,但我背后却直冒凉气,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端上来的这碗羊肉烩面,吃在嘴里真犹如嚼蜡一般,我的大脑在这一刻完全成为一片空白。

按照我哥所说,卫生间里那个喊我的声音,就是他本人,他昨晚拉肚子,可能肚子疼的一瞬间,根本来不及拿纸,就火速奔向卫生间,这个确实在理。

可如果卫生间里的是我哥,那...昨天晚上,捂着我嘴巴的‘人’,是谁?

    第003章 六指阎罗

    我完全懵了,我甚至一度觉得我是个神经病,目前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我躺在病床上臆想出来的,但我是神经病吗?

    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神经病,可以幻想世间万物,但唯独幻想不出看到心仪女孩时的那种心跳,因为这种感觉,千真万确。

    我肯定是个正常人,有爹娘有兄弟有朋友,但没女朋友的正常人。

    我心想:抽空一定得把这事弄明白!

    吃完午饭回来,老郑坐在厂房院子里晒着阳光剔着牙,见我进了厂房,就给我递了一根烟,我笑了笑,摇头说:“刚才抽过了。”

    老郑点燃一根烟,嘬了一下牙花子,说:“小志啊,看你今个面无三色,心不在焉的,咋回事?
    抽过这种十渠香烟的朋友们,来这里举个手。


    

    
    老郑点燃一根烟,嘬了一下牙花子,说:“小志啊,看你今个面无三色,心不在焉的,咋回事?”

    我听别人说过,这个老郑会看手相,但好像没听过他会看面相,我说:“今天送货在殡仪馆遇到一个二逼,见我摔破了一个包装,不分青红皂白熊了我一顿,他奶奶个爪耙子的,他算老几?”

    “哪个殡仪馆?”

    “解放路中段,永福殡仪馆。”我又说:“几叠冥币而已,还说要是摔坏了,把我浑身零件卖干净也赔不起,这孙子还真把冥币当真钞了。”

    谁知老郑一摆手,从嘴里捏下来香烟,眯眼说:“小志啊,你还小,咱干冥币印刷的,有些话可千万不敢乱说呀!这行与行之中都是有规矩的,你就拿咱们印刷吧。正常的印刷厂可能拜财神,拜菩萨,甚至拜关二爷。那些专门印书印报印画册的,可能会拜一下孔子老子什么的文圣。而咱厂就属于那种不多见的,咱们连冥币也印,所以咱们拜的人,那可大有来头。”

    一听这话,我来了兴致,问:“那咱们拜谁啊?”
    @御风楼主人
    老郑没直接说我们拜谁,而是说了这样一段话:“咱这一行啊,跟别人可不一样,人家死了下地府,见的是正儿八经的十殿阎罗。咱是干啥的?印冥币啊,那是地府里流通的货币,所以咱们死了,魂魄去见的可不是十殿阎罗,而是另外一位几乎无人知晓的阎罗王。”

    我颇觉好奇,问:“那咱们死后见的阎罗王是谁啊?”

    “你看啊,阳间里的人民币由国家印刷发行,但那也得有人监督检验,没有问题才能投放市场,对吧?那咱们印冥币的也得受人检验啊,这是不能乱来的,咱们印出来的冥币在每次拉出去售卖之时,老板都会在办公室里给咱们的祖师神像烧香请示,没问题咱们才敢拿出去卖,谁要是不讲规矩,那可是要出事的。咱们的祖师爷呀,就叫六指阎罗。”说到最后,他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六指阎罗?”

    这名字我第一次听,感觉怪怪的,六指琴魔我知道,六指阎罗没听过。

    老郑说:“对,也叫六指阎罗王,咱们干印刷这一行啊,都有各自的祖师爷,但只要印了冥币,你就必须得拜六指阎罗,不然你这冥币就不能卖,卖出去也得出事,因为你没请示祖师啊,要说咱祖师爷为啥叫六指阎罗,这里边可大有来头了,据说当年...”

    老郑的话刚说到这里,我大脑中像是划过一道闪电,怦然惊道:“完蛋!”
    老郑看我一眼,问:“咋了?”

    我说:“郑叔,今儿早我送了一批冥币,可老板没说要事先烧香的!”

    一听这话,老郑也是惊呆,不过片刻后像是故意掩盖什么,说:呃,其实不烧香也没什么,没事的...

    “郑叔,有啥话你都直接告诉我吧!这都怎么回事啊?”

    “来,让我看看手相。”老郑抓住我的掌心,刚看一眼,倒吸一口凉气,震惊道:“你竟然是断掌纹?”(不知道断掌纹的朋友们,可以搜索一下。)

    我嗯了一声,老郑看了半天,叹道:“不久之后,你将会失去一个救过你性命的好朋友。”至此,老郑起身,不再多说任何一个字,回到了门卫室。

    这都怎么回事?

    从小到大,我不记得谁救过我的性命啊,但转念一想,我浑身一颤,差点就蹲坐在地上了。
    对!

    有一次,那是在家乡的一片池塘中,当时村里人决定要盖一个学校,用拖拉机运来了好几车沙子,我当时小,还没上小学,就站在池塘边上,手碰着沙子,让沙子从我的指缝中撒进池塘里,我沿着池塘边缘一直绕圈,但后来我自己都回忆不起来,我为什么绕着绕着,扑通一声就掉进池塘里了。

    而当时我哥就在旁边,是他跳进池塘里把我拉上来的,虽然池塘水不深,但我当时很小,如果周围没人,我肯定淹死。

    现在想想,救过我性命的人,从小到大,只有我哥一人,难道我要失去我亲哥?

    我的眼皮开始剧烈跳动,我止不住的吞咽吐沫,我的心乱了。

    现在我似乎察觉到我哥为什么天天带在身上一盒香烟,但却不抽的原因了。这远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先是我不懂规矩,抽了我哥的烟,晚上就在小巷里遇到那个东西,第二天早上我哥的香烟莫名其妙的跑到我的烟盒里,我又毫不知情的第二次抽了他的烟。

    早上送货,老板不告诉我要烧香,临走的时候他办公室里传来一阵阵看似是女人浪叫,实则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这印刷厂怎么如此之怪?

    我心中乱了方寸,一五一十的跟我哥说了实话,但没把老郑的话告诉他,毕竟这也只是我自己的臆想和猜测。
    没想到我哥震惊之余,倒也没责怪我,他沉思良久,最后说:“今个下午要印一批冥币,你别上机器了,请假回宿舍休息吧,尽量多休息几天,往后拖的越久就越好。”

    好像我来了这么久,每逢印冥币的时候,我哥都不想让我参与,不过我没在意。

    我说:“行,那我这就回去。”

    我哥干了11年印刷,现在是个机长兼车间主任,他可以审批请假的事情。回宿舍的路上,我又在小巷子的尽头见到了那一只可怜的流浪狗。

    我为什么说这只柴狗可怜?

    我第一天上班的时候,这只柴狗过马路被一辆机动三轮给轧了,说来也怪,那车轱辘从这只狗身上轧过去的一瞬间,没把狗轧死,却轧碎了胯骨。

    虽然它活下来了,但它的样子变了。

    它的两条后腿完全失去了功能,挪动之时只能像人一样匍匐前进,肚皮贴地,两条后腿就直直的拖拉在后边,最关键的是,这条狗大小便失禁。
    住在这附近的老人们,那天也在现场,我记得有个老太太说:“哎呀,这狗啊,一准是上辈子造过什么孽,这辈子让人家开车的给轧了,指不定上辈子这条狗杀了那个开车的人。人家到了这辈子就回来报仇了,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啊。”

    老一辈人,都信这个,相信天理循环,因果报应,而且这条柴狗当时下半身都是血,谁也懒得管它,就让它在马路牙子上自生自灭。

    我从小喜欢狗,喜欢猫,看着这条柴狗可怜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就抱着它,把它放到了小巷子里,每天下班回宿舍,总会买两个热乎乎的大馒头喂它。

    寂寞,人人都怕。我也一样,我没女朋友,我也很寂寞,每天都能跟这条柴狗聊两句心事,倾诉一下心情,其实我也挺高兴的。

    毕竟狗跟人不同,再难以启齿的话,也都好意思跟狗说,因为它听不懂。

    此刻柴狗见了我也好像很意外,它艰难的在地上爬动,到了我身边伸着脑袋汪汪叫。
    急匆匆的赶回车间,上机器之前,板牙耗问我衣服怎么烂成这样,我说被狗咬的,正巧老板在跟我哥交代工作,看到我的衣服,说:“小志啊,穿成这样怎么干活?有损公司颜面,去换身衣服。”

    每个人就一套工装,唯一能换的就只有我自己的衣服了,可我们上机器的时候经常接触油墨,汽油,洗版液,稍有不慎就会弄脏衣服,我不想换。但老板把话说这了,不换也得换。

    穿上我自己的衣服,上机器时我特别小心,一下午倒也没发生别的事,下午五点半,快要下班吃饭了,机器得清洗,我们行业用词俗称:洗车。

    洗车是比较费事的,需要一直站在机器上不停的操作,洗车这种重活脏活一般都是刚入行的学徒干的事,但板牙耗跟我说:“小志,你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别弄脏了,我上去洗吧。”

    我嗯了一声,拿出手机低头看时间,三秒钟都不到,机器上忽然传来板牙耗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声:“啊——!关机器!快关机器啊!”
    下午继续更新
    一会开始更新哈
    
    四色印刷机比较大,板牙耗站在机器上,我只能看见他一个头,不知道他脖子以下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还是眼疾手快,几乎就是窜出去,直接拍下了紧急停机,为了安全起见,这种大红色按钮在机器上前前后后总共有九个。

    机器瞬间停死,我心惊肉跳的朝着板牙耗跑去,我们这行业里被卷进印刷机里压死的人可不少,据说前些年在郑州,一家印刷厂因为制度不严,没要求女人上班戴帽子或者头套,结果一个女人的刘海被卷进印刷机里边,当场让她整个头皮都给掀了下来。

    还有夜班那个宝刚在广州干印刷的时候曾经亲眼见过他的工友,左胳膊被卷进机器里,一直卷到肩膀的位置,当胳膊从机器里掏出来的时候,早就被钢铁墨辊给压成肉饼了,整个印刷机里都是鲜血。

    在短短两秒钟之内,我大脑里闪现出了无数个结果,板牙耗跟我是同乡,更是同学,我不敢想象他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脸涨热,心脏砰砰直跳。
    等我赶到板牙耗所在的位置之时,先是瞪大了眼珠子,呼吸都窒了一下,片刻后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了机器旁边,万幸板牙耗没出大事。

    板牙耗的衣服下摆,被卷进了印刷机里,这钢铁墨辊在转动之时,威力巨大,别说衣服了,就是塞进去一根铁钉,也能压成铁片,而且机器在高速运转的过程中,一旦卷进去任何一点东西,就会连带着往里边揪,板牙耗的衣服被卷进去的那一刻,他双手用力推住印刷机的两侧,惊鸿之间大吼着让我关机器,如果我再迟疑一秒钟,威力巨大的印刷机,会揪着他的衣服,让他卷进机器里边,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我没去上厕所,万一当时机器附近没人,那可真不敢往下想了。

    吃饭之前,老板知道了这件事,当场将车间里男女老少,所有机器上的员工都叫到了一起,第一句就爆吼:“以后都不准穿带扣子的工装,一律给我穿带拉链的衣裳!”
    大家都知道的,系扣子的衣服,下摆正前方有两个衣角,而拉链的衣服则没有那两个角。我们的工装是系扣子的,板牙耗就是衣服角被卷进了机器,差点酿出人命。

    我忽地想起了今天中午那只柴狗对我做出的举动,我原本喂它了两个馒头,末了,它却咬着我的衣服下摆不松口,一直给我咬烂。

    等我回到车间之后,就换成了自己的拉链衣服,试想一下,如果工装没被咬烂,洗机器的事肯定是我这个刚入门的学徒来干,那今天下午...

    细思极恐。

    等会!

    老郑曾说过,我将会失去一个曾经救过我性命的朋友,这个人我在大脑里过滤了不下十遍,唯有我哥一人。而我哥目前还没出事,我倒是差点把命交代到了机器上,所幸阴差阳错的换上了自己的服装,所以我才幸免于难。

    按照现在发生的事,可以推测,有人或者有鬼,又或者说是冥冥之中天注定,我兄弟俩必死无疑?

    我有幸躲过这一劫,我哥呢?他怎么躲?
    我用力的摇摇头,心想:或许这条残疾的柴狗咬我的衣服是无意的,可能是因为它太饿,还想吃馒头,但不管怎么样,因为我换了工装,没上去洗车,所以在我身上潜在的危险并未发生。

    没发生的事情,我也无法断定是否鬼魂作祟,只能长叹一声。

    时也,命也,运也。

    不过我觉得这一切也并非空穴来风,感觉冥冥之中有鬼要害我兄弟两人。

    但是鬼真的存在吗?我不信,只要肉眼没看到,我就是不信!因为这世上总有一些自诩为聪明的人,利用高智商犯罪手段,来制作出鬼魂索命的假象,这种故事我看的太多了。

    转念一想,不可能啊,我谁也没得罪,也没仇家。抽我哥两根烟没这么大的事吧?

    难不成是老板想害我?这家伙今儿早让我送货,却不告诉我要事先烧香,这不摆明了故意坑我吗?

    看来我得去老板办公室里一趟,看看六指阎罗神像是什么样的。
    晚上下班之时,我哥说让我先回去,我害怕今晚再次被那个东西跟踪,不过我哥说想跟老板商量点事,可能要很晚。

    我回去之时,又花五毛钱买了两个大馒头,那只柴狗依旧卧在老地方等我,我掰掉一块馒头喂它,说:“有人说我将会失去一个救过我性命的朋友,我真的好担心那个人是我哥,我长这么大,只有我哥救过我的命,哎,希望老郑是个神棍,希望他说的一切都是瞎掰胡扯吧。”

    我满腹心事,唯有在这只残疾狗面前,才能一五一十的倾诉吐露,纵观自己的人生,没有一个知心朋友,不免觉得自己活的太失败,太屌丝。

    临走时,借着路边昏黄的灯光,我看到这只柴狗的眼睛中似乎起了一层水汪汪的雾气,我不知道狗会不会哭,但看它的样子很像是在难过落泪。

    我心想:可能是我的语气和情绪,感染到它了吧。

    我摸了摸它的头,笑道:“老兄,那我以后下班就来给你讲笑话,怎么样?哈哈哈哈,呃,一点都不好笑...”
    回到宿舍,我洗刷完毕,关了灯躺在被窝里玩手机,忽然手机显示项飞鹏发给我一条短信,没错,项飞鹏就是我哥了。

    他说:“明天要印一批特殊的冥币,原本不想让你参与印刷的,但事情发展到现在,我觉得你入了局或许会更安全点,早点睡吧,养足精神。”

    入了局?会更安全点?怎么听着有种江湖之味?

    我没睡,一直在玩手机游戏,约莫十点钟的时候,卫生间忽然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我确定回来的人不是板牙耗,因为他今天被机器卷了一下,吓的不轻,请了两天假在家安安神。除此之外,那这人应该是我哥了,他下班时说自己找老板有点事,让我先回来,看样子他应该是跟老板聊了两个小时。

    我已经有点困了,将手机连接上充电器就眯上了眼,可这卫生间的流水声,哗啦啦的持续了好几分钟,一直都没停过。

    这年头水费比人血贵啊,我说:“哥,你要是在洗头,就先把水龙头关了,省点水。”

    片刻后,水龙头被关闭,那不用说,这个人肯定是我哥。

    过了一会,水龙头又哗哗的开始响,这一响,又是好几分钟。我说:“哥啊,省点水吧,我看上了一个女孩,我还想情人节的时候给她买一束玫瑰花告白呢。”

    水龙头关上了。

    又过了几分钟,我困意慢慢上涌,都快睡着了,却听到水龙头再次被拧开,依旧是哗啦啦的响,我就纳闷了,我说:“哥,你到底在干啥啊?”

    水龙头又关上了。

    但是,在我熟睡后的深夜,寂静的房间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拧动水龙头的金属摩擦声,“咯吱...咯吱...”水龙头被越拧越大,直至最后水流哗啦啦的往下淌。

    我眯眼看了一下手机,半夜两点多了都。

    “哎,哥你到底睡不睡啊,你把水龙头放小点!都吵醒我了。”

    伴随着一阵金属摩擦声,水龙头缓缓的关闭了。

    我心想:“可能是我哥在洗衣服吧。”
    当即倒头继续昏睡,第二天早上,在车间看到我哥的黑眼圈,我问:“哥啊,昨晚你在洗衣服吗?吵得我也睡不好。”

    我哥一愣,说:“昨晚我没回宿舍啊。”

    扑通!

    我手里还没来得及喝的一杯豆浆,直接掉在地上,砰的一声,溅射开来,洒在了我俩的裤腿上。

    我浑身犹如电击,冲出车间,拿出手机拨给板牙耗,又拨给刚下夜班的宝刚。宝刚说昨晚没回去,板牙耗说昨天没下班他就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压根没去宿舍。

    最后我问他俩有没有把宿舍钥匙给别人,他俩都说没有。

    这就怪了,昨晚我哥没回去,宝刚和板牙耗也没回去,房门锁都好好的,那会是谁开的水龙头?

    难道是宿舍里进小偷了?可要是小偷进门,应该会偷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吧,例如手机,钞票,手表之类的。我不相信有哪个手段顶级高明的小偷,毫无痕迹开锁之后,跑到卫生间里拧开水龙头,这是闹哪样?

    所有的推敲都被击破,唯一成立的事实,让我毛骨悚然,难道,真的有鬼盯上了我?
    遥想我第一次抽我哥的香烟,晚上下班回家就在小巷里看到了那个诡异的景象。那天晚上我哥还告诫我后半夜不能起床,不能去卫生间里上厕所,难道他知道卫生间里有‘东西’?第二次抽我哥的香烟,卫生间里的水龙头就在半夜诡异的打开,我要是第三次抽我哥的烟,会是怎样?

    神经绷到极限的我,甚至都想踏入绝路,再点上一根我哥的香烟看看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但我知道,冒险归冒险,作归作,人要一作,天都不保佑。

    我慌了,没有主心骨了,我把一切都寄托在我哥的身上,我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有人打我,我哥就帮我出头去打他们。我一五一十的跟我哥说了经过,我哥长叹一声,说:“看来,我只能喊他回来了。”

    “谁?”

    我哥说:“见了他,你就知道是谁了。”
    早上临开工之前,我哥跑出去打了个电话,转头回来进车间,手里就提着今天要印刷的冥币铝合金模板,这模板是要往印刷机上装的,这种重活也得是学徒来干。

    临上机器之前,我哥从他兜里掏出一根烟,说:“夹耳朵上,把这版子装好。”

    我把香烟夹在了左耳朵上,装版子的时候,我盯着那模板多看了几眼,虽然上边的冥币样张很普通,但我觉得这普通当中似乎隐藏着某些细微的差别。

    看了许久,我猛的一拍脑袋,此刻终于知道那批送往殡仪馆的冥币究竟哪里不对劲了,因为冥币上有一个细节,一个几乎从未被人发现过的细节!
    
吃饭饭,晚上八点半,继续走起~!
    
提前更新,走你~!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前排嗑瓜子的群众们,速度围观了。
    众所周知,冥币中间靠右的位置,印着阎罗王的神像,但很少有人注意阎罗王手中捧着钞票的那只手,不知道为什么,冥币上只印出了阎王爷的一只手,但是,关键点就在这了。

    还记得开篇我怎么说的吗?拿真钱买冥币,切忌买便宜的。因为便宜的冥币,跟我此刻就要印刷的这一套冥币,虽然整体看似一模一样,但有一个细小的差别,几乎从来没人发现过。

    普通的冥币,阎罗王的左手是五根手指。

    我现在要印的这套特殊冥币,阎罗王的左手竟然是六根手指!

    那天我摔烂牛皮纸之后看到的冥币,我说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现在一回想,原来就是阎罗王的手指显得很拥挤,因为那一批冥币上的阎罗王手指,都是六根!
    冥币才多大?冥币上的阎王爷画像更小,画像上的左手,那就更小的跟玉米粒差不多了,一片玉米粒大小的地方,谁闲的没事去数阎王爷有几根手指?所以这种特殊冥币在市场上销售的非常顺利,没人看出古怪的地方。

    大家切记,以后若是到了清明节或者需要祭祖之时,买冥币的时候得看清楚,冥币上的阎王爷若是印了六根手指,朋友,听我的,这种冥币不管印的多精致你都别买,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想让你家先人在那边过的安生点,这种冥币你们别碰。

    这些话也都是后来我哥告诉我的,虽然从未验证过,虽然我一直当它是迷信说法,但这稀奇古怪的东西,咱们最好是不要碰。

    至于为什么不要碰这种冥币的原因,我会慢慢详细的告诉大家,反正我现在也不做印刷了,有些话也都敢说。

    装好版子,准备往机器里加油墨之时,老板特意送来两罐油墨,说让我们省着点用,我端着油墨和润滑剂上了机器,刚一掀开油墨盖子,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胃里一阵翻腾,我差点呕吐出来。
    不对劲!

    我以前印的油墨,掀开之后那都是一股浓浓的油漆味,甲醛,但这两桶大红色的油墨,却充满了血腥味,而且油墨一般很粘稠,需要我们自己兑入润滑剂,调和之后才能慢慢的流进机器。可我手里的这两桶特殊油墨,一点都不粘稠,直接就流进机器印刷槽里。

    看着大红色的油墨顺流而下,这感觉不像是在倒油墨,更像是往机器里倒了两桶……鲜血!

    准备好一切,开印之时,我哥点燃了一根烟,但却没抽,而是把烟嘴插在了机器操作台上的一颗橘子上,任凭那香烟自燃到尽头。
    这一个活,一印就是一上午,倒不是这套冥币的需求量大,而是精工要求,必须印刷精致,不能有一点瑕疵,说句不太恰当的比喻,看似是印冥币,那要求严格的就跟印人民币差不多了。

    校版,拉规,上纸,色差,严把质量关。所以,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上午,算是把这活印完了。印完之后,我哥把我耳朵上的香烟摘了下来,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大家都辛苦了,出去吃饭吧。”我们印刷厂是不管饭的,有伙食补助费,大家天天都是出去下馆子,吃捞面。

    临出车间之时,我哥说:“喊上老郑一起吧。”

    我说:“喊他干啥啊?他家那口子会给他送饭的。”

    我哥和板牙耗一愣,两人都看向了我。我哥说:“老郑他媳妇八年前就死了,哪来的那口子?他光棍八年多了,知道他为什么天天看报纸不?他是看报纸上的婚姻介绍信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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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1-01 15:22:04  更:2022-01-01 15:3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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