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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花非花[第1页]

作者:如汝所愿8888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11]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都说,
    常人看花,花是花
    道人看花,花非花
    花魂鸟魂总难留
    鸟自无言花自羞
    常人一念花开
    道人一念花死
    花非花
    花亦是花
    此贴非我首贴,而为新开之贴。

    不知道有多少朋友还记得当日的大明湖畔 :)

    楼主80后,目前在家修行人。之前开贴讲述了自小的特殊体质、离奇经历和发生在家里人的故事,打开了原本尘封住的前尘故事。

    往事虽已随风,但风却未停,人生继续,经历也继续。
    这事要从昨天的女神节说起,一个多年的闺蜜打破了我女神节的一切计划。

    我有个闺蜜小Q,和我同年,眼看也30大几,却一直没成家。小Q167cm的身高,相貌算不上标致,用男性的评价,属于第三眼美女类型。如果非要找一个模板做个比较,可以参考国际巨模吕燕的长相和气质。从小到大,小Q在女生中人缘确实不怎么样,大家反馈都觉得她看似真诚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深不见底的心。也许是我一向的大大咧咧,不计小节,这么多年下来,反倒成了小Q身边为数不多的知心之交。在我看来,小Q的防备心很重,但是在这层厚重的防备心之下,是一颗非常温暖,甚至有点脆弱的心灵。她若信任一个人,是可以把自己全部托付的,比如对于我,她认为的最亲的闺蜜,多年来一直负责保管她的各种保单、存折、每一位前任送的贵重礼物。这一份彻底信任的赤诚是我非常欣赏她的地方,因为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具备。

    虽然一直没成家,也不见小Q着急,做着一份不咸不淡的工作,每天悠哉悠哉的,换男友的速度跟衣服换机似的。若说,她对感情不投入,每一份爱情,都看得出她百分百的投入,只要恋爱就一副没他活不下去的痴心。因为男友一句“如果清晨醒来能看到你”,不顾一切,立刻定了全价机票,连夜飞了几千里路,只为了清晨站到男友面前说一句“Good morning”。然后陪对方吃完早餐后,转身离开,不给对方的生活带来任何负担。但若说她对感情很投入,无一例外的,每段感情都是以小Q劈腿为分开的前兆,而无一例外的,每一任男友对她的劈腿都给予了极大的包容,有几次连作为闺蜜的我都忍不下去了,她当时的男友却还在痴心等她回心转意,更加无一例外的,每一个被劈腿的前任,分手后都照旧可以和小Q做回好朋友。这一点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在我的世界观里,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干净,别说朋友,连联系都不可能。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Q,在女生堆里算不上艳惊四座,却在男人帮闯出了一片天地,活出了让所有女人都望尘莫及的女王气质。

    就是这么一个女王级的恋爱达人,昨天却突然推开了我办公室的门,颓丧的表情,见屋内没有别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要纸巾,我赶紧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她,还没等递到手,她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我什么也没说,直接把纸巾盒子塞给她,起身把办公室的门锁了起来,我知道,小Q需要发泄,而我要做的,是给她营造安全的空间。

    听着小Q呜呜的、揪心的哭泣声,我知道,一定是让她很难受的事情,难道到承受不住的事情,才会让这个平时礼仪到位的姑娘,不管不顾的来我这里哭成这样。

    而此时,我后背隐隐的开始刺痛,我虽然背对着小Q,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双眼中的目光射在我后背的温度,有求助、有愤恨、有很多说不清的情绪,交杂在一起,烧灼着我的后背,而我眼前的一切也开始起了变化,我看到了一位历史上辉煌一时的人,在我背后慢慢的端坐下来……

    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转身,背抵着门,望向小Q,她此刻的样子,虽然还是那个平民版吕燕,但是又处处透露出不同,眉眼还是我熟悉的丹凤眼,但眼角比平时明显细长上挑,脸颊也圆润了些,身量较之平时,好像圆润了几分,而原本低头俯身哭泣的她,渐渐直起了身,一副端庄而威严的姿态,此刻她的眼神,也开始凌厉起来,她扫了我一眼,示意我坐下,我知道,“她”来了……
    因我自小体质特殊,可通灵沟通灵体,也可看出前世今生。所以这一次,“她”的到来,我并不意外。我走回位置坐下,而小Q却不自主的向旁边靠了靠,坐在沙发最外侧,离我最远的地方。
    我冷冷地看着她。
    此时的小Q已经停住了哭泣,“她”一边拭擦着残泪,一边问道:
    “你知道我来了?”
    “嗯”我应付了一句。
    “你进来长进不少,居然修出了金光护体”。“她”轻挑眼角,似笑非笑道。
    ……我没接话
    “看来,你对我有怨气”。“她”伸出左手,右手轻轻拂过手指,那样子很是妩媚,难怪男生对小Q念念不忘,此刻连我都觉得她女人味十足。
    说到此,各位看明白了吗?与我对话的,不是小Q本人,而是她身上的附体,这个附体已跟随小Q很多年,通过影响小Q的灵魂,来影响她的心理和外在行为。
    小Q本是个痴情的女子,所以谈起恋爱会奋不顾身,但因“她”的影响,让小Q对男色有猎奇之心,又会不断喜欢上别人。这就是小Q这么多年无法专注在一个男生,不断劈腿又不断投入的根源。而“她”有着与生俱来的掌控男性的气质,所以在“她”的影响下,小Q每一任前任看似和小Q都是朋友,而究其根源,是灵魂层面不敢对小Q的劈腿有任何的怨言。小Q早就知道自己身边有灵体跟随,她也很苦恼,因为自己的意识自己说了不算,全凭她人做主,这本就是件痛苦的事。小Q也曾多方求助,但都没有效果,最多让这个灵体暂时躲避,过段时间还会卷土重来。所以小Q的生活也是安稳一阵子,之后又不安分起来,又开始劈腿,猎奇,分手,再恋爱,甚至这一次劈腿的做法比之前还要过分……如此折腾了几次,小Q也放弃了,而“她”也更加理所当然起来。
    此刻“她”口中所谓的我修出了金光护体,无非是从灵体的眼中看到的我的样子而已,这也是我坚持修炼金光护之法的结果。所以“她”不敢靠我太近,下意识的远离到安全距离里。

    
    @格桑4 2021-03-09 13:38:46
    缘分啊,还想着怎么样才能找到楼主的新贴,,这不,点到第2个帖子,就找到了。
    先赶紧收藏
    -----------------------------
    你牛
    更!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让这位灵体粉墨登场了。话说,若不是此事已经了结,又得了小Q的允许,我还真不敢直接的写出来,之前小Q每次和我聊天,哪怕不经意提到了这个灵体如何干扰到正常的感情生活,不一会儿,灵体都会应声而至,附身小Q,尖着嗓子质问我为何要背地里议论他人长短。看吧,这位灵体确实有几分灵通吧,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小Q和我之间对于这位灵体的称呼都是一个字“她”,然后彼此眼神一交汇,彼此心意相通。
    说回“她”和小Q之间这些年相处的相爱相杀,我第一次听小Q和我谈到“她”的时候还要追溯到初中时代,一个夏日的傍晚,我们一起在学校操场散步,小Q忽然双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身体也努力靠近我,仿佛要避开身旁的什么。本来天气就很热,被她搂的更加燥热,我一把推开她,“你不嫌热啊。”
    小Q再次靠上来,凑到我耳边悄声说“你看那边”,边说边往她的左后方努嘴,我顺着她指示的方向,什么也看不到。但同时,一股渗入骨髓的凉意随着小Q抓住我的双手传了过来。出于自小对于灵体的敏感,我直觉的知道周围有灵体存在,当时我的通灵水平还不能随心如意,所以看不到,但我相信小Q一定是看到了,我的左边胳膊被小Q紧紧抓着,虽然盛夏,但随着小Q抓我的时间越久,整只胳膊又麻又凉,这股凉意瞬间遍布全身,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心下有些害怕,我拖着小Q赶紧快了走几步,想甩开灵体的尾随,谁知小Q竟说,“她“一直在身旁,与我们同进退。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了,但由于灵体靠的太近,没办法和小Q商量,我忽然用力甩开小Q的双手,在原地一边使劲的甩着双手,一边蹦蹦跳跳,并喊着小Q与我做同样的动作,她先是楞了几秒钟,随后学着我的样子,一起甩着双手,蹦跳了起来。没多一会,我俩全都汗流浃背,热气从头顶腾腾的冒着。我弯下腰休息,小声的问道”还在吗?” 小Q左右环视了一下,“走了。”
    大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吧。所谓“动能升阳”,人越不运动,体内的阳气就微薄,阴气就盛,阴气一盛,灵体自然可以靠近,所以就要动起来,一运动,体内的阳气被调动起来了,我们自己觉得周身热腾腾,但在灵体的眼里,运动后的我俩就如同两团火焰一般,自然不敢靠前。也就是在那个阶段,小Q开始能隐隐看到那个灵体,灰黑色的一团气体,看不清眉眼,看不清男女,只能勉强看出个人性。那时,小Q正值青春年少,阳气生发的年龄,体内阳气尚足,所以并没有被灵体附身,也没有被灵体影响思维,只是偶尔的能看到这个阴影。
    无论佛家讲的“六道轮回”还是道家所讲“五道轮回”,“人道”都作为相对中间的一道轮回,既不在最顶端,也不在最末端。也可以说既靠着上面,又贴着下面,这其实是有玄机的。之所以不在顶端,也不在末端,这其实就赋予了人类“可发展“的可能性。何为“可发展”?首先体现在人死后的去处有多种可能性。一世为人,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若在对社会有所贡献,死后自然得好去处;拥有了人身,若若修行有成,得了果位,可以飞升上仙,次之,通过正规的、精进的修行也可以改变原本注定的来世,实现“自主投胎”;但若为人一世,罪业缠身,死后便会堕入地下的地狱。其次,“可发展”也体现在人世间的阴阳平衡。人道处在轮回中间,头顶接阳气,双脚踏阴气,整个人的世界就是阴阳组成,所以白天有太阳,清阳之气上升,为人类活动的时间,夜晚有月亮,为阴沉之气下降,灵体的活动时间自然在晚上。之前也提到过“附体”,正常的人体阳气足,阴性的灵体是附不上来的,一定要把这个人折磨的病病歪歪,阳火消磨殆尽,体内阴气充盈的时候,才可以附体。
    随着小Q年龄的增长,灵体长期的如影随形,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即便小Q阳火再盛,长期被阴气侵扰,也难免会受到影响,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身体便会格外的没有力气,发沉,而眼前的那个黑影也越来越清晰,隐约看得出是一个女子的形状。到了高三阶段,学习压力剧增,长期黑白颠倒的学习,小Q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差,天天顶着黑眼圈,时不时就病倒了,脸色也很差,用“菜色”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长期身体的不舒服,渐渐地,眼前的黑色人形越来越清晰,有时候这个人形想要和她说点什么,一张嘴,发出的竟是刺耳的声音。后来知道,这就是鬼叫声。小Q说虽然那女子声音不大,但是那种音频和分贝不是普通人类正常听力可以接受的范围。
    就是那个阶段,小Q的梦境也开始发生变化,睡梦中经常是一幅江南水乡的夜景,一位女子坐在游船上,河两岸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景象,一女子斜靠着船篷里的栏杆,微侧着脸,手里弹着琵琶唱昆曲,曲调委婉哀怨。这女子眉眼细长,眼角微挑,她穿着束腰的旗袍,旗袍开叉很高,顺着她翘起的二郎腿自然的垂下来,露出雪白的大腿,双腿交叉处放着把金丝琵琶,环抱在怀中,细长的手指,带着玉镯子的手腕上下拨弄着琴弦,恰到好处的遮住了腿步的部分裸露。这副姿态虽妩媚却并不诱惑,让人只想多欣赏一会,但不会因此起了邪念。这女子虽只有三四分颜色,但举手投足却十分动人。小Q说有时候她从第三视角打量着女子,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女子,唱的所有曲调都暗含深情,身边倾慕者虽多,但只为一个人而唱,只为一人而妆,眼角的残泪也只为一人而淌。小Q感受的到,女子躺在床上心中的孤独,身边空荡荡的缺的是那个人,翘臀踮脚迈出的每一步淑女步伐,也只为入了那人的眼。她感受的到女子心中的哀怨,心中热切的期盼,甚至几次午夜醒来,枕巾都已被泪水打湿。那一段时间小Q浑浑噩噩,无心学习,经常梦中随着女子想念他,醒来后便一心只想寻他,寻到他与他厮守。但他是谁,小Q也说不清楚。只记得在梦中,那女子发狠地说道“我一定要寻到你。”
    而那时小Q的外在表现也发生了变化,虽然临近高考,但她不再关注学习成绩,不再关注高考的结果,反而注重起自身打扮来,偶尔的举手投足间一副古典女性的做派。学习间歇时间来找我,谈论的不是高考真题,而是她暗恋的几个男生,看着她一身不符合学生的装扮、听着她绘声绘色的描述暗恋的每一个男生各自是如何吸引她……我频频皱眉,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质朴的、一心只想学习的小Q吗?
    小Q不属于美女类型,所谓“第三眼美女“,讲白了不就是样貌平平而性格不错的代名词么。就像现在的女性就普遍被称呼为”美女“,难道你还真的当真吗?我当时只是奇怪她的变化,而迫于课业的压力,并没有过多关注她。现在回想起来,那时,这个灵体已开始通过入梦,而后通过偶尔的附体,来影响小Q的思维和行为了。
    后来,我考上如愿的大学,小Q勉强考了个大专,我们从此分隔两地学习,联系也渐渐少了,有一个晚上,晚自习刚回到宿舍,电话铃声就急促的想起,是小Q打来的,电话中兴奋的告诉我她恋爱了,找到了心中的那个他,听着她兴奋地滔滔不绝,我知道她一定爱的很投入。而没过几个月,小Q又打来电话,和我倾诉男友只是看起来像她一直的找的人,相处久了,却发现并不合拍,她很矛盾要不要分手。听着这样奇怪的描述,我直觉的感觉到小Q劈腿了,听她倾诉完,我问她“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额……那个……只是有点好感吧”她吞吞吐吐的说“我觉得一开始我找错人了,这一次遇到的才真的是他。”
    “那你现在还能梦到那个女人吗?”我追问道。
    “偶尔能梦到吧”她搪塞了我。
    如果说这一次劈腿,小Q还有些负罪感,那么,接下来一次又一次的劈腿,便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每次的理由都一样,身边的男友不是他,而新男友则是梦中一直寻找的“他”,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小Q失联了,对她的情况也不了解。
    直到前几年,在魔都遇见,久别重逢的小姐妹抱在一起痛哭,诉说着分别之后各自的境遇。说着说着,我发现小Q是分离的,她好像是两个人,一会说的是自己,一会说的又好像是别人,而她说话的同时,我全身都冷起来,我转身拿了条披肩围在身上,但仍然感觉像在冰窖里一样冷,渗入骨髓。那时,我还没有修行,不会正确通灵,但我也能感知到,小Q被附体了。这些灵体,无论是鬼或者动物灵体,我是不怕的。因为它们最多可以折磨一个人,但是无法要了一个人的命。只要有人身,就是比它们等级高的存在。我往后挪了挪身体,离阴气远一些,然后试着和附体沟通:
    “你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她虽不友好,倒是很坦诚。
    “这么多年,跟着小Q的是不是你?”我追问道。
    “我也是费了好大的耐心和功夫的”她轻挑了下眼角,眼神也逐渐深邃起来。
    “你想干什么?”
    “我,我就是要让那些负心人都尝尝被人辜负的滋味。”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呀。”她显然有些不耐烦,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在撒谎。但因为心中不怕,所以我不理会她的怒目。
    “你一直在找他,他是谁?”我直接挑破。
    “小姑娘,你管的太多了。”对我的问题,她不予置否。
    见她冥顽不化,我不愿浪费时间,因为担心小Q被她如此长时间附体,占着关窍,身体受不了。我哼笑了一声:
    “你真的是想报仇吗?倘若真的报仇,你大可找一个成年女子,附体去报仇好了,又何必从我们十多岁一直等到现在,十多年来你无非是在等一个人,一个和小Q有关系的人,这一点你赖不掉。”
    她没回答,收回瞪着我的目光,扭头看向远处。
    我继续说“我知道,附体是一件害人害己的事情,小Q的身体会因为你的附体而不好,而你的灵力也会因为长期接触阳气而有所伤损,难倒不是吗?把你要找的人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想办法,这样免得再去附体他人,对你对她,岂不都有利的。否则,我便让小Q去找厉害的法师对付你。”
    “你以为她没找过人对付我吗?”附体的灵体邪魅的一笑。“没有用的,找了谁都没有用。”
    看她油盐不进,我打算放弃沟通了。
    而此刻,我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化了,我看到苏杭的夜晚,一条繁华的河道,两岸纸醉金迷,人声喧沸,一艘双层的游船停在河面上,里面挤满了红男绿女,远远的曲声传来,有股说不出的韵味。顺着这缕歌声,我看到了二楼靠窗而坐的女子,盘着发髻,精致的妆容,修身的旗袍,开叉很高。女子怀抱琵琶,一边弹奏一边哼唱着曲调,而眼神却不自觉落在看台上的一个角落,那里坐着一位少爷打扮的年轻男子,长得甚是俊美,随着女子的曲调微微转着头,男子一手拿着一把折扇,随着旋律轻轻扣着拍子附和着。
    原来是他!
    后面的画面像按下快进键一样,快速转换,这女子芳心暗许这个少爷,少爷虽对女子有好感,但却没有娶之为妻的念头,而且少爷家教甚是严格,家规也不允许他娶一名烟花女子,而女子却对少爷痴心一片,朝思暮想。话说,她这份痴情又有谁看不明白呢?于是,有些仰慕者便背着少爷对女子讲了很多少爷的坏话,少爷已经订婚,少爷对女子没有感觉,少爷喜欢XXX(另一名烟花女子)……这种话听得多了,不真也以为是真的了。女子灰心丧气,便任由这些倾慕者揩油,沦落了红尘。后来,偶然听得,少爷其实并未婚配,且少爷对她也有爱慕之心,只是碍于羞涩,未敢及于言表。女子得知此消息,悔不终身,恨自己误听误信他人之言,更恨自己的不自重。事已至此,虽已明白少爷的心思,自己却再也配不上他了。女子性子刚烈,生生吞了两支金钗,惨死闺房,殉情明志。
    因自杀而死,不得进入正常投胎转世之道,又因死前执念于一人,久久流连阴间,成了孤魂野鬼。虽身死多年,依然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位少爷。看到此处,我恍然间有点熟悉,想到当年一部《胭脂扣》的电影,大致也是如此,原以为电影只是故事,没想到真实的生活比故事要远远精彩。
    她为何纠缠小Q?因为小Q就是当年那位少爷的孙女。而此时,小Q的爷爷已经去世3年,这女子辗转打听到,小Q的爷爷还是会投胎到生前的家庭中,便一直纠缠小Q,只为了再见当年的少年郎。看到这里,画面结束了。耳边传来了一曲悠扬又熟悉的曲调。
    双方沉默不语,灵体已退身而去。
    小Q沉默是因为她刚被附了体,脑子浑浑噩噩,身体很沉很累,此刻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我沉默,是因为有一肚子的问号,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她魂牵梦萦的是小Q的爷爷,为何不去找他,而是辗转靠近他的孙女?既然小Q爷爷已经准备投胎,她为何不去投胎,再世为人,重新遇见当年的少爷,而是要作为鬼的形体纠缠着家人来偷窥少爷呢?……想不通,想不通。
    直到我开始修行后,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先说这位女子为何不去附体小Q的爷爷?爷爷当年出生在一个中产家庭,而这种投胎,对于鬼魂灵体而言都是一个很有福报的结果。很多修行人,修行一世,最终的目的也无非来世可以自主投胎,投生到一户中产家庭。那为何不投胎到大富大贵的人家呢?那荣华富贵更多,福报岂不是更大?非也非也。这就要回到阴阳之理了。
    大富贵等于高风险,想想国民老公王XX,生在大富之家,一毕业便拿着几个亿去创业,但是这样的家庭,若说亏损崩塌,也是一夜之间的事情,最近几年电子行业兴起,房地产逐渐退气,万达还可有往日的风采?中国首富的头衔维持了多久?一觉醒来,几个亿就没了,这样的亏损普通人一世都无法经历。
    再说一个大富贵人家,澳门赌王,这更是实打实的大富贵了,他的大房太太,也出生在当地的大富贵之家,但与赌王成婚之后如何呢?虽然二子一女,然而自己年纪轻轻就重病缠身,丈夫再娶媳也无力阻拦,后来自己和儿子相继在葡萄牙遭遇离奇车祸,导致儿子死亡,自己瘫在床上几十年,唯一的女儿也人到中年经历了这样的打边鼓之后疯了,赌王身谢之后家产分割,可还有大房的话语权?这样的结局真的好吗?
    所以,歌词里唱得好“平平淡淡才是真”,中产之家,既不需要为生活所需发愁,又不至于财富上过于冒尖而遭遇不测。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是这个道理。而往往中产家庭,都会有保家仙、护法或者灵体来守护。这就是女子无法靠近少爷的原因,有护法的阻拦。
    而小Q出生的年代,已经80年代,家族早没了当年的富贵,最多算是个温饱家庭,小Q又为孙女,将来始终要嫁作他人妇,所以保家的护法也没有把小Q作为保护对象,才会被这鬼女子钻了空子。
    而说回来,她为何不去投胎,执念着一定要等少爷再投胎呢?这就要揭示轮回投胎的法则,大致来讲解一下过程,只能大致讲解,如果细讲的话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了。
    人的主体是由皇帝(识神)+宰辅大臣(三魂)+普通大臣(七魄)组成,三魂藏于肝内,七魄藏于肺内。而识神这位皇帝则在天地之间。当一个人死后,识神和三魂七魄都会慢慢消散,识神为大道一点灵光,重心回归自然,再次轮回转世,而三魂则上升至北斗,经过斗光的清洗清空,再转至南斗,重新注入到新生体的生命中,所以道家有云“北斗注死,南斗注生”,这就是我们要拜北斗星祈福,而拜南斗忏悔的根本原因,就是灵魂层面的消业和注福。请注意,是“注福”而非祝福,祝福无非一句祝愿词,而“注福”则是靠北斗星辰之力给灵魂加持能量,注入福报。随着三魂的上升,七魄则下降到地府,接受一生功过的审判,然后再度转世。所以大部分的鬼虽然保留着生前的模样,但却失去了识神和三魂,只剩下七魄,都看起来呆呆地,就是这个原因。而像车祸、自杀这种“非正常死亡”的人,死后三魂照旧上升到北斗进行清零和净化,而七魄则无法进入到地狱的轮回程序,别问我为啥,这就是规则。有些人遭遇车祸被撞掉了头,因为死后识神和三魂七魄分离身体是有个过程,所以人虽已死,但他的意识还在,他也记得自己被撞掉了头,识神回归自然,重新轮回了,三魂升到北斗了,剩下的七魄无法进入正常的轮回程序,只得留在原地,呆呆地一直站着,逢人就问“我的头呢?”在它的概念里,没有时间,没有轮回,只有死前一点执念“我的头呢?”就是失去了识神这个意识主宰的原因。明白了这个道理,在看来这个女子为何一直执念找当年的少爷就容易多了。因为这就是她死前的那份执念。而小Q的爷爷寿终正寝,已进入到正常的轮回之道,所以这位女子无论在人间还是阴间,和当年的少爷始终隔着一道墙,见不得,碰不到。
    等小Q恢复正常,和我聊起了这女子,这么多年小Q深受其害,被她折磨到不行,也曾找了很多出马仙和法师去处理,却仍旧无效。小Q很苦恼。而那时,我虽然可以通灵知道前世因果,确也没有办法能帮助小Q解决这个问题。
    直到今年的女神节,小Q来了,痛哭,女子附体。若说第一次我与这女子沟通时,是我被她的阴气所逼,主动远离她而坐。这一次,则是这女子被我的护体金光所挡,主动远离了我而坐。
    我心下暗喜,不战而胜的第一步。
    照例寒暄了几句,我对她爱答不理,实在也是因为我一直看她不爽却一直拿她没有办法的缘故。这也是灵体之所以这么猖狂的原因。她再一次哼起了小曲,宛转悠扬却又有几分熟悉。有时候,事情的转机就在眼前,只是需要我们有一双发现解决问题的眼睛。这也是阴阳平衡的道理。比如毒蛇经常出没的地方,一定会有解毒草。我们提出的每一个问题,答案其实就在身边。而这么多年,我和小Q都忽略了一个关键点,就是这首曲子,每次都觉得熟悉,但每次又都没有注意细听。
    这次,我忽然灵光一闪,意识到这首曲子是红楼梦中的插曲,就在这一刹那,一扇门打开了,我破译了一个秘密,这个灵体的终极秘密,为什么这么多出马仙,这么多法师都赶不走这个灵体的秘密。
    我再次转头怒视着小Q,她见我这样有些发慌,我喝声道:“你藏了这么多年,还不出来?”
    此时附体没有上身,小Q还是小Q,她看着我愣住了。我仿佛在自说自话。
    我知道,这是双方心理博弈的拉锯战,谁稳得住谁就赢。而我,内心隐约有个名字闪过,若答对了,对方必然现身,小Q也可以得救,若错了,这一局败了,小Q也将被灵体继续纠缠。我内心在激烈的斗争,要不要说出来那个名字,万一错了怎么办?我一遍遍地琢磨着女子让我见过的画面,这女子的经历,那首曲子,试图来验证自己的推断……
    忽然,一股莫名的力量让我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我坚定的、一字一顿的说出一个名字:“尤-三-姐!”
    忽然,小Q全身打了个寒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附体来了!
    她躲避开我的眼神,望向地面,眼泪也一串串滑落下来。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我的答案得到了验证,此刻怒火中烧,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你好本事,好手段,你害了这鬼女子,又来害小Q……”
    “我?我害了她们?那谁害了我?”“尤三姐”辩解道。
    “我读过《红楼梦》,读过你的故事,当初你和你姐姐跟着母亲去贾府打秋风,占便宜。好好地亲戚不好好相处,非要搞一些男男女女、鸡鸣狗盗之事。看看人家刘姥姥,出身不如你们,家境不如你们,和贾府的关系也不如你们。人家也是穷亲戚来投奔,你看看人家什么结果,第一次讨了些银子,回家后安稳的过日子,后来知恩图报给贾府送来了时新的瓜果蔬菜,换来了合府上下的认可,换来后半生的富贵。你们呢?满脑子都是不劳而获,想着鸠占鹊巢。和贾珍夫子不清不楚,后来你浪荡够了,想嫁给自小爱慕的柳湘莲,被人嫌弃后,抹脖子自刎了。你姐姐做了贾琏的妾,后来也吞金而亡。难道这些都是男人的错吗?你若自珍自爱,不给他们机会,他们又怎么会占得你的便宜?你熬过了阴间的刑罚,再次投胎,成了艺伎,跟着老鸨妈妈卖艺赚钱,这一世你本有机会翻盘,但你恶习不改,任由男人占了便宜,生生的将自己从“艺伎”堕落成“娼妓”,而后再想嫁给你喜欢的公子,嫁不成便吞金而亡。这和你前一世的做法有何不同?前一世你虽为良家女儿,行的却是娼妓之事,你的母亲虽然生身之母,行的却是老鸨之事,卖女求荣。你一直存有执念,寻找柳湘莲,这就是你藏身艺伎灵体的根源,也是艺伎灵体附体小Q的根源,更因为你是小说中的人物,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出马仙和法师拿你没办法的根源!……”我噼里啪啦说了这般许多,丝毫没有留情面。
    听到这里,如果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那一定会认为我疯了!认为我在胡说八道。就像此刻的你们,看到这里,也会认为我在编造故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这听起来匪夷所思。
    但是,楼主没有在胡扯,没有。四大名著广泛流传,人们的广泛阅读,这种广泛传播其实就是一种信念力,而红楼梦中人则借助这种信念力而真的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空间。经历书中悲欢离合,会生会死,会投胎,也会影响现实的人类的思维。小Q看似是被一个有执念的艺伎女鬼附体,女鬼生前被众多男人玩弄,而错过心爱的他,所以为了报复,附体小Q,影响小Q的思维在男人堆里换来换去,玩弄男性,以报前仇,而这个艺伎女鬼不知道的,她也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她的残存的魄里藏得却是《红楼梦》中尤三姐的执念碎魄,尤三姐生前被贾珍夫子玩弄,而错过心爱的柳湘莲,为情而死。终有一朝得以投胎,因残存魄中的执念,还是走上了先被男人玩弄,错过真爱而自杀的老路。而后,她便不再投胎,纠缠在小Q这里,换了种形式守着心爱的“柳湘莲”,至于小Q的爷爷是不是真的柳湘莲,我不得而知。也许是,也许不是,都不重要了。
    附体的秘密被我戳穿,事情根源被我道破,“尤三姐”的残魂没有任何举动,即刻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艺伎灵体躲在房间的阴暗角落瑟瑟发抖,再也不敢附体小Q。小Q愤恨的数落着灵体差点毁了自己的人生,发狠要惩罚灵体。我当然明白小Q这么多年的不容易,感情上无依无靠,居无定所。但我也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待小Q平静下来,我慢慢劝说她给灵体做个超度,让她重新投胎吧,别继续结下仇怨,成为下半生的羁绊。小Q最终还是选择信任我,听了我的建议,择日为灵体做了超度,解了冤亲。
    这就是感通的世界,所谓“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不是一句虚话,若用常人思维来看待,这件事就是无稽之谈,若从感通的角度,执迷这许多年的根源就此得以化解。很多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说“迷信“、”胡说”,岂不知这种做法本身就是一种迷信?
    为何?
    因为你对于不了解的事情,单凭自己的想象就说是“迷信”,这种做法难道不是你在迷信你的想法吗?
    化解后,小Q问我怎么做?我答,提升体内阳火,做个正常人。她问如何提升阳火?我之前讲过的,还记得吗?!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越是体质特殊的人,吸引到身边的越容易是这方面的人。一直以来,我在日常生活、学习和工作中都只字不提通灵体质,一是不希望过度感通,招惹来不必要的灵体,损伤自己;二来也不希望其他人看我的眼光会有异样。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即便暂时被遮盖住,时间久了也总有机会显露出来。比如阳,我高中时代的同学,从高中毕业到大学到就业再到现在,从信件时代到手机短信时代到QQ时代再到微信时代,我们一直都作为可有可无的存在,游离在对方的生活边缘。这种关系就是你知道对方的大致经历,但对具体细节又并不了解。就像我和阳,我见过他历任女友的照片,他也曾在我失恋后象征性的安慰过几句。
    一天夜里,被微信声吵醒,我伸手摸索着开了台灯,摸到手机,一条未读消息,“睡了吗?”是阳的信息。我实在困,懒怠的回了句“睡了。”不一会,叮咚一声,信息又来了
    “那你休息吧,方便的时候再说。”联系到此中断,但反复的几个来回,此时的我已困意全无。我顺势起身,起了把脸,到客厅沙发上盘坐好,双目刚刚微闭,感通就自动打开,铺天盖地的感通信号扑面而来……
    一幕是阳和一个女子在拉扯,他拿着行李想要出去,被女子堵在门边的角落里苦苦挽留,看样子好像女子犯了过错,哭的梨花带雨,道歉也感情真挚……
    镜头切换到另一幕,阳蜷缩在一个房间的角落里,落寞的抽着烟,时不时用衣袖擦擦眼泪;
    镜头再次切换,一个年轻的女孩在野外救了一只受伤的小黑狗,女孩将小黑狗平放在草地上,转身去找野草药,她精心的选着各种野草,东奔西跑的采了一小把在手中,回来用石头碾碎敷在小黑狗的受伤之处,小黑狗眼睛里亮晶晶的,看着女孩围着自己忙来忙去,放心的把自己托付给了女孩,后来的一幕,是女孩和一只大黑狗一起在草地上奔跑着,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和几声“汪汪”的狗叫声,交织在空中是那么的和谐……
    镜头摇晃,画面切回到阳,他被困在一间独立的牢房里,三面是石墙,一面是栏杆,他双手抓着栏杆使劲的摇晃想要出来,但无人应答。最后他无奈的放弃了,回到最里面的角落里蹲下,双手抱膝,抬头看着天空,一直看,天黑了,他依旧在原地抬着头看星空,看的困了就靠在墙上睡一会,睡醒了接着去摇晃栏杆,再失望的回来,呆呆地望着天空……。
    画面又变化,这次是一个网吧,一面隔断墙将偌大的网吧隔开成两个空间,在靠近墙的角落里,阳带着耳机蹲在椅子上,一手拿着烟,一手快速的敲着键盘,我以为他是在网吧打游戏,这么多信息来不及整理,忽然画面快速切换,一片白茫茫的云海,穿越之后,来到一处殿宇,上面写着“月老宫“。我心下奇怪,怎么到了这里,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穿过大门,里面是接连的庭院,有一处院落里很多层楼阁,几十层那么高,进入到其中一层,前后左右都是房间,每一个房间地门框之上都挂着牌子,上面写着“XX洲”地字样,我随便退了一扇门走进去,里面的一切让人大吃一惊。
    只见房间里是凹凸不平的地面,而上面摆满了娃娃,类似于日常见到的陶瓷娃娃模样,个头不大,高度为平均20厘米男娃娃的额前有一片桃心发,女娃娃的头上梳着两个发髻,娃娃大小胖瘦各不相同。
    有些两个娃娃挨在一起,脸上露出笑容,两人脚上连着一根粗粗的红线,且除了这条红线,再没有其他的红线。正看着好奇,这时,一个悠远的男音从耳边传来,告诉我这就是人间最和美的婚姻。
    有的两个娃娃虽然挨着,但脸上笑容已不见,中间的红线也皱皱的,甚至出现了几个结,这就是家庭内部矛盾重重。若此时其中一只娃娃的脚上又伸出红线去连接其他娃娃,那这个婚内出轨的娃娃头顶会悬浮一个黄色的三角标记,同时,新伸出来的红线上无论连接的是哪一个娃娃,它们之间的红线上都会出现几个结。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就像你看到的,这结在未来的婚姻里就是一道坎,对于两个人的考验,若过得去,结就会自动消失,两人之间的红线也会变粗”。
    “是不是表现在人世间,就是说两个人再婚后,共同经历了一些坎坷之后,感情更牢固了。我指着这个结问道。”
    “是的”。
    “一般出现这个结会应在什么样的坎坷?”我继续问道。
    耳边那个男声回答“你仔细看一下那结的形状”。我顺着他指的话看过去,这一整片区域的娃娃头顶上是密密麻麻的黄色警示牌。
    “现在的男女关系普遍这么乱了吗?”我惊讶的捂住嘴巴。
    “不,一些地区会这样。此地在渡劫。”男声解释道。
    “什么劫?”我追问。
    “天劫”。
    “为什么”?
    为了改变龙脉的走向。”
    “为什么?”
    “……”
    没有回答。看来,我问了不该问的。
    再看回娃娃,很多娃娃之间的红线上都有个结,有的甚至几个结,但仔细看过去,虽然都是结,但形状却各不相同。“导游”为我解释道:“若结为桃心形,则容易在结的部位生出新的红线去牵绕他人来磨难二人的婚姻;我瞬间明白了,为何说小三上位抢来的婚姻,多半会败给新的小三。原来竟是这个缘故。“若结为圆形,则多半应在财产;若结为8型,则多应在子女方面,若为……”。顺着他的讲解,我来来回回的看着这些娃娃们,有的娃娃虽然靠在一起,也有红绳相连,但一个娃娃的头却扭向旁边,脚上同时伸出一条或者几条红线,有的红线上连着别的女娃娃,有的红线还在悬着……“这种就是你们所说的“同床异梦”,“导游”再给我讲解。有一些相隔很远的娃娃的脚上缠着一根粗粗的红线,“哇喔,看来这是要远嫁。”我指点着其中一对,它们相隔很远,中间又隔着很多娃娃,其中有一些娃娃分别与这二人的脚上有比较细的红线牵着,“这就是那些的前任吧。”这些娃娃会按照缘分的牵引,一步步移动,或转身寻找另一根更近的红线牵缠的缘分,或停留原地孤单或者与另一段红线牵缠;或前进时被其他红线缠住,暂时绊住脚,改变了方向,摆脱后继续朝着自己的“正缘”前进,朝着自己的“正缘”移动着。有的娃娃的红线距离很短,而且没有其他杂线,简单直接,这就是婚姻顺利的表现。而更多的娃娃都不会一步到位找到郑缘,中间总要经历几断情缘,才会遇见那个“TA”,甚至即便遇到了“TA”,也还是会继续与其他娃娃有缠绕,这就是婚姻不顺的表现。我严重怀疑,历史上一定有其他人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才会留下““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真理。
    “如果说这片区域的男女关系乱是渡劫,那其他不应劫的区域,婚内出轨会有怎么样的因果?”我问出我的疑问。
    半晌,没有回应。
    我以为又不会回答。正打算放弃。忽然,耳边悠远的男声再次传来:
    “一般,婚姻内的过错因果也依旧应在婚姻上,同时消磨一部分福报,除此并不与其他的业障合并累加。”
    我明白了。一个人如果在婚姻上有了过错,那么他接下来的婚姻也不会顺利,同时,因为福报的折损,个人的运势也会下降。但若遇到其他的坎坷,虽然发生在差运中,发生在再次的婚姻关系中,但根源却并不是这端姻缘。
    看着这些小娃娃被红线牵着木偶般的移动,样子很是可爱,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不要动”!导游厉声阻止了我伸出了到半空中的手。
    “若动了,会引动新的因果。”
    原来是这样。我还想再问几个问题,但是神识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一阵倦意袭身,我慢慢睁开眼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感通是个辛苦活儿,而我目前的功力也只无法支撑一个完整的、透彻的感通。而且有些天机,确实是不可道破的。
    快速整理了下今晚的感通内容,和阳有关的女人、角落、牢狱、女孩和狗,月老宫……看来,阳忍不住要半夜联系我的原因,多半是经历了某种不好的遭遇,而更加可能的是与感情之事有关了。到此心下已了然,暂且如此吧,且听阳日后如何反馈吧。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并未按照我的预期上演,阳第二天没有联系我,不久后虽短暂联系过几次,也并没有痛快的吐露衷肠。所以拖拖拉拉半年之久,我才算了解全面这几年发生在阳身上的事。
    据阳的回忆,上一次和我联系要倒退到5-6年前,之后便断了联系。那时候他因为兄弟义气,被无辜卷入到一场群架中,而后被羁押在牢,他用了很多时间、很长的篇幅,很多的精力来描述那段牢狱中的生活。和几个狱友挤在狭小的房间内,屋内不见太阳,只有一盏日光灯,24小时都开着,在日光灯下睡觉,在日光灯下醒来。生活单调且无聊,没有自由、更没有希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案件要再度开庭,也不知道案情下一步的发展如何,不知道对方是否拿出了对自己更不利的证据,更不知道会不会从天上掉下一位贵人替自己开脱……一切都是未知。在那个逼仄的牢笼里,人生被按下了暂停键,每天要么出来集体劳动,要么回到房间没有希望地等待,完全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活的压抑又卑微。
    这种极度压抑中,人的一切最原始的本性展露无遗。原始时代的那些“斗争”、“等级制”的残存记忆,在极端压抑之中被唤醒,同一牢狱的几个人聚在一起不是报团取暖,而是通过斗争区分高下,通过划分等级来满足自己的空虚。阳作为新来者自然处在本狱房的生物链最底端,负责伺候“大哥”洗脚,伺候完大哥接着是二哥,依次排下来;身上仅有的两支烟要奉上给“大哥”,“大哥”抽过的烟蒂,阳需要通过和生物链的次末的人决斗,根据胜负来赢取;吃饭时要等大哥吃饱了,二哥才吃,依次排下去,轮到阳的时候已经吃不上什么了;夜里也不能好好睡觉,要为“大哥”扇风扑蚊子,有时候为了争夺一块饼干,不得不拼尽力气和他人比赛摔跤;黑夜里不许睡觉,负责偷听不远处女监狱里传出的凄惨的叫声,然后打听前因后果,通过脑补出完整的剧情,讲出来供大哥解闷儿;甚至连最隐私的部位也要任意的供大哥消遣……即便如此,大哥稍有不满意,对阳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奴隶制时代,没有自由、没有话语权甚至没有最起码的尊严。
    狱中不允许有任何尖锐的物件,每天劳动的时候可以接触到剪刀、锯子之类,但离开的时候需要排着队依次搜身干净才允许离开,毕竟牢狱的工作者更加了解长时间的没有希望地困顿,对于一个人精神的折磨,甚至是消磨,担心有些人在高压之下想不开出了意外,所做出的的有效措施。所以对于阳他们这些被羁押的人,除了随身的洗漱用品,没有其他之物。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终于这种压迫有一天到了阳能忍受的底限,他开始反抗了。就是在这样一无所有的情形之下,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半夜,阳一把将熟睡的大哥拉起来,把一截磨尖了的牙刷刺进大哥的右胸……从此,阳摆脱了奴隶般的生活,新贵上位,成了新的“大哥”。牢狱内按照阳的喜好重新划分等级,他从此过上了奴隶他人的生活,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床的位置从靠近门口处,挪到了最里面的角落里,而没有了其他人的压迫,每天除了劳动之外,他每天最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抬头望着灯发呆,就像我在感通中看到的一样,靠在牢房的角落里,呆呆地抬头看着天空,从日出到日落,从月升到星稀。
    差不多7个多月之后的一天,阳接到通知,说他的案子3天后开庭。那一刻,他没有任何感觉,因为无法左右案情,更不了解证据进展,加上每天逼仄的生活空间,他的感觉已经麻木了。然而,这一次的开庭,带给阳的确实一个巨大的转折,他被当庭宣判:无罪释放。阳说他当时已经怔在了原地,他不记得如何回的牢狱,回去之后没有收拾东西,而是一头倒在床上,发呆。直到狱警催促他该离开了。他才缓缓起身,告别狱友,一步一步离开了,他形容当时的感觉,就像从地狱一步步挣扎着走向人间一样。当他走出牢狱,看见了旧日的朋友站在太阳下,微笑着迎接他,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接过要换的衣服,转身走到一个角落中,背对着朋友,蹲下,掩面哭了出来,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缓过来……
    我一直记得阳在叙述这一段经历时,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愤恨和委屈。但是天命难违,他的这一段经历,在他投胎之时就已经记录在生辰八字之中,经他自己亲手签字确认的。不单单是阳,每个人都是如此,每一个投胎转世的人,在投胎的时候都是提前预知这一生大致的走向和成就的,签字确认后才来投胎。这就是为什么越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越难养活,往往富贵人家的家运注定其后代投胎的条件好,若是富贵人家的家运注定继续蓬勃,那后代自然的人生成就自然会在先人的基础之上再登一层楼,即便富贵人家的家运注定没落,那这位即将出生的后代也注定先有大富贵可挥霍,所以这样的投胎条件就会被很多婴灵惦记,既然都想得到这个位置,自然争抢的就多。尤其在人的小时候,头顶囟门还未完全关闭,三魂七魄还不安稳,容易出现意外失了魂魄,被其他的灵魂夺了位置。这种“争夺位置”并非一个小孩子因意外丢了两个魂魄,然后其他的两个魂魄进入进来,占据了原来的位置,从而霸占这个身体。这些都是电视剧中的桥段,在现实生活中,最通常的表现是一个小孩子因意外失了魂魄,回来之后最明显的症状一是嗜睡;二是莫名啼哭,三是发热。若失落的魂魄长久的不回来,孩子就会莫名其妙的生病,医而不治,甚至有生命危险。而一旦这个孩子失去生命,那么就意味着又空出一个好的投胎机会给众多婴灵,而又恰好这个家庭的家运注定后代荣达,自然就会被争夺。所以对于每一个婴灵而言,即将投胎何种人家,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将来会有多大成就,70%的概率在投胎的时候已经注定好了,而且是为婴灵本灵所知所晓的。
    明白了这个缘故,再来看有些人时不时冒出的第六感、或者提前预知的行为,也就不用大惊小怪,觉得此人神通无比了。这些表现无非是在投胎时看过一生功过薄之后残留的记忆而已。
    而正如在我的感通中见到的阳一样,躲在牢房的角落里呆呆地看天,这就是他今生注定的某一段宿命,他入胎之时是晓得的。然而,当真的走到这一幕时,又是那般的绝望、难熬、撕心裂肺。所以即便投胎时就算知道了一生的走向又如何?就算知道了一生会遭遇到哪些坎坷又如何?当人生途径不顺时照样怨天对地,照样想不开,甚至会走上绝路。说来说去,这就是人的天性呀,趋利避害。在开始之前,为了达到某个目的,不分青红皂白什么条件,好的坏的都答应,而在履行的过程中又挑三拣四,对自己的有利的,心安理得的接受,对自己不利的会怨天尤人,埋怨老天不公平。这一幕,熟悉吗?所以说人生是一场修行啊,修心、修行、修身,当有一天我们真的可以熬过所有艰难,平常心面对一切的时候,其实也就是迎来硕果的开始了。改命,首先改的是那颗躁动的心呀。
    说回阳,出狱后的生活虽然平淡,但内心已经千疮百孔,自卑到尘埃里,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自我价值,便沉迷上网游,到虚拟世界中刷存在感。也就是这个阶段,他结识了一个自称家在魔都的93后空姐,家中在魔都有三、四套房产,对他频频示好,关怀备至,并且不介意他入过狱的黑历史,这个白富美的出现对于当时的阳而言,无疑是一潭死水中的惊天石,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白富美,俨然一副穷屌丝遇上白富美的剧情。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是我印象中阳表现得令人生厌的时期,我依稀记得他曾一度变得很爱“炫富”,给女友花几十万的玉镯子,限量款包包,奢侈品鞋子……炫一切可炫之物。若不是后来了解到他之前那段入狱的经历,我还真无法理解他的这种行为。这真的应了那句话“越是秀的,越是缺的。”阳也是通过外在物质的炫耀来掩饰其内心的匮乏和毫无安全感。
    后来白富美不顾父母反对,与阳领了结婚证,婚后夫妇二人定居在武汉,是女方的家产。成婚后的阳闲散在家,白富美是空姐,照旧忙碌,经常天黑拎着行李箱出发机场,次日航班结束后回家。有时,阳心血来潮也会捧着大束的玫瑰花到机场接爱人,当然这一切都会被他秀到朋友圈,总之那几年,他呈现在外的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令我意外的,是阳和我吞吞吐吐的承认,当年他炫耀的最猖狂的时候,日子其实过的很拮据。拮据到为了一包烟,他和多年不联系的朋友借200块钱,拮据到夫妻二人混入酒店的房间里去偷沐浴露回家洗衣服用!!!听了之后我很奇怪,他老婆不是白富美嘛,又是空姐,怎么至于二人的生活如此难堪,而且这位白富美居然和阳混进酒店偷沐浴露?!
    而听完后面发生的事之后才明白什么叫一地鸡毛。
    略去中间几年发生的种种令人生疑的事情细节,比如,当时与阳在网上聊的火热的白富美自称东航的空姐,双方轻易浓厚时,也互发了照片。但等到线下见面时,线上的93后小美女变成了线下的70后的恐龙,一个140多斤,单眼皮、圆鼻头、大嘴巴、膀大腰圆的姑娘出现在阳的面前。看着阳一脸错愕的样子,姑娘承认网上的照片是盗用他人的,只因太过爱慕阳,担心阳嫌弃她真实的样子的无奈之举。阳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洗了脑,没有多说什么。二人成婚几年来,阳从未见过老婆的身份证,理由是身份证上照片太丑了。婚后逢春节,阳打算陪老婆回上海的娘家过春节,而二人到了上海之后,老婆却安排阳住进快捷酒店,独自回了家,理由是父母不同意他们结合,不希望让父母过年的时候不开心。比如有一次,阳在家中收拾出一台废旧的电脑台式机,买了根电源线接好,里面赫然存着老婆与另一个男人的婚纱照,老婆解释那是前男友,原本打算结婚的,无奈父母不同意,只得分手。如果这些事和这些理由都让阳隐忍不发,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则让阳忍无可忍。
    结婚后一直闲置在家不是长久之计,阳重新出来工作,有一次出差半个月提前回了家,原本想给老婆一个惊喜,没想到却给了自己一个惊天霹雳般的惊吓。当他推开家中大门,发现鞋柜上多了一双男人的拖鞋,卧室里多了一些男人的衣物、书架上多了几本男人看的书,而茶几上多了一盒其他品牌的烟……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怒火中烧,阳也一样,多年的自尊被人踩在脚底狠狠碾压稀碎的耻辱、愤怒……他一抬手砸了家中的电视。老婆回家后看到脸被气得变形的阳,迅速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阳几步上前,一把夺过手机想看个究竟,结果,屏幕锁住了。阳试了几次打不开,质问老婆密码,质问老婆这是怎么回事,他老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阳的大腿,除了认错还是认错。阳见什么也问不出来,推开老婆……
    “然后你拿起行李箱准备开门而走,而你老婆哭泣着死死拉住你不让你出门”。我打断他的叙述,插了句话。
    “嗯,是的。”阳低下头,叹了口气。
    这一幕,熟悉吗?是的,这就是当晚阳联系到我,在感通中看到的第一个场景。
    而后,阳沉默了良久,又深深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在空中,晕出一层层烟圈,烟圈散开,朦胧一片,如同阳的婚姻一样,让人看不透。经过阳长时间的逼问,才得知事情的真相。原来,他老婆不是93后,而是80年的,家也不是上海,而是福建某个县级市,她大学实习的时候在东航实习过,因身材和样貌不过关,没有被空姐录取。但懒得在找工作,从毕业后就没有工作,但这女子也非俗物,奇思妙想做起了销售空姐服装的微商。后来认识了前男友,一个大她10多岁的已婚男子,男子在武汉,她便跟去了武汉,住在男子单位分的房子里,也正是她与阳婚后居住的房子。因男子无法离婚娶她,于是她通过网游认识了阳,见阳样貌尚可,为人又体贴,便编造了93后白富美的出身,接近了阳。而婚后她的忙碌,晚上拎着行李箱出去,第二天中午再回家,美其名曰去上班,实则是与前男友约会。而那年春节回上海见父母,无非是将阳安置在一家快捷酒店之后,她自己转身去了另一家快捷酒店而已。前男友不知道她与阳已结婚,只觉得她最近不再纠缠自己,心生内疚要来看看她,而她左右推诿等阳出差的时机,让前男友进了家门……说到这儿,阳在家中发现的前男友衣物固然气愤,可实际上自己一直住的竟是前男友的房子,这细究下来,谁才是第三者呢?后来回忆道这一段,阳苦涩的说道:“都说我老婆骗婚,可我当初,若不是贪图她口中的富贵,又怎会有今日的结果。哎……” 说来说去,因为一个“贪”字,将自己的生活,过程了一地鸡毛。
    阳与老婆结缘网吧中,相识于网游之上,我试探性的问了句“你当时所在的网吧是不是很大,中间隔了一堵墙?”
    “对,那是当地最大的网吧。”阳回道。
    “那你一般坐在什么位置?”我内心想着角落处,但等着他的确认。
    “我想想啊,那个网吧挨着隔断处,有个转角,我一般坐在那儿。”阳边思考边说。
    果然是!我想到当初是先看到了网吧,网吧转角处的阳打着游戏,然后到了月老宫,看到了形态各异的小娃娃们。而此时,我再次感通回了月老宫,意念锁在属于阳的娃娃上,我看到他一脚与一个女娃娃,也就是他老婆的脚上牵着红线,但这根红线并不粗,而且上面还有2个结,而靠近女娃娃脚的附近,这根绳断开了。阳的另一只脚上被一把锁锁着,同时这只脚上又伸出三根红线,其中有一根细细的红线已经绑在另一个女娃娃的脚上,还有两根线断在地上,在蠢蠢欲动。而被阳的这根细细的红线牵住的女娃娃,另一只脚上却是一根粗粗的红线与另一个男娃娃牵着,这个男娃娃和女娃娃中间距离比较远。男娃娃脚上没有他线,只此一根与女娃娃牵缠。
    阳、他老婆、阳牵连的女娃娃三个人头顶各自悬着一个黄色的惊叹号!
    看到这一幕,我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这是怎样的一种混乱的关系!如果按照感通中看到而言,阳与老婆之间的线有两个结,意味着他们之间有两个结要解,而能否解开呢?靠近女娃娃一端的线已经断开,恐怕他老婆已经生出分手之意,而且很可能这段婚姻保不住。他老婆对婚姻不忠诚,我看阳也未必忠贞如一,与他此刻细线联系的女娃娃很可能就是一段隐秘的感情,而且他们的头上出现的黄色惊叹号也证实了这一点,这个女娃娃也很有可能是个有夫之妇,只不过暂时与先生长期分居而已,女方不甘寂寞,出轨了阳,而先生一方,却对婚姻忠贞不移。阳虽然出轨此女,内心却仍然不满,还在寻找新的目标,所以尚有两根红线悬而未牵。
    这一切我已了然于胸,接下来就看阳是否愿意将隐蔽之事托付了。
    又过了几个月,阳再次联系到我,低哑的声音透着沧桑,告诉我他也出轨了,出于报复。出轨对象是他的大学同学。我问对方是不是已经结婚。他说,是的。我问对方是不是分居两地,他说是的。我问他是不是不太喜欢这女子,投入不够,他说,是的!
    我还能说什么?感通不欺我!
    阳坦言,他的婚姻回不去了,一是老婆给他戴了这么大的绿帽子;二是老婆真实的出身好像也并不是她口中所讲福建某地,反倒是无意间一次发现她母亲的来电,地区显示广西南宁。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子口中还有多少秘密,说的那句话是谎言。这两个结已经把他们的婚姻堵死了。他与我联系的当时正在与老婆办离婚手续,分手很简单,没有共同的房产,没有共同的财产,无非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他故作轻松的口气背后,透着是满满的落寞。我明白,就算他老婆欺骗的再很绝,毕竟在阳最落寞、最低谷之时,是她给了阳最宝贵的温暖和接受。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故事的结局,不是王子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反倒是由欺骗开始的婚姻,由欺骗中结束。令人唏嘘。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阳再一次不经意的联系我,我问道:“你是不是小时候换过童子?”
    他不奇怪我会这么问,多年的相识,他对我的本事多少有所了解。“是,换过。”
    他的回答一向这么简单明了。
    “我看到你的脚上有一把锁,这把锁对你的婚姻并不好,甚至会干扰你的婚姻。”
    “嗯,我知道。我小时候认了个干娘,在当地是个半神仙,她把我锁在了炉前,说是结婚前在去解锁,当时结婚匆忙,也没去。不过现在都过去了,解不解的,不重要了。
    和阳的这次通话,他明显不在状态,隔着电话都听得出他的颓废,常言道: “痛定思痛,痛何如哉。”当时的阳深陷婚姻的泥泞之中,一心想着拔腿走出来,而只有真的等事情过去之后,这段婚姻对于他的伤害才有机会慢慢的浮现出来,他念叨,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当初和他耳鬓厮磨,睡在枕榻之侧,同一个锅里煮饭,刮风下雨进同一个家门,曾经认为救他于水火,让他一心托付的女人,却让阳一直生活在虚构的谎言中,让阳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阳咬着牙,发狠地说“哪怕我知道她背叛了我,都没办法去找那个男人算账,我住着人家的房子,花的是人家包养我老婆的钱,我有何脸面去和人家对质?嘿…唉…”每每说到此处,他都无比挣扎。
    倘若谎言一直不被拆穿,就这么过下去一直到终老,对阳而言也是一种幸福。至少,阳的内心没受伤害,他一直活在自己认为的世界中。不幸的是,这层虚假的面纱有朝一日被揭开了,一切真相都曝露在太阳之下,仿佛结痂之下的嫩肉一样禁不住外力的摧残,却又不得不承受。现在再回忆起当初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不得而知了。毕竟婚姻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算得上人生大事,都说婚姻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对于男人,又何尝不是,若娶得贤妻在家,既能平衡家庭关系,安稳后方,又能体谅男人在外的辛苦,这一份安稳对于男人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安全感,所以很多成功人士即便抵挡不住外面的诱惑,也轻易不会离婚,动了自己的根本。
    我们总说女人需要安全感,其实男人对于情感的需求也是如此。像阳一样,即便工作不顺利,怀才不遇,没有出路,至少还有个稳定的家庭,多少算个安慰。但现在呢,人到中年,一事无成,又离了婚,一切都回到了原点,甚至还不如原点的起点高,毕竟当年在原点处,他还有青春,还有斗志,没有黑历史,没有受创伤,而现在,……。说起来,这段婚姻带给阳的伤害和痛苦,又岂是几句文字可以描述出的。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状态都像一只惊弓之鸟,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对于接触的人也无法轻易相信。他说,他看不懂这个世界的人,即便当面对他再笑靥如花,在他眼里也只是心惊胆战,因为猜不透这张笑脸的背后究竟藏了副怎样的算计。多年真心错付的煎熬让阳如鲠在喉,想找人倾诉却又张不开嘴。只得和我这个与他生活没有半分交集的老同学吐一吐真心话。
    前段时间,我开贴写文,想到了阳,他的经历太过奇幻,便想着写出来,我联系到阳征求意见,他犹豫了一下:“你是写真人真事吗?”
    “真事,但不用真名。”我回答道。同时解释说“如果只是写一部小说,对我而言意义不大,因为我的精力不够,兴趣也不大。我的初心是写一写自己的经历,讲一讲自己身边有代表性的人的经历,给有缘的人看一看,以作提示或者参考。”
    “如果不是真名,那你就写吧,如实写。”阳在电话另一端叹了口气。
    “谢谢。”
    切断电话后,随手将电话放在桌子上。下午,电话响起,显示家乡的号码,但是个陌生号。我接起电话,电话那端传来陌生的乡音,听上去是位上了年纪的女性。对方介绍是阳的母亲,我打电话的时候,阳正好回到家乡小城的家中,他妈妈多年前就听阳念叨过几个不错的同学,其中一个就是我……听到此,我赶忙打招呼“阿姨好。”
    阳妹妹联系我,无非也是想找个人倾诉,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是班级里的尖子生,班干部,本以为长大后可以光耀门楣,怎么就把人生过成了这幅样子?说到伤心处,电话那端传来呜咽之声。
    老人家从阳出生之前开始回忆,说阳出生之前,她梦到一位白胡子老人,驾鹤而来,老人家额头很高,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拐杖上挂着个葫芦,身边跟着一只梅花鹿,老人指了指鹤,笑盈盈的对阳妈妈说“我这只鹤,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够好……”阳妈妈就此醒来,根据梦中见到的样子,她觉得熟悉,却又叫不出是谁,后来看到年画上的寿星图,一眼就认了出来。当下觉得自己怀的正是寿星的坐骑,那只仙鹤。而阳此时的境遇,运势低迷,因交友因遇人不淑,锒铛入狱,终于熬了出来,以为拨云见日,却没想到跌入了另一个更深的泥潭,被人蒙蔽,骗了婚……说到此,阳妈妈痛心疾首“小如啊,他就是眼神不好,看人不准,才总会被人坑骗……”我无语,只得安慰她。
    阳妈妈继续讲,他们家族有位三爷爷,是民间俗称可以“过阴”的人。阳小的时候,有一次三爷爷来家里做客,看到阳,忍不住惊呼“好一条油光水滑的黑狗。”听到此处,我的头部刺痛起来,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化,再一次看到女孩救治了小黑狗,并将其抚养长大的一幕,我一直不太明白感通中看到这一幕的含义。后来,得知了阳的人生种种遭遇和变故,当年他入狱的7个多月,没有任何生的希望,而奇迹的是,忽然挺身而出,保他全身而退的,是单位新上任的一把手。在此之前此人与阳没有任何私交,甚至素未谋面,就是这样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陌生人,竟然成了阳的困顿时刻,一力扭转乾坤的人。而后来阳在婚姻中,那一次出差提前回来,也是这个贵人偶然的一通电话。问阳有没有时间聚一聚,出于对恩人的涌泉相报,阳早早地安排完工作,提前回到了家,结果撞破了前妻编织的骗局,从这段关系杂乱的婚姻中抽身出来。基于这些事实,我曾经一度以为,阳的前世是那个女孩子,因为善心救了一只小黑狗,所以这一世即便遭遇不测,也总会有贵人相帮。而此刻,随着电话那端阳妈妈的诉说声,我眼前的画面在不断变化,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小姑娘和小黑狗今生的身份全都明确了。原来,小姑娘是阳的妈妈,小黑狗才是阳。这就是为何会走阴的三爷爷,通过阴阳眼,看到阳的前世是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黑狗。倘若深究起来,此生的阳、前世的黑狗都并非他的真正元神,而他真正的元神确实和阳妈妈的梦境有关,具体是什么,恐泄漏太多,在此不再赘述。
    正是因为前世小姑娘的救助,这一世,黑狗转世为小姑娘的儿子来报恩,所以这许多年来,阳最依赖的人就是妈妈,最信任的人也是妈妈,俗称的“恋母情结。”阳挣到的钱,舍不得自己花,舍不得给老婆花,哪怕带着老婆混进酒店去偷沐浴露,也要把钱存起来全部交到妈妈的手上,他说只有这样才会心安。这其实就是前世被救助的感恩之情,加上投胎时自身发愿今生要报答的因缘,牵引出今生的母子关系。而感通中我见到的小姑娘漫山遍野跑着去采摘草药来医治小黑狗,而后来和阳妈妈的聊天中得知,她今生的就是在一家中药房工作,而且特别喜欢中草药的味道,有时候给自己开个调理的药方,煎药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打开药锅的盖子,时不时尝一口。每次煎煮的时间到了,药也被“品尝”的所剩无几了。
    写下这段故事的前几日,收到一封电子邀请函,阳要再婚了。我把玩着婚礼邀请函很久,没想好要不要讲出来,阳还有一个关卡,若此关不解,恐怕未来的婚姻也不会太顺利。想起来了吧,在月老宫见到的那个属于阳的娃娃,一只脚上被一把锁锁住了,这把锁出现在月老宫,提示的意思很清晰,影响的是阳的婚姻,而非其他方面。我想告诉他,但是道家有言“医不叩门,道不送卦”,若非本人亲口来问,我不可以破戒去主动提醒,如果这样做了,我们双方的福报都会折损。而若不提醒,又觉得不忍心。来回犹豫着,久久没有回复阳的消息。果然,阳是有根基的人,冥冥之中就有贵人的隐形提醒,他发了条信息过来“是不是我还有一些未了解之事?”此话一问出,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我知道是阳的机缘到了,他该转运了。于是我顺理成章的告诉了阳关于锁的事以及如何破解,也顺便征得了他的同意,把之前断了的粗红线和其他伸出的细红线一并清理干净。
    过去的一切总会过去,岁月留下的伤疤也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逐渐抚平。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巅峰也会遇到风浪,在何时遇到何人是注定也不是注定。倘若阳在刚出狱时联系我,是否就能化解婚姻的不顺?未必。因为当时我还没有修行,即便看得出他婚姻有问题,也是束手无策。而我今时今日,已经启动修行法门,他若未联系我,恐怕以后的婚姻还会多遭不顺,为何?因为阳是童子命。童子命以后会讲案例。但无论如何,只要一个人但行好事,无愧于心,该来的福报就一定会来到,甚至会早到,若要命中注定的那些磨难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就需要培福、积阴德……。
    阳的故事讲完了,他看了一半说看不下去,因为不想回忆那令人窒息的前半生。那,谨以此篇记录阳坎坷的前半生吧,也预祝他后半生一切顺遂安泰。
    接下来,说回我自己吧。一个有经历不太一样的80后。(下面这部分在之前的帖子发过,看过的朋友可以略过)
    【镜中缘】
    事情要追溯到民国时期,据说那会我家也算是当地的富户,有个四合院,兄弟几人一同居住,后来经历了文革,一切都变了。唯独这座破旧的四合院意外的保留了下来,辗转留给了我爷爷。
    我爷爷奶奶出生在20年代,育有五子三女,在当时那个年代居然算不上高产。爸爸行四,上面三个哥哥都按部就班的长大成人,娶媳生子,独独我爸,到了适婚的年纪,十里八村的姑娘挑遍了,也没有一个中意的,在那个18岁结婚,20岁生娃的年代,我爸居然拖到了27岁还未成家,急坏了爷爷奶奶。
    一次,又一轮的相亲失败后,爷爷把爸爸锁进了东厢房,喝令他跪下,问他娶哪个,爸爸硬着脖子,“一个都不要“,此话一出彻底激怒了爷爷。爷爷摘下墙上挂的皮鞭,狠狠的抽在爸爸的后背上,一鞭子下去,白色的衬衣便渗出了红血迹,就这样左一鞭右一遍,抽了足足40分钟,爸爸硬是一声不吭,不躲开也没求饶。奶奶得知爸爸被打的消息,在门外一边拍门,一边哭着恳求爷爷停下来,没想到屋外恳求的越强烈,屋内的爷爷下手越是很,抽打的又急又狠,终于爸爸支撑不住,直直的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爷爷这才停住了高举的手,愣了下,然后手一松,粘满血的皮鞭”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这一声惊醒了爷爷,他赶紧蹲下身扶起四儿子,慌忙转身打开门锁,屋外的奶奶和其他伯伯叔叔蜂涌进来,送爸爸去了医院。
    打的虽狠,但毕竟皮外伤,加上爸爸又年轻力壮,所以养了段时间便也就能下床活动了,就在爸爸能独立下床的第三天,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和奶奶说了句“妈妈你以后要好好的”之后便出了门,当时家里人谁也没有在意,以为他出去办事,晚一点便会回家,晚饭时不见爸爸,也没有人在意,毕竟家里那么多,每一顿饭都能凑齐的恐怕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平时都是散养。等睡觉时还不见爸爸回来,家人还是没太在意,以为他和朋友玩,结果深夜,奶奶在梦中,梦到了爸爸,背对着奶奶,微弓着背,双手抱在胸前,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走几步,停下来,想要回头看看,但又好像被什么拦着转不过身,只是停顿了一下,再继续蹒跚着往前走。奶奶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积年的老人这方面敏感度很高,奶奶知道出事了,顾不得许多,马上叫醒了熟睡的一家人,轰出去挨家挨户敲开门找爸爸。
    谁也不知道他们那一夜是怎么过来的,敲了多少户人家的门,说了多少抱歉的话,又经历了多少次失望,万幸的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村里的小伙子斌子急急地跑到爷爷面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指着远处,“文叔(我爷爷)快去,我四哥倒在村子最东头的厕所后面,嘴里都是白沫,死了!”
    “我的儿啊……”奶奶一声凄惨的叫,划破了黑夜最后一丝寂静。大家根据斌子指的位置找到了爸爸,送去医院抢救。事后才知道,爸爸是被爷爷打了之后,心有怨恨,从怨恨到绝望,便有了轻生的念头,喝了农药。
    万幸的是,终于从死神手中夺回了爸爸。不幸的是,一顿毒打再加上这次的农药,双重摧残,往日里那个健壮如牛的小伙子不见了,身体不再结实,三天两头的胃不舒服。也因为此事,爸爸开始了走阴,有时候突然间人就昏死过去,几个小时后醒来说某某某在地狱里被拔出舌头,用铁钩子钉住之类。众人听完内心暗自纳罕,这个某某某活着的时候最是个搬弄是非口舌之人。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爸爸的经历让众人相信了因果。也确信了爸爸的神汉身份。而多年后,通过学习一些经文,我也知道,他当时见到的是拔舌地狱。后来爸爸又多了个功能,就是叫魂。哪家的小孩子被吓到了,丢了魂魄了,抱到奶奶家,爸爸用手摸摸孩子的头顶,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几句,便好了。这种消息穿传的很快,一时间,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我奶奶家出了位“大师”。众人争相上门来求问,有的问问过世的亲人过的怎样,有的给小孩收魂,实在没什么问的,便来预测未来运势……反馈都说很准。求测完要么给几块钱,要么给一篮子鸡蛋,半袋子大米等等。那段时间,家里的生活条件确实因为爸爸的特异功能改善了,毕竟过去一个月吃一次鸡蛋,现在每天都吃的上。但是爸爸的身体却变得更加虚弱了,奶奶为了给爸爸补身体,每天都炖了鸡蛋给他吃。
    但是,作为一个20多岁的年轻小伙子,爸爸对”神汉“这种身份却是万分的排斥,非常的抗拒。这一点大家能理解吗,我是感同身受,就像我前些年也被人称为“神婆”,有些客气的叫一句“小仙女”或者“大师”,无论哪一种称谓,我内心都充满了排斥。我希望大家对我的认可是基于我的工作成绩,我的学识,以及我的努力,而非这些神神秘秘的现象,因为大部分的人都会认为我一个年轻人怎么搞的这迷信,包括我的公公婆婆都反对我在家里上供,诵经。他们认为这些都是那些退休的老年人闲来无事打发光阴的消遣,年轻人不应该被这些束缚住。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间,都有自己的使命。也许你现在还不知道你的使命是什么,但请别着急,生活一定会给你规划一条路,指引你,一步一步的,走向属于你的那条路。
    说回爸爸,有了“神汉”的称谓,讨媳妇就更难了。以前仗着青春英俊,都是他挑剔别人,现在,变成了姑娘们一听到相亲对象是爸爸,开始摇头say no。就这样,谁也不愿意嫁给一个神日虚弱还每天神神叨叨的男人。爸爸的婚事就搁置了下来,这好像也成全了爸爸不想结婚的想法。但同时被搁置的,还有“神汉”的身份,因为爸爸的坚持拒绝,登门问事的人渐渐少了,爸爸养好了身体又回单位工作去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但是回不去的,是爸爸的身体不再健康,同时回不去的,还有父子间的心结。这个心结持续到后来爸爸结婚,爷爷不顾全家反对,同意把那面祖传的镜子做为爸爸的新婚礼物,父子才重归于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爸爸正好休假在家,而一位住在城郊的亲戚带着一个姑娘说是来逛街,“顺便“到奶奶家串给门。这位姑娘168cm的身高,四方脸,梳着两条长到腰间的麻花辫,穿着白底蓝色碎花的夹棉袄。当时,爸爸正坐在内屋的炕上和奶奶聊家常,内屋的陈设是这样的。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悬挂着一面1米宽2米长,四周都是雕花的镜子,这面镜子据说从爷爷的爷爷时代传下来的。镜子挂在屋子的中央,左侧是炕,右侧是桌椅。当时是冬天,门框上挂着一层棉门帘儿,听到亲戚进来的声音,奶奶忙下地,掀开门帘儿招呼客人进内屋来暖和坐着,门帘一开,亲戚先进来,后面跟着的姑娘抬头一看,正好看到镜子里看到坐在床上的爸爸,爸爸一抬头,正好从镜子里看到了姑娘。二人从镜中四目相对。姑娘见屋里有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不好意思进来,借口说屋内太热转身到了外屋。众人寒暄了几句,亲戚和姑娘就走了,看到这儿,大家应该都猜出来了,是的,这位姑娘就是我的妈妈。她和爸爸就是镜中这一面之缘。
    都说一眼万年,镜中这四目相对的这一眼,成就了爸妈的缘分,从此,爸爸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姑娘。据爸爸回忆,他当时在镜子里看到的更多,除了这个姑娘,还有他们的婚礼,姑娘用红绳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棕色的西装套装,胸前别了一朵红花,而这一套装扮正是现实中他和妈妈结婚时妈妈的着装。当时爸爸没有多想,以为又是自己走阴所以未卜先知,没有想到是这面镜子的事,直到多年后我和爸爸在镜前有同样的遭遇后,才知道原来这面镜子如此不简单。
    爸爸休完假回到了单位,当时是被外派,一去就是大半年,但按耐不住对姑娘的思念,爸爸辗转着托亲戚打听了姑娘的联系方式,对姑娘展开了猛烈的信件追求。而姑娘呢,也就是我妈,和爸爸在镜中的那一眼对视,当时就暗下决心,若嫁人,就此人。若非此人,不嫁人。虽然爷爷奶奶挑剔姑娘是个姚晨式大嘴,但因儿子钟情,也便不做声了。
    据说当时爸爸结婚时,不要求住正房,不要求分家产,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将那面定情的镜子作为结婚礼物搬进了新家。巧的是,爸妈结婚的新家就是当年爸爸因为执意不娶,被爷爷鞭抽的东厢房。这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吧。但即便当时一眼定下终身的两个人,婚后仍然免不了磕磕绊绊、吵闹拌嘴。这也许,就是人生吧。
    【出生前的梦】
    因镜中的一眼之缘,爸爸妈妈正式结为夫妇,因为爸爸的工作性质需要长期出差,所以结婚后的第三天后便回到工作岗位,妈妈则在家附近的纺织厂上班,成了一名纺织女工。
    日子平静又平淡的过着,妈妈怀孕了,怀孕后最大的变化不是吃酸或者吃辣,而是犯困,在纺织厂工作的时候,纺着线就能睡着,中午回家吃饭,吃着饭也犯困。一闭上眼,眼前就是一个小姑娘,梳着两个小马尾,蹦蹦跳跳的叫着“妈妈”向她跑过来。一方面当时妈妈年轻,也不太懂这些,并不在意;另一方面,妈妈想要个男孩,毕竟在当时我们的家族,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的观念很重,所以她自我选择拒绝梦中那个奔跑而来的小姑娘。
    一天下午,妈妈照例东厢房的床上打瞌睡,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位女人远远的朝她走过来,这个女人高高的个子,不胖不瘦,但是脸色很苍白,走路的样子虽然有些虚弱,但速度很快,这个女人手里托着个婴儿,在东厢房门口外面站住,上下打量了一下,摇了摇头,走了进来,在门口的椅子上,和妈妈面对面坐下。环绕了一圈屋内四周,又叹了口气,对妈妈说道“我身体不好,这孩子我养不了了,托付给你吧……”妈妈没借话(后来据她自己讲当时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说啥)。这女人仿佛也没有在等妈妈的回复,继续说道“只是可惜了,我的如儿要出生在这么个简陋的厢房内”。说到此处,女人竟流下两行泪。她没有擦泪,咬了咬下嘴唇,说到“好在都是暂时的,暂且委屈小女吧”。说完,缓缓站起身,缓缓走向妈妈,把手中的孩子递给了妈妈。妈妈当时一直在懵懵的,见状,来不及多想,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女人恋恋不舍的看了妈妈怀中的孩子一眼,幽幽的说道“我信你不会委屈了我的如儿。”说完,仍是那张虚弱的苍白的脸,挂着两行泪,转过身,缓缓的走了。边走边说了句“医院就算了,那里不安全”。
    到此,妈妈猛然醒了,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肚子,开始回味刚才这个“白日梦”,心中暗暗思索“看来,这是注定要生个女孩子”。不由得生起一丝烦忧,毕竟,老公常年不在身边,公婆又重男轻女,若自己再生个女孩,在婆家想要立足,谈何容易。正在思索之间,忽然肚子开始一阵一阵微痛起来,妈妈也没有在意,离预产期还有7-8天,加上刚才的梦境,大概率知道会生个女孩子,女孩一般都会晚于预产期出生,就在此时,困倦又起,竟又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疼醒的,妈妈挣扎起身去正房找奶奶去医院,而刚走到屋门口已经疼的站不起身来,妈妈大声呼喊着奶奶,自己疼的顺着门框坐在地上,就在此时,羊水破了,流了一地,奶奶和小姑闻声赶来,见状赶紧扶着妈妈回床上躺下,小叔叔跑出去找车,爷爷还是有经验,担心来不及,直接去找了接生婆。
    等小叔叔把汽车找来,准备带妈妈去医院,已经来不及了,我的黑头发已经露出来了。接生婆一边惊叹怎么开指这么快,一边指挥者奶奶和小姑换水,拿毛巾,垫子之类。而就在男人们在外着急的时候,爸爸一脚迈进了家门,就在此时,我出生了,趴着,落在了床上。
    爷爷顾不上询问爸爸为何不到回家的日子提前回家,只是听说屋内已经生了,而且是趴着出生,高兴的一拍大腿,又得了个孙子。(老说法是男孩趴着出生,女孩躺着出生)。稳婆将我抱起来,看了眼说道“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娃子,身上没有一点血迹”。爷爷在外听到,顾不得许多,唤着奶奶“老婆子,你再看看,看仔细了,是男是女”。可怜的我,刚出生就被奶奶翻来覆去检验是男是女。好吧,这就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族的做事方式。
    爸爸管不得许多,待产房内收拾干净,进来看望我们母女,见到我的第一眼,说道“果然是你个小淘气呀,前几天在梦里蹦蹦跳跳的来找爸爸,昨天又一直在耳边催着我快回家。我估计是要生了,赶紧请了假赶回来。“爸爸抱起我左右打量,笑眯眯的”和我梦里见到的宝贝长得一模一样,真是如了我的心愿,乳名就叫如儿吧“。妈妈虚弱的抬起头,说了句”医院不安全,就在家里吧“原来是让在家里生孩子的意思呀”。
    【神奇的镜子 上】
    虽然爷爷奶奶一直盼着孙子,但爸妈响应国家独生子女政策,坚持男孩女孩一样好,没有继续生育,我便成了独生女,家里虽然算不上多富贵,但也算衣食不缺,从小在一个比较宽松的环境里成长,为了照顾我,爸爸申请调回本市的一份闲差,倒是妈妈,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爸爸的工作比较轻松,就承担了接送我上学放学和做饭的责任。每天晚上,爸妈下班之后才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光,这短暂的相聚时光中,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家人吃饭,边吃饭边听我妈评价当天的饭菜和不合口,吃完饭收拾的时候偶尔数落我爸,要么就是吐槽张叔叔李阿姨,有时候我爸听烦了就还几句嘴,而年幼的我则选择默默地回房间,关上门,偷偷看红楼梦,看琼瑶,看圣斗士,幻想自己和暗恋对象成了其中的男女主角,演绎着悲欢离合,有时候也会偷偷披上床单在镜子面前假装自己是某个古代美女……总之这一切都发生在关上房门,与外面那些嘈杂暂时隔绝之后的事情。其实我更想想锁上门,看书的时候可以自由的躺着,斜躺着,披床单之外还可以把枕巾也做个头帘,不用一边偷偷做自己事一边留意外面的动静,当听到暖水壶倒水的声音时就慌乱的把一切恢复正常的模样,坐在书桌前假装学习,但是我没那个胆量,万一收拾的慢了,被假装给我送杯水,实则来查岗的妈妈发现,那我肯定会被骂的惨不忍睹。呜呜呜~。
    当时觉得爸妈吵吵闹闹的很烦,多次暗自发誓以后等我长大结了婚定要举案齐眉,夫唱妇随,共建一个美好幸福的家庭。多年之后,经历过人世沧桑,尝过爱情的甜蜜苦涩,真情与背叛之后,到现在,如果老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新选择,我最最想回到的岁月,就是父母健在,吵吵闹闹的那些时光,当时觉得那么想逃离,现在回忆起来确是满满的人间亲情与温情。说起来那个时候我就是一个大傻丫头,整天吃吃喝喝,除了不希望爸妈吵架,没啥太多烦心事。
    都说正义从不缺席,只不过迟到而已。用这句话来形容我的“离奇”经历,是再恰当不过。表面看起来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子,但若有些方面不同于常人,终究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展露。
    又一个普通的周末,夏日午后,睡醒无聊,趁爸妈不在家,我又翻出了床单,枕巾,妈妈的裙子,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在镜子前开始了新一轮表演,不但表演,还设计剧情:假装自己是个公主,下嫁给一位将军,将军出征三年去边疆作战,我思夫心切,便乔装去寻夫,结果被敌军俘获,严刑拷打我逼问将军的作战计划,我咬紧牙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落下来,因为没有眼泪,便在镜子面前一遍遍演绎“咬紧牙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重点来了,也许盯得太久,突然镜子里的自己开始不受控了,她自顾自的笑了一下,脸还是我的那张脸,但又好像哪里不一样,那个“我”就这样在我面前的镜子里,笑了一下,当时的我差不多13岁,看到这一幕,吓得全身都僵在原地,想跑开,但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一步都迈不开,想喊,但嗓子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个音符都发不出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有过梦魇的朋友体会过午夜梦回的梦魇吧,除了意识清醒,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能动,我当时的状态就好像站着被“梦魇”了。虽然内心充满了恐惧,但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傻在原地盯着镜子。
    而显然,镜子里的“我”却一点也不慌乱,她虽然和我的打扮一样,穿着妈妈的裙子,肩膀系着床单,头上戴着枕巾,但在我眼里,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笑,反而有种神秘感,僵持了几秒钟,她又婉尔笑了一下,(我非常确定当时她的笑不是我的倒影,因为我已经傻!掉!了!)问我“你天天这么悲情演绎,是怕丧父和失恋的时候哭不出来吗?”我目瞪口呆,不应该叫目瞪口呆,准确的讲是一种对未知的莫名的恐惧让年幼的我呆若木鸡。接着,镜子里的我,咋了眨眼睛,叹了口气,深出右手,问我这是几?我自然没有回答,因为当时我脑子已经定格了,她见我这幅样子,莞尔一笑,看了一眼她的右手,幽幽地说道“从拇指到小指,珍惜也罢,蹉跎也好,左不过一只巴掌的时间了”。我稍微缓了一点精神,颤抖着问了句“为……为什么”。她看着我,咬了咬嘴唇,眼眶里满满涌出了泪水,但是一直打转,没有掉落下来,(重点来了!!就是刚才我一直努力想做却做不到的表情)说到“可怜的小如,今天的你的打扮就是你18岁的样子。知道你这一身是什么打扮吗?这是披麻戴孝。”我更惊呆了,内心一千万个疑问,我吞了口口水,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声音。突然一阵刺耳的自行车铃声传入耳内,将我思绪拉了回来,我知道,爸爸下班回来了。车铃将我的思绪拉回来,将我的情绪拉回来,那一刻,我害怕急了,“啊~~~”的叫了起来,然后冲出房间,奔向爸爸,从背后抱住了爸爸。我甚至来不及扯下身上的被单,和妈妈的裙子。    
    刚下班的爸爸从自行车把上摘下新买的菜,被一个奇怪装扮地我从背后抱住,他先是低头看了我一眼,憋住笑,又侧头往屋里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我一肚子狐疑却不知从何说起,哇哇大哭起来,爸爸放下蔬菜和肉,松开我抱紧他的手,转过身,俯身安慰我,我不知道如何表达那种百感交集的情绪,哭的更厉害了。爸爸停在了原地,由着我哭,让我释放,我哭了一会,思绪缓过来了,伸出一只手指着屋内,嘴里还是不受控的抽泣“爸,镜,镜子……说……说话了”。爸爸没说话,蹲下捡起地上的蔬菜,拉着我进了房间。走到镜前,我藏在门口死活不敢进去,爸爸在镜子面前左照右照,眯起了眼睛,又伸出三根手指来回比划了几下,然后,点了点头,回头笑着对我说“进来吧,胆小鬼,这不都好好的嘛!”
    “可,可是,它,它刚才……“我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
    “那你再来试试“爸爸鼓励我道。
    我慢慢蹭到镜子前,往里面偷偷瞄去,家具,书桌,还有一个眼角挂着眼泪的傻傻的我,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相比爸爸,我和妈妈更为亲近,等啊等,等到妈妈下班,吃晚饭,收拾……平时的日常生活,今天在我眼里却像熬油一样难捱,终于等到妈妈忙完一切活计,躺在床上休息,我赶紧凑了过去,把今天神奇的经历告诉了妈妈,妈妈听完,扭头瞥了我一眼,说了句“小孩子瞎胡闹”打发了我。
    那一刻,我幼小的心情仿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无比的害怕却又不被理解的感觉,就像每次走夜路的时候我都紧紧拉着妈妈的手,暗暗捏紧拳头,悄悄地告诉妈妈“后面有个人在跟着我们”,妈妈总会用一句“瞎胡闹”打发了我一样。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真的不一样,我亲眼见到了,不但见到我还听到了,不但听到我还和她对话了!但我无法证明我经历的这一切,就像我无法证明每次夜路后面跟着的那个人一样。但我却清楚地知道,后面有个人跟着我。
    【镜子碎了一半】
    第二天,爸爸下班回来,除了每天必需的菜和肉,还多了两只小狗崽,圆滚滚的,黑色的,长得有点难看,用句时髦的话叫“中华田园犬”。当时我不明白缘故,只觉得这两只狗好丑。后来经历了很多事之后,才知道,土狗也就是“中华田园犬”是可以看到鬼与灵体的,所以有些驱魔师会用黑狗血来驱邪。其实当年的经历爸爸和妈妈是相信的,那个晚上,爸妈当时对我的态度只是让我放松而已,当我入睡之后,爸爸妈妈商量了半宿,最后决定的采取的最实际有效的办法,用狗来驱邪。
    随着爸爸带回的两只狗,还有两个小奶瓶。两只狗太小了,小到连汪汪叫都不会,小到还需要喝奶。这两只狗一只纯黑色,圆圆的像颗煤球,另一只稍微好看些,灰黑交织着。
    晚上妈妈回来,见到这两只狗也吓了一跳,她埋怨爸爸为什么不买大狗,要买这么小的,不但不会看家护院,还需要喝奶粉,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两步一跌倒,三步一摔跤。爸爸说“买大狗咬着如儿怎么办,买两只小的,咱们养大,这样和如儿的感情深。爸妈让我给狗取个名字,我指了那只大一点的灰黑色的小狗,它叫豆豆吧。又指了指纯黑色的,那只,叫二黑。就这样,两只中华田园犬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从此的日子确实平淡了好久,两只狗长得很快,尤其二黑,虽然刚来的时候比豆豆的身形要小上一半,没过几个月,它的个头儿就超过了豆豆,还不满一岁,站起来就差不多到我肩膀那么高了。幸好是自己家里养大的狗,不然在外面遇到这么大一只黑色的狗,还真的是唬人。二黑长大之后似乎对家里这面镜子很感兴趣,总是没事就溜达到镜子前,左照照右照照,有时候会低下头,身上的毛竖起来,做出攻击的样子,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吼,有时候溜达进来左右照几下,转身出去了。而我,每次照镜子我也总是小心翼翼,而镜子里的那个“我”再也没有异常,一切好像恢复了正常。日子久了,我好像把上次镜子出现异常的事也忘了,依旧在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披上被单,围上枕巾,换上妈妈的裙子继续幼稚又滑稽的表演。
    有一次,趁着爸妈不在家,我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妈妈新买的那件碎花连衣裙,打算上演新的戏码,二黑又像往常一样溜达进来了,这次没有朝我走来然后用大嘴巴拱拱我的腿,而是径直走向了镜子,盯着镜子又做出攻击的样子,我正要取笑它说是不是被自己丑了一脸,突然,它“汪”的一声,跳起来扑向镜子。镜子应声哗啦啦的,上半部分稀里哗啦的成了碎片落下来,豆豆听到屋里的动静,闻声跑了进来,被眼前的一幕吓呆在原地,我也被吓了一大跳,愣在原地。现在想想当时的画面,不免觉得滑稽:一个中学生和两只狗,守着碎了一地的镜子发呆。
    片刻,回过神来,我怒了,生气的呵斥二黑毁坏东西,这下完了,爸爸回来肯定要狠狠骂我。这面镜子可是在我家祖传的呀。只可惜,当时的手机没有牌照功能,没能拍下来。事实上,爸爸回来后并没有因为狗扑碎了镜子而迁怒于我,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收拾了地上的镜子的碎片,而前面上剩下一半的残碎镜子没有收拾,爸爸转身进了厨房去做饭,就这样,另外一半的破碎的镜子则保持原状的残破在那里,仿佛等待着什么时机。这个时机真的让镜子等到了,发生在几年后,那就是另外一个悲伤的事情了。
    【人生若只如初遇】
    从我出生,许是遗传了爸爸的基因,身体素质就不好,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发烧感冒流鼻涕,甲肝胃炎淋巴炎,总之算是医院的常客。尤其在我小学六年级第一次读了红楼梦,简直爱不释手,里面的林黛玉活脱脱我的化身,都是风一吹就倒了,“天生一副多愁多病的身”,又满腹小女儿心思。和林黛玉不同的,她患的是肺痨,常年都咳嗽,一生气就躺着,一躺就是半天,娇柔无比。而我呢,小小年纪得的是胃炎,吃点啥就开始胃疼,每次都疼的在在床上打滚,一滚就是半天。
    自从我家二黑把镜子撞碎了一半之后,我的胃炎越发严重了,吃辣的不行,吃冷的不行,吃硬的不行,吃太软糯的还不行。直到后来看到冷酸灵牙膏,觉得真该给我的胃也来一支,冷热酸甜,一挤就好。除了胃疼还爱发烧。每次去个稍微陌生的地方或者阴气重的地方,回家到半夜就发烧,吃多少退烧药都不管用,每次都是从半夜发高烧一直挨着到天亮,每次发烧迷迷糊糊的时候,身边都是妈妈担心的脸庞,那是我记忆中最柔软的温暖。有时候退烧药也不管用,妈妈只得去请附近的出马仙,给我叫魂,或者驱鬼。真别说,让人家在我身上拍几下,或者在我头前晃几下,我就迷迷糊糊的困了,睡一觉起来,就退烧了。看到这儿,也许你会问了,爸爸不就是可以给小儿叫魂吗?为什么还要麻烦外人?是啊,我爸是可以做,但是前面提到他在婚前就执意从此不再从事这一行业,不碰这样的事情。所以啊,世事就是如此有趣,老天和爸爸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他越是下定决心不去做,而偏偏,他唯一的孩子就是个敏感体质,容易受到阴灵的侵扰。如果为了让我尽快的好起来,当然是爸爸就近就可以收魂,而这样做则违背了他的意愿;而他若要坚守自己的诺言,那就要看着女儿被高烧和胃痛折磨的成宿不能眠。那些年,我的身体受折磨,爸爸的心理更受折磨吧。
    又一次的半夜高烧,我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之中,听到了爸爸的低吼“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这要这样对我?”那一次,他见我实在受罪,打算妥协了,准备亲自上手给我受惊驱邪。因为那一次,我已经高烧到看不清妈妈的脸,烧到满嘴说胡话。但是,妈妈坚决的制止了他。说再等一等,天很快就亮了。对于爸爸而言,妈妈的坚定是他生命中的最强最有力的支柱。
    那些年,我受的那些折磨,一方面是我自身冤亲债主的干扰,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对爸爸意志的考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他使命未完,而要强行退出,便会塞给他一个体制敏感的女儿来考验他的意志。终于,爸爸有一天忍不住,说“如儿这是童子命,要及早换替身。不然身体不会好起来,未来的婚姻也会很波折。“而爸爸不知道的,他强行中断的小儿受惊和驱邪的使命,在他所不曾预料的未来,通过“子承父业”,被我完美的承袭了。
    此后,爸爸妈妈四处打听附近灵验的”大仙“,带我前去求助,为我换替身。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打听到在某个镇某个村有一位”大仙“,灵验无比,说他已经十多年不吃人间五谷杂粮,每天靠清水为生。得知了这个消息,妈妈赶紧带我过去了。
    还没到目的地,就看到远处有一处人家院子外面站满了人,显然,我们没有走错,那熙熙攘攘之处正是”大仙“的居所。我和妈妈走过去,想进院子,却被拦下来,说要排队,就这样,我们从上午排到了午后,从院外排到了院内,又排到了厅堂门口。
    终于下一个就是我了。这时,我抬眼望去,一座四四方方的客厅,正对大门口的位置上有一把宽大的太师椅,上面做了一个50多岁的男人,看起来有些微胖,肤色有些黑。他的两侧站了两排人,(后来才知道那些都是信众),当时的场景大家可以自行脑补一下皇帝早朝的情景,还蛮像,我就是下一个被带到皇帝面前,在众人注视之下走上殿中央的人,只不过和电视剧不同的是,我不用下跪,站着回话就行。
    那么多人在场,我确实怯场,瑟瑟的站在殿中间,不敢抬头,这时候妈妈在旁边陪着笑脸介绍我的情况,刚刚跟说了几个字便被“皇帝”,噢,不是,“大师”打断了,他呵斥道“我自然知晓你所求之事,不用你多言。”妈妈便低头禁了声。停顿了几秒钟,在我看来像等了一整天那么久,等我再次听到大师的声音时,感觉屋里的光线都暗淡了。忽听得大师一声“小姑娘,你上前来,摸我的左手”,我抬头茫然的看着他,没动弹。“大师”微微笑了一笑,笑容一点也不倾城,抬手招呼我“来,你过来”。此时,妈妈在旁边推了我一把,小声说“叫你上去呢”。我颤抖着往前走,感觉两条腿很僵硬,走的很不自然,我想当时的走姿一定很滑稽。走到大师跟前,我用两只小手握住大师的左手,冰凉冰凉的。我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来,此时大师又伸出右手,说“再摸这只手”。我又伸出两只小手,摸了摸,是温暖的体温。然后大师笑了,说“一念地狱,一念天堂,你懂吗?”我摇了摇头。他又说”我的左手是死人的手,右手是活人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太紧张,也许听到”死人二字害怕,我哭了起来。大师笑了“我说的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他接着问“你哪里不舒服?“我说”胃疼。“确实,当时也许太过紧张,当时我的胃,疼的都开始痉挛了。
    大师让我下去回到原地,和妈妈说每天清晨放一杯凉水在窗台上,30分钟后,让我喝下,连喝15天。”妈妈一听,疑惑的说道“可是我女儿喝常温的水都会胃痛,这么凉的水……”大师笑了,说“放心吧”。
    总之,从那之后,每天早晨我都会按照大师的嘱咐,喝一杯放置了30分钟的凉水,连续喝了15天。一次也没有胃痛。胃病就这么好了。这次事情之后妈妈对大师的神力坚信不疑,又带我去了一次做换童子替身法事,具体的过程我就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满屋满院的密密麻麻的人。
    但就是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在几年之后,突然神通不再,销声匿迹了。再后来,听说,下田种水稻了,也开始吃五谷杂粮了,一顿能吃三大碗米饭。
    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而“大师”曾经说过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确实也是我此后多年人生经历的断语,后来一念之差,差点成为出马仙,差点亲自毁了自己的生活;后因一念乍现,矫正错误,步入修行之路,谋求自救,爬上了岸。
    【神奇的镜子 下】
    过日子嘛,柴米油盐酱醋茶,平淡的多,波澜的少。多年的胃病被出马仙用一杯凉水治好,又还了童子替身之后,一切又重归了平淡。爸妈忙着工作挣钱养家,而我则像一个普通的青春期少女一样,忙着上学写作业,偷看喜欢的男生和女同学分帮分派,明争暗斗。
    在我初中一年级的一天下午放学,爸妈都没回来,我觉得有些奇怪,但那个时代手机还没有普及,家里只有一台座机电话,除非爸妈联系我,否则我想打都不知道播哪个号码能联系到他们。随着天色越来越晚,我等的也越来越焦急。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在家中等待父母,又害怕又无助。我坐在门口,豆豆和二黑都跑过来卧在我脚边,尾巴时不时甩动一下,甩起一片尘埃。这时候,屋里的半面镜子发出细细碎碎的的动静,我回头望向屋里,幻想从镜子里蹿出一只怪兽一口吞了我,此时,一个女声从心里传来“出事了,爸爸出事了。”我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真的能听到,总之我清晰的知道是爸爸出事了。我站起身,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敢出门去找,也不敢回房间,因为房间内还有半面破碎的镜子。就在这来回思绪的翻涌中,那句女声又响起“别忘了你18岁要披麻戴孝”。那一刻,我惊呆了!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我不知道为何而哭,有害怕,有恐惧,有愤恨……很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难以描述。我掰着手指头数着,还有四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响了,我蹭的一下蹿起来,跑到门口,见到了正在进门的爸妈。“还好还好,爸妈都在,刚才的想法都是胡说八道”我安慰自己。
    爸妈回家后,谁也不愿意讲话,爸爸默默的回了房间,妈妈则进了厨房。我站在原地不知该去哪里,楞了一会儿,我蹭进了厨房门口,从门口望进去,看到妈妈切菜的背影,肩膀一耸一耸的,带着微微的吸鼻涕的声音,我知道妈妈在偷偷的哭。我轻轻喊了句“妈妈”。妈妈没有回头,低低的“嗯”了一声。我知趣的转身回了房间,直觉告诉我家里出了事,而且是不好的事。
    那个晚上,那顿晚餐,是我人生有记忆以来最难熬的一顿饭,没有人开口,气氛压抑到极点,苦涩,煎熬,食不知味。终于爸爸放下碗筷,和妈妈说“没事儿,慢慢治吧“。妈妈没有抬头,低低地”嗯“了一声。原来,爸爸身体不舒服,今天去医院检查,竟然是——肝癌。
    我说过,妈妈是爸爸的精神支柱,对于爸爸的病,从始至终,即便知道是癌症,无药可救,无法可施,但她从未放弃。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像个超人一样,忙着工作挣钱,忙着四处打听出马仙,四处打听治疗癌症有效的药物和医院。时不时地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从报纸缝里翻出那些治疗肝癌的医院。打电话,咨询,咨询好了就请假,陪爸爸过去,一段时间后,和爸爸一起回家,风尘仆仆的同时,背回来好多的药……
    就这样,我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在爸妈外出求医的日子里,我自己生活,自己上学,自己煮面,自己独处,陪着我的只有那两只狗。在我那一段的少年记忆里,这两只狗替代了父母,给了我另一种陪伴的温暖,它们会听我倾诉心事,会忍受我突然而来的烦躁情绪,会陪着我吃一些简单的狗粮,也会和我一起跑跑跳跳……爸爸没有心力顾及我,因为病痛的折磨;妈妈也没有精力顾及我,因为要全力救治爸爸,妈妈后来干脆放弃了工作,陪着爸爸去湖南,去东北,去北京……只要有一点希望的医院全部都跑遍了。
    这样黑暗的日子过了三年多,在我17岁那个夏天,爸爸在北京中日友好医院住院,妈妈独自回来了,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把我叫到了身边,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我知道,最后的时刻要到了。我已经知道了结果,妈妈不用讲我也知道。因为就在妈妈从北京回来的一周之前,也就是爸爸第三次从手术台上下来的那天,我在电话里听妈妈说着手术成功的喜讯,而身后的那半面镜子,”咔嚓“一声,碎了一地。那一刻,我赶紧用右手捂住了电话的话筒,生怕妈妈听到镜子破碎的声音而多想。
    挂了电话,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没有希望了。还有半年我即将18岁,要披麻戴孝了。我内心很悲伤,但流不出眼泪,我已经不是那个14岁只会抱着狗狗抹着眼泪的傻妞了,我17岁了,这几年的全家抗癌历程,我的心近乎于麻木。
    所以此时此刻,我抢先一步对妈妈说”无论怎样,我都有思想准备,无论怎样,妈妈你身边还有我。“听到这话,坚强的妈妈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那时的我,无法理解她的悲痛,为了爱人花光所有存款都在所不惜,就算放弃工作放弃一切也不会放弃的爱人,终究还是要离她而去,是怎样的一种绝望的心境。
    后来,爸爸从北京回来的,坐火车回来的。当时气色很好,看到家里的镜子没有了,愣了一下,没说什么。每天又恢复了一家人吃饭,一家人看电视,一家人聊天的日子,只不过,妈妈不再和爸爸拌嘴了,反而爸爸的情绪经常不稳定,不受控的乱发脾气,每当此时,我和妈妈都会默默承受下来,也叮嘱我不许和爸爸顶嘴。我点点头,我们都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有一天,爸爸来我房间,拿出一张报纸递给我,我接过来看过去,上面用蓝色笔圈出一块内容“遗产如何分配“,我刚要想打个岔,爸爸严肃地说”你先看看,一会和我讲“,说完转身出去了。那一刻,我知道了,其实,爸爸心里什么都明白。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法律,是从遗产分配开始的,我低头看着报纸上的内容,眼前越来越模糊,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报纸上,打湿了上面的字……
    爸爸的身体每况愈下,秋天时已经卧床不起,临近春节愈发的严重。几次半夜两三点钟,我被妈妈摇醒,让我赶紧打110,爸爸又昏迷了,打完电话,套上衣服跑出门,站在路边的路灯下等救护车,当时我家住的是一处老旧居民区,那时候也没有导航,只能和110的司机说个大概位置,然后下楼去接应。
    昏黄的路灯将我瘦小的身影拉的很长,有时候眼前好像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转眼间就不见了。我顾不上害怕,张望着救护车来的方向,哪怕身上一阵阵寒意袭来,哪怕我眼角余光看着身边挤满了鬼,我也只能假装看不到。等到救护车来了,带他们回家拉着爸爸去医院。妈妈知道我胆子小,也知道我体质敏感,但是在那个时候,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我了。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深夜,我披星下楼,穿过那些飘来飘去的灵体,乍着胆子在路边等救护车。
    又一次从医院回来,已经是腊月二十八,爸爸躺在床上,伸出皮包骨的手,勉强拉住妈妈的手,努力地张着嘴,喉咙里咕噜着“我不行了,熬不住了,要辜负你了“。妈妈抽泣着”你再坚持坚持,陪我们母女再过一个春节吧“。爸爸没有力气点头,他闭上了眼睛,眼角淌下两行清泪。
    春节如期而至,我们表现的像往常一样准备年货,只不过今年的年货要准备死后的衣服,袜子,被子,棺材……。那个春节,我们母女二人守着一个身体逐渐变凉,全凭一口气吊着的父亲,熬过三十到初一,熬过每一个日日夜夜。春节期间,很多亲戚来看望爸爸,妈妈没有让外人靠的太近,远远的看一眼床上的那个整日昏迷的瘦的没有人形的父亲,每个人临走时都红着眼睛安慰妈妈,再拍拍我的肩膀。我呢,麻木了,机械的点点头。
    就在正月十三的晚上,我入梦了,梦里一只雪白的山羊,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色的毛,它回头看了看我所在的位置,依依不舍的转过头去,梦里我依稀觉觉得那就是我爸,追着喊”爸爸,你去哪?“。山羊又一次回头”南天门。“言毕,转身向南边的天空飞走了。
    我从梦中惊醒,久久不能平复,我爸爸属羊!我知道,大限之期到了。顾不得许多,我失声痛哭起来,哭了很久很久,哭声惊醒了妈妈。我告诉她这个梦,告诉她镜子碎了的时间,告诉她镜子说我18岁要披麻戴孝。现在是正月十三,我刚好满了18岁!我哭的停不下来,我希望爸爸陪我们过完十五元宵节。我冲过去抱着爸爸,哭着喊“爸爸你别走,你别走。”爸爸的身体已经冰凉,但他仿佛听懂了似的,用尽力气抬眼看了我一眼,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往日英俊的爸爸如今在病痛的折磨下已不见人形,焦黄的脸色,全身皮包骨,就好像一具偶尔会动一下眼睛的干尸,但是即便如此,我和妈妈仍旧不愿放手,哪怕爸爸只有一口气,我们就还是一个完整的家。
    正应了那句老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爸爸的寿命也是如此。终于还是没能挺过正月“十五”,就在正月十四的凌晨2点半,爸爸紧紧拉着妈妈的手,松开了,我永远的失去了爸爸。
    【封印被逐渐打开】
    随着爸爸的离开,仿佛有一股能量传到了我的体内,有时候里会有个声音,有时候会是一幅画面,藏在这个阳光世界背后的另一个世界,就像尘封已久的面纱逐渐的被揭开了,我的世界也从此开始不同。
    有时候走在路上,恍恍惚惚间,忽然身边的路人就变了模样,顶着一颗猪头。要么坐出租车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瞥见司机握方向盘的手变成了爪子,眼角再斜一点,发现司机变成了一种动物,我不认识的动物,只知道是住在森林中的,直到前几年看到《疯狂动物成》里的树懒,才让我眼前一惊,这不就是当年我见到的司机的样子么。有时逛街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变成了一种深海的鱼类,慢吞吞的往前挪动,一副不太聪明的亚子。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有些人的背后都背着一个人,被背着的人双脚踩在那个人的两腰间,两只胳膊从那个人的肩膀上达拉下去,口中不断吐出一团团灰白色气体。这种现象尤其在“大师“那里尤其严重,很多愁眉苦脸的人进来,向大师诉说自己的不幸,背后都背着一个人。有一次出于好奇,我用意念撩起了趴在一个人背后的那个”人“,虽然是个”人“样,但被撩起的时候确是轻飘飘的,毫不费力,那个”人“被我撩起,转头看向我,这一眼却吓得我够呛,那明明是张鬼脸,不对,是个只有半张脸的鬼,另一半脸是枯萎的肉,灰白色眼球耷拉着,”他“看向我,带着恶意,吸了一口气想喷向我,那一刻吓得我赶紧将憋了半天的这口气喷出去,没想到,竟吹的那个鬼飘动了起来,而在他飘起的那瞬间,我看到被他附体的人,肩膀上有两盏微弱的烛火,濒临熄灭,鬼飘起了一下立刻伸出枯长的爪子再次抓住那个人,重新趴了回去。
    当时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就是附体。一个人被鬼附体,肩膀上的阳火被扑灭,肾的部位被鬼的双足踩着,那这个人身体能好吗?加上天天吸的都是鬼吐的殃气,运气能好吗?肾为先天的财库,腰间的肾精被吸走,财运能好吗?我疑惑的问道,什么是殃气。有个声音回答我,人临死之前吐出的最后一口气就是殃气,活人谁吸了这口气谁就会倒霉,运势低迷,破财。而如果人死后,亲人的眼泪落在死人的身上,则会变成一种牵挂,影响此人的转世投胎。鬼魂很多是没有独立意识的,如果不能顺利转世投胎,那就浑浑噩噩的滞留阴间,飘飘荡荡,若被树木吸附,则变成树精藤怪,若被后人超度,则会归位再次转世。而是否能够再次为人,那就要累计清算三世因果来决定。这些信息的获知都是陆陆续续在感通的状态下获知的。
    而在当时,我在“大师”那里见到的情况则是,每一位“大师”身边都有密密麻麻精怪模样的灵体,它们有不同的分工,有的负责打探消息,有的负责盘问,有的负责领兵保卫。当一个运势低迷的人前去询求“大师”,这个人多半是被附体的,有的是被一个鬼附体,有的则是多个,像叠罗汉一样,现在想想,这个人负担这么多鬼累不累呀。我们天天呼吸的是空气,他天天吸的是殃气,运势能好吗?而“大师”被咨询之后,有的大师会点烟,有的大师打哈欠,有的大师喝酒,根据大师身边的灵体不同,查事情的方法也不尽相同,而每个大师身边一般有两个精灵来处理,一个负责盘问,一个负责记录,盘问谁?当然是附在身上的鬼,你是谁?为什么附体他?良心一些的大师会多问一句,你附体有没有合法手续?而一般的大师会省略这一步,直接问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离开他?这时候附体的鬼就会说出自己的要求,负责记录的灵体就记下来,一句一句告诉大师,大师再告诉前来求助的人,你要怎么怎么做,要准备哪些东西,在什么时间做……这个人会认真的记下来回去照办,附体的鬼的意愿达成了,自然也就不再找麻烦了,这个人不再吸收鬼的殃气,运势自然也就慢慢好起来了。大致的过程就是这样。而前面提过,我们每个人的因果都累及三生三世,所以身边附体的都不会只有一个鬼,那么问题来了,这一个鬼打发了,身体轻松了,下一个鬼就伺机上身了。所以,发现没有,一旦开始求助大师,当时的问题解决了,过不了多久,又会出现新的问题,这时候怎么办,当然,我们第一反应还是去找大师!“找大师”就像是一条不归路,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
    妈妈在当时因为放不下对爸爸的思念,不断地去找大师询问爸爸在阴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嘱托?还需要哪些东西?每次去都有不同的收获,妈妈是我的生活支柱,而“大师”则成了妈妈的心灵支柱。所以辗转的,在那段日子,“大师”也一样成了我心头的寄托。
    而随着接触“大师“的频率增加,咨询的话题也越来越多,比如我的高考结果,我未来的婚姻,妈妈下一步的打算……甚至后来今天胳膊疼了,腿不舒服等等,妈妈也都要问了大师才安心。现在想想当时妈妈的行为有些可笑,基本上每周都要找大师一次聊一聊,问几句,但在当时,那可能就是妈妈最大的心理支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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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8-06 21:00:14  更:2021-08-06 21:0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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