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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盗墓诡事

作者:ty_前尘弄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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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误上贼车


    咸阳机场出口,刚走出机场的我叼了根烟,问旁边来机场接人的路人借了个打火机点着。
    抬头看了看有点灰蒙蒙的天长长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陈言的电话。
    “喂,到了吗?”电话接通,陈言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笑道:“刚下飞机,你那边咋样?”
    “都七七八八了,就等今晚酒席,你人在哪?我找人去接你。”
    光听声音就知道他现在心情大好,也是,今天是他小登科的大喜日子。
    我呵呵一笑:“不用不用,你们也忙活大半天了,说个地址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没事,该忙的上午的时候都忙完了,现在闲得很,你还在机场吧?去门口等着,车牌号陕D AD82X,二十分钟到。”
    不等我回答陈言便挂断了电话,我只得苦笑,一年没见这家伙还是那么急性子。
    我走出机场看了看四周,在马路边找了个显眼的位置站着。
    也不知道陈言有没有把我手机号告诉来接我的人,算了,等会如果没找到他自然会打电话给我。
    我又续了根烟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没多会一台小汽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车牌号正是陈言报的那个,看了看表,离陈言挂断电话刚过去十分钟,还早到了。
    车刚停稳前车窗就摇了下来,让我意外的是副驾驶上还坐着个人,戴着个墨镜,车窗刚放下便到处瞧,一看就是在找人的样子。
    我走上前敲了敲车窗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们应该是在找我.”
    那人这才看到我,把墨镜往下移了两寸露出一对三角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最后落在了我的背包上。
    他转头和那司机对视一眼,后门啪的一声开了,我这才看到原来后座上也坐了个人,是个黄毛,一见面便目光不善的看着我。
    陈言也太够意思了吧,让人来接我不止还让三个人来,是怕我路上寂寞么?
    可这几人怎么看起来都有点奇怪,感觉都不像是好人,不过人不可貌相,好歹人家是专门过来接我的,我这想法实在是有些要不得。
    “上车。”
    三角眼见我愣在原地便催促了一声,我这才反应过来朝后座那黄毛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把背包拿了下来抱在怀里钻进了车后座。
    刚坐下车门就被上了锁,车窗也升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黄毛和三角眼通过后视镜打了个眼色以后便从身侧拎出一个木盒子递到我跟前。
    盒子大概键盘大小,看起来很是古朴,一看就是老物件。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陈言该不会真这么客气吧?还给我搞上见面礼来了?
    三角眼从后视镜里看到我没接那盒子,声音低沉道:“东西在这,你检查一下。”
    我下意识的哦了一声接过盒子,一入手只感觉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盒子本身的重量还是里面的东西的重量。
    我有点疑惑,难不成这是西安人的风俗习惯不成?
    娶妻的时候有朋友来必须要先奉上见面礼,还得检查?
    我心想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还是入乡随俗比较好,有些地方很在意这些传统仪式,要是搞不好闹笑话事小,破坏了意头那事情就大发了。
    盒子没上锁,只是扣上了扣子,我连忙打开扣子,里面的东西更是让我一头雾水,这看起来居然像是一卷竹简??
    对,就是一卷竹简,这卷竹简看起来有些年头,古色古香的,就连我一个门外汉都知道这是一件有历史的东西,说不定就是陈言家祖传下来的。
    我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黄毛想要从他口中知道这习俗接下来的步骤应该怎么做。
    黄毛直勾勾看着我默不作声,那眼神说不出的怪异,就像是在打量猎物一样,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基佬吧,这时候前面的三角眼又发话了:“打开啊。”
    这三角眼的语气很差,命令式的,让我有些不爽,不过想到他们是陈言的朋友便硬是把这种不爽给压了下来。
    我面不改色的又应了一声,把怀里抱着的背包放到座位上。
    黄毛的视线也从我身上移开落到了背包上,我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三角眼的视线也落在了我的背包上面。
    我不敢怠慢,把木盒子放到了膝盖上面,双手捧起竹简,这竹简看起来有些年月了,在捧的时候我都几乎以为它要原地解体了,让我松了口气的是直到我把竹简打了开来以后它依然保持完好,看来保养工夫做得还不错。
    竹简一摊开我就看到了上面的字,不过却一个也看不懂,上面是一些我从没见过的字体。
    这一下勾起了我的好奇,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心特别重,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就非得弄个子丑寅卯不可。
    就在我全副心神都被眼前这竹简上的文字吸引住的时候三角眼又说话了:“怎样,东西没问题吧?”
    我顿时回过神来,心想这仪式还真繁琐,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只得顺着他的话道:“没问题,没问题。”
    我本想问他这上面写的什么,可看他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还是忍住了,等会见到陈言再问也不迟。
    我掏出手机想拍几张照片,毕竟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安,好歹得发QQ空间显摆一下这西安人的娶妻仪式。
    见我拍照三角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倒是没说什么,能看出来他是这三人里面的头,他没说话那就代表没问题。
    竹简搁在腿上不好拍照,只能拍到一部分,就在我想拍第二张的时候三角眼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他压抑着怒意道:“好了没?待会你有的是时间拍。”
    “好了好了。”我被他这一说吓得赶紧放下了手机,把那竹简重新卷了起来放回盒子里,刚合上盖子三角眼就吩咐道:“耗子,数钱。”
    黄毛应了一声便伸手来拿我的背包,我一愣,条件反射的抓住背包。
    “干什么?”
    “干什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是三角眼的。
    2 危机



    三角眼霍的一个转身也伸手抓住了背包,瞪大眼睛瞪着我,一副想要把我吃掉的表情。
    我以为自己触犯了他们习俗的禁忌,吓得连忙松开了手,由得黄毛抢走背包。
    三角眼朝黄毛使了个眼色,黄毛会意的拉开了我背包的拉链。
    我的背包里就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和给陈言带的结婚礼物,三两下就翻遍了。
    黄毛的脸色越翻越难看,把东西全翻了出来然后朝三角眼摇了摇头。
    “钱呢???你他妈耍我??”
    三角眼几乎是从前座探了大半个身子过来揪着我的衣领愤怒的咆哮,喷了我一脸的唾沫星子,我却不敢去擦,生怕火上浇油,只得闭上眼睛默默忍受。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这中间肯定出了差错。
    这几个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的十有八九并不是陈言派来接我的朋友,看来是我上错车了。
    一想通这一点刚才那些事情也就很好解释了,车上的这几个人应该约了人进行交易,那卷竹简便是要交易的东西。
    而我,则被误认为是那个交易对象了。
    我刚想开口解释说这只是误会,认错人并非什么不可饶恕的严重错误,哪怕他们是在交易,但我啥也没拿,他们也没啥损失,顶多就不过耽误了他们几分钟,想来他们也不会对我怎样。
    我刚要开口,手机却突然响了,我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正是陈言。
    我下意识就想接,但三角眼先一步从我手里抢过电话,他看了看手机屏幕又看了看我,按下了免提。
    “你在哪?我朋友到了,说没找到你,他在二楼门口马路边上,你看到他车没?车牌号陕DAD82X,黑色奥迪,引擎盖上贴着个喜字。”
    车牌号没错,但引擎盖上没有喜字,显然这辆车跟陈言派来接我的不是同一辆,这是一辆套牌车。
    接到陈言的电话我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果然是上错车闹误会了。
    我刚想说话,三角眼却一把摁掉了手机,像是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指着我的脑袋。
    我一看吓得几乎尿裤子,这分明是一把手枪!
    我对枪械的了解大部分都来源于CS,上中学的时候倒是和班里的一些同学偷拿他们长辈的铅弹枪打过鸟,男孩子,就没有几个不喜欢枪的。
    以前跟陈言一起上班的时候也去公司附近的实弹射击场玩过几次,也算是摸过真枪。
    但那也是纯玩,所以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型号的手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不管什么型号,打在我身上肯定都只有一个结果。
    “大哥,,有,,有话好好说。。”
    中小学的时候虽然我也是个刺头,没少灾星跟别人干架,但那都是赤手空拳的,连木棍跟水管都很少会用到,更别说是枪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电视里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是举手投降。
    所以我条件反射的举起双手,后背死死紧贴着座椅靠背,想要尽可能的离黑洞洞的枪口远一些,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大哥,误会,,这只是个误会。”
    “你到底是谁?”
    三角眼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牙关里蹦出来的.
    “我,,我叫韩守一,是来喝朋友喜酒的.”
    我咽了口唾沫,”这,,这真的是误会,你们的车牌跟我朋友车牌号一样,,所以,,,”
    “大哥。”
    这时候黄毛递给三角眼一样东西,我一看,正是我的钱包.
    黄毛打开钱包,里面是我的身份证.
    三角眼看了看我的身份证没说话,又看了看我,似乎在确认身份证上面的人是不是我。
    我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想要表示我没有恶意。
    旁边的黄毛在三角眼拿出手枪的时候就变得有点慌张,这会见三角眼有爆发的迹象连忙道:“大哥,先把家伙收起来,这不是荒山野岭,响了枪不好处理。”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僵住。
    这黄毛担忧的居然是不好善后而不是杀人犯罪,这潜台词就是要是在荒山野岭的话我肯定就得交代了。
    我心里不禁猜测起这几个人的身份,敢随便就掏出枪对着别人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就是不知道坏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是在逃杀人犯,那我的下场就悲惨了…
    不知道是不是黄毛的话起了效果,三角眼沉吟片刻以后收起了枪,坐了回去,吩咐司机道:”开车.”
    刚松了口气的我顿时又紧张起来,开车??
    这是要去哪??
    我这还在车上呢??
    “大哥,既然是误会,,那可不可以,,让我先下车?”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车上三人却都没回答我。
    车内气氛压抑无比,我只得缩在一边尽可能的远离身旁的黄毛,扭头看着车窗外面思考着该怎么办.
    手机在三角眼手里,求救是不可能了。
    要是车门没锁我还能找个机会趁车速不快的时候跳车,可车门却上了锁。
    打吧,这三人一看就不是一般角色,关键是他们还有枪,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肯定也只有被干翻的份。
    思前想后也没想到方法,现在只得把希望寄托到陈言身上,希望他能察觉到我处境不妙报警吧.
    我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虽然看不到来电显示,但我知道肯定是陈言.
    三角眼看了一眼,挂掉,关了机,打开车窗直接把手机扔到了窗外.
    “哎你..”
    我下意识的想要喊住,可只说了两个字便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连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全咽了回去.
    手机丢了大不了再买一台就是了,命丢了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回来。
    我向来不是窝囊的人,我有个天煞孤星的绰号,小的时候没少被小伙伴嘲讽,每次听到他们喊我的绰号我都会上去跟他们打起来,不管对方有多少人。
    虽然几乎每次都会因为双方人数悬殊而被打成猪头,但我却依然屡败屡战。
    而且我这人特记仇,几个孩子欺负我我打不过,可他们总有落单的时候,我就等他们落单的时候给他们一顿狠的。
    时间一久那些孩子就都怕了我,敢喊我绰号的人也越来越少。
    可现在是形势比人强,对面的也不是只会装腔作势的小孩子,而是真正的悍匪,而且人家还有枪,我再怎么牛逼也挡不住子弹啊.
    3 脱身


    “大哥,现在怎么办?”

    一直没说过话的司机开口问道。

    三角眼的墨镜又重新戴了上去,从后视镜看不清他的眼睛,他也不回话,只是看着正前方.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声音是从三角眼怀里传来的.

    三角眼看了一眼屏幕,按了接听键,把手机贴到耳边却没有说话,边听还边透过后视镜瞅我.

    “我们十五分钟后到.”

    三角眼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挂掉了电话,然后吩咐司机掉头。

    黄毛脸色一喜,问道:”大哥,这回是正主来了?”

    三角眼先是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然后嗯了一声。

    黄毛立马眉开眼笑,他那张脸本就长得寒碜,这一笑更是难看,跟个苦瓜似的,他指着我问:”那他怎么办?”

    我心里一个咯噔,终于都说到我头上来了.

    我连忙道:“几位大哥,既然你们找到了想找的人,我也没耽误你们的事情,一切都只是小误会,你们都是做大买卖的人,又何必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是不,不如放了我??”

    三角眼似乎在考虑,大概是因为真正的买家来了他心情也变得好了些的缘故,他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我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胆子也大了起来,便继续说道:”而且你们交易带着我一个外人也不太好,我什么也不知道,就,,就…”

    我本想说就只看到了你有枪,可却没敢说出口,生怕又触怒了三角眼。

    我可不想再被人拿着枪指着脑袋了,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其实我心里知道这肯定是犯罪交易,正当交易谁会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关键还带着枪,又不是拍电视剧。

    那竹简应该就是交易物品没错,看他们这么严阵以待的样子这笔买卖肯定不小。

    我寻思这竹简会不会是文物,这几个难道是文物贩子?

    三角眼又沉吟了一会,像是做了决定,缓缓开口道:“要是今天的事情有其他人知道..”

    一听三角眼这么说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我知道应该死不了了。

    不等他说完我连忙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我保证今天的事情我绝不对外透露半个字,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三角眼诡异一笑:“不用麻烦老天爷,我们哥几个送你归西。”

    那司机和黄毛呵呵笑了起来,我也只得跟着尴尬的干笑了两声。

    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拍照的声音,接着三角眼便往我身上扔了个东西。

    我下意识的接住一看,正是我的钱包。

    前面的三角眼晃了晃手机示意我看,我定睛一看,上面是我身份证的照片。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的身份证我拍下来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是出了问题我们哥几个第一时间去找你.”

    “不敢,不敢,大哥你放心,今天我什么都没看到。”

    “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

    我如获大赦,立马胡乱的把黄毛翻出来的衣服和礼物重新塞进背包,刚塞完还没拉拉链就听到三角眼说道:“停车。”

    车子刚停下,我便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逃一样钻了出去。

    车门关上,前车窗放下,三角眼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会意的点了点头。

    汽车绝尘而去,我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喝顿喜酒他妈的差点死在了西安。

    我这才想起这次来西安的目的,连忙想要掏手机打电话给陈言,一摸身上才想起我手机已经被三角眼给丢了。

    他吗的被枪指着脑袋还真是让我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魂都丢了一半,脑子都慢了半拍。

    我看了看四周想找人借个手机打给陈言,陈言的号码是工作以后和我一起去开的,我们俩号码就差一个数字,要不然我还真不记得他的号码。

    我来这里,是为了参加陈言的婚礼。

    陈言是咸阳人,广州读的大学,广州找的第一份工作,我以前的同事。

    我和他同一天进公司,又同一天辞职.

    我们一毕业就进了那家公司,在那里呆了一年半。

    因为同期进公司而且又同是应届毕业生年龄相仿爱好差不多的缘故我们俩刚认识就比较有共同语言,而且因为我们被公司分在同一间员工宿舍的缘故我们的友谊增长的非常迅速,在公司的一年半里几乎所有的下班时间我们两条光棍都呆在一块。

    一起在公司呆了一年半,我们选择同一天辞职。

    陈言辞职的原因很是无趣:他老爸希望他回老家发展。

    而我辞职的原因则浪漫许多:我觉得这份工作太过平淡枯燥。

    微薄的薪水,刻薄的老板,没有感情的同事。

    陈言这个朋友是我留在那个公司的唯一理由,他辞职,我呆下去也没意思,所以便也跟着辞职了。

    每天早上九点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忙碌,晚上六点准时下班,回到宿舍打电脑游戏或者躺在床上看无聊的肥皂剧。

    我觉得二十几岁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当陈言问我二十几岁的人生应该是怎么样的时候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辞职以后的一年时间里我换了三份工作,第一份干了半年,第二份干了3个月,第三份,只干了一个月不到。

    在辞去第三份工作以后我没来由得感觉有点累。

    我知道我并不是真的累,而是觉得这个世界太缺乏激情,而我又太过迷茫。

    说得文艺点就是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哦对了,说了这么久我都忘记介绍我自己了,我叫韩守一,大学毕业三年,一事无成,混吃等死的小白领,是个孤儿。

    我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至于我爸,我打出生起就没见过他。

    关于我爸妈的一切都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外婆告诉我的。

    对于我爸,我外婆也所知甚少,只知道他是外地人,姓韩,甚至连他老家在哪都不清楚。

    我妈和我爸当年在一起的时候我外婆并不知晓,直到生我的那天我外婆才知道我爸的存在。

    而在我妈把我生下来死了以后我爸便也跟着消失了。

    一张受了潮看不清脸的照片,一块从我出生起便一直挂在我身上的玉佩,这就是我对我爸的全部认知。

    我爸失踪以后我舅舅舅妈收养了我,他们俩没有孩子,刚把我领回家的那段时间两人都开心得合不拢嘴,可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我3岁那年舅舅和舅妈在去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泥头车刹车失灵撞上了他俩坐着的摩托车,拖着卷进车底的摩托车行驶了好几十米才从公路上栽到了水田里。

    我舅舅和舅妈的尸体找到的时候身体已经被粗糙的柏油路硬生生磨去了一小半,惨不忍睹。

    不过幸运的是后来处理事故的警察说他们跟泥头车相撞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直接死了,没有太大的痛苦。

    这些都是我外婆告诉我的,她没告诉我的是自我舅舅舅妈死了以后周围的邻居亲戚都在背后喊我瘟神,天煞孤星。
    4 天煞孤星



    在舅舅舅妈死了以后我外婆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靠着赔偿款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我的成长经历跟所有普通人一样,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初三那年中秋因为天煞孤星这个绰号用板砖把班里四个同学给揍进了医院.
    我从小就没少因为这些绰号跟其他小孩干架,但那一次最为激烈。.
    我一个人拿着板砖把对面四个全部干进了医院,而我自己也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半个月,还差点因此被学校开除。
    我之所以还能留在学校的原因并不是我外婆在那个尖酸刻薄的教导主任面前足足跪了三个多小时,而是因为我一个邻居家的小舅从我舅舅舅妈的赔偿款里拿了两万块装在信封里夹在月饼盒里送给了教导主任。
    不过有失必有得,也正因为那件事从此以后周围的人不敢再惹我,我也清闲了许多。
    虽然我为人懒散,但脑筋还算灵活,高考的时候还是考上了省城的一所2本学校,学的是国际贸易。
    在我高考分数出来的时候最惋惜的是我的班主任,他一直认为我有能考重本的实力,只是太懒。
    我倒是觉得还不错,二本也挺好的。
    本想着等毕业以后赚到钱了好好孝顺外婆,让她过上好日子,可天有不测风云,还没等我出来工作外婆便驾鹤西去。
    外婆是在我大四那年冬天死的,她死了以后的第二天来了个中年妇女,我在我外婆经常拿出来看的照片里见过她,外婆每次看她照片的时候都会泪眼婆娑。
    她是我妈的亲姐姐,按辈分我应该喊她大姨。
    我大姨跟我外婆关系不好,她年轻的时候我外婆不希望她嫁得太远,她出嫁的时候我外婆说过气话,让她嫁出去了就别再回来.
    我不知道两父子有没有隔夜仇,但我可以很肯定的说两母女有。
    就因为这句话,我大姨嫁到外省的这二十多年一次也没有回来过,这二十多年来就连电话和信件也屈指可数,也不知道是谁通知她我外婆死讯的。
    办完外婆的丧事以后她便向我宣示了我和外婆住了二十年的老房子的主权,并且把我这个她口中的天煞孤星给撵了出去。
    我并不恨我大姨霸占了那套老房子,因为那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外婆家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在意的,是她口中天煞孤星这个称号。
    不过在她把我的东西从屋门口扔出来,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天煞孤星瘟神的时候我并没有发作,因为她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口齿还算伶俐的我实在是组织不出来反驳的语言。
    我向来习惯动手而不是动口,但面对外婆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女儿我实在是下不去手,所以那天我可以说是被戳着脊梁骨离开的。
    离开住了二十年的家我并没有多少伤心或者难受的感觉,因为在我外婆死去以后那里对于我而言就再也不能称之为家了。
    从那以后除了外婆的忌日以外我没有回过那个曾经的家,因为那里再也容不下我的存在。
    读大学的时候我有许多聊得来的朋友哥们,但毕业以后就都少了联系。
    可能是因为成长环境和成长经历的缘故,我善于察言观色,但却不太善于和人沟通,所以我的朋友很少。
    陈言成了我踏入社会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但自从他辞职回老家以后我们的联系也渐渐少了起来。
    刚从那家公司辞职的时候我和陈言还时不时的会联系一下,但后来也慢慢断了。
    我朋友很少,所以对每一份感情都和在意,但性格使然,我很少主动,别人不联系我,我基本不会去打扰别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联系慢慢也就断了,感情也就淡了。
    这么多年来我基本上都已经习惯了,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是因为陈言三天前给我打的那个电话。
    “你小子最近怎样?”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陈言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我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还不是老样子,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我打趣道:“该不会又要借粮吧?我可先说好,超过1万你找别人。”
    “这回还真不是找你借钱。”
    陈言大笑起来:“哥们要结婚了,这个礼拜六,有没有空?”
    我一愣,结婚了?这才分开多久,那个见到女人就脸红的陈言居然都要结婚了??
    “唉,听没听到?”
    “啊,哦,听到了,这周六是吧?”
    我百感交集,“有空,有空,你给我个地址,我一定到!”
    “你小子就算没空也必须得给我腾出空来。”
    陈言给我说了一个地址,咸阳的,然后我便来了。
    我上一次来西安还是大二的时候,那时候跟几个同学去看兵马俑,记忆犹新,没想到一晃眼过去这么多年当我第二次踏上这片有着浓厚历史气息的土地的时候会是这么一个遭遇。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好在结果是好的,有惊无险。
    我左右四顾想找个行人,可看到的却只有车来车往,这里还是通往机场的大马路,哪里来的行人。
    我也不敢逗留,生怕三角眼他们杀个回马枪,连忙往机场反方向跑去,看到有岔道就上,只想尽快离开大马路,也顾不得是通向哪里。
    我一路小跑几乎不敢停歇,跑了十几分钟才看到有行人。
    我连忙上前以手机被偷为理由找了个路人借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陈言。
    电话那头的陈言都快急疯了,还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
    陈言本就是个急性子,而且我手机也打不通,他着急也是正常的。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焦急声音我有种温暖的感觉,我苦笑道:“说来话长,见面再解释,我手机丢了,你也别再找什么人接我了,你说个地址我直接打车过去。”
    我实在是被刚才的事情给弄得有点神经质了,要是等会再来个上错车我都想一头撞死算了。
    把电话还给路人以后我去边上的小卖部买了个打火机,抽着烟站在路边等计程车。
    手机虽然没了,好在三角眼他们没把事情做绝,把钱包还给了我,我的证件都在里面,要是也丢了的话那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正站在路边左顾右盼,突然又一辆车停在了我跟前,我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三角眼他们又回来了吧?
    5.才出虎口 又进狼窝



    我拔腿就跑,没跑几步车上就窜下来一个人,那人速度极快,一下子就追了上来擒住我的右手就把我往地上按,我半张脸都被压在了地面上,这一下把我疼得眼泪几乎都要出来了,不但脸疼,手更疼,几乎就要断了一样。
    我看过电视,里面警察抓犯人就是这个动作,被擒住以后没几个能跑得了的。
    “我不跑了,不跑了,放手,疼!”
    我连忙求饶,可身后那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压住我不放。
    来往的行人虽然不多,可还是有几个被我的声音吸引住了朝我们看来,指指点点,有几个热心市民已经掏出了手机,不知道是想录视频还是想报警。
    这时那辆车开了上来停在了我们身边,车门打开。
    一个戴着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的人走了下来,朝围观群众晃了晃手里的一个小本本:“警察办案,我们是便衣,这人是犯罪分子,不想惹麻烦的都给我散了。”
    那些人一听是警察,便都一哄而散。
    有几个八卦的倒是没有离开,在一旁看热闹,不过都躲得远远的,看情况也没有惹麻烦的意思。
    我本来还想着让那些围观群众报警,一听他说自己是警察便又是一愣,警察怎么找上我了?
    难道是为了三角眼他们?
    这西安的人民警察效率可以啊,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在我发愣的时候身后那人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推上了车,那拿着小本本的警察也跟着上了车,汽车发动。
    我这才看清抓我那人的模样,板寸头,穿着白色polo衫加浅蓝色牛仔裤,看不出实际年龄,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皮肤有些黑,身形瘦削,五官硬朗,棱角分明,给人一种十分干练的感觉,倒还真挺像是警察。
    两人都没说话,不过我能感觉到身旁的板寸头对我没有恶意。
    我动了动刚被抓住的那条胳膊缓解痛楚,知道这两人是警察后我也没有太过担忧,估计是来了解案情的,便抱怨道:“警察同志你们也太暴力了,我又不是嫌疑犯,一早亮名身份不就行了么,胳膊都不知道有没脱臼,要真脱臼了你们可得负责啊。”
    板寸头没搭理我,瞟了我一眼我的背包,淡淡问道:“东西呢?”
    “什么东西?”我满脑子问号,“你们不是来了解案情的?”
    我疑惑问道,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闪电,我根本就没有报警,警察怎么就找上门了??
    “我们不是警察。”板寸头说道:“别耍花样,你那几个同伙已经被真正的警察抓了,你还不如在他们供出你之前把东西卖给我们你好早点跑路,卖给谁不是卖,别人给多少我们多给你一倍。”
    我暗道一声坏了,这刚出虎口又进狼窝,今天这到底什么日子?难不成是因为我出门没看黄历么,怎么就这么倒霉??陈言啊陈言,这一趟看来我不该来啊!
    我苦笑道:“大哥,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也没什么同伙。”
    我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他说的是三角眼他们?
    “你说的是刚才车上那三个?”我怕他没听明白,便解释道:“就刚才那辆黑色奥迪,一个黄毛,一个戴墨镜的三角眼,一个矮个子,他们那伙人?大哥,你们误会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板寸头皱了皱眉头,和大墨镜对了个眼色,又问道:“你不是他们一伙的?”
    我叹了口气,“不是,这都是误会。”
    于是我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虽然三角眼他们拍下了我的身份证,但我根本不怕他们找我麻烦。
    我身份证上的地址是我舅妈家,现在那里根本没人住。
    我除了外婆祭日会回去以外平常根本不在,就算他们去了也不可能找到。
    那些邻居也只知道我在广州工作,也不知道我具体在哪里,他们要是能找到我才见了鬼。
    而且他们现在还被警察抓了,也不可能知道我把他们的事给捅出去。
    板寸头将信将疑:“那他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你下车的?据我所知他们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善类。”
    “我想他们是因为赶着去交易没空搭理我,而且我也没妨碍到他们什么,他们还拍下了我的身份证信息,所以也不怕我报警。”
    板寸头斟酌了一下,没再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
    “我可以看下你的背包么?”
    我对板寸头的印象顿时好了许多,这人看起来跟三角人他们那一伙人不一样,没有他们身上那种阴鸷的感觉。
    我现在是任他拿捏,他还征询我的意见,光是这一点就赢得了我的好感,而且我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我把背包递了过去:“你随便,里面都是我的衣服和要送我朋友的结婚礼物。”
    板寸头道了声谢,也不客气,打开背包就翻了起来,没多一会就翻遍了,朝大墨镜摇了摇头,把背包递回给我。
    “不好意思,看来是我们搞错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误会一场,那现在可以放我下车了么?”
    板寸头刚想说话,大墨镜却先开了口:“不行。”
    板寸头眉头微皱,看向了大墨镜。
    大墨镜似乎有点忌惮板寸头,解释道:“我们能找到这小子,警察也可以,他已经见过我们的样子,要是他跟警察提起了我们,那..。”
    大墨镜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板寸头的眉毛却皱的更深,看向了我。
    我忙摆了摆手:“不会不会,两位大哥,我保证不会透露你们的任何信息,我这人记性不好,没两分钟就忘记你们长什么样了。”
    “你小子给老子闭嘴!”大墨镜突然喝了一声,我吓得赶紧闭上了嘴,看来又是一位脾气火爆的主。
    “你刚才说你看过那副竹简,还记不记得上面写了什么?”板寸头突然问道。
    我想要尽量表现好争取被释放的机会,仔细思索了片刻:“我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因为那些字我看不懂,不过有几个我倒是记得大概形状。”
    刚才看那竹简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在脑海里找相似的文字,虽然绝大部分跟现代汉字都扯不上联系,但还是有几个长得跟现代汉字有些相像,所以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板寸头突然玩味一笑:“你还说你记性不好?”
    6.人为刀俎




    我一愣,妈的居然阴我,没想到这人看起来还慈眉善目的居然也是个老阴B!
    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一想到自己刚才居然还对他有些好感就想一巴掌抽死自己,还真是被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画出来吧。”
    板寸头没在我记性好坏这个问题上纠缠,把纸和笔递了过来。
    我也顾不得他会不会因为我的记性太好而有所忌惮,接过东西以后回忆了片刻便在纸上画了出来。
    我记得的一共有三个字,一个跟“后”字很像,就少了中间那一横;一个和“保”字类似;还有一个是“土”字上面加个“U”,这个字倒不是跟哪个汉字想象,完全是这个形状比较好记。
    我把纸递回给板寸头:“我就记得这几个,不保证百分百正确,但样子就跟这差不多。”
    板寸头接过看了看,大概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便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按了几下,估计是发给别人。
    我立马把头扭到一边。
    电视里知道越多东西的人通常死得越快,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长相,其他信息知道得越少我的生命越有保障。
    我突然想起我的手机,手机里还拍了那竹简的照片,要是没丢就好了。
    我还在为那跟了我一年多的小米手机默哀,却感觉到肩膀被人碰了碰。
    我转头一看,板寸头手里拿着个东西递到我跟前:“这手机是谁的?”
    我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这他妈不是我的手机么??
    我一把抢过那手机,拿到手中才想起自己的处境,生怕激怒了板寸头,便又摊开手把手机递了回去:“不好意思啊,这我的手机,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板寸头却没太在意,也没有接的意思:“哦,你的手机?怎么会被他们扔掉的?”
    我见他似乎没有拿回去的意思,便低头查看起手机。
    机身上有几处明显磕碰的痕迹,也不知道有没摔坏。
    我忙按了开机键,屏幕居然亮了。
    我把那碎得跟蜘蛛网一样的贴膜撕掉,发现下面的屏幕居然完好无损,不枉我花了二十多块买的这块膜。
    听到板寸头的声音我却突然想起照片的事情,忙道:“我手机里有一张那竹简的照片!”
    板寸头一怔,一把抢过那手机,手机刚开完机,进入了密码界面。
    “密码多少??”
    我脱口而出:“110120.”
    板寸头按了几下,点开了相册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照片,然后又翻了翻前面的照片,“只有这一张?”
    我点了点头:“就一张。”
    他没再说话,用自己手机拍了下来不知道发给了谁。
    从板寸头的表情来看我这下算是立了一个大功,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趁热打铁道:“大哥,我知道的都交代了,那个,,现在我能不能,,”
    “不能。”
    这句话居然不是大墨镜说的,而是出自板寸头的口。
    他把手机递回给我:“他说得对,你认得我们,现在打个电话给你那朋友报平安,就说你临时有急事要回去了,就不参加他的婚礼了。”
    我欲哭无泪:“那你们打算怎样?”
    板寸头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我手机,示意我打电话。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按着他的要求拨了个电话给陈言,当然是开着免提。
    我先是跟他说了手机又找回来了,但是我家里突然有急事要赶着回去,所以婚礼就不参加了,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陈言本就是个粗线条,也不知道是我演技太好还是他心太大,电话里他虽然对我的突然离开很是不满,却没有怀疑太多,更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听着电话里陈言不满的抱怨我心头苦笑,不是我不想参加你的婚礼,是现在情况不允许。
    我要真坚持要去参加你的婚礼的话,说不定你的婚礼就会变成我的葬礼了。
    在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并且保证过段时间肯定来西安找他以后陈言才肯放过了我,刚挂断电话板寸头便把手机拿了回去。
    “大哥,我真的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你们是做大事情的人,就别带着我这种小虾米瞎掺和了,我怕会坏了你们的大事。”
    板寸头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闭上了眼睛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
    我又把目光投向前面驾驶位上的大墨镜,大墨镜嗤笑一声:“坏我们的事?放心吧,你没那个本事。”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只得也闭上了嘴巴,动作隐蔽的拉了拉车门,车门上了锁。
    我又看了看正闭目养神的板寸头,心里权衡着是不是来个先发制人,先挟持着板寸头然后威胁大墨镜打开车门,然后再趁机跑路。
    可问题是刚才我已经见识过板寸头的身手,虽说这里空间狭小他未必能发挥出实力,但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就算我能暂时制服他恐怕下一秒就会被他反手按在地上摩擦。
    而我身上最具杀伤力的武器就是钥匙扣上的挖耳勺,我总不能把耳勺架在他脖子上威胁说“你别动,再动的话我就一耳勺掏死你”吧?
    我又把心思打到了开车的大墨镜身上。
    是不是可以等他开到车流密集的地方我趁势抢夺方向盘让他撞车,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电视里通常都这么演,就算我不能趁乱逃跑起码也要争取让别人报警。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可就在我思索着什么时候动手的时候身旁的板寸头却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别想着打什么歪主意,相信我,你不会有机会把想法付诸行动,因为在你行动之前我就可以把你制服,不想吃苦头的话就乖乖的坐着,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我心头一震,看向依然闭着眼睛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似乎一动都没动过的板寸头,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
    虽然被猜到了想法,可我嘴上还是笑着打了个哈哈:“怎么可能,我哪敢,大哥你想多了。”
    板寸头也没搭话,我自觉没趣,叹了口气学着他的样子闭目养神。
    说实话我其实并没有感到太过害怕,反而有点莫名的兴奋。
    也不知道是自己神经太过大条的缘故还是因为板寸头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坏人,总之虽然有点紧张,有点忐忑不安,却还不至于恐慌。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在汽车的颠簸中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争吵声弄醒的,声音是从车外传进来的。
    我刚想抬头看看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外面的声音却传了进来,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做了他一了百了,你何必搞个拖油瓶在身边?你以为我们是去风景区旅游的?”
    7.我为鱼肉



    这声音是大墨镜的,虽然隔着车门听起来有点失真,可我还是认了出来.
    “做了他我们也会很麻烦,那几个家伙被抓了,保不准会提起这小子,他们手里还有他的身份证信息,一查就能查到,如果警察找不到他,这一路上这么多监控,你能保证没有任何监控拍到我们?”
    说这话的是板寸头,我一听就听出来了。
    我心头一跳,他们在讨论的人十有八九是我。
    看来这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把车停了,现在就在外面正因为怎么处理我而发生了分歧。
    就我听到的内容来分析大墨镜是主张把我给做了,而板寸头则不同意。
    我心里几乎凉透了,我这条小命难道就真的要交代在这了么?
    魂断西安,客死异乡啊!
    不行,老子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必须得搏一搏。
    两人就站在车外不远处,我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他们发现我已经醒来。
    我维持着身体的姿势慢慢的把手移到门把手拉了拉,还是锁着的。
    我心里已经慌乱到了极点,压根没想到要是没上锁的话我这一拉开锁成功的话肯定会发出动静被外面两人听到。
    就算没被发现让我跑了出去,以板寸头的实力在我能喊出救命以前肯定就被制服了。
    后来想想也还真的是命大,要是当时真的拉开了车门,混乱之下我这小命还能不能保住真就说不准了。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板寸头继续道:“那几个盗墓贼被抓了,那墓很快就会被问出来,到时候万一警察保护起来,别说进去,靠近都成问题,所以我们必须现在出发,抢在他们前面把东西拿出来,要是再出点差池拖慢了的话,,,”
    因为心里惊慌,后面的话我也没心思去听,所以听不太清楚,甚至这句话我都听不太清楚,他刚才说的是“MU”,是木头的木还是墓穴的墓?
    我以前看新闻知道有一些木头很是值钱,动辄就上千万,他们有没可能是说这种木?
    在我思索的时候外面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把他也带过去,回来以后他给条子一捅我们的事情,那岂不是更加严重?”
    板寸头一笑:“不会,你见过有哪个罪犯会去举报自己的同伙的?”
    对话到这就结束了,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同伙??
    我又安静的等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声音,门突然就开了。
    我赶紧闭上眼睛,装作被他们开门的动静吵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心里暗道一声好险,外面荒郊野岭的什么都没有,视线范围内都没看到行人房子,要是我刚拉开了车门的话后果真的是不敢想象,这地方死个个把人的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虽然心有余悸,可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故作镇定的问道:“这是哪里?”
    我这话是问板寸头的,可大墨镜却先回答了,他冷笑一声:“通往黄泉的不归路。”
    大墨镜对我本就很不友好,现在更是知道他有杀我的心,我生怕说错话惹他发怒,便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就目前这情况来看我的处境暂时算是安全,因为这里就是最好的毁尸灭迹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影都没一个,挖个坑尸体一埋想找也找不到。
    既然他们现在不打算杀我,那以后杀我的可能性也不大。
    板寸头眯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又露出那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不敢去看他,扭头看向车窗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心里却闪过一个念头:他知道我刚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汽车又重新起动,我这回却再也没了睡意。
    要是明知道车上有个人想杀了我我还能安稳睡觉的话那就不是神经大条了,那是神经病。
    车在公路上又开了很久我才看到零星的房子,从飞机上下来以后我就没上过厕所,从膀胱的涨痛感来判断,现在距离我下飞机应该有5-6个小时左右。
    我是十一点35下的飞机,结合现在的天色来看,现在应该是傍晚六点左右。
    车又开了一会,就在我快要憋不住,想让大墨镜把车停一下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周围看不到一丝灯火,我捂着连忙拉了一下门把手,门没开。
    大墨镜警惕的转过了身:“你想干嘛?”
    我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一句话:“开门,我要拉尿!”
    板寸头噗嗤一笑,大墨镜撇了撇嘴:“你肾亏么,就这几个小时都憋不住。”
    “给他开门吧,这里也不怕他跑。别走太远,这里荒郊野岭的听说还有狼出没。”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这里还真的有点渗人。
    我一下车直接在边上就把裤子给脱了,这泡尿足足拉了有一分多钟。
    回到车上我顿觉轻松无比,可饥饿感却在这时传了过来。
    刚才因为尿急的缘故分散了我的注意力,现在膀胱的问题一解决,胃的问题便立马凸显出来。
    “吃点东西。”
    板寸头递给我两罐八宝粥,他和大墨镜也各自开了一罐吃了起来。
    三两口吃完两罐八宝粥,我擦了擦嘴角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以前还真没觉得这5块5一罐的八宝粥味道这么好。
    都吃饱了以后把墨镜却没有开车的意思,点起了烟。
    我见气氛并没有我所想的那么紧张,便也从包里掏出自己的烟点上,犹豫了一下给板寸头也递了一根。
    板寸头倒是没拒绝,接过就点上。
    都说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我现在可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以前我总抱怨生活太过平淡无趣,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现在倒是不平淡了,几乎都赶上电视剧了,可我连自己的明天都不知道在哪里,还有没有明天也还是两说。
    胡思乱想中烟很快就抽完,大墨镜却没有开车的意思,开始了闭目养神。
    我瞟了一眼板寸头,低声问道:“我们不走?”
    板寸头吐出两个字:“等人。”
    等人??等谁??
    我没有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等的总不会是谢霆锋或者林志玲这些我知道的人吧?
    他要是说个张三李四来我知道了也等于不知道,而且我也实在没有太多心思去关心这些,我现在只想着如何才能脱身。
    跑估计是跑不掉了,这荒郊野岭的一跑就会留下痕迹,他们想抓回我简直是易如反掌。
    而且我见识过板寸头的身手,在大马路上我都跑不过他,更何况在这荒野里。
    哎,看来只能听天由命,见步行步了。
    8.盗墓团伙




    我在跑还是不跑这两个选择中摇摆不定,时间就在我的焦灼中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还没等我下定决心,一辆汽车便停在了我们身后,我暗道一声悲剧,看来是他们等的人到了,现在不用纠结了,没得选了。
    板寸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后面那车刚打开门一道黑影就嗖的一下从车里窜了出来,直往板寸头身上扑去,几乎是瞬间就扑到了他的身上,我这才看清那原来是一只灰毛猴子,猴子个头不大,体型比吉娃娃大不了多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正趴在板寸头身上,模样甚是亲昵。
    那车上又走下来两个人,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小个子,很是精瘦,一双眼睛大得吓人;另一个是个小老头,看起来应该有些年纪,须发皆白,穿着一身绣着仙鹤图案的白色衣裳,颇有一翻仙风道骨的味道。.
    板寸头轻拍那只猴子两下,猴子便窜到了他肩膀上蹲坐着,板寸头笑着冲那小老头点了点头,他的笑很真诚,看起来和那老头关系不错:“好久不见。”
    那小老头看起来很有感触:“是啊,两年多了吧。”
    那个小个子咧嘴一笑插嘴道:“神爷,想要见您一面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出手才请得动你这尊大佛出山。”
    那小老头嘿嘿一笑:“你小子别给我戴高帽了,不过说实话,要不是不得已的话我这把老骨头还真不愿趟这趟浑水,舒服日子过惯了,一把年纪还跟你们这些小娃娃下地,就怕拖了你们后腿。”
    板寸头眉头一皱:“神爷,你的意思是,,”
    那被称为神爷的小老头大概是知道板寸头误会了,摆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自愿的。”他说罢瞥了一眼板寸头身后的墨镜,语气变得冷了许多:“这位想必就是齐武齐先生吧?”
    大墨镜这时候走了上来跟神爷握了握手:“神爷你好,久仰大名。”
    跟对板寸头和小个子的态度不一样,在面对大墨镜的时候神爷显得疏远了许多,客套道:“不敢当,不敢当。”
    对神爷的态度大墨镜也不以为然,轻笑一声:“想必那位也应该告诉了你我们这一行的目的吧?”
    神爷似乎回想起了某些不好的记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全力协助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得到了神爷的应允,大墨镜这才满意的点头,我一时还摸不清他们几人的关系,但觉着在车里坐着也不是个事,便也走了出去,那小个子大概是没料到车里头还有个人,眉头一挑手就往腰间摸去,那猴子也朝我龇牙咧嘴。
    “别激动。”板寸头一把按住小个子的手,“自己人。”
    小个子虽然不解,却是收回了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他是?”
    大墨镜咧嘴笑了笑,阴阳怪气道:“这你得好好问问你大哥了。”
    小个子疑惑的看向板寸头,板寸头看了一眼大墨镜,然后把小个子拉到了边上低声解释,虽然他们的声音很低,但从小个子偶尔拔高的音调和肢体语言能看出来他们交流的过程不太顺利,过了大概一根烟的工夫两人才又走了回来,小个子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些许不爽,甚至还隐隐有些敌意。
    我心头一惊,这小个子跟板寸头该不会是一对吧,这是把我当成了情敌?
    板寸头示意我过去,我忙走了过去,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介绍下你自己。”
    我一愣,介绍下自己?怎么说?
    “大家好,我,,我叫韩守一,今年24岁,无业,单身,性取向正常。”
    我简单的说了两句,尤其重点强调了性取向。
    板寸头自我介绍道:“我叫北鱼,我比你大几岁,你可以喊我鱼哥,也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北鱼自分别指了指几人:“这是老高,神爷,武哥。”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形势不太妙,但我也清楚暂时来说我还算是安全的,起码他们没有要杀我的心,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了一些。
    武哥是那大墨镜的名字,神爷是那小老头,让我没想到的是1米6的小个子居然叫老高,这反差有够大的,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那小个子刚才开始就看我不顺眼了,见我表情有变立马借题发作:“你是不是想笑?很好笑么???”
    我立马收敛起来,解释道:“没有,我没有笑。”
    那老高还想发作,却被北鱼给喊住,北鱼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应该不低,只是一喊老高顿时就没了脾气,冷哼了一声,没再挤兑我。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都还没弄清楚,这四个人里已经有一个想取我性命,这剩下几人我可不能轻易得罪,虽然老高似乎对我有些敌意,我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但他明显跟北鱼是一伙的,我自然也不会跟他不对付,而且人在屋檐下,我也没那个资本跟他叫板。
    那老高还想说话,北鱼看了他一眼,他便闭上了嘴,摆了摆手似乎有点郁闷自顾回了车里。
    北鱼也没阻止他,看向了我:“接下来我们要说的事情可能超出你的想象,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我心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没有哪一件不超出我的想像的,先是被枪指着脑袋,接着又被你们掳了过来,莫名其妙的还想杀我,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们是土星人,接下来想要侵略地球,想让我做人奸我也不觉得奇怪。
    想虽然是这么想,可北鱼说出来的话却着实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们等会要去盗一座墓,一座秦朝古墓。”
    盗墓???我想起今天我装睡的时候听到的话,感情这个墓不是树木的木,而是陵墓的墓。
    哎不对,我突然发现了北鱼话里的玄机,他说的是“我们”,这“我们”是指包括了我韩守一么??
    “不是,你的意思是,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去,,盗墓?”我话都说得有点不利索了,要我去盗墓??看来北鱼说得没错,这的确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去?”
    我话音刚落,边上的大墨镜武哥便掏出了一样东西顶在了我的太阳穴上,“你不去就最合我意了。”我眼角余光一瞥,心脏便止不住的狂跳了起来,他妈的又是枪!
    9.秦朝古墓



    不是说禁枪禁得很严么,怎么我今天遇到的人都有枪???现在手枪都成大路货了?我们这可是共和国,而不是在枪击每一天的美帝啊!!
    北鱼怒喝道:“齐武!”
    全名齐武的大墨镜看了北鱼一眼,收起了枪。
    我这两年多以来来在社会上的摸爬打滚能耐没长进多少,可察言观色的本领倒是长进了些许,我能看出来北鱼老高是一伙的,而神爷跟北鱼他们有交情,应该也能算是北鱼一伙,只不过他之所以会参与这一次的行动似乎是受到其他人的邀请而来,而邀请他的人跟齐武有关系,而齐武则是自己一伙,他似乎对北鱼很是忌惮。
    就这一小会的工夫我也大致看出了各人的脾气,北鱼比较稳重,而且隐隐有大将风范,应该是这个团伙的领导者;
    老高相对情绪化,不喜欢藏着掖着,什么情绪都会直接表露出来,这样的人不难相处,只不过是因为认为我是个会拖累他们队伍的拖油瓶,所以才会处处挤兑我;
    神爷这老头子我没看出什么,不过都说人老成精,而且又是盗墓份子,想来不会像他所展露出来的那般和蔼慈祥;
    齐武自然不用说,暴脾气,杀心重,喜欢暴力解决问题,欺软怕硬,我这样的在他眼里就是阶下囚,没有谈判的资本。
    我的脑子飞快转动,在这几人里面老高可以争取,因为他显然是听从北鱼的,北鱼对我的态度还算客气,神爷也可以,四个人里面我能争取到三个人,齐武要想杀我也会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感受,这样一来我的处境也还算是安全。
    见齐武收起了枪,北鱼便再次看向了我,语气加重了几分,“你必须跟我们一起去。”说完他脸色缓和了些许,“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走一趟,这一趟来回我给你5万,出发前先给1万,回来再给剩下的。”
    我苦笑一声:“我还有其他选择么?”
    北鱼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朝车里喊了两声,老高便从车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北鱼走到车前,把电脑放引擎盖上打开,其余几人似乎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事,都围到了他身后,我虽然不明就里,但也跟了过去,只见他在键盘上按了几下打开了一张图片,我一看,正是我拍的那张竹简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小韩拍的,这竹简就是从那墓里带出来的。”北鱼侧了侧身,好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那照片,我身旁的齐武故意撞了我一下,把我肩膀撞得生疼,我暗骂了一声却没敢吱声,只得往另一边靠了靠,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北鱼看了看神爷,“神爷。”
    神爷点了点头:“这竹简是秦简,上面写的是墓主人的生平,根据这秦简记载,墓主人叫石中玉,是秦朝有名的方士,精通炼丹秘术,很受秦始皇的重视,因此被派遣寻找长生不死药,石生奉命全国游历去寻找不死药,这上面还说他游历归来的时候成功带回了不死药,照片上的内容到这就没了。”
    北鱼说:“我上网查过关于石中玉的资料,这是一本武侠小说里的男主角是这个名字,历史上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记载。”
    北鱼说的那本小说我知道,叫《侠客行》,里面的男主角却是也是叫石中玉,不过那个石中玉自然不是这个石中玉,北鱼继续道:“我又搜索了一下跟秦始皇,还有长身不老药有关的信息,搜到了一个叫石生的人,石是姓氏,生是一个指代称呼,如果这石生便是石中玉,那么也正如竹简上面说的那样他是秦朝的方士,但网上关于他的资料不多,只是一些古籍上提到过寥寥数字,除了知道他是替秦始皇寻找长生不死药的方士以外找不到其他信息.”
    “神爷,这竹简这么多字,翻译出来就这两句?”齐武问道。
    神爷淡淡道:“有用的信息就这么多,其他那些都是说他的生平事迹,你要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老高笑了笑:“这石生九成是个江湖骗子,要真被他找到长生不死药秦始皇就不会这么早就死翘翘了,他自己也不会被埋在这。”
    神爷笑道:“这墓主人生平通常都是由后人编撰,有夸大事实歌功颂德的情况也不奇怪,我只是依书直说,至于事实是怎样,那就只有天知晓了。”
    老高又说道:“这墓里要真有不死药那可就牛逼大发了,卖出去能卖多少钱呐.”
    板寸头没说话,又按了两下电脑,打开了另一张图片,那是一只青铜鹤,曲颈仰天,喙里含着一枚珠子,脚下踩着一只青铜龟,照片上标出了这青铜鹤的尺寸,整体高45公分,青铜龟的尺寸则是10X15,青铜龟下面则是一块25X25的踏板.
    “这是从那墓中带出来的其中一件青铜器。”
    在看到这张图片的时候神爷止不住的叹了一声:“2000年的时候秦始皇陵曽出土过一只彩绘青铜仙鹤,那鹤的嘴里也是叼着一枚珠子,据传是象征着秦始皇“仙鹤送药,永保长生”的愿望,那只仙鹤现在还收藏在帝陵博物院,没想到这座墓里居然也有一只仙鹤!”
    他感慨了两句,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让北鱼放大青铜鹤的踏板,北鱼按了两下电脑,把照片放大,聚焦在那乌龟下面的底座踏板上。
    神爷眉头一皱:“这纹路,,有点奇怪,秦始皇陵出土的那只青铜鹤的踏板是镂空云纹,而这只青铜鹤的花纹,,不像是象征祥瑞的云纹,也不像是象征信仰的兽纹,这,,,这不像是战国时期青铜器上的花纹啊,这真的是秦墓出土的?”
    那花纹看起来像是一个个小漩涡,我自然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什么云纹兽纹的我更是不懂,只觉得那些花纹看起来杂乱无章,看起来就像是小时候玩的迷宫玩具上面的纹路一样,但又不太像,硬要说像的话有点像是手指的螺纹,无数个小的螺纹组合起来的大纹路。
    北鱼打开另一张图片,那是一张看起来很有年代的发黄地图,地图是手绘的,很是简陋,中间位置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X。
    “这是卖青铜鹤那两个人给的古墓地图,那只踏龟仙鹤就是从这座墓里倒出来的。”
    他又打开另一张图片,那是两张地图拼成的图片,左边是刚刚那张发黄简陋地图,右边则是现代地图,他指了指上面一处地名,我只看到大官山三个字,“我们现在就在这,从这里再往前走三公里就没有公路了,得用脚走,进山再往东走大概30公里,就是目的地。”
    10.整装待发




    神爷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皱眉道:“这墓已经有人进去过,我们这是二进宫,恐怕收获不会太大。”
    老高嗤笑一声:“之前进去的那批都是些乌合之众,一个连行内人都算不上的散盗不知道怎么的就得到了这张古墓地图,剩下的都是他临时找来的一些啥都不懂的三脚猫杂牌军,我估计他以为这墓就是一普通小墓,所以找一些不懂行的人来当搬运工,也不知道该说他好运还是倒霉,从他同伙拿出来的东西来看这墓肯定是油墓,可没想到他刚进去就折里面了.”
    北鱼点了点头,“虽说是二进宫,但带出这青铜鹤的那批人只是进了其中一个墓室,其余的都没进去,所以这墓还新鲜得很。”
    他环视了大家一眼,见没人做声,继续说道:“那批人连主墓室都没进,棺材的面都没看到就倒了这个青铜鹤出来,如果我们能进到主墓室..”
    剩下的话他没说下去,只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笨,主墓室里的东西肯定只会更值钱。
    我这回算是有点明白自己的作用了,感情就是个陪葬品搬运工。
    “能不能告诉我这纹路到底是什么来头?”神爷还是对那奇怪的纹路念念不忘。
    北鱼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你不提的话我还真没太在意这踏板。”
    神爷无奈的叹息一声,没再说话。
    我像是课堂上想要发问的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来:“我有问题。”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有点不自在的说道:“那,,那墓里,有危险么?”
    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要是那墓只是个普通墓穴,进去拿些东西出来便能到手5万块这样的买卖我巴不得每天都来那么几次,天上会不会掉馅饼我不知道,可这二十多年来反正我是没捡到过一块,直觉告诉我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个问题问得好。”北鱼呵呵一笑,“把这竹简还有青铜鹤带出来的那批人去的时候是5个,回来的时候只剩下3个,一个是你今天碰到的三角眼,一个是卖那青铜鹤给我朋友的人,还有一个,疯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了番茄炒蛋一样稀松平常:“卖青铜鹤的家伙说,墓里面,有鬼。”
    众人都是脸色一变,五个死了两个,福利彩票要是有这概率的话那就发财了。
    “我知道的一切都是我那倒腾古玩的朋友告诉我的,包括那张地图还有青铜鹤的照片,那批人就倒出来两件东西,一件是那青铜鹤,一件是那秦简。“
    “卖青铜鹤那家伙找到我朋友的时候已经有点神神叨叨了,地图是他从死去同伴身上拿青铜鹤的时候顺手拿的,把东西卖给了我朋友以后立刻就消失了,我朋友这才找到了我,把地图给了我,我们只管倒出来,出手的事情他搞定,至于东西怎么分.”
    北鱼说到这停了下来,看向齐武,齐武开口道:“东西你们分,我一分钱都不要,只要拿到那件东西,承诺的钱也一分不会少你们。”
    北鱼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领着众人来到老高他们开来的那辆车,打开后备箱,里面是几个黑色的大背包,边上还有一个行李箱。
    北鱼拉开行李箱的拉链,等看到行李箱里面的东西以后我眼珠子差点都瞪了出来,里面居然是两把手枪和10个弹匣!
    齐武眼睛一亮,老高则是得意的笑了起来,而神爷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我心里一个咯噔,盗墓需要用得上枪么??而且还这么多子弹!
    我过去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历虽然和盗墓八竿子都打不着,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盗墓肯定是跟小偷一样的性质,只不过区别是小偷偷的是活人的东西,盗墓偷的是死人的东西。
    以前看新闻也有看到过小偷被发现以后掏出刀来威胁的,但我还没听过有小偷偷东西会带枪的,带枪的小偷还能叫小偷么,那分明是强盗。
    我突然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强盗带武器是为了跟别人战斗,那盗墓带武器是跟谁战斗?
    墓里又没有人,难不成,,,我头皮一麻,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难不成是跟鬼??
    北鱼几人可不知道我的心思,齐武显然是个好战分子,一看到那两把枪便爱不释手,“好东西啊。”
    可等他看清一共只有两把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便停滞了,看了看老高,又看了看北鱼,显然这两把枪都没他的份,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那股兴奋劲减退了不少。
    这几人在我心里已经跟犯罪分子划上了等号,我没读过法律,盗墓判多少年我不了解,但私藏枪械在我国这种严格管控枪支弹药的国家,要是被抓到的话没个十年八年怕是出不来吧。
    北鱼和莫非捣鼓着那两支枪,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那个,,你们不是去盗墓么?”我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那,,带枪干啥?难道,,难道,,那墓里有什么东西?”
    我不是怕事的人,虽说上大学以后打架的次数远比中学时候要少,但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却没变过,遇到不讲理的人哪怕是拿刀的混子我也敢跟他打上一架—当然前提是我手里也有家伙,不一定非得要刀,但起码也要有水管之类的才行,不怕不代表愚蠢,要是对面人数是我的几倍十几倍,又拿着家伙,我可不会去装什么英雄,傻子才硬刚。
    人再凶恶我也不怕,打不过还能跑,但鬼,,,我还真怕。
    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从理性上来说我并不相信有鬼怪,但从感性上来说,我还是觉得没发现不代表不存在,毕竟那么多传说故事在那,总不可能都是空穴来风吧?
    老高看了我一眼,表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阴森森道:“那还用问么,这墓里头,还能有什么东西?”
    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往我耳边吹气,我长这么大除了清明的时候会去上坟,其他时候连坟墓都没见过几个,听得他们说是要去盗墓本来就有些心慌,虽然我知道老高是故意在吓唬我,但我还是没来由的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要,,要是下面真有鬼,这两把小手枪..也对付不了吧?”
    11 出发前夜



    尽管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我也清楚自己肯定得跟着进墓,既然结果无法改变,我自然得为自己的安全负责,鬼到底存不存在,我不知晓,虽说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可没见过不能代表他不存在是不?

    我自小跟着外婆长大,老一辈的人没几个不相信这些的,平常遇到什么问题,身体上出了什么毛病,我外婆第一件事就是烧一炷香求神庇佑,耳濡目染之下我对妖魔鬼怪这些东西始终保持着敬畏。

    虽然没见过吧,但电视上面都有得演,鬼是没有实体的,别说这手枪了,就算给你一挺大炮也没用不是?

    “这枪对付人还行,对付鬼,不得准备些黑狗血,符咒之类的?”

    见我一脸认真的在提议,老高哈哈一笑:“你小子还真他娘的当真了?鬼?老子干这行这么久就没遇到过。”

    北鱼也拍了拍我的肩膀:“要真遇到鬼的话我们可以吹一辈子了,这运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做这一行这么久,诡异的事情虽然不少,但还真没遇到过一个鬼.地下跟地上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地下有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会发生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下到地里你随时都要做好世界观被推翻的准备,你要说诡异的事情我遇到过不少,可还真就没有多少枪和炸药解决不了的东西,做我们这一行有句老话,怕鬼不盗墓,盗墓就不怕鬼,我们信鬼神,却不惧鬼神.”

    我心想这他娘的遇到鬼还算什么好运,霉运才对,而且还是天大的霉运。

    老高一拉枪栓:“说得没错,把老子逼急了管他是神是鬼老子一枪就崩了它,我看它还能整出啥幺蛾子。”

    我连忙表态:“我不会用枪,这枪我可不拿。”

    老高这里两把枪,再加上齐武自己也有一把,一共三把枪,看来还真是上了贼船了。

    我也知道枪是个好玩意,能防身,拿着这东西安全感简直爆棚,而且就没几个男的不喜欢枪,我也喜欢,以前去射击场玩的时候都是爱不释手,再心疼子弹钱都会打个过瘾。

    但这里不是射击场,这枪也不是可以合法持有的枪,我现在即便是跟去盗墓,最多也只是被胁迫的,就算有罪,罪名应该也不大,顶多算个从犯,再加上有被胁迫的因素在,想来就算被抓了也能够从轻发落,但是碰了枪那就难说了,那可是真真切切的犯罪分子。

    “你想拿也轮不到你。”老高翻了翻白眼:“你以为这是玩具枪?你一个愣头青二憨憨拿把枪,要真有需要用到枪的地方我怕你还没打到敌人就先把我们给弄死了。”

    北鱼从后备箱摸出一把大半个手臂长的开山刀晃了晃:“等会你拿这个。”

    我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只希望一切顺利,事情尽快结束,如果这事情过了以后我还能活着的话我绝对不会再说什么生活无聊的屁话,现在我都想抽自己几个耳光,好好当个朝9晚6的安分小白领多好,今天的经历才让我明白平凡可贵这句话是多么的有道理。

    接下来北鱼又和我们说了一下计划,我已经听不进去,只顾着担忧被警察抓到的话得判多少年,而且被警察抓到估计还是好的结果。

    北鱼说前面那批盗墓贼只出来了3个,其中还有一个疯了,一听就知道这墓不是什么名胜古迹旅游胜地,这他娘的是九死一生的虎巢狼穴,里面肯定凶险万分,我这只会敲键盘拿签字笔的小白领进去还不是九死一生??

    我要是死了的话那谁给我送葬?

    除了大姨他们一家以外我在这世上也没其他亲人了,说心里话,我也没把他们当成亲人,我估计他们肯定也以阳光,我死了估计他们是不可能愿意为我送葬的,那陈言?

    虽然陈言结婚请了我,但这并不表示我们的交情有多好,毕竟也这么久没联系了,而且就算关系好人家也不见得会给我送葬,非亲非故的。

    最关键的是我万一要是死在墓里头了也没人知道,要是真的死里头的话,我估计也没谁会报案,我一没亲人,二没多少朋友,三又是无业游民,谁会在意我的死活?

    北鱼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在想什么呢?”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其他人都回车子里了,就剩下我和北鱼还在外面,我勉强一笑:“没有。”

    北鱼呵呵一笑,递给我一根烟:“是在担忧下墓的事?”

    我没回答,闷声抽着烟,其实我对北鱼这个把我卷进这事情的家伙也说不上厌恶或者憎恨,毕竟这一路来他对我也还算客气,而且要不是他的话我估计现在已经成了齐武的枪下亡魂了,但埋怨肯定是有的,毕竟可是他和齐武把我卷进来的,要不是他们,我现在应该在陈言的婚礼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哪里会在这鬼地方喂蚊子。

    北鱼继续道:“不用想太多,下墓以后跟着我们就行,就当这一趟是去旅游。”

    我心想这能一样么,我去旅游可从来都不会带枪,而且也不会提心吊胆的怕被警察抓。

    我突然想起齐武刚才说的话,问道:“哎对了,齐武刚才说东西他不要,那他下去干嘛?”

    我对齐武这人还是很在意,毕竟这人在路上的时候可是想要杀了我的,现在就在我身边,虽说暂时还算相安无事,但我不得不提防,而且北鱼他们和齐武显然不是一伙的,知己知彼总比啥都不清楚的好,多了解一些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他想跟着我下墓,条件是给我五十万。”北鱼轻描淡写,我却吓了一跳,“五十万??”

    北鱼点了点头,“对,他要进去找一样东西,找到以后再付我一百五十万。”

    “一共两百万??”我几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这钱怎么就这么不值钱呢??

    “很奇怪么?”

    我有点无语,这可是一百万,怎么到了北鱼这怎么就好像一百块一样不值一提。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为什么非得要我跟着你们一起下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领打又不能打,你们盗墓的技术我更是不懂,我就是个累赘,带着我下去只会连累你们。”

    先前我在车里偷听北鱼和齐武对话的时候北鱼说是要把我也变成盗墓贼,这样一来我就不敢报警,可我总觉得这理由很是牵强,万一我就去报警了呢?

    北鱼没回答,目光在我脖子上顿了顿,神秘的笑了笑,也不说话转身便走。

    我下意识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去,那是我老爸留给我的那块玉佩。

    难道和这玩意有关??

    “等一下!”我忙喊住了他,“你是不是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12.向着古墓,进发!



    我对我这失踪的老爸这两个只存在于我外婆的描述当中的人没有太多的感情,毕竟我外婆对他的描述来来去去也就只有几句话,可是每个人对自己的身世都肯定会在意,我也不例外。

    从小到大我从我外婆口中知道了许多关于我妈的事情,而且外婆家里有许多我妈的照片,因此虽然我一出生我妈就死了,但我好歹对她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可对于老爸我却是一无所知。

    我对他仅有的了解只有他是外地人,还有那一张我看过无数遍的模糊不清的老照片,现在碰到一个似乎知道这玉佩来历的人我哪能不抓紧机会问清楚。

    北鱼看了看我,神色玩味:“你真想知道?”

    我忙点头。

    他仔细打量了我好一会,眉头皱了皱,却说道:“等从墓里出来以后如果你还活着的话,那我就告诉你。”

    说罢也不管我反应自顾钻进了车里。

    我独自在车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脑子里充斥着许多疑问,这些疑问主要围绕两个方面。

    一是北鱼是否认识我老爸,如果不认识,那他对这玉佩了解多少。

    二是我现在的处境看起来不是那么差,但也绝对不算好,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跟着他们一起下墓,还是在天亮前找机会逃跑。

    我也不是没想过逃跑,虽然这里荒郊野岭,但只要我找个地方藏起来他们想要找到应该也不容易,或者运气好遇到路过的车辆搭个顺风车离开也不是不可能。

    但更关键的是逃跑以后会遇到的问题。

    我的身份信息全部都被他们知道,万一要是跑了他们说不定会因为怕暴露而放弃这次盗墓,恼羞成怒把我找出来报复。

    他们可不像三角眼那样已经被警察抓住,万一在警察抓住他们之前他们先把我给揪了出来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可都是有枪的悍匪,我还真斗不过他们。

    要是警察把他们一锅端全都抓了倒还好,可要是没抓到落了一两个,那我得躲到猴年马月??

    我又开始了胡思乱想,直到把自己那包刚开封的1906抽了小半包才终于下定决心跟他们走这一遭。

    倒不是我犹豫不定,我的性格本身是很果决的,可这一次不同,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又是盗墓又是枪的,短短一天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惊险刺激的事情,还被枪指着脑袋,我这辈子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情况,说不担忧那是骗鬼的。

    而且我现在也没得选择。

    我刚才在车外抽了这么多久的烟并不全是因为我心烦,我是故意的,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跑路。

    可这鬼地方还真是人迹罕至,我呆了起码有一个多钟,这一个多钟里居然一辆路过的车都没有,逃跑这条路指定行不通。

    主意已决,我也没再多想,掐灭烟头一头钻进了车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我钻进车里的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凉,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死死的盯着我。

    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那是齐武的车,车灯没开,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到,但我能感觉到黑暗之中好像有着一道森冷的目光。

    第二天被北鱼叫醒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我看了看表,才六点,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这么早起床了。

    饶是如此,我依然是最晚醒的,众人都已经起床,正在吃早餐。

    昨晚我很晚才睡着,睡眠质量也非常糟,做了一整晚的噩梦,不过精神倒是还算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要下墓所以我心里紧张,所以下意识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的缘故。

    我用瓶装水胡乱漱了漱口又吃了两罐八宝粥以后北鱼开始给众人分发装备。

    他递给我一个登山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我一接过沉甸甸的起码有十几二十斤,背着这玩意在柏油路上走都得累死,进山我估计够呛。

    接过背包我们坐回车里,汽车慢慢的往前开了一小段路,然后在一个明显以前曾经有汽车开过的路口拐了进去,又往前开了一段路。

    前面的路汽车便再也开不动,全是杂草和灌木丛,别说是车了,人都难走。

    我抬头一看,前面是几座大山,放眼望去全是绿。

    我们全都从车上跳了下来,其他几人立刻打开了背包。

    见我还傻愣着,北鱼吩咐道:“别愣着,检查下装备。”

    我也不废话,一把就拉开了背包。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钢管,我看了看有6根,还有一个铲头,这玩意我以前看科教频道的时候见过,钢管上有接口可以一节节接驳起来,好像是插到土里可以把土带出来,通过土样分析地下有没有墓的。

    我又看了看其余的东西,三支马克笔,一把开山砍刀,一把匕首,一把狼牙棒形状的长柄战术手电,一把迷你便携小狼眼,一把手压式小手电,十根拇指粗细二十公分长的荧光棒,一个头灯,一个指南针,一个对讲机,一瓶大怡宝,一个装满了水大概有2升的铁水壶,3包压缩饼干,一个zippo打火机,三包火柴,一捆登山绳,一个防毒面具,一个夜视仪,还有一个像是超市结账前台的扫描仪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那东西前段还连着一捆电线,也不知道是啥玩意,还有一个金属的小哨子,一个急救包,我打开一看里面是绷带创可贴止血药止痛药和消炎药止泻药等等这些常见的药物,居然还有一包士力架。

    两把狼眼手电都是合金外壳的,非常坚硬,能敲碎砖头,锂电池充电,最暗的模式能用12个小时,即便是调到最亮也能用四个小时。

    那把按压式小手电是按压发电的,射程不远,这玩意本身的设计也不是为了射程,而是为了小范围照明,跟野营灯差不多,按压发电也不用愁会没电。

    最后我把那三支马克笔的笔帽拆开看了看,居然还是红绿黑三种颜色的,也不知道盗墓带着马克笔要来干嘛。

    北鱼和老高两人大概是刚才就已经检查过自己的装备,所以并没有打开自己的背包。

    齐武的装备跟我的差不多,神爷的背包比我们的小了一号,里面并没有钢管和绳子,大大减轻了负重。

    也是,一个精壮汉子背着这些东西进山估计都够呛,他一个小老头要真背这么多东西我估计走都没法走。

    “这饼干三块就能撑一天,一包能撑三天,水的话等进墓里再喝,这一路上应该会有水源。”

    北鱼拿起对讲机帮我调好频道,简单的教了我夜视仪的使用方法以后突然说道:“把你衣服脱了。”

    脱衣服??这什么要求??

    北鱼又抛给我一套登山服和登山靴,我这才明白过来是让我换衣服,其他几人也纷纷原地脱下了衣服换上登山服.

    我知道在北方很多地方都是大澡堂,可我是典型的南方人,在一群大老爷面前脱衣服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我拿着登山服走到了车后的视角盲区把登山服换上,这衣服最大的特点就是口袋多而且深,裤子上六个口袋,上衣也六个,两边手臂各一个,胸口两个,侧边两个,每个口袋还都有拉链,拉上拉链的话里面的东西想掉出来都难。

    我刚穿好衣服从车后走出来便听到了老高的嘲讽:“又不是娘们,换个衣服还得躲起来。”

    其他人跟着哄笑起来,我有点尴尬,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15. 下墓




    一觉醒来已经是清晨八点,我们吃完早餐以后便重新出发。

    又是半天的跋涉,终于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这短短不到三十公里的路程我们居然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才走完。

    这要是在平路的话三十公里估计5 6 个小时就走完了,现在花了三倍的时间才走完,可想而知这山路有多不好走。

    不过也好在这山路有人开好,要是还得自己开路的话我估计时间起码得再翻个几倍。

    到达目的地以后北鱼让我们原地休整,补充下体力。

    我扔下背包拿出饼干就着水吃了起来,吃饱喝足以后靠着树就眯起了眼。

    赶了这么久的路对体力的消耗极大,再加上吃过东西,人就更容易犯困,所以一坐下没多久我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两点多,北鱼他们已经找到了三角眼之前打的盗洞,正聚在边上拿着一张图纸聊着什么。

    我也没啥事,便也凑了过去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从卖青铜鹤那人的描述来看他们挖盗洞的地方应该是在配室的上方,那人说配室里还有一扇石门。咱们也不用费力重新打盗洞,干脆直接从他们打的洞下去。”

    “这下面已经死了两个人,所以一定要小心。”

    北鱼环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脸上都很凝重,他收起了图纸,“不管怎样,先下去再说。”

    盗墓这行见不得光,必须得隐蔽,因为一旦被发现就铁定会被人举报,所以通常都是晚上作业。

    但这里是荒山老林,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大白天的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下墓.

    老高点头同意:“对,我赞成大哥的意思,咱是专业盗墓的,下地不怕鬼,怕鬼不下地,再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们也遇到过,不也照样解决了?”

    “不管下面有什么,咱先下去再说,那句话咋说来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说罢晃了晃手里的枪:“有这东西在,不管下面有什么咱都不用怕,手里有枪,心中不慌,来一个,毙一个,来两个,毙一双。”

    神爷还想说话,可见众人都这么说便没再开口。

    北鱼说道:“之前那伙人只进了配室就已经折了2人,可想而知下面的凶险,我问过他们具体那鬼是什么样的,可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说他们有两个同伴下去没多久就被鬼上了身,无差别的攻击自己人。”

    “鬼的可能性不大,我们兄弟俩盗了十年墓也还没遇到过鬼,我推测是那两人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所以才会中招,等会下去招子放亮点,千万不要乱碰里面的东西。”

    北鱼说到这的时候停了停看向了老高,似乎这最后一句话就是专门针对老高说的,老高无奈的耸了耸肩:“老大,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北鱼这才满意,继续道:“下去的时候把所有武器都收好,尤其是枪,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拿出来,拿手电防身就行。”

    “如果有人不小心中了招被鬼上身的话可以把我们的伤害减到最低,记住,一有人中招其他人就把他打晕,别动刀枪,全部都先退出来。”

    众人都应了一声,我本来已经拿上了开山刀,听他这么说便又把刀放回了包里,取出了战术手电。

    我紧了紧握着的手电,可这手电完全给不了我胆气,我心里还是非常紧张不安。

    我看向北鱼,他见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有什么话赶紧说。”

    我咽了咽口水:“那个,,这世上,真的会有鬼么?”

    “那是当然。”

    北鱼还没回话,老高便抢着道:“尤其是干我们这行的,就最容易遇到鬼。”

    “你想啊盗墓本就是见不得光的行当,基本都是晚上才干活,鬼也是晚上活动的,这不活动时间就撞一块了。”

    “而且我们又是去陵墓里头,这陵墓里头最容易闹鬼,阴气重,而且还有尸体,甚至还有陪葬坑,我跟你说那些陪葬的人大都是死不瞑目被人活埋的,这种人生前本就怀着很大的怨念,死后最容易变成鬼,而且还是索命的厉鬼。”

    “不但是鬼,还有僵尸,还有山精,还有妖怪,我跟你说,女妖特别多,她们尤其喜欢白白嫩嫩的年轻小伙,就像你这样的!”

    听着老高的话本就不安的我更是惊惧。

    老高突然问道:“对了,你是处男不?”

    我被他这画风一转的问题弄得有些懵:“你问这个干嘛,这是个人隐私,我不太方便回答。”

    “哎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啊,我这是为你着想,我跟你说,那些女鬼最喜欢的就是处男,如果你是的话..”

    老高拍了拍我肩膀,意味深长:“自求多福吧。”

    我顿时僵在了原地,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处男也有错么??

    “你该不会真的是吧??”

    见我一脸被吓到的表情老高哈哈一笑:“逗你玩的,要真有那么多鬼怪我们怎么还敢下斗,这不是找死么。我告诉你啊,这墓里头有没有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里面有明器,能换大把大把钞票的,能买大房买好车睡美女的陪葬品。”

    他说到这嘿嘿一笑,冲我挤了挤眼:“等这趟搞定,要不要你高哥带你去找个漂亮的妞开苞?”

    我虽然不至于一聊女生就面红,但还真不太习惯老高如此赤裸的撩拨,不由得有些羞赧。

    北鱼呵呵一笑:“老高说得没错,先前我就跟你说过,墓里怪异诡秘的事情不少,但鬼我们还真没碰到过,要是真碰到了那就代表我们运气好,这么低概率的事件都能遇到,出去以后必须得买彩票。”

    “就算是有鬼,也最怕处男,你没听说过么,鬼最怕的就是童子尿,为啥?就因为童子尿阳气足。”

    “所以你要是处男的话,肯定是我们这里头最安全的。”

    “至于其他的东西,就算是妖怪,看到枪和炸药也要绕路走。”

    北鱼的话稍稍让我安心些许,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也由不得我选择,就这样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众人后方准备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下墓。

    一切都准备就绪以后老高在盗洞边的一棵大树上绑了绳子,确认过绳子的结实程度以后他当先下到墓里,齐武紧跟其后。

    北鱼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先下去,我叹了口气,一咬牙,戴上头灯和手套抓着绳子便滑了下去。
    16. 古mu




    抓着绳子滑了有十来米双脚才重新着地,我调整了一下头灯的角度打量起mu室四周.

    北鱼为我们准备的头灯一共有三种模式,聚光,泛光,闪烁,每一个模式又有亮中暗三档。

    我打开泛光模式四处张望,这是一个正方形的mu室,mu室的地面是石质,也不知道是一块块石板铺成的还是一整块石头直接铺就,反正地面上看不到拼接的缝隙。

    mu室的四角各有一盏高脚长明灯,这长明灯的造型比较简单,就一根铜杆,一个盛放灯油的托盘,看着古朴又简洁。

    不过也正因为造型简单所以才没遭到三角眼他们的毒手。

    要知道这长明灯也是明器,要是造型独特,拿出去也能卖钱。

    老高正站在其中一盏长明灯旁边捣鼓,看他那模样似乎是想点燃那灯。

    我本以为他是在做无用功,如果这真的是秦朝古mu的话里面的灯油应该早就干涸了,可没想到的是点了两下居然真被他点着了,也不知道里面的灯油是什么做的,居然能保存这么久,保质期比现在那些流水线出来的东西长多了。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下mu,心情是既紧张又兴奋,害怕的感觉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多少,反倒是好奇居多。

    没多一会神爷和北鱼也从绳子上滑了下来,那猴子也跟在北鱼身上一起进到了mu里。

    北鱼一落地,这小猴子就要飞窜出去,北鱼轻喝一声,那猴子像是通人性一样立马就乖乖的蹲坐在北鱼肩膀上.

    老高见我没事干,便示意我去点其他的长明灯。

    我走到离我最近那一盏灯跟前,刚一凑近便闻道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是从灯里传出来的,很淡,要靠得很近才能闻到。

    我一看才发现托盘里面的灯油并没有干涸,而是凝固了,就像是一根巨大的蜡烛一样,能怪能保存这么久,遇到火就融化了,一点就着。
    我刚要点火,看到灯芯有新鲜的烧灼痕迹,略一想便明白过来,应该是三角眼他们那伙人先前进来的时候点燃过。

    我没有多想,按下打火机便把这油灯给点了。

    四盏长明灯都点着以后mu室里顿时明亮了许多,我这才得以看清mu室的全貌。

    整个mu室看起来是长方形的,mu室正中是一只巨大的三足青铜圆ding,ding的四周立着三块跟成年人身高差不多的石碑。

    石碑跟三条鼎足的位置相互对应,碑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文字。

    mu室东面还有几张石桌,桌上全是一些破破烂烂的陶瓶陶罐;

    西面则是一张石床,床头的位置有一堆黑色的棉絮状物体,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早已腐烂不堪,早就认不出本来面目,也不知道是衣物还是被褥。

    而mu室的地面上有着许多杂乱的脚印,还有很多干涸的血迹,应该便是三角眼他们之前下来的时候留下的。

    从地面上的血液量来看,他们打斗的场面应该极为血腥。

    神爷一下来就被那几块石碑给吸引住了,屏气凝神的研究起上面的文字,颇有一番老学究的风范。

    齐武看了mu室一圈以后也是把目光投到了石碑上,他很是敬业的掏出了那台数码相机对着石碑就是一通拍摄,拍完以后才轻声问道:“神爷,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神爷看得入神,喃喃道:“这是,,这是丹药的秘方啊,这些都是方士流传下来的丹方。”

    刚点完长明灯的老高顿时来了兴致,插话道:“神爷,这上面有没说是什么丹药?你可得好好看清楚,这要是壮YANG药的话那可能卖大钱,电视上那些经常卖广告的什么宫廷秘方壮yang药可值老钱了,咱要是能掌握这秘方,别说生产了,就算转手卖给药厂都能赚个盆满钵满,这可比陪zang品值钱多了。”

    神爷呵呵一笑:“这可不是什么壮yang药,古代的方士大多只研究一种丹药,那就是长生不死药,这上面记载的也是长生不死药的丹方。”

    他看着碑上的文字颇有些感慨:“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的丹药,要真是有的话也不会有这个陵mu了。”

    “这三块石碑上面记载的全都是长生不死药?”

    老高还是不死心:“就没有壮yang药这些?您老看清楚没有?”

    神爷笑着摆手:“别想了,三块都是长生不死药,而且还是三种不同的丹方。”
    老高显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长生不死药,听神爷这么一说他顿时便泄了气,骂道:“这些神棍就只会搞噱头,还长生不死,还三种不同的丹方,三种都能做成长生不死药??也不想想那么多人做长生不死药,要真有的话也供过于求了,真是死心眼,就不懂另辟蹊径做其他丹药么。”

    “壮yang药市场这么广绝对能够大卖,再不济生发水也行啊,现代人压力那么大,脱发白发的那么多,搞这个铁定不愁没销路。”

    神爷呵呵一笑,也不跟老高贫嘴,只是仔细的查看那些文字。

    刚下到mu里的时候我还觉得有点忐忑紧张,但现在发现其实这mu里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撇开陵mu这个名头,这mu室也不过就是光线暗一些的老旧石室而已。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肯定会心慌,但现在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我的胆子自然也肥了起来,忐忑和畏惧的情绪消散大半,也有心思去认真打量起这mu室里的东西。
    大概是石碑bei上面的文字没有太大的意义,神爷只看了一会视线便从石bei上移了开去,转而研究起了中间那大ding,围着ding转了一圈以后疑惑道:“这ding有点奇怪。”

    我这一路走来已经听神爷说了好几遍“奇怪”这个词,那青铜鹤踏板的纹路奇怪,mu室的结构奇怪,现在这ding又是奇怪,似乎在神爷眼里他看到的一切东西都离不开奇怪这个词。

    北鱼自然也听到了神爷的念叨,凑上去问道:“怎么说?”

    神爷指着那ding:“你过来看看。”

    我也顺着神爷指的地方看去,三足圆ding两侧是两个造型奇特的耳朵,看那形状居然是两只仙鹤。

    神爷指的地方是那圆ding其中一足对向的那一面,这一看我几乎吓了一跳,只见他指的地方上面画着一张怪异的人脸。

    那脸上的表情是个看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笑容,鼻子大得怪异,完全不符合比例;两只眼睛画得非常传神,就像是真的一样,骤眼看去就跟真的人眼一样,着实让人有点心里发毛。

    “你再看看这。”

    神爷又指了指ding的另一侧,那上面的花纹却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兽脸,至于是什么兽我就没看出来,头上长着一对跟牛角差不多的犄角,眼睛铜陵那么大,脸却像是马脸,外翻的獠牙又像是野猪,组合起来就一四不像,一脸的凶相。
    17. 尸体



    北鱼似乎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他又走到鼎的最后面,等他看到上面的花纹时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吸气声。

    我以为那是很可怕的画面,转过去一看才发现那只是一些云状花纹。

    “神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鱼问道。

    神爷摇了摇头,也是满脸疑惑:“想不通啊想不通,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我却满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什么意思?这鼎有什么问题么?”

    北鱼看了我一眼,解释道:“青铜鼎上面的花纹通常都是一致的,如果是云雷纹,那肯定整个鼎上面的纹路都是云雷纹;如果是祥云纹,自然也都是祥云纹,如果是人面纹,那每一面应该都是一样的人面。”

    “就算发展到后期,一个鼎上出现双重装饰的情况,那也肯定是以一种纹路为主体,另一种作为陪衬这样一主一辅的情况出现,不可能出现这样一个鼎上有着三种不同风格花纹而且还分不出主次的情况。”

    我却有些不以为意:“可能做这个鼎的人就想要标新立异与众不同,所以才做这么一个别出心裁的鼎,我们现在那些家具上面的花纹不也千奇百怪,鸟兽虫鱼什么都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北鱼的脸色却很是凝重:“你不能用今人的思维去揣度古人的心思,鼎在古人心目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对于古人来说鼎上面的每一种花纹都有着特殊意义,是不能乱来的,要是出了差错,轻则处死,重则株连。”

    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由,我本就是个啥也不懂的菜鸟,听北鱼这么一说顿时闭上了嘴,不敢再班门弄斧,乱发表意见。

    神爷又沉吟了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这墓是一名方士的墓,古时候这些方士为了追求长生往往会不择手段,做事出格,离经叛道,不按常理出牌,这鼎上面的花纹跟传统的样式不一样,可能有着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特殊含义也说不定。”

    这时候老高却突然喊了起来:“大哥,你们快过来!”

    听到老高的喊声我们几人都撇下了眼前这个鼎,快步走了过去,只见莫非正低下头把头灯的灯光聚焦在地板上,我一看又吓了一跳,地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得吓人,嘴巴张得老大,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仿佛死之前看到了最可怕的事情,身上穿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全身都是伤口,看样子是刀伤。

    他身上伤口极多,一时之间我也看不出哪处是致命伤。

    尸体身下是一大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我这时候才发现周围地板上也有不少零星的血迹,从这血液的量来判断,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

    这具尸体倒在石桌底下,不绕到正面根本看不到,所以刚才下来的时候我们并没看见,直到老高走到石桌前才发现。

    北鱼蹲下身子检查起尸体来,那猴子也跳到了地上,居然开始翻找起那尸体的口袋,看它那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

    只可惜这小家伙摸了一会什么也没摸到,便又重新窜回北鱼肩膀。

    北鱼看了一会以后让老高帮忙把尸体翻了个身,指了指大腿上那一道巨大的伤口说道:“这人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那两个被鬼上身的其中一个,死因是失血过多,估计是被他们同伙砍死的,都小心点!”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这种非正常死亡的死人,还是死状这么恐怖的,心里有点发虚,下意识的想离这具尸体远点,便退到了那鼎的跟前,正惊魂未定,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把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才发现是老高。

    老高也被我的反应给吓了一跳,骂道:“你想吓死老子,一惊一乍的。”

    我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点紧张。”

    老高这回倒是没有怪我,反而是笑了笑拍了拍我肩膀暧昧道:“唉,第一次,是会紧张,多干几次就好了。”

    这正儿八经的话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

    我有点勉强的笑了笑算是回应,心里却骂了开来,吗的还多干几次,出去以后要是再进墓老子就是孙子。

    齐武突然也喊了一声,众人都凑了上去,我也连忙跟了过去,只看到齐武脚边是另一具尸体。

    死状跟刚才那具差不多,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刀伤,伤口极深,差点没把他脖子砍下来,也是失血过多死的。

    这两人还真惨,被自己人乱刀砍死。

    齐武指了指尸体边上的一张石桌,那是一张圆形石桌,上面有两个长方形的印子,周围都满是灰尘,唯独那两处印子却非常干净。

    从桌面上的灰尘来看,这上面原先应该有着两个长方形的东西,后来被人拿走了,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齐武指了指那道印子,“这里应该就是放那踏龟青铜鹤跟竹简的地方.”

    老高走上前想要摸一摸那印子,却被北鱼一把拦住:“不要乱动,据前一伙盗墓贼所说,他们刚拿完东西那两人便被鬼上身了,如果真的有机关,那问题多半就出在这桌子上.”

    北鱼话一说完,众人都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了神爷,他是队伍里最为精通机关的人,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神爷也清楚是该他上场的时候,他神色凝重的走到桌子跟前,并没有急着下手,而是先围着那桌子观察了好一会。

    大概是没发现什么问题,便蹲下身子,眼睛几乎跟桌面形成一条直线。

    他细细看了一会,然后探头往桌底下看去,两只干枯得像是老树皮一样的手像是在抚摸美少女胴体一样几乎是一寸寸的抚摸着桌子。

    看着他头上的汗水就像是不要钱一样滴落,我本来就有些慌乱的心也不禁紧张起来。

    这排机关就像是在排雷,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步了那两具尸体的后尘。

    桌子不大,虽然神爷摸得很是仔细,但五分钟也足够他摸遍这桌子的每一寸了。

    神爷收回了手,啧了一声,抬起头来满脸不解的朝我们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发现机关。

    众人都围了上去,北鱼疑惑道:“这没道理啊,如果没机关,那这两人怎么会出事的?”

    神爷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问题是出在其他地方,或者就出在他们盗走的那两件明器之上。”

    北鱼立马反驳:“不会,那只青铜鹤我检查过,没有问题,至于那竹简..”

    他说罢看向了我,我忙摇头:“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那就只是一卷竹简,应该藏不了什么机关。”

    北鱼没再多说,我却有自己的想法,咽了口唾沫插嘴道:“会不会真是鬼上身?”
    19. 鬼上身




    众人都朝我看来。

    都说白天不提人,晚上不提鬼,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在这漆黑的墓里跟晚上也没啥区别,实在不是说这话的地方。

    我知道每个行业都有各个行业的忌讳,以为他们是要责备我乱说话,立刻闭上了嘴。

    毕竟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文也不行武也不行,还是被临时拉来凑人数的,真没什么发言权。

    要是说错话犯了众怒,那就不妙了。

    北鱼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没事,想说什么说就是,这墓室里的所有人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大胆说出来,说不定你这个新人角度独特能发现我们忽略了的东西。”

    众人都点了点头,就连齐武都没有挤兑我。

    北鱼话说得很诚恳,不是嘲讽的语气,我这才踏实了一些,咽了口唾液,继续道:“我是想着要是没有机关,那两人有没有可能是真的鬼上身?”

    “你们想一下,北鱼说那两人一拿这两件东西就被鬼上身了,我觉得会不会那两个鬼本来分别依附在那两件东西身上,需要通过触碰来附身到人身上,死去的那两个人一碰到这两件东西,那鬼便上了他们身。”

    我从未见过鬼,更没见过鬼上身,不过鬼片倒是看过不少。

    在鬼片里,很多被鬼上身的人都是因为他们接触了某种被鬼依附的东西才会被上身的,而上了人身的鬼想要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也需要通过身体接触,所以我才会有此猜想。

    其实事后想起来我当时大概也是受到了当时的氛围所影响所以才会说出这么荒唐的一个假设,要知道我过去二十几年都是平平淡淡的普通人生活。

    第一次进到墓里,还是个古墓,而且还有两具死状恐怖的尸体,这样的诡异环境再加上之前听北鱼说过三角眼他们被鬼上身的先例,先入为主之下会有这样的设想也就不足为奇了。

    北鱼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道理,下到地里还真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过要真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两个鬼现在会不会还在这墓里?”.

    北鱼话音刚落众人都不自觉的朝四周看了看,我只感觉脊背发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们应该早就被附身了。”

    老高却是摆了摆手:“说不定那鬼早就飞走了,换做谁在这被关了几千年好不容易能出去都会马上离开这鬼地方,管他那么多干嘛。”

    说罢他没再理会众人,径直走到一张石桌前翻找起来,想要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

    老高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提高了音量,我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壮胆,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来说服自己,也不点破,毕竟他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那两个鬼真的不在了。

    齐武见北鱼并没有反驳,也没有阻止老高的行动,以为北鱼认同了老高的说法,便也不甘落后,走到另一张石桌前翻找起来。

    我看了北鱼一眼,他还是没开口,我不由得有些疑惑,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北鱼不是如此莽撞的人,相反,他心思细腻,小心谨慎,在没弄清楚这里有没有危险的前提下怎么会就放任老高和齐武随意行动呢?

    但疑惑归疑惑,我也没有多想,只是自己暗中留了个心眼。

    神爷刚刚检查那桌子的时候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北鱼搀扶着他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又拿出水递了给他,让他休息一下。

    神爷接过水喝了两口叹了口气:“唉,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北鱼笑道:“神爷您这什么话,要是没有您的话,如果这桌子有问题就够我们喝一壶了。”

    神爷摆了摆手笑道:“你也别给我灌迷魂汤,这几年我虽然不干这行了,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老了,但还不至于老糊涂。”

    “你小子这几年名头大得很,就算没有我,解决这些问题对于你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唉,老咯。”

    “行了,你也别在这伺候老头我,我这把老骨头虽然十年没下过墓,可也不至于需要人服侍,你该干嘛干嘛去。”

    北鱼笑了两声没有反驳,又嘱咐了神爷两句便又走到了那鼎前面,看来他对那鼎上的花纹还是有些介怀。

    我在这里本就属于打酱油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这墓室里的所有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新鲜的,而且就目前来看这墓里似乎没什么危险,本来被两具死状恐怖的尸体带来的恐惧情绪在周围有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也被冲淡了许多。

    我也走到另一张石桌前翻找起那些几乎只剩下残片的瓶瓶罐罐,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找到什么,总之就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找了一会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这墓也不知道在地下埋了多久,这些瓶子都破了,不管里面原来装着什么东西现在都肯定挥发掉了。

    正当我拎起一个破陶罐想要检查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坐着休息的神爷突然阴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是尖锐刺耳,有点像是女声。

    我心中泛起一股恶寒,没想到神爷的笑声这么难听。

    我抬眼向他看去,神爷正低着头,也看不到他表情,我以为他是有了发现,便凑了过去。

    “神爷,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神爷却不搭理我,只是一个劲的在那奸笑。

    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尖锐,好像不像是人发出来的一样。

    我忙捂住耳朵,可这根本没用,那笑声似乎有着强大的穿透力。

    我再怎么迟钝这时也发现了不对,这墓室本来就安静无比,现在神爷笑得这么大声还这么难听其他人不可能没有反应。

    我猛地转身朝四周看去想要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一看却彻底傻了眼:这空荡荡的墓室里哪里还有什么人,除了我和发神经的神爷以外,其他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的心脏猛的一缩,然后剧烈跳动起来,这几个家伙是趁我刚才没注意的时候全都溜了?

    可这墓室拢共也就这么大,能跑到哪里去??

    我不禁抬头看向进来的那个洞口,难道他们都溜了?

    走也就算了,关键是还不吱一声,这他娘的留着我和神爷在这是给我俩制造单独约会的机会么??

    神爷又不是大姑娘美少女,我跟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小老头也没什么好聊的啊!!

    我心念急转,他们是来盗墓的,现在才刚进墓,不可能平白无故就离开,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们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到底是什么理由?

    我心里一个咯噔,想到了神爷。

    他娘的,该不会被我说中了,神爷真是被鬼上身了,他们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悄悄离开??
    20. 内讧




    蛇妖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慢慢的举了起来,这一回的窒息感比上次来的更严重,我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双腿本能的胡乱蹬着,双手乱抓乱挠,一下子挠到了那蛇妖的脸。

    那蛇妖吃痛的怪叫了一声,缠住我脖子的那怪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抬起另一只手就朝我脸上砸来。

    我的脸就像是被石头砸中一样一下子往后仰去,这一下砸得我头晕目眩,一股热流从鼻腔涌了出来。

    强烈的疼痛让我有了一瞬的清醒,我心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这下可能真的要凉了。

    都说人死之前脑袋里会迅速的回闪起这辈子的所有经历,那我会看到些什么呢?

    是不是能从记忆里看到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父亲跟母亲?

    就在我意识渐渐迷糊,变得浑浑噩噩,全身的力气慢慢的被抽离,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歇菜的时候胸口处突然传来一股刺痛。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痛,像是被烈焰焚烧一样炙热,又像是被冰锥刺穿一样冰冷,仿佛是直接刺穿了我的心脏一般。

    这股痛感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把我扔到了冰水中一样,使得本已经浑浑噩噩的我瞬间清醒过来,被抽离的力气也在一瞬间全都回到了体内。

    我眼睛一睁开便看到了神爷,他还是在原来休息的那石椅边上,只是没有坐着,而是站了起来,一只手正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

    是的,是神爷,而不是那个蛇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不得多想,脖子处传来的窒息感让我下意识的一拳打在神爷脸上。

    这一拳我卯足了劲,我相信就算是个青年人吃了这一拳起码都得掉上两个牙齿,然而神爷却像是没感觉一样,就连脑袋都没歪一下,不过掐住我脖子的双手却是松了一些。

    我忙趁此机会,抓住他的大拇指猛地往外一掰。

    神爷毕竟是个老人,力气没有我大,他的手指立马被我掰开。

    重新感受到久违的空气,我弯下腰贪婪的大口呼吸,刚被我甩开的神爷又冲了上来。

    我还没缓过劲来,见他又袭来也顾不得多想随手抓起桌上一个东西就往他头上砸去。

    这一砸之下发出哐啷一声,我手里的东西碎裂,碎片四溅,我才发现我拿起的是一个破陶罐。

    这一罐子下去神爷突然像是没电了的机器人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维持着原先的动作,就像是被砸懵了一样。

    我怕他缓过劲来又要冲上来,便又抓起了一个破罐子想要再给他补一下。

    哪成想我才刚拿起罐子,还没砸呢他突然砰的一声直直的就摔在了地上。

    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我放下罐子,摸着脖子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只见消失了的老高和齐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出现了,一个脑袋长得很奇特的怪物的正和他们二人扭打在一起。

    而北鱼则不知道去了哪里,本来在北鱼身上的那只猴子也骑到了齐武身上两只手正抓住他的耳朵死死的往两边拉。

    那死猴子下的是死手,齐武的两只耳朵都被它拉出了血痕,估计再这么被它拉下去早晚得被硬生生撕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跑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还打了起来?

    关键是那猴子不是北鱼带来的么,怎么会和老高他们打起来?

    北鱼又去了哪里?

    我想起北鱼跟我说过的那些为了钱财而自相残的盗墓贼,心中立马就写好了一个剧本,难道这怪物和北鱼是一伙的,和北鱼联手想独吞这墓里的陪葬品?

    内讧??

    我连忙跑了上去想要帮忙,北鱼此时在我心中已经被脑补成为了钱财联合外人想杀自己队友的大boss,帮谁自然不用说。

    可等走近了才看清被我误以为是怪物的东西根本不是怪物,而是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人!

    那人实力很是强大,一人对战二人也没落多少下风,可老高和齐武明显是不要命一样向那人攻击,嘴巴都用上了,那人好几次都是堪堪避过,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差点被老高咬到。

    我本来是想帮齐武和老高的,但一看这情况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他们两人好像入了魔一样。

    那戴着面具的人此时也看到了我,先是一愣,声音带着惊喜:“你醒了??

    戴着防毒面具说出来的声音跟没带面具的时候有点不一样,但我还是听出来那是北鱼的声音。

    醒了??

    什么意思??

    难道我睡着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可这也不对啊,做梦不会在现实里跟人打起来,难道是梦游??

    我什么时候有了梦游的毛病,我怎么不知道??

    我顾不得多想,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正发生的打斗上来,看来我先前可能哪里想错了,这不是内讧,反倒像是老高和齐武突然发了疯想杀北鱼!

    现实情况和我的想象出入过大,导致我脑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搞不清状况的我忙大声问道:“鱼哥,这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着了道,别傻愣着,快过来帮忙!!”

    我突然想到刚才我和神爷之间发生的事,难道他们也遇到了一样的情况??莫名其妙的就扭打在了一起?

    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忙跑到北鱼边上,“怎么帮??”

    打我肯定是打不过的,我又不是北鱼这样个人武力强悍的人,我这细胳膊细腿的不管是老高还是齐武都能把我秒杀。

    “你怎么解决神爷的,就怎么做!”

    我一愣,一把抄起桌上的陶罐猛地就砸到了正跟北鱼扭打在一起的老高身上。

    我本以为这一下能把老高砸晕过去,但让我意外的是一罐子下去却没起到任何效果,老高甚至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看来年青人的素质跟老年人就是不一样,一罐子不行。

    在砸罐子的时候我心里还默念着对不住了,这一下顿时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他娘的你脑袋硬是吧,铁头功是吧,我看你能扛几下。

    我两只手各抄起一个陶罐同时拍向老高的脑袋。

    哐啷两声,老高当时就倒了下来。

    一罐子不行,那就俩罐子。

    北鱼被我砸人的动作弄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以一敌二尚且不落下风,少了一个对手,压力小了一半的情况下局势立刻就倒向北鱼这一边,他一把锁住被小猴子纠缠住的齐武的胳膊,手指在齐武耳朵下面一按,齐武立刻就软了下来。

    我这才看到齐武的两只耳朵耳根处都在流血,那死猴子下手是真的狠,看来以后不能得罪它,要不然它给我来这一下我耳朵还要不要了。

    北鱼长出了一口气,弯着腰在那喘气,看了我一眼朝我比了比大拇指,然后指了指我的脸:“没事吧?”

    我一愣,这时才感觉到嘴里一股咸腥味,抹了一把鼻子一看,全是血。

    这个动作似乎唤醒了我的痛觉,一股钻心的痛瞬间就从鼻子处传了出来。

    应该是刚才在跟神爷纠缠的时候被他打的,我忙用袖子去擦那些血。

    北鱼从老高和齐武的背包里翻出了防毒面具分别给他俩戴上,然后走到神爷边上也给他带上了防毒面具。

    我的鼻血很快便止住了,北鱼忙吩咐我把面具也戴上,虽然我不明白怎么回事,可还是依言照办。

    在墓里,听盗墓贼的,准没错。

    北鱼把神爷也抱了过来跟齐武老高并排放在一起,探了探几人的鼻息,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又拿出匕首去刮神爷和老高的头发,两人的头都破了,应该是我那两下的威力。

    没一会他们的头发便被刮下来一大片,露出了伤口。

    伤口其实不大,就一个小口子,不过毕竟伤在了脑袋上,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剃了头发的两人就像是长了癞痢一样很是滑稽,北鱼拿出水和急救包给他们简单清洗了一下,又然后倒了酒精给伤口消了毒以后上了一些云南白药然后用几张止血贴给他们贴上,算是简单的处理好
    才发现有两章上传失败了。重新上传。
    会有点乱,麻烦请按序号读。

    13. 进山


    换好衣服我学着几人的样子把手电哨子等一些小装备放到了衣服上趁手的口袋里。

    背上背包一切都准备就绪以后一行人便往山里走去。

    让我有点意外的是北鱼居然把那小猴子也带上了。

    难道这猴子是吉祥物,能带给我们好运不成?

    老高打头阵,齐武紧随其后,神爷走中间,北鱼殿后,我就走在倒数第二。

    这路是有人开好的,而且看痕迹还很新,我们走的应该是三角眼他们进山的时候开的路。

    走起来虽然不能跟大马路相比,但总比原始大山要好走一些。

    我们也算是前人种树后人享福了,只是种树的人现在已经进了大牢,我们这些后人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还背着十几斤重的装备,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我就气喘吁吁,累得不行。

    上大学起直到现在我就一直有坚持锻炼,每天跑5公里风雨无阻,而且平常还偶尔打打篮球,虽然不是什么剧烈运动,但总算身体素质还算不错。

    如果换做是身体素质稍差一点的,背着这么重的装备走山路估计走不了两公里就累趴下了。

    神爷比我更是不堪,脸红气喘。

    看他那样子随时都有可能体力不支,一口气喘不上来。

    北鱼见状把他的背包也背到了自己身上,没有了负重神爷这才好些。

    老高和齐武倒是看不出什么,气都不带大声喘一下。

    又走了一会,北鱼让我们都停下休息一下。

    我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浑身早已湿透,里面的打底衫都能拧出水来。

    北鱼扶着神爷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从自己背包里拿出水递到神爷嘴边。

    神爷喝了几口水又坐了好一会后才缓过劲来,看了看四周,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站了起身,又往四周看了看。

    “西北之位为卦为乾,主贵气旺气寿运,前低后高,两面山丘,这条龙脉往东南走向若是再有一水的话那就真是宝地了。”
    北鱼眼睛一亮,忙问道:“神爷,您老是不是看出点什么门道了?”

    神爷呵呵一笑:“你看这山脉两边的地形会让风从两边吹向山脉,这正是藏风聚气的宝地,还有这山脉走向,要是再有一条自东南往西北走向的大河,那就是一条不可多得的真龙之脉啊,这样的龙脉起码能出3个以上的宝穴。”

    他们两人又说了些什么,我对这神神叨叨的话也听不太懂,索性便不再去听,闭目休息起来。

    这两个小时才走了五六公里,按这样的速度估计得走两天才能到地。

    休息了十来分钟我们便又重新出发,我闲着无聊便跟身后的北鱼聊了起来。

    我变着法子想从他身上套出点东西,但北鱼却也不傻,能说的他不藏着掖着,但不能说的他一个标点符号都没让我知道。

    所以聊了一路我好像知道了不少东西,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知道,因为这些东西都没多大用处。

    不过也并非一无是处,起码我知道了他和老高的来历,还有也知道了一些盗墓的事情。

    他和老高原来都是退伍的士兵,刚进部队的时候是一个班的战友,两人又是老乡,所以关系很好。

    虽然后来分到了不同的连队,但还是一直有联系。

    两人又在同一年退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干起了盗墓的勾当.

    盗墓这一行很是讲究,大都是两个人或者好几个人组成的团伙作业。

    因为盗墓这个行当所涉及到的专业知识非常多,有需要寻龙点穴的,有需要精通机关巧术的,有需要在爆破方面懂行的,有需要专门掌眼判断陪葬品价格的,有负责挖土和收风的,还有负责销赃的等等等等。

    这些功夫能精通两三样已经不简单,极少有全都精通的。

    尤其是寻龙点穴跟机关巧术,更是需要长期浸淫才能有所成就。

    所以这一行鲜少有独行侠,一来全都精通的肯定是凤毛麟角,二来墓里头的明器肯定不止一个。

    要是遇到一个肥墓,里面的明器很大或者数量很多,一个人也带不出来。

    团伙成员很多时候都是父子兵或者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如果没有血缘关系的话那一定要知根知底,或者有过命交情才能成为搭档。

    因为墓里的陪葬品很值钱,盗墓的人没有几个不是为了钱而下地的。

    人都有贪欲,遇到价值几十上百万的陪葬品难免会出现为了独吞而自相残杀的情况,所以必须是关系亲密的人。

    北鱼他们这个小团队现在的固定成员有4个,一个是给北鱼提供地图跟负责销赃的古玩店老板,那老板精通机关;

    一个好像在海外逃亡,具体负责什么我不清楚,只是听北鱼和老高聊天的时候我听到的;

    而北鱼负责情报收集和统筹全局;

    老高则是属于急先锋,他好像对炸药比较在行。

    当然两人挖掘盗洞的能力都很厉害,其他方面自然也有所涉猎和精通,至于具体是哪些方面北鱼没说,我也识趣的没问。

    他们这个小团队经常也会和别人一起合作,因为有些墓光凭他们几个也成不事,就像这一次,就有了神爷的加入。

    本来这一次行动古玩店老板也有份参与,但他临时有事所以退出了行动。

    而且他主要是负责机关跟销赃,这一次有神爷同行,神爷精通寻龙点穴和机关秘术,古玩店老板破解机关的作用自然也就没那么重要,神爷完全可以代替,所以对队伍而言也没有影响。

    也正因为他的退出所以才会多出一份装备给我。

    神爷则是一个牛人,神爷是他的绰号,本名是什么没人知晓,只知道他姓李。

    神爷十岁开始就在一家古董店当伙计,一当就是15年,不单在寻龙点穴上有很深的造诣,对各朝代的文化特点和生僻的古文字也很是精通。

    最难得的是他对古代的机关巧术很有研究,也不知道他这些本领是怎么来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入了这个行当。

    有人说他祖上就是盗墓的,所以才会有那一身本事,也有人说他是拜了一个高人为师,各种说法都有。

    盗墓这行最不缺的就是急先锋,最缺的就是像神爷这样对寻龙点穴这方面有着高深造诣的高人,而且他见多识广,精通多种技能,是整个团队里的军师。

    一个团队要是有个军师跟着那肯定会事半功倍,举个简单的例子,下到墓里如果你不识货,累死累活的带了一堆破烂出来,结果把最值钱的东西给留在墓里了,那岂不是得哭死?

    而且神爷还精通机关巧术,这可是可以救命的本领。

    神爷在这行混了二十年,混了个神爷的名号,不过他在十几年前就退休了。

    据说是因为盗墓的勾当损了太多阴德所以一直膝下无子,后来在一位高人指点之下退隐江湖,散尽了前半生积攒下所有家当,这才在第二年生了个胖娃娃。

    他退休以后在北京给有钱人当起了顾问,专门替人鉴定古董,经他手鉴定的古董就没有打过眼的,所以找他鉴定的人很多。

    他偶尔也会帮人看看阳宅和阴宅的风水,不过都是交情比较深的人他才会帮忙,一般人即便出大价钱他也不愿意干这事,就是怕沾惹了因果。

    北鱼是在五年前认识神爷的,机缘巧合之下帮了神爷一个大忙,所以神爷一直对北鱼很是感激。

    至于齐武,北鱼没有多说,只说他是咸阳那边有点实力的人物,不过这人并非盗墓者,而是个混混头子,主要做的是走私生意,不过也不局限于做走私,他有自己的势力,什么来钱快干什么。

    齐武这一次之所以跟着他们来盗墓,好像是受人所托想要从三角眼手里拿一样东西,至于是什么北鱼也不清楚。

    只不过那东西似乎并不在三角眼手中,北鱼是在跟踪三角眼的时候发现齐武也在跟踪他们,咸阳那边是齐武的地盘,北鱼不愿和他发生冲突所以主动现身说明了意图。

    当齐武得知北鱼有古墓地图的时候便提议合作,齐武付钱,北鱼做向导,两人情报交换,进墓以后各取所需。

    这支队伍的人都各怀鬼胎,抱着不同的目的组合在一块,而我是其中最菜的,可谓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一想到即将要下墓我就心里直打鼓,还真是赶鸭子上架啊。
    14. 虚惊一场



    跟北鱼聊天是件有趣的事情,能涨不少见识,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挺有兴趣的。

    可越走越累,光是走路便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也没有多余心思瞎聊,只顾埋头赶路.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找了个地方扎营。

    扎营的帐篷是北鱼和老高背的,这帐篷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斤,要是也让我背的话我宁愿不用。

    扎好帐篷以后我们又生了一堆篝火,众人都脱下鞋子烘烤起脚底,我也不例外,空气中很快弥漫着一股脚丫子的酸臭味,但我也顾不得太多,篝火烘烤脚板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走了一天山路我双腿都几乎失去了知觉,脚板没有起泡得归功于北鱼准备的那双厚底登山靴,要是穿我自己那双板鞋估计走不到两公里脚板就得磨破.

    我们草草吃了点压缩饼干解决掉晚餐,北鱼拿出一张纸质地图指着一个红点告诉我们现在大概在这。

    我一看,这他娘的走了一天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几公里,看来明天有够呛的.

    北鱼又分配了一下今晚放风的顺序,我们现在已经深处神农架原始森林的边缘,人迹罕至,也正因为这样所以野兽很多。

    虽然现在野生老虎豹子这类凶猛的大型动物早就难觅踪迹,但这里是神农架,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遇到,而且还有野猪跟熊这些同样凶猛的野兽,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我因为是个菜鸟,所以被分在了第一班。

    神爷自然是不需要跟我们一起守夜,走了一天山路他早就累得不行,刚吃完饼干便早早睡下了,要是还让他守夜的话明天肯定不用走了.

    北鱼和老高又商量了一下下墓的事,齐武在一边默不作声,我什么都不懂自然也插不进嘴,就在边上默默抽着烟。

    突然我听到身后的树丛里传来了一些响动,那是有东西经过树丛扰动了树叶树枝所发出的沙沙声.

    北鱼他们自然也听到了动静,三人几乎是同时操起了摆在脚边的砍刀,老高甚至还掏出了枪。

    我几乎就没有野外露营的经验,警惕性自然高不到哪里去,我本来还没怎么当回事,以为是风声。

    但看到他们全都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妙,不由得也抓紧了属于我的那把砍刀往篝火边靠了靠。

    在我看来在这漆黑的环境里靠近篝火肯定要安全一点,但事后北鱼告诉我这是最蠢的,因为在黑夜里这篝火就是最明显的靶子。

    明智的做法是隐入黑暗里,找好掩体,伺机找到敌人的所在。

    北鱼他们三人对视一眼,老高一手拿枪一手拿着没有打开的手电躬身走在前头,北鱼拿着砍刀紧随其后,两人弓着身子就像发出声响的树丛摸了过去。

    我本来是想躲进帐篷的,这荒山野林的鬼知道树丛里有什么,有啥问题还是等专业人士解决比较好,我这样的拖油瓶还是不要添麻烦的好。

    但齐武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我刚要动身他就一脚踢在我小腿上。

    这一脚可不轻,我小腿一弯差点就跪了下来。

    我冲他怒目而视,他还恶狠狠的反瞪了我一眼,低声道:”只要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都当你是想跑路,跑路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我一枪崩掉.”

    我虽然愤怒却也不敢造次,我知道他还真做得出来。

    他瞄了一眼我手里的砍刀颇为有些不屑:“跟上!”

    想躲到帐篷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响就已经落空,我只好愤懑的拿起砍刀。

    齐武这家伙居然还让我走在他的前头,我只好跟在北鱼身后蹑手蹑脚的也摸了过去.

    除了一开始的声响以外那树丛便安静了下来,没再发出声音。

    未知是最恐惧的,谁都不知道藏在树丛后面的会是什么东西。

    我承认我真的怂了,我想对走在前面的北鱼说“要不咱们回去吧,应该只是风”,只不过我又怕万一真的有什么状况,不及时排除的话只会更糟,所以便没开口,只得死死握紧手里的砍刀,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真有什么东西不管它是什么都先给它一刀再说。

    走在最前面的老高已经靠近了那蓬发出响声的树丛,他转头对北鱼使了个眼色,北鱼走上前轻手轻脚的拨开树叶。

    刚一拨开老高的手电便猛的拧亮了,树叶后面的东西似乎受到了惊吓。

    几乎是手电亮起的同时我便听到刷拉一声,我只看到一个白影从眼前一晃而过,还没等我看清那身影便遁入了林中。

    那东西速度极快,我只能认出那是一只野兽,但具体到底是什么我却没有看清,从体型上来看有点像是羊或者是鹿。

    “操,原来是这畜生把老子吓了一跳,不把你给逮了活剥老子就不叫老高!”

    老高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怒骂一声就要追上去,但刚抬脚便被北鱼拦了下来:“别节外生枝,不要忘记我们的目的。”

    我被刚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还有些惊魂未定:“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莫非和北鱼在最前面,所以他们看得比我要清楚多了,北鱼说道:“野狍子,不过这狍子有些怪,白色的。”

    虚惊一场,我们几人便又走回篝火边,北鱼还特地打开帐篷看了一下里面的神爷。

    也许是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再加上上了年纪,又劳累了一天的缘故,神爷完全没有被惊扰到,睡得正酣。

    要是真出了什么状况,这老头子估计是第一个死的。

    不过一想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便摇了摇头,要是真有情况,我估计也就比神爷多活一会而已,真没啥资格五十步笑百步。

    这头狍子的出现把我们几人的睡意全都驱散干净,北鱼他们因为下半夜要守夜所以抽了根烟以后便陆续钻到了帐篷里。

    好在我是值守第一班,要不然现在让我去睡觉的话上半夜还真不一定睡得着。

    我是第一次守夜,这荒山野岭的不时能听到几声不知名野兽的叫声。

    虽然我知道北鱼他们就在旁边的帐篷里,但我还是有些怕,尽量的坐在篝火旁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让我心惊胆跳。

    主要是这浓稠的黑夜让我的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一声虫鸣我就能脑补出一大段怪兽袭击的剧情。

    到点以后我喊醒了接替我的老高,神经高度紧张的守了几个小时的夜,我已经疲惫不堪,一钻进帐篷几乎是立刻就睡了过去。
    写章数的时候漏了18,17直接跳19, 漏了一章,这个是19前面那章。


    19-2蛇妖

    肯定是!!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神爷的不对劲,所以一个个的偷偷溜走了,把我独自留下吸引神爷的注意力!

    我心底一寒,想到那两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在心里把这几个卖队友的家伙骂了个遍,这他妈的不是想害死我么!

    难怪会带上我这个拖油瓶,他奶奶的我本来还以为我是被抓壮丁抓来干苦力的,没想到原来只是诱饵!!

    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北鱼一早就知道鬼上身的事,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把我献祭给鬼!!

    他妈的我要是死了化成鬼也不会放过这几个畜生!!

    正在我胡思乱想,怒不可遏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围有点安静,神爷那诡异的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一股寒意从我的后背升起,我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全部都竖了起来。

    我慢慢的转过身向神爷看去,尽可能的控制住不让自己的身体发抖。

    让我稍微放心的是神爷还是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低着头,我才看到他的手里似乎托着一个东西,另一只手在不停抚摸。

    不过因为角度的问题我没看清那东西是什么,只看了个大概,像是绳子之类的。

    我也顾不得细看,生怕引起他的注意,只想着退到那盗洞下趁机逃出去。

    我的目光不敢从神爷身上离开,一边盯着他,一边小心翼翼倒退着一步步往后挪去,还真的是如履薄冰,生怕弄出一丁点声响惊动了明显有问题的神爷。

    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刚退了几步脚底下突然踩到了一块硬物。

    那东西脆得很,一踩就碎,发出“啪”的一声。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墓室里尤其刺耳。

    我心头一颤,暗道一声我滴个老天爷,你他娘的是在玩我么!!

    我下意识的朝脚下看去,吗的是一块碎陶片!

    我暗道一声要糟,神爷肯定也听到了,忙一抬头,神爷已经停止了抚摸的动作,整个人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屏住了呼吸,额角的汗珠悄然滑落,空气仿佛就此凝滞了一般。

    让我稍稍松了口气的是神爷只是像根木头一样顶住了,并没有其他举动,赶忙加快了后退的动作。

    才刚迈开腿,低着头的神爷猛地抬起头朝我看来,两道慑人的精光从他眼里迸射而出。

    那是什么样的一双眼睛啊,绿幽幽的,根本不像是人眼,而是狼的眼睛!!

    我头皮一炸,再也顾不得动静多大,转身就跑。

    刚跑了几步只感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我的衣领猛的被人一把扯住,用屁股也能猜到肯定是神爷。

    这老家伙果然是被鬼上身了,要不然怎么可能速度这么快???

    跑是跑不了了,这速度博尔特都没他快。

    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反而会产生出无边的勇气,逃也逃不掉,显然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境地了,我向来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一股勇气夹带着被北鱼他们抛弃的戾气猛然从心底蹿起。

    一咬牙,吗的老子跟你这死鬼拼了,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从极度害怕,只想逃离,到孤注一掷,想要极限一换一,这心态的转变几乎是发生在一瞬之间,我甚至还有时间去冒出奇怪的念头:想要我命的是神爷身上的鬼,那我把神爷弄死,能把他也弄死么?

    如果能,人死了会变成鬼,那鬼死了的话会变成啥?

    当然,我只来得及想到这一点,却没时间也没心思让我去思考,实践出真知,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脖子一缩弯下腰从抓住我衣领的那只手下面转了个身,从背对神爷变成了面对面。

    神爷那张枯树皮一样的老脸就在我面前不过一臂的距离,我这才看清他的眼睛,几乎就没有眼白,全是黑色的,就像是阴沟一般。

    人的眼睛哪会是这个鬼样子!!!

    这他妈的果然不是人!!!

    就在我这一晃沈的功夫,神爷松开了我的衣领,几乎是在同时用另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手力大无比,像是只铁钳一样抓得死死的,喉咙被卡住,我根本喘不上气,窒息的感觉让我心中慌乱,这就是被命运掐住咽喉的感觉么?

    呼吸是人的本能,都说缺氧会让人迷糊,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袋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掰他的手,可突然想起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到过,如果被锁喉了一般人没经过训练的话是很难发力的,此时要做的就是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所有工具。

    我想起放在口袋里的zippo,这也是北鱼配的装备之一,忙挣扎着伸手去掏,那口袋就在上衣,一摸就摸到了。

    刚掏出来却看到让我心胆俱裂的一幕:一条吐着信子的斑斓大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绕在了神爷的手臂上,正直起半个身子好奇的盯着我看,眼里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这世上有东西能比死更可怕么?

    当然是有的,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比死更恐怖,否则也没有那么多人去自杀了。

    那有什么比死更可怕?

    答案也很五花八门:贫穷,失恋,疾病,被背叛....

    而于我而言,眼前的这条斑斓大蛇带给我的恐惧就要胜于死亡,因为我最怕的就是蛇。

    有研究人类进化史的专家说人类对蛇的恐惧是刻在基因里的,对蛇的恐惧是人的本能。

    而我之所以惧怕蛇,除了是本能以外还因为我的经历。

    在我十岁那年,我曾经被蛇咬过。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虽然不至于看到绳子就怕,可从那以后就有了心理阴影,看到蛇就会迈不动步,整个人僵直一样。

    我做过许多尝试想要克服这个心里障碍:强迫自己看关于蛇的图片,看蛇的视频,去爬行馆看蛇等等,但都作用不大,该怕还是得怕。

    而眼前这条巨蛇长得倒不是我见过的蛇里面最可怕的,却是除了咬我那一条以外离我最近的,是以我心中的恐惧前所未有的盛,手一抖火机差点就掉了。

    我知道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不是害怕的时候,一咬牙便翻开那打火机的盖子打了起来。

    这Zippo也是北鱼配给我的装备之一,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不就一打火机么,为啥非得配个名牌的?

    这好几百的金属打火机跟我一块钱一个,身上印着三点式美女的塑料打火机喷出来的火也没啥区别啊。

    可北鱼说在野外火非常重要,所以必须得是最好的,当时我还不理解这话啥意思,但现在我是切身体会到了。

    这名牌货就是名牌货,一打火苗就蹿了出来,而且火苗还无比稳定。

    那蛇似乎受到了惊吓,猛地转头盯着火机,弓起了身。

    我知道这是它要发起攻击的前兆,头脑一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挥起另一只手就往蛇头上打去。

    那蛇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打得身子一歪,我趁机把打火机凑到了神爷手臂下。

    神爷几乎是在火焰烧到他手臂的瞬间就松开了手,我后退了两步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摩挲着自己刚被掐住的脖子。

    我只感觉脖子上一阵痛,而且还有着酸麻感,就像是僵硬了一样。

    这死老头手劲还真他妈的大,差点就把我给掐断气了。

    神爷并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定在了原地,抬起了手,那条足有手腕粗细的大蛇怨毒的盯着我。

    那蛇的眼睛很是灵动,仿佛有智慧一般。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神爷的身体该不会是被那蛇给控制住的吧?

    以前就有听过蛇妖的传说,白蛇和青蛇的故事更是听了不少遍,难道我们都想错了,这墓里作怪的不是鬼,而是蛇妖??

    不等我再想,那蛇却已经有了动作,只见它左右晃了两下身子,突然猛的钻进了神爷的嘴里!!

    这一幕除了匪夷所思以外带给我的感觉就是恶心,极度的恶心。

    我喉咙一紧,似乎被蛇钻进嘴巴的是我一样,一阵恶心感涌了上来,我几乎要吐了出来。

    实在是太恶心太诡异了,这蛇难道是想钻进神爷的身体来全面控制他?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很是荒诞的念头,这蛇难道就像驾驶高达一样把神爷的身体当成了机体,钻进去达到人蛇合一的最高境界??

    就这两秒钟的功夫那蛇已经完全钻进了神爷的肚子里,仰着头的神爷突然朝我看来,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露出了满是尖利的獠牙,他的嘴角也越扯越开,到了一个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地步,几乎裂到了耳根!

    我心中骇然,这笑的不是神爷,而是那条蛇!!!

    突然神爷的头以鼻子为界猛地从中间裂开,就像是刚发芽的种子一样,裂开的脑袋从脖子处迅速的长出了一个新的脑袋,那是一个巨大的蛇脑袋!!!

    就在我惊呆的时候神--不,那已经不是神爷了--那蛇妖几乎是一瞬间就来到了我面前,一甩手便缠住了我的脖子。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他的手已经不能在称之为手了,本该是手指的地方光秃秃的,整条手臂柔软得不像话,就像是蛇的尾巴一样!

    那蛇妖怨毒的眼睛盯着我,吐出分叉的红色蛇信在我脸上舔了舔,一股滑腻的恶心感传来让我几乎抓狂。
    21. 油灯有古怪




    “鱼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依然惊魂未定,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怎么北鱼和莫非他们突然就干起来了?

    而我和神爷又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这说来话长。”

    北鱼收好医药包,又喝了一大口水,这才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神爷坐下没多久以后北鱼便走到了那鼎边上想要再去研究一下,等他研究了一会以后突然闻到一股很是奇怪的香味。

    一开始的时候气味还很淡,还没等他找到气味的来源呢,那气味已经变得无比浓郁。

    他顿时便发现了不对,这千年古墓里为何会有一股香味?

    北鱼不愧是有着多年盗墓经验的老手,他虽然不知道这气味有什么古怪,但凭借着多年的盗墓经验,他可以肯定这味道有问题。

    刚想要提醒我们注意,便听到我这边传来了古怪的声音,他一抬头便看到神爷和我像是疯了一样打了起来。

    他刚要上前制止便看到身后的老高和齐武也打起来了,他虽然着急,可却并没有立马上前,而是戴上了防毒面罩,直觉告诉他场间的这一系列变故肯定跟那股气味有关。

    刚戴好面罩,身后本来扭打在一起的老高和齐武就冲到了他的跟前。

    两人此时满脸狰狞,像是着了魔一样疯狂的向他攻击,不要命一样手口并用,完全不像是人,而像是两头野兽。

    北鱼一边避开着两人的攻击,一边大声喊着两人的名字试图唤醒他们,可两人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不停的攻击.

    北鱼突然想起三角眼他们说的被鬼附身,联想到那股奇怪的气味,他顿时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那股气味会让人失去理智,疯狂的攻击身边的所有人,所以才会被误以为鬼上身!

    北鱼边躲避着两人边四处寻找着气味的来源,但由于防毒面具会过滤掉一些气体,顺带把许多味道也过滤掉,因此戴着面具的话就很难判断处气味的来源,但要是摘下面具很有可能连自己也着了道,这简直是个死循环。

    正当北鱼束手无策的时候那小猴子却像是有了发现。

    它从北鱼肩头跃起,一把跳到了一个长明灯上面,抓着灯柱几下攀爬便爬到了顶上,一巴掌把那长明灯给拍灭了。

    这猴子是北鱼几年前在秦岭那边偶然救下的,当时一个老猎户不小心把母猴给打死了,这小崽子就围在母猴的尸体边上不愿走,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那老猎户本来想把这小猴子也一并给杀了,北鱼刚好路过,看着可怜就把这小猴给买走了。

    这小猴子倒也很是通人性,经过北鱼的刻意训练以后可以听得懂很多简单的命令,而且它能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

    这几年跟着北鱼下了好几次地,帮了北鱼不少的忙,就比如在古墓一些人难以进入的狭小空间里往猴子脖子上挂一个摄像头让它钻进去,人在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省下不少工夫。

    而且它对危险有着动物天然独有的敏锐嗅觉,好几次救了北鱼的命,所以北鱼把它看得很重。

    北鱼知道小猴子不会做无意义的举动,见到它的这番行动顿时是眼睛一亮,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些灯在作怪。

    他一边跟莫非两人纠缠,一边有意识的往长明灯边上靠,和小猴子合力把剩下的的长明灯给全部灭掉。

    他本以为灭掉这些长明灯以后我们便会清醒过来,可没成想即便是灭掉以后我们也没有任何好赚,正着急的时候我却突然醒了过来,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毋用赘述了。

    “整件事的经过就是这样,那些灯油有古怪,里面应该掺了东西,点着灯以后那些东西随着灯油挥发到空气里,人吸入这些空气便会丧失理智,互相残杀。”

    北鱼有些后怕,也有些懊悔:“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

    那些气味一开始的时候很淡,只有在凑到灯油边上才能闻到,只是谁闲来无事会去嗅一嗅灯油?

    就算闻到了,在灯油起效之前也不可能知道这灯油有问题,更何况北鱼下来的时候我和莫非已经把油灯给点了,所以他这自责属实没啥必要。

    我想起刚才点灯的时候一靠近那长明灯确实是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我还以为那是灯油的味道,没想到居然是有毒。

    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恐怖景象,这掺在灯油里的毒药难道是迷幻药?

    人吸了这些迷幻药以后除了会失去理智变得暴戾以外还会产生幻觉,而且还是可怕的幻觉,所以中招的人才会疯狂攻击。

    十有八九是这样,这古人还真是牛逼,居然老早就发明出了这种闻一闻就能出现幻觉的迷幻药。

    我把我刚才看到幻觉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说出了我心中的猜测,北鱼沉吟了片刻以后点头道:“应该是这样。”

    我以前看新闻的时候听说现在有一些迷幻药吃了以后会产生鬼怪的幻觉,甚至还会产生上太空的幻觉,也不知道这些新型毒品的灵感是不是来源于我们的老祖宗。

    北鱼检查了一下依然昏迷的几人,问道:“对了,你刚才在幻觉里看到了什么?”

    我把看到的幻觉详细的跟他说了一遍,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是不是很怕蛇?”

    我一愣,突然便明白了他这么问的用意。

    “你是认为,吸入那掺在灯油里的东西产生的幻觉,和中招的人本身所惧怕的东西有关?”

    北鱼点头:“没错,每个人所看到的幻觉应该是不一样的,你怕蛇,所以在幻觉里看到了蛇妖,我想前面下来的那伙人最后逃出来的人之可能多多少少也吸入了这种物质,他们怕鬼,所以才会产生那些人被鬼上身的想法。”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然,你们中招以后的表现也确实有点像是被鬼上身了。”

    我却感觉到有点不对,“如果使人产生幻觉的东西真的是掺在灯油中的话,那应该全部人都中招了才对,他们怎么会只有两个人中招?”

    北鱼却摇了摇头:“这倒不一定,你看我就没有中招。”

    他看了看那几盏长明灯说道:“一般来说药物起作用跟人的体质有关,有的人身体的抗药性可能强一些,有的人弱一些,而且你发现没,你们几个中招的时候所在的位置都离那些长明灯比较近,我则站在墓室中央,离得比较远,神爷虽然离得比你们远一些,可他毕竟上了年纪,身体差,而且检查那张桌子的时候花费了他不少精力,呼吸的次数比我们要多。”

    我回想着出现幻觉之前的记忆,发现正如北鱼所说一样,长明灯分立墓室四角,我们站的离那些灯比较近,而他自己则是在墓室中央,所以离得是最远的。

    “这些迷幻药应该要吸入一定量才能产生作用,越是靠近那些灯中招的速度越是快,那伙人里最后出来的那几个有可能没有中招,也有可能中毒不深,见那两人疯狂攻击自己,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慌乱之下便把中招那两人砍死,自己逃了出来。”
    22. 神秘的玉佩





    我心头泛起一股寒意,能一起下墓的除了我这种被强行带下来的情况以外,他们应该是同伴才对,没想到竟然只是因为这样就狠心的拔刀相向。

    我不禁向北鱼看去,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下墓的时候没有吩咐我们把武器放在包里,而是拿在手里的话,他会不会在齐武和老高攻击他的时候像三角眼他们那样拔刀就砍?

    老高跟北鱼关系很好,北鱼应该不至于砍他,但齐武呢?

    又或者,袭击他的人如果是我呢?

    我心头一寒,不敢再想下去。

    北鱼却像是看透了我的想法,他轻笑一声:“是不是觉得他们很没人性,连自己人都下得了狠手,很残忍?”

    被看透了心思的我有些尴尬,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打了个哈哈。

    北鱼继续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什么法律,什么良知,什么底线,通通都是狗屁。”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做这一行就不要想着做好人,进了这一行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人,挖坟掘墓,这本来就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有哪个好人会干这种事?”

    “在地上你可以是滥好人,可只要下了地,你就必须成为坏人,成为恶人,自私自利的坏人,杀伐果断的恶人,因为你的一时优柔寡断很有可能会让自己丧命,在地下和地上不一样,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没有大公无私,没有舍己为人,没有仁义,没有道德,没有良知,没有法律,有得只是人性,赤裸裸的人性。别说是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了,就是一件稍微值点钱的陪葬品都能让兄弟自相残杀,世交反目成仇。”

    “这不是讲故事,这是事实,兄弟相残手足断交这样的事在我们这一行里并不少见。”

    “地下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你不吃别人,很可能就会被人吃掉,如果三角眼他们没有杀那两个同伴,你觉得他们还有命出去么?要知道那两个被砍死的人手里可是都拿着家伙,一个拿着刀的疯子,不把他干掉,自己就有可能被干掉。”

    “刚才老高和齐武要是拿着刀或者枪,如果我还对他们仁慈,现在躺在地上的很有可能就是我,而且还是醒不来的那种。下了地的每个人都有上不去的觉悟,要是没有这样的觉悟那还是不要下地了,趁早回去种地吧。”

    北鱼像是很有感触:“其实不单单在地里,在外面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在外面吃人的时候不会这么赤裸裸,而是会做得更加隐蔽,披上一层光鲜的外衣。”

    虽然我的人生经历很简单,阅历也不丰富,但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在他的话里我嗅到了一股苦涩,我看了他一眼,他的这番肺腑之言我只是个旁观者,但他却是亲历者,人的思维往往都和自己的经历有关,不知道他到底有过怎样的经历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冷血,但却能保全性命。

    无情,但却是人之常情。

    失去了道德的掣肘,失去了法律的约束,一个人,依旧会是一个人,还是会成为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北鱼比我有着更深刻的认知,而这些认知,往往都来源于刻骨铭心的教训。

    我沉默了一会还是把心头的疙瘩问了出来:“如果刚才老高不是赤手空拳,而是拿着刀,你也照样会砍死他么?”

    “我会先尝试让他失去行动力,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下死手。”

    北鱼淡然一笑:“前面我跟你讲的这些都是废话,人不是动物,做不到绝对的冷血,人嘛,终归是有感情才能称之为人,如果砍我的是一个陌生人,我会毫不犹豫把他干掉,但那个人是老高。”

    他说到这看了仍旧昏迷的老高一眼,眼神里居然闪过了一抹温情:“老高不是一般人,他是我的兄弟,过命的兄弟。”

    我捏了捏拳头,终究还是把心里疑问说了出来:“那,,要是我呢?”

    “你?”

    北鱼笑了笑:“要是你,我有把握三秒之内就能让你失去战斗力,自然不需要把你干掉。”

    他说罢岔开话题道:“对了,你刚才是怎么清醒过来的?”

    从神爷奸笑,到把陷入疯狂的几人制服,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得太突然,我都没来得及去细想,现在北鱼问起我才有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

    基本可以确定问题出在那些油灯上面,但我之所以能清醒过来应该不是北鱼灭灯的功劳,因为如果灭灯就能让陷入疯狂的人清醒的话老高他们现在也应该清醒了才对。

    我突然想起先前胸口处传来的痛感,拉开衣服低头一看。

    那块青白色的圆形玉佩正挂在脖子上,而在我的胸口处有一个玉佩形状的伤痕,看着像是被烫出来的。

    看来刚才是这块玉救了我。

    就在此时我鼻子又是一热,虽然我已经反应很及时,迅速的捂住了,但还是有几滴鼻血滴落了下来,恰好就落在了玉佩上。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滴落在玉佩上的鼻血迅速的消失不见,就像是被玉佩给吸收了一般。

    北鱼自然也看到了这个现象,我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他,他拿起玉佩摸了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北鱼看了我一眼,放下那玉佩,“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等出去以后我再告诉你,年轻人有点耐心。”

    我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这家伙肯定知道是些什么,但奈何我打不过他,要不然我指定得让他从实交代。

    看来这块我戴了二十多年的玉有着我所不知道的来历,但就目前来看对我来说这玉应该不是什么坏东西,反而有可能是一张保命符。

    重新整理好衣服,老高几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刚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再也不敢乱动这里的东西,想到刚才在幻觉里发现周围只剩下自己的时候的那种慌乱我就有点后怕,鬼知道这墓室里还有没有其他门道,要是不小心又着了道那就真可能完了,还是呆在北鱼身边安全点。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排成一排至今都依然昏迷不醒的三个人,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先出去?”

    5个人下墓,三个人现在昏迷不醒,才刚下来多久就出了这档子事,还真是出师不利。

    这才刚开始,要是继续的话还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而且现在三个人都昏迷,继续前进肯定是不现实的,总不能把他们留在这,我这个菜鸟跟北鱼进去吧?

    虽然有点不厚道,可我现在却是有点暗喜的,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就更有理由退出去了。
    23. 老高醒来




    我本来就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又是盗墓又是私藏枪械,刺激是很刺激不假,但这都是犯罪,要是被抓起来的话蹲个几年都算是轻的了,我可不想大好年华的在监狱里度过。

    而且我听说监狱里面都是些因为环境压抑,再加上常年没有性生活而变得心理扭曲的变态,捡肥皂这个梗还是监狱里传出来的。

    要是进去了就我这白白嫩嫩的小身板指不定要遭受怎样的糟蹋,一想到这我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北鱼呵呵一笑:“怎么,怕了?”

    现在也不是装大头菜充好汉的时候,我老老实实的点头认怂。

    只要能立刻离开这里,别说是认怂了,让我喊北鱼做爹我都愿意,毕竟爹这个称呼对我来说和小明小红没啥区别。

    北鱼拍了拍我的肩膀:“习惯就好。”

    我呸,还习惯,出去以后这辈子我要是再下地我韩守一就TM是孙子。

    北鱼继续道:“我检查过他们的伤势,身上都没什么大问题,就你敲的那两下最为严重,不过老高身强力壮的吃那一下问题不大,不过神爷就难说了。”

    “具体情况得等他醒来才能判断,还有,你就别老是想着出去了,别忘记你可是收了我钱的。”

    进山前北鱼的确问我要了银行卡号,说是先打一万块到里面,我手机也被他没收了,所以也不知道他有没给我打。

    “那个,鱼哥,要不,我把钱退回给你?”

    我试探性的问道。

    我喜欢钱不假,谁不喜欢钱呢是不,而且我这一年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积蓄也花得差不多了,卡里就剩下一万多点,如果这趟可以顺利平安回去真能到手五万的话那可真就是发财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五万块长什么样。

    可问题是有钱也得有命花不是?

    挂了以后谁还不是亿万富翁。

    我虽然并不觉得自己的命多值钱,可五万块还是不止的。

    而且我之所以会下墓也不是为了钱,我那完全是被逼无奈,要是可以选择别说五万了,就算是给我五十万我也不干,这可是犯罪。

    老子奉公守法了二十多年,虽说在无端被克扣工资的时候也产生过要把我那压榨员工一副万恶资本家嘴脸的老板给弄死,但那只是意淫,虽说我不是个胆小的人,但还真没想过成为罪犯。

    北鱼又笑了笑:“你刚才喊我什么?”

    “鱼哥啊。”

    北鱼打开数码相机查看着里面的照片,“我突然觉得你跟猪八戒有点像。”

    我一愣,猪八戒??

    什么意思?我身高183,体重140斤不到,就算是猪那也是精瘦的猪,跟猪八戒差远了吧?

    “难道不是么?一点小事就嚷嚷着回去,嚷嚷着散伙。”

    我心道我这又不是主动要跟你们合伙,我是被你们给强拉入伙的,算是上了贼船。

    看来北鱼是不会轻易的回去了,我也识趣的没再提,心想着等会要是他们三走不了那我们还是得出去,北鱼再坚持也没用,想到这我索性便坐在地上靠着墙壁闭目休息起来。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北鱼推了推我:“干活了。”

    “干什么活?”

    “我现在把他们给弄醒,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如果情况乐观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前进,如果不乐观...”

    北鱼没继续说下去,只是走到了老高边上。

    “我们先把老高弄醒,万一他们还在幻觉之中的话一次过弄醒三个我们俩应付不过来。来,把他双手绑好。”

    北鱼递给我一根绳子,这不是登山绳,居然是麻绳,也不知道北鱼的包里都装了些什么。

    我接过绳子就绑了起来,北鱼在另一头也绑起了老高的脚,没一会老高便被我们绑得死死的。

    北鱼又检查了一下我绑的地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解开了老高的防毒面具,掏出一个金属的小药盒,拧开盖子,放到老高鼻子下面晃了晃。

    老高像是闻到了屎一样眉头猛的一皱一脸极度嫌弃的表情,眼睛立刻就睁了开来,北鱼立马帮老高把面具给重新戴上拉着我退到一边。

    我也有点紧张,心情极度复杂。

    一方面我希望老高恢复正常,因为虽然他被我们绑着,可看他刚才那股疯狂劲谁知道这绳子绑得够不够结实。

    万一他挣脱了要是打北鱼还好,打我的话我可未必跑得了。

    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还在幻觉之中,这样一来我们就必须要先退出去了。

    不等我乱想,只见老高猛的坐了起身,他先是茫然的看了一下我和北鱼,然后捂着脑袋痛得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凉气问到底怎么回事。

    北鱼明显松了口气,我却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失落。

    从老高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已经清醒过来了,而且他声音洪亮,一看就没啥问题。

    北鱼看了看我,那意思是让我跟老高解释,于是我把事情经过简单的又跟老高说了一遍,老高点了点头,“那刚才我在打的那个妖精难道是大哥你?”

    北鱼笑了笑,“我倒是好奇你见到的是什么妖精?”

    老高尴尬的挠了挠头:“是一个满脸獠牙的猪头妖。”

    我心头一动,问道:“老高你是不是特别怕猪?”

    老高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这人不怕人不怕鬼,可最怕的就是猪,我小的时候被因为皮,我老爹为了惩罚我,把我栓在了猪圈里,没成像那杀千刀的畜生把我当成了吃的,啃我脑袋,那时候落下的阴影。”

    果然如此!

    看来我和北鱼先前的猜测没有错,这幻觉会把人内心最为恐惧的东西无限放大,让人产生强烈的恐惧感。

    有的人在面对恐惧的时候会选择逃避,例如我,有的人在恐惧到极点的时候则会选择去消灭恐惧,例如老高。

    “哎对了,你小子怎么比我还早清醒过来?”

    我刚想把玉佩的事说出来,却被北鱼用眼神给阻止了,我虽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没把真相说出来,只是说可能我的精神比较强大,所以才扛住了幻觉。

    “没想到啊,你小子居然还这么牛逼?”

    老高一直就看我不对眼,虽然不至于像齐武一样对我有着明显的敌意,但也没有什么好感,这一路上他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被他这么称赞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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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12-08 15:01:55  更:2021-12-11 17:3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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