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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仙蛊迷踪 |
| 作者:龙的情人2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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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新婚夜变故迭起 怎么有块红布盖在我头上？ 柳香凝疑惑地扯下盖头，眼前的情形让她呆住了。 红色的蜡烛、红色的帐幔、红色的衾绹……眼前一切都是喜庆的红色。 呆了好一阵她才明白，自己穿越了到了一位古代新娘子身上。 “啊……” 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在门外响起。 柳香凝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发出比刚才那丫鬟更刺耳的惊恐叫声。 洞房门口，一个身无寸缕的男人横倒在地。 更令人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男人身体开始变化，从手指脚趾开始，皮肤肌肉骨骼全部开始石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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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匆匆奔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脸上有一条长长刀疤的壮汉，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道士。 道士远远看了一眼之后脸色一变，跑到柳香凝面前沉声说道：“得罪夫人了。” 一颗小黑点飞进柳香凝因为受到惊吓而一直张开的惊恐口中。 这时倒在地下的男人除心脏还是鲜红色外，别的部分全都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玉石，成了一个玉石雕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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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凝愣了一下，片刻后反应过来，猛地叫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害我？” 道士微微叹了口气：“现在只有活人和侯爷心脉相连，才能护住他的心脉不被石化，然后慢慢想办法。夫人不必担心，不会对你的身体和行动产生任何影响。除非……” 柳香凝颤声问：“除非什么？” 道士淡淡地回答：“如果他死了，你也会立即死亡。不过，你们是夫妻，本就应同生共死。” 柳香凝尖叫起来：“我又不认识他，凭什么要和他同生共死？” 这话一出，周围的仆人丫鬟眼中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柳香凝却管不了这些人怎么看自己的，双手把道士衣领抓得更紧了：“你给我解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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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玉石人抬进了房间，放到床上。 柳香凝木偶般看着这一切，脑中一片混乱。接着猛地想到一个问题，刚才道士给自己吃了什么？ 她跳起身，一把抓住道士衣领：“你对我做了什么？” “同心蛊。”道士淡淡地回答。 “是……什么？”柳香凝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一种蛊虫。”道士面无表情地说。 柳香凝愣了一下，片刻后反应过来，猛地叫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害我？” 道士微微叹了口气：“现在只有活人和侯爷心脉相连，才能护住他的心脉不被石化，然后慢慢想办法。夫人不必担心，不会对你的身体和行动产生任何影响。除非……” 柳香凝颤声问：“除非什么？” 道士淡淡地回答：“如果他死了，你也会立即死亡。不过，你们是夫妻，本就应同生共死。” 柳香凝尖叫起来：“我又不认识他，凭什么要和他同生共死？” 这话一出，周围的仆人丫鬟眼中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柳香凝却管不了这些人怎么看自己的，双手把道士衣领抓得更紧了：“你给我解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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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壮汉不屑地看了柳香凝一眼之后说道：“道长，何武愿为侯爷赴死。能否将蛊毒转到小人身上？” 道士突然“呵呵”干笑起来。 柳香凝也蒙了，这有什么好笑的？紧接着吓得呆住了。 道士脸上集满了恐惧、愤怒、痛苦、焦急，偏偏口中却不断发出“呵呵”的笑声，这种表情让人毛骨悚然。 道士示意柳香凝和何武两人走近，声音压到最低：“侯爷呵呵，中了……玉石蛊……呵呵，找全他的衣饰……呵呵呵呵，才能……” 话没说完，道士眼睛鼻孔嘴角各处渗出乌黑色的血液，猛地倒在地下，就此毙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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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武焦急地说道：“夫人，应立即封闭侯府！” 柳香凝木偶般点着头：“你去办吧。” 何武跳起身说道：“你，立即通知所有仆佣即刻回到自己房间，不得走动！你，立即去禀报圣上。我亲自带人封闭所有门和巡查院墙。” 到了门口，何武又马上跑回来低声说道：“夫人，道长的话不要和任何人说。” 不等柳香凝反应过来，何武就跑了出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大理寺丞顾影就带人赶到。见到这种情形，也是大惊失色。 察看一番之后，把柳香凝叫道中堂，开口问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柳香凝叙述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到底该不该听何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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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对查案的人把事情交代得越清楚对查案越有利，可为什么何武要专门交代不要说呢？ 可是，从何武请求道士把蛊毒转到自己身上的事，可以得知他应该是忠诚的。 讲到最后的时候决定，等问清楚何武之后再说不迟，于是忍住了没对顾影说道士的遗言部分。 顾影手扶额头自言自语：“如果凶手的目的是行刺，即便顾忌侯爷的武功，在他中毒倒地后也可以直接行凶，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脱掉他的衣物呢？” 柳香凝长大眼睛：“你是说……凶手的目的并不是要取他的性命？” 顾影点头沉思着说道：“那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想了好一阵没有结果，于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第一个发现侯爷出事的，是那个贴身丫鬟？” 柳香凝点头：“是。” 顾影说道：“夫人稍坐，下官先去问问她。”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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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脸色大变，疾步冲了出去。 丫鬟死在自己房间，致命伤口只有太阳穴一处。伤口的孔径很小，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仵作验尸之后发现，死者脑中没有任何异物。照此推测，凶手应该是用类似锥子之内的东西作案。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死者不仅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相反脸上还挂着笑容。和道士不同，丫鬟脸上的笑容非常自然，像是遇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一样。 柳香凝脑中出现一副画面：丫鬟被人买通之后给主人下了蛊，事成之后收到报酬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时主使者突然出手刺死她，让后逃之大吉。 正准备把这个想法对顾影说时，厨房方向又传来一声惨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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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张姐倒在灶台边，头部一滩血液。 仵作上去察看，死因和丫鬟完全一样，太阳穴被锐器刺入。还有一点相同的是，她们脸上都留着相同的幸福笑容。 柳香凝捂住嘴，不敢继续看下去。她的目光落到了厨房角落的柴堆上，忍不住叫了起来：“那是什么？” 一只用玉石雕刻而成的脚！ 顾影等人手忙脚乱地拨开柴堆，全都脸色发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具玉石雕像躺在柴堆地面，只有心脏处是鲜红色。不是别人，正是玉石人宁远侯赵无暇！ 之前何武就已下令所有人不得走动，大理寺的人来了之后更是将府中侍卫全都换下。已经成为雕像的赵无暇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柳香凝脑中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尸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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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玉石人其实就相当于被人控制的僵尸，下蛊的人不仅可以控制他的精神，还能让他在“玉石”和“肉身”之间切换。 这也能解释凶手给他下蛊后不趁机杀死他，而是拿走衣物的原因——凶手需要通过那些衣物来对玉石人进行控制。 顾影和自己在中堂说话的时候，凶手把赵无暇转换成“人”的状态，摸到隔壁去杀死了贴身丫鬟。 趁所有人关注都在丫鬟身上，又潜进厨房杀死了张姐。 丫鬟和张姐的笑容，也可以从中找到合理的解释。当看到已经成为石头的主人又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自然会非常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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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默是厨房的一个低等丫鬟，就住在厨房旁边。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因为她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觉得这里清净。 其实这都是因为自卑，不仅仅因为她只个低等丫鬟，更重要是因为小时候得病留下的满脸麻子。 再卑微的小草，也渴望着春天。 小默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一个男人——自己的主人宁远侯。 虽然从来没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甚至连远远的都不敢看他一眼，但不知为什么，每次想到他的时候，小默心里就会怦怦乱跳。 在她心里，主人就是天上的神仙高不可攀。 今晚听说主人变成石头，小默感觉整个天地都毁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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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要求回到房间之后，她把门关得死死的，跪在地下不断祈祷：菩萨保佑，让我主人好起来吧。小默愿意付出包括自己生命在内的一切。 这时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小默……” 小默回过头，眼里一片惊诧之后，马上变成巨大的惊喜。 宁远侯赵无暇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巨大的幸福如潮水一般冲过来，浑身的血液都涌到脸上。 小默脑中有个很微弱的声音在问着：侯爷回府极少，怎么会认得你呢？还有，不是说侯爷变成了石头吗？ 赵无暇笑着说道：“上苍被你的诚心感动，让我无恙回来了。” 小默激动得泪流满面。 赵无暇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说：“小默，谢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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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心上人火辣辣的眼神，小默羞得无地自容。她很矛盾，想要挣脱那双温暖的大手，却怎么都舍不得。 赵无暇松开手，取出一件东西塞到她手里：“喜欢吗？” 小默低头一看，这是一支非常普通的簪子。材质是银的不说，手工样式也极其粗糙。 虽然廉价，但对她来说，这是世上最珍贵的礼物。 小默双手把簪子抓得紧紧的贴在胸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无暇那性感的低沉嗓音又响起来：“小默你可不要小瞧这个簪子。这是我找神仙求得的一件宝物。只要戴上它，你脸上的麻子马上全部消失。” 小默双眼猛地睁到最大：“真的？” 赵无暇露出迷人的微笑：“我怎么会骗你呢？”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小默不断重重地点着头。 赵无暇的声音让人很想睡去：“来，戴上吧。” 小默迫不及待地走到镜子边，把手里的簪子往乌黑的秀发上插去。 侯爷真的没有骗自己，脸上那些丑陋的麻子迅速消退，一张毫无瑕疵的秀丽面容出现在镜子中。 假如有旁人在场，眼里所见到的却是一副极其骇人的画面：小默缓缓地将一支银簪插进自己的太阳穴，鲜血不断顺着脸颊流落。而她却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反而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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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的喉头间发出低不可闻的低沉吼声，他心中的愤怒到达了顶点。凶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接连杀人，这不仅是对他这个大理寺官员的侮辱，也是对国法的挑衅！ “顾大人，”柳香凝开口了：“您冷静一点。我刚才想过了，凶手能犯下这种惊天大案，必定一切都早就已经精心策划好了。包括现在这么做，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激怒查案的人，从而影响正确的判断。” 顾影如梦方醒，心里一阵惭愧，不由得敬佩地望了柳香凝一眼。 按道理来说，现在最为慌乱的应该就是她这个家属。可夫人却能这么快的镇定下来，实在令人佩服。也难怪宁远侯对她矢志不渝，连驸马爷都不肯当。 冷静下来之后，顾影马上就想到了一点：凶手现在一定还在侯府之中！ 圣上知道宁远侯被巫蛊之术所害后，大为震惊。派他们大理寺前来查案的同时，还调了御林军前来。早在张姐遇害之前，侯府就已经被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不管你多么厉害的刺客，也不可能出去不被发现。 那么也就是说，不管凶手用的是什么凶器，作案目的是什么，现在肯定没有离开。最大的可能，是像一条毒蛇一样隐藏在暗处，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再出来咬人。 凶杀案并没有结束，或许只是刚刚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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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大声下令：“立即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按照花名册一个个的点名，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单独行动！” 大理寺的差役们分为两拨。 一拨盘问侯府中人几起凶案发生时所在位置和证明人。 另外一拨人则在全府各处寻找杀人的凶器。 而顾影本人则让仵作将包括道士在内的四具尸体排在一起细细观察。 第一批人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四个案件中，所有人都至少有一到两个案件时有足够不在场证明。 第二拨人的搜查结果也非常让人失望。侯府所有地方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但却没有找到任何疑似的凶器。 柳香凝低声说道：“顾大人，你真的就不考虑一下我之前说的吗？” 她说的还是之前没有讨论完的话题，玉石人被控制后成为杀人工具。 顾影摇头苦笑道：“小默案发生的时候我们在厨房里，当时侯爷就在我们眼皮子下，怎么可能去杀人？” 柳香凝答道：“我开始的猜测是错了，但我认为方向应该没错。或许玉石人已经是某种邪物，迷惑她人神智，诱人自杀。” 顾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是自杀的话，凶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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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蛊的触发条件 柳香凝一下子被怼得哑口无言。 顾影说道：“夫人，您最好现在也去大厅，查案的事还是交给我们大理寺。” 柳香凝正待出门，顾影脑中猛地一个激灵，他发现了一个共同点：四个死者的死亡地点，都在玉石人附近！ 道人和厨房张姐就不用说了，贴身丫鬟和小默的死亡地点和玉石人所在都只有一墙之隔！ 这时，一个衙役跑了过来：“顾大人，御林军说外面有个小道士非要进来。” 顾影不解地问：“小道士？什么小道士？” 衙役答道：“他说自己叫逍遥子，是死去那个道士的徒弟，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顾影想了一下之后说道：“把他带进来吧。” 很快，一个十六、七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小道士被带了进来。 看到师父的尸身，逍遥子悲痛欲绝。紧接着目光落到另外三具女尸身上，猛地脱口而出：断情蛊！ 顾影赶紧问：“你说什么？” 逍遥子反问道：“大人，您知道痴情蛊吗？” 顾影双眉一皱：“巫蛊之术，本朝严令禁之。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岂会知晓这些邪门歪道？” 逍遥子解释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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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蛊，是流传于苗疆的一种蛊毒。会此术的苗女与男子相爱后，便会种下此蛊。若哪天男子背叛了，则会受到万虫嗜心之苦。 “断情蛊”和痴情蛊有一定的相似性，但却自私霸道狠毒得多。 懂得此术的人看中一个男子，便会施下这种蛊。凡是对这个男子产生爱慕之心的女子，只要接触到那件物品，就会产生幻觉自尽而亡。这么一来，凡是靠近男子对他有情爱的女子就会暴毙。 通过这种方式除掉所有情敌之后，就能独享这个男子的爱。 不过，与大多数依靠种在受蛊者体内的蛊虫不同的是，断情蛊是下在某个物品上的。 一旁的柳香凝不由得连连吐舌头，这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吧？用这种方式得到男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顾影也是大为惊骇：“你是说，下蛊之人也是心中爱慕侯爷的人，用这种歹毒的方法除掉所有情敌？” 逍遥子说道：“对了，这个蛊还有个触发条件。” 柳香凝和顾影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条件？” 逍遥子答道：“受害者必须在那个男子附近。” 柳香凝和顾影不由得都是浑身一震。 顾影的目光重又落在三个女性死者伤口上，片刻之后冲到大厅中，高声说道：“所有女人，将头上所带的簪子放入这个盘中！” 说完这句话之后，转头对跟进来的柳香凝说道：“夫人，你也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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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现在，顾影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怎么都找不到凶器了。 因为凶器就是发簪，杀人后只要往自己头上一插，没有人会怀疑到。 现在只要查出是哪支簪子上有蛊虫，簪子的主人就脱不了关系！ 簪子集齐之后，顾影说道：“小道士，你过来看看是哪个？” 逍遥子苦笑道：“我找不出。断情蛊虫很小，眼睛根本看不到。” 顾影一下子呆在那里。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条线索，难道又白找了吗？ 逍遥子开口说道：“不过我倒有个主意。只要让一个对侯爷心存爱恋的女子拿起这些簪子一个一个的试，拿到那支有蛊虫的簪子之后，必定会出现异常。”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柳香凝身上。 她们二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世人皆知。 开局是一个“富家小姐和寒门子弟相爱”的老套故事。 赵无暇立志出人头地，回乡迎娶柳香凝，于是报名参军。 在此期间，柳家多次为女儿找到门当户对的夫家，柳香凝以命相抗，柳家不得不作罢。 赵无暇从士兵一直升到西凉军统帅。去年更是率军大破入侵的北方异族，凭赫赫战功封宁远侯。 封侯之后，圣上欲招其为驸马。 赵无暇表示自己绝不负柳香凝，圣上感其情义，招驸马之事就此作罢。 然后赵无暇派人回乡提亲，迎娶柳香凝。 简单一句话，就是那种可以搬到戏台子上演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美满传说。 所以眼下之事，柳香凝是最合适的人选。 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柳香凝面露期艾之色。 侍卫长何武忍不住上前说道：“夫人放心，小的会一直守在旁边，不会让你出事的。” 看来这事是无论如何也推不过去了，柳香凝只能慢慢走到盘子边，拿起簪子一支支的往头上插去。 随着桌上的簪子越来越少，旁观的人也都紧张起来。 十支、九支、八支……只剩下最后三支了。 一只金簪子，一支玉簪子，还有一支很普通的银簪子。 柳香凝拿起那支金簪子，心里不免也有一点打鼓。 深吸一口气之后，缓缓朝头上插去。 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旁边的人也紧张得手心出汗，看着柳香凝缓缓拿起那支玉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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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武和侍卫衙役都深吸一口气，准备随时冲上前去。 玉簪子缓缓插进了柳香凝的黑发之中。 没有任何异常。 所有人都呼出一口长气，目光落到最后那只银簪上，立即又紧张起来。 侯府大厅中一片寂静，只听到“咚咚”的心跳声。 柳香凝的手也禁不住微微发抖，缓缓伸了过去。 即将碰到簪子时，顾影上前一把拦住：“夫人，我看不必试了，应该就是这支了。” 说完之后抢过银簪子举起来，大声说道：“这支簪子是谁的？” 柳香凝挤出一个微笑，从顾影手中接过簪子说道：“不试试的话，万一冤枉了人呢？” 说完之后猛地一咬下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簪子插到了头上。 四周发出阵阵惊呼，女仆们更是捂住眼睛不敢看。 银簪斜斜插进了柳香凝发髻，流苏步摇不断发抖。 柳香凝缓缓抽出簪子，放回到盘子中。 现场的所有人，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顾影呆呆地望着盘子中的各式簪子，心里暗想：难道刚才我判断是错的，凶器并不是簪子？ “大人，我有话要说！”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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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凶手不是一个 大家抬眼望去，原来是另外一个贴身丫鬟小桃。 小桃上前几步，分别给柳香凝和顾影施礼之后说道：“小桃愿意一试。” 顾影说道：“这就不必了吧？夫人都试过了。” 小桃走到柳香凝面前跪下：“夫人，小桃斗胆求夫人能给奴婢一次机会。” 柳香凝注意到，说这话的时候小桃眼中不乏挑衅之意。当即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桃挺了挺胸，傲然说道：“小桃虽地位卑贱，但愿为侯爷赴汤蹈火。” 这话一出，大厅里一片低声的交头接耳声。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要试出凶器，需要对侯爷心有爱恋。小桃这话不仅表面了她心里的这个意思，更是直接指向女主人柳香凝“不爱”侯爷。 顾影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个尴尬局面。 倒是柳香凝开了口：“如果你能试出来，侯爷好了之后我和他说，让他收你为妾。” 小桃满脸惊喜。 人们又是一阵低声交头接耳，许多丫鬟眼中都露出懊悔之色。 柳香凝这么说，也是想好了。反正自己和那块破石头也没有关系，现在是因为没办法被那个“同心蛊”纠缠着，等事情搞定之后，和离也好休书也罢，远远离开这个祸害。既然这个丫鬟对他要生要死的，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小桃叩谢柳香凝之后，站起身径直走到桌子边，拿起刚才那支金簪子就朝头发上插去。 没有任何反应。 小桃顺手又拿起了刚才最后那支银簪子，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她拿着银簪子的右手双眼迷离，脸上也出现了一道红晕。 顾影立即用眼神示意周围的衙役准备好。 小桃脸上娇羞之色更浓了，空着的左手一下抓紧了自己的衣领，口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侯爷，不要……” 任谁都能看出，这姑娘完全处于一种春情勃发的状态了。 紧接着，小桃脸上已经红得比一块红布颜色都还要深，缓缓举起了右手。 所有人目不转睛，看着小桃举起簪子朝着自己的太阳穴扎了过去！ 一些胆小的丫鬟仆人都大声惊叫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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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簪子即将刺进小桃身体之际，旁边几个衙役一涌而上，牢牢将她控制起来，手里的簪子也被及时夺了下来！ 顾影叫道：“立即查明，这个簪子是从哪个人身上得到的？” 原本他心里还有点怀疑，这个丫鬟会不会因为想做侍妾来给他们“演”。但哭和笑等各种表情能演，像小桃刚才那种脸红的程度，是绝对演不出来的！ 逍遥子把嘴凑到顾影旁边低声说道：“大人，试试把侯爷的身体搬走。” 顾影马上明白了过来，逍遥子的意思是再次确认一下。 刚才命人暗中将宁远侯搬到大厅门口，没通知里面的人。于是使了个眼色，让手下出去移走了玉石人。 手下回到大厅后，顾影命小桃再试一次。 虽然心里害怕，但想着能做妾，小桃还是鼓起勇气再次将银簪子插到头上。 这次没有任何异常。 顾影拿起那支银簪子叫道：“这个簪子是谁的？” 无人认领。 顾影提高声音说道：“自己站出来承认，免得受皮肉之苦！” 话音刚落，只听“噗通”一声，一个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下。 立即就有衙役冲过去，那人已经满脸紫黑色，口中也溢出黑血，已经断气身亡，再无任何施救的可能。 众人一看，原来是侯府门房。 仵作撬开他的口，稍作检验之后抬头报道：“大人，此人死因乃咬破事先藏于口中的剧毒蜡丸而亡。” 现在几乎可以确认，门房因事情败露畏罪自杀。 顾影怒容满面喝道：“刚才是何人审理此人的？” 他这么生气是有原因的。刚才出事的时候，带过来的衙役便初步审问了所有人，得出的结论是所有人都有至少一起凶案不再现场的结果。现在门房畏罪自杀，那就是说刚才让他漏网了。 立即就有人呈上了问询笔录，显示至少贴身丫鬟和小默遇害时，门房不在现场。 顾影大怒，亲自再审。 这次审问的结果更让人迷惑了。 不止一个人能证明至少那两起凶案发生时门房不在现场。尤其是小默遇害时，门房正在接受两名衙役的盘问，绝对没可能行凶。 顾影也陷入了迷茫。 门房有问题是肯定的，不然不会事情暴露后畏罪自杀。但他又不是直接凶手，只是一个帮凶。 那么，幕后真凶到底是谁呢？ 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随着门房的畏罪自杀又断了。 夜色越来越浓，一切都陷入了迷雾中。 柳香凝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那个破石头的样子。尽管已经成了雕塑，但仍能看出俊秀清逸的五官中，带着逼人的英武之气。如果不是变成玉石，绝对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如果自己真是和他两情相悦的那个女子，就算和他同生共死又何妨？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断情蛊的触发条件之一，就是女子对那个男子有爱慕之心。虽然三个死者很可怜，但如果不是有那个心思的话，也就不会遇难了。还有现在这个小桃，这时候跳出来试出了凶器，不也是对那块破石头有那种想法吗？ 这还只是现在确认的，不知道的蜂舞蝶飞还有多少！ 女人的心思是最奇妙的。虽说对玉石人没有任何感情，但身为正牌夫人，看着自己男人身边这么多花花草草，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柳香凝心里越想越气，又想到刚才说“让侯爷纳小桃为妾”时旁边一众女人的花痴样，忍不住脱口而出：“到底还有多少！” 没想到的是，听到这句话顾影眼睛一亮，猛一拍大腿叫了起来：“夫人真是冰雪聪明！” 柳香凝被他这一咋呼吓了一跳，心想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啊？ 顾影眯着眼睛说道：“杀人凶手不是一个。至少是两个，或许更多。” 柳香凝刚才那句话，提醒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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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破案的黄金时间 在这起案件中，杀人凶手不止一个人。 贴身丫鬟死后，第一个凶手将簪子交给了门房，然后自己出现在人前。 门房拿着簪子害死了厨娘张姐，之后再将簪子交给另外一个凶手。 在这起连环杀人案中，门房的任务就是杀死张姐。又或者，杀死在那个时间点出现的任意受害者。 这么一来，门房在丫鬟和小默案件中，就有了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而另外的凶手，在张姐案里，也有了不在场证据。 现在天色已晚，继续在这里也很难有进一步的发现，顾影下令除了柳香凝之外，所有人都全部带回大理寺。 侯府这边由大理寺人员驻守，继续追查。 为了照顾柳香凝，留下小桃伺候。 柳香凝上前说道：“顾大人，能否让何侍卫长留下看护我家相公？” 顾影想了想，何武本身是赵无暇的侍卫长不说，几起凶案全都有不在场证据，当即就同意了。 之所以要留下何武，柳香凝是要找他问清楚道长遗言的事。 等所有人走后，柳香凝紧紧盯着何武的脸：“说吧。” 何武当然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沉声答道：“这事不是这么简单，夫人你想想道长的身份就能发现问题了。” 柳香凝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刚刚穿越而来就遇到这档子事，哪有时间了解这些？ 眼下必须找个理由把这事给遮掩过去，不然还真不好办。 柳香凝面露痛苦之色，捶着自己额头说道：“何侍卫长，不瞒你说，看到侯爷出事时，当时好像有一道雷电打在我头上。一直到现在，以前的事情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何武先是露出惊愕的神情，随之恍然大悟，再接着就是同情的神色。 他心里之前一直有个疑问，甚至暗暗猜测柳香凝。原因就是赵无暇出事之后，她的表现太让人难以理解了。明明是伉俪情深，怎么会如此漠然？还有，为什么夫人试不出凶器？ 现在答案出来了：不是夫人不爱侯爷，而是她实在太爱侯爷了。想想也是，新婚夜遇到这么大的刺激，没当场疯掉就已经很不错了，出现神志不清或者暂时失忆完全可以理解。 何武先是宽慰了柳香凝几句，然后说了起来。 那个给她下同心蛊的道士，江湖人称“三绝道长”。 这个外号指的就是他在医、巫、蛊三方面都有非常高的造诣。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下蛊不说，还能把三绝道长都给杀死，全天下不超过两手之数。 赵无暇从军，最早并不是讨伐的北方异族，而是平定南方的叛乱。 在此期间结识了三绝道人，成为知交好友。 南疆那边蛊术盛行，三绝道长担心叛军以巫蛊之术刺杀侯爷，便一直跟在军中保护。 平叛结束后，三绝道长便辞别赵无暇，云游四海。 再来看看这次的事情。 何武这批侍卫，都是一直跟着赵无暇征南讨北的亲兵。不但人人武艺高强，而且警惕性极高。 这且不说，赵无暇本人更是文武双全，曾亲率先锋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 要想谋刺赵无暇，其难度可想而知。 毫无疑问，凶手这次的行动必定是做了非常周密的计划和充分的调查。 既然如此，就不可能不知道三绝道长来道贺新婚。 明知有三绝道长这个级别的高手在旁边，还敢无所顾忌的出手。不仅如此，而且竟然连三绝道长都能害死，下蛊者的水平高到多么恐怖的地步，可想而知。 能请这种高手出山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柳香凝忍不住问：“你是说，凶手是侯爷在朝中的政敌？” 何武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低下头不语。 柳香凝柔声说道：“何侍卫长，你应该知道一件事。要想救回侯爷，就目前来说只有你我二人能完全信任。” 何武这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说：“若是朝中大臣，我倒没那么担心了。只怕……” 柳香凝知道，让性格直爽到有些莽撞的何武这么顾忌，肯定不是一般人，干脆静静地等着。 又好一阵子之后，何武深吸一口气开口：“本次征讨异族大捷之后，侯爷在军中威望已经到了无人可比的地步。回京后拒绝了圣上的赐婚……” 虽然他没继续说下去，柳香凝也明白了。 何武的意思是，当今皇帝也有“鸟尽弓藏”的作案动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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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凝心念一转，开口说道：“不对！” 何武不解地看着她。 柳香凝说道：“这事绝不是皇帝做的。” 之所以她这么肯定，是因为想到之前顾影和逍遥子的对话中曾经提到过，本朝严禁巫蛊之术。 这一点和她知道的历史知识完全吻合。即便有些沉迷长生不老的帝王，对巫蛊之术也是深恶痛绝。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汉武帝。 很难想象，一个皇帝会用这种方式杀臣子。 再者即便如此，那也是把他杀了也就得了，何必变成玉石留他一线生机？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没想到三绝道长能通过同心蛊保住他的心脉，也没有必要安排后面用装神弄鬼的方式杀死丫鬟仆役。 不过，何武的交代是有道理的。 因为不管幕后指使者是谁，只要知道赵无暇还有救，肯定抢先销毁衣物。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传来。 何武看了一眼刻漏，躬身说道：“寅时了，夫人你也休息吧，明早大理寺应该还会来问话。” 柳香凝点点头，目送何武转身离开。 何武走到门口的时候，柳香凝突然开口叫道：“何侍卫长留步。” “夫人还有何吩咐？”何武站定转身。 柳香凝说道：“你还有事瞒着我。” 听到这话，何武怔怔地站在原地。 。。。。。。。。。。。。 大理寺。 顾影猛地叫了起来：“来人！” 守在旁边的差役躬身应道：“属下在。” 顾影说道：“立即派人去把那个逍遥子叫来。” 吩咐完之后，顾影背着手不断地踱步。 从侯府回来之后，他便调取了过往和巫蛊相关的一些卷宗。细细查阅之后，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如果自己的想法能在小道士那里得到印证的话，就很可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作为本朝最好的刑侦官员，决不能错过破案的黄金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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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凝插口道：“还没有杀。” 河间王垂下头，淡淡地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 片刻后又说道：“我这就去大理寺。” 柳香凝不敢多留，赶紧起身相送。 河间王向外走去，一股杀气弥漫开来：“你们放心，此事不管涉及到谁，本王都要为无暇讨回这个公道。” 。。。。。。。。。。。 顾影发现了一个细节。 以往的卷宗，总是将巫蛊之案作为一个共同体。但如果仔细分辨，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以巫术害人，通常是取得受害者的某件物品，祝神祷鬼，行诅咒之事。这种方法始终都和无法验证其真实存在的鬼神相关，没有任何可看到的对人体造成伤害的切实证据。 而蛊术则不同。 尽管也有些作法之类的程序，但却有一个客观存在的媒介——蛊虫。 从原理上来讲就好理解得多，可以说就是毒的一种，只不过这种毒物进入人体后还是活的。 顾影按照这个思路，将卷宗中“巫”和“蛊”的案件分成两类，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 在所有和蛊毒相关的案子中，都具备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必须要让蛊虫进入受害者体内。 通常来说，都是混杂在食物饮水之中。而这起案件中，蛊虫是附在银簪子上。 那么问题就来了：宁远侯的体中到底有没有蛊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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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概念只能通过打个比方才比较好理解。 不管是否虔诚，咱们绝大多数都会拜神对吧？但也有极小的一部分人，是拜鬼的。 从阴阳之道的角度来说，拜神就是阳法，拜鬼是阴术。 其实蛊也有这么个情况，只不过和这个例子恰恰相反。 客观而言，蛊本身是个“阴毒”的东西。即便是用于对付坏人，用蛊自身也是通过“害”人来达到目标。绝大多数蛊都是这么一个情况。这些蛊都有一个共性，都是用的一些恶心人的污秽之物或者毒虫之类的来炼制。 但有一种蛊毒，与之完全相反。用比较灵性纯洁的虫类来炼制，其作用是为了救人。 这就是阳蛊了。 阳蛊早已绝迹，绝大多数习练巫蛊之术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种类。造成这种情况，主要是两个原因。 其一在于制蛊都是用的蛊虫，而虫类都是生存在阴暗污秽之地，要想找到“高贵纯洁”的虫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原因之二在于，流传下来的制蛊法术也都是“阴”、“暗”、“黑”、“脏”，根本就没有所能对应的养成“阳蛊”的法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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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宁远侯体内没有蛊虫的话，变成玉石人就和蛊毒的原理完全不符合了。可如果将之归到巫术范畴，那银簪子又是怎么回事？ 照此推测，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凶手使用的是巫蛊结合。对宁远侯使用的巫术使他本人变成了玉石，同时将蛊虫下到了银簪子上。 第二种，蛊虫是两只，一只在宁远侯体内，让他变成了玉石人；另外一只在银簪子上，犯下这一系列凶案。 但不管哪一种可能，都绕不开一个人——三绝道长。 先说第一种可能。如果凶手在宁远侯本人身上使用的是巫术，那么三绝道长不可能发现不了。 顾影研究了所有和巫术相关的案件，以巫术害人都是有一个过程的。不管再霸道的巫术，也不可能让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倒地。 怎么说呢？巫术很可能相当于一种对人不好的“气”，逐步拉垮受害者的身体和意志。又或者，在受害者体内慢慢集聚到某个数量，在某个时间点通过作法使之猛烈爆发。 在这个过程中受害者会出现“印堂发黑”等症状。虽然普通人不一定能看出，但三绝道长不可能察觉不到！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除非宁远侯是在送走宾客后回洞房的路上中的蛊，三绝道长肯定也能看出。 也就是说，他是在回洞房的路上中的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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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就来了：以宁远侯的身手，没有人可以在洞房路上强行将蛊虫塞到他口中。只有拦在路上诓骗他喝下酒或者茶水之类，才能做到这一点。 那么毫无疑问，凶手不但是宁远侯认识的人，更是他不会防备的人。再结合对蛊毒方面的了解，合乎条件的只有一个人——死去了的三绝道长！ 如果能从逍遥子口中证实自己对“巫蛊”的范围定义，那么在这件事中，三绝道长绝对脱不了关系。顺着这条线去查，或许就能真相大白。 刚刚派人去传唤逍遥子，河间王就走了进来。 见到顾影，河间王直接问他分析得怎么样了。 顾影把刚才自己想的那些说完之后，又解释了一些具体的内容。 尽管御赐了侯府，但宁远侯平日里还是在京郊军营中，就没来侯府住过。按照他本人的说法就是：哎，那软榻软褥睡不着，还是得闻着马粪味睡得香。 有知情人说，其实真实原因是侯爷这人节俭惯了，侯府里的东西都是新的。可是按照风俗结婚时都要重新置办，侯爷不愿劳民伤财，因此干脆等新婚后再住进来。 所以，其实侯府里的人，根本就没见过自己的主人几面。 那么也就是说，赵无暇对府中这些下人，多少也有防范之心。而府中的那些侍卫，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过的，更没有害他的动机。当然，这也并不能排除被人收买或胁迫的可能。只是就目前来看，三绝道长这条线索更明显些。 河间王听完之后，点头说道：“我先进宫面圣，这里你们加紧查。” 顾影大惊失色道：“王爷，现在都已经是深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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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王长叹一口气：“据边关密报，远遁漠北的异族现在又在集结。宁远侯出事，圣上忧心如焚，着本王了解到情况之后，马上进宫禀报。” 顾影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现在北方边关的军事态势，与之前大为不同。在宁远侯赵无暇的征讨之下，漠南再无异族王庭，我朝版图已经从长城往北推进五百余里，具备了更加广阔的战略纵深，基本解除了北方边患。 问题是草原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越往北越冷，异族那些残兵败将逃到残兵败将，很难一网打尽。 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攻略州府，但这些人集结起来之后，骚扰边境抢掠之事却避免不了。如果没有得力的将帅镇在边境，异族又会迅速发展扩大。 但对朝廷来说，这又是一个大矛盾。 如果边境军队划归到各郡管辖，没有统一的调度指挥，难免会顾此失彼。 但如果长期由一个将领统管北方所有军队，又有可能形成内部的威胁。要知道西北军可是本朝最为精锐的部队，万一造反的话，可是天翻地覆的大事。 朝廷召赵无暇回京，便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没什么事呢，就让他在京城呆着；一旦北方出现边患，便派他去征讨。现在赵无暇出事，就涉及到边关军中上层结构的变化，也难怪圣上和河间王如此紧张。 河间王走后不久，逍遥子也被带到了。 不待顾影多问，逍遥子便主动开口了：“玉石蛊是我师父下的。” 顾影不可思议地望着逍遥子，心想早先直接问他就好了，白白浪费时间去看那么多卷宗。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作为刑侦官员，先研究好卷宗是最为紧急的事。 逍遥子反问道：“大人，你知道阳蛊吗？” 顾影怒道：“少和我绕弯子，直接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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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影生气，逍遥子再不敢卖关子，直接介绍起来。 这个概念只能通过打个比方才比较好理解。 不管是否虔诚，咱们绝大多数都会拜神对吧？但也有极小的一部分人，是拜鬼的。 从阴阳之道的角度来说，拜神就是阳法，拜鬼是阴术。 其实蛊也有这么个情况，只不过和这个例子恰恰相反。 客观而言，蛊本身是个“阴毒”的东西。即便是用于对付坏人，用蛊自身也是通过“害”人来达到目标。绝大多数蛊都是这么一个情况。这些蛊都有一个共性，都是用的一些恶心人的污秽之物或者毒虫之类的来炼制。 但有一种蛊毒，与之完全相反。用比较灵性纯洁的虫类来炼制，其作用是为了救人。 这就是阳蛊了。 阳蛊早已绝迹，绝大多数习练巫蛊之术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种类。造成这种情况，主要是两个原因。 其一在于制蛊都是用的蛊虫，而虫类都是生存在阴暗污秽之地，要想找到“高贵纯洁”的虫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原因之二在于，流传下来的制蛊法术也都是“阴”、“暗”、“黑”、“脏”，根本就没有所能对应的养成“阳蛊”的法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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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少数听说过“阳蛊”的人，也都认为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 毕竟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炼成过。 顾影立即就反应了过来。 宁远侯中蛊之后的表现是整个人变成一块玉石。而玉石这个东西，不正是合乎阳蛊的“灵性”、“纯洁”吗？ 也就是说，这个玉石蛊是个阳蛊，三绝道长就是用它来护住赵无暇的。 顾影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具体说说这个玉石蛊是怎么回事吧？” 不待逍遥子回复，一个差役急匆匆跑了进来，在顾影耳边说道：“给事中袁克己袁大人去了侯府。” 顾影双眉一沉，关于这个袁克己和宁远侯夫妇的花边新闻，他也听过一些。 袁克己和宁远侯赵无暇是从小一起长大，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或许是过于志趣相投的原因，两人都爱上了柳香凝。 袁克己从此奋发读书，第二年就中了进士。考取功名后，立即请人向柳家提亲。 柳香凝芳心早已许给赵无暇，不顾家中压力，坚决不从。 赵无暇从军，也和这件事不无关系。 按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袁克己都应该是尽量避嫌才是，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去侯府呢？ 顾影低声吩咐：“先派人盯着即可。” 这个安排一方面是因为不要打草惊蛇，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袁克己朝廷命官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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