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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判罪者:一线法医的凶案刑侦笔记,我亲身遭遇的连环杀人恐怖悬案[第1页]

作者:我是厌笔川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2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判罪者》作者厌笔川做客天涯文学名人访谈,和读者讲述《判罪者》创作中的脑洞和创意!
    访谈已经结束,想要回顾川川访谈的读者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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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为了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回馈小伙伴一直以来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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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名法医,我喂自己袋盐,真特么的咸……
    我记得毕业刚进警队实习的时候,那帮老油条们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当警察别当刑警,当刑警别干技术,干技术别干法医。如果你真点儿背干了法医,那就想办法调到省厅、市局直辖的‘刑科所’一类的单位去,千万别来基层刑侦队。你小子能全摊上,祖坟冒的绝对不是青烟,而是黑烟。
    我当时完全懵逼了,在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法医学报考人数是最少的,也知道在当下公安系统中法医占得人数比例最低,但我没想到能到这么蛋疼的地步。
    当时刚进社会,身上还有那种愣头青的劲头儿,就大言不惭的回了他们一句:“毛 说过,我们是革命工作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当是他们都笑了,说:“慢慢儿你就知道了,还真不如去搬砖。”
    事实证明,这帮老油条不是在给我下马威,因为随着实习期满开始出越来越多的现场,我才真正体会到了法医这份工作是多么的艰辛和枯燥。
    刑侦队比不了‘刑科所’,不光工作环境和配套设备差着十万八千里,就是工作量也要大的多,最要命的是没有固定休息时间,什么时候有案子什么时候就得从床上爬起来。技术岗历来都是公安系统的最大缺口,尤其是在小城市的基层,完全就是一个萝卜盯一个坑,更别说法医本来就不受待见了。
    勘察现场、初步尸检、后续深度尸检、做法医物证鉴定、整理填写尸检、伤情以及各种鉴定报告,琐碎繁重的工作让我有好几次都想转专业,家里人也一度这么劝我。
    不过真正让我动了转专业念头的还是一次相亲,我至今都忘不了当知道我法医身份之后那个女孩儿嫌弃、恐惧还有厌恶的目光,点了满桌子菜一口没吃就走了,最关键的是还特么没跟我AA制,不过最终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来我听媒人说,不光那个女孩儿不愿意,她家人没有一个赞成的。
    因为,他们认为法医经常跟死人打交道是不吉利的!
    那段时间我精神恍惚,工作中总是出差错,带我的师傅就找我谈心。知道我的情况以后,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人不能看不起别人,更不能看不起自己。别看咱们法医容易被人误解,也没有太多的上升机会,但案件破获过程中最不能少的就是法医,早知道现在要转专业,当初还报考法医学干什么?”
    我承认他说的在理,不过当时我还真没听进去,真正让我改变主意的是紧接着发生的一起命案,跟我相亲的那个女孩儿被杀了,头皮被切割了下来,尸体下落不明。
    在基层刑侦队工作是真累,不光要负责法医尸检、鉴定的事情,很多时候还要担任刑警的角色。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就是我们以‘双重身份’介入案件,对案件做最直接、清晰的了解。
    接下来我就把入职以来接触过的案件讲给大家听,包括跟我相亲的那个女孩儿,看完之后就会知道真相有多么的可怕,某些人的人格是何等扭曲,心理是何等的变态。
    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我会尽量把故事做出小说性质的描写和叙述,以求能尽量剖析清楚隐藏在案件背后的东西。不过有一点大家可以放心,这都是根据真实案例改编的。
    但既然是小说、是笔记,那就一定会有加工的成分,比如某些地方会故意夸大,比如某些氛围会营造的略显诡异,又比如人物形象会倾向于完美。所以情节、悬念或者文笔出现欠缺的情况,还请大家包容谅解。
    我叫许峰,今年二十八岁,是一名从业三年的主检法医。
    对于普通人来说,法医或许是一份颇为神秘的职业。但只有从业者才清楚,这份职业不仅平淡无奇,而且还相当枯燥,每天的工作都围绕着鉴定伤情和尸检这两件事情展开。原本,我以为自己会像大多数前辈那样,熬资历、评职称,捧着铁饭碗一直熬到退休。
    但最近发生的一起案子,却让我身心俱疲,如履薄冰,甚至,还一度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与此同时我也明白了师父退休时曾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并非只有男人和女人;同理,这个世界也并非只有活人和死人,还有……”
    这一切,都要从那夜凌晨,我接到苏沫打来的电话开始说起。
    “许峰,刚接到报警,华光路十八号发生了一起命案。我不管现在是几点,也不管你在干什么,马上带着你的勘查箱滚过来,如果十五分钟内我看不到你,明天你就给我脱了警服滚蛋!”说完苏沫便挂断了电话。
    法医,是一个没有准确作息时间的职业,毕竟我们无法掌控凶案发生的时间,因此这三年下来我患上了严重的睡眠障碍。这个电话换作别人来打,我可能会直接挂掉,也可能对着电话直接问候对方家人,但是面对苏沫,我只能无奈地咒骂几句,然后从床上爬起来,拎着勘查箱急忙赶往案发现场!临出门,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指向了凌晨一点,我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看来今晚又别想睡了。
    华光路距离我住的宿舍不是很远,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局里的同事已经封锁了现场,从停在这里的警车数量推断,这起案件怕是并不简单。果不其然,我刚下车,马三眼就冲了过来,拉着我就往里面走:“疯子,你可算来了,再不来苏队可又要骂娘了!”
    马三眼,真名叫马磊,因为刑侦业务过硬,总是能先别人一步找到决定案情走向的线索,甚至可以说任何案件只要到了他手上,只要多看几次现场,基本上就能做出和实际情况基本吻合的推理,于是便有了这个外号。他既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同时也是高我三届的同校学长,加上他这个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所以我们私底下关系很铁。
    “马哥,到底是什么案子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疯子,你还是自己去看吧。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这起案子不简单,而且……”话说到一半儿,马磊抿着嘴唇皱起了眉头。
    “马哥,而且什么?”马磊的刑侦能力,在全局都是出了名的,如果不是有个比他还变态的苏沫,刑侦大队队长这个职位肯定是他的。正是因为我了解这些,才会感到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案子,竟能让身经百战的马三眼,也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而且……不像是‘人’干的!”最终,马磊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句话。
    “马哥,这大晚上的你可别吓唬我!不是人干的,难不成还能是什么‘妖魔鬼怪’干的?”我这句话多少带着些调侃的成分,毕竟干我们这一行,经年累月跟尸体打交道,可以算是阅尸无数,身心早已经历过磨砺,这三年来的从业经历,早就让我成为坚定的无神论者。
    “算了,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我还要在外围排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目击者或者其他的线索。”马三眼说完,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招呼了身边另外两名同事,向着楼后面走了过去,看上去脚步显得前所未有的沉重。他走后,我打量了下周围环境,这是一座仿古的二层建筑,门的左侧是一个小花园,右侧是两个车库,一看就是非常有钱的人家。此时大门已经被隔离带封锁了起来,两名同事正站在门口警戒着,朝他们点点头之后,我就从隔离带的下面钻了进去。
    “告诉许峰,如果五分钟内还不到的话,就可以脱掉警服直接滚蛋了……”刚进门,我就听到楼上传来了苏沫的怒斥声,我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家伙的火暴脾气如果再不改改,将来能不能嫁出去恐怕都是个问题。
    没错,苏沫是个女警。而且,还是整个警局最漂亮的首席警花!说起来,我跟苏沫还颇有些渊源,大学的时候我们是同学,我工作的时候她去了学院继续深造,一年前带着调令回来,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我们的大队长。刑侦队,是每个警局里精英们的聚集地,让一个女人来当大队长,自然有很多人明里暗里不服,用马磊的话说:“都是男人们在干活,凭啥让一个娘们儿当头儿?”
    @dgqi888 2016-09-18 11:01:00
    前排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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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支持,么么哒
    当时,的确有很多人也是抱着这种想法,不过当苏沫拿出散打冠军、专业技能大赛冠军等一大摞证书和那堆满屋子的奖杯时,没有人再敢小看她。事实证明,苏沫天生就是块干刑侦的料儿,入职一年多的时间,破获了好几宗大案。时至今日,她在全省公安系统内也已小有名气,很好地诠释了“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老话。整个大队的人对苏沫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从最初的质疑,到后来的认可,再到现在的言听计从。实际上,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怕苏沫,不过我可不怕,不仅因为我们是同学,更因为我那已退休的法医师父苏国锋,就是她的亲爷爷。
    一上楼我就看到苏沫正皱着眉头站在走廊上,精致的五官,清爽的马尾,得体的警服,一副英姿飒爽的干练样子。
    “苏队,催命也不是这么个催法儿,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不要命的工作狂?”放下勘查箱,我从里面取出了一双手套。听到我的话,苏沫回过了神,狠狠瞪了我一眼:“许峰,我没空跟你打嘴仗,你最好还是好好地想想怎么写这份儿尸检报告吧。”
    “尸检报告,就不劳烦您苏大队长操心了……”或许是妒忌心理作祟又或许是关系熟的缘故,总之每次我面对苏沫,都必须在嘴上占尽便宜才行,否则就会有种浑身难受的感觉。
    “峰哥,案发现场在那间卧室,我们进去吧!”说话的人叫徐睿,是局里的另外一名法医,刚从业不久,同时也是我的助手。
    “开始吧!”在面对苏沫的时候,我的确是有些不正经,可工作一旦展开,我就会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因为我始终记得入职第一天,师父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如果将刑侦比作一双抽丝剥茧的手,那么法医就是两只寻找线索的眼睛。一名优秀的法医,必须要做到事无巨细。因为哪怕很小的失误,都有可能会致使案情出现偏差,从而延误了黄金侦查期,让世间又多出一件悬案、错案!”
    几句话,道出了法医的本质,也正是因为时刻谨记着这几句话,我的工作才很少出现失误,让我在入职三年后,成为全省最年轻的主检法医。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轻轻地推开了那扇房门,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这种香一般都是用来安神的,可以初步推断,这间卧室的主人恐怕最近过得并不顺心。整间卧室很大,装修得也很精致,不过此时我没有任何心思去理会那些东西,我的目光完全被悬挂着的那台吊扇给吸引了。
    确切地说,是缠在吊扇上面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头发!
    乌黑浓密的头发一头绑在吊扇上面,另外一头则是簇拥在一起,从形状以及颜色上来判断,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确定,另外一端是一张被从身体上剥离下来的头皮。而且从形成的干瘪窝篓状来看,那还应该是一块完整的头皮,但令人感觉更为诡异的地方在于,那上面竟没有丝毫的血迹,在炽白的灯光下,无比瘆人。
    从业这三年多出过多少次现场,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这样骇人的一幕,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吊扇,靠近阳台的方向,阳台的推拉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风吹得头发连带着头皮轻微地摇晃着,让我顿时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深吸口气之后,我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摒弃掉脑海中纷乱且恐惧的想法,因为这些东西,很有可能会让我出现错误的判断。
    地上背对着我们跪着一名男子,披着一件外套,脑袋耷拉在胸前,从毫无声息的种种迹象可以判断,这个人已经死亡。
    “峰哥,地上有大摊的血迹,周围有喷溅的痕迹,应该是重力打击所造成的不可修复的创伤,从凝固的血液颜色来看,案发时间是在一小时前左右,具体的死亡时间还要进一步检验才能确定!”
    “嗯!”对于徐睿的说法,我是认可的,血迹呈现出喷射状,说明是被重力撞击造成的,比如匕首的猛然刺入拔出,就会造成这样的现场。而血液的颜色变化,的确能初步推断出案发时间。不过正如徐睿所说的一样,具体的死亡时间还要通过深入的尸检来确定,毕竟流血跟死亡是两码事。想要得知受害人死亡的真实情况,就必须做更详细的勘查。法医的现场勘查,都是为刑侦服务的,为的就是提供更多线索争取最宝贵的侦破时间。当我们确定了案发时间以后,苏沫的命令已经传达了下去:“去告诉马磊,先确定死者的身份,然后调取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并逐步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作案手段如此凶残,一般来说都属于仇杀,详细了解一下死者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怨。还有,尽量把事态往下压,避免引起其他人不必要的恐慌。能在这里居住的人,非富即贵,一旦处置不妥当,我们可能就要被迫承受极大的舆论压力,这会让我们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是!”门口的小警员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苏沫这样的安排倒也无可指摘,因为稳定人心本就是刑侦工作的一部分。当然,这跟我的关系并不大,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确定凶器的种类。一般来说,能造成这样的创伤,无非就是管制刀具之类的器具。但当我走到那人面前,看到呈现在眼前的一幕时,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管制刀具,而是那人自己的——双臂!除了披着的那件衣服之外,他的上身是赤裸着的,双臂从肋骨处深深地刺进去之后,双手带着内脏从腹部伸了出来,鲜血正顺着十指流到地板上。
    “怎么了峰哥,有什么不对吗?”看到我愣在了当场,徐睿疑惑地嘀咕了一声,和苏沫对视了一眼之后也走了过来。当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之后,苏沫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至于徐睿,则是直接捂着嘴就冲向了洗手间。
    “疯子,你怎么看?”案件的排查,线索的梳理,我的确是不如苏沫在行,可说到确定死因之类的技术活,她又远不如我有话语权。
    “暂时还不能确定,帮我把箱子拿过来!”我严肃地吩咐道。无论什么样的现场勘查,都不能做任何主观的猜想,一切都必须建立在检验的事实基础上,在没有进行深入检查之前,我不会给她任何结论。死者的双臂是交叉着的,首先我要确定,他的双手是怎么刺入肋骨之中的,以一般人的手指力量,绝对不可能造成这样的创伤。
    吃瓜群众们,更新来了!
    “腕肌有扭曲的损伤,双手十指全部骨折。肋骨处有反复撞击过的痕迹,且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受制于他人出现的扭打痕迹,初步判断,此人死于自杀!”经过一番勘查后,我只能有些无奈地宣布自己的初步判断。
    “自杀?”听到我说出这两个字,苏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手段如此残忍,他杀的话倒是能说通,但谁会用这么痛苦的方式自杀,你没弄错吧?”
    “初步的判断就是这样!”其实我的心里也是充满了种种疑问,我勘查过的自杀现场不少,不过手段都是比较常见的,无外乎吃安眠药、割腕、上吊之类的,眼前这样的一幕,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尸体出现了尸僵,结合血液的颜色,初步推算死亡时间在半小时之前!”我摸了摸死者的身体,四肢已经出现了僵硬状。
    “那也就是说,他将双臂刺入腹部之后,过了差不多半小时才断气,这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忍住这种难以想象的痛苦?”苏沫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要采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至于死亡时间,的确是在半小时到一小时之间。”其实苏沫所说的,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这样的自杀方式,所承受的痛苦的确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就算意志力再强大,也不可能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毕竟人体的本能反应是意识所无法彻底控制的。
    “这是什么?”我试图通过死者的表体特征寻找到更多的线索,推翻我之前的结论。因为从内心来说,我也不相信这是一起简单的自杀案。结果却在新一轮的勘查中发现了新线索。
    “肌肉纤维?”死者的十指都已经骨折,无法承受内脏的重量,所以出现了下垂,在他右手食指的指甲里,却藏着不同于内脏组织的肉屑。这是一个令人警醒的信号,因为这些肉屑,很有可能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如果真是那样,案件的性质就会发生彻底的翻转——由自杀,转变为他杀!
    死者的双臂交叉刺入腹部,大臂紧紧地抱在一起,掩盖住了胸膛的部位,我吃力地将其拉开之后,发现了更加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他的胸膛部位,被什么东西给划开了,横七竖八地分布着一道道血槽,肉皮向外翻卷着,就好像是婴儿的嘴一样。
    “疯子,这好像是字……”苏沫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字?”听到苏沫的话,我站起身向后退出了两步,当再次看去的时候,发现正如她所说的一样,那的的确确是三个字。
    “我该死!”
    看到这三个字,我后背的寒意更甚了:“苏队,从死者指甲里的肉屑判断,这三个字应该是他自己用食指生生抠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苏沫既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我。
    “好像是……忏悔。”
    “忏悔?”听到我的话,苏沫惊疑了一下,“跟谁忏悔?”
    “跟它!”说着,我将手指向了吊扇上的头皮和头发,风还在不断地吹进来,头发悬着头皮摇摇晃晃的,就像是在回应着我的话一样。
    看来这起案子不简单啊……望着那不断晃悠的头发和头皮,苏沫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如果真如我所说的那样,那这起案子就有着很大的隐情了。
    “疯子,我会派人全力排查,尽快确定这头发的主人,尸检的工作你也要抓紧,有什么问题或者需求,第一时间告诉我!”苏沫吩咐道。
    “嗯!”这样的一起案子,让我和苏沫都一下子感觉到了压力,她要去做线索的排查,而我也要将尸体带回局里做进一步的尸检。初步看起来,这是一起自杀案,很多地方看似合理,但深入地分析之后就会发觉,案子远远不是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其中一定蕴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信息。
    “封锁现场,尽量把对附近居民的干扰降到最低,尸体直接拉回局里,做解剖检验!”苏沫素来是如此干练的,两句话就将工作安排了下去。她说话的时候,我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这块连着头发的头皮,我是一定要带回去的,这东西很可能就是这起案子的关键。
    呼……就在我抬手去摘那头皮的时候,门外突然吹进来一阵风,卷起窗帘的时候,我在窗棱上面,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些东西。
    “苏沫,有新发现!”从椅子上跳下来之后,我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窗户前,扯开窗帘之后,我发现上面有两个手印儿。手印儿很小,就像是三四岁孩子的手一样,而且是血色的,不用化验我几乎都能猜出来,这鲜血是属于死者的。也就是说,案发的时候还有人在现场。
    “疯子,你快来看,死者颈部有勒痕,并且还有几根头发!”在我喊苏沫的时候,耳边也传来了苏沫的呼喊声。
    勒痕?她的话顿时让我一惊,我赶忙奔了过去。之前因为死者是跪在地上垂着头颅的,加上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刺入腹部的双臂吸引了,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去注意他的颈部。现在看去果然有着一道清晰的勒痕,而且瘀痕上面,还粘着两根头发,从光泽和长度来看,和吊扇上的头发应该属于同一个人。
    “死者的脖颈有勒痕,还有头发,难道说死者的死因不是贯穿腹部导致的,而是在之前颈部被勒,窒息而亡?”望着那勒痕,拈着手里的两根头发,我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果真的是窒息而亡的,那就能解释他为什么承受了如此大的痛苦,却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了,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死了。可这样一来,就又有说不通的地方了,他那个时候既然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将双臂活生生插入自己腹部呢,除非……
    想到此,我将目光再次望向了那两个血手印儿,一股强烈的不安,从我心底开始蔓延了出来。
    从手印儿的大小来看,显然是属于孩子的,可我绝对不相信一个孩子会具备这样的力量,能将死者的双臂硬生生地刺入肋骨之中。然而,当我走过去掰开死者的大臂做相关检查时,一下子就石化在了当场。因为他的两条大臂上面,都有着一个乌青色的小手印儿。从大小上来判断,跟窗台上的一模一样……
    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马磊为什么会说这件案件不像是人干的了,我也终于明白苏沫为什么跟我说那句话了。
    “许峰,你最好还是好好地想想怎么写这份儿尸检报告吧。”
    马上更新
    站在警队的会议室门口,我迟迟不敢去推开那扇门,我在这里做了无数次尸检报告的陈述,但从没有哪次像现在一样,让我如此心神不宁。
    尸体被拉回警局之后,我和徐睿连夜做了最细致深入的解剖,而这也让我发现了更为诡异的地方,这可以说是我做法医这几年来从未遇到过的案例。望着手里的尸检报告,我不知道该不该如实汇报,因为上面的陈词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相信。我很清楚这份报告意味着什么,其中的绝大部分内容一旦公布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就在我左右徘徊不知所措的时候,会议室里传来了雷大炮的声音:“许峰呢,为什么还没来?赶紧给他打电话!”
    雷大炮真名叫雷成,是我们的局长,疾恶如仇,脾气相当的火暴,所以就有了这么个外号。整个警局除了苏沫以外,没有一个人不怕他。与其让雷大炮给我打电话臭骂一顿,倒不如我自己进去。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他们相不相信这份报告,我都必须如实做出陈述。
    “对不起局长,我来晚了。”我推开门说道。
    会议室里人并不是很多,除了雷大炮、苏沫和马磊之外,还有两名年岁较大的同事,分别是刑侦二队的队长柳河以及副队刘崇。雷大炮的脸色有些难看,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对苏沫说道:“你把昨晚的案子做个简要的概述,听完尸检报告之后,我们再继续讨论案情!”
    @乱飞的干枯头皮 2016-09-19 1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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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更,多谢支持
    @猫喵大王 2016-09-19 08: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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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三更,早上十点左右,下午四点左右,晚上九点左右。
    @hj7588 2016-09-19 09:53:00
    我加你了,马上就可以收到了,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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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什么?求解!
    @smoking40 2016-09-19 09:53:00
    给你32个赞,厉害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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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支持!
    @ty_米亚1 2016-09-19 09:40:00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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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
    “是!”苏沫站起身,随后走到了电脑旁边,点开第一张图片说道:“死者名叫马向阳,今年五十三岁,是我市著名的民营企业家。我们接到报案的时间是零点四十五分,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当时被害者已经确定死亡!”
    说完,苏沫点开了另外一张图片,那上面是一名精神涣散、眼神空洞的男人,看样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所导致成如今的样子。“这个人叫王群,是马向阳的司机,也是本案的报案人,或许是受到了惊吓,现在神志有些不清楚。唯一能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就是马向阳曾打过电话求救,除此之外没有再问出其他任何有效的信息。我已经派人把他送到了医院,并且二十四小时留守,一旦有新情况会立刻上报。”
    “惊吓?”听到苏沫的话,柳河皱了皱眉头,随后说道,“我们干刑侦的都知道,男人的承受能力要比女人强大得多,现场是惨烈了一点儿不假,但按理说不该把他吓成这样才对,就算当时毫无心理准备,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这么长时间也该恢复了。”
    “我同意柳队的看法!”一直沉默的刘崇附和了一句。
    柳河和刘崇,都是将近五十的人了,有着极为丰富的刑侦经验,如果不是刑侦队要进行新老成员的更替,刑侦一队绝不会轮到苏沫和马磊来带。虽然他们的能力能够勉强胜任这个职位,但是在警局的内部,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卡着,那就是资历。
    “不,两位队长,你们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王群的确是受到了惊吓,但并不是源自那个惨烈的案发现场!”苏沫打断了他们的话。
    “怎么讲?”这两人一起问道。
    “因为,王群根本就没有去过案发现场!”这句话,苏沫几乎是一字一句吐出来的。
    “没有去过案发现场?那他是怎么被吓成这样的?”两人几乎同时继续追问。
    “我现在唯一能回答的,就是他没有去过案发现场,至于是怎么被吓成这样的,我暂时也不清楚!”苏沫摇了摇头。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他没有去过案发现场的?”说是倚老卖老也好,说是刨根问底也罢,总之柳河对此追着不放。
    “如果他去过案发现场,一定会留下痕迹,但是我们配合检验科同事勘检过现场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契合王群这个人的痕迹,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在别处受到的惊吓!”苏沫解释道。
    “在别处受到的惊吓,难道还有第二个案发现场?”刘崇皱起了眉头。
    “暂时还不能确定!”苏沫摇摇头说道,“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王群的确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但是在什么地方,被什么惊吓的,我们目前还不清楚!”
    “既然不清楚,那就别说了,先说清楚的!”雷大炮性子向来比较急,不喜欢听这种猜测性的东西,所以直接切换了话题。
    “尸检的结果出来了没有,是不是死于窒息?”虽说苏沫并不像我们一样畏惧雷大炮,不过一把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也就没再继续纠结王群的事情,而是直接转过头问我尸检报告的事情。苏沫如此紧张尸检报告,完全是因为案子的定性问题:如果确定死者是窒息死亡,再结合马向阳大臂上的小手印,就能确定是他杀了。
    《判罪者》小说在鬼话发出后深受读者喜爱,为让读者更深入了解《判罪者》。
    天涯文学特意邀请到本书作者——厌笔川,让他来和各位读者讲述《判罪者》创作中的脑洞和创意!
    访谈时间定在
9月27日下午15:00千万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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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的原因的确是窒息,但不是脖颈的勒痕所导致的。”
    “什么?”我的一句话,就像是投入湖水的石子,顿时激起了涟漪,无论苏沫和马磊,抑或是柳河跟刘崇,甚至连雷大炮都震惊了一下。
    “许峰,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马磊终于也忍不住开了口。
    “你们看!”说着,我已经走到了电脑旁边,点开一张马向阳平躺着的照片说道,“如果是勒颈致死的话,受害人会出现明显的挣扎痕迹。体表特征也会呈现出独有的症状,比如口水外溢、双眼上翻,甚至还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但马向阳明显没有这样的症状。”
    “继续说!”雷大炮皱着眉,点了点头。
    “报告之所以说是窒息死亡,是因为我们在解剖死者之后发现,他的心肺器官已经出现衰竭的迹象,这是典型的口鼻窒息所导致的。通俗点儿来说就是被憋死的,而且时间很短!”
    “你的意思是说,受害人真正的死因是口鼻窒息导致的,并不是被勒死的,那为什么颈部会有勒痕,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苏沫的话,道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你先听我说完。”我示意苏沫不要着急,随后点开了另外一张图片,吊扇悬在半空中,带着头皮的乌发从上面垂落下来,下面是跪在地上的马向阳,“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块头皮。通过详细的检验,我们发现在头皮上面有着马向阳的表皮组织。换句话说,正是这块头皮捂住他的口鼻导致了他的死亡!”
    上午时间有限,先更新到这里,下午、晚上视情况会多更一些的,多谢大家的支持。
    “这似乎说不通啊?”苏沫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看,头皮是悬在电扇上面的,难道说有人将马向阳给举了起来,用那块头皮捂死了他?”
    “不!”我摇摇头,“在发现头皮上粘有马向阳表皮组织的同时,我们还检测到他的颈骨有下坠抻裂的现象,如果将现场进行还原,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应该是这样一番景象:马向阳的颈部被头发勒住悬在了半空,头皮覆盖在他的脸上,收缩之下造成了他的窒息死亡!”说完,我关掉投影仪,打开了文件夹:“根据马向阳身上伤痕出现的时间前后推断,他是先跪在地上用手在肚皮上抠出了‘我该死’三个字,然后被头发吊在了电扇上面,头皮覆盖住口鼻导致了窒息死亡。最后被人放到地上,抓着双臂洞穿了腹部,这才造成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案发现场!”
    “虐杀!”听完我的话后,除却雷大炮没有出声之外,其他几人不约而同得出了虐杀的结论,这表明凶手对于马向阳恨到了极点。
    “有没有凶手的线索?”雷大炮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问了一句。
    “有!”我点点头,切换了一下图片,幕布上呈现出来的是窗户上那两个孩子般的血手印儿,以及马向阳双臂后面乌青的痕迹。
    “许峰,这是什么东西,从手印儿的大小来看,这最多也就是个三四岁孩子留下的,你该不会告诉我,他就是凶手吧?”面对雷大炮的质问,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苦笑,他不相信,我又何尝愿意相信呢,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还能说什么?
    “局长,四位队长,虽然这听起来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经过反复的尸检,所得出的都是这样一个结论。而且我们在马向阳的左手中还发现了属于另外一个人的皮屑组织,并且是唯一性的。经过化验,皮屑组织一样也是属于孩子的,而且……”
    “而且什么?”看到几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由得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强大压力,但我身为主检法医,这个职业要求我必须用事实说话。无论这事实,说出来是否匪夷所思骇人听闻。“而且,属于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放屁!”我的话刚刚落下,雷大炮手中的茶杯,就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面,“许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和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能够制造出这样的凶杀案?我看你是神经错乱了,这些年积累的法医经验,都跑到狗肚子里去了吧!马上给我滚出去,重新写一份新的报告交上来!”
    “许峰,你先出去!”看到雷大炮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样子,苏沫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当然不是傻子,于是抓起桌子上的文件夹就走了出去。但是,我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会议室的外面等苏沫,案发现场是我们一起勘查过的,她很清楚这起案子中时刻透露出的那股诡异性。
    “你们怎么看?”会议室里,雷大炮的火气似乎小了一些,不过低沉的声音里,还昭示着此刻内心里压制着的愤怒。
    “雷局,案发现场是我和许峰一起勘查的,当时马队也在,虽然他刚才的话不着边际了一些,但这起案子的确是充满了疑点!”苏沫的话刚落,我听到了马磊的声音:“雷局,我赞成苏队的说法,从加入刑侦队以来,我就没有见过这么邪门儿的案子!”
    “见没见过,都要给我破了!”无论什么时候,雷大炮永远都是这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马向阳这个人名头不小,市领导对这起案子很重视,所以我们今天就要成立专案组。我来任组长,苏沫和马磊你们两个任副组长,你们手中其他的案子,全部交接给柳河和刘崇,半个月之内,必须给我把这起案子破了!”
    “是!”誓师之后,会议室的门打开了,雷大炮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柳河和刘崇也是用手指头点了我一下,意思不言自明,让我好自为之。至于马磊,则是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疯子,雷局就是这样的人,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晚上下班我等你,咱们去喝一杯!”说完,他掏出了电话:“苏队,走访和排查已经全面展开了,这块还是由我来盯,所以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马磊走了以后,苏沫把我手里的尸检报告拿了过去:“许峰,雷局的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毕竟现在这样的一份儿材料,他是没任何办法上报的。你忙了一晚上也累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再继续讨论。”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注意休息。”
    看着苏沫拿着报告走进了办公室,我才转身向着宿舍楼走去。一路上满脑子装的,还都是这起充满了诡异氛围令人费解的案子。我做法医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比这起案件犯罪手法更残忍的案发现场我不是没有见过,可没有一起像这个案子这样,让我摸不着任何的头绪,甚至让我开始对自己的专业技能都产生了怀疑。
    令我始终不解的地方有三点:第一,从窗户和马向阳手臂上留下的手印来看,那是属于三四岁孩子的,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具备那么大的力量呢?第二,马向阳左手的指甲里面藏着的肉屑,从纤维构造的成分来说,是属于新生儿的,这也就意味着,当时现场至少有两个孩子;第三,马向阳脖子上的头发,无论光泽度还是韧性,都像是刚刚从人头上弄下来的,但头皮为什么却出现了老化状?
    案情合不合理,那是苏沫他们需要去考量的事情,我所考虑的一切,都是法医职责范围之内所必要的疑问。
    “看来要截取些皮肤和毛发的组织,送到省厅做DNA检测才行了!”DNA检测,是最常用的化验检测手段之一,相较于其他的方法更为准确有效。于是我给徐睿打了个电话,让他抓紧时间送过去。我的宿舍就在警局的家属院,所以走回去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当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马磊正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我。
    “磊哥,有什么事儿?”刚从警局分别,现在马磊就来到了我的楼下等我,显然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跟我说。
    “疯子,其实我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有些不放心你。”马磊说着,递给我一根烟,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点着之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磊哥,案发现场你也看到了,实在是太邪门儿了,我干了这么长时间,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死相。”
    “案件的诡异,只可能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作案人的手法和动机是我们从未接触过的,不过只要我们心够细,总是能将其侦破的。所以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压力。”
    “可是……”话是这样说的不假,但尸检报告还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我亲自做的尸检,恐怕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
    “疯子,你看着我的眼睛!”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失落,马磊直接打断了我的话,盯着我说道,“上楼之后,好好洗个澡休息休息,不要再去想案子,不要再去想所谓的孩子,更不要再去想那些头发,明白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磊哥。”我点点头。
    “那就好,我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去想那些头发,我们会将案件侦破的。”马磊说完,便朝着大门走去。
    “不要去想案子,不要去想所谓的孩子,更不要去想头发……”望着他的背影,我轻声呢喃了几句,随后满是疲惫地上了楼。回到宿舍后,我直接将自己扔在了床上,嘀咕着马磊刚才所说的话,就想好好睡一觉,可大脑却怎么都无法抑制住兴奋。
    最终,我决定听从马磊的建议去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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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水龙头以后,我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尽可能地感受热水喷洒在皮肤上的舒适,终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我住的宿舍,是那种单位分配的老式楼房,正好是背阴的一面,室内温度有些偏低,所以没一会儿工夫,卫生间已蒸腾起了许多的水雾。就在我全身心放松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脖子后面泛起了一股凉意。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条蛇,刚从脖子上面滑过了一样。一惊之下,我向后猛地退了一步,转过身一看,面前是矗立的花洒支架,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这才让我长出了一口气。然而当我刚抹上洗发液的时候,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不对劲儿的地方:花洒的支架属于出水管,我明明洗的是热水澡,管子怎么会是凉的?
    这个念头浮现的刹那,我赶忙转过了身子,当我感知到水管的温度时,顿时就蒙住了,正如落在我身上的热水一样。
    管子,是热的。那我刚才碰到的,是什么?
    到了这会儿,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泛起寒意了,因为我在思索案子疑点的时候,师父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始终都在我心里回荡着,挥之不去。
    “这个世界不只有活人和死人,还有……”

    话题:大家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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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自身职业的原因,我对于种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虽抱有基本程度上的敬畏,却对此毫不相信。可这会儿我心里却是没有了底气,于是就打算赶紧洗完出去。由于已经打上了洗发液,因此我在冲头的时候必须要闭着眼睛,当我挤压头上的泡沫时,我感觉身体却已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警队不允许留长发,所以我一直都是以平头示人的,可刚才我手摸到的头发,却已经垂到了我的肩膀上面,而且冰凉无比。跟之前的感觉,一般无二……
    我可以肯定那是头发,由于被水打湿的缘故,所以凝成了一缕一缕的状态,伴随着水流开始摩挲着我的身体,就像是一双手在我的肩膀上滑动一样。我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动了,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因为在这个时候,我脑海中呈现出来的,正是之前悬挂在吊扇上面的头发。
    心慌!压抑!恐惧!
    种种的惶恐情绪在这一刻将我彻底淹没,让我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足足沉默了半分钟之后,我才鼓足勇气睁开了眼睛。镜子上面此时沾染着水汽,我有些不敢去看,因为我怕会看到我最不想看到的景象,不过最终我还是咬着牙抬起了头。然而,当我眼睛落在镜子上那一瞬间,整个人感觉一下子就彻底崩溃了,因为镜子上面歪歪扭扭地有着几个字。
    “我该死——马向阳!”
    或许之前我感觉到的冰凉,以及手触摸到的头发都可以用是紧张之下的幻觉来解释,可是这些字要怎么解释?这可是活生生地存在于我眼前的东西,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某种力量正在窥探着我?我一把扯下毛巾把镜子仔细擦了擦,那里面有着的只是我那张因为熬夜有些憔悴的脸,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从未出现过一样!
    “看来忙完这个案子,该请假好好休息几天了!”
    这令我开始相信刚才的确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我已经将卫生间的角角落落都仔细地搜寻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穿上衣服,我回到了卧室,虽说心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不过身体上的疲劳已是消减了很多,拉过被子我就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等我努力睁眼看过去时,发现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我想起来把门关上,可这时候我才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挣扎,身体都不能动,就连手指头,都不能挪动丝毫。
    甚至,声音都发不出来……
    门被打开半米左右停了下来,随后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就在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一缕沾着水珠的头发,从外面伸了进来。这头发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在地上爬着,一缕、两缕、三缕……终于,那些头发完全拥了进来,而这个时候,我的呼吸也几乎彻底停止了,因为那不完全是头发,还带着一块干瘪的头皮。我不会看错的,头皮正是我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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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11-05 13:57:57  更:2021-11-05 13:5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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