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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素衣厉鬼[第1页]

作者:心凌1979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11]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大家应该听说过本命年穿红色内衣裤、系红腰带的说法。

    这是中国民间讲究的“趋吉避邪”的风俗习惯,因为咱国人崇尚红色,在人们的心目中,红色是一种具

    有强烈生命意义的色彩。
    所以在“本命年”的人要穿红带朱,它表达了人们的生命意识,并寄希望于以红色来杀伤邪恶,驱除霉运。
    但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红色同样容易招邪,尤其是晚上出门,最好别穿红色的衣裤。

    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穿着红衣自杀都怨念极重,会成为厉鬼。这个我还当真不知道,也从未遇到过。

    不过接下来我要讲述一则厉鬼的案例。

    这次的业务地点位于诸暨市次坞镇大桥村。

    1983年7月,大桥村一对母女找到了我。

    母亲六十多岁的样子,女儿看上去也有四十好几。母亲倒是比较平静,但女儿神情明显悲伤,眼里还含着泪水。

    母女两个坐下后,我沏了茶水,安慰了她们几句,然后让她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妇人的女儿就向我道出了事件的经过,说的过程中有时老妇人还会纠正一下,或补上一句。

    为便于讲述,我把她们的话整理了下,大致如下:

    老妇人的女儿说,这次出事的是她三十多岁的弟弟,因为父亲去世多年,她也出嫁,所以家里只剩下母亲与弟弟,弟弟还单身着,至今未娶。

    怪事就从这个月初开始,弟弟在晚上睡觉时,听到楼下传来女人低低的凄惨哭声,一连两天都是如此。

    从第三天晚上开始,弟弟听到哭声的同时,还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由远而近,能明显感觉到向弟弟的房间走来。

    到达房门口时,脚步声停止了。随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这之后的几天里,怪事消失,一切恢复平静。

    弟弟从小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根本没信鬼神。就在他觉得平安无事时,怪事又出现了,这次更加可怕。

    大约三四天前的晚上,楼下女人的哭声再次响起,之后就是上楼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来到弟弟的房门口,停住了。

    接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弟弟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他感觉到这次的叹息声就像是从他身后传来的。

    弟弟的床紧挨着窗户,因为正值夏天,晚上闷热,就没有把窗子关起来。而且那天的月色很好。

    于是,透过朦胧的月光,弟弟看到一个女人低着头,笔直地立在窗户边,是背对着他的。

    弟弟以为是睡迷糊了,揉揉眼,再看,那女人还是静静地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弟弟说当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知道见鬼了。

    就在弟弟壮着胆准备拉灯起床时,那女人突然地转过身来。

    那一瞬间,弟弟说差点尖叫起来,害怕到了极点。而害怕全是因为那女人的身形像极了一个人。

    那女人转过身来后,仍旧低着头,纹丝不动。

    弟弟害怕得都不敢大声喘息,唯恐被女人发现。就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透过缝隙注视着那个朦胧的女人。

    大概一、两分钟之后,那女人向弟弟靠拢,接着在他床的另一头躺了下来。

    女人一躺下,弟弟就感觉到脚趾传来一种啃噬般的巨痛。

    这时,弟弟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也喊不出声来。

    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从脚趾到小腿,再从小腿到大腿,一层一层地往上蔓延,直至他的脖子处。

    弟弟动弹不得,只得任其摆布。巨大的疼痛使他冷汗涔涔,几乎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灯被拉亮了。

    随着灯亮,那女人与巨大的疼痛感瞬间消失,弟弟也能动能喊了。

    原来是老母亲楼下解手回来时,看到弟弟的房门敞开着, 这才过来看看的。没想到竟无意中救了弟弟一命。

    弟弟从昏睡中慢慢地苏醒过来,一眼看到床前的老母亲,竟一把抱住了她,“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老母亲借着房间内的灯光,看到弟弟全身下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瘀斑。

    老妇人的女儿讲述完后,又轻轻地抽搭了起来。
    我刚刚从她的讲述中,注意到了这样几点:

    一是事件中的女鬼,从才开始的楼下“轻轻哭泣”,到最后的“房内害人”,说明事情的程度在加深;

    二是整件事情听下来,女鬼从才开始的“房门口止步”,到最后的“房内害人”,似乎意图明确,加害的就是老妇人的儿子;

    三是老妇人的女儿在讲述中提到的那一句“害怕全是因为那女人的身形像极了一个人”!

    基于以上几点,我初步判断这极有可能是一起“鬼复仇”事件。

    我问老妇人的女儿,我说莫非你弟弟认识女鬼?

    我这样随口一问,她们母女两个互望一眼,面呈难色。

    于是,我严肃地告诉她们,想要解决问题必须把事实全部说出来,这起事件已经非常严重,迫在眉睫,到时她弟弟真有个什么闪失,一切都晚了。

    被我这样一说,老妇人的女儿惭愧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她说弟弟从小被父母溺爱惯了,养成了飞扬跋扈的个性,任性而蛮横,惹事生非。
    她们住的是老台门,同台门一共有八户人家。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可弟弟根本不管这些,与很多人关系都闹僵了,这其中包括邻居家三十多岁的女儿。

    邻居家女儿三十多岁了,也是至今未嫁,父母很是着急。

    好不容易在去年相中了一个对象,双方父母也满意,这都把婚期都定下来了。

    弟弟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搅和。

    弟弟到处谣言,说是邻居家女儿早在几年前就不是清白之身了,不知廉耻,与村里谁谁谁好上了。

    一时间弄得村里流言四起,到处飞扬。

    邻居家女儿哪里受得了这等羞辱,本就性格内向,一时想不开,就在去年七月十四那天投河自尽了。

    家人在她的房间找到了遗书,说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弟弟。

    邻居家人气愤难消,当天就找了两个亲戚来,一人一边架着女儿的尸体来到了弟弟家,楼下楼下到处走了个遍。

    当时闹得不可开交,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事情才消停下来。

    后来弟弟说,他那天晚上看到的女人,就是邻居家死去的女儿。

    老妇人女儿讲述完后,我沉默了,内心却波涛汹涌,义愤填膺。

    要不是为了维护自己风流儒雅的优秀形象,我真想对她弟弟破口大骂一顿。

    不过话又说回来,邻居家人的这一招“拖尸留魂”也的确是够狠,明摆着为日后招阴做下了铺垫。

    事件果真与我猜测的一样,女厉鬼复仇来了,目的就是致她弟弟于死地。

    从遗书到七月十四,再到目前的步步紧逼,我没来由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老妇人的女儿说七月十二。

    我问她弟弟现在哪里?

    她说弟弟不敢回家住了,这两天住在她们家里。

    我说躲是躲不过去的,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你们现在回去,让弟弟即刻回家来。傍晚时候在大桥村口外等我。

    见我神色紧张,母女两个也知轻重,谢过后动身回家了。

    考虑到时间的紧迫性及厉鬼的来者不善,这次事件我打算请石全明一同协助。

    石全明为诸暨店口人,算是蔡前辈的徒弟,早些年跟随过蔡前辈一年半载。目前除了抓鬼,也接些法事方面的活来做。

    这家伙比我小很多,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真遇事儿还是挺认真的,也有一定的本事。

    特别是手中那个铜钵儿,更是令鬼闻风丧胆,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铜钵罩顶,直接魂飞魄散,呵呵。

    我与石全明还是挺要好的,我有些业务也是通过他介绍的,有时我抽不开身,也把业务介绍给他做,完事后按比例拿酬金,再小聚一下,喝个二两,畅谈人生,聊聊美女,夫复何求?

    那天找石全明很辛苦,奔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他。这样我们赶到大桥村时,天快要全黑了。

    老妇人的女儿一直在村口东张西望着,想必也是等了很久了。

    会面后我们去了她弟弟的家里。

    路上她问我等下需要她们做些什么?

    我说什么都不需要,要她们母女两个安静地睡觉就好。但是,她弟弟必须得留下来。

    她犹豫着说弟弟从没这样害怕过,这两天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整天提心吊胆的,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问我可否不留下来?

    我说不行。事情因你弟弟而起,问题最终能否解决,全看他的忏悔之意了。

    老台门乌黑麻漆的,散发着浓重的霉味。

    因为正值炎炎夏日,台门口还有些乘凉的村民。

    老妇人已备好了晚饭,还特意杀了只老母鸡招待我们。

    我象征性地吃了点。但石全明这厮是毫不客气,几乎是筷筷指向鸡肉碗。还说这两天身子骨虚着,正好补补身。

    饭后我查看了她弟弟的伤势。

    他没与我们一道吃饭,说是没胃口,独自坐在门口发着呆。看他眼眶凹陷,印堂发黑,焉不拉叽的,也的确是离死期不远了。要不是出于自己的一番柔肠侠骨,我真想一走了之,任由他被女鬼索了命去。

    我让他脱掉了背心。

    然后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瘀斑,尽管已事隔多日,斑痕还是十分清晰。想来那女鬼对他有多么的恨之入骨了。

    因为时间还早,我们在屋外抽起烟来。

    这时,石全明提议去大会堂看会录像去。

    我问他怎么知道大会堂有录像看的?

    他说来时听到台门口乘凉的几个老头在说,大会堂今晚有录像,有蛇精的。

    我嘲弄他“旁听侧敲”这事儿倒是挺上心的。

    大会堂人山人海,我估计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我与石全明挤了进去,点了个位置站着。

    我是为了消磨时间而来,但石全明却看得兴高采烈。看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别说是蛇精,连条小虫都没出现。

    我把石全明拉出了大会堂。

    我对他说差不多了,是时候了。

    他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时候路上行人稀少,台门口乘凉的人也已散去。

    进屋时三人正聊着天。

    我楼上楼下查看后未发现异常。下楼时我让母女两个可以上楼睡觉了,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待母女上楼后,我关了门,拉灭了楼下的电灯。然后去了她弟弟的房间。

    到了房间后,我特意把房门大开,也拉亮了屋内的灯。接着,在事先准备好的香炉里点上了三柱香,把香炉摆在了正对房门的楼板上。

    然后,让她弟弟对着房门双手撑地,做跪伏状。我与石全明则站立身后。

    半柱香后,仍未见灵魂出现。

    我掏出了针,打算以原始宗教“血祭”的祭祀请女鬼现身。

    一看我要用针取血,她弟弟害怕了。说会痛,还问我干嘛要这么做?

    我白了他一眼,说痛点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见我态度认真,他只好向我伸出手来。

    我用针在他的食指上取了血,滴了三滴到香炉中。

    就在三柱香快燃尽时,我感到了一种严重的压迫感,相信石全明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

    我捏紧了坟土与米粒,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门口。

    突然,石全明大喊一声,一个箭步一把推开了她弟弟。

    我这才发现女鬼是从房顶俯冲下来的。而能够让常人也看得到她,此鬼非厉鬼莫属。

    要不是石全明反应快,她弟弟可能已遭毒手。

    因为石全明这一推,女鬼扑了个空。她立在香炉旁,开始与我们对峙着。

    我双手合十,立即念动了送魂咒。

    这是我与石全明事先计划好的。如果女鬼肯让我们平顺地带走,我还是想给她机会,超度她,并助她投胎转世。而灭她只是不得以而为之。

    可是,随着咒语声起,女鬼烦躁不安起来,继而向我们射来愤怒、挑衅的目光。显然,她在怨恨我们的多管闲事。

    突然,女鬼踢翻香炉,用脚尖踮地快速地向我移动过来。我没来由倒退着,同时抓起坟土与米粒向她投掷过去,一把、两把,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身上,但每次击中,她只是原地稍作停留,过后以更加凶暴的姿态向我袭来。

    我连连后退,退无可退,眼看就要被她所伤。

    这时,石全明一闪身挡在了我的前面,同时咬破中指,伸出食指与中指,以人体纯阳之血,剑指之术直取女鬼脑门。

    女鬼发出“吱吱”般的叫声,后弹出去。

    就在她恍惚之际,我迅速掏出红绳,束缚住她。石全明随即从腰间取下铜钵,念动咒语,直接用铜体罩顶,打散了女鬼的灵魂。

    完事后,我把一直缩在角落发抖的那个叫到了跟前。

    我告诉他女鬼已被我们收了,告诫他以后要好好做人,千万别再干那些下三烂的事情了。这个香炉收好,以后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在家替女鬼上香,记得每次上香都要从食指取血,以作诚心忏悔。

    一听女鬼收了,命保住了,他顿时来了精神,头点的跟捣蒜似的,激动地向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忏悔。

    其实根本不必这样做,我只是替那女鬼抱不平而已。但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怎样的弥补都显得空洞无力。我只所以让她弟弟这样做,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罢了。

    然后,我把母女两个叫了起来,告诉她们女鬼已被制服,应该没事了。

    母女俩连声道谢,同时重谢了我们。

    之后,我与石全明平分酬金,连夜骑车回了家。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无头鬼

    第一次跟随师傅出单,那年我刚好17岁。
    师傅50出头,并非佛家或道家之人。按师傅的说法,他们是不入流的门派,报不出什么名号来。他告诉我,佛家以慈悲为怀,动之以情,会对亡灵的底细加以勘查、分析后,挑选最合适的方法送走;而道家则手法强硬,缚灵后往往直接灭掉。
    但不论佛家还是道家,最终的目的一致。
    我曾经问过师傅,这些捉鬼的本领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一脸严肃地告诉我,一名流浪在街边的乞丐。
    我十分惊讶!这就好似在武打电影中,大白天睡在马路边的,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往往是出人意料的武林高手,个个身怀绝技,功夫了得。我突然想到,也许正是乞丐的流离失所、餐风露宿,让他感悟了人生,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
    师傅随身携带的法器永远是4样,罗庚、坟土、米粒、红绳。
    罗庚用来探灵,坟土和米粒用来困灵,必要时也可用来自保,而红绳则是缚灵之法宝。我因天生阴阳眼,能见到灵体,所以自从我跟随师傅后,用来探灵的罗庚,师傅已基本闲置了。
    那是1957年立春后不久,萧山瓜沥镇的一位村民来找师傅,看他一脸焦急的模样,师傅先安慰了他几句,然后让他详细说说怎么一回事。
    我给他倒了点茶水后,就静静地站在一旁。
    男人看上去30岁出头,胖墩墩的。他说这次出事的是他7岁的小女儿,上个星期的某天下午,女儿从外面玩耍回来后,突然地就开始发烧、咳嗽。
    夫妻两个以为是吹了风,受了凉,感冒了。带孩子去了村保健所,大夫一量体温39℃,的确是烧得不轻。
    大夫立马给女儿输了液,同时开了口服药。
    之后夫妻俩带着女儿回了家。
    男人说,当天晚上前半夜女儿的情况有所好转,烧退了,咳嗽也缓减了。但从后半夜开始,女儿的病情又开始加重。
    师傅打断他问,是又发高烧了吗?
    男人点点头,说比之前更严重了,女儿的额头滚烫滚烫,整张脸通红,烧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哼哼唧唧着,嘴里总想是唠叨着什么。
    这时,师傅再次打断问他,你女儿说了些什么?
    男人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这大晚上的,保健所又没人,夫妻俩无计可施,急得是团团转。
    老母亲听到动静,也起了床,来到了女儿的床前,向夫妻两个问明了情况后,下楼开始“立筷子”。
    结果是有阴人跟着小女儿。
    虽然那时我只有17岁,但对于“立筷子”是怎么回事还是了解的。
    就是准备一只碗,倒上半碗水,再准备三根筷子直立于碗中,如果筷子不倒则说明有过世的亲人在想念着家人,或者是其它亡灵缠着家人,通过祷告或许诺什么的,让过世的亲人或者其它亡灵离开。
    说来奇怪,在老母亲的“立筷子”后没过几分钟,小女儿烧退了,脸色也转为正常了,眼睛也睁得开了,还一个劲地叫着“肚子饿”,要妈妈烧馄饨给她吃。
    男人说,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哪里知道昨天下午小女儿从外面玩耍回来后,又跟之前一样突然地高烧不退了。
    老母亲再次“立筷子”,结果显示又是阴人缠着小女儿。
    男人说完这句,眉头一收,样子快要崩溃了。
    这时,师傅问他,你老母亲“立筷子”时,对阴人的承诺,后来都兑现了吗?
    男人拼命地点头,说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就把许诺的冥币什么的全给烧了。
    师傅又问他,现在你的小女儿怎么样了?
    男人说在家里玩,没去上学,他出来时好好的,现在就不知道了。
    师傅不出声,低头沉思着。
    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对师傅说,我是东打听来西打听去才打听你老师傅的,都说你有这方面的本事,麻烦你前去我家里看看,救救我女儿,报酬我一分都不会少的。
    师傅说他并不是担忧报酬的事,他只能尽力,但不敢保证。
    男人家距此并不近。当我们3人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七拐八弯地到达时,差不多中午了。
    路上我问过师傅,我说都兑现承诺了,为什么此阴人还不肯离开呢?
    师傅迟疑着说,或许此阴人非彼阴人,也或许阴人生前也是个与小女孩一般大小的孩子。
    师傅说之前他就碰到过这样的案例,被小孩子的亡灵所缠住。小孩天性顽皮,纯洁无邪,被他所缠住,倒不如说被他所依赖更为确切。大部分这样的灵都毫无恶意,他只是寂寞,找个玩伴罢了。
    只因为顽皮的特征,他对依赖之人若即若离,时常玩起小孩子躲猫猫的游戏来。这就不难解释本次案例中的小女孩,为何会反反复复、时好时坏的原因了。
    师傅同时叮嘱我,假如我们到达他家时,小女孩好好的,那么灵肯定不在周围,即不会在家里,让我屋前屋后都看看。
    这里我想补充下。
    自从13岁那年我被寺院老和尚金刚经加持在身后,情况的确有所好转。我不知道金刚经有没有实际捉鬼的法力,但起码当我再次遇到它们时,它们已不敢再戏弄我。
    因为13岁那年我脸上的血痕就是被灵所伤。这些年下来,我也见到了一些,其中不乏动物灵,但它们总是会绕道而走,避开我。而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会因看到它们而吓倒。因为见多了,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男人家住宅还是不错的,两间黑瓦土坯房,门前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因为刚立春不久,天气寒冷,把门窗都关了起来。
    男人领我们进了屋。
    一进门我就看到空荡荡的的堂屋中间,摆着一口大铁锅,锅内碳火正旺,同时还闻到了阵阵诱人的香味,她们正在烤红薯吃。
    边上坐着两位女人,年轻的应该就是男人的妻子,旁边年老的想来就是男人的老母亲了。
    此刻,男人的小女儿正躺在老母亲的怀里,安然入睡着。
    师傅走上前与她们轻声攀谈起来。
    我因受师傅叮嘱,开始在屋内仔细地查看。
    这里说说为何用上“仔细”一词。
    鬼灵体奇形怪状,形态各异。我很少见到一整个完整的灵体。当然,这里又分两种情况而言。
    一是那种遭遇意外或谋杀,身首异处或缺胳膊少腿的自然不用去说,二是即使一个正常死亡的人,他的灵体也不一定是完整的。
    人从死后,他的魂会在世七七四十九天,通常情况下,四十九天一过,魂会自行离开去投胎。而那些过了四十九天依然没有离开的,就是我们俗称的“鬼”了。
    至于不肯离开的原因,一种无非是忘记了期限,迷失了;另一种则是有强烈的执念。也许是有生前未完成的心愿,也许是舍不下爱人亲人友人。
    当然也有一种是执意留下来报仇的,比如因凶案或谋杀而死的人。我就遇到过这样的案例,以后细说。这种亡魂很难对付,需冒各种风险,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厉鬼”!往往执念强烈,张牙舞爪,遇到了只能直接灭掉。
    而灵体的完整与否一般取决于它滞留在人间的时间,时间越久,力量减弱,形态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当然,厉鬼除外。
    扯远了,让我们回到主题。
    遗憾的是,当时我楼上楼下仔细勘查后,并未发现灵体的存在。
    回到堂屋时,男人的妻子正向师傅说着小女儿目前的情况。她说小女儿差不多从上午9点开始又发烧了,一直低烧,人也昏昏沉沉的,还嗜睡,这都睡了足足有3个小时了,叫都叫不醒。
    这时候,我向师傅摇了摇头。
    师傅看着我微微点头,他自然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因为已值午时,肚子也饿了,我们简单地吃了点。其实,早在进门那会儿,我就饿心大发了,那诱人的阵阵香气,馋得我直吞口水。顺便提下,烤红薯的味道甚是美味!
    饭后,师傅开始问夫妻两个,近段时间家里有没有老人过世,或者说,亲戚家里及周围邻居中,有没有过世的人?
    夫妻俩想了想,说没有。
    师傅再问,小女儿平常都喜欢去哪里玩耍?因为男人来找师傅时,说得很明白,他的小女儿两次都是从外面玩耍回来后,开始发病的。
    被师傅这样一问,夫妻俩先是一愣,接着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凉亭。
    凉亭建在村口边的一条基耕路上。
    空空荡荡的一个小建筑,前后各开着大大的门洞,其中的一面墙体上方,开了几个小方洞。里面左右两边贴着墙体底部垒起半米多高的石凳,供人坐息。
    发黄开裂的墙体及千疮百孔的石凳,无不诉说着凉亭年代的久远与沧桑。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建筑,任何人看上一眼就一目了然了。因而我与师傅只停留了几分钟,便准备打道回府。
    出人意料的是,就在我们转身打算往回走的一瞬间,我有了新发现!
    我自诩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灵体,但此刻眼前的这个,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一具无头的女灵体,穿着一身碎花的布拉吉,她就站在距离我与师傅3米远的墙体边。
    也许有人会问,大白天大中午的,鬼怎么会出来呢?鬼不是最怕太阳光吗?就像是后来林正英所拍的僵尸片中,僵尸一遇太阳光就动弹不得,束手就擒了。
    这里我要说明的是,我这一生还真没碰到过僵尸,所以,也不知道僵尸是不是真的怕太阳光。其二,僵尸和鬼是有着明显区别的,僵尸类似于活死人,而鬼则与灵魂有关。
    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鬼是怕太阳光的,在太阳的暴晒下,鬼会削减它的力量。而为什么大白天大中午的,鬼还会出来呢?那是因为,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是正午与子时。
    短短几秒钟,无头女灵体就消失不见了。
    我猜测,她显然知道我是能够看到她的。
    我问师傅接下去怎么办?师傅说回去再说。
    到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小女孩的发病就是此灵体所为。但是,她为何要几次三番缠着小女孩呢?她最终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另外,莫非她是新亡魂,不然都过了四十九天期限了,为何还流连人间?但是,师傅刚刚都问了,夫妻俩几乎是肯定地说,近段时间都没有人过世。这就排除了新亡魂一说。
    以上这种种问题,只能留给师傅去一一解答了,因为当时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回到家后,师傅把男人的老母亲叫到了屋外问话。因为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会知道得更多。
    师傅问她以前在村口边的凉亭里是不是死过人,或者发生过类似于凶杀案这样的事情。
    师傅才说完老母亲就一本正经地问答说死过人,听说杀了好几个呢,男的女的都有。
    师傅又问那死的这些人都是你们村里的吗?他们为何被杀?
    老母亲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但她相信村里的老村长应该清楚内情的。
    师傅说那你现在就带我们去见见老村长。实不相瞒,这些被杀的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亡魂,目前正缠着你的小孙女。我们只有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才能够帮得了她。
    老村长古稀之年,但精神抖擞,说话中气十足。
    坐在木制靠背大椅中,穿着老棉袄,手中提着铜质暖炉。暖炉,年龄大一点的人应该都用到过,就是那种盖子顶上有许多小孔的。
    来的路上师傅已向男人老母亲作过交代,见到老村长后就说我们是她家的亲戚,中饭时无意中聊到了村里的一些过往事,兴趣甚浓,特意前来探听。总不能直接说我们是来捉鬼的,怕吓倒了老人家。
    男人的老母亲介绍完我们后,师傅给老村长递上了香烟,并且恭敬地给点上。老村长大口大口地吸着烟,一边回忆着往事。
    他说那是十多年前侵华战争中遭的难。
    1942年浙赣战役全面爆发,是日军为摧毁浙江的前进机场群,防止中美战机"穿梭式轰炸"对日本本土造成直接影响而发动的一场军事行动。那一年他参加了地方民兵队。老村长说他是端过枪打过鬼子的人。战火随即烧遍了萧山大地,萧山人民饱受了战争的苦难,全县数十万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令人心痛。
    看来是构起了老村长的心酸往事了。
    的确,日本侵华战争,南京大屠杀30万同胞,鬼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鬼子所犯下的滔天大罪,作为我们每一名中华儿女都要时刻铭记在心,国耻难忘。
    老村长沉默的瞬间师傅问他,凉亭被杀的几人是否本村村民?
    老村长否定了。
    他说鬼子凶残恶劣成性,所到之地总会杀一批,再俘一批,供路上消遣。凉亭共杀了3个男人和一对母女,那是位年轻母亲,整个头颅都被砍了下来,鲜血浸透了她的碎花裙子。怀中的女婴被鬼子用刺刀刺穿整个身体,挑在刀尖上带走了。这事他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几人的尸体就是他与几位村民偷偷地埋掉的。
    事件的底细终于清楚了,我们起身作别了老村长。
    师傅告诉我这只是个惦念着自己女儿的灵体,相思成为了她的执念,才造成她错过了期限,久久不肯离去。于是,她把这分思念与母爱转嫁给了男人家的小女儿。她纯粹是出于母爱,绝无恶意。
    我问师傅为何还要特意去找老村长了解始末呢?直接找机会把女鬼灭掉不就完事了。
    师傅说凡事有因有果,能够善待就要善待,哪怕她只是个亡魂。我们不仅要善待她,还要替她超度,帮助她尽快投胎转世。直接灭除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天黄昏女灵体再次出现在男人家里。
    那时我与师傅早已做好准备。为了避免引起他家里人恐慌,屋里除小女儿外,其余人等回避。当我看到灵体进入卧房后,师傅迅速地在房间门口撒上了坟土与米粒,接着在房内地上画了符,念了咒。我看到无头女灵体开始慢慢移动,最后移动到师傅画的咒符的位置时,瞬间消失。
    那天师傅没用到红绳缚灵,因为女鬼走得很安祥。
    之后师傅告诉家里人说事情已经办好了,应该没事了。
    这时候,男人妻子高兴地跑过来把酬劳塞进了师傅的手里,并且说小女儿安安静静地入睡了,额头密密码码地出了许多的汗,烧也退了。
    临走前师傅嘱咐男人的老母亲,让她问问老村长凉亭的几人被安葬在了什么地方,让她抽个空去坟前祭拜一下。
    男人的老母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我问师傅,事情都解决了,为什么还要去坟头拜拜呢?
    师傅说鬼子凶残之极,泯灭人性。几人惨死异乡,孤独凄苦,作为同胞,我们活着的人去祭拜一下也是应该的。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乱葬岗

    每次出单回来隔上几天,师傅总是会去回访一下上家。
    一来是问下事主问题是否已经彻底解决,二来也好顺道打听下,看看能否接点业务来做。那时候通讯与交通不便利。
    所以,业务基本上来自于师傅的口碑。同时,范围也被圈定于此,跨省的业务几乎是没有。
    师傅这一生只收了我这一个徒弟。他曾经问过我,他说小陈你知道我为什么收你做徒弟吗?
    我想了想说,因为和尚师傅的关系吗?
    他笑笑说不全对,因为你悟性高,凡事总喜欢多问一句“为什么” ,这样很好!
    师傅的一句夸奖,我屁颠屁颠地乐了整整一个月。
    1958年初秋。这次的业务地点位于诸暨市次坞镇的一个吴姓村庄。
    诸暨市大家应该不陌生,古越文化,西施故里。
    吴姓男子,四十岁上下,人长得黝黑瘦小,但说话利索。他进屋坐下后,我给他倒了点茶水,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男子说晚上睡觉后楼下会传来响动,那种贴着地面拖动木凳子的声音,响声沉闷,但很刺耳。起先他以为是老鼠缠住了凳子腿在拼命地逃什么的,但转念一想不对,他家的靠背木凳少说也有十来斤重,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老鼠。
    就在他起床准备下楼查看时,那响声消失了。这样的事隔几天就会发生一事,每次都是他打算下楼时,沉闷地声音就会突然间消失。
    师傅问他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是什么时候?
    男子琢磨着说大约半年前。
    师傅又问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有半年之久了,为何到今天突然想到来找他?
    这时男子皱起了眉头。
    说他们是个三口之家,他与妻子还有个儿子,一家人还是比较胆大的,尤其是二十多岁的儿子,压根就不信鬼神之说。响声虽说有些奇怪,但半年来除了响声之外也没有其它的事发生,也就听之任之,不去管它了,一家人甚至还习以为常了。
    可就在近期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男子喝口茶水继续说,大约从十多天前开始,楼下除了沉闷的拖动声之外,还有了脚步声。
    夫妻俩仔细地听过,脚步声不重,但能明显感觉到是有人在走动。这之后没过几天,妻子在上山捡柴回来的路上滑倒了。这也不足为奇,庄稼人不是在山里,就是在田地,谁还没有个磕磕碰碰的,都是常事。奇就奇在妻子这轻轻一倒居然摔断了两个肋骨!
    紧接着儿子也出了事。
    前天晚上睡觉前儿子还好好的,这一觉醒来,突然腿痛得连路都走不了。到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到目前为止,这一家三口除他之外,妻子与儿子都病倒了,两个都在床上躺着呢。
    男子说他这才通过熟人介绍,来找师傅了。
    从男子进门时的淡定,到此刻的焦虑,不难看出他是真正地感到害怕了。
    师傅安慰了他几句,让他不必过于担忧,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们,我们必然会尽力。
    同时,也让他镇定下来再好好想想,这半年以来,除去这一次妻子与儿子的受伤外,家里人其它方面还有没有变化,比如:做了什么奇怪的梦、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经常会一个发呆自言自语或者生活习惯跟以前不一样了等等。
    我知道师傅之所以会这样问,肯定有其原因。
    后来师傅告诉我,假若吴姓男子讲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话,那么他家里肯定是闹鬼了。只是让他非常不解的是,为何拖了半年之久才在家人身上出现灵异反应?
    师傅说这在以往的案例中是从来没有过的。而他之所以这样问男子,是因为灵体不会毫无目的的去困扰住一个活人,就是说,鬼既然缠着你了,肯定是有其原因的。
    这里,把那些留在人间时间过长的,意识形态全无的,即将消失的魂除外。像饿死鬼,他缠着你是为了吃;索命鬼,他缠着你是为了你的命;盗路鬼,俗称的“鬼打墙”,他缠着你却恰恰为的是救你的命。有些是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冲撞了他,他才来缠着你,而有些是他生前无法完成的愿望,缠着你则是让你替他去完成。
    总而言之,灵体缠着你,目的明确。
    让我们回到主题。
    被师傅这样一问,男子肯定的说没变化,家里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生活,行为习惯都没有什么异常。
    师傅问他这半年来有没有亲人或周围邻居过世?
    男子说没有。
    师傅说那好,我们随你去看看,但不一定帮得了你。
    因为路程比较远,我们到达时差不多已是傍晚时分了。
    男子家两间低矮的土坯房,建在山脚下一条土路的下方。
    那条泥土路因为地势高,几乎遮挡住了男子家的大半个房子。而周围距离男子家最近的房屋也有百米之遥。
    那天的气温并不低,我们到达那会还有落日晚霞,但我与师傅远远地站在屋前,就感到了阵阵的凉意。
    一进屋我就看到了摆在墙角的那一把靠背木凳。当然,此刻因为没有灵体的干扰,静静地杵在那里,仿佛向我们诉说着它的遭遇与不幸。
    据男子所说,灵异事件都发生在晚上,因而我与师傅猜测,这会儿屋子里应该是干净的。
    果然!男子带领着我们楼上楼下都转了圈后,我并没有看到灵体的存在。
    这家人楼上的情况是这样的,当我们踏着木梯来到二楼后,第一个房间是空着的,其实根本就没有房间,连地板都没有铺,除了房屋结构所必须的几根粗大的木梁外,其它什么都没有。借助木梁与木梁间宽敞的缝隙,能够一眼看清楼下的情景。
    第二个房间是他们的卧房,中间用一块黑色的麻布把卧房一分为二。此刻,男子的妻子与儿子分别躺在床上静养着。
    师傅问男子有没有带他的妻子去医院看看?
    男子说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断了肋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治疗,只能回家来静养。
    接着,师傅来到了他家儿子的床边。
    小伙长得五大三粗的,倒是挺有礼貌,一见着师傅就喊了声“伯伯”。有礼貌的孩子总是招人喜欢。
    师傅查看后问他是哪一只脚痛?
    小伙说右脚痛。
    师傅说现在还痛吗?
    小伙说现在不痛,脚一点地就痛,那种针刺般的巨痛。
    这时,师傅像是有了发现,回头看我一眼。我立马走上前去。
    由于小伙仅穿了条裤衩躺在床上,于是,他两条裸露在外的肥墩墩的大白腿,我一下子就尽收眼底了。
    但一见到这两条腿我就懵了!
    我把它们从下往上,再从上往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明明就是两条健康的腿,不红、不肿,更没有破皮流血,就跟我细皮嫩肉的两条大长腿一般正常。
    我向师傅摇摇头。
    师傅说你来看看足底。
    我俯下身去,还好味道不是很浓。
    当我的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离小伙的足底仅一尺的距离时,我看到了他右足底那块凹进去的地方有一个红点,一个模糊的、小孩子的牙印。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
    而现在我想不通的是,这个牙印究竟是如何被咬上去的。
    师傅问小伙前天晚上睡觉前是不是还好好的,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才发现脚痛走不了路的吗?
    小伙点点头,说第二天醒来时开始是脚麻,本来以来是脚搁在凳子上一整个晚上的缘故。可等那阵麻过去后,就变成痛了,痛得连路都走不了。
    师傅一惊,问小伙难道前天晚上不是睡在床上的吗?
    小伙说虽然已入秋,但前天还是挺热的,他就没有上楼来,吃过晚饭就在楼下睡了。
    他家有一把太岁椅,他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半躺在太岁椅中,打算眯盹一晚上了事,但总是睡不舒服。后来,他就搬了张凳子过来,把两脚搁了上去,这才睡踏实了。
    听到这里,师傅像是有了眉目。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我们开始下楼。
    来到屋外,师傅向我推测,最简单的解释就是,小伙动了木凳子,并且用脚压住了它,使得灵体晚上无法继续玩拖动木凳子的游戏,于是,生气了,在小伙脚底咬了一口。
    这个解释听上去也十分的合理。虽然成了鬼,但生前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小孩子嘛,总是顽皮又任性的。
    当然,目前为止一切都只是猜测,具体只能等到晚上再说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山上无数个灵体成群结队地向山下奔来,男女老少,拖儿带女的什么样的都有。他们陆续奔到山下那条泥土路上后,瞬间消失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我张大嘴,惊吓得连退了几大步。师傅当然看出了我的异常。回过神来后,我把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他。
    他立即把男子喊到了屋外。
    师傅指着面前的大山问男子,山上是不是有墓地?
    男子先是一愣,接着回答说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墓地。
    抗战那几年死了很多百姓,那会儿乱,也不知道谁是谁家的了。后来就在山上随便挖个了大坑,集体一同埋葬了。
    又是鬼子干得伤天害理的事!
    师傅叹口气说,那就是乱葬岗了,现在问题大了。
    师傅问男子知不知道那个大坑的位置?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一下?
    男子为难地说,当年挖坑埋人他没有参与,所以不知道大坑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男子走开后,我对师傅说,其实只要去村里稍微打听下,还是能够找得到当年挖坑与埋尸的人的。
    师傅若有所思地回答说就算是找到了大坑也无计可施。这么多的亡魂,无论是煞气还是阴气,都非比寻常,想要制约唯有七星阵或八卦阵。但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施不了法,弄不好还会脱不开身,极其危险!
    我问师傅接下去怎么办?
    师傅说不能从源头上解决,实属遗憾。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晚饭随便吃了点,但我吃得狼吞虎咽。要是再来点该有多好呀!
    晚饭后,男子为我们张罗起床铺来,被师傅阻止了。
    师傅告诉他很大可能性今晚上我们两个都没时间睡觉的,即使真困了,趴在桌子上眯盹下就行。同时让他尽快把该料理的家务活料理完了就上楼睡觉去,没事千万别下楼来。
    男子连连道谢。
    这时,夜幕降临,天色暗了下来。
    师傅特意把那张靠背木凳提到了屋子正中,接着,为了保险起见,他沿着墙角撒下坟土与米粒,门口除外。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如同铺下一个陷阱,只待猎物的到来了。然后,我们关上门,贴着墙在距离门口两米远的位置静静地坐了下来。
    这一坐我估摸着起码有4、5个小时。
    因为我关上屋门那会也就是晚上6点30分到7点这个样子,而此刻如果按“月上中天”的说法来看,我透过木窗棂看到月亮已经在我们的头顶了。
    这期间,师傅会每隔一段时间扯下我的衣袖,生怕我睡过去了。
    我这人嘛!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一遇到正经事比谁都认真。毕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来的,总要对得起自己的这份良心。
    这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透心的凉,相信师傅也一样。紧接着,借助室内昏暗的煤油灯光,我看到有灵体陆续穿过木门飘进了屋子。
    这里我要更正一下,有人说鬼是脚不沾地的,其实不完全是。我早就说过,完整的灵体其实是很少的,这取决于灵体留在人间的时间,时间越长就越模糊,直到整个消失。另外,鬼只是一种能量,并不是实体,这就从根本上说明,鬼不具备我们人的一切行为举止。
    但我却见过脚尖点地的女厉鬼,那是1983年的一次可怕经历,只不过当时她并不是走动,只是用脚尖点地快速地移动。那次若不是石全明(我的盟友)在场,我就丢掉我的小命了,以后再说。
    又扯远了,回到主题。
    当所有的灵体全部进入屋子后,我示意下师傅,他立即把早已捏在手中的坟土和米粒撒在了门口边。
    现在我们紧张的情绪也可以放松一些了,既然猎物已经掉入陷阱,那么它是不太可能跑得掉了。而接下去我们要做的,就是瓮中捉鳖。
    下面让我对几个灵体作下简单的描述:总共有四个,一男一女两个大人,两个女小孩,除男灵体的形象十分模糊外,其余几个还是清晰可辨的,穿着棉衣棉裤,其中一个女小孩头上还扎着小辫儿。
    几个的胸口或腹部都分别有一摊污渍,我猜测那一定是血污。因为灵体出现时的模样永远保持着死前的样子。
    这时,我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大的胆怯地往角落里挤。如果此刻他们还试想着往墙壁上躲藏的话,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了,师傅撒下的坟土与米粒可不是吃素的。而他们之所以会胆怯,是因为我同样看得见他们。
    这时,师傅已在地上画好了符,开始念咒施法,几分钟之后便顺利地带走了他们。我知道师傅在念咒的同时,也一定超度了他们。
    而乱葬岗这么多的亡魂迟迟不肯离去,除了我之前所说的原因外,超度也是一大因素!没有家人亲戚的超度,不能入土为安,灵魂将无处安放,无法往生。
    第二天早上,师傅严肃地告诉男子问题暂时解决了,如果能搬家的话尽量搬家,目前这个房子不适合住人。原因很简单,乱葬岗煞气与阴气极重,又离住房过近,对居住的人会十分不利。同时要求男子去商店购买一面八卦镜来挂在门口,八卦镜必须是开过光的,否则无效。
    临走前师傅只收了男子一半的酬劳,尽管那时期贫富相差不大,但这个家庭是否更困难了些。而男子的儿子第二天就能走能跳了,本来就只是“鬼病”,如今鬼没了,“病”自然也就好了。
    接下去讲个下蛊的案例。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泥鳅蛊

    蛊,是一种人工施以特殊方法,长年累月精心培养而成的神秘物体,一般为动物,动物类的一般两只为一对,但也有极少类为植物。
    蛊,多于端午日制之,这是受了农历五月五日毒气最盛的传统观念的影响,乘阳气极盛时以制药,能致人于病死。我们在许多电影或书本中见到的蛊术,其实指得就是苗蛊。苗家人在器皿里放入许多种类的毒虫,不喂养,他们就会互相撕咬,最后只有一只最厉害的生存下来,这只虫就可以拿来做蛊。
    据说所有苗蛊中,情蛊最为厉害,传女不传男。此蛊可下在饭菜中,也可下在服饰上,苗族女孩子都以此下在自己的情郎身上,便可以使心上人永远死心踏地。中蛊之人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蛊就会啃噬他的心,让他心痛。只有见到心爱之人,疼痛才会停止。
    苗家的情蛊似真似假也无从考证,反正我这一生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例。但接下去要说的这个事却是真实发生过,位于萧山临浦。
    临浦出名的有峙山,被称为“郁纡峙山”,山巅有东岳庙。东岳庙建于清乾隆五十三年;道光三年重葺。抗日战争时期,东岳庙曾被日本兵占据,后被毁。抗战胜利后再次重修。
    1962年4月的某天萧山临浦镇的一位夏姓村民找到了师傅。等他坐下后,我替他倒了点茶水,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
    来者双鬓泛白,看上去要年长于师傅,样子十分的焦急。焦急是肯定的,不然也不会想到我们这些人,而一旦确定来找我们的,家里必然是发生了不寻常事。
    师傅照例先安慰了他一番,然后让他平复心情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
    毕竟上了些年纪,加上文化程度的因素,老者语言上有些地方表达不清,我把他的话重新组织了下。
    老者说这次出事的是他的儿子,前天吃中午饭时还有说有笑的,饭后不到一个时辰儿媳就惊惶失措地跑来找到他,说老公肚子痛得厉害,杀猪般地叫着。
    老者当即就扔下手中的活计,与儿媳一道直奔家去。到家时老伴已经把村医叫来了。
    他看到儿子呻吟着在床上打着滚,脑门子上全是汗珠,样子十分痛苦。所幸人还是清醒的。医生问他哪里痛?他说就像是有东西在肚子里横冲直撞、上窜下跳的。仅仅说了这一句话后,就目光呆滞,口吐白沫了。再问他,他就痴痴傻傻的,没什么反应了。
    这等模样村医也害怕了,说赶尽去大医院吧,怀疑是食物中毒。
    老者听医生这么一说,不敢耽误,叫上几个邻居立马就用轿子把儿子抬到了医院。医生一番检查后,也说不出个具体的病来,之后就是吊瓶、打针吃药的,甚至连解毒药都用上了。
    这都两天过去了,症状是缓解了些,但整个人不吃不喝的,就像是傻了一样,对周围的人都毫无反应。
    那个时候我跟随师傅已有几年,一些简单的案子也能够独自处理。
    通常情况下,事主找上门来我们都会让他先静坐一会,好好回忆一下,再跟我们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他向我们讲述的时候,我们会认真地听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遇到叙述得含糊不清的地方,或者与整个事情不太关联的地方时,我们总会打断问他一、两句,他再回答个一、两句,有时恰恰就是这一、两句话,找到了问题的解决方向。就像是此次事件中,老者的儿子在迷糊之前回答村医的那一句话,便是整个事件的症结所在!
    我都看出来了,师傅自然更不用说。
    师傅尊敬地称呼老者为老哥,问老哥前天中午家里人吃的是什么?
    老者赧然地笑笑说能有啥可吃的,野菜团子、红薯片。一顿又说那天儿子还吃到了几根泥鳅呢,只是不知道泥鳅是儿媳妇从哪里搞来的。
    师傅点点头,问他儿子的性格脾气怎么样?有没有跟人打过架或结过仇什么的?他们一家人平时的关系如何?
    老者说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几年前结了婚,如今孙子都快四岁了,平时由老伴儿带着。儿子脾气好,见到人总是笑呵呵的,对每一个人都十分的热情,跟人打架结仇是不可能的事。儿媳妇是邻村的,嘴巴是快了点,人还是不错的。他们一家人相处和睦,与邻里的关系也好。
    师傅又问目前他儿子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
    老者说在医院治疗也不见得有什么起色,昨天下午已经把儿子弄回家来了。
    师傅寻思一会,告诉老者他的儿子不像是鬼事,倒像是被人下了蛊,他会去找个朋友过来,一起去他家里看看的,会尽力,但不一定就能帮得了他。
    老者连声道谢。
    由于情况紧急,不能再拖。师傅吩咐我招待下老者后,便立刻动身前去寻找他的朋友了。
    我知道师傅的这位朋友,蔡姓前辈,师傅曾提起过他,安吉递铺镇人,早些年在青城山常道观呆过一段时间,后来云游四方。现如今在义桥一带以替人看相占卜为生,为人十分低调。
    师傅同时告诉我,蔡前辈对于降头术与蛊术类比较在行。
    师傅去了很长时间,约莫两小时后,他与蔡前辈急冲冲地赶了回来。于是,我们一行人立即赶去了老者家里。
    我们到达时已值未时。
    我看到老者的儿子伸展着四肢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睁着眼,六神无主,像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家人都围在身边,除了老者不谙世事的小孙子,时不时地对着床天真地叫一声“爸爸”外,老者的老伴与儿媳个个都哭肿了两眼。
    试想一下,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一顿饭后变成了这副模样,能不叫人痛心吗?想必是途中师傅已经交代过,因为蔡前辈并未向家人提问,而是直接叫人去煮一个鸭蛋来,并嘱咐鸭蛋煮熟后把外壳剥了,千万别弄碎掉。
    老者的儿媳应声去了厨房。几分钟之后,一个雪白的、香喷喷的鸭蛋就交到了蔡前辈的手中。
    顺便提一下,我们几个可还饿着肚皮呢!
    接着,蔡前辈从背袋里取出一根细细的、银白色的类似于针的东西,对着鸭蛋的正中位置插了进去,但没有穿透它。这样,那根针就一半在鸭蛋里面,一半露在鸭蛋外了。
    然后,蔡前辈直接把鸭蛋塞进了老者儿子的嘴巴里。当然,有针的一面是朝外的。样子像极了医生给病人量体温。
    做完这一切,蔡前辈开始问老者那天中午他儿子吃的泥鳅从何而来?
    老者的儿媳回答说是妹妹特意送来给自己吃的。因为近段时间她有些贫血,妹妹知道后就送了泥鳅过来,说吃泥鳅滋阴止渴,对治疗贫血也有好处。可她不喜欢腥味太重的东西,就煮了给老公吃。因为泥鳅不是很多,她老公就一个人全吃了。
    蔡前辈问儿媳泥鳅是不是她亲妹妹送来的?
    老者插嘴说是他弟弟家的儿媳,他弟弟也只有一个儿子,年龄比他的儿子小几岁。
    现在我算明白了,原来儿媳口中的妹妹与她是妯娌关系,那天的泥鳅本来是送来给她滋补的。
    这时候,蔡前辈掰开老者儿子的嘴巴,取出了鸭蛋。
    我看到原本雪白的蛋白,此刻变成了黑色,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蔡前辈向师傅点点头,随即从背袋里取出一些东西来交于老者的儿媳,让她煮成半碗汤水给老公喝下,水开即可。
    后来我知道那些东西分别是雄黄、蒜子与菖蒲。
    蔡前辈继续问老者与弟弟家的关系如何?
    老者说与弟弟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因为弟弟小他十来岁,从小他这个哥哥就十分照顾他,处处维护着他。而弟弟也懂得感恩,逢年过节只要家里有好吃的,总是会叫上哥哥一家人去。
    其实,弟弟一家人过得也挺和睦挺幸福的,唯一让人遗憾的是侄子结婚都快三年了,侄媳妇也没能生下个一子半女来,这让弟弟两口子经常的犯愁。
    蔡前辈又问他这个侄媳妇为人如何?
    老者说侄媳妇很和气、很有礼貌,对弟弟两口子也很孝顺,只是不太爱讲话。以前会经常来他家里坐坐,只是近段时间来得少了。
    他这个儿媳嘴快但心眼不坏,有时候喜欢说上几句,跟侄媳妇开开玩笑。每当这时候,侄媳妇就不作声,红着脸,坐在那里。其实她们妯娌之间关系还是很好的。
    虽然我不懂得蛊术,但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就是普通人也能把事情看出点眉目了。首先,老者的儿子是因为吃了被下了蛊的泥鳅,而中了泥鳅蛊毒;
    其次,泥鳅本来是老者的侄媳妇拿来给老者的儿媳滋补的。
    现在问题来了,老者的侄媳妇为什么要加害老者的儿媳呢?她们妯娌间的关系真的如老者说的那样好吗?
    老者说他儿媳嘴快,其实心眼不坏。我们都知道一个嘴快之人有时说话是不经过大脑的,没个轻重。所以说,嘴快容易得罪人。
    老者又说唯一觉得遗憾的是侄媳妇结婚快三年也没能生下个一子半女。这里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一下:
    或许是老者的儿媳无意中把妹妹不能生育一事当作玩笑拿来开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人家心里已经有道血口子,你再撒把盐上去,岂不是让人家更加的痛苦?侄媳妇因此怀恨在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所以说,即使最亲近的人之间,有些玩笑也是不能开的。
    当然,这只是猜测,究竟如何还得要蔡前辈来解开谜团了。还是那句话,我都能想到这一切,我的师辈们自然更不用说了。
    当老者的儿子喝下汤水半小时后,蔡前辈起身问老者现在能否带我们去他弟弟家一趟?
    老者带着疑虑说当然可以。
    两家离得不远。顺着屋前那条大路走个两、三百米,在一片屋宇间再绕上几个弯后就见到了他弟弟家的房子。
    远远地就听到从老者弟弟的家中传来一阵狂吠声,同时我们看到陆续有人急冲冲地进入了他弟弟的家中。老者也紧张了起来,向我们招呼声后独自急步先行而去。几乎在老者离开的同时,我看到师傅与蔡前辈相视一眼微微而笑。
    我纳闷了。我说难道他弟弟的家中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师傅回头对我一笑,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后来师傅告诉我,蛊一旦被破解,必然会反噬在下蛊之人的身上。而蔡前辈之所以要等到老者儿子解蛊半小时之后再去他弟弟家里,想必是为了惩罚下蛊之人,让她也尝尝泥鳅蛊的反噬之苦。
    师傅说蛊乃阴毒之物,用蛊术害人凶狠残忍,折福折寿,必遭天遣。
    我们到达时围了一屋子的人。我看到床上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杀猪般地嚎叫着,一会儿双手掐颈,一会儿双手抓腹,模样痛苦到了极点。
    这时候,蔡前辈不紧不慢地从背袋里取出了同样的东西,雄黄、蒜子与菖蒲交于老者,嘱咐他煮汤后给侄媳妇服下。
    喝下汤水后仅一盏茶的工夫,老者的侄媳妇就“病症全消”,下了床。这时候,蔡前辈把她单独叫到了屋外谈话。
    后来师傅告诉我,下蛊之人真是老者的侄媳妇。
    至于下蛊原因也与我们推测的那样,老者的儿媳多次把妹妹不能生育一事当作玩笑来开,这让她无法忍受,因此怀恨在心。
    当蔡前辈问到她哪里学来的蛊术时,她说早在湖南娘家时,一次偶然的经历让她认识了一位江湖术人,而她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又很感兴趣,再三央求下,那位江湖术人才教了她泥鳅蛊的下蛊之术,只是江湖术人并没有告诉她泥鳅蛊的破解之法。
    蔡前辈严厉地训斥了她,让她明白蛊术之毒,阴招之险。这次一条鲜活的生命差点就毁在了她的手中,要是再晚半个时辰,她老公的堂兄就将一命呜呼、回天乏术了。
    她这才如梦初醒,痛哭流涕,再三感谢蔡前辈的搭救之恩,并承诺今后再也不敢胡来了。
    见她态度诚恳,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蔡前辈就此饶过了她。
    我们返回到老者家中时,时候不早,暮色四起。
    老者的儿子仍旧毫无反应地躺在床上。
    这下子蔡前辈慌了神,急忙上前查看了老者儿子的舌头与指甲后,说没道理,蛊毒是已经解了呀!
    师傅灵机一动,说难道是灵魂出窍了?
    我急忙查看,但在屋里根本没发现老者儿子的魂。就在我跨出门槛时看到了,老者儿子的灵魂就在通往屋子的那条小路与大路的交叉位置上,在那里晃晃悠悠着,像是迷了路了。
    灵魂出窍在两种情况下最易发生:
    一是被突然地惊吓,小孩最为常见;二是人在垂死边缘、弥留之际。老者的儿子显然属于后者。
    喊魂,对于年龄大一些的人都知道,如果小孩丢了魂,一般会让家里年纪大一点的人去外面把魂给喊回来。
    通常喊魂前在家门口摆上一只碗,碗里再倒上些水,接着人走到外面大声喊丢魂者的名字,意思是让他可以回家来了。通常喊上个三遍后喊魂者走进屋里,同时打碎摆在门口的那只碗。
    但今天我们在场,显然用不着这么麻烦。
    我向师傅主动请缨后掏出了缚灵红绳,在门槛外的地面上用红绳摆成了一个圆圈的形状,红绳的其中一端在圆圈之外,就如同一个“Q”字。
    接着开始念动咒语。
    随后我看到老者儿子的灵魂一点一点地向我靠近,直到进入了红绳摆成的圆圈中。这时候,在旁人的眼中红绳是空中悬浮的。我知道我的操作吓倒了老者的家人。然后,我牵着红绳的一端慢慢地向床上的躯体靠拢。到达床边后,我再次念动咒语,直至看到灵魂与躯体二合为一。
    几分钟后,老者的儿子回复了意识,苏醒了过来。
    因元气大伤,师傅嘱咐他要好好地调养几日。然后,我看到蔡前辈把老者的儿媳单独叫到了屋外。
    后来在师傅的口中得知,蔡前辈没有向老者的儿媳道出她老公“得病”的根源。只是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了些为人处事方面的事情。让她今后在说话上要注意,要注重口德,玩笑不能随便开,即使亲近之人。
    老者的儿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至于她有没有朝着对妹妹的“那一句玩笑”上面去细想,就不得而知了。
    老者兄弟两家本就和睦,关系甚好,为避免从此产生隔阂,蔡前辈并没有向他们道出整件事情的原委,以至于临走前老者询问儿子的病因时,蔡前辈也是闪烁其词、含糊回答说是罕见的疑难杂症,总之治愈了就好。
    蔡前辈没有推托,收了两家的酬金,他把其中一家的酬金给了师傅,但师傅只要了一半。
    亲兄弟也要明算帐,毕竟这次是“蛊病”,而最后的“鬼病”,仅仅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还是没人看呀~
    呜呜~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铜戒

    从1965年下半年开始,我们基本上已歇业。
    歇业不是因为没有业务,恰巧是遇到了祖国的特殊时期。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师傅做出了隐退的决定。
    而我至此跟随师傅正好9个年头。
    我单干后的第一个业务还处在祖国的特殊时期中。
    那是1967年的7月,刚好是农忙时节。
    那次事件发生在诸暨市店口镇一个叫着三江口的村庄。
    三江口出名的是村外的那一条江。
    相传2000多年前西施由越入吴时,走的就是三江口这条水道。七月十五那天二更,去吴国的西施用竹筏划到了三江口换船,当时的三江口村村民,用灯笼火把在两岸送别这位为国赴吴的奇志美女。从此相沿成习,每年的这一天,三江口的村民必携灯点烛,放于水面,任其游弋,祭祀西施。
    民间俗称放荷灯。
    傅姓女子五十多岁,找到我时没有显现出紧张、慌乱,反而用一种不信任的目光注视了我良久。
    这让我感觉出这次的案子或许比较简单,另外就是我的年纪使她产生了怀疑,她没想到我竟然会如此的年轻。
    在她坐下后我给她倒了点茶水,然后让她尽可能详细地与我说说遇到的事情。
    因为那会儿我刚单干,经验不足,如果案子过于复杂,我并不一定会接单,我不能坏了名声。
    她说其实也说不上来出了什么事情,就是前些天黄昏时候有人在她家门口看到她死去的婆婆了。
    她说她家建在村口的大路边上,这个大路是全村唯一的外出通道,村里的所有人只要出门,都会经过她家门口。这段时间不是农忙嘛,前些天黄昏时候,村里有个犁田的村民赶着牛回家时,远远地就看到她婆婆背对着大路,一动不动地站在路边上。犁田的村民可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子,着实也被吓着了。立即牵过牛来往回走。在附近的小商店里买了半斤黄酒,一口气喝下,这才壮着酒胆回了家。
    第二天,这件事情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
    这时候我问她这之后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没有?
    她摇摇头说倒是没出什么事情,只是她丈夫知道这件事后非常难过,说老母亲活着时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辛辛苦苦地把他们几兄弟拉扯大,这死了还惦记着家里,不能够安息。
    到这里我有些明白了,女子的丈夫怀疑去世的老母亲魂魄依然留在人间,没能往生,这才叫他妻子找到了我,好让我替他去世的老母亲超度下,及时投胎转世。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于是,我问女子她婆婆是几时过世的?
    女子说谷雨节前后。
    谷雨前后即是4月份,而现在都7月了,早已过了四十九天的期限。
    前面我已经说过,一个人去世后灵魂最多停留人间四十九天,期限一到,往生投胎转世。至于下世继续为人与否则与他今世、甚至前世造下的恶业和积下的福报有关,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前世因,今世果,今世因,来世果。
    而过了期限魂仍然留在人世间不肯离开的,相对这位老母亲来讲,必然有着割舍不下的东西,即为我们行业人所说的执念。
    这时女子叹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她说婆婆确实是苦命之人,操劳了一辈子,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到头来连死都死得如此凄惨。那天她们夫妻两个干活回来后,进门就看到婆婆倒在楼梯旁,地上一大片的血污,血都凝固了。婆婆是脸朝下趴着的,手中还紧紧地攥着几绺从头上扯下来的头发,死状惨烈。
    后来她们分析了,估计是婆婆想去楼上拿什么东西,一档一档的踩着楼梯来到二楼时,人晕乎了下,就直接摔下来了,应该是头着地的,而且人当时肯定也是活着的,苦于没人发现,婆婆又疼痛难忍,就本能地用手去扯头,这才把头发扯了下来。
    的确是凄惨!一把年纪了,却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真的让家人难以接受。生命如此短暂,真的应该好好珍惜。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更要懂得孝敬父母与长辈,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时, 一切就都晚了。
    我问女子她婆婆活着时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比如:想去哪里走走看看啦、做身新衣裳穿穿啦、或者对家里人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女子一口否定了。
    她说婆婆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心态还是很年轻的那种,说说笑笑的,没什么烦恼事。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也没什么牵挂的了,孙子孙女都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了。哪天我翘辫子了,就可以与老头子去作伴了,这样老头子就不会孤单了”。
    这就奇怪了!既然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灵魂为何迟迟不肯离去呢?
    我准备了下法器后对女子说,那行,我随你去看看再说。

    现在我突然感觉到这件案子可能会比较棘手,倒不是说案件中的亡魂难以对付,难就难在亡魂的时隐时现,若即若离。
    从女子的讲述中可以肯定的是,她婆婆的灵除了被村里犁田汉看见过之外,其余人至今未见到过。要是我到达她家后,灵一直不出现呢?我总不能在她家里住上个十天、半月吧。要是那样的话,我可能只有请出黄老太来问米或走阴了。
    与师傅分开时,师傅本来要送我罗庚与案录的,因我本就是阴阳眼,师傅只送了我案录,厚厚的一本手写本,因时间跨度大,纸张都发黄了。
    记录了师傅从业之后的每一个案例,可谓是笔宝贵的财富。另外,师傅还给我推荐了两个人,以后若是遇到难处,可以请他们帮忙。
    这两个一位是之前所说的蔡前辈,另一位便是黄老太了。黄老太精通问米与走阴,但不会捉鬼。因为亲眼见过黄老太走过阴,我才相信了地府的存在。

    那天午后本来是烈日当空,可快到女子家里时,却下起了雷阵雨,天色也暗了下来。
    我心想完了,这响雷一打,就是有灵也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果然,到达女子家里,我楼上楼下、屋前屋后仔细查看一番后,除了屋外呼呼的风声和豆粒大的雨滴外,其它什么都没有。
    无奈,我只得留在屋内与她们拉家常,顺便还调戏了一番她家的小猫咪。
    这雨一下足足有两个小时,直到黄昏雨才停了下来。大雨冲走了夏日的热浪,迎面的风我甚至还感觉到了阵阵的凉意。
    我本打算屋前屋后走走看看后就回去了,明天一早去把黄老太请来。但出门还没走出几步,我就看到了灵体。
    女子家的房子是坐北朝南的,出门后右手边便是大路。此刻,灵体就站在靠近房屋的大路边上,头向下呈45度角盯着墙角,时间足足有一分钟之久。进屋时我就看过挂在堂屋正中的遗像,因此我可以确定,面前的这个灵体就是女子的婆婆。
    在这一分钟里,老实说我的右手紧握着口袋中的红绳,本打算以红绳缚灵,再念动咒语,直接带走她。但灵体敢冒被我束缚的风险,迟迟不肯闪身的举动,打消了我直接带走她的念头。
    于是,我想到她可能需要我的帮忙。如真是这样,那么我何不遂了她的心愿后,再平顺地带走她?
    一分钟后,灵体不见了。
    这时,我走上前去,站在了她原来站过的位置上,同样头向下呈45度角向前查看,但昏暗的天色下,那里仅有一堆生活垃圾。
    我把女子两夫妻叫到了身边,为避免引起她们惊慌,我没有道出实情。我对男人说现在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到了,明天一早把这堆垃圾扒拉开了,好好看看里面有没有与他老母亲有关的东西,记住连一枚指甲都别放过了。
    男人连连点头应诺。
    当然,我说得夸张了些,但我相信他们知道我的意思,只是让他们仔细些罢了。
    之后,我骑上了那辆新买的,在当时可以在姑娘们面前好好显摆的凤凰牌自行车,咯噔咯噔地回了家。
    顺便提一下,回来路上黑灯瞎火的倒也没出什么事,只是村口渡江时,那一条老得掉渣的木头船当真是把我吓得“花容失色”了。

    第二天我赶到时墙角的那一堆垃圾早已扒拉开了,就像是一群家鸡肆意地翻动过。
    进屋后看到夫妻两个垂头丧气地坐着,尤其是男人,眼角似乎有泪痕。桌子上放着一枚老旧的铜戒子,想必这就是从垃圾中扒拉出来的东西了。
    未等我开口,女子先说了出来。
    女子说铜戒应该是婆婆从楼上摔下来时脱了手,滚到地上旮旯地方去了。当时遇到这样的事,她们悲伤、慌乱都来不及,入殓时哪里还会记得婆婆的手上有没有这个铜戒呢?这倒好,婆婆的遗体倒是下葬了,铜戒却还留在家里没能一起陪葬。
    男子悲伤地说铜戒共有两枚,父母亲各戴了一枚,老父亲入殓时手上就戴着,这事他清楚记得。
    我猜想事情就如同女子说的那样,安葬完婆婆后,家里就开始打扫卫生,然而,她们没有留意到这枚小小的铜戒,就把它当作垃圾一样扫进了畚箕中,扔到了墙角的垃圾堆里了。
    如果我猜测得没错,铜戒应该是老太太与老爷子的定情之物,这或许就是老太太错过了期限迟迟不愿离去的原因了。

    故事悲伤了点,但事情还得做。
    于是我对女子说家里还能找出你婆婆生前遗留下来的东西吗?一双鞋、一顶帽或一件衣服都可以。
    女子说入殓时好一点的衣服都放进了棺材里,之后也烧掉了一些。她去楼上找找看还有没有剩下的。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打算用遗物追灵法送走老太太的亡魂。
    很长时间后,女子匆匆忙忙地下楼来,手中提着一件绉巴巴的墨绿色的单布衫。
    女子说她翻箱倒柜才找到了一件婆婆生前穿过的衣服。
    我说可以,有了这件衣服我就有办法送走你婆婆了。
    我又让男子找了一块木板和一捆稻草来,把木板两端的下方搁上两张木凳,以作支撑。接着,把那件单布衫平铺在木板上,再以稻草为材料,制作好了头部与双腿,这样一个简单的“人形”状物就出来了。同时,把桌子上那枚铜戒也放进了“人形”状物里。然后,我把两根红绳拼接了起来,以“人形”状物为中心,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圆圈。
    一切就绪后,我念动了咒语,在送走老太太的同时也超度了她。我能感觉到她走得很安祥。
    结束后我对男子说天黑后你把木板上的这些东西连同那枚铜戒,一起带到你母亲的坟头,先在坟前挖个坑,然后把这些东西放进坑里烧掉,再盖上土。记得把铜戒也放进去,千万别弄丢了。
    我之所以要男子等到天黑去,是因为大白天的怕引人旁人的不适。
    夫妻俩连声道谢。
    之后,我收下酬金回了家。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老蚕房

    萧山楼塔古称"仙岩",因东晋名士许询在此隐居,传说羽化成仙而得名。境内风光旖旎,山幽涧碧、松竹修茂、四季翠绿。唐代诗人王勃曾在仙岩题诗,曰:巍巍怪石立溪滨,曾有隐征下钓花,东有祠堂西有寺,清风岩下百花香。楼塔自唐末形成集镇,迄今1100多年历史,历代名人辈出,有着深厚的文化积淀。
    而今天我要说的这个案子就发生萧山楼塔镇一个叫做雀山岭的村子里。
    从开始接手到后来的业务完成,我都不觉得这个案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像是许许多多案例中普通的一个。直到后来我才恍然大悟,同时也后悔已晚!就是这么个看似平常的案子,竟然让我付出了巨大而惨痛的代价。
    在讲述之前,我觉得有必要交代下自己的事情了。
    我从事的工作,在别人看来是比较阴晦的那一种。在外人的眼中,我们这些人属于另类,基本上被排挤在交友圈之外。外人常常会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们,持怀疑的目光。这一切我都可以不予理会,但婚姻却是终身大事了。
    到了这个年纪,家门连个媒婆都没进来过,父母亲很是为我着急。可远近的姑娘一听说我是捉鬼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早已跑了个没有踪影。
    我就不信这个邪!所以晚上一个人时,我常常对着镂花镜迷恋自己,貌若潘安,风流倜傥,何愁没有姑娘来爱呢?
    就这样,一拖再拖,岁岁又年年,直到我39岁时,终于等到了阿凤的爱心之箭。阿凤比我小几岁,当初恋爱时也是遭到了她父母亲的百般阻挠。要不是阿凤的强烈坚持,我俩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所以,我从心里感激她。
    其实,在接手这单业务时,我与阿凤才认识不久。
    1979年8月初的一天,蚕农张姓女子找到了我。
    她年龄与我相仿,人长得比较瘦小,面相一看就是那种和善好说话的人。在她坐下后我给她倒了茶。
    她说她们夫妻两个是给村里养蚕的,老公不仅白天在蚕房做事,连晚上也睡在蚕房做看护工作。以前晚上看护蚕房的有两个人,除她老公外,还有个同村的老大爷。但自从今年过完年之后,老大爷就没再来了,听说是岁数大了村里怕出意外,就让他回了家。老大爷一走就剩下了她老公一个人,怪事就出在她老公一个人看护蚕房的这段时间里。
    因为过完年天气还很寒冷,晚上她老公一般很早就吃饭,吃好饭巡查一遍后就上床休息了。但第二天起来后,发现蚕房大门敞开着,吓得她老公连洗脸刷牙都忘记了,第一时间就楼上楼下的查看了一番,仔细检查后并未少东西,不像是进了贼。
    于是,就认为是自己犯迷糊忘记了关门,又或许是昨晚风大门闩松动把门给吹开了。可两次、三次,这样的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后就不一样了,引起了村里的重视,请了高人过来。
    高人楼上楼下、屋前屋后转了几圈后,说是阴气重,在大门外贴了一张符后就离开了。这以后倒的确是好了一段时间,但没过多久,怪事又发生了,而且比以前更加诡异。
    女子说大概在今年7月份的一个深夜,她老公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哭声不是很响,时断时续的那种。她老公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仔细再听,哭声好像是从蚕房二楼传过来的。
    女子说其实她老公胆子还是比较大的,一心以为又是村里的小孩们溜到蚕房二楼偷东西去了。
    这时我打断问她蚕房的二楼放着什么东西?
    女子说其实她也没到过二楼,因为二楼的房门总是锁着的。只是听说二楼堆放着以前唱戏用的一些东西,像是戏服啦、元宝啦、朝拜啦。
    我点点头。
    女子继续说了下去。
    女子说她老公连灯都没打着,只拿了个手电筒,就悄悄地出了房门。心想这次一定要逮到那几个孩子。
    一出房门那女人的哭声就更加清晰了,可以明确判断出哭声来身二楼的楼梯口。她老公穿过一楼的几间屋子后,开始轻手轻脚地上楼。越往上,哭声就越响。快到二楼时,哭声突然消失。她老公蓦的按亮手电筒往前一照,什么都没有!二楼的房门也锁得好好的。
    这时,女子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捧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样子既紧张又恐慌。
    我安慰了她几句,让她放松些,不必害怕。
    顿顿后,女子又说了下去。
    她说第二天当她老公把昨晚的一切告诉她后,她是死活都不让他晚上继续住下去了。可她老公是那种十分忠厚老实的人,说上一次已经麻烦过村里,这一次不想再麻烦他们了。而且每次发生事情都是在晚上,只有他一个人在,别人信不信还是另外一回事呢?他不想村里的人说闲话。再说,虽然发生了怪事,但他也没有伤着哪里,人还是健健康康的。
    女子说她拗不过老公,也只能由着他了。
    这之后又正常了一段时间。
    可就在前天晚上,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前晚她老公睡到半夜,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听声音是向着房间走来的。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在房门口突然地就停住了。
    她老公吓得一下子拉亮了电灯,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门。
    女子说她老公知道这个时候房门外肯定有着什么东西,想下床后在屋里找根棍子什么的。可发现自己竟动不了了,浑身上下使不出劲,想喊都喊不出声来。
    几秒钟后,房门开启,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出现在了房门口,低着头,弯着脖子,根本看不清长相。她老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子慢慢地向他靠拢,直至停留在了床前,近得几乎闻得到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一眨眼,男子就不见了。
    女子说因为她老公是面向床外侧着睡的,这时候,她老公突然感觉到后背透心的凉意,就像是贴着一块硬梆梆的冰凉的石头。这样子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后,她老公突然地就能动了,一骨碌翻身下床,逃离了开去,转身查看,床上,包括整间屋子里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连房门也关得好好的,就像是从未打开过。
    女子终于讲述完了事件的整个经过,十分详细与具体。由此看来,我已没有必要再向她的老公去询问些什么了。
    刚刚从女子的讲述中,我注意到了以下几点:
    一、女子的哭声和歪脖子的男人,难道灵体不止一个?
    二、蚕房二楼的门是锁着的,且里面堆放着旧戏服——这会与此事件有关吗?
    三、能够让普通人长时间地看到他,甚至明目张胆地进入住着人的房间,我断定这次的灵绝不普通,一定是只厉鬼。
    于是,我问女子蚕房以前是否死过人?
    女子肯定地回答说死过人,但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究竟怎么回事她就不清楚了。
    我问她她老公这两天身体怎么样?人在哪里?
    女子说她老公只是惊吓到了,倒也没有什么大事情。这两天没去蚕房做事,在家休息呢。
    我思索间女子以为我是担心酬金方面的事,立即说她也是经过熟人才打听到我的,而且今天她来找我也是代表村里,所以酬金方面叫我不必担心,一定会给足我的。
    我笑笑说那行,我就随你去看看。

    女子找到我时差不多是午后不久的辰光,而雀山岭离我住处也不是很远,因而我们到达时应该是下午一两点钟。
    蚕房建在一块荒废的空地上,后面是一大片的桑树园,右边流淌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小溪边上伫立着一棵巨大的榕树。因为时值夏季,知了正躲在榕树上疯狂地叫嚣着。
    蚕房,一幢两层的木结构普通房屋,如果按占地面积来算,得有个200平方。因为常年的日晒雨淋,很多地方已经腐蚀开裂,无不诉说着它的历史与沧桑。
    我看到了木门上先前那个“高人”所贴的符,这张符本身是好的,镇宅辟邪之用,可此时贴在蚕房的大门上却如同雪上加霜。它让外面的灵体进不来,同样也使得里面的灵体出不去。这就好比把老虎赶进了屋子,并且锁上了屋门。老虎出不了屋,觅不了食,只能是吃屋子里的人了。
    我把符揭了下来。
    我进屋时有很多人在做事。养蚕嘛,无非就是用桑叶喂蚕,分大小批次,最后做成茧了销售出去。
    我看到一楼是直通式的一大间,只在最左端用木板隔离成了一个小房间,想必这个房间就是女子的老公晚上做睡房用的。
    我到处转了转,没发现异常。
    这时候,女子把村里管事的一位陈姓男子叫了来,我管他叫陈师傅。
    陈师傅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年龄,人长得挺硬朗,也很客气。简单招呼后,我告诉他想去楼上看看。他领我上了楼梯,来到了二楼,打开了房锁,几乎在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刺鼻的霉味迎面扑来,我差点呕出声来。
    这时陈师傅问我他可以不进去吗?
    我说你就站在这里等着我好了。
    基于目前的状况,他是有所顾忌了。这也能理解。
    尽管陈师傅替我开了灯,但屋内依然是昏昏沉沉的一片。
    我看到二楼被木板依次分隔成了好几个房间,我踩着“吱吱”作响的木地板,一间一间地查看着。几乎每个房间内都安置着床架及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些破旧的衣裳。不难看出这里曾经住过人,或者类似于宿舍一般。在最左边的那个房间内,我看到楼板上零乱地散落着一些唱戏用的道具,房内正中摆着两个大木柜。正如女子所说,木柜内也同样塞满了道具,如戏服、朝拜什么的。
    总体查看下来给我的感觉,房间弃用已久,零乱不堪,再有就是难忍的刺鼻霉味。我呆了几分钟之后就出来了,出房门那会儿,陈师傅用佩服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说“兄弟,你够狠!”
    下来后我把陈师傅叫到了屋外,发了根烟给他。
    我直接问他是不是有唱戏的人死在了蚕房里?
    他默默地吸了几口烟,然后点了点头。
    于是,我请他详细与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可以断定,以陈师傅的年龄与身份应该是清楚事件的内幕的。
    他告诉我很久以前村里来了个戏班子驻扎唱戏,因家什行头多,需要一间大房子才够使用,而村里除蚕房外,再也找不出其它合适的房屋。
    于是,村里商量后决定,把蚕房二楼拾掇了下,作为戏班子的临时住处。那年春节村里唱太平戏,曲目由戏班子定,不知何故,班主居然选择了含有鬼魅的?窦娥冤?与?情探?,这可是触霉头的事!
    果然,两台戏一唱完,立即引起村民们强烈不满。大家不依不饶,最后与戏班子约法三章:
    第一,购买一头烤全猪摆放村口,必须百斤以上,点上蜡烛烧上纸钱祭祀天神;
    第二,做场法事驱除晦气。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凌晨,戏班班主竟在二楼的楼梯口上吊自缢了。班主妻子悲伤过度,一时想不开,紧接着服药而亡。
    两条人命一出,其余人等惊惶不安,戏班子被迫解散了。
    事后有人认为,班主是压力过大,觉得对不起戏班子。也有人说他是中了邪,被鬼索取了性命。唉!说不清。
    这以后,诡异的事情就经常发生,有蚕农在晚上护蚕时,说见到过戏班班主,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也有村民大晚上的经过蚕房时,听到有人在唱戏,可就是找不到唱戏的人……唉!多了去了。但也消停过,没想到事隔那么多年后,又来了。
    果不其然!亡灵共有两个,而且还是夫妻。
    按理说,能坐上“班主”的位置,都是久经沙场之人,不会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的。大过年的,你搬出个鬼怪的戏来唱,明摆着是触人家霉头嘛!再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村民们的要求也并不过份,完全在情理之中。
    我问陈师傅后来班主夫妻俩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陈师傅说出事当天下午就来了几个人,把夫妻俩的尸体运回家乡去了。
    自杀之人,怨气极重,假如没有外力相助,是根本投不了胎的。
    班主自缢而亡,基本上也符合了女子老公所见到的灵体——低着头,歪着脖子。到此,整件事情基本明了,而接下去我要做的就是送走或直接灭掉夫妻俩的亡魂。
    我告诉陈师傅我要问的都问完了,现在没有他的事了,但二楼的房门得给我开着。今晚我就住进来,事情能不能搞定就看今天晚上了。

    夏季的夜晚总是来得迟。因为时间还早,我就先回家了,有些东西还得回去准备一下。
    我再次返回时已过晚上7点,那时天色暗了下来。
    我到达后便让陈师傅回家去了。我关好了门,但并未插上门闩,这样万一到时候出点状况的话,也来得及逃生。然后我来到了二楼,点上了三柱香,插在了楼板缝隙中。这是因为鬼都好吃香火。
    上完香后我返回到一楼最左端的那个小房间里,边抽烟边等待着。
    10点左右我出了房间开始搜寻灵体的踪迹,很遗憾,什么都没有。二楼的香早已燃尽,我又重新上了三柱。假如灵体还是不出现的话,我只能用另外的方法逼他们出来了。
    之后,我仍旧返回到一楼的小房间里,继续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越来越深。
    直到我随身的香烟也差不多抽完时,我再次出了房门,几乎在推开房门的刹那间,一种压抑的紧迫感迎面袭来。凭感觉我知道他们出现了!我本能地握紧了口袋中的红绳,向着楼梯走去。
    很明显,这股力量来自于二楼。
    我踩着楼梯拾级而上,距离二楼越近,这股力量就越强。蹬上二楼平台后我迅速拉亮了电灯,在房门口洒下了坟土与米粒,同时以手指沾香灰画下了送魂符。尽管此刻我面对的不是普通的亡魂,甚至有可能十分凶狠,但我仍然想做最后的努力,平顺地送走他们。我知道此刻夫妻俩的灵体就在二楼的某个房间中。
    我开始念动咒语。
    几秒钟的时间,一个身着长衫的男灵体出现在了房间内。但我发现他不肯就范,一直立在距我3米远的地方,压根就不想我带走他。模样也不再是像女子老公见到时的低着头,歪着脖子,而是暴突着眼珠,凶狠地盯着我,对我的干涉表示非常的愠怒。我随即从口袋中抓起坟土与米粒,连续向他投掷了几把。
    伴随着像是老鼠的“吱吱”声,他僵立在那不动了。
    我知道其中的一把坟土与米粒砸中了他。掏出红绳我迅速将他束缚,同时念动了灭魂咒。
    就在这时,我感到后脑勺一阵寒意!
    回头发现女灵体披头散发地悬空在房门口,作出攻击我的姿势。模样张牙舞爪,诡异可怖。幸亏我一早在房门口洒下了坟土与米粒,挡下了她,不然必被她所伤。
    我从口袋中再次抓起坟土与米粒向她投掷了过去。随着“吱吱”声,她瞬间消失了。显然女灵体已被我所伤,力量消减了一半。
    转身我追了出去。但楼上楼下我仔细查看后,始终都不见她的踪影。我知道她已逃离了蚕房。返回二楼我念动咒语,直接打散了男灵体的魂魄,收回了红绳。
    那晚我不敢再睡,尽管女灵体已被我所伤,但力量仍不可小觑,我担心她当晚还会回来复仇。但直到东方吐白时,我依然追寻不到她的蛛丝马迹。
    天蒙蒙亮陈师傅就赶到了蚕房,那会儿我刚在一楼大门外刻下了咒符,这道符与先前那位“高人”所贴的符作用一致,唯一不同的是,我在雕刻的同时沾上了黑狗血。
    我对陈师傅说班主的鬼魂被我直接打散了,但他妻子的灵体虽被我所伤,可惜还是跑掉了。
    他反问我说跑掉了,那就是说有可能还是会再回来的喽?
    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告诉他酬金可以晚些时候再给我,这段时间里要是发现有异常还是可以来找我的,我再替他打散班主妻子的鬼魂。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还是大大方方地把酬金给了我。
    我想也许是我的诚意使他相信了我。但我只收了一半。
    之后,作别回家。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亡弟

    感应与征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我记得还在我很小的时候,经常会随着母亲去邻居方阿姨家穿门子。
    方阿姨有一个女儿小朵与我年龄相仿。因为两个大人走得近,所以我与小朵也相处得好。
    记得有一次方阿姨对妈妈说她已经连续两晚梦到大树倒了。而梦见大树倒,按照我们这里的说法是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
    果然!第二天放学后,妈妈告诉我小朵的老外公去世了。
    而今天我要说的这个案例,却比感应与征兆来得更为神奇。
    1980年3月的某天,店口镇七里村的一位朱姓女子找到了我。
    七里村与三江口村相邻,我之前在三江口村处理过业务。因而这个单子是经过熟人介绍的。
    朱姓女子很年轻,看上去二十六、七的年纪。找到我时不慌不忙的,十分平静,甚至带着种感伤的表情。
    坐下后,她告诉了我事件的原委。
    她说她现在已经结婚成家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次出事的是她的弟弟。
    因为父母亲过世得早,可以说弟弟是她一手带大的。没有了父母亲的庇护,她尽最大努力疼爱着这个弟弟。
    弟弟也很乖,从小就很懂事,姐姐长姐姐短的,整天围着她转,十分地依赖她。姐弟俩就这样相依为命,相伴着一路走来。
    说到这里时女子眼眶泛红,竟流下了眼泪。
    我安慰她几句后她接着说了下去。
    她说因为家里穷,弟弟早早就辍了学,十五岁那年就给同村的一位远房亲戚做起了帮工,驮运蔬菜去镇上贩卖。
    每天天不亮就要出门,晚上回到家后还要去地里把第二天准备贩卖的蔬菜给收割回来,十分的辛苦。这样的工作弟弟一干就是三年。
    上个月13号的晚上,她说她清清楚楚记得这个日子。
    那晚睡到午夜时分,楼下突然传来弟弟的叫声。
    她说当时并未感到奇怪,因为弟弟工作的关系,晚上从地里收割完蔬菜回来往往已经十一、二点,有时弟弟还会趁着月色送几棵蔬菜过来的,因为她娘家与夫家相隔不远。
    听到弟弟的叫声后她就起来了。
    她说起床时老公还迷迷糊糊地责备了她几句,说哪有什么叫声,你做梦了吧。
    随即她就下了楼,打开了屋门,可门口根本就没有弟弟,屋外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心想还真是做梦了,也没当回事,关好门,上楼继续睡觉。
    可才睡下还没过一分钟,楼下又传来了弟弟的叫声。
    这回她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姐姐,姐姐,十分熟悉的声音,就是弟弟在叫她。
    她心想也许是刚刚下楼那会儿,弟弟走开了。
    于是,再次起床下了楼,打开屋门后,仍然是空空荡荡的一片,哪有弟弟的影子。
    她说当时一瞬间就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直直地竖了起来,害怕到了极点。立即关上屋门,跑上了楼。
    那晚她一夜无眠,苦苦挨到天明。
    天蒙蒙亮就直奔娘家而去,半路上就遇到了前来报丧的亲戚,说弟弟刚刚在村口被拖拉机给撞了,死了,人已经被抬到了家中。
    我点上了一根烟。典型的灵魂出窍,女子所听到的叫声,其实是她弟弟的灵魂。
    我安慰她节哀,人各有命,是天意。
    女子说弟弟头七过后就晚上托了梦给她。
    弟弟说那天他自行车后座上驮的蔬菜并不重,他也是稳稳地把自行车骑在路边上的,是有恶鬼用力推了他一把,他这才连人带车倒向了路中央,恰巧有拖拉机过来,就被轧了。
    弟弟还说恶鬼拖住了他的魂魄,不让他投胎转世,逼他留在原地,继续害人。可弟弟不想害人,恶鬼就打他,打得很凶……
    女子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遇到这样的事能不叫人心痛吗?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就对她说想哭就哭,哭出来就好了。
    女子抹抹眼泪接着说,她没想到弟弟活着时就可怜,死了还要被恶鬼欺侮。本来她还给弟弟织了件毛衣的,现在怕是用不上了。
    解救弟弟的亡魂,尽早去投胎转世——想必这就是女子委托我处理的事情了。
    因为还是上午时间,只能等到晚上行事了。
    于是我问女子她弟弟的出事地点是在哪里?
    她说就在她们村外的公路上。
    我说我会尽力帮助她弟弟脱离那只恶鬼,好让他早点去投胎转世。让她先回家去,下午6点钟在村口等我。
    女子谢过我后回家了。

    下午6点左右,我在七里村口与女子会合,随同女子一道前来的还有她的丈夫。
    因为还是早春时节,天气比较寒冷,夜幕也降临得早。
    女子领我到她弟弟的事发地,距离村口也就一、两百米远。看来那天她弟弟是才出村口就被拖拉机给撞了。
    此刻路上已看不到行人,夜幕完全笼罩了下来,幸好还有那点浮白的月光。
    我看到在女子弟弟被撞的公路边上刚好栽有白榆树。于是,在树身上刻了道送魂符,点上了三柱香,以作试探。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并不确定那只恶鬼与女子弟弟的灵体一定会出现,而要是出现了,则说明那只恶鬼愿意被我平顺地送走。
    然后,我们退离了三、四十米远的路边上,一边等待一边闲聊起来。
    我处理的案子中,多数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时刻,而这样的时刻往往是最无聊的。
    我问夫妻两个知不知道那只恶鬼的来历?
    女子摇摇头。
    她丈夫说知道一点。还是在他十多岁的时候,这里就撞死过人,是一个换糖担的外地男人。
    换糖担就是专门做小孩子生意的那种,挑着一担杂货,摇着拨浪鼓。可以用鸡毛什么的换取糖来给家里的小孩子吃。
    我心想坏了,女子的丈夫二十八、九岁的年龄,他说在他十多岁的时候,这里撞死过人,如此说来,此事距今至少也有10个年头了,加上是外地换糖担之人,此事追查起来难度会很大,要弄清楚这个换糖担人的底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约摸三、四十分钟后,我走过去又点上了三柱香。
    就在第二次点的三柱香快燃尽的时候,我看到了两人的灵体。
    一胖一瘦,高矮差不多,朦胧的月色下,根本看不清两人的长相。
    与我估计的没错,两个灵体紧靠在一起,那是一个被另一个胁迫所致。
    我正欲大声念动咒语时,两个灵体一闪身不见了,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看来那只恶灵并不想我平顺地送走。
    我的举动引起了夫妻俩的警觉。
    我告诉他们就在刚才出现了两个魂魄,但现在又不见了。并且向他们描述下了灵体的大致外形。
    女子带着哭腔说那个瘦小的就是她的弟弟。
    她丈夫问我接下去怎么办?
    我说知道我的存在,他们今天晚上不会再出现了。
    我问他胆子大吗?
    他挠挠头说还行吧。
    我说那好,咱现在就去你舅子的坟头。

    夜深人静,树影幢幢,坟头探灵,这样的场面女子显然是害怕了,所以我让她先回家去等着。
    其实我也是想试试,完全没有把握女子弟弟的魂一定会在坟中,因为灵体之间胁迫的案例我从未遇到过。
    我只是猜测,或许只有在打算害人之时,恶灵才会把女子弟弟的灵体给俘虏过来。
    幸亏坟地只是在山脚下,要是在半山腰中,这一趟估计累得够呛!
    到达后,我同样在坟头点上了三柱香,然后念动咒语。
    几秒之后,灵体就立在了坟前。
    我以树枝代笔,在泥土地上画下了符咒。灵体乖顺地进入符中,我再念动咒语,顺利地送走了他。
    回到女子家中后,我告诉她弟弟的魂已被我送走,相信很快就能投胎转世。另外,让她明天去弟弟的坟前祭拜下,顺便把那件毛衣给烧了,尽管弟弟的魂已不在那里,但他同样接受的到。
    女子喜极而泣。手足情深,真是位好姐姐。
    之后,我收了酬金,打道回府。
    就在第二天晚上,我在公路边那棵白榆树下,以红绳布阵,设下圈套,直接打散了恶鬼的魂魄。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复仇

    在记录这则案例之前,我内心有过挣扎,有过迷茫。
    但为了阿凤,我必须得写下来。
    时光再次让我回溯到三十多年前那个萧瑟而悲伤的寒冬。我这辈子都在与鬼打交道,毕生从事着这份边缘职业,正因如此,我捉鬼也敬鬼。但从没有一个案子会使我如此的彷徨无助,束手无策,甚至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影响了一生。
    1980年12月,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一年的冬至节我没在家里过,那段时间刚好有单子在外地处理。
    处理完单子回到家后,母亲告诉我岳母几天前来找过她。当时我还小高兴了一下,以为是来商量我与阿凤的婚事的呢。
    那时候,我与阿凤已经处了一年多的朋友了,两人感情逐渐升温,你侬我侬,该是时候趁热打铁,娶她进门了。
    但母亲接下去的话不仅让我的小高兴落了空,甚至还使我的心里堵得慌了。
    母亲说岳母问起我这段时间的去向,说我有好久没去她们家了。
    母亲回答说我去外地做事了,应该快要回来了。
    岳母又问母亲说我与阿凤是不是吵架了?
    母亲回答说应该不会的,小俩口恩爱着呢!
    母亲反问岳母是出了什么事了,还是阿凤对你说了些什么?
    岳母摇摇头说阿凤不知道咋回事?这些天总是蔫头耷脑的,班也不去上了,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啥?

    吃过午饭,我就去了阿凤家里。
    阿凤在当地一家棉纺厂上班,估计是工作中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唉!厂里做事口舌纷争是常有的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到家后,屋门关着,岳父岳母应该是干活去了。
    我试着推了下门,未锁,就直接进去上了二楼。
    阿凤的房间门也关着,我在房间外叫了几声,没人应答,正打算转身离开时,从里面传来了响动。
    接着,房门被打开,阿凤出现在了门口。
    第一眼见到她,我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也就十多天的工夫,阿凤整个人却消瘦了一大圈。无精打采,脸色蜡黄。
    以往见到我时,她都会羞涩地笑笑,遇到无人处时,甚至还会牵牵我的小手。但此刻,这些熟悉的举动都不见了。
    她就这么站着,目光定定地看着我,完全把我当成了陌生人。
    我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她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进了室内。
    我也跟着进去。
    我记得当时阿凤的床上好像有着什么东西的,因为我一进去,她就急忙把床上的东西拿起来藏到了身后。
    我故意逗她,笑着伸手去抢。
    她却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打了我下,接着,愤怒地盯着我,样子十分凶狠。
    我再次问她是不是病了?说她比以前憔悴了好多。
    她依旧不作声。
    但这时她已经坐在了床沿中,低着头,那只捏有东西的手仍然藏在身后,不想让我看到。
    我又问她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这时,她反问我几时回来的?
    我说今天上午,并且告诉她如果是身体不舒服,要尽早去医院检查。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她重复问我几时回来的?
    刹那间,我的心凉了半截!
    我并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心疼阿凤,短短几日不见,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时候,楼下传来岳母的声音。我转身出了房门。

    我把岳母叫到了屋外,特意关上了屋门。
    把刚刚的一切告诉了她。
    岳母蹙着眉头,无助而迷茫。她说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班也不上了,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候还会自个儿发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
    岳母还说阿凤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每天下班回来,总是会有好多话要跟她说,把厂里的大小事情通通说一遍。现在这个样子,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由于职业的敏感,我首先想到的是鬼附身;其次是精神病。但前
    者似乎不太可能,因为我在阿凤的身上根本就没发现鬼魂的存在。
    我对岳母说还是尽快带阿凤去医院检查下为好。
    她说是打算明天去医院看看呢。
    我说那好,现在要是没有要紧的事,就带我去下阿凤上班的工厂吧。
    其实去工厂的目的,无非就是问问阿凤在工作中是不是与人发生争吵了,或者遇到什么大的事情了,精神上受到了刺激什么的。
    我们在车间找到了阿凤的班组长,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大姐。因为都是邻村人,大家都熟。
    一见面老大姐就先跟岳母开了口。
    她说已经听说了阿凤现在的身体状况了。问岳母最近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还是阿凤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好姑娘,一个好员工,怎么会突然间就变得这样痴痴傻傻的了?还让岳母尽早带阿凤去医院治下病,治好了好早些回来继续上班。
    被老大姐如此一说,我本来打算要问的话自当不必再问。
    继续闲聊几句后,我与岳母回了家。

    第二天,俩老带着阿凤去了医院,我没有同去是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心里始终惦记着阿凤捏在手里,藏在身后的那件未知的东西。
    等几人出门后,我来到了阿凤的闺房。
    我在靠窗的那张课桌抽屉及木衣柜里都仔细地查看了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就把目光锁定在了床上。
    因为房间不大,陈设简单,除了这张床及床头墙上贴着的几幅山水画外,几乎已没有什么东西了。
    当我掀开床上厚实的垫被后,终于有了发现。
    我看到了新鲜的松丝、嫩绿的树叶,还有许多的冥币。
    见到这几样东西,我第一感觉是大惑不解。冥币无需再作解释,为鬼魂所使用,而松丝与树叶,一般可作为森林中动物之食料。
    难不成阿凤是被妖孽所附体。
    若正是这样,阿凤处境将十分危险,我可以大胆断定,这几天中阿凤米粒未进,吃得就是松丝与树叶。
    我不会捉妖,我的那些法器与咒符对于它们根本不管用。
    妖,通常没有经历过死亡,所谓“妖怪者,山川之精物也!”想要对付它们,通常只有用雷击木造法印,法器包括:法镜、法剑、法印及符咒。
    如果正是妖孽作怪,我只能请蔡前辈出山相助了。但目前结论尚早,因为我在整间屋子及阿凤身上还未曾看到过灵体或妖孽。一切只能等到晚上再说了。

    傍晚时候我再次来到了阿凤的家中,问了医院检查后的情况。
    岳母说医生诊断为精神分裂症,本来要求住院治疗的,但阿凤死活不肯,只能配些药回家来了。
    鉴于问题的严重性,我把所发现的告诉了她们,但我只是说阿凤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药物可能治不了她,把一切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因为我职业的关系,她们相信了我。
    另外,我还问了阿凤这些天的吃饭情况,岳母说都是她把饭菜端到阿凤房间里去的。但我相信阿凤压根就没吃,偷偷把饭菜全倒掉了。之后,我在楼下转了一圈后,去了阿凤的房间。
    我推门进去时,她还是那样低着头坐在床沿中。
    对我的出现就如同空气般,毫无反应。
    我的心有说不出的痛。另外很可惜,我在阿凤及整个房间里仍旧查看不到异样的东西。
    我叫了她一声。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看我一眼。
    我问她吃饭了吗?
    她摇摇头说不饿。
    我说我去楼下打点饭菜上来,不饿也多少吃一点。
    她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凶狠地看向我。
    我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良久后,我说那你早些睡吧,好好休息。
    这次,她倒是很听话,在床上躺了下来。
    我替她盖好了被子,看着她闭上了眼睛。
    这时,我迅速地取出早已备好的白面粉,从床角沿着楼板一直到房门外,全洒下了薄薄的一层。
    之后,我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楼下一直呆到晚上11点左右,才无奈地回了家。因为我不忍心看着俩老陪我一起熬夜,我不走,她们只能这样一直陪着我。
    但在离开之前,我向她们交代了一下。我说在阿凤的房门口我洒了点东西上去,让她们今晚别再进阿凤的房间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来到了阿凤的家中。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在昨晚洒下的那层白面粉上捕捉到可疑的痕迹。
    一连两天我都毫无所获,我沮丧极了。
    直到现在我都弄不清楚,困扰着阿凤的究竟是妖还是鬼。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两者中的任何一样,以目前的状况来分析,阿凤都不容乐观,危在旦夕。

    第三天一早我便直奔距此百公里之外的嵊州市,按照师傅给我的地址,几经周折,才找到了黄老太。
    黄老太年近古稀,满头白发,唯独那双眼睛依然有神,精气十足。黄老太精通问米和走阴,但不会捉鬼。我自报家门后,她很是热情,看来师傅与她交情不浅。
    待我把整件事情讲述给她听后,她领我进了右手边的一个小房间里,她先在香炉中点上了三柱香,黄老太供奉的是玉皇大帝。
    然后在屋中央的桌子旁坐下来。我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只空碗。她让我把阿凤的生辰八字报给她,在我报的同时她在纸条上记录了下来。写好后她把纸条折了几折,又拿出根粗大的红线,用红线的一头把纸条绑住,再把那只空碗倒扣过来,盖在了上面;红线的另一头在她右手的中指上绕了几圈。
    做完这些后,她告诉我她要开始走阴了,在走的过程中千万别去打搅她,但我必须在她身边看护好她,如果发现她手指上的红线越拉越紧了,要立即摔破那只倒扣的碗,这样她才能平安地回来。
    我拼命咽口口水,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见人走阴,虽说刺激,但值得让人尊敬。在此之前我只是听说过走阴的危险,稍有不慎,恐有性命之忧。
    一、两分钟后,黄老太闭起眼睛,打起了嗝。
    几分钟后,恢复了平静。她就像是坐着睡着了。这时候,我猜测她应该是下去了。
    我就这样坐在她的身旁,眼睛盯着那根红线,一刻都不敢松懈。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差不多两个小时后,黄老太睁开了眼睛。我看到她的额头布满了汗水,神色疲惫不堪。在她解着缠在手指中的红线时,我去给她倒了杯水过来。
    她叹口气,说已将事件全部调查清楚,事件因我而起。
    我一脸困惑。
    她问我曾经是不是灭掉过一只穿着长衫的吊死鬼?
    我张大嘴努力回忆着,终于想起了去年的老蚕房事件,那只被自己打伤却侥幸逃脱的女鬼,莫非是她为丈夫报仇来了?
    黄老太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说缠上阿凤的不是什么妖孽,就是那只侥幸逃脱的女鬼,她复仇来了。因斗不过我,近不了我身,女鬼就对阿凤下手,说让我也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
    我说既然阿凤是被女鬼所缠,为什么我在她的身边追查不到女鬼的痕迹呢?
    黄老太再叹口气,说你之所以追查不到女鬼的痕迹,恰恰是因为她已不必再大费周章了。
    黄老太一语点醒梦中人!
    鬼附体通常分为三个步骤:
    一、试探,身体虚弱就是鬼附身的缘。试想要是一个身体强壮,阳气很盛之人,鬼躲他都来不及,哪还敢接近他。
    二、反抗,一旦被鬼附体后,活人的元神开始会与之对抗,此时也为关键时刻,一般若无外力相助,元神往往最终被灵鬼俘虏。
    三、占领,此时活人已病入膏肓,心智迷途,精气耗尽,回天乏术。
    我难过极了,阿凤显然已经到了第三个步骤。我问黄老太还有无办法解救阿凤?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告诉我说虽然解救不了阿凤,但已经替她报了仇了,说她追查清楚事件真相后,直接告状至判官处,判官罚女鬼困于地府,永世不得投胎。
    所以,女鬼再也害不了人了。
    辞别黄老太后,我又马不停蹄地返程,还未到达阿凤家里,远远地就听到了岳母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悲痛欲绝,愧疚难当。禁不住心中呐喊:
    “阿凤,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也难抵消我的罪责!吾妻先行一步,魂魄总将与你相见,若有来生,再续前缘!”
    之后,我大病一场。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红蜡烛

    在我处理的所有业务中,有一小部分并非鬼事。
    这一小部分事主找到我时,也往往是神色慌张的,在我请他们详细地讲述完事件的经过,或者我亲自实地考察后,我便一一告诉他们,没有鬼,只是你家里的下水管漏水了、只是晚上老鼠爬动的声响、只是个平常的梦而已等等。
    我已说过,这世界有鬼,但很少,而且多数鬼都不害人。
    也有人曾经对我说过用铜钱捉鬼,用口号镇鬼,什么三界之内,天地至尊啦、乾坤无极,风雨雷电啦,五雷轰顶符啦、镇压邪气符啦,我只能说那些不过是小说或影视剧中的艺术手法,你们会信吗?
    反正我不会,我师傅也没教过我这些,我只能用我的一套方法来驱鬼。

    这次的业务地点位于诸暨里浦镇一个叫做廊下的村子里。
    里浦镇位于诸暨市东南部,东接东白湖,南毗璜山,西连街亭,距市中心18公里,以种植香榧、蔬菜、花卉等为主。
    1981年6月,廊下村的一位陈姓女子找到了我。
    女子三十来岁的样子,看上去比较年轻。她找到我时显得慌乱,也很急躁。开口就对我说家里有鬼,让我马上跟她去家里抓鬼。
    我让她坐下来先平静下,再详细与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好判断下究竟这事是不是归我管。
    片刻后,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女子说她们是个三口之家,丈夫替别人看管蔬菜园,连晚上都是睡在菜园子里的。她在家务农,一边照料着上小学的儿子。
    怪事大约发生在半个月前,那天晚上她家的狗一直不停地叫。她以为家里进了贼,就壮着胆子起了床,一番查看后,不像是有贼进来。于是,她就来到了院子里。
    因为她家的狗是拴在院里的。这时她看到狗正对着自家的房子不停地叫着。她说她当时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奇怪。敲敲狗脑袋,还训了狗几句。
    之后,关门关灯,继续睡觉。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往后几乎隔天就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到那个时间点,狗就会不停地叫起来,越叫越凶。
    我问她除了狗叫之外还有没有发生其它的事情?
    她说她们家是平房,所以她只能在一楼洗澡。有时候,她洗着洗着总感觉到窗户外有双眼睛在偷偷地盯着她看。
    另外,有时候她明明是把内衣内裤洗了晾晒在院子里的,可过后去看看,却发现内衣内裤全不见了。
    女子突然打住,端起杯子喝起水来。
    这时,我告诉她仅仅这样的话是说明不了什么的,说不定真的有人在偷看她洗澡,而她不见的内衣内裤,指不定就是被那个偷看她洗澡的人给偷走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事就不归我管了,她要找的是警察。
    最后,我问她还有没有更加明显的事情了?比如说家里的哪个人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家里有了改变什么的。
    我一讲完就发现女子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从她的神情我断定她一定对我有所隐瞒。
    于是,我严肃地告诉她,想要解决问题就一定要对我说实话,不然我可能帮不了她。
    显然她也是想要解决问题的,不然根本就不会找到我了。
    女子说几天前的晚上,她刚睡下没过多久狗又叫了起来。她说她也习惯了,现在晚上听不到狗叫声还睡不着觉了。
    可那晚不同,就在她似睡非睡的时候,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声音很轻,但那木门的“吱呀”声太明显了。她立即伸手拉亮了床头的电灯。
    她的床是斜对着房门的,中间也没有任何的遮挡物。灯一亮,她一眼就看到房门半开合着。
    这时,她突然发现居然动不了了!
    很快,她就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从小腿一直延伸到大腿,在大腿处停留片刻后,这股凉意继续往上游走。
    女子说感觉上就像是被人抚摸了一样。可实际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既紧张又害怕,想动动不了,想喊又发不了声,只能睁着一对惊恐的眼睛,拼命地眨眼睛。
    这股凉意游遍她的全身后,最后停留在了她的脸上,她甚至听到了一、两声急促的喘息声。
    女子说当时她连死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突然地就能喊了,声音一出,人一下子就能动了。
    她掀开毯子,翻身下床,冲着屋内就开骂了起来,把能想到的脏话统统骂了个遍,因为嗓门大,连床上熟睡的儿子都给惊醒了过来。
    这时候,她看到一个黑影在房门口一闪身不见了。
    她说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立即就跑到院子里,解下了系在狗脖子上的绳索,把狗牵回了房里。
    关好房门,插上门闩,她抱着儿子害怕地缩在了床角,她家的狗就对着房门开始不停地狂吠,一边狂吠,一边后退,连狗都害怕了,她就知道那东西还在房门外,没有离开过。
    她说那天晚上是她家的狗救了她娘俩,她与儿子再也不敢睡觉,就这样缩在床角一直到天亮。天亮后她才敢出门,跑到菜园把一切跟丈夫说了,丈夫让她们别再住家里了。
    女子说这两天她与儿子都是住在娘家的。
    女子讲完后我问她近来家里或者周围邻居家里有没有死过人?
    她说没有。
    我问她近段时间家里人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她说丈夫一直在菜园子里,儿子一直在上学,她一直在家务农,能去什么地方呢?
    我说现在也给不了你答复,只有去你家里看过后才能做决定。

    里浦镇离我这还是挺远的。
    到达女子家里时已是下午1点了。站在院子外女子心有余悸地对我说她可以不进去吗?
    我让她别害怕,说有我在放心就好。
    女子家两间向阳的平房,门前一个篱笆院,后面种植着一片小竹林。这样的环境还是十分惬意的。
    进入院内后,我一眼看到了她家的那条土黄狗,此时正趴在地上晒太阳,向我射来不服气的眼光,看来是被我的帅气所伤,我不由得捋捋丝滑的黑发,信步走到了屋前。
    我看到外屋大门上挂着一面镜子。于是问女子这是怎么回事?
    她说是去年前面那户人家动房子她才挂上去的。
    这里简单说下镜子的事。
    镜子其实是一种很邪乎的东西,像很多恐怖的影视剧当中,都会出现女鬼对着镜子梳头发这样的画面。
    现实中我们平常在照镜子的时候,也会在镜中看到对立的自己,就是说镜子里呈现的世界往往是相反的,而如果把两面镜子面对面地摆放,则会在它们中间形成一个无限的空间。
    女子把镜子挂在大门上,显然她也知道这样是可以用来辟邪的。
    进屋后我大致转了转,看了看,只有两间平房,一目了然。虽然拥挤,但女子收拾得倒是挺整齐、干净。
    外面那间用单墙隔开,分里外两间,里间是厨房,外间作客厅用。墙上张贴着很多奖状,还有几幅伟人的画像。另一间屋是直通的一大间,靠外面堆放着许多的农用工具和粮食,最里面是一张大木床。
    我对女子说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拾一下,今天晚上我就睡在她家了。
    女子疑惑地问我为什么还要住上一晚?
    我说只能等到晚上办事了,这大白天的那东西也不敢出来啊。

    在下午天黑之前这段时间里,我就在屋后那片小竹林里及附近瞎转悠着,打发着时间。
    傍晚时候,女子的丈夫也回来了,发了包烟给我。我面上欢喜,心里却犯嘀咕,发了香烟可别少给了酬金啊。
    吃过晚饭后,女子的丈夫问我需不需他留下来帮忙?
    我对他说帮忙倒是不用,不过他留下来也行,不留下来也可以。
    他像是求之不得,连忙说他也是请假出来的,既然这样的话,他晚上还是回去看护菜园子的好。
    夫妻两个离开时,天色还没有完全地黑下来,6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我搬了张竹椅在院子里坐着,一边抽烟,一边等待着。
    天黑后我直接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但并未插上门闩。接着,我关了灯,在床上躺了下来。
    其实我是可以安心睡觉的,因为院里大黄狗的叫声会给我提醒。
    我就这样躺着,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地就听到了狗子的狂吠声。
    一骨碌坐起身来,我的右手握紧着红绳,左手同时抓好了电灯的开关线,在黑暗中紧盯着房门的方向。
    几分钟后,随着“吱呀”的房门开启声,我一下子拉亮了电灯,一个黑影在房门口一闪身消失了。
    我飞快追了出去,借着渗透到外屋的一点灯光,我看到那黑影飘到窗户边不见了。我立即拉亮了外屋的灯光。
    这时,我看到了窗台上那半截使用过的红蜡烛。我用红绳把它束缚了起来,再找来了一个透明塑料袋,把被红绳束缚的蜡烛放进了塑料袋,再把袋口系紧。

    第二天天色微亮我就起了床,在院子里用凉水洗了把脸,还用凶狠凌厉的眼神挑衅了一番女子家的大黄狗,惹得它龇牙咧嘴狂吠不停。
    没过多久,女子就来了,给我带了几个香喷喷的烤蕃薯。我一边吃着,一边把那个透明的塑料袋给她看。
    我问她蜡烛是哪里来的?
    她盯着那半截蜡烛,一脸迷茫。
    反问我家里怎么会有半截红蜡烛的?
    我说蜡烛是从她家的窗台子上拿来的,现在那个东西就躲藏在这半截蜡烛里。
    女子吓得赶紧松开了手,袋子掉到了地上。
    我把袋子捡起来时,女子紧张兮兮地说着家里怎么会有半截红蜡烛的呢?放在窗台上她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这时,我让她快些去问问她的丈夫和孩子,也许蜡烛是他们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女子转身就去了。
    大约一小时后她回来说,她刚刚去学校问了儿子,儿子说那半截红蜡烛是星期天他与几个小伙伴去村外水库边玩耍时,从水库边的坟头上捡来的。
    果然与我猜得八九不离十。
    我问女子知不知道那个坟头埋着什么人?
    她惊慌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女子说那个坟头埋的是她们村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是去年生癌病死的。
    这男人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已经出嫁,小的是儿子,还在读高中。家庭十分困难,全靠男人妻子一人支撑着。
    男人生前好吃懒做,非常喜欢喝酒,几乎是顿顿喝,顿顿醉。喝醉后还喜欢闹事情,尤其喜欢骚扰妇女,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很讨厌他。
    活着时好色,死了后同样如此。又一个误了期限的亡灵,如果等下他能够让我平顺地送走,我便会替他超度,助他转世,就当是做件好事。
    另外,我也希望他的儿子别再像他的父亲,衷心祝愿他能够好好读书,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之人。
    回到屋里,我把那半截红蜡烛从袋里取出,放在了画有符的地面上,然后念动咒语当作女子的面送走了他,我能感觉到他走得很平顺。
    我对女子说以后让她儿子别再随便拿坟头上的东西了。
    女子问我这半截蜡烛怎么处理?
    我说你要用留着也可以,不想用扔了就好。
    之后,我收了酬金,作别回家。
    顺便说下,酬金不但没少,反而还多给了我些。
    欢迎灵友们评论~

    案例有时间地点,全为真实事件~
    举头三尺有神灵,善恶到头终有报~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花裙小女孩

    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小时候应该玩过骑马、打弹珠或者跳橡皮筋什么的,那时候物质条件有限,只能玩这些。
    而今天我要讲述的这个案例,就与小时候玩得游戏有关,叫做粘花纸。
    这次的业务地点发生在诸暨市次坞镇一个叫做庙前的村庄。
    1981年9月,庙前村一位周姓女子找到了我。周姓女子三十多岁,长得十分干练。
    坐下后,她向我讲述了事件的原委。
    她说她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已经11岁了,在读上学四年级,小女儿才5岁,还未上学。平日里她就料理下家务,带带孩子。
    因为娘家与夫家在同一村子里,所以多数时候,她还是会带着小女儿去娘家那里坐坐的。
    娘家位置比较偏,靠近山脚下,不过两家的距离不远,也就几百米,这中间会横穿一片西瓜地,还会经过一家花纸小作坊。
    这时我打断问她。
    我说花纸是什么东西?
    她说就是小孩子玩玩的东西,纸上印着各种动物图案,像老虎啦、豹子啦、熊啦、猫狗啦等等,反正啥样的都有,纸的一面有粘性的,贴上去之后把纸撕下来,那个图案就在上面了。
    我点点头。
    她说就在几天前,她像平常一样带着女儿从娘家回到家后,突然发现小女儿病了,又是发烧又是咳嗽的。
    起初以为是吹了冷风受了凉,到医院打了针也配了药,可两天过去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女子说这个时候她就知道女儿得的是鬼病了,一定是被那个死去的小女孩给缠上了。
    我再次打断她。
    我说死去的小女孩又是怎么一回事?
    女子叹口气,说其实那个小女孩也是怪可怜的,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母亲怀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胎了,因为第一胎是个女儿,所以家里人都希望这第二胎能生个儿子的。
    可天不遂人愿!结果第二胎偏偏又是个女儿。
    生下来时本打算送人的,最后由于种种原因没能送成,就只得自己养着了。养是养着了,但家里人对小女孩并不重视,根本不当回事。
    除了白天上学时有老师管着,放学后家里人根本就不管她。
    女子说好多次天都黑了,她看到小女孩还独自在村道上玩耍着。有时天气都转凉了,小女孩脚上穿的仍旧是双凉鞋。
    有些时候,村里的人觉得她可怜,就给她点吃的,给她她就会拿着,问她话她就什么都不说,只会用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你。
    多可怜的孩子!要说这做父母的也真的是够狠心。就在去年暑假,小女孩淹死在了花纸小作坊的纸浆坑里了。
    那个坑也就一张八仙桌般的大小,但很深,具体做什么用的她也不知道,只是每次去娘家路过那里时,总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听说是盛放着花纸加工过后的一些废浆料。
    后来据村里人说,小女孩是看到了坑边缘上有几张小花纸,很是想要,这才走了过去,不小心掉到了坑里头,淹死了。家里人找了好几天才找到的。
    不知何故,听完女子讲述后,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很少骂人,除非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但对这样子的父母,我真想狠狠地骂上一句:人渣父母!重男轻女的思想真的是害人不浅,什么“生儿如美玉,生女如小草”,女儿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女子说,她也很会来事,当即就从厨房拿了把菜刀来,对着床上的女儿恶狠狠地骂开了,边骂边还用刀背“咣当”地敲着床沿。
    我问她都骂了些什么话?
    她说骂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鬼吗?鬼是不可以跟着活人的,不然活人是要生病的。你还这么小就知道害人了,你好意思吗?
    我问她骂了之后她女儿怎么个反应?
    她说本来女儿是躺在床上的,骂了之后女儿突然坐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分明就是那个小女孩的眼神。
    女子说当时她也害怕了,因为此刻坐在床上盯着她看的就是那个死去的小女孩。
    我问她接下去又做了些什么?
    她说最后她对着床上的女儿说,你跟我来,跟紧点,我领你回自己的家里去。晚上给你烧点纸钱,你拿了钱别再回来害我的女儿了。
    之后,她就出了门朝着死去小女孩的家走去了,三步一回首,嘱咐身后的小亡魂跟紧点。这样一直到达小女孩的家门口后,她又念叨了几句就回来了。
    一回到家发现本来病怏怏的女儿,此刻早已活蹦乱跳地在玩橡皮筋了。
    女子说当时她就乐开了花,晚上也遵守承诺给小女孩烧去了纸钱。
    说真的,我打从心底也有点佩服眼前这位有着男子气概的女人了。都说“鬼怕恶人,鬼怕利器”,看来真不是盖的。呵呵!
    我对女子说小亡魂被她送回去了,她女儿的病也好了,这事理应了结了,莫非是后来家里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女子说家里人倒也是健健康康的,没出什么状况,就是这两天晚上睡觉后,总是能听到楼下凳子移动的声音。
    还有就是女儿平时玩的布娃娃。女子说前一晚临睡前明明记得放得好好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布娃娃脏兮兮的,被扔在了地上。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问她是不是担心小女孩的魂没有送彻底,又回来了?
    这时女子面露难色地对我点点头,说送都送走了,又回来了,这次她是搞不定了,只能请我帮忙了。
    我说那好,我就随你去看看。

    去的路上我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看法。
    首先,像这么小年龄去世的,家人不可能会对其殡葬,往往是临时做副小棺材,趁着夜色草草地去埋掉。讲究的人家还会请个专业的道士,在坟头诵上段经文,替亡灵超度一下。
    但此事件中的这对人渣父母,我相信绝不会这么做,不然,小女孩都意外身故一年多了,魂魄不可能还在四处游荡,迟迟不去轮回。
    因为没有超度,小女孩压根就投不了胎,转不了世。
    其次,事件中的小女孩是死在外面的,很大可能性这对人渣父母连她的魂都没有喊回家去,这样就导致女子只能把小女孩的魂领到家门口,而魂实际上根本就进不了家,因为有门神坐镇,可不是闹着玩的。
    退一步讲,就算没有门神,小女孩也不一定愿意回到那个没有爱与温暖的家里去。
    再则,整个事件仅凭女子的感觉与猜测,似乎过于草率,很可能亡魂不是小女孩,而是另有其人。
    下午某个时间,到达了女子的家中。
    女子家房子不错,刚刚经过修葺,三间洋灰楼房。我进屋时看到女子的小女儿正独自玩耍着,一旁坐着她年迈的婆婆。
    征得同意后,我先去楼上看了看,然后又在楼下到处转了转。
    这时,我在偏屋的一只破旧的菜篮子里,看到了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布娃娃。
    我问女子就是这个布娃娃吗?
    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看来出事后,女子已经把布娃娃给收拾了起来,不让女儿继续玩了。
    没发现什么异常,时间也早,离太阳下山还有一会儿。
    于是我对女子说,现在可否带我去那个花纸小作坊看看。
    其实我要去的是那个夺走人命的纸浆坑。

    纸浆坑挖在一片长满蒿草的空地上,旁边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通往远处山脚下的人家。
    也许是出了人命才被重视了起来。
    我看到纸浆坑的周围有一圈木栏栅,稍远一点也被按上了路灯。坑里面又黑又黄如泥浆一般的东西直冒着泡,发着酵,尽管九月气候转凉,但还是阵阵恶臭扑鼻。
    要不是为了案子,打死我都不会来,简直有损我帅气的形象。
    回去时女子的老公也已到家,继续闲聊一阵后,天色暗了下来。
    那天的晚饭十分丰盛,她们家还特意杀了只老母鸡,可惜那段时候我斋食中,只能是“望鸡兴叹”,一股脑儿地将气全撒在了旁边的那碗咸白菜中。
    饭后一切收拾停当后,我把女子的老公留了下来,其余人等则让她们早早地上楼去。
    其实,把女子的老公留下来倒并不是需要他帮忙,毕竟在别人家里,有房东在,好歹也安心些。但女子执意也要留下来看看。我同意了,只是要求他们夫妻俩别出声就行。
    我把菜篮中的那个布娃娃拿了出来,仍旧摆在了堂屋的八仙桌上。让女子盛了一碗米,点上了三柱香,把香插在了米碗中。
    然后又在米碗的前方撒上了一些糖,这是为了引亡灵快些出来。如果亡灵真的是小女孩的话,那么小孩子总是喜欢吃糖果的。
    做好这一切后,我们几个退到了屋子一角,静静地坐着。
    半小时不到,我便见到了完整的灵体,面容清晰,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穿着一身花布裙,光着脚,她是穿透堂屋的门进入的。
    由此看来,是小女孩的亡魂确实无疑了。
    小女孩进屋后与我对视了下,接着雀跃地跑向了撒在地面上的那些糖果,她蹲下身来挑了挑,但并没有拿,因为这时候她看到桌子上的那个布娃娃了。飞快地跑上前去握住了布娃娃。
    这时候我知道小亡魂已被困住,因为那个布娃娃我是动了手脚,下了符咒的。
    我走上前用红绳缠绕了布娃娃。
    我回头告诉女子她猜测得没错,是小女孩的魂再次回来了。现在已被我困在这个布娃娃中。
    女子的老公怀疑地看着我说会怎么快吗?
    我没有理会他。
    我就地取材,用碗中的米粒在地上画了个符,然后把布娃娃放在了符中,打算念动咒语送走她。
    但这时我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来自于小女孩的挣扎。我立刻停止施咒,莫非她不愿意离开吗?
    转念我明白了。
    我对夫妻两人说辛苦你们陪我走一趟吧。
    女子问我去哪里?
    我说纸浆坑。

    夜幕下那盏昏暗的灯已被点亮。
    我把布娃娃放在了地上,同时揭下了上面的符,取下了红绳。
    小亡魂立即出现在了纸浆坑边,默默地静立着,然后她蹲下身拾起了坑边的一张花纸,转身向我走来。
    我知道她的这个举动吓倒了一旁的夫妻两个,因为在两人的眼中,这张花纸是凭空悬浮着的。
    然后,我念动咒语,在送走她的同时也超度了她。过程中我一直对她说“记住叔叔的话,向着光亮的地方走!”
    结束后,我把布娃娃交给了女子,告诉她明天再买些花纸来,连同布娃娃一块去小女孩的坟头烧掉。
    女子连连点头。
    接着,我收了酬金作别回家。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怨念

    佛教讲究因果循环,众生轮回,凡事有因必有其果。
    其实鬼也一样,很少有无事生非的灵魂,而他一旦找上你了,必定事出有因。
    这次的业务地点位于萧山市河庄镇一个叫做江建的村子。
    相传镇西面的青龙山附近有河庄村,该村庄因建于河边而名,镇以村名。镇域在明末清初为钱塘江的北岸,清代钱塘江出海改为"中小门"时,在河庄之地曾4次挖掘以改变水流通道,后南岸渐淤涨成陆,才有绍兴、海宁、瓜沥、义蓬等地乡民的迁入开垦定居。

    1982年4月,江建村一位何姓男子找到了我。
    男子四十岁上下,长得十分魁梧。进屋坐下后,我给他沏了杯茶,然后他向我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他说他们是个四口之家,他与妻子还有一双儿女,儿女都长大了,在外地做事,一年也就回来个一两趟,所以平日里只有他们夫妻两个在家。
    男子说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并不好,虽说一双儿女也已工作,但收入微薄,勉强只够自己生活。而他向来身体不好,做不来重活,所以一年当中大部分的日子,他都在家闲着,家庭收入来源主要还是靠妻子打些零工为主。
    他们原先住的是台门屋,因为年份长,房子老旧,几年前的一场台风把老房子刮得摇摇欲坠,虽然没有倒塌,但也成了危房,住不得人。
    由于没钱修葺,最后他与妻子就租赁了同村一位村民的杂货房。
    杂货房远离了村庄,在一片稻田的中央,两间低矮的泥土屋。
    房东原先作为牛舍在用,后来不养牛了,就堆放了柴草及一些废旧物资。夫妻两个入住后砌起了灶台,这才让屋子看上去有点像人住的样子。
    男子说他做不来重活,平时多数时候又闲在家里,心里总琢磨着做点什么行当好。最后,夫妻俩一合计,决定养牛。
    夫妻俩吃住一间屋,把另一间腾出,仍旧作为牛舍来用。
    男子说一年下来倒也平安无事,事情就出在今年年后。
    首先是他家的牛无缘无故地死了,前一天傍晚他还牵出去吃食的,第二天一早就发现牛死了。
    接着没过几天,一向身体健康的妻子却发了重病,突然地吃不下,也喝不了,浑身乏力。医院是跑了不少,就是检查不出病因来。
    后来实在没法,他就请了个江湖先生来家里看看。
    先生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后,神色凝重地说是房子煞气在太重,住不得人。问他有没有化解的方法。先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连酬金都没提就离开了。
    又拖了些日子,眼看着妻子日渐消瘦,男子说他是既心疼又无奈。
    最后,还是听信了村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妈的话,老大妈建议男子的妻子去村里的玉皇庙住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千万别再回家来了。
    男子说他也是实在无计可施了,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这才把妻子弄到了玉皇庙,安了张床,每日的一日三餐,都是他家里煮好后送过去的。
    没想到一段时间后,妻子的病明显有了好转,他顿时来了精神,就让妻子再多住上些日子。直到现在,妻子还在庙里住着呢!
    可眼见妻子好转了,这节骨眼上他自己却又出了事情了。
    男子说大约从半个月前开始,他的两只脚会莫名的疼痛,有时是左脚,有时是右脚,有时几分钟,有时几个小时,唯一相同的都是小腿肚子的位置。
    这种疼痛完全是突然地发生,突然地消失,但发作时痛得要命,生不如死。
    他也去了几家医院,但与妻子一样,医生根本检查不出什么病因来。有的说是神经性的阵痛,配了些药物来,但吃药后根本不顶用,该痛时照样痛。
    男子还说事到如今弄得他都想和妻子一样住到玉皇庙里去了。
    这时,我对男子说想看看他的脚。
    男子把双脚挪到我的面前,然后挽起了裤管。
    我俯身查看后发现,男子两只脚的小腿肚子不红、不肿,与常人一般,如不是他亲口所说,旁人是很难相信这两只脚会无缘无故地发痛的。
    于是,我对男子说那好吧,我就随你看看去。
    这时,男子却面露难色。
    我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支吾地问我需要多少钱?
    我告诉他酬金的事到时再说。
    我准备了下法器,之后我们便出发了。

    男子已经说得比较详细,我从他的讲述中总结出了四点:
    一是他家的牛无缘无故地死了;
    二是他的妻子突然地患了疑难杂症,去医院检查不出病因来,住了庙宇后情况明显好转了;
    三是江湖术人说他家的房子煞气太重;
    四是他的双脚也莫名其妙地阵痛了。

    江建村离我这还是比较远的,到达男子家里时已是下午四点左右。
    男子家坐落在村外一大片稻田的中央,两间低矮的泥墙屋,屋子十分破旧,外墙很多地方都已脱落,露出里面发黄的泥土。
    屋前留有一块空地,凹突不平,杂草丛生。
    男子家的确贫困,当我进屋后看到除了灶台、床、一张掉了漆的八仙桌及几把木椅外,几乎已看不到像样的东西了。
    另一间屋作为牛舍在使用,如今牛死了,屋子是空着的,满屋子的臊腥味。我进屋后看了几眼就出来了。
    然而我在屋后有了发现,我看到了三座年代久远的坟墓。
    下面让我把男子的家及几座坟墓的地理位置简单描述下。
    男子家是坐北朝南的,如果以男子家为基准,三座坟墓中的其中两座靠西边,另一座较大的坟座向朝东,它们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是两间屋子的长度,十二、三米。
    一见到坟墓我对江湖术人的话深信不疑了。
    虽然我不懂得风水,但我知道坟堆附近绝不适合建住宅,煞气极重。尽管那位术人最终没能帮到男子,但我却对他不免产生了敬佩之心,因为起码他为人诚恳,没有昧着良心坑蒙拐骗。
    当我对几座坟墓仔细观察后,又有了新发现。
    我看到朝西的两座坟墓野草十分茂盛,而另一座向东的坟墓,除了坟包尖顶上生长着一些野草外,其余地方就像是被人收割过一样,只留下些草茬儿。
    我把男子叫了过来。
    我问他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过来一看就憨憨地笑了,说这坟头的草是他家的牛吃掉的。
    前些日子村里有个种植树苗的村民需要帮工,就来找他们。夫妻俩一合计,活不累,工钱也不低,就同意了。
    可第二天早早地出门却忘记喂牛了。后来估计是牛饿极了,就挣脱了缰绳,自己出来找吃的了,这才把坟头的草给嚼掉了。
    男子还说牛死的前一天黄昏,他牵着缰绳打算往坟头旁边经过的,可当时牛却站着不动了,不论他怎么拉缰绳牛就是不走,后来没辙绕着道才过去的,还说真邪乎了。
    我问他这些事情为什么刚才不说的。
    他再憨憨地笑笑,说觉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是我不问他
    都忘记了。
    凭我多年的处事经验,我断定这个坟墓一定存在着灵魂,只是此刻我无法看到他。
    甚至可以大胆假设一下,牛吃了坟头草,惊扰了灵魂,使他产生了怨念,伺机报复。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只绝非善灵。
    我问男子知不知道这个坟墓的来历?
    男子说像这样的坟村里还有好几口,年份都很长了,根本不知道谁是谁家的。
    我绕着坟走了一圈,虽然看到了墓碑,但碑上雕刻的字差不多已磨平,根本无法看清,足以说明年代的久远。
    这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对男子说我带的东西不够用,晚上还要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再过来。
    其实我这样是实话实说,同时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我已说过,眼前的这只灵绝非善类。仅仅因为牛吃了坟头草,他就害死了牛,还善不罢休,如今又缠上了男子夫妻两个。
    对于这样的恶灵,我只会困住直接打散掉。而恶灵自然也感应到了我的介入,凭直觉,我估计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再轻易现身。我是打算逼他出来,再以红绳结阵束缚住他。而我出门时只带了一根红绳,无法布施阵法。
    另外,男子家距我并不近,来回一个往返也得好几个小时,大晚上的路上行程多有不便,因此我才决定明天一早再过来。
    男子显然是怕我一去不返了,问我明天还来吗?
    我说明天一早就过来。
    回去前我在屋子门口及窗户边上洒下了坟土与米粒,接着又在门的上方贴了道符。
    这道符虽说不是十分厉害,但至少保得了男子一时平安。
    我告诉他天黑后别再出门了。
    之后,我骑车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到了男子的家中,远远地就听到从屋里传出阵阵的哀嚎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飞奔了过去。
    在门口看到昨天张贴的那道符成了撕裂状。
    进屋后,我一眼看到了床上的恶灵,形体十分清晰,穿着一身蓝色长衫,年逾古稀。此刻他成狗卧式咬住男子的左小腿不放。
    见我进屋,他忿怒地暴突着眼珠瞪着我,随时准备攻击我。
    我掏出米粒与坟土连续向他投掷了两把过去,他一闪身不见了。
    我迅速追出门去。
    恶灵在坟前再次现身,再度消失。
    我取下了携带来的刻有咒符的木桩,尖头朝下,插在了墓碑前的土地上。
    接着,绕到坟背后,用两根拼接起来的缚灵红绳布下了阵法。
    然后,再次绕到坟前念动了咒语。
    我这是在逼他出来。因为等我念完咒语他若还不出来,那么他的魂将永远被尘封在坟墓里,今后再也害不了人。而此刻若是出来,也必将落入我布下的阵中,同样无法遁形。
    果然!几秒钟后,恶灵再次现身,可惜这次再也无法遁形,因为他已经结结实实地被困在了我用红绳结下的阵法中。
    但他仍然对我龇牙咧嘴着,我掏出米粒与坟土,又迅速地向他投掷了一把。随着如老鼠般的“吱吱”叫声,我念动灭魂咒直接打散了他的魂魄。
    男子僵立着,一脸茫然。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
    收拾好现场,我告诉男子可以把他妻子从庙里接回来了,如果再有什么异常,记得及时来找我。
    男子连声道谢。
    之后,我作别回家。
    当然,男子家境贫困,酬金我只是象征性地收取了点。



    
    更新一个~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画像


    人在去世后短时间内,魂魄会仍留人间,围绕在亲人的身边。
    这是因为他难以割舍下这份感情,以致于误了期限,错失了投胎转世的机会。
    电视电影中也不乏人鬼情未了的感人故事,像白蛇传中的白素贞,倩女幽魂中的小倩,为了爱,为了那份执念,她们宁可灰飞烟灭,永不轮回。
    而今天我要说的这则案例,就与感情有关。
    这次的业务地点位为萧山市党湾镇。
    党湾自然镇俗称党山湾底,因党山湾穿镇而过,故名。为东沙较古老的镇,党湾镇早期人民从事盐业生产。
    1983年9月,党湾镇大西村的一位吕姓男子找到了我。
    我很是惊讶,因为男子非常年轻,顶多二十四、五岁,长得也很斯文,温文尔雅,一看就是有识青年。
    坐下后,他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这时,我告诉他不必拘束,不防将事情先说来我听听,我也好判断下究竟是不是鬼事。
    男子说之前他是从来不信鬼神的,但这次事出有因,夫妻两个都觉得蹊跷,这才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找到我的。
    我朝他笑笑,说能够理解。
    男子说师范毕业后他在当地的一所小学任教,妻子也是位老师,两人育有一名女儿,今年正好四周岁。这次出事的他的女儿,他怀疑女儿被他男同学的灵魂给缠住了。
    男子说他与男同学的关系非常要好。男同学从小就很苦,父亲有肾病,做不来体力活,而母亲又患有先天性的精神分裂症,生活无法自理。
    打从男同学出生后,母亲的病情就更加严重了,几乎是到处流浪,从不着家。
    男同学从小就懂事,听话。同龄孩子们尚在父母亲怀中撒着娇时,他已经干起了大人们的事情,帮着父亲料理着家事。捡猪粪、挖野菜、洗衣做饭……
    男子说初中毕业后他考取了师范。本来男同学的学习成绩也很优异,只因家境贫寒,无奈只得放弃学业。
    辍学后,男同学务农了一年,之后四处打工做事。这期间也吃了不少的苦。
    去年当地村里开设了一家小厂,以做钢材为主。
    男同学得知消息后,十分高兴,很想进入小厂去做事。为这事还特意找了他,两人兴高采烈地聊了一下午。
    不久后,男同学就进厂成为了一名起重葫芦工人。
    手动起重葫芦的工作原理:
    手拉葫芦向上提升重物时,顺时针拽动手动链条、手链轮转动,下降时逆时针拽动手拉链条,制动座跟刹车片分离,棘轮在棘爪的作用下静止,五齿长轴带动起重链轮反方向运行,从而平稳下降重物。
    男子说自从男同学上班后,几乎每一天下了班都会来他家里坐坐。把一天工作上的事情,或者厂里的所见所闻与他说说。
    男同学就像个小学生向老师汇报作业一般,样子既可爱又天真。
    说到这里,男子停顿了片刻。
    我看到他的眼角泛起了泪光。
    片刻后,男子继续说了下去。
    男子说因男同学天天来家里,对他来说倒也成了一种习惯了。哪天要是天黑了还不见男同学的到来,他都会本能地去门口张望着。
    这冥冥之中仿佛成为了两人无声的契约,一个无论多晚都要来,另一个无论多晚都在等。
    但男同学从未失信过,天天都会来。
    男子说他清楚记得,那是男同学上班后的第十三个晚上,他没能等到他的到来。
    第二天才得知,男同学在前一日起吊最后一拖钢材时,因起重葫芦故障原因,导致几吨重的材料迎头坠落,男同学当场砸死。
    事后据现场工人描述,男同学死得十分凄惨,几吨重的钢材直接把头颅都砸得变了形。
    男子说整整一年时间他才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一想起男同学的惨死,就会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的确是凄惨!本就家庭贫困,父母亲又是重病在身,如今连家里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咋不叫人悲伤难过呢?
    有人看吗~
    没人看呀~
    谢谢~
    男子说怪事从女儿半个月前的一次滚楼梯开始。女儿平时由母亲带着,但他这个女儿非常顽皮好动。
    他说那天还是个周末,他们夫妻两个也在家里。当时一家三口都在楼上,明明看到女儿是在身边玩着的,但一眨眼的工夫,女儿就独自走到了楼梯旁。
    当发现时已经晚了,女儿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夫妻两个魂都吓没了,直奔楼下而去。还在楼梯中就看到女儿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慢条斯理地用手掸了掸了身上的灰尘呢。
    这么高的楼梯滚下去,四岁的孩子居然毫发无伤。
    夫妻俩惊得目瞪口呆,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后来女儿说就在她快要滚到楼梯底下的时候,有个叔叔伸手接住了她。
    男子问女儿哪个叔叔接住了她?
    女儿回答说就是经常来家里教她画画的那个叔叔。
    男子说他这才明白女儿指的叔叔就是他那个死去的男同学。
    这时,我打断问他画画是怎么一回事?
    男子解释说他那个死去的同学从小就喜欢画画,尤其是古代的将军人物像,画得特别好。因为经常来家里,所以有时候他也教女儿画画,女儿这才特别记得他。
    我点了点头。
    男子说当时听女儿这么一说,夫妻俩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毕竟孩子还这么小,她的话不可信。
    但这样类似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后,不得不让他们夫妻两个重视了起来。
    我问他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男子说女儿一向好动,但由于四岁的孩子走起路来还不是十分的稳当。之前每隔个一、两天,女儿不是小手摔破了皮,就是膝盖磕出了血,总是不能让人省心。
    但这之后,女儿是照样的跌跤,照样的摔跟斗,就没瞧见她哪里磨破过皮,哪里磕出过血了。
    更让人感到惊悚的是,好多次女儿在堂屋对着墙角喊“叔叔”。问她哪有叔叔?她还用小手指着墙角说“叔叔就站在那里,笑呢”。
    男子说女儿的话当即就把一旁的妻子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的事多次发生后,对他来说倒还好些,但妻子就不一样了,毕竟女人胆小。男子说这些日子以来,他妻子就没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整天的担惊受怕着。
    于是,夫妻俩一合计,就打算找人看看,这才经人介绍找到了我。
    想知道结果的冒个泡,今晚我更完它~
    朋友们,冒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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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2 17:24:40  更:2021-09-02 17:4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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