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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惊悚e族》杂志一枚糖果,大袖遮天,庄秦,红娘子等作家作品选登

作者:yycy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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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悚e族》是一本集悬疑、惊悚、恐怖作品于一体的16开彩色印刷的原创小说杂志,全刊以惊、悬、异为主,奇、趣、怪为辅,恐怖惊悚是其风格。
     杂志有“惊.不寒而栗”“悬.心悬一线”“怖.毛骨悚然”“秫.惊声尖叫”“怪.稀奇古怪”五个栏目。
     妙趣横生的故事,险象丛生的迷案,猎天下奇闻,玩惊心动魄,《惊悚e族》就是要你惊声尖叫!
     下面的小说全是去年《惊悚e族》发表过的国内著名的悬疑恐怖作家一枚糖果,大袖遮天,庄秦,红娘子,风雨如书,猫郎君,快刀,怪少,杭小夕,朗宇等人的作品。希望大家在欣赏小说的同时不要忘了支持《惊悚e族》!

    大袖遮天的《邪屋》发表在《惊悚e族》2008年3月刊
    
    
    邪屋
    文/大袖遮天
    
    一
    
    它就在闹市的中心,很旧,看外表,至少已经有将近100年的寿命了,在一丛丛崭新的楼房之间,这栋平房像个老人,也像个矮人。
    两扇大红油漆的厚实木门敞开着,门内是一个将近30平方米的大厅,一色的红漆原木家具,房东老包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望着他们。
    老包看上去60来岁,满脸的皱纹,肥嘟嘟的两颊几乎垂到了肩膀上,一双怯生生的三角眼一刻也不安分地转动着,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半秒钟,又立刻转开了。
    “是租房子的吗?”看到他们进来,老包站起来,朝前走了几步。
    米萝和陈非点了点头。
    老包笑了,脸上的皱纹繁衍出无数子孙,他的笑容被皱纹分割成纵横交错的小块,每一块都透着灰黄的光。
    “这房子看上去老,其实才不过30年,是故意做成这样,取的古味,”老包一边带他们看房子一边唠叨,“看,家具都是仿清朝的,两室一厅,还有厨房和厕所,有水有电有热水器和空调,宽带入户,电视机也是刚买的,南北朝向,每个房间都有窗户,地段好,又不靠马路,重要的是便宜,一个月才500,上哪找去?”
    房子确实是好,两个卧室比一般人家里的客厅都要大,家具都是原木红漆的仿古造型,一应家电都齐全,米萝和陈非试了试,都很好使,浴室里还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椴木浴桶。
    一切都好,简直完美无缺,两人唯一感到疑惑的是价钱。照这个地段和这个条件来看,租金少说也得1500块,这里却只要500,还不用交押金,哪里来这样的好事?
    “会不会是凶宅?”米萝小声问。
    “就算是凶宅,也比睡分隔间要好。”陈非也小声说。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双方看过身份证,签了协议,交了三个月的房租,老包临走前瞟了眼米萝的腹部,露出两颗板牙一笑:“刚怀上吧?”米萝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走了出去。
    米萝确实怀孕了。一个星期前,她出现了妊娠反应,下体有些出血,到医院一检查,怀孕40多天,先兆流产,必须在家里静养。这样,她那份本来就不太稳定的工作彻底丢了,陈非一个月1300元的收入,无法负担原来每月800的房租,两人匆匆打了结婚证,赶紧四处找房子。照他们的预算,500元的房租已经是上限了,但就是这样,在这座城市里,这个价位的房子,不是车库就是不带卫生间和厨房的一室出租屋,对于孕妇来说,这样的环境显然并不适合。正愁呢,就在网上看到了老包的出租屋,条件之优惠前所未有,两人怕被别人抢了先,一狠心打了个的士就赶过来了。
    
    二
    
    现在房子是租下来了,两人安静下来,都觉得有些不安。世界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便宜让人占,这么好的房子,如此便宜,一定有些问题。
    “你有没有觉得这房子有些古怪?”米萝惴惴不安地问。
    陈非摇了摇头。
    “老包,你不觉得他太老了?”米萝继续问。
    这点陈非也有感觉。本来他们以为老包是60多岁,都称呼为“大爷”,老包也没反对。刚才一看身份证,他才30岁,两人都觉得尴尬,连忙改口称为“大哥”,老包也没觉得异样。30岁的人,看起来像40岁还可以理解,像60多岁的话,多少总有点古怪,就算再怎么饱经沧桑,似乎也不该衰老得如此之快。
    心里虽然这么想,陈非嘴上却不露出来,拍了拍米萝的肩膀安慰道:“也许就是因为早衰糊涂了,才把房子租得这么便宜吧,你别多想了。”这说法软弱无力,但确实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古怪,米萝只好嘀嘀咕咕地拿着抹布打扫卫生去了。陈非一个人出门,叫了两个哥们一起,直奔原来租住的地方,把东西都搬过来。
    就剩下米萝一个人在家了。
    米萝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在三间房里转悠了一圈,拿扫帚在地上扫了扫,扫起了一簸箕的灰尘,到门口倒掉,又弄个拖布拖了一阵,觉得肚子有点疼,只好半躺在床上休息。
    卧室里的床是木头架子的,上面一块用旧的席梦思,也是厚厚一层灰,米萝随便用报纸铺了一下就躺了下去。身子放平了,却毫无睡意,眼睛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积了很多扬尘,在角落和墙边上形成灰色的细线,有一些亮晶晶的丝线在半空中飞荡,细看时却又看不见了。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陈非和他那帮哥们的声音,东西都搬来了。米萝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摸着肚子在屋子里指挥他们摆放各样物品。很快,所有的东西都放好了,帮忙的人抽了两根烟就匆匆赶去上班,陈非把米萝扶到床上躺下,给她洗了个苹果放在床头柜上,就自己哼着小曲打扫卫生去了。
    床上已经铺上了干净的床单,米萝舒服地缩在被子里,小口喝着陈非冲的牛奶,望着宽敞的卧室,忽然有了幸福的感觉。
    幸福的感觉就像是一种绒毛,柔嫩地在心里飘拂着,这是一种痒酥酥的感觉,她微微闭上眼睛,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痒酥酥的幸福感从内心朝外辐射,慢慢地,这种感觉似乎钻出了皮肤,她感到自己面部真切地体会了一种拂动。
    睁开眼,什么也没有。
    那当然不会真的是幸福感的具体化,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些似有若无的细丝在脸上飘拂着。她伸手抓了抓,手心里也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是蜘蛛丝。
    她仰头望着天花板,透过阳光,一丝一缕的蜘蛛丝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在半空中飘来荡去,墙角边已经结了几张完整的蛛网,黑色的虫子在网上爬来爬去。
    它们结网的速度实在令人惊异!
    米萝爬起来,走到客厅,陈非正卖力地扫着木地板,他面前的扫帚底下已经堆积起厚厚一层灰。
    “真脏。”看到她出来,陈非抬起头笑了笑。
    米萝完全笑不出来,她走到陈非面前,轻声说:“我刚才已经扫过一遍了。”
    “啊?”陈非继续笑着,“那你一定是偷懒了,完全没扫干净么。”
    “我扫干净了,还拖了一遍。”米萝小声说。但陈非没听到她的嘀咕,实际上,看到眼前的遍地灰尘,她也怀疑自己刚才并没有完全打扫干净。莫非这也是妊娠反应的一种?她有些疑惑,拿着一把扫帚,把它绑在晒衣叉上,对着天花板挥动起来——到处都是蜘蛛网,每个房间里都有,他们一个望天,一个望地,扫了两个多钟头才扫完。
    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陈非把扫帚收好,在米萝脸上亲了一把:“我去做饭。”
    刚才的劳动令米萝感到口渴,她喝了点水,想起之前陈非为她洗的苹果,走进卧室,苹果仍旧在床头柜上,但已经腐烂了。
    米萝站在腐烂的苹果前,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苹果整体变成了黄褐色,酸臭的液体在底下积成一小滩,用手一碰,指尖传来烂泥般的感觉,果皮破开,汁水溢了出来。
    陈非为什么要洗这么一个腐烂的苹果给自己?
    另一个问题是:陈非怎么可能用手拿起烂到如此程度的苹果?它完全不经触碰,一碰就完全瘫软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亮晶晶的丝线又开始飘拂。
    她不由打了个寒噤。
    “怪事!”陈非在厨房里喊了起来。
    “什么事?”她趁机逃离了卧室。
    “你看。”陈非指着灶台给她看。
    灶台上横七竖八地放着陈非正在处理的菜蔬,这是他做饭的风格,厨房在此时总像个解剖现场。米萝还没走进灶台,扑面而来的腐臭味已经让她胃里泛酸,冲到厕所好一阵吐。回来再看时,陈非已经打开了排气扇。
    但那腐臭味已经扩散到整个房间,将他们完全浸泡在其中。
    米萝打着嗝,仔细看了看灶台——灶台上的东西很简单,一块猪肉——臭的,暗红
    三
    
    天渐渐黑了。
    两个人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眼睁睁看着天上的蜘蛛网越来越多,眼睁睁看着地板上的灰尘慢慢积累起厚厚一层。最后,两人都受不了了,换了衣服出去吃了一顿,又在外边转悠了半天,到夜里10点,才筋疲力尽地走回来。
    房子里已经脏得无处落脚,一开门就呛了一鼻子灰,但谁也顾不上打扫,随便洗了洗就赶紧上床了。
    陈非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米萝却睡不着,她翻来覆去地觉得烦躁,心里的恐惧忽然强大忽然弱小。她从这边翻到那边,又从那边翻到这边,每次翻边都把长头发扯断几根,这让她更加郁闷。
    蜘蛛网已经垂到了半空中,她从脸上把它们拂开,睁着眼睛,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
    醒来时,陈非已经上班去了。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上了个厕所,又朦胧地回到了床上。
    啪哒啪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谁在家里?
    她吓了一跳,猛然坐起来,蒙了满头的蜘蛛网,大声喝道:“谁?”
    脚步声停了。
    她侧耳听了好一会,再也没听到动静。
    疑惑地躺下,后脑勺刚沾到枕头,啪哒啪哒的声音又想了起来。
    这声音似乎是从另一间卧室里传来的。
    她想了想,轻轻地坐起来,光着脚,毫无声息地走出卧室,穿过客厅,走到另一间卧室门口。
    啪哒啪哒。
    脚步声从门内传来。
    她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吸了一口气,猛然把门拉开。
    声音消失了,门内空荡荡的,一张没有床垫的木床裸露着光溜溜的木板,四壁什么家具也没有,也没有看到人。
    她觉得有些头晕,使劲支撑着自己,在门口站了一阵。
    大约一分钟后,那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这回方向十分明确,脚步声直接来自天花板。她抬头望去,在无数蒙着灰尘的蜘蛛网中间,一只巴掌大的蜘蛛正在快速移动着。
    她退出来,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灰尘悄无声息地堆积着,渐渐淹没了她的脚趾,白色的袜子变成了灰色。她的眼泪落在地板上,滴答的声音被灰尘阻隔,只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在灰尘上形成一个小窝。
    米萝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快速穿好衣服,拿上钥匙和手机,走出了这房子。
    
    六
    
    有一天,米萝在小区内散步,望见一个捡破烂的,瞧着背影有些眼熟,就多留意了一眼。那捡破烂的专心致志于垃圾桶,完全没注意到米萝,等他抬起头来时,米萝吃了一惊。
    那人是老包。
    老包居然是个捡破烂的?
    这事让米萝更加迷惑。
    一个人有这么一栋房子,完全可以租个高价钱,为什么还需要来捡破烂?
    出于这种疑惑,当老包离开时,她跟了上去。
    腹部已经有些微微隆起,她用手抚摸着腹部,悄悄跟在老包身后。老包走得很快,提着垃圾袋一路走去,穿过几条街,似乎还没到头。米萝感到有些疲倦了,正打算放弃,却见老包在一栋房子前停了下来。他从一扇门里走进去,米萝跟过去一看,他的头正从地面上消失。
    他进入了地下室。
    米萝从入口处探头一望,地下室里是个5平方米大小的空间,里头放着一张床,老包进去后,把门关上,就看不见了。
    米萝把头抬起来,眼前一个人正愣愣地望着她。
    “看什么?”米萝有些慌张地问。
    “你看什么?”那人问。
    “我在看那个人,”米萝指了指地下室,“他到那里干什么?”
    “那是我的房客,我把地下室租给他了。”那人说。
    “什么?”这话真让米萝大吃一惊——老包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要来住地下室?
    “捡破烂的,也就能租到这种房子了。”那人说。
    “多少钱一个月?”
    “50块。”
    米萝转身走了。
    她越走越快,无数疑团在心里连成一片,她想起那房子里发生的一切,忽然产生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这念头让她的心怦怦直跳。
    老包只有30岁,看起来却像60岁,这是不是和那房子里一切都快速生长的现象有关?
    她不寒而栗,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连忙跑到一家店子的橱窗前,左右打量着自己——变老了吗?没有吗?她丝毫没把握,一会儿觉得自己老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还年轻。
    她掏出手机,想给陈非打个电话,又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停机了——他们交不起两个人的话费。
    
    貌似大家的热情度不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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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好不容易等到陈非下班,他刚进门,她就凑了上去,仔细打量他的脸,看得他心中发毛:“干吗?”
    他的确是老了。
    米萝这才发觉,这么几天时间,陈非就老了不少,眼角出现了许多皱纹,黑头发中夹杂了不少白头发。
    “你没发现自己老了吗?”她问。
    陈非心一沉。
    “你发现了?”他黯然道。
    米萝点点头:“是这房子,这房子让你变老了。”她恐惧地抚摸着自己的脸:“我是不是也老了?我老了吗?”
    “没有!”陈非赶紧把镜子递给她,“你一点也没变。”
    他说得没错,镜子里的那个女人,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一点也没变老。米萝松了口气,但立刻又紧张起来:“我们搬走好吗?我们去住地下室,只要50块钱一个月,好吗?”
    “地下室?你已经怀孕了。”陈非犹豫着说。
    米萝拼命摇头:“就是因为怀孕了,所以更要搬走。”她恐惧地瞪大眼睛:“你没发现吗?我的肚子大了,还不到两个月呢,它不该这么大的,我害怕……”
    “好好,我知道了,”陈非赶紧给她擦眼泪,“我明天就去找房子。”
    “还有老包,”米萝哭着说,“我们要去找老包,把房租要回来。”
    “好,都听你的。”陈非说。
    米萝笑了,当她转过身后,陈非暗自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再也无法控制的疲惫神情。
    
    八
    
    第二天是星期天,陈非想睡个懒觉,却被米萝早早叫了起来。
    “干吗?”他疲倦地把头埋在被子里。
    “快起来,我们去找房子,再去找老包。”米萝摇晃着他。
    陈非继续闭着眼睛睡,米萝使劲摇,总算把他摇醒了。
    “我的肚子好像又大了。”她惊恐地说。
    陈非瞄了眼她的肚子——的确,现在那里已经有一个小枕头那么大了,照理说,才一个多月的胎儿不至于如此。他也有些惊慌:“要不,去医院看看?”
    米萝点了点头。
    两人匆匆剪掉一夜间长长的头发和指甲,先去了趟医院。检查的结果让两人脸色煞白——婴儿已经4个月大了。
    “可是,才一个多月啊……”米萝喃喃道。
    陈非拉了她一下,让她别在医生面前说出什么来。
    “4个月了,孩子很健康,”医生笑呵呵地说,“一切都很正常。”
    不,一切都不正常。陈非心里想,但他什么也没对医生说,拉上米萝就离开了。
    “我们去找老包。”陈非说。
    两人感到老包住的地下室,老包正好打开门,扛着垃圾袋准备出来,一抬头看见两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笑了:“是你们啊,什么事啊?”
    “我们要退房子。”米萝劈头就说,陈非想拦都没拦住。
    “不行。”老包摇晃着大脑袋,“签了协议的。”
    “你那房子有问题!”米萝大声道。
    “有什么问题?”老包狡猾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袋薯片撕开,一片一片往嘴里塞着。
    “你变得这么老,这就是问题。”陈非说。
    老包大口大口地吃着薯片:“你管我。”
    这句话让陈非呛了一下,他心里产生了一丝怪异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只是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我们单独聊聊。”他把老包拉到一边。米萝想跟过来,陈非做两个手势拦住了她。她远远地看着,两个男人不断小声说话,老包不停地朝她这边张望,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笑得她心里发毛。
    好不容易,那两人聊完了,老包扛着垃圾袋朝远方走过去,陈非走过来对米萝说:“他说明天给我们钱。”
    米萝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去看房子。”
    陈非点了点头。
    一找才发现,这座城市里低价的房子很多,它们都不超过十个平方,无一例外都是阴暗潮湿的空间,水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但价格确实便宜,他们很快就看中了一套月租60元的,双方谈妥之后,约好明天来签约。
    “这下好了,”米萝高兴地说,“明天找老包退了房子,就直接搬到这里来。”
    “嗯。”陈非笑着点了点头。
    
    大袖是我最喜欢的作家,所以我将她的作品放在了第一位
    九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然而,第二天一早起床,米萝打开她惯常放钱的抽屉,准备拿点钱买牛奶时,却发现钱不见了。
    她的头脑霎时一片空白。
    钱真的不见了,抽屉中那个铁盒子里空荡荡的,她把抽屉抽出来翻了底朝天,又把所有的抽屉都抽出来,又趴在地面上找了半天——没有,哪里都没有看到钱。他们从来就没有积蓄,这1000多块钱是陈非前两天刚发的工资,这就是他们全部的财产了,现在这钱没有了,仿佛一切都没有了,她找得筋疲力尽,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陈非赶紧从厕所里跑出来问。
    “钱丢了!”她嚎啕大哭。
    陈非脸色一沉:“你放在哪了?”
    “这里。”
    “你没记错。”
    “没有。”
    陈非把她拉起来,自己又找了一遍。
    没有看到钱。
    他把屋子里所有可能放钱的地方都找了几遍,钱的影子都没看到。
    “是老包干的,”米萝喃喃道,“一定是他干的,他不想让我们搬出去,他和这房子都有邪气!”
    “别乱说。”陈非一边找一边阻止她。
    “不是他还有谁?这房子锁得这么严实,窗户和门都关得紧,夜里我睡得也不是很死,昨天睡觉前还在呢,一晚上就没了,不是见鬼了是什么?就是他干的,我找他去!”米萝说着就朝外跑,陈非跟在后面,等他把门锁好,米萝已经跑出了老远,陈非急得大喊:“别跑,别跑,你有孩子呢!”
    但米萝怎么还听得进这种话?搬进房子以来发生的种种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她甚至几乎看到老包那诡异的身影夜半闪进自己的房子……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快点找到老包,把钱拿回来,把房子退了,开始新的生活。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大得不正常了,现在它又变大了一点,一天也不能拖了。米萝脚步飞快,很快就赶到了老包住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敞开着,房东站在门口,正朝外扔东西——木头娃娃,破玩具汽车,水枪,足球,各种各样破烂的玩具在门口堆成一堆,就是没看到老包。
    “老包呢?”米萝喘着气问。
    “搬走了。”那人说,“他都藏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搬哪去了?”米萝大声问。
    “不知道。”
    米萝耳朵里轰隆作响,要不是陈非扶着她,她几乎就倒下去了。
    老包搬走了,钱没有了,搬走的希望成为泡影,而接下来的几天如何生存呢?米萝欲哭无泪。陈非拼命安慰她,两人慢腾腾地走回了那怪房子。
    那该死的怪房子!
    陈非打电话找朋友借了两百块钱,再也借不到更多了,在这座城市,他们只认识这么些穷朋友。这两百块钱要用20多天,必须撑到陈非下一次发工资,生活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而米萝的腹部也一天比一天沉重。
    
    十
    
    十多天过去了,米萝眼睁睁看着陈非一天天变老,现在他看起来仿佛有三十五六岁了,背有些驼,疲倦的神情仿佛面纱般罩在他脸上,始终不曾拂去。
    而她的肚子也吹气般地变大了。
    她在恐惧中数着时间——孩子就快出世了,她不知道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更要命的是,他们连看医生的钱也没有。
    也许她只能在这栋怪房子里生孩子了!
    她恐惧着,期待着,终于等到了那一天。
    她要生了。
    他们还剩下80块钱的时候,阵痛开始了,她决定在家里自然生产,但陈非不同意。
    “我们没钱。”她咬着牙齿忍痛说。
    “你别管。”陈非红着眼睛说。
    陈非叫了辆的士,她坚决不同意,坚持要坐公交车,陈非不由分说把她推了上去。
    临进产房前,她还在担心没钱付手术费,但陈非让她什么都别管。
    当她从沉睡中醒来时,陈非不在身边,紧挨着她身体的左边,睡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这就是那孩子吗?
    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颤抖着把襁褓打开——一张圆润的脸,看起来很正常。她松了一口气,把襁褓再剥开一点,那孩子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她愣住了。
    那孩子嘴里,似乎有什么光闪过。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轻轻掰开孩子花瓣般的嘴唇——在那柔嫩的小嘴里,长着一排整整齐齐的牙齿。
    而在孩子的头上,满头雪白的长发,随着襁褓的展开,银子般宣泄出来,亮闪闪的光芒让她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愣了半天,忍不住叫了一声,一把跳下地,拔掉手上的针头,抱着孩子就冲了出去。
    她要去找陈非!
    他们的孩子果然未老先衰,这都是那房子害的!
    这都是老包害的!
    她心里心疼这个孩子,又恨老包,一边心疼一边愤怒着,就这么光着脚冲出了病房,在住院部的花园里乱窜着,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她什么都不在乎,孩子已经这样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乎什么,她只想找到陈非。陈非现在是她唯一的支柱,她想找到他,在他肩膀上靠靠。
    但哪里也没看到陈非。
    反而让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60来岁,满脸的皱纹,肥嘟嘟的两颊几乎垂到了肩膀上,一双怯生生的三角眼一刻也不安分地转动着,手里拿着一袋薯片,这个人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老包,这是老包。她没顾得上去想老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一把冲了过去,狠狠地揪住了他:“老包!”
    老包正吃着薯片,被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她,脸上有些惊慌:“哎,你怎么在这里?”一眼看到她怀里的孩子,又笑着说:“生了啊?给我看看!”说着就把头伸过来。
    “滚!”米萝用力掴了他一巴掌。老包被打懵了,捂着脸愣愣地看着她,眼睛里竟然冒出了泪水:“你打人?”
    “你不是人!”米萝愤怒地道,把孩子递到他前面,“你看看,你把我害成了什么样子!”
    老包含着泪花看了眼孩子,伸出手指逗孩子的脸,米萝冷冷地看着他:“都是你害的。”
    “哎哟!”老包猛然缩回手,手指尖上冒出了血迹,“他咬我。”他把手指头含到嘴里,又冒出了眼泪。
    “你哭什么?”米萝厌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我有什么办法?”老包大声说,“我比他大不了多少!”
    “什么?”米萝没听明白。
    “是你老公要我搬走的,他还给我100块钱呢,你打我干什么?”老包愤怒地吼了一声,趁米萝发怔的功夫挣脱了她的手,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米萝看着他挣脱,看着他跑,却完全没心思去理会。
    是陈非要老包搬走的?
    这话在她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她怔怔地往回走,穿过走廊,在男洗手间门口,她听到有人在哭。这是个男人的哭声,她听出了这声音,推门进去,推开一扇隔间的小门,陈非正坐在马桶上哭。
    “你哭什么?”她面无表情地问。
    “孩子。”陈非泪流满面,眼睛望着地面。
    “我生孩子的钱哪来的?”她问。
    “找家里要的。”陈非哭着说。
    “你怎么不早找家里要?只要60块钱,我们就可以搬到地下室去住,孩子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了。”米萝说。
    陈非只是哭。
    “你把钱拿走,说是被偷走的,就是不想离开那里,你想让孩子早点出来,是不是?”米萝问。
    陈非止住了哭声,吃惊地抬起头。他凝视着米萝,但米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也没有任何光彩。
    他又哭了。
    这回哭得汹涌澎湃,整个人都从马桶上滑了下来,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
    “我太累了,”他抱着米萝的双腿,“你怀孕了,又不是健康怀孕,必须休息,我一个人,要负担里两个人的生活,一想到要这样过10个月,我就觉得很绝望,仿佛看不到岸——这时我发现了那房子的秘密,我想这也没坏处,就是让孩子早点出来,你就可以早点上班了——我真没想到孩子会这样,你相信我,我真没想到……我自己也变老了,我是真的太累了,我没想到…..”他的脸在眼泪中一片模糊,仿佛整张脸都化作了水。他不断说话,米萝弯下腰,把孩子递到他眼前,低声道:“你看,现在你的孩子提早出世了,你是不是很满意啊?”
    陈非心中剧痛,哭得蜷缩在地上。
    米萝没有再看他,抱着孩子走出去了。
    今后该怎么办呢?要去哪?她一片茫然,看着怀里白头发的孩子,她想起了老包,想起老包那不像成年人的说话语气,他房子里那么多的玩具,还有他那句话——“我比他大不了多少!”——想到这些她心中发冷,难道自己的孩子会变成下一个老包?
    不,绝不!
    她紧紧抱着孩子,发誓绝不放手。
    
    忌讳
    文/猫郎君
    
    一、每个人都会有忌讳的词语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忌讳的词语,有些人宣称他没有,请打他一巴掌,告诉他不要吹牛。
    比如,有些人忌讳“死”这个字,看到这个字就会赶紧把目光移开,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好把这个字的黑影冲淡;有些人忌讳“蛇”这个字,一看到它就像是看到一条黝黑的长蛇昂着头,嘶嘶地吐着信子,令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人则忌讳“上吊”这类白惨惨的词汇,马上就会联想起死不瞑目的吊死鬼,如果是晚上,搞不好睡觉就成了问题……
    每个人都有禁忌,这种禁忌其实就是恐惧,这两个词是姐姐和妹妹的关系。
    但古安生老师的忌讳不是“死”,也不是“蛇”或者“上吊”,而是一个名字。
    开学的第一天,他看到了那个名字。
    
    
    二、他又看到了那个名字
    8月26日是蒙城中学开学的日子。这一天风出奇的大,天还没亮风就起了,尘土在晦暗的天幕下飞舞,马路边上的杨树连接成一条灰绿色的河水,在风中狂躁的响个不停。
    古安生早早就醒来了,他要带一个初一的新生班级,要早点去。
    出了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好像坏了,他跺了两下脚,没有反应,也就算了。
    对门那扇暗绿色的铁门紧闭,古安生尽量不去看它,这扇门,乃至门后的空间,都隐隐透着不祥。那是套没人住的房子,三个月前,里面发生了一起命案,死了一个人。想一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对死者来说是个悲剧,对住在死者对门的人家来说同样是个悲剧。古安生每天掏钥匙开门时都感到后背有些发凉,生怕一回头就看到那个被杀死的男人血淋淋地打开门,探出身子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6点刚过,古安生已经走进了教学楼正门,门口传达室的小窗后面,打更的许老头将一张脸隐在灰暗的阴影中,面目不清,仿佛在偷眼望他。办公室在走廊的最深处,门半掩着,一个男人背门面窗,正举着一份报纸在看。
    古安生推开门招呼道:“小陈,今天这么早。”
    那个年轻人站起来,冲着古安生微微笑了笑,鼻梁上皱起了几道纹:“开学第一天,还不得好好表现表现?猪肉都十几块钱一斤了,要是搞不好下了岗,真要喝西北风了。”
    古安生不信服地摇摇头说:“你陈全堂堂研究生,怎么会下岗,下岗也是下我们,不过喝西北风今天倒是个好天气。”
    陈全立刻捧场地笑了,嘴里说:“什么研究生,不过是混了张文凭,我才来几个月,经验浅,以后还得您多指教呢。”
    这番话令古安生极为受用,他微笑着拍了拍陈全的肩膀,踱回了自己的座位。
    打开新生名单,古安生草草了了几眼,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个名字。
    他的心口紧了一紧。
    
    三、古安生,对不起,我来晚了
    7点半,古安生背着手走进了初一三班的教室,学生已经在座位上坐好。
    首先点名。每一个名字出口,立刻就会得到一声清脆的回应,仿佛向池塘丢一块石头所激起的水声。
    曹秀华……到
    于大水……到
    吴娇……到
    迟宪春……到
    ……
    还剩最后一个,古安生犹疑了一下,还是念出了那个名字,不过念得有些囫囵,两个字在他舌尖上浮皮潦草地一滑而过。
    ——李娜!
    一片沉寂,没有人应声。
    古安生又重复了一遍,仍是,学生们面面相觑。
    古安生把名单折了两折放进口袋,清清嗓子,准备发表开学伊始的演讲。
    “同学们,祝贺大家成为一名中学生……”他老生常谈地如此开头。就在这时,三声清晰的敲门声不识时务地打断了他。
    门缓缓打开,一股冷风随即蹿进了教室,掀起了前排几个学生的笔记本。一个瘦削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她两手扶在门框上,笑盈盈地望着古安生。她说:“古安生,对不起,我来晚了。”
    学生们哄笑起来,女孩对古安生的直呼其名让他们高兴得像小狗的尾巴。
    古安生皱起了眉头,他打量起眼前的女孩,这个女孩看起来有些土里土气的,她穿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袖口和裙脚还缀着一些廉价的白色塑料珠子,红皮鞋鞋尖的部位因为掉色已经变成了肮脏的黑色。她长得小鼻子小眼的,嘴角边缀着一颗小黑痔,像是连绵不断的笑容的一颗标点符号……
    古安生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如同瞪着一具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尸体。
    
    四、十三年前,古安生22岁
    十三年古安生22岁,还是个瘦弱的男生,肩胛骨突出,一阵风仿佛就能把他吹倒。那年他上大四,已经离开那个叫古家沟的山村有几个年头了,但农村孩子的沉默与淳朴在他身上并未消减,也正因为如此,临毕业前系里一位叫何平的老师把他介绍到全省首屈一指的蒙城中学实习。
    虽然只是个实习的机会,但对古安生而言也殊为难得。蒙城中学的实习经历无疑会给他日后就业增添一份筹码。
    他从来没敢想过留在这所学校任教,对他来说,这是痴心妄想。
    也就是在这一年,他平生第一次见到了死人。
    那段场景在此后的十三年里,无数次重现在古安生的噩梦中。
    那个周末的黄昏,校园像散场后的电影院般空空荡荡。古安生决定到楼顶的露台上去透透气。那是六层楼顶上一片宽阔的水泥平台,可以凭栏远眺不远处东山公园碧绿的湖水。
    露台的铁门虚掩着,古安生远远就听到上面有学生交谈。
    他没有贸然进入,总有一些早熟的孩子跑到上面来卿卿我我,古安生遇到过几次,学生们满不在乎,拍拍屁股离去,他反倒面红耳赤,活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当场抓获。这是一个颠倒的时代。
    他把一只眼睛贴在门缝上往露台上窥视。距离他十几开外正站着三个学生,两男一女,他都认识。两个男生中高高壮壮的是初二一班的,叫何东,一脸红色的粉刺显得十分凶蛮,据说是市里一个大制药企业老总的公子,古安生经常看到一辆黑色宝马车到学校接送他,那辆车全校无人不知,享有特权,可以长驱直入停泊在教学楼前的花坛边,如果楼门和教室够大,这辆车没准都能一路开到讲台上。另一个稍微矮小的男生古安生更是熟悉,那是初二三班的栾胜,学校栾校长的儿子,栾校长看起来文质彬彬,可他这个儿子霸道得不得了,几次打架都亮出了菜刀,而且一亮就是两把。
    女孩名叫李娜,是个成绩拔尖的学生,在古安生的印象里总是笑盈盈的。
    偷听了一会儿古安生基本明白了,那个何东似乎打算跟女孩处对象,栾胜则像是何东的小跟班,在一边帮腔。古安生弄明白了剧情,心里感慨城市里的孩子营养真是好,十三四岁就知道发情了。
    古安生听到何东说:“你跟谁不好,非要跟那个丧家狗小杂种,他哪里能跟我比?”
    李娜的声音:“别胡说,我哪里跟他好了?你的嘴巴放干净点,还说不好谁是狗呢。”
    咦?出现了一个第三者?古安生饶有兴致地回忆了一下,何东嘴里的丧家狗可能指的是班里一个叫白燕彬的男孩,那孩子带两分书卷气,成绩也不错,据说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李娜好像跟他走得比较近,有几次放学后古安生看到他俩肩并肩走在一起,但是不是早恋,还真不好说。
    令古安生吃惊的是,栾胜毫无征兆的出手了,他蛮横地抽了女孩一巴掌,女孩被打懵了,愣了一下,随即她缓过神来,哭喊着跟栾胜厮打起来。
    古安生觉得有必要管一管了,他起码也算半个老师,得体现老师的威严。
    他“咣”地推开门高喊了一声:“住手,你们干什么?”大步朝着三人走过去。
    遗憾的是,古安生过高估计了自己的震慑力,他以为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镇住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谁知道他大错特错,他看到两个男生愣了几秒,旋即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把手伸进书包里面摸索了几下,像变魔术似的掏出了两把菜刀。
    菜刀闪着雪亮的光芒,那是金属锋刃特有的微笑。就在那一瞬间,古安生泄气了。
    栾胜晃了晃手中的菜刀,他说话的腔调像个大人。他说:“少他妈管闲事,臭实习生,信不信我劈了你呀?你以为你真是老师啊,老师我都不理他,别说你个臭实习生了,我爸一句话就能让你立马滚蛋。”说着,两个人已经一步步向古安生逼过来。
    一种无力感迅疾地传遍全身,那两把菜刀散发出来的杀气和凶悍令古安生有些眩晕。
    他仓皇后退了几步,嘴里含混不清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连他自己也没听清,然后他转过身,逃离了两把菜刀的领地。
    在楼前的花坛上呆呆地坐下,天边残阳如血,染得天空一片殷红。几分钟后,他听到了一声尖叫,随后是麻袋落地般的沉闷一声,片刻后,他看到两个少年从楼门里狂奔而出,其中一个男生跑过他身边时,一只运动鞋甚至从他的脚上脱落,死鸟般翻滚坠落到他的面前。
    古安生心头猛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他跳起来,向楼后跑去,然后就看见了一辆自行车的车把上面插着一个女孩,黑幽幽的车把穿越了她的身体,由下至上从她的腹部喷薄而出,女孩像是鱼叉上一条濒死的鱼,血仿佛漏了似的涌出她的身体,她瞪大眼睛望着古安生,嘴唇无力地翕动着。
    古安生呆了一下,转身飞跑回传达室,操起桌上的电话拨120,拨了一半,他的手指停住了,他改变了主意,话筒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又被慢慢地挂回去。
    离开传达室,他又绕回到楼后,他守候在女孩身边,看着她渐渐停止了呼吸,就像等着一杯水慢慢冷却,确定女孩死后,他才顺着甬路一直向校外走去,走了一半,他又折回花坛前,捡起那只运动鞋拎在手里。
    出了大门,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园丁小区,他知道栾校长就住在那里,他
    要在第一时间找到他,同他做一个交易。
    五、他不相信世界上竟会有这样的事
    古安生出人意料地留在了蒙城中学,一干就是十三年,他分了房,结了婚,评了高级职称,一路顺风顺水。
    女孩的死被归结为自杀,除了栾校长、他和当事的两个学生,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孩的死除了地球引力之外,还与几个活生生的人紧密相关。
    然而至此以后,古安生对“李娜”这个名字的忌讳就像是一种古怪的疾病,从此紧紧缠绕住了他的灵魂。每个星期他都会在梦里目睹李娜像红蜘蛛一样四处爬走的血,还有那濒死的眼神,惨淡的脸。
    当然,同样清晰的还有她身穿的那件淡黄色连衣裙,裙脚的塑料小珠好像一串串惨白的鱼眼,还有她脚上的红皮鞋,那种红色的鲜艳与她身上喷出来的血液不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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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28 12:20:55  更:2021-09-28 12:3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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